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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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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原一怔,心里正思忖着老道士的话,那名先前入内禀报的弟子已经出来,恭敬朝淡言真人一礼后道:“淡言师叔,丁师弟,师尊有请两位入内。”
两人走进书斋,却看到姬别天也在座。丁原对他自是殊无好感,他先随着师傅向淡一真人施礼问候,然后便站在了老道士身后,对姬别天来了个视而不见。
姬别天坐在了淡言真人下手,见丁原对自己居然如此无礼,鼻子里闷哼一声却没说话。
这些淡一真人自然是看在眼里,他微笑道:“丁师侄,你的伤势可见好些了?”
丁原见淡一真人开口并非在向自己兴师问罪,而是关切自己的伤势,心中不禁一怔,回答道:“弟子已无大碍,倒教有些人失望了。”
姬别天闻言再忍不住,喝道:“丁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丁原见姬别天跳了起来,他反是更加慢条斯理,微笑道:“姬师叔,我年幼无知,口没遮拦。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您别见怪。”
淡一真人见两人见面又要争执,拂尘一摆道:“丁师侄,贫道今日将你找来是有一事问询。你只需如实回禀便可无碍,不必作那口舌之争。”
丁原心中冷笑道:“果然是为了我打伤巫挺的事情,哼,他们为什么不先问问为何那家伙要出手暗害阿牛?”想到这里顿时一股怒气涌上心口,冷冷道:“请掌门师伯垂询!”
“丁师侄,贫道与几位长老都曾查看过巫师侄的伤势。他全身发紫,高热不退,虽已服食过解毒灵丹却仍不见好转。贫道从他的征象判断,当是中了玄金飞蜈之毒。但那魔物只产于大荒之中,师侄你又是如何获取?”
丁原当下也不隐瞒,将自己如何撞上了赤髯天尊,如何收服的玄金飞蜈一一道来。其中当然也要讲述到姬雪雁沉入潭中的事情,却被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姬别天从丁原的话里找不到半点破绽,而对方又是为了解救自己的孙女才险遭不测,更又曾以体内溶有九转金丹药力的血液慨然救助姬雪雁。按道理他对丁原应满怀感激才是,然而心里却不晓得为何对这个桀骜不逊的后生晚辈始终看不顺眼。
这次巫挺为丁原所伤,说起来错先在巫挺。姬别天对此不是不知,甚至在巫挺尤陷昏迷之时便已宣布要将他面壁五年以示惩戒。但眼见自己心爱的弟子如今半死不活躺在床上,对丁原不免亦生怨愤。
待丁原说完,姬别天问道:“丁原,你可晓得那玄金飞蜈奇毒无比,为我正道各派不齿。你收了它也就罢了,却何以用它再伤人?”他本来还想再说一句:“这等行径与魔道妖人有何分别?”但话到嘴边想起丁原终究曾经救过自己孙女的性命,便又咽了回去。
丁原道:“我用玄金飞蜈,巫挺用御剑之术,一样是伤人,又有什么区别了?”
姬别天听他竟然把本门的御剑之术与玄金飞蜈这等魔物相提并论,不禁怒道:“你还要狡辩!巫挺以飞剑出手伤人自是不对,但本门的翠岚御魔诀为堂堂王道仙法,岂是邪魔外道可比?”
淡一真人道:“丁师侄,巫师侄在比试结束后依然出手伤人,固然有他的错。姬师弟为此已罚他面壁五年作为惩戒。你当时出于一时义愤而伤了巫师侄虽于情可原,但于理却有不妥。何况自古以来正邪势不两立,我翠霞忝居名门正派,更不能炼制如玄金飞蜈这般歹毒的魔物。你起先不明白也就罢了,但日后却绝不能再继续修炼,更不可用之伤人。不然莫说是翠霞派门规不允,既是天道昭彰也必不相容。这点你切须牢记。”
他的语气平缓,神态和蔼,但语重心长,说来自有一番威严。丁原心中虽仍有些不以为然,却也没有再出声辩驳。
他自幼出身孤苦,养成行事任性偏激的性格,对于这正邪之分十分淡然。只觉得若别人待自己好,自己便待他好;若谁要欺负于他,他便一样奉还。又哪里去问什么手段方式,更不会计较何为正派风范。
但翠霞派号称天陆七大名门剑派之翘楚,历来与魔道势不两立,于这正邪是非看的极重。这一点却是丁原现下无法理解的。
淡言真人微微躬身说道:“大师兄,是我管教不严,愿代受责罚。”
丁原没想老道士竟然甘愿代自己受罚,昂首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没做错什么,更不能连累别人。你们若要罚我,我一百个不服!”
姬别天怒道:“你这混帐忒的顽固,掌门师兄苦口婆心开导于你,你居然半点也没听进!”
淡一真人脸色依旧和蔼,嘴角含着淡淡微笑道:“丁师侄,也许你一时还想不通这些问题,但贫道相信你终有一日会明白。在坐忘峰后山有一黑石崖,崖上有一洞名曰‘思悟’。从明日起,你便在思悟洞面壁三年,一面专心修炼本门仙术,另一面好好思悟正邪之分,那玄金飞蜈却不可再炼了。”
这不是要软禁自己么?丁原冷笑道:“我不面壁!”
姬别天在听闻淡一真人要罚丁原到思悟洞面壁三年的时候,神色微微一动,好象有些惊异。又听得丁原当面违抗淡一真人的法旨,不由勃然变色道:“好大的胆子,你居然连掌门的口喻也敢顶撞!你可知那思悟洞是本派历代杰出弟子才有资格面壁的地方,连我掌门师兄早年都曾在那里面壁了十年。你竟要抗令不遵,真是不知好歹!”
丁原刚想反驳道:“你若喜欢,不妨你去面壁三年吧”,肩头已被淡言真人按住。耳中听老道士低声道:“噤口,有话回头说!”
丁原哼了声,这才忍住没开口。
淡一真人微笑道:“丁师侄,我知道你心中现下定有不服气的地方。但世事无常,哪有处处如意的时候?有时受点挫折和委屈,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回到紫竹轩,丁原在淡言真人的小厅里坐下,开口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话,我凭什么要面壁三年?”
淡言真人坐在丁原对面,望着自己倾心栽培的弟子,徐徐道:“若你没接下巫挺那一剑,掌门师兄也绝不会要你在思悟洞面壁三年。”
丁原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淡言真人道:“巫挺那一剑以翠岚御魔诀发动,你能接下来出乎了所有人意料。掌门师兄对你的期望自然更高。希望你能以三年参悟知著境界,这才要你到思悟洞面壁。”
丁原冷哼道:“奇怪了,难道他对我期望高了,我反倒要去面壁?”
淡言真人道:“是。”
“这是什么道理?”
淡言真人淡淡道:“其中道理你去了便明白。若到时你还不服,我随时可以送你下山!”
丁原道:“下山的路我早就认得,若我想走早就走了!哪里要你送?”他见淡言真人对思悟洞的事情半遮半隐,不禁生出好奇。暗想这个老道士不晓得又在买弄什么玄虚,多半是想把自己先诓了过去再说。
这个时候阿牛敲门进来问道:“师傅,中饭准备好了。”
淡言真人点了点头,阿牛又望了眼丁原,问道:“师傅,丁小哥怎样了?”
丁原嘿然道:“掌门师伯要苦心造就我,罚我到思悟洞面壁三年。”
“思悟洞?”阿牛诧异道:“那里不是本派历代杰出弟子用以面壁参悟天道的地方么,据说那洞壁之上尽是本门先贤在静修时留泽的心法感悟。原来掌门师伯是要丁小哥去那儿啊,害的我白担心一个上午。”
丁原心中一动,豁然明了了淡一真人的用意。心中暗道:“这些老道士最会故作高深,偏偏要绕这么一个大圈子。”
阿牛想起一事,愁眉不展的说道:“丁小哥,今天中午你可要多吃点,后面三年你可就吃不着我做的饭菜啦。”
淡言真人道:“不会,从后天起你每日早晨为丁原送一次饭,再带上水去。”
阿牛喜得咧开大嘴呵呵笑道:“这样我就能天天见着丁小哥啦。”
丁原虽对阿牛如此兴高采烈不以为然,但心下不禁也有些感动,微笑道:“你可要记得天天来给我送饭,不然我若是给活活饿死在那个狗屁洞里,化成了鬼也要找你算帐。”
阿牛连连点头道:“放心吧,丁小哥。我一定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第二日清晨,丁原带着收拾好的几件衣物和那把雪原剑随着淡言真人到了后山思悟洞。
出门的工夫阿牛又拉着丁原的手唠叨了半天,又是叮咛他要潜心修炼又是提醒他小心身子。最后还将一大包干粮和一壶水送递给丁原,说是留着饿的时候吃。那大黑似乎也晓得丁原要出远门,来回绕着他转了好几圈,还嗅嗅的丁原的大腿,仿佛要记住丁原的气味。
丁原本想托阿牛找个机会转告姬雪雁自己的行踪,但淡言真人一直守在不远的地方,于是只好算了。不过想来姬雪雁找不着自己自会向阿牛询问,也不会出什么差池。
这思悟洞坐落在黑石崖上,洞外有方圆不到二十丈的平地,生着乱草青松,间或有几丛说不上名字的野花从石缝当中探出头来。再往外却是万仞悬崖,底下云雾飘渺深不可测。若非有凌空飞驰之术,则只能从黑石崖上方悬下绳索方可抵达。
思悟洞的洞口不大,刚好可容两个人并肩进出。在洞口旁边横亘着一块巨石,想来是堵住洞口以遮挡风雨。一块被风霜侵蚀早失去棱角的青石碑约半人多高,伫立在洞口另一侧,上面深黑的字体银钩铁划写着“思悟”二字,也不知是哪位先贤的遗墨。
借着日光朝洞里望去,却颇是幽深,足足有三十多丈远才到尽头。里面有石床石桌石椅等等物什,以供面壁弟子休息所用。不过看上去这些东西都是老古董了,也不晓得在这里摆放了多少年。
丁原见洞中空空荡荡,洞外也了无人踪,不禁奇道:“这思悟洞里不是录有历代面壁弟子留下的心得感悟,怎的没有人看管,若是被不相干的人看了去岂不糟糕?”
淡言真人道:“整座后山自有人看管,不过是你我见不到他罢了。”
丁原忽然想起当日在碧波潭邂逅的曾山,莫不成他便是看守这坐忘峰后山之人?
淡言真人带着丁原走入洞内,袍袖一挥自指尖打出一抹火星,点燃悬在洞顶的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得洞内物什影影绰绰。
淡言真人从大袖里取出两本手写的册子交在丁原手里,道:“这个留予你参悟,我每半月考教一回你的进境。”
丁原借着灯光看清那两本册子一是翠霞派翠微九歌第四篇观微歌诀,另一本则是碧澜三十六剑的剑谱。册子上面的字工整挺拔,内敛而含方正之气,正是出自淡言真人的手笔。
丁原心头颇是感动,口中却笑道:“老道士,你不再要我读书练字来交换这狗屁口诀了?”
淡言真人淡然道:“如此不正遂你愿?”
丁原嘿嘿一笑道:“你若是早告诉我到这里面壁便不用再靠读书练字交换口诀,我也不会跟掌门还有姬大胡子争论半天了。”
淡言真人没搭理丁原,道:“我先回去了。”
丁原点点头,淡言真人不再说话迈步走向洞口。丁原见着老道士瘦小熟悉的背影渐行渐远,不晓得为何心里生出一缕淡淡的不舍,忍不住叫道:“老道士!”
淡言真人闻言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问道:“怎么?”
丁原沉默片刻,最后却说道:“你别忘记叫阿牛明早给我送吃的上来,我带的干粮可不多。”
淡言真人点点头,继续朝洞外走去。丁原的目光一直盯着老道士的背影,嘴唇动了几动却终究没有再说话。
倒是淡言真人走到洞口时忽然停下,徐徐转过身,两道清澈质朴的眼神落在丁原身上,一字一顿的道:“好自为之!”
丁原喉咙口不争气的一热,象有什么东西堵住,努力作出不以为然的模样嘿嘿笑道:“放心吧,老道士。今后没人吵你,你也有三年清净日子过了。”
淡言真人听丁原说完,脸上也不见什么喜怒,长袖一挥终于御剑而去。
丁原在原地站了半晌,这才把随身携带的衣物简单收拾好。他自幼失去娘亲,一个人的日子早就过惯,此际虽略觉寂寞无聊,倒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很快收拾好东西,丁原往石床上一躺,伸了一个懒腰。一转头却看见石壁上横七竖八刻着一串串小字,竟似有人以手指硬生生镌刻上去。他顿时想起阿牛说过的话,一骨碌起身绕着洞中的石壁走了一圈,果然发现在那石壁上几乎处处都有密密麻麻的石刻。
那些石刻大多是人用手指镌刻上去,也有用尖锐的金属雕琢,从笔迹来判断少说也有二十多人。有些石刻洋洋洒洒数千字,占了数丈方圆;有些石刻有若歌诀,短短不过百余言,甚至只有十几字龙飞凤舞的印在石壁中。
而还有一部分是各种千奇百怪的图形符号,有的旁边会配上文字说明,有的则孤零零的只有几个让人看不懂的字符。最搞笑的是丁原居然在思悟洞尽处的石壁上看见有人歪歪斜斜写了一行:“曾山到此一游,特留仙尿一缶。”底下落款的时间为大正二十八年三月十七,距今已整整一百三十多年。
丁原不禁莞尔,心道:“原来这个曾老头也曾经在这儿待过,却不知他触犯的是哪条狗屁门规?”
说曹操,曹操就到。丁原正在“欣赏”曾山的墨宝,就听见洞外有人兴高采烈的叫道:“喂,你怎么也来了?”
这嗓门不是曾山又是谁?
第二十一章 思悟
第一部 第二集 翠霞仙恋 第二十一章 思悟
丁原走到洞口,只见曾山正一屁股坐在那青石碑上,左手在身上挠来挠去,一双大脚耷拉着又脏又破的草鞋在半空里不停晃荡,好不惬意。丁原听得曾山问他,便哼了声答道:“我到这来除了面壁还能做什么?”
曾山哈哈一笑道:“原来你也给罚到这里来了,看来我那个大师侄对你还不错。”
丁原问道:“我刚到这儿你怎么就找上门来了?”
曾山得意的道:“这坐忘峰后山一草一木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何况我还有这个?”右手一翻,掏出一面巴掌大小的铜镜来在丁原眼前炫耀的晃了晃。
丁原见这铜镜除了看上去颇是古朴外也没什么特异之处,奇道:“这是什么?”
曾山嘿嘿笑道:“说出来吓你一个跟头,它就是上古仙宝‘昊天镜’。有了它,一千里外的一只小爬虫我也能找得到,况且是你这么一个大活人?”
“这么说你就是看管坐忘峰后山的那个人?”
“当然,我老人家已在这鸟不下蛋,兔不拉屎的狗屁地方待了好几十年啦。”曾山说道:“我这几天还在犯嘀咕你怎的还不带着鱼儿来找我,没想到却是被罚到思悟洞面壁来了。”
丁原问道:“曾老头,你当年也在这思悟洞待过?”
“待过,”曾山伸出五个手指头道:“而且一待就是五年,好玄没把我憋死。你看见我在洞里的留言了么?”
丁原点头道:“看见了,不过字实在写的不怎么样。”
曾山哈哈大笑道:“那是我老人家来的头一年留下的,写完第一句忽然有些尿急,便就地解决啦。等尿完了我就随手加上了第二句,看遍思悟洞也就独此一家。”
丁原哼道:“字丑诗更臭,你还好意思卖弄。”
曾山不以为然的道:“你这娃娃懂什么,等你仔细拜读了我老人家的墨宝后,自会明白其中奥妙。”忽想起一事,问道:“丁原,你要在这里待多久?”
“三年。”
“太好了!”曾山闻言拊掌叫道:“这三年我可就有人陪着玩了,要是五年十年那就更好了!”
丁原嗤之以鼻道:“对不住,我是来面壁的,可不是陪你玩来的。何况这个鬼地方我待一天都嫌多,更没兴趣陪你十年八年。”
曾山从青石碑上跳下来,双手背后走到丁原面前嘻嘻笑道:“成天对着那冷冰冰的石壁有什么意思,它们也不会说话。不如我们两个玩点游戏,也好打发辰光。”
丁原嘿然道:“曾老头,你好几百岁的人了,还玩什么游戏?”
曾山老脸一点也没红,理直气壮道:“游戏和悟道异曲同工,都有深奥的学问在里面。你没玩过,自是不晓得。”
丁原不服气的道:“谁说我没玩过?别看我的年纪只你一个零头也不到,可玩过的游戏比你只多不少,有些怕连名字你都没听过。”
曾山眨眨眼睛,道:“弹子你会打么?”
丁原嘿嘿笑道:“不瞒你说,我连走路都不会的时候就开始打弹子了,如今闭着眼睛都能把它打进洞里去。”
“太好了,”曾山拍手道:“那我们就打弹子吧。”
丁原道:“不是我不陪你玩,这荒山野岭的,又到哪里去找弹子?”
曾山神秘一笑道:“这个我老人家早有准备。”他伸手在怀里掏了半天,竟拿出了六粒石弹,摊在手心里。
丁原也不晓得这老头的怀里究竟还藏着多少东西,竟如一个百宝囊般。当下愕然道:“曾老头,你居然随身带着弹子?”
曾山把弹子拿在手里一抛一抛,得意洋洋的道:“你可别小看这六粒石弹,它们可是我当年好不容易才从石矶娘娘那儿讨来的。这些石弹的叔伯兄弟们上古时候被女娲娘娘用以补天,最后就多下这么丁点,如今全落在我老人家手里啦。”
丁原当然听说过女娲补天的传说,闻言微微吃惊,道:“吹牛,我才不信。若真是如此珍贵的宝物,那石矶娘娘又如何肯送给你?”
曾山神色顿时有些忸怩,支吾了半天才说道:“我老人家当然是用了丁点手段,但这石矶珠却是如假包换。咱们不讨论这些了,还是说说如何打弹子吧。”
丁原道:“光说弹子就有十几种不同玩法,不晓得你会哪种?”
曾山挠挠满头乱发,一皱眉道:“打弹子也有这么多花样?”
丁原心里暗笑,其实他玩过的花样也不过五六种而已,随口加了一倍多果然唬住了这个老头。当下正色道:“当然,我还听说有人会三十六种玩法呢。不过咱们也不必玩的如此复杂,是不是?”
曾山闻言连连点头,象一个在受教的学生。
丁原继续说道:“那我们就玩打老虎洞吧,先在地上挖六个小坑,每人三粒弹子轮番出手,谁的弹子先打完六个坑便可以回头来吃对方的弹子,你看如何?”
曾山道:“这个我会,我们便玩打什么老虎洞吧。”说着递给丁原三粒石矶珠道:“你年纪比我小,你先来。”
丁原接过石矶珠,觉得比一般的石弹要沉出许多,捏在手里温润圆滑十分的舒服。他先在地上划了一道横线,又挖了六个小坑。每个坑之间的距离大约在三丈左右,丁原有意把坑挖的又浅又小,好叫曾山吃点苦头。
刚把洞挖好,曾山就在一旁忙不迭的催促道:“快打,快打!”
丁原站在线上不紧不慢的道:“别急,有条规矩得事先讲明白,一个人在打的时候另一个人决不能用任何手段干扰,不然便算输了。”
曾山点头道:“这是自然,玩就要玩的公平,不然就是癞皮狗。”
丁原右手攥起一粒石矶珠,屏气凝神盯着三丈外的小坑瞄了一下,“啪”的把石弹打出。
丁原幼年时家境贫寒也不曾有钱上学,别的孩子上私塾时他便在家门口的荒地上一个人玩,弹子自是经常打的。久而久之,这石弹虽不敢说百发百中,可这三丈的距离倒也难不住他。
可那石矶珠贴着地面一路骨碌碌滚了过去,开始的方向还算正确,可行到一半时却莫名其妙的朝右边拐了过去,最后停在离小坑三尺多远的地方。
丁原一瞪曾山道:“曾老头,你耍赖!”
曾山满脸无辜,叫道:“我没有,是你自己打的不准却来怪别人。”
丁原出手时眼角余光一直瞥着曾山,见他站在一边的确动也没动过。可这石矶珠本该十拿九稳的落进洞里,却为何偏差了这许多?
曾山见丁原满头雾水,嘿嘿笑道:“老实告诉你吧,这石矶珠可不比一般的石弹,它内蕴五行之气,外得阴阳菁华,你以普通手法自是打不准的。”说着曾山闭起左眼,睁足右眼,用心一瞄,手里的石矶珠飞快射出。
丁原在一旁留心观看,发现曾山击出石矶珠的手法也无特异之处,但那石矶珠却一路不停的急速旋转,在地上走出了一个“弓”形,不偏不倚正好滚进了坑里。
曾山见状正要欢呼,不料由于用力过大石矶珠在洞口边缘转了圈又滑了出来,慢慢朝前滚了半尺多才停下。
曾山目瞪口呆的挠挠乱发,嘟囔道:“奇怪,我明明是算好了的力量出手,怎么还是重了?”
丁原自然明白是自己挖坑时候做了点手脚,不等曾山再说便道:“曾老头,该轮到我了。”
曾山朝旁边一让,瞪着自己的那粒石矶珠手里不停的比画。丁原心里暗笑,右手攥着第二粒石矶珠要待出手。这次他谨慎许多,将石矶珠捏在手指间微微一转,果然隐约感觉到里面似乎有一股气劲在缓缓流动。
丁原恍然道:“原来名堂便在这里面了。哼,曾老头想用这鬼玩意取巧赢我,我偏不让他如愿!”
他望着小坑心中默算角度距离,丹田一缕真气汩汩注入指尖发出一道旋劲,只见那石矶珠骨碌落地,飞快的旋转起来绕着一条弧线朝小坑里滚去。可惜最后弧线走的稍大了丁点,从洞口擦边而过,停在曾山那粒石矶珠旁。
丁原心中微觉惋惜,曾山却一拍他的肩膀,叫道:“行啊,小伙子。只看我老人家打过一回,你便领悟到其中玄机。不错,不错!”
丁原道:“该你了。”
曾山胸有成竹的站到线上,先是看了眼丁原,再一瞄洞口,第二粒石矶珠弹射而出。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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