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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良人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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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政处认为任务失败与现场指挥失误有很大关系,而且对你脱队七天很不满,认为你的行踪解释完全不合理——”曾大舔舔干涩的嘴唇,眼里射出愤怒的目光。两个战友牺牲,一个重伤,却没完成任务,这对猎鹰来说几乎是不能忍受的耻辱。
禹言一言不发,军政处是干什么的,他是知道的,如果是别人脱队七天肯定是先要去军政处报道,这也是为什么昨天晚上曾大要亲自去接他的原因。
曾大吐了个烟圈,目光灼灼的说:“我知道他们是针对我的,这次任务失败让他们自以为找到了突破口。”禹言心里一阵苦涩的感觉,我们这个民族是最擅长内部斗争的,这是几千年的文化传承了。“明天他们找你谈话,你不要担心,一切由我来办。”曾大拍着禹言的肩膀道。
“师兄,”禹言忽然变了称呼,笑着说道:“我们好久没有比划过了,怎么样,敢不敢试试?”曾天元笑着看着这个小师弟,眼里说不出的和蔼,大声说道:“好,咱哥俩就试试。”
两个人穿的都是作训服,不用再换衣服。曾天元直直一拳向禹言胸口袭来,他天心诀也是修到了第二层,但功力比之前的禹言更为深厚。这一拳毫无花巧,速度极快,带着虎虎风声,转眼就到禹言胸前。
下一章 《九号的心》
第九章 九号的心(1)
禹言微微一笑,也不拦他,右手闪电般伸出,贴着曾天元胳膊,捉住他臂弯。曾天元大喊一声“好”,臂弯微曲,化拳为肘,向禹言面门横来。禹言化掌为拳,后发而先至,横隔在面前,手上柔劲发出,曾天元一拳便直接砸在他掌面上。禹言一步未动,曾天元却倒退了三大步才拿稳身形。 曾天元也是暗暗吃惊,几天没见,这小师弟功力怎么如此强劲。云门世代只传内力与轻功,曾天元用的是特种兵的擒拿格斗的拳法,也是又快又狠,奈何禹言现在的实力无比强劲,每次凶猛攻击都被禹言挥手之间轻松化解,只是他招无定式,看似信手拈来,却又轻巧实用。曾天元额头上已有汗渍,毕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比不得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看禹言的样子游刃有余,知道他根本就未尽全力。
曾天元今天开会时受了鸟气,心里郁闷之极,现在和禹言过了几手,老拳发泄了一番,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也明白了禹言和自己比试的意图。心情大好之下,也不出拳攻击了,笑着说:“你小子,现在可了不得了,连师兄都不放在眼里了。”禹言嘻嘻笑道:“多谢师兄手下留情。”
曾天元摆了摆手:“你小子那点鬼心思我还不知道,应该是我谢谢你手下留情。”禹言笑了笑没有答话。曾天元紧紧盯着禹言问道:“你小子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突破了第三层?”
禹言点了点头,他可不敢说自己已经突破第六层了,那样这个师兄还不高兴得拿炮把自己轰了啊。曾天元顿时惊喜得跳起来,一拳砸在他肩膀上:“我的好师弟,你可真是天才啊。”禹言严肃的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说笑了几句,禹言道:“师兄,天心诀的有些事我现在还不是很清楚,等过两天请示师傅,到时候让他老人家亲自传你口诀,比我半吊子水平强多了。”他现在不能说出口诀的来历,更不好说自己已经突破第六层了,只好模糊其词,等回去请示师傅之后再传授师兄口诀。
曾天元也不以为意,他对这个小师弟是喜爱至极,这个小师弟外表儒雅俊秀,却又有着军人特有的百折不弯的韧劲,他日必然不是一个简单人物。师弟有成就,师兄也是脸上有光嘛。
曾天元心情大好之下,跑到办公室,将一整条内部特供烟丢给了禹言。禹言大喜,一转身一溜烟似的飘出了办公室。这烟可是曾大的宝贝,过不了一分钟,他一准会后悔的叫了起来。
果然,没过二十秒钟,传来曾大的大声怒吼:“禹言?禹言呢?”“传令兵,传令兵,命令你五分钟之内将禹言带回我办公室,他手里所有的东西给我就地缴械。”传令兵郁闷的领命而去,心里嘟囔着,整个猎鹰大队,除了曾大,能缴禹言械的人还没入伍呢。
禹言不是烟鬼,他基本不抽烟,只是在思考问题或者苦恼的时候才会来上一根。在全大队都是烟鬼的情况下,禹言简直是个异类。也有点小天才,他烟抽得极少,烟圈却吐得很好,几乎都快赶上第一烟枪曾大了。不过特种兵有规定,在执行任务的前几天和执行任务当中是绝对不允许抽烟的,因为烟草的味道很可能被嗅觉灵敏的敌人发现从而暴露目标。
禹言将烟拆开,丢了两包给胖头陀,剩下的就全塞给了小李子他爹。传令兵把消息报告给曾大,曾大恨恨骂了句:“算你小子识相。”
小李子爹娘第二天一早就走了,任禹言三人说破了嘴皮,老两口就是一句话,孩子不能给首长添麻烦。大壮想出院后看看小李子父母的愿望没有实现。禹言说得口干舌燥,想出去喝口水,刚走到门口就碰到曾大,挨了一阵熊骂。过了二十分钟,曾大也红着眼从屋里走出来,后面跟着胖头陀。
“你立即准备一下,护送小李子和两位老人回家。”曾大对胖头陀命令道。
胖头陀挺直身子答了个是,正要转身跑开,曾大喝道:“回来。”胖头陀双腿又并拢了。曾大从兜里掏出一把钞票:“把这个塞进抚恤金里。”胖头陀看了禹言一眼,曾大瞪着眼说:“是不是已经有人先这么干了?”禹言和胖头陀嘿嘿笑了两声。曾大笑骂道:“他娘的,都精得跟猴似的。”
“把你那一毛二挂上,家伙都带上,路上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路见不平你就一身吼,该出手时就他娘出手。谁敢在老人家和我的兵身上挑刺,就毙了他娘的。”胖头陀只觉得浑身一阵冷汗。禹言赶紧说道:“把持枪证带上。”曾大翻了禹言一眼,那意思是说,就你小子会来事。
把抚恤金塞给小李子爹的时候,老汉打死了也不收,禹言说这是部队规定,小李子爹才颤巍巍的收下这已经增厚了许多的抚恤金。九号又买了许多日用品,装了整整两个箱子带上车。
火车已经走得不见踪影,禹言才和九号上车去看大壮。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军政处的人已经在等着禹言了。
九号从曾大那里知道了禹言被军政处带走的事情就急急忙忙跑过来找禹言,等到熄灯号吹响,也没见禹言回来。
九号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抬眼就看到了微弱灯光下禹言那孤独的悬得长长的影子。他的身形像是一棵挺立的树,优雅而又孤单。侧对九号的脸庞如玉盘般空净,不含一丝杂质,微微翘起的嘴角划出好看的弧线。看不清他的眼睛,这样最好了,要不然还不被他给迷死了,九号红着小脸想到。他明明只有十八岁,可我怎么感觉在他面前我才是小孩子。不要以为长得好看,就可以装成熟,九号愤愤不平的想,小脸红得通透,逻辑似乎有些混乱。
禹言轻轻拍着篮球,“啪”“啪”篮球撞地的声音,九号感觉自己的心跳比这节奏快了两倍,正在向三倍四倍的频率迈进。忽然,九号睁大了眼睛,禹言带球从半场奔了出去,到三分线外身体竟直飞出去,到了篮筐底下,竟凭空转了一百八十度,双手倒扣,将球狠狠砸进篮筐。
“咣当”的重扣,让九号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了出来。九号呆呆看着禹言从各个角度飞身灌篮,在空中随心所欲的换着姿态,看着他将篮球狠狠砸进去,似乎在发泄着所有的愤怒。九号只觉得那每一次重扣都直接砸在了自己心上。
禹言发泄了一会儿,终于停下来,重新放松的身心感觉到远处有人在看着自己,转过头去见是九号,微笑着招了招手。九号平抑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慢慢走过去,看到禹言清澈的眼神,心跳不自觉地加快,暗骂自己没出息,脸色却又红了起来。
“一号,你是怎么做到的?”九号不敢看禹言的眼睛,只好捡起地上的篮球轻轻拍着。禹言坐到旁边的台阶上,胳膊放在上一层,头枕在自己胳膊上,身体后仰,舒服的长出了口气,眼睛却盯着远处有些昏黄的路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九号见他不回答,把篮球轻轻砸在他身上:“问你话呢。”禹言回过头来轻轻一笑,九号的心又不争气的加速起来,耳边传来禹言的声音道:“女英雄,你是在问我吗?”
九号走到他身边坐下,抱起篮球重重砸在他腿上。禹言舒服的怪叫一声,嘴角抹起一丝坏坏的笑:“要知道也不是不可以——”见九号正留神听,禹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快叫声师叔来听听。”篮球带着呼啸的声音向禹言飞去,禹言的身体鬼魅般飘起,似一片浮尘般荡了出去,转眼便消失在九号眼前。
“谁要叫你师叔。”九号嘟哝一句,心里却有点苦涩的味道:“他才十八岁,我都二十了。为什么他偏偏是我师叔呢!”却浑然忘了自己来找禹言的目的。
和九号闹了一番,禹言觉得心情好了许多。所有的事情都会解决的,不管是以什么方式,暗暗对自己鼓气,禹言眼里的世界似乎也重新变得美好起来。
曾天元第二天就知道了禹言和军政处谈话的内容,愤怒的曾大抓住军政处长的领子:“你给我说,我的兵哪里指挥失误了。有种你他娘的去给我试试。”军政处长苦着脸:“曾大,我们也有苦衷的。”作战计划无误,现场指挥无误,可任务最终是失败了,失去了三名最优秀的队员,损失是巨大的,必须追究责任。内线已被灭口,追究其责已无意义,禹言是计划最终执行者,这锅当然得由他背了。
“球的苦衷,整个作战计划都是我指定的,要说失误,那也是我的失误,哪里轮得到我的兵?”曾大屁股像是着了火,一刻也坐不住,开着四个轮子飞一般的找首长拍桌子去了。到晚上红着眼睛回来,脸黑得跟炭似的,逮谁吼谁,全大队都惦起了脚尖走路。
禹言心里平静无比,跟猴子小李子和大壮比起来,这些委屈能算得了什么?这几天好吃好睡,上午跑到医院去陪大壮两口子聊天,蹭蹭病号饭,下午闲着就跑到篮球场足球场去悠闲一把,也不赢得太多,每次就比对手多投两分或者多进一个球,仿佛整个事情跟他无关似的。
九号陪着禹言一起到医院瞎跑,偶尔去看看禹言打球。全猎鹰大队就这个小队最空闲,几乎所有的人都明白,这个小队恐怕是要撤了。但禹言是全大队最棒的,这是兵们公认的,禹言不仅仅是他们的战友,更是公认的强者,对于强者,他们总怀有深深的敬意。
第十章 九号的心(2)
九号来找禹言时,禹言刚刚流窜到食堂,晚餐正要开始,一个热乎乎的馒头还没到手。“曾大请你晚上上家吃饭。”禹言嗯了一声,手却接着向馒头伸去。 “喂,没见过馒头啊,曾大请你吃饭呢。”九号不满的看着禹言的贪吃劲。“我知道,去了他就要灌我茅台,哪还有时间吃饭啊。”禹言抓起一个馒头塞到嘴里,含含糊糊的说。
还真被禹言说中了,九号带着禹言刚进门,就见曾天元一手提着一瓶茅台从楼上走下来。禹言正要打报告敬礼,曾天元一脚踢过来:“少他娘的来这一套,这是到你师兄家。”
禹言嘿嘿一笑,接过曾天元手中的酒,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好,不错,最起码是十年的酒了。” 曾天元瞥他一眼:“你小子鼻子不错,这是首长送的。”
见九号站着没动,曾天元问道:“二丫头今天回不回家?” 九号答道:“她说这个暑假要社会实践,不回家了。”禹言奇道:“你家还有二丫头?我还一直以为就一个丫头呢。”九号瞪了他一眼。
曾天元苦笑着说:“那丫头在天京大学念书,性子野得很,整天也不知道忙什么,我平时都看不到她。你到这三年,还没见过她吧?”禹言笑着说:“就你家这个大丫头已经够弟兄们喝一壶的了,如果再来个二丫头,那还不闹翻天啊。”
九号正准备踹禹言一脚,却见他身体飘出,直向厨房奔去,高喊道:“勤劳善良贤惠淑德的师嫂啊,小弟来给你请安了。” 曾天元古怪的瞧了一眼禹言,心说这小子怎么像突然变了个样,油嘴滑舌的。九号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曾天元瞪了她一眼:“还不去帮你妈做饭?”
师嫂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扫了禹言一眼,突然惊叫起来:“小言,你美容了?”禹言顿时有当场昏倒的感觉,旁边的九号却咯咯的笑了起来。禹言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得讪讪说道:“这个问题有简单答案和复杂答案两种,以后让九号讲给你听好了。”九号道:“一号,我妈是问你,可不是问我。”
师嫂宠爱的在九号脸上拍了一下:“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在家里要叫师叔。”九号看了一眼正得意洋洋的禹言说道:“叫一号挺好的,他年纪比我还小,叫着多别扭啊。”小脸上却莫名其妙的红了一下。
曾天元坐在下面沙发上,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小师弟。三年前把他带进部队时,他才十五岁,文文弱弱的,像个小秀才。哪知道他三个月就完成了别人半年才能完成的新兵训练课程,又因为在训练中拔尖,一层层的选拔上来,进入了猎鹰预备队。用七个月完成一年的魔鬼训练,正式成为了一名猎鹰。一年后就因为战绩出色,成为了最年轻的猎鹰指挥员。这几乎已经是全军纪录了。
三年的磨练,这小子怎么和别的兵不一样,别人都是越练越黑越练越壮,这小子却越练越儒雅,越练越俊逸,越练越像个秀才,斯斯文文的,可不得了,往那一站,还不得勾得小姑娘掉了魂啊。要不是这小子是我小师弟,老子就先下手为强,让他做了老曾女婿再说。***,我的兵要都这样练,我还不得改名叫猎鹰男模队啊。看着小子笑眯眯的样子,老曾却莫名其妙觉得这小子怎么有种坏坏的感觉。
禹言自然不知道师兄的这些花花肠子,见师嫂和九号钻进了厨房,只得坐到曾天元对面,见老曾瞪大着眼睛望着自己,隐隐有口水流出的迹象。禹言也不理他,从他手中的烟盒子里取出一根燃着,吸了一口吐了个烟圈。
老曾见一颗又一颗滚圆的烟圈在自己眼前升起,串成一根锁链,忙也点上一根,吐出另一根锁链,舒服的叹了口气。
烟雾缭绕中,禹言开口问道:“命令什么时候下来?”猝不及防的这一问让老曾的一口烟呛到了嘴里,连着咳嗽了几声:“什么命令?”
“还有什么命令,强制退伍呗。” 禹言眼中一闪而过的忧伤让老曾心口更加堵得慌。“他娘的,谁敢下这个命令,谁敢让我最好的兵退伍。”老曾狠狠的把烟卷捏碎。
“师兄,你不用瞒我了,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禹言平静的说道,拿起桌上的两瓶茅台:“这是首长给你的安慰品吧。”
老曾脸色一片泛白:“首长指着我的鼻子说‘护犊子没见过护成你这样的,敢到我面前拍桌子’,然后让我拧着两瓶酒回来,他***,这分明是打一棒槌,给一颗甜枣啊。兄弟,你师兄我没用,对不住你。”老曾竟然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禹言眼圈也红了起来:“师兄,这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要不是你把我带进部队,我也进不了猎鹰。”缓缓吐了个烟圈,禹言提高了声音说:“其实退伍也没什么,我还可以回去读书。猴子牺牲前,我答应要和他一起上大学的,如今他不在了,我要为他完成这个梦想,还要帮助他妹妹上大学。还有大壮,我答应了教他儿子武术的。”
老曾叹了口气道:“三年前我带走你的时候,师叔说过让你三年后就回去,是你师兄我太贪心了。猎鹰虽然是顶尖的,但是对于你来说,这片天空还是太小。你是我的小师弟,你将来一定会有更大的作为的,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我相信你也永远支持你。”
禹言听了师兄的话,心情豁然开朗起来,哈哈笑着说:“好啊,将来我一定给师兄一个大大的惊喜。”两个男人放声大笑起来,厨房里的师嫂和九号对望了一眼,然后一起说道:“莫名其妙。”
这一顿饭是极为丰富,红烧牛腩青椒斩蛋,剁椒鱼头辣子鸡,都是禹言最喜欢吃的菜。两个男人对这两瓶酒都怀着及其深厚的阶级感情,高声叫嚷着一定要干掉它们。禹言虽然是内功深厚,但他刻意追求一醉,没有运功醒酒,也是醉得一塌糊涂。
两瓶见底,老曾胡言乱语起来,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了,什么猎鹰模特队啊,什么师弟啊,你做我女婿好了,保你吃香的喝辣的。禹言哈哈大笑着扑到桌上睡着了,九号小脸听得红彤彤的,却勉强压抑住心中的羞涩,夺过禹言手中的酒瓶子,眼里满是温柔。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禹言发现自己躺在师兄家的客房里,虽仍是头痛不已,比昨夜难受的滋味已经是好了许多。禹言记不起昨夜师兄说了什么而自己又说了什么,他记得的只有一件事,自己将要离开这座军营,离开亲爱的战友了。鼻子有些酸酸的感觉,禹言发现最近这段时间自己似乎特别脆弱,特别容易感动。
九号敲门进来,见禹言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树林发呆。清晨阳光沐浴在他的脸上,闪出金色的光芒,颀长的身形在窗前若明若暗的光芒里显得如此亲切自然。九号走到他身旁,轻轻说道:“一号,妈妈叫我们吃早餐呢。”
餐桌前没见老曾的身影,想来还在呼呼大睡。师嫂看着禹言把一根油条塞进嘴里大嚼起来,眼中闪出慈爱的光芒。她知道老曾一直想要个儿子,可惜自己只有两个女儿,大丫头军校还没毕业,老曾就硬是逼她来了猎鹰大队,说是在血与火的战斗中考验她。她知道老曾是把大丫头当成儿子了,可她毕竟是个丫头,枪林弹雨的怎么能让人放心。这个比自己女儿还小的小师弟,温文尔雅,机智聪明,更难得的是处处透着股亲切劲,让他们两口子喜爱非常,隐隐已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九号望着禹言狼吞虎咽的样子,感觉这样平静的生活竟给她一种异常幸福的感觉,小脸又红了起来。
日子就在平静的等待中过去了,禹言觉得这些天是如此轻松却又有些沉重。搏击场是禹言去的最多的地方,也不知道踢破了多少沙袋,打翻了多少个陪练对手,当然,他是不会使用内功的。搏击场内的人越来越多,都是想看禹言被踢翻的,却从来没有如愿。在这样的发泄中,禹言的心情好了许多。
抽空找九号借了她妹妹的高中课本,九号还顺带给他带来一堆复习资料,让禹言直翻白眼。禹言的学习能力果然是极其出色的,这些课本已经有三年没看过了,但现在仍是历历在目,丝毫没有忘记。看了几天书,禹言就慢慢平静下来,似乎回到了在师傅身边博览群书的日子。
在大壮的强烈要求下,禹言不得已只好为他办了出院手续,只是在他眼睛上架了副大大的墨镜。胖头陀处理完小李子的后事安排好他父母就急急忙忙赶了回来,禹言见队员全部聚齐,大手一挥,四人来到了猴子和小李子长眠的地方。
陵园冷冷清清,数不清的墓碑像是一块块大石头压在每个人心上。猴子的遗体没有找到,新立的墓碑下面埋的是他戴过的一顶军帽,小李子的则是一身旧军装。禹言和胖头陀点燃三根烟放到墓碑上,把一瓶茅台酒倾洒在墓前。几个人都没有说话,三个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抽起烟来,九号眼圈通红一声不吭的坐在旁边。
胖头陀将护送小李子回家的情况汇报了一通,禹言也讲了对猴子他妹妹的安排,说自己以后也要去读书,将以战友的身份尽全力帮助女孩考上大学。大壮早就说了要回家上山种果树的,九号说自己要返回军校继续学习,胖头陀则表态要努力考上军校。大壮几个人也都知道了军政处的事情,知道禹言要退伍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见禹言神情自然,心中的担心也稍减了些。
四个人坐在牺牲战友的坟前讲着自己以后的安排计划,又讲起以前相处时战友的糗事,讲得最多的是长眠在地下的两位战友。这种追缅的感觉让几个人鼻头发酸,却忍着没有哭出来。
所有的一切感情在大壮离开的时候终于爆发出来。在送别的站台上,三个男人抱在一起狼嚎,哭得山崩地裂海枯石烂,九号扑在嫂子怀里,眼泪打湿了她半边衣裳。最能保持心态的狙击手已经完全乱了方寸,“他娘的,一定要记得来我家吃苹果啊”大壮把这话念叨了几十遍,直到火车走得不见了踪影,声音还在九号三人耳边回响。
在这期间禹言给猴子村里打了个电话,足足等了十几分钟,才听到猴子他妹妹的声音。禹言简单介绍自己说是猴子的战友,马上退伍,也要考大学,以后互帮互助。并说受猴子委托,给她寄了一笔钱,请她查收。她妹妹已经知道猴子执行秘密任务的事,也没有什么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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