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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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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原淡然道:“你是想再回床上去躺上两三个月?”他此刻手无缚鸡之力,巫挺只需伸一个小指头就能将他点倒,但明知如此丁原也决不肯在对方面前示弱,眼神中更带着几分不屑。 
巫挺给丁原揭了伤疤心头更恨,脸上的笑容迅速冻结,沉声道:“小子,你敢再说一遍。” 
丁原微笑道:“你那么喜欢我把你当年的丑事到处宣扬么,刚才说了一遍还嫌不够?” 
巫挺恼道:“丁原,你想找揍?”他这声极大,引得楼上楼下的人纷纷停箸探头过来。 
何欢见事不好,赶紧拦在丁原与巫挺中间,说道:“巫师叔,丁师叔是师祖请来的贵客,现下暂住本庄由弟子和弟子师傅照料。有什么事情还请你看在我师傅的面上担待则个,弟子给您行礼啦。”说着抱拳深深一躬。 
何欢也不傻,晓得凭自己的身份在这里连话也插不进去,于是把姬别天和段唱的招牌全给搬了出来。巫挺再狂妄也不敢和自己的师傅对着干,而段唱的人缘又是极佳,他也犯不着为了眼前的冲突去开罪同门师兄。 
借着何欢给自己陪不是的台阶,巫挺鼻子里哼了声回到位子上道:“丁原,这里是大家用饭的地方,人多口杂。今天看在何欢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日后你别让我再撞上!” 
丁原刚想反唇相讥,忽然肩膀给人拍了一下,旁边有人道:“丁师弟,你坐我这桌来吧。”丁原一怔,转头望去,原来是姬榄。 
姬榄微笑道:“我今天正巧陪两位朋友到这里来,菜多人少,正愁怎么消受,加上你和何师侄倒是正好。” 
换了别人丁原多半不理,可姬榄却是姬雪雁的爹爹,这个面子多少要卖些。于是微微一笑道:“那就打扰姬师兄了。”他眼光扫过坐在椅子里正忿忿瞅着自己的巫挺道:“好在遇到姬师兄,不然我还以为这紫翠轩不欢迎我进来,更有人挡着道连楼也不让我上,真是奇怪。” 
姬榄心道:“你当年用玄金飞蜈打的人家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这能怨的人家对你心有不满么?”不过看在丁原曾经救过自己宝贝女儿的份上,姬榄亦微笑道:“你我同属翠霞一脉,碧澜山庄哪里有不欢迎丁师弟的道理,这边请!” 
说着三人走到姬榄那桌各自就位,何欢坐在几位师叔当中未免有些受宠若惊,心想师傅分给了自己这份差事倒也算不错,不仅有好酒有好肉吃,还可与姬师伯这般的本门大人物共坐一桌,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 
丁原打量同桌的另两人,却是一男一女似为一对夫妻。那男子又黑又壮,豹眼狮鼻,大约四五十岁的模样,可真实年龄到底多少却不晓得。身边的女子皮肤白皙,五官与身材都是娇小玲珑,眼角微微显露出的鱼尾纹却说明她的年纪恐不在姬榄与那黑汉子之下。 
姬榄介绍道:“丁师弟,这两位乃越秀剑派的杨挚、容仪伉俪,此次来翠霞是为邀请本门的诸位长老前去出席屈掌门的一百六十岁寿诞喜庆。家父因与屈掌门私交莫逆,故此特将杨兄夫妇留在敝庄招待。” 
丁原恍然想起那个死在赤髯天尊手里的赵卓衫曾经说过,越秀剑派掌门曾有带着他的宝贝孙子到翠霞山住过一阵,那姓屈的小子当时对姬雪雁似乎颇感兴趣,引得赵卓衫醋火翻天,结果还不明不白把小命搭掉。 
杨挚举起酒杯道:“丁小哥,半年前你横扫天雷山庄,杀雷远,弑天龙的事我在越秀山上都听人说起了。可万万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年轻,着实的年少有为。今日有缘相见,在下无论如何也要敬你一杯!” 
丁原听他恭维自己,心里也甚为受用,于是端起酒杯道:“杨大哥的话我可不敢当,就借姬师兄的水酒让小弟敬杨兄一杯。” 
两人对饮了,顿时彼此熟稔不少,席间气氛更见轻松。那杨挚相貌虽有些丑陋,可言辞得体、为人豪爽,来者必饮,千杯不倒,难怪越秀剑派会派他出使翠霞。身旁的容仪多数时候含笑静坐,只听夫君与人高谈阔论,偶尔插上两句却是点到为止,两人你唱我和倒是极得时宜。 
一顿酒席直用了近两个时辰才尽欢而散,姬榄送杨挚夫妇回屋休息,何欢则陪着丁原回暂居的小院。 
没想到刚进门就撞见了段唱,何欢见着师傅酒意立刻醒了不少赶忙低头施礼道:“弟子拜见师傅!” 
段唱朝他微一摆手,说道:“丁师弟,听说你刚才在紫翠轩跟巫挺师弟有点不愉快,还差点动手?” 
丁原哼道:“是他先找上我的,可怨不得我。” 
段唱微微一笑道:“巫挺师弟脾气是差了些,人却也不坏,你容让他几分也就没事。对了,我是奉师傅的口喻来通知你,准备行装三日后跟随他老人家赶赴越秀山,为屈掌门祝寿。” 
“段师兄,你回去告诉姬大胡子,人家又没请我,我凭什么要去?”丁原抗议道:“再说我现在连一成的功力也没有,去了岂不是给翠霞派丢脸。” 
“匡”的一声脆响从旁边传来,原来是何欢吓的失手把捧给丁原的茶杯打碎。 
段唱已经听过丁原当面直叫姬别天为姬大胡子,现在见自己的徒弟被丁原一声“姬大胡子”吓得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唯有苦笑道:“师傅他老人家早料到你不愿意。他要我转告你说,他老人家是你师叔,现在淡言师伯和掌门师伯都将你托付给师傅他老人家管教,你就要乖乖听话。师傅他要你去越秀山,你就得去!至于丁师弟身上的禁制,什么时候想通了师傅他老人家什么时候给你解掉。” 
丁原一听全身横七竖八四面八方的汇聚起来就一个“气”字直冲脑门!仗着几分醉意道:“那麻烦段师兄回去告诉姬大胡子,我不指望他给我解掉什么狗屁禁制,更不稀罕他的袖手旁观诀。至于越秀山,去就去了,又能如何?反正他别想我向他低头!” 
段唱摇头叹气道:“丁师弟,你何苦硬要跟师傅顶牛?他老人家这么做完全是一片苦心想栽培你。我看你还是认个错算了,大家皆大欢喜不好么?” 
丁原固执的摇摇头道:“段师兄,你别劝我,总之随便姬大胡子怎么折腾,我就是不学!” 
段唱无可奈何的再摇摇头,一边的何欢拣起茶杯碎片也学师傅的样子摇了摇头,着实不明白有这般天大的好事,丁原为何偏偏要拒绝?难道这天底下真还有人喜欢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第三章 祝寿
三日后丁原随姬别天启程赶赴越秀山为屈痕祝寿。同行的除去姬榄夫妇外姬别天还将孙女姬雪雁也带上了,另外还有段唱跟何欢。 
姬雪雁本想携上彩儿,奈何这只多嘴鹦鹉前几日被风寒击倒,惟有留在碧澜山庄托人照料。 
少了彩儿,却多了何欢。按说何欢不过是个碧澜山庄的普通三代弟子,这等好事怎么也轮不到他的份,也是沾了丁原的光才由姬别天亲点,要他一同赶赴越秀山,一路上负责对丁原的看管。初闻此信时直乐的何欢一夜没睡好觉,做梦都在手舞足蹈。 
翠霞六仙中要去越秀山为屈痕祝寿的尚有淡怒真人与罗和,但都要迟上两日才启程。淡一真人虽在闭关静修,但也备下贺礼托淡怒真人捎去。淡言真人素来低调,至于淡嗔真人恰巧云游海外,已有数月未归。 
何欢刚参悟了翠微九歌中的登堂境界,御剑是不会的。若用陆地疾行术莫说当晚到不了越秀山下,就算到了第二天早上怕还在路上。故此由段唱祭起仙剑将他带上。 
另一个麻烦是丁原,他这些日子被姬别天设下禁制,真气被羁于丹田不得出,十成修为倒有九成九施展不上,比起何欢还不如。于是惟有辛苦姬榄一路照应,七人这才上了道。 
越秀山位于天陆东南,七大剑派中在地缘上与翠霞派并非最近,但两派的关系素来交好。尤其是当代的越秀剑派掌门屈痕与姬别天之间,更是多年的莫逆,堪称作生死之交。 
“山色甲东南,灵秀冠三山。”越秀山下朝仙门前的石碑上所刻的这幅对联千百年来为人传诵。不知有多少文人墨客,学子仕商曾为一睹越秀山的风光景致而千里迢迢,登高一瞰。 
比之翠霞山的雄峻伟奇,越秀山另得天陆江南的清婉秀丽之色,山水如画,林木参天,曲径清幽处空山有鸟鸣,云谷听水流潭影空人心。 
在群峰深处,有一峰如柱擎天,高逾万仞。自古以来锺天地之神秀,参日月之造化,卓然不群。半山以上云蒸霞蔚,飞鸟不渡,终年人迹罕至,被世人称之为“接天峰”。 
越秀剑派便坐落于接天峰金顶之上,楼宇千栋,亭台上百,或有珍禽来仪,奇花如锦,云雾缭绕。 
姬别天一行抵达接天峰时已近傍晚,满山流光异彩,云气万丈,直看的何欢啧啧称奇。忽有见到一行白鹭直上青天,披霞而去消逝在青山之阴竟忍不住兴奋的大叫起来。 
段唱苦笑道:“现在也就算了,待会到了金顶之上你可千万别再一惊一诧,让人以为我们翠霞派的弟子都没见过世面。” 
何欢连连点头,眼睛盯着身旁美景不肯有半点分神。可才安静了一小会儿,蓦然见着前方接天峰山麓之中一道瀑布奔流千丈而下,宛如天上银河泻落凡间,波光里漾起七彩光晕分外妖娆,刚想惊呼出声猛记起师傅先前的交代,又赶紧闭嘴。 
段唱见自己宝贝徒弟一副乡下土财主进城的模样,忍不住暗暗摇头,口中却介绍道:“那是天陆着名的绚光天瀑,天气晴朗时焕发七彩霞光,随着光线明暗交替可不断变幻色彩,到了晚上又呈银色,犹如玉水飞流,美不胜收,乃越秀七景之一。” 
姬榄闻言微笑道:“何师侄若是喜欢,得便可请越秀派的朋友领你与雪儿、丁师侄到天瀑游玩。” 
姬雪雁喜道:“好啊,我正想着什么时候能到天瀑跟前好好欣赏一番呢。” 
和婉慈和一笑,说道:“越秀美景何止天瀑一处?不过将来你有的是机会一一赏遍。” 
她哪里晓得姬雪雁此刻芳心里想的却是如何摆脱众人视线,好与丁原携手游遍这眼前盛景? 
说话时接天峰已近,众人收了仙剑缓缓降下云头,落在朝天门前。 
丁原脚落实地四下打量,见山门前十数名越秀剑派的弟子分列两厢,有不少先到一步的宾客正由人引上金顶。 
一名白衣青年男子背负仙剑远远迎来,行到姬别天等人面前深深一礼说道:“弟子屈箭南在此等候多时,拜见姬师叔祖,姬师叔、和师婶、段师叔,诸位师兄妹!” 
丁原一听这名字就觉得耳熟,忽然记起当年赵卓杉提及的正是他,不禁留神多瞧上了两眼。 
屈箭南看上去二十多岁,面冠如玉,丰神俊朗,颇有些儒雅倜傥的才子味道,却是越秀剑派首屈一指的青年俊彦,声名鹊起于天陆九州。 
姬别天伸手扶起屈箭南,呵呵笑道:“我和你爷爷份属莫逆,何必如此见生行此大礼?” 
屈箭南恭敬道:“正因为姬师叔祖与家祖乃吻颈至交,弟子更礼应如此。” 
姬别天回首道:“雪儿,你还不来见过南儿,却躲在你娘身后作甚?” 
姬雪雁从和婉身后走出,朝着屈箭南一礼道:“屈师兄!” 
屈箭南眼睛一亮,只见眼前站着的少女明眸皓齿,眉弯如月,樱桃小口含着盈盈笑意,偏还藏着几分娇憨俏皮。一袭明艳的红衣短靴更衬托出肤光赛雪,黑发如瀑,仙剑上火红的剑穗随风轻盈飘动。 
屈箭南心中暗道:“难怪古人有说女大十八变,几年前的雪师妹已是艳光照人,可今日再见,竟又更增几分娇艳,即是仙临人间也不外如斯。”但他自幼失去双亲,为屈痕苦心调教,气质涵养与普通名门子弟迥然不同,目光只一触即过,执礼微笑道:“雪师妹一向可好?” 
姬雪雁娇笑道:“我不是正好好站在屈师兄面前,又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姬榄斥道:“你这孩子,恁的没规矩,怎么跟南儿这般说话?” 
姬别天罕见的好脾气道:“那是他们小儿女彼此玩笑,榄儿何必当真?” 
丁原见他们说的热乎,心里不晓得为什么老大不爽,两眼一翻道:“姬大胡子,我们就一直要站在山门前喝西北风不成,莫非这就是越秀剑派的待客之道?”他这些天被姬别天封印了丹田,胸口正堵着一肚子火气,偏巧屈箭南与姬别天、姬雪雁笑谈正热,更激起一腔邪火,一张嘴就把整个越秀派给得罪到底。 
屈箭南微微一怔,有些奇怪这少年为何竟敢直呼姬别天为“姬大胡子”,难道说并不是姬别天门下弟子,可姬别天又怎会将他带在身边同来越秀山贺寿? 
他身旁的越秀弟子却纷纷作色,仅碍于姬别天在场不便开口训斥。姬别天没想到丁原这样妄为,当众叫自己“姬大胡子”也就罢了,居然连越秀剑派也敢讥笑嘲弄,不禁有点后悔不该把这小子带来。 
他老脸一沉厉声喝道:“放肆!” 
丁原什么时候怕过这个,正打算反唇相讥却发觉姬雪雁盈盈秋波朝向自己悄悄投来,神色里颇多恳求之意。于是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心道:“不管怎么说姬大胡子也是雪儿的爷爷,看在雪儿面上我也不能太在人前得罪他了。” 
姬别天向屈箭南歉意道:“老夫门下弟子口不择言,请贵派担待一二。” 
屈箭南洒脱一笑,反为丁原开脱道:“是弟子见了诸位长辈太过激动,一时竟疏忽了招待,这位师兄之言倒是提醒了弟子。”一躬身道:“姬师叔祖先请!” 
众人走入山门,沿着三百六十九级天阶往玉华苑攀去。 
越秀剑派以屈痕为首分为三支,分驻一苑两庄,在金顶上呈鼎足之势。玉华苑占地千顷,广厦千栋,更有无数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蕴藏于云雾霞照之中。其景致较之碧澜山庄着实更胜一筹。 
姬雪雁走在娘亲身旁,说道:“屈师兄,你刚才可说错话了。” 
屈箭南一怔问道:“雪师妹,我说错了什么?” 
“他可不是什么师兄师弟,”姬雪雁玉手指引丁原道:“论起辈分,你也该叫上一声‘丁师叔’才是。” 
屈箭南心下一惊,他起初见丁原步履凝重,身形却有些轻飘,似乎并无上乘的仙家修为在身。得到姬雪雁提醒,再一仔细打量才发现丁原天庭玉泽内敛,双眼精光暗收,竟是一等一的年轻高手。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竟教一身修为无法施展,自己刚才差点看走了眼。 
猛地想起前两年轰动一时的天陆传闻,精神一振问道:“这位公子可就是当年剑挑天雷山庄,劈雷远,斩天龙,连战天陆三妖的丁原师叔?” 
丁原不冷不热的答道:“我小时候曾差点做了叫花子,却从没当公子的福分。” 
屈箭南朗声笑道:“英雄何问出身?以丁师叔的丰姿神采所作所为,有谁能不赞上一句翩翩浊世佳公子。箭南当日听闻丁师叔的故事便心生仰慕,不料今日有缘得见却险些有眼不识,尚请丁师叔原谅。” 
丁原见他不但不与自己计较,依然谦逊有礼言辞得体,也不好意思再冷言冷语,于是淡淡微笑道:“阁下是名门之后,少年有为,该是我羡慕阁下才对。” 
姬雪雁见丁原收了刺头脾气,心中喜慰,嫣然笑道:“你们一个说仰慕,一个说羡慕,倒是熟络的很快。” 
段唱在后面凑热闹道:“这就是英雄相惜,我们都老了,已无当年鲜衣怒马杯酒论交的豪情。再过一二十年,天陆正道浩气就该轮到你们这些年轻人仗剑宏扬,纵横九州了。” 
姬别天不以为然道:“老夫还未嫌老,你怎的先叫起老来?他日若再有妖孽猖獗,我的这把老骨头也一样能驭剑九天,快意恩仇!” 
姬雪雁冲着段唱一吐香舌道:“爷爷可是最忌讳一个‘老’字,再说段师伯不过比我爹爹大上十几岁,也未必见老啊?” 
屈箭南笑道:“家祖最佩服姬师叔祖的也正是这点,他经常向晚辈说起当年您与他并肩大战群魔,一夜扫平屠罗峰的往事。他老人家若不是正在接待碧落剑派的掌门师叔伯,此刻定已迎到山门前了。” 
姬别天听屈箭南借屈痕之言说起当年自己最得意的一战,心中甚是受用,哈哈一笑道:“那都是百多年前的往事,还提它作甚?碧落剑派的停心真人也到了么,他来的还真是早,不知七子之中这回来了几位?” 
屈箭南回答道:“除了停心师叔伯外,还有停云、停涛、停风三位前辈和门下十数位弟子。” 
姬榄道:“碧落剑派来的人可真不少,连停心掌门师伯都亲自驾临,令祖着实好大的金面。” 
屈箭南不显得色,只微笑回答道:“回禀姬师叔,原本家祖过寿并不愿惊动诸位仙友,只是想着自从二十多年前婆罗山庄一役后大家都许久未曾聚首,才借着这个因头请来天陆众位仙家耆宿,以叙别情。” 
和婉问道:“屈师侄,不知家父到了没有?” 
屈箭南道:“请和师婶放心,燃灯居士是我滕师伯去请的,至迟明晚必到。” 
姬雪雁说道:“娘,我们可也有好多年没见到外公了吧,不晓得他老人家的胡子是否真长到了地上?” 
和婉慈和笑道:“就你小时候最会淘气,差一点就把外公辛苦留了百多年的胡子给剪个精光。” 
大家边走边聊,天阶虽长一路行来也不觉气闷。 
天阶分为三层,每隔一百二十三级便筑有一处平台以供人驻足歇息,平台上还建有飞檐铜铃的凉亭,正可俯瞰脚下云涛飞流。 
当众人登上第二层平台,却见凉亭内外已有来宾立足,相陪的正是丁原当日在碧澜山庄遇见过的杨挚夫妇。 
丁原未曾见到凉亭中人也就罢了,可一瞥之下禁不住怒火陡生,暗自冷哼一声。原来凉亭里的宾客正是东海平沙岛的耿南天、葛南诗、曲南辛与耿照等人。他们比姬别天等人早到片刻,却停留在天阶之上欣赏起黄昏日落,偏巧被姬别天一行人从后赶上。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几年来丁原为了盛年蒙冤之事耿耿于怀,总想着怎么找平沙岛的晦气,没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居然在这里撞上了正主,这样的机会他怎容错过? 
当下丁原佯作不识的问道:“这凉亭里偌大一帮人是谁?” 
姬别天面露不虞之色哼道:“便是东海平沙岛的人,我们不必理睬,只管上山。” 
丁原“哦”了一声,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一群无耻之徒。屈师侄,你们越秀剑派怎的把这些人也请了来,莫要玷污了这名山的锺灵仙气。” 
屈箭南自然听说过翠霞剑派与平沙岛的纠葛,知道丁原与盛年份属同支,闻言心中叫糟。果然凉亭里有一妇人的声音喝道:“是谁家的弟子,如此没有教养?” 
丁原听到曲南辛的声音心火更盛,轻蔑的冷笑道:“屈师侄,这好端端的仙山上怎会有乌鸦在燥舌?” 
忽见眼前身影一闪,曲南辛柳眉倒竖望着姬别天兴师问罪道:“姬仙友,这娃娃可是你的门下,竟这般无礼!” 
姬别天本不欲多事,可如今曲南辛找上门来他又肯示弱?更何况刚才曲南辛分明看见了自己,却还斥问丁原是谁家门下,分明就是不把翠霞剑派跟自己放在眼里。 
当日平沙岛一事,姬别天虽然未曾亲身参与,但淡怒、淡言双双代盛年受九刃穿身之刑,盛年本人更是蒙冤莫白自逐出门,这个梁子翠霞派上下又岂会因短短光阴而消淡? 
姬别天本和盛年不熟,与淡言真人的交情更是平淡,可真若有人欺负冤枉到翠霞派同门的身上,此老焉甘忍气吞声?只不过是碍于天陆正派同道,又有淡一真人的事先告诫他才未曾找上耿南天讨要公道。 
今日天阶偶逢,姬别天念着屈痕大喜之日不便驳了主人的颜面兴致,故此尽管远远就看到了耿南天一行却假装不知,不欲理会。 
谁晓得丁原突然出言讥讽,句句都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令他老怀大畅,头一遭觉得这小子的可爱。 
他的护短在天陆正道中也是与火暴脾气一样出名,见曲南辛责问自己,不动声色的回答道:“原来是曲仙子大驾,不晓得我这弟子丁原与仙子有何过节,令你妄动无名肝火?” 
屈箭南一见情势不对,晓得以自己的身份立场难以劝阻,悄悄向杨挚一打眼色,后者心领神会赶紧飞驰回玉华苑禀报屈痕。 
曲南辛勉强按奈住心中怒气,狠狠盯了眼丁原道:“莫非姬仙友没有听到刚才那娃娃口中所说的污言秽语,还是阁下也存心纵容庇护?” 
姬别天皱起眉头道:“奇怪,刚才丁原所说又未曾点名道姓,老夫更不见有旁人发怒,怎的仙子却大动干戈?” 
曲南辛冷笑道:“原来姬仙友也是想为盛年那淫贼之事出头,我平沙岛数年前放他一条生路,更对翠霞派既往不咎,阁下还想怎的?” 
丁原不屑道:“无耻到了你这妇人的地步,能将黑白倒写,更把假话说的理直气壮,可谓天下少有。” 
屈箭南劝解道:“诸位前辈,大家远来我越秀山便都是贵客,亦是天陆正道同门仙友。若是有误会纠葛不如进了玉华苑坐下后细细相谈,却不必在天阶上彼此争执。” 
耿南天走出凉亭,颔首道:“箭南侄孙所言正是。曲师妹,莫要再作争辩。姬仙友心直口快、疾恶如仇驰享天陆,他这么说也不过是对敝派存有误会而已。何况盛年与淡言、淡怒两位真人为此事而受九刃之刑终究是事实,姬仙友和翠霞门下对我平沙岛有所怨怼亦是难免。” 
他这话说的甚为得体,姬别天再有不满也不便发作。况且耿南天毕竟是一派掌门的身份,多少也需给留三分颜面。当下姬别天点头道:“是非曲直总有天理,这事也总有一日会水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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