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会知道-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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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锦舒垂下眼皮，不说话，慢慢的把那筷子惹祸的金针菇吃掉。
　　外面风雪交加的，倒是把两个人沾了一身的味道给吹散了。走在回医院的路上，顾熙平忽然说：“你还记得去年吗？第一场雪的时候，我没话找话的给你发消息说下雪了。”
　　姚锦舒想了想，被薛心语骚扰的那个晚上，她回了家，确实是收到顾熙平的信息来着。她抿嘴笑：“你真的是没话找话？”
　　顾熙平也不在乎丢面子，很坦然的承认：“可不，我当时都要气死了，我眼馋了多久了，还没碰一碰呢，那个死女人居然敢占你便宜。”
　　“又胡说。”
　　“真不是胡说，我当时真担心你被吓到了，回头也不理我了。”顾熙平心有余悸的样子。
　　姚锦舒觉得牵强：“是她动了歪脑筋，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也动了歪脑筋嘛。”顾熙平承认得快，不过很快他又补充道，“好在你一回复，我就知道我没事儿了。”
　　“我？”
　　“嗯，你老老实实说你家那没下雪，我就知道我在你心里不一般了。”顾熙平又得意起来，“你说，你当时是不是就已经特别信我、放心我了？”
　　姚锦舒点头：“是啊，被骗了。”
　　顾熙平捏捏她的脸：“哪里会骗你，当时不是就跟你表白了嘛。”
　　“我一直都在，”那是之后顾熙平发来的话，姚锦舒牢牢地记着呢。
　　顾熙平拉住她的手，小心的放在自己口袋里暖着，才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一直都在。这个呢，是我对你的承诺，一辈子都管用的承诺。”
　　姚锦舒看着他，眼睫忽闪。
　　“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不管你身边的人和事怎么变化，你始终都有我。”顾熙平收起了些玩笑的神色，“你的父母亲人，他们的悲喜聚散，都是他们的缘分，你的身边永远都有我，除非你不愿意要我。当然，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情意绵绵的气氛被最后一句话彻底破坏了，姚锦舒笑过之后，却明白，他其实是在开导自己，父母能重新走在一起也好，最终维持现状也罢，都不是她能控制和影响的，她也不该为此过多的担心或难过。她的身边始终站着他，不会离开她，不会叫她伤心。
　　姚锦舒想得明白，豁然一笑：“我明白的。我不会叫他们为了我走在一起，如果他们复合，我会高兴，如果不能，我也一样有父母疼爱，不会难过的。”
　　顾熙平整了整她的绒毛帽子：“珍珍，你是个好姑娘，再好没有了。”
　　

☆、复合

　　要是顾振纲在这里，一定会看出儿子的居心叵测，他这样反反复复的强调，摆明了是让小姑娘从心里觉得他比父母更亲近，这是多么无耻的行径呀！
　　可惜睿智的顾教授不在，只有一个向来以最大的善意揣测顾熙平的姚锦舒，自然是又感动又心动，跟顾熙平也又近了一些。
　　这次的期末考试，姚锦舒觉得整体状况还好，她考得很勉强，在考场上明显有种拼尽全力的感觉，但是并没有很慌乱，她猜测也许结果并不会太差，也就过得去了。
　　走出考场的时候，顾熙平叫住她：“珍珍，我妈说，你爸状况不错，估计年前可以出院了。”
　　“真的吗？”姚锦舒的大眼睛里一下子盛满欢喜，略带疲惫的小脸上也仿佛放了光。
　　顾熙平很想摸摸她的脸，可是人来人往的，他只好攥了攥拳头，把心里的小火苗压下去，含笑说：“是，估计今天你去医院就会知道了。”
　　姚锦舒笑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
　　“珍珍。”顾熙平叫她。
　　姚锦舒歪着头看他。
　　“寒假有什么打算吗？”
　　“在家陪爸爸啊。”姚锦舒很自然的说，“其实我很多年没有跟爸爸一起过年了，每年假期都是去看妈妈，今年，我们都在一起呢。”
　　顾熙平深感受伤：“你就不能抽个时间来看看我？”
　　姚锦舒眨眼：“你需要看吗？”
　　“当然！”顾熙平点头，“我最需要的就是你看了！”
　　姚锦舒转过身来，静静的、专注的，盯着他看。
　　在这样的目光下，顾熙平有点儿绷不住了，他吞了口口水，有些郁闷的问：“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不是需要我看吗？”姚锦舒仍然在专注的看。
　　这小丫头也学坏了！顾熙平扼腕，然后……他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在这儿看不好，咱们换个没人的地方，我让你看个够，你说你想看哪？”
　　姚锦舒不看了，转身就走。
　　顾熙平大笑，连忙跟上：“哎，说真的，你什么时候出来呗，一个寒假不见，我要是得了相思病，怎么办？”
　　“你没有手机吗？”姚锦舒脸有些发热，低着头走路。
　　顾熙平自从本性彻底暴露以后，完全的不加掩饰：“手机也就是个虚的，看得见摸不着呀。”一边说着，他就伸出手，特别无赖的握住姚锦舒的手，还用指尖轻轻挠着姚锦舒的手心，“这才是实实在在的呢。”
　　姚锦舒彻底败了，低声说：“你别这样，我，我……”
　　她的脸颊透出胭脂般的颜色，眼皮垂着，睫毛轻却快速的颤动着，从顾熙平的角度看去，正好看见上挑的眼尾，勾出一个魅惑人心的弧度。他的玩闹之心一下子变成了另外一种冲动，反而让他手脚僵硬，不敢擅动。
　　顾熙平都没注意自己是怎么松开手的，就那么忽然沉默下来。
　　姚锦舒从刚才的窘迫中缓过劲儿来，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走了神，有些不解的问：“你怎么了？”
　　顾熙平低下头，看着姚锦舒的目光火热，却说了一句好像不相干的话：“时间过得实在是太慢了。”
　　姚锦舒不明白，还想问什么，他却转过身去：“你家里应该来接你了，快回去吧，回头给我打电话。”
　　快走到大门口了，姚锦舒远远地看见姚征的车，她也知道是爸爸叫人来接自己，便压下些许不解，轻声道了别就快步往门口走去。
　　顾熙平这才敢转过脸来看着姚锦舒的背影，心中不由得庆幸，好在今天穿的是长款的大衣，该遮的都遮住了，不然让小姑娘看到了，非吓到不可。可是，他还是没敢动，等着自己慢慢平复下来，这绝对是个意外！绝对不能让姚锦舒现在就知道！
　　姚锦舒脸色还有些红，走到车边发现居然是于晚开车，顿时更加高兴起来。她拉开车门坐进去，却听于晚问：“顾家那个孩子怎么不一起过来？”
　　“他，他又不顺路，”姚锦舒平白的就心虚了些，被车上暖暖的空调一吹，脸色更加红润。
　　于晚转过路口就远远的看见两个孩子站在一起了，如果是不知情的，倒也不会觉得如何，但是她现在知道了，便猜到两人一定是在说什么，女儿红扑扑的脸和有些结巴的样子就是证据。至于那个少年，刚才眼睛就没离开过姑娘的后背，她也看在眼里。
　　“叫他一声吧，天这么冷，我送他也不费力。”于晚想了想，觉得就是看在许婉的面子上，也不好太过冷落。
　　姚锦舒立刻拨通了顾熙平的电话：“你过来吧，我妈送你一起，你不是正好没骑车嘛，快。”
　　于晚远远的看着，也没漏听女儿的电话，惊讶的发现，女儿居然一口气说那么多话，说完连回复都不等就挂掉了电话，语气里又有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亲昵之意，而不远处的男孩子呢，把电话放进口袋里就从从容容的走过来，也不掩饰他一直在看着她们的事实。
　　这两个孩子……
　　顾熙平确实住得近，于晚也没和他多说什么，打了个招呼，就按他指的方向把他送回了家，没想到下车的时候，顾熙平居然很大胆的问：“阿姨，寒假的时候，我能叫珍珍出来玩吗？您家里方不方便？”
　　姚征说得没错，这个孩子真是吃定了自家的乖女儿！于晚腹诽，却没办法跟个小辈计较，微笑着说：“到时候看情况吧，毕竟珍珍的爸爸身体不好。”
　　“您放心，叔叔会很快康复的！”顾熙平客客气气，就是个讨人喜欢的晚辈的样子，“您不要太担心。”
　　于晚一时也说不出不好听的话，只是含笑应了。
　　回家的路上，于晚盯着前方的道路，感叹了一声：“顾家的这个孩子，也是有心了。”
　　姚锦舒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妈，咱们不去医院吗？怎么您开车出来了，我爸怎么样？”
　　于晚却僵了僵，神色颇有些尴尬和羞恼的样子，等过了一个红灯，才说：“你背了那么多书，回家先放下再说。”她也没法跟女儿说“我是躲你爸才出来的”呀！
　　下午于晚把姚锦舒送到医院，自己却没下车，转头就走了。姚锦舒一个人提着些在家收拾好的水果进了病房，姚征醒着，正在看财经新闻。
　　姚征扭头看了看，只有女儿一个，似乎有些失望，笑着问：“珍珍考完试了？你妈妈呢？”
　　姚锦舒把水果放下，又拿遥控器把声音调低了些，才说：“妈妈说要买些东西，去购物中心了。爸爸先吃水果吧，您啊刚好一些，不要看这些费脑子的东西啦。”
　　女儿娇憨乖巧，姚征自然心中熨帖，只是于晚……真是躲出去了。不过，没有拒绝，这就好。
　　姚锦舒不知道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陪着爸爸一起吃了些东西，才问：“爸爸觉得好多了没？”
　　“好多了。”姚征微笑，“今天是你妈接的你？”
　　姚锦舒点头：“刚才也是我妈送我过来的。”
　　“你妈，她没说什么？”姚征迟疑着问。
　　“没有啊。”姚锦舒好好想了一下，才不确定的说：“我觉得，妈妈心里有事情，可是我没问。”
　　姚征一向知道女儿心思细腻，也不吃惊，反而盯着她，问：“珍珍，爸爸想和你妈重新在一起，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啊。”姚锦舒笑着，“爸爸，您觉得开心就好。”
　　“怎么你一点儿也不意外？”姚征看得出，女儿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可是他自问没在女儿面前露出什么明显的端倪才是。
　　姚锦舒实话实说：“是顾熙平提醒我的，我早就有思想准备啦。”
　　“顾熙平？他怎么跟你说的？”姚征暗恼，这小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啊。
　　“他没怎么说啦。”姚锦舒想，也许她挖了个坑，把顾熙平埋了，不过这也不能怨她，谁让他老占自己便宜呢？小小的给他一点麻烦嘛，“他只是告诉我，他发觉您对妈妈很不一样，又说妈妈放下一切来照顾您，很有情义。别的就没有了。”
　　这就不少了！姚征一边有些羞恼，老脸挂不住，一边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真是鬼精鬼精的，自家的小姑娘肯定被他哄得团团转了。女儿对自己贴心是好事，对着那个表里不一的坏小子也那么贴心，这事儿就不怎么好了。
　　他这里转着年头，姚锦舒却想到了另一个方面：“爸爸，您跟我妈说了？她同意了吗？”
　　会插刀的才是亲闺女！姚征都快要犯病了，默默的抑郁了好一会儿，刚要说话，就听他的宝贝女儿说：“难怪妈妈不想过来，她肯定是没有同意。”
　　他的女儿为什么这么老实！姚征心中憋屈得厉害。
　　“爸爸，您为什么要跟妈妈复合？”姚锦舒问，“是为了我吗？”
　　姚征虽然憋屈，但是看着女儿严肃的样子，心反而软下来：“是有你的原因，不过，你都这么大了，爸爸也没那么无私，我是真的对你妈有感情。这么些年，我不敢想，可是，我忘不了她，你妈在我心里，一直都很重要。”
　　“妈？”姚锦舒看着站在门外的于晚，见她好像情绪很有些波动的样子，又回头看看姚征，呃，她的爸爸，现在眼里一丁点儿自己的地方都没了……
　　姚锦舒很识趣的把于晚推进房间，自己走了出来，想了想，就给顾熙平打电话：“我觉得，我好像，想你了。”
　　

☆、幸福

　　顾熙平只觉得能听见姚锦舒说出这句话来，真是干什么都值了。可是他还真不敢立刻就上门来找她，毕竟中午的时候于晚的不大情愿的态度还摆在那里呢，欲速则不达，他可不是没成算的人。
　　所以很有成算的顾大才子特别温柔的说：“才是好像啊，我可是一直都在想你呢。”
　　抱着球走近的路斐忽然就打了个冷战，问唐帅：“你看到老大的表情了吗？”
　　唐帅哼一声：“笨，他最近不是一直这样吗？”
　　“哎你说，老大是玩儿真的啊？真的不是玩玩？”路斐的声音有点儿高，顾熙平拿着手机走开了几步，不让他们影响了自己和小姑娘诉衷肠。
　　唐帅重重的拍了拍路斐的肩膀，说：“老大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上心过，你还看不出来啊？连家长都见了，能是玩玩吗？你可别抽风，要是让老大听见了，你自己死，别拉上我啊。”
　　“那你跟你家孙倩妹妹算是咋着？也见了家长了吧？”路斐笑嘻嘻的问。
　　“什么啊，那是对门邻居，什么见家长。”唐帅又退了路斐一把，把手里的篮球塞到他怀里。
　　路斐撇嘴：“还跟我装？当我不知道呢，不就是欺负我没有个妞嘛。”
　　唐帅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笑着说：“我觉得吧，有个事儿你肯定能帮上老大……”
　　姚锦舒并没有把父母的最新进展说给顾熙平听，她只是一时有些感触，不知怎么就打通了顾熙平的电话，这会儿听着顾熙平特有的腔调，还是有些脸红，也不欲多说，只好道：“这几天爸爸要出院了，我会比较忙，过几天学校见吧。”
　　顾熙平也不勉强，柔声道：“知道你忙，我不会去烦你的，学校见。”
　　姚征出院的第二天，姚锦舒到学校拿成绩和寒假作业，果然这次她的成绩跌出了年级前五，排在了第八，在班里倒是还排第二——反正顾熙平拿第一是全年级都没有悬念的事情。姚锦舒一点儿也不失望，在她看来，之前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顾熙平对自己的成绩并不在意，反倒是很认真的对姚锦舒说：“珍珍，你很厉害了。出了那么多事情，你还能考出这个成绩，真是又用功，又聪明。”
　　姚锦舒抬眼看他。
　　冬日有些萧索的天气里，少年一脸诚挚的看着她，神态温和，话语中满是欣赏和鼓励。因为两个人关系的日益亲密，他总是对自己说一些撩拨人的话，姚锦舒觉得，好像有好久都没有正儿八经的看看他了。这么一看，倒觉得，他又长高了一些，人也显得成熟许多，更像是个青年人的样子了。
　　“怎么这么不经表扬啊？发什么呆呢。”顾熙平揉揉她柔软的头发，心中也是一片柔软，“这一段时间累坏了吧，好好休息，别的不要想。”
　　他当然很想把小姑娘这样那样的，不过看着她似乎又瘦了一些，脸色也不是很好，只觉得心疼得很，哪还顾得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呢？
　　回到家说了说成绩，于晚并不发话，倒是姚征很欣慰，他笑着说：“珍珍可不要觉得有压力，这已经很好了，爸爸本来觉得，你能进年级前二十就已经不错，毕竟缺了好多课。”
　　“爸爸，我也觉得还好。”姚锦舒笑了笑，“不过，其实单科还是有不好的地方。”物理呗，差点儿就没及格。
　　“那就让顾家那孩子帮你补补课。”姚征顺口说。
　　于晚就瞪他一眼，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自己去了客房收拾。她昨天跟女儿将就了一晚，可是她可能会住一段时间，不能天天挤着孩子，女儿大了，不习惯这样。
　　姚征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于晚的背影，好一会儿，等到于晚重重的把客房的门关上，他才问：“珍珍，明天陪爸爸出趟门，好不好？”
　　“爸爸你现在需要休息，不能操劳。”姚锦舒摇头，“有什么事情等年后再说吧。”
　　“不累的，走不远，让老张开车，咱们就当出门散散心，你妈不会反对的。”姚征说着，指指桌上的药，“我都按时吃了，没事儿。”
　　第二天，姚锦舒才发现，姚征说的“不远”，还真是不远，就是旁边的一片高档小区，都是和他们家差不多的独栋房子。姚征并不是来会友，居然是来看房子的。
　　姚锦舒很意外，她扯扯爸爸的袖子，问：“爸爸，您真的要买房子啊？”
　　姚征笑了笑，顺势摸摸她的脑袋，看着眼前的这栋待售的房子：“爸爸想跟你妈重新开始，你觉得这里你喜不喜欢？”于晚好强，心又重，让她住在其他女人住过的房子里，她大概一辈子都只会住客房。
　　姚锦舒并不表态，只是说：“爸爸，我觉得您应该让妈妈陪您来。反正只要您定下来，我只管收拾自己的东西就好。”
　　这栋房子之前的主人正好和姚征相识，也是很有财势的，买了这栋房子来给儿子做婚房，结果儿子办了移民，这里装修妥当还没入住就派不上用场了。姚锦舒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看法，住哪里不重要，和谁住才是关键。
　　姚征难得的有些踌躇，最后问：“珍珍，能不能帮我跟你妈说一声？我怕她拒绝。”
　　看着一向智珠在握、从容不迫的父亲露出这样不自信的神色，姚锦舒有些不能接受，消化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了，爸爸。”
　　回到家，于晚已经在刘姨的指导下准备好了午饭。于晚一向不通厨艺，平常也没有耐心钻研，向来做不来饭菜，可是最近，也许是真的闲下来的缘故，又或者是岁数大了有了耐心，慢慢琢磨起来居然有了很大的进步，至少家常菜做起来也可以入口了。姚锦舒不挑食，姚征又捧场，倒是让刘姨的好厨艺没了用武之地。
　　姚征继续捧场的把饭菜吃了大半，然后一个劲儿的眼神示意女儿，别忘了任务，直到姚锦舒点头表示没忘，才回了书房去休息。
　　“你们又打什么哑谜呢？”于晚早就看见了父女俩的眉眼官司，等到姚征走了，才问女儿。
　　姚锦舒放下筷子，拉过于晚的手，一边玩着一边问：“妈，我爸跟我说了一些事情，就是最近的，您怎么看？”
　　“什么事情？”于晚已经发现了，这个最近两年才亲近起来的女儿，遇到不知道怎么跟自己说的事情时，就喜欢玩自己的手指，让她既是为她的小女儿态无奈好笑，又从心里遗憾他们母女的细微的隔阂。
　　“就是爸爸和您，嗯，您同意吗？”姚锦舒垂着眼，有些为难，但还是问了出来。如果是从前，她一定不会问于晚这样的问题，可是现在，她觉得，也许，她可以问的。
　　于晚心中恼怒，这个姚征，怎么这种事情也跟女儿说！现在可好，让小姑娘来过问父母的感情了！可是女儿问出来，她又不忍心欺骗或者回避，那样一定会让女儿再退一步的，刚亲密起来的母女关系，又会添上些不信任的阴影。
　　念头转过，于晚长叹口气，又瞄了一眼书房紧闭的门，才反问：“珍珍，你怎么想的？”
　　一个两个都是问自己的看法。父母从前的事情，对错恩怨其实和自己并没有关系，如今他们那么小心翼翼的对着自己，姚锦舒心中为父母的疼爱感到温暖，但也有些心酸，便抬起头，直视着于晚的眼睛说：“妈，我大了，你们要过你们的生活，所以怎么选，不要问我，问问你自己。”
　　“珍珍……”于晚听着这话，再看看一脸诚恳的女儿，曾几何时，这个有些内向的小姑娘连碰到自己都要连忙缩回手，更不要说和自己说心里话了，现在，她已经差不多和自己一样高了，虽然话不多，却越来越懂事。
　　母女俩对视良久，于晚看着一定要个答案的女儿，横下心来承认：“你爸爸生死关头走了一趟，我也想明白了，我确实是还念着他。这些天我一直在犹豫，主要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事情。妈妈其实，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经验。”
　　姚锦舒接着问：“那您介不介意爸爸后来……嗯，毕竟我还有个弟弟。”
　　“没什么可介意的。”于晚摇头，“你爸爸没有对不起我，相反，是我年轻时候好强好胜，伤害了你们父女。至于他再婚，我也曾经是希望他过得好的。你知道，如果不是你之前告诉我，他们已经分开了，这次我也不会回来。”虽然我会担忧，会难过。
　　“妈，我爸他今天带我去看房子了。”姚锦舒微微笑了，“他说，想跟你在一个新的家里，重新开始。”
　　于晚愕然。
　　姚锦舒看着于晚的眼圈一点点变红，猛地站起来，跑到书房门口敲门。
　　她刚敲了一下，门就开了。姚征说是午睡，其实一直在等消息。看到女儿脸上的笑容，姚征一时都有些不敢相信。
　　“爸爸，我妈落泪了呢，快去啊。”姚锦舒踮起脚，在他耳边说。
　　姚锦舒没有竖着耳朵去听父母的谈话，她坐在书房里，给顾熙平发信息：“我忽然觉得，幸福来得太猛烈了。”
　　

☆、尺寸

　　顾熙平心中酸溜溜的，他想说，你要是在我怀里说这个话，我才觉得幸福来得太猛烈呢。真是没想到啊，他被爸妈塞一嘴狗粮不算，现在岳父大人也开始喂狗粮给他了，还是借着自家小姑娘的手，真正是人生悲凉。
　　孟莎莎约姚锦舒一起出去逛街，姚锦舒犹豫着问爸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