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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亲爱的-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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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璃在他对面坐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珒生这个角色深入人心,电视剧之前的经典又摆在那,你焦虑甚至发怒发狂也是正常,这些天喝水的时候就以缬草为主吧,能缓解你的焦虑不安。”
  商川将杯中茶饮尽,放下茶杯看着她,一字一句问,“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蒋璃轻描淡写反问。
  商川皱了皱眉头。“其实你不用担心,珒生这个角色如果连你都驾驭不了的话,那当今就没人能演好这个角色了。”蒋璃又给他添了杯茶,“当年我们在看霸王别姬的时候你就说过,如果当时你能演程蝶衣的角色,死了也甘心。珒生何尝不是第二个程蝶衣呢?而且你还比张国荣多了唱作念打的底子。”
  商川默默地喝茶,良久后说,“我之所以接浮生这部剧,不是因为珒生像极了程蝶衣,而是因为里面的廷凉。”
  廷凉?
  蒋璃一愣。
  商川抿了一口茶,那缬草和蜂蜜花混合在一起的气息纠缠于唇齿,像是伤痛在拉扯着挣扎着。“这部戏里不但有爱情还有友情,珒生和浮瑶的爱情故事纵然感人,但珒生和廷凉的友谊也让人感叹不已,他们两人从小在一起学艺,历经孩童时期的顽劣,走过动乱的年代,每次珒生有难时廷凉都出手相助,可让珒生遗憾的是,战争爆发廷凉失踪,珒生在临死之前都没见到廷凉一面。在我看来,有时候男人之间的友谊照比爱情更可歌可泣。”
  蒋璃刚刚的惊讶已沉底,换上不动声色的平静了,她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怕是你们做演员的体会更深吧。”商川低叹,“是啊,也不知怎么了,最近一段时间我总会做些梦,梦里像是发生过的事,也像是在戏里发生的事,但梦见最多的就是咱们三人在戏台上嬉戏打闹时的场景,还有师父教我们唱戏时的一桩桩一幕幕。”他抬眼看她,“以前你还总跟我们到梨园玩上一玩,吊吊嗓子,现在呢?”
  蒋璃捏了捏茶杯,竟一时觉得千斤重,干脆也就不喝了,“已经许久不唱了。”
  商川的身子朝后一靠,看着她,“是啊,时过境迁,人走茶凉。只是我尤还记得师父说过的话,他说三人之中,你的戏根最正。”
  蒋璃心口一滞。
  她有过不堪回首的往事,可若要一并扔掉,其中还能摘出最美好的回忆来。
  商川,就是她惨痛回忆中盛开的那朵温婉的花,哪怕她一出生就注定了是个孤儿的命运。
  她自小生活在福利院,打从懂事起,她最亲的人就是福利院的院长和院里的小伙伴们。
  可福利院的孩子私心还是重的,所以能跟她玩得很好的人就是商川。
  他在那个时候就叫商川,现在即使出了名也没改名,任由媒体将他是福利院出生后被收养一事传得沸沸扬扬。
  福利院的孩子没有不想被收养的,只有商川,拉着她的手说,“我不想被收养,如果被收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商川比她小几个月,当然,她和商川都一样,没人会知道他们具体的生日,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所谓生日和大小都是福利院给出的大概估算。
  当时她也不想被收养,但天意如此,她终究是早于商川被现如今的养父养母领走。
  养父养母待她犹如亲生,她央求着他们带她回福利院探望商川,养父母倒是依着她了。
  那一天,她在福利院里见到了收养商川的人家。
  一位德高望重的京剧大师,也是出了名的慈善家,他收养了商川,并且问跟他一同来的孩子,“你喜欢这位小弟弟吗?”
  跟他在一起的孩子穿着贵气,眉目也是贵气英朗,他拉过商川的手说,“以后你就是我弟弟了,别怕,哥哥会保护你。”那个孩子,就是左时。


第137章 等我
  左时出生戏剧世家,父亲左国堂被誉为京剧名家,而左家再往上的祖辈们都是在御前唱戏的,被皇室宗亲钦点的,搁在现如今就叫做国手级大师。
  但左家的荣誉止于左时,因为他并不喜欢戏剧,也不喜欢唱戏,由此左国堂收养孩子也更多的是想培养后代。
  于是那一天左国堂看见了商川,也顺带的,瞧见了恰好去探望商川的蒋璃。当时左国堂让蒋璃说句话听听声,她不明就里便照做了,左国堂感叹说,这孩子有学戏剧的根骨啊,是个极好的苗子。
  她不知道左国堂怎么就看出她的皮骨端正了,总之,养父母见赫赫有名的戏剧名家都这么说了自然是高兴,便恳请左国堂收她为徒。
  儿时最欢愉的时光怕就是在戏楼里度过的了,唱作念打,她学得漫不经心,但左国堂教得十分用心,即使商川是左国堂的养子,也要按照行规叫上左国堂一声师父。其实当时她并不懂戏剧的沉重和庄肃,唯一想学戏的念头就是能经常见到商川。而跟她一样不正经的还有左时,他有很敏锐的嗅觉,恰恰她也是,渐渐地,他们两人会时常对些花花草草感兴趣,为此领过左国堂不少罚,在他认为,唱戏是天,其余的都是胡闹。
  就这样,大概学戏学到十五岁,她跟着养父母搬到了北京,几年后,又在偌大的北京城相遇。
  相遇那年,她已经钻进了气味分析领域,左时也跟她钻研了同一行业,而商川虽说练就了一副好嗓子,但终究也没从事戏剧行业,一心想做演员。为此在某一天,他们三人齐刷刷地跪在左国堂面前领罚,左国堂终究还是没舍得责骂他们一句,就说,练功学戏,练的是秉性,学的是做人,你们已经大了,能做到在自己喜欢的领域里持之以恒,严于律己,这也不枉费我教你们一回。
  那一年,商川在电影学院里已是崭露头角,她20岁,左时22岁,虽说她和左时都还有学业在身,但在气味领域也已经小有成就。
  直到,三年前。
  商川轻轻转着茶杯,唇齿间都是缬草的气味,他说,“我总在想,如果没有你的话一定没有我商川的今天。那年的戏对我来说尤为重要,如果不是因为当时的一杯缬草,我想我肯定就会搞砸自己的饭碗。”蒋璃为他续了一杯茶,“那年你很紧张,缬草最能镇神,又吻合你的体质,所以也算是对症下药了。这些年你走得顺风顺水,圈里的人都知你温和稳当,现在又罕见地现了老毛病,看得出你对这部戏很谨慎。”
  商川慢慢品茶,若有所思,半晌后才开口,有些吞吐,“其实我这些天情绪反复一是受剧情角色的影响,二是觉得……”
  蒋璃拿起杯子,挑眼看他。
  他抬眼与她对视,没继续刚才的话,反问,“你知道左时的去向吗?”
  蒋璃的手指微微用了点力,“不知道。”
  商川盯着她,半晌后说,“自从你和左时都跟那个叫饶尊的人搅合在一起后,你们就都变了。”
  “商川,变的只有时间。”蒋璃轻声说。
  “那你告诉我,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商川皱眉。三年前她和左时同时失踪不见,后来,他辗转打听才知道她在沧陵,但左时始终不得消息,现在她回来了,左时却依旧不见踪影。
  蒋璃将目光落在茶水上,也似那茶水的浮面不见波澜。商川等了半天不见她回答,坐直了,“我听说了一些事。”
  蒋璃这才把杯中茶饮尽,说,“关于我的一些事你听到也很正常。”
  “包括你杀了左时后入狱?难道这些都是真的?”商川问。
  蒋璃使劲抿抿唇,“不,我没杀左时,而且,我也没坐过牢!”“你没杀左时,左时却到现在都不见踪影。”商川盯着她,“咱俩一同长大,虽说后来分开了几年,但我相信我还是很了解你的。你在沧陵躲了三年,现在既然敢回来,那一定就是冲着左时的事回来的,难道左时是被别人害死的?”
  他顿了顿,补上句,“或者,饶尊也脱不了干系!”
  蒋璃呼吸时像是带锯,每一下都划得鼻腔生疼,她摇头,“跟饶尊无关。”她抬眼看着商川,“而且我回来,只是为了回来。”
  商川狐疑地看着她。
  “我回来是要解决一些事,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商川微微眯眼,“你的意思是,左时只是失踪了?”
  蒋璃咬了咬唇,“是。”
  商川不说话了,靠在沙发背上,手里还轻轻转着茶杯,蒋璃微微抬眼时就能看见他转茶杯的动作,那是左时喝茶时惯有的举动。良久后,他才说话,嗓音很低,“像是我们做孤儿的,哪怕穷极一生其实都是孤独。我在这世上没什么亲人,除了师父就是你和左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左时也是。在我看来,你们两个比我的命还重要。
  所以,你有事瞒着我不说,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蒋璃心疼地看着他,“有些事不说,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商川,三年前的事我不想提,我想……换做是左时的话,他也会跟我一样不愿想起。”
  商川一点一点喝光了茶,说,“你有你不知道怎么说的事,例如左时,例如你的那些传言。我也有我不知道怎么说的事,就像我刚才没说完的话。”
  “也是关于左时的?”蒋璃敏感地问。
  商川点头,将杯子放下,“其实……我一直有种预感。”他挑眼看她,“我觉得,左时已经死了。”
  蒋璃心口一窒。
  **
  “英雄不得志,反被小人欺。可恨王伦,妒贤忌能,限俺三日,立下投名状,方肯收留……”
  “不,别逼我!我求你……”
  “你这个疯子!你会遭报应的!”
  “会不会遭报应不知道,我只知道从今以后没人再会相信你说的话……”
  “夏夏……”
  蒋璃蓦地睁眼,最后留在她耳边里的是左时常用的那声称呼。额上的汗珠陡落,冰凉,哪怕是室内还呼呼地吹着空调她也觉得寒凉。
  心底的凉哪是这空调能捂暖的?更何况这乍暖还寒的早春时节?
  蒋璃将脸埋在手里,曾经的过往都化作了噩梦,像是冤鬼索命似的缠着她。
  冤鬼……
  她冷不丁想起商川最后那句话:那晚,我像是见到左时就在台上唱戏呢,那句“可恨王伦,妒贤忌能,限俺三日,立下投名状”的念白还跟从前一样总是说不好。
  蒋璃的头筋一挑一挑地疼,像是有人拿着把刀子在脑子里乱搅一样。是的,在梦里她也梦见他在念那段词。
  她的手在抖,寒凉像是手扼住了她的脖子,令她呼吸不畅,要窒息。一种空前的绝望和害怕纠缠着她,让她在这个地方一刻钟也待不下去。
  摸出手机,按键的时候手指还在抖,拨通之后,她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连为什么要打给他都不清楚,只是觉得,这个时候似乎只有他才能带给她温暖。
  那头的嗓音很低很柔,见她打通了又不说话,问,“怎么了?”
  蒋璃靠在床头,空调的暖气一层层压过来,可在她觉得仍旧是寒意,她干涩开口,“你还没睡吗?”
  “嗯。”
  她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
  “陆东深。”她使劲攥了攥手机,“我想回家。”
  “现在?”
  “嗯,现在。”她说完,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心底的凉促得她牙齿都在打颤。“好,等我。”


第138章 他容不得左时
  放下手机后蒋璃就后悔了,她觉得自己做了件很冲动的事,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无疑是给人添了麻烦,她甚至都没问一句是否方便。
  可就是觉得他能来,这通电话似乎让她找到了依托感,像是盲游在海面上的舟,彷徨不安间终于看到一丝曙光。
  她环住蜷起的双腿,用被子再把自己裹紧,就这样靠在床上,渐渐地寻回些许温暖。双眼泛沉,脑子里也是恍恍惚惚。
  朦胧间她像是听到了一些声音。影影绰绰像是有人在吊嗓子,咿咿呀呀的,那声音飘渺悠长,像是近在耳畔,又像是远在隔壁。可她清楚记得朵亚在安排房间时跟她说过,她住的是最靠里的一间,而隔壁的房间是用来存放道具了,没人住。
  又好像听见有人敲门,一下下的,她想去开门看个究竟,可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像是一场梦魇。
  模糊中她好像又走到玄关了,透过门镜看外面,走廊外空空荡荡没人,只有刺眼的光亮。可很快,光亮里就似乎多了一个影子。
  她贴得更近。
  那影子一点点挪进了她的视线。
  是个穿着戏服的人,耷拉着脑袋,拖着脚步来到房门口。她透过猫眼,恐惧如蜈蚣在心间爬行,她想回到床上,可又是一动不能动,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缓缓抬头。
  一张没画脸谱的脸,五官却是模糊不清,只有一双空荡荡的眼眶,血汩汩而流。
  歇斯底里地一声从嘴的位置发出来:为什么这么对我?
  蒋璃一个激灵猛地睁眼。
  眼前着实有张男人脸,但并不恐怖,相反,英俊硬朗。他抬手,修长的手指抚在她的脸颊,“囡囡?”
  他工整的衬衫袖口有着夜雨的寒凉,却丝毫没影响他的指温,那温暖成了涓涓细流,正试图驱散萦绕在她心头的冷。
  蒋璃有好半天的恍惚不定,她刚刚是睡着了吗?而他,只因为她的一个电话就来了?
  不经意扫过墙上的表,两点五十,他从市区到这边竟用了不到一小时的时间。
  她怔怔地看着他。
  是风雨无阻风驰电掣吗?否则他的肩头怎么会有点湿?还有他的眼角眉梢,能捉到一丝风尘仆仆的仓促。
  陆东深回头遣了酒店帮着开门的工作人员,待那人离开后,见她还是一脸呆愣,他忍不住笑了,“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下一秒蒋璃主动搂住了他,脸埋在他的胸膛。
  陆东深一愣。
  然后就听她低低地说,“陆东深,你抱紧我。”
  陆东深短暂惊愕过后就将怀中女人搂紧,察觉到她在颤抖,一手圈紧了她,腾出一手轻抚她的后背,像是安抚只猫。在她耳畔低喃,“不管遇上什么事,都不用怕。”
  她在他怀里渐渐放松下来,像是一只始终竖着刺的刺猬终于收敛了一身的警惕。
  陆东深觉得怀里温热,是情绪的蒸腾,是内心的波澜。
  车行一路,他脑子里徘徊着的都是她的那句:陆东深,我想回家。声音小小的而无助,他该心疼这样的她,因为即使没有看到,他也能想象到她在电话另一头的模样。
  不同于面对谭耀明之死时的悲怆,也不同于面对饶尊咄咄相逼时的恐慌,她是无助,是将最脆弱的情绪交付给了他。
  所以,这样一个她又让他雀跃担忧,雀跃于她渐渐敞开内心朝他靠近,担忧于她在电话那头的状况。
  从市区到怀柔,他几乎一路都是将油门踩到底,红灯不知闯了多少个,强行并道不知道多少次。山间夜雨瓢泼,雨刷器拼命摇晃,这般恶劣的天气,他心口却是热的。
  恨不得腋生双翼立刻到她跟前,跟她说,别怕,我来了。
  现在,她就在他怀里,搂紧了他,抱紧了他,像个孩子。不亮的光线里,她的脸颊柔软又憔悴,却又是主动依偎。
  他清楚知道,这样的时刻,他这样的风尘仆仆,她内心得到的会是感动。这是人之常情,可是,他要的不是她的感动。
  她就那么靠在床头,哪怕睡梦里也是眉头紧锁,艰辛过梦。他命工作人员打开房门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她辗转于梦境里,嘴里喃喃:左时。
  左时。
  她的梦里就只有一个左时。
  他自是骄傲,也自是容不得这种状态的滋生。坐在床头,看着她的脸他就在想,男女之情真是怪得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十分介意有左时的存在了。或许是谭耀明将她交付他手的那一刻;也或许是在祈神山上她像个孩子似的追着麝香鼠跑,然后歇斯底里地喊他:陆奸商,你别动啊,千万别动;又或许可以追溯到第一眼见到她时,在古城的青石街上,
  在一群人中,她听见谭耀明唤她时转头朝着他这边看。在那之后不知多少个失眠的夜里,他总能想起那个午后。阳光艳得很,她似罩在光线之中,周遭都是身穿奇装异服的人,唯独她似遗世独立,又像是众人的精神领袖,洒脱自在。虽是远远的那么一眼,却如同惊鸿。
  所以,也许就是青石街上的那一眼,他就将她看在眼里,留在心里了。
  正因为这样,他容不得左时。
  在她心里,哪怕左时就是场醉人的风花雪月,他也要亲手一点一点地拆分这场念想,他可以不在乎她的过去,但并不意味着纵容她心里始终装着个左时。
  蒋璃的情绪终究还是平复下来了,可内心起了波澜,从他怀里出来,蜷坐在一旁,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他千里迢迢竭尽全力,这样一个男人,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她感动之余又觉得惶惶,不是害怕,仅仅是觉得心底深处的预感在蔓延,好像从今晚之后,她和他之间会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我……没想到你能来。”她半天吭哧了一句,她觉得,自己挺自私。陆东深低笑,“不,其实你能想到我肯定会来。”他没容她退缩自己的情感,主动进攻,“你很清楚,只要你一个电话我就会赶到,不管有多晚,不管我有多忙。”


第139章 太败家了
  蒋璃止语。
  他一语中的,其实她在抓起手机拨打他电话号码的那一瞬就清楚的知道,不论她在哪,他一定会来找她。
  稍许她说,“你甚至都不问我什么事吗?”
  陆东深坐在那看着她,“如果我问,你会说吗?”
  蒋璃沉默,其实她想说,可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说,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在恐惧一些东西,例如,跟他倒出一些实话,如果真的讲给他听,他会怎么看她?
  见她不语,陆东深不怒反笑,伸手捏了捏她的下巴,“这天底下没什么事会比你的安危更重要,你没事就行,至于有些事有些话,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
  蒋璃抬眼,与他目光相对。他虽含笑,可眼睛里有一种叫做认真的东西,让她相信,他所讲的就是他心中所想。
  想起在沧陵冬祭,她一杯酒递到他唇边。他是跟她进过祈神山的,鬼八子的气味他不会闻不出来,他明明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没为难她,喝下那杯酒,笑问她满意吗?
  她不说,他便不问。这份深情厚意,她扪心自问能承受得起吗?
  陆东深说完这话突然凑前,眼里的笑有了坏,不疾不徐补上句,“我只知道我的女人现在需要我,这就够了。”
  “谁是你女人!”蒋璃的耳根子一热,将抱枕往他怀里一塞下了床。
  陆东深笑而不语。
  品宣部给蒋璃安排的是间套房,她带的东西不多,就是些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所以就带了只很小的手提箱。
  陆东深进房间的时候就瞧见她把东西撇得满天飞,见她蹲在那吭哧吭哧收拾,实在是看不下眼了,上前将她拉起来,“把洗漱的东西装好给我,行李箱我来收拾。”
  “那多不好意思啊。”
  “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快点,别耽误时间。”陆东深说着扯过她扔在沙发扶手上的一件衣服。
  蒋璃抿抿嘴,一扭头去了洗手间。
  等再回来的时候她简直叹为观止,行李箱里整齐得不得了,每一样东西都分门别类的安放,乍一看就像是里面有了分装盒似的规整。她来的时候手提箱是满满堂堂的,经他收拾里面竟腾出一大块的空间。
  她上前盯着箱子里叠得跟豆腐块似的衣服,咽了下口水,“陆东深,你是当过兵吗?你家被子叠完之后是不是都这种形状的?”
  陆东深看着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来了句,“你是个女孩子,是不是在必要的时候有点统筹分化的概念?”
  蒋璃不羞不臊,将怀里的化妆包往那空位置里一扔,“再柔情似水的女子也架不住你的强迫症和洁癖啊。”
  陆东深摆正了化妆包,似有无奈。
  **
  车行一路。
  凌晨之后黎明之前的北京城找不到黑暗一说,出了怀柔拐入市区,哪怕是清凉的街也都弥散着白日的喧嚣和繁忙。
  车子里暖气大开,她身上还披着陆东深的外套,但还是昏昏沉沉,头抵着车窗,任由雨点隔着车玻璃震荡脸颊。
  等她察觉听不见雨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一睁眼瞧见的是处车库,面积不算太小,规整地停放了几辆车,价值不菲。看得出,是个私人车库。
  绝不是她的地盘。
  蓦地清醒,“这不是我家。”
  “嗯,我家。”陆东深说着就熄了火。
  蒋璃一愣,“你家?”他带她回他家?这个时间?“陆东深,按照路程来算,你送我回家更近吧?”
  陆东深下了车,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一手搭在车门上,笑,“你不是好奇我家的被子吗?”说着,一把将她拉了出来。
  蒋璃被他一路拖进了电梯,近乎是抗争,“我有你家钥匙,想来随时都能来,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结果就是,她还是顶着混混涨涨的脑袋进了他家的大门。
  北京壹号院。
  占了京城的龙眼之地,是真正意义上的水晶宫。
  当初景泞将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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