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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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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拳从中门向外一错,分打停月真人双肩,看似简单无华,奈何已罩住了对方左右回旋退路,犹如两条飞索直锁蛟龙。
停月真人处变不惊,见丁原双臂张开,露出胸前偌大破绽,想也不想挺剑疾刺,拼着受上两拳,也要把丁原毙于剑下。
哪里晓得丁原又快他半拍,双肘陡然内合,正夹住刺来的奔月仙剑,剑锋在离他胸膛不到两寸处停下,硬是不能再进毫厘。
停月真人手腕翻转,想迫丁原松手,可奔月仙剑竟是纹丝不动。
他一惊之下,只有击出左掌,拍向丁原面门。
丁原微微一笑道:“滚吧!”双肘中翠微真气勃然爆发,轻轻一抛一松,停月真人握着奔月仙剑犹如弹丸,被甩飞上天。
他毕竟是修炼百多年的人物,惊变中不忘双腿飞踢,好教丁原无法乘势追击。
可双脚刚一踢出,奔月剑上猛涌来一股磅礴惊人的真气,震得他闷哼一声,连在空中翻转数圈,才卸去劲道。
碧落七子无不骇然变色,连素来最为镇定的停心真人,也不禁目光一闪。
虽说停月真人适才不过是吃了点小亏,还有再战之力,只需尽敛轻敌之念,稳守门户,三五十招内,丁原未必能拾掇了他。可毕竟对方不过是个年方弱冠的翠霞派年轻弟子,而停月真人的修为,在碧落七子中亦属中游。
以停心真人的眼力,更是看出停月真人居然在功力上也吃了点暗亏,这令他愈加的惊讶。
他尊为碧落七子之首,可要说在功力强出诸位同门多少那也未必,绝不可能如丁原般,两个照面,就将停月真人硬生生震退。难不成,眼前的褚衣青年已然有了大乘之境?
桑土公看得又惊又喜,完全没有想到分别几年的丁原神乎至斯,连碧落七子中人也全不是对手。
他若是要晓得就在不久前,丁原尚在翠霞山硬撼红袍老妖,迫其签订城下之盟,只怕惊诧得眼球都能滚落下来。
年旃见停月真人吃瘪,那些老道个个震撼至极,不由在冥轮里眉飞色舞大感爽快,只可惜别人看他不着。
他哈哈笑道:“小子,干得漂亮!不过你的修为终究还没到家,若是刚才双肘再加上一点回旋之力,保管让那老杂毛,多摔几个跟头。”
丁原哼道:“看人挑担不吃力,老鬼头你自己怎不试试?”
年旃早就心痒难熬,藉着丁原的话,冥轮朝前一窜,挑衅道:“呵呵,的确也该老子活动活动身子了。你们底下那些未打过的老杂毛,有谁敢上来陪老子玩玩,要是害怕一个人输的太惨,一口气上来两三个也行。”
他虽狂妄,可也没有忘乎所以,晓得碧落七子终非虚名所致,两三个道士一起上来,自己还罩得住,可要是一下冲上四个以上,那他也惟有脚底抹油的分了。
碧落七子没有立刻作答,互相以目光交流,首次感觉到事情的棘手。
单单一个冥轮老祖就已经够受,眼前再加上一个看起来绝不逊色的丁原,这仗可就难打了。
殊为可虑的是,阵中还守着苏芷玉与姬雪雁,一旦觉察阵外有变,冲将出来,局势必定急转直下。碧落七子百年的威名,不复存焉。
停涛真人目光射向丁原,低喝道:“看来,你是存心要与魔道妖人勾结起来,与我正派为敌作对,便不怕淡一真人来日亲手清理你这孽徒么?”
丁原不以为然的道:“怎么,你们掂量着自己的斤两不够,便改了口风了。可是你们就不害怕天一阁寻上门来?莫说淡一真人,就是把天王老子抬出来,今天一样没用!趁着我现在心情还可以,你们赶快滚蛋,别等剑下见血,才晓得后悔。”
他要是出言温和婉转一些,或许碧落七子也就借坡下驴知难而退,可这么一说,那七名老道老脸再厚,也无处可放,只剩下与丁原年旃对撼一途。
不然,日后传了出去,说是威名赫赫的碧落七子,居然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娃娃销骂而退,整个碧落剑派都算完了。
停心真人目含精光,拂尘一摆,沉声道:“诸位师弟师妹,事既至此,我们也只好仗剑除魔,捍卫我碧落千年盛名。”
另六人齐齐道:“愿与掌门师兄共进退!”
年旃看出苗头,嘿嘿冷笑道:“哈哈,你们是想攒鸡毛凑胆子,群殴了?”
停心真人也不答话,收起拂尘,一字一顿道:“列阵!”
桑土公心头一颤,知道碧落七子已下决心誓死一战,竟要动用驰名天陆、享誉四海的碧落剑阵,对付丁原与年旃!
第十章 凝眸
却说碧落七子一怒之下,竟动用剑阵大战丁、年二人,玄斗八罡阵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由于阵势阻隔,外面尽管打得天翻地覆,山崩地裂,阵中三女仍无从知晓,更没想到桑土公居然这么快就遇着了丁原、年旃。
桑土公去后不久,晏殊取出茶具,在绛禹兰前的木桌上摆开道场,一烹一煮颇有神韵,惹得彩儿赞叹不已。
姬雪雁捧上一杯晏殊送上的香茗,尚未入口,琼鼻间已是满馥芬芳,不由赞道:“晏施主,你这茶香,手艺更是了得。”
晏殊听得姬雪雁捧场,笑道:“过奖了,我不过是和桑真人终年守着绛禹兰,着实的百无聊赖,才想着以此打发光阴。”
苏芷玉望着杯盏中晶莹如玉的碧色茶叶,根根如针尖状饱满丰润,亦说道:“晏仙子,这茶叶质地上佳,却非天陆寻常之处可见,莫非就出自云梦大泽中?”
晏殊颔首道:“苏姑娘,你眼光真是厉害,这么一看便猜中了。我以前也没想到,云梦大泽里竟然还能出此名茶,还是一次搜寻三腿金蟾时偶然发现的。
“这茶名叫‘碧妍春’,只有三四月间盛出,你们来得可也真是时候。”
彩儿叫道:“晏仙子,我也要,我也要!”
姬雪雁微笑道:“彩儿,你也要学人凑这热闹么?”
晏殊起身道:“没关系,是我忘了还有彩儿,这就再取一个杯子来就是。”她转身走向草庐。
彩儿一声欢呼跟了上去,一边拍打翅膀,一边叫道:“给我大点的杯子!”
姬雪雁轻轻摇头,无可奈何道:“都是我娇惯坏了它,晏施主莫要介意。”
晏殊笑道:“哪里的话,连你的鸟儿都喜欢我烹的茶,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苏芷玉见晏殊的身影消失在草庐里,轻轻说道:“姬姐姐,过去我曾经常听见丁哥哥说起你,只恨无缘当面。今日有幸邂逅,你果然是天仙化人,着实令小妹艳羡仰慕。”
姬雪雁两年来第一次听到“丁原”的名字,止水似的芳心,仿彿被灼热的烙铁炽疼。一双美丽冗长的睫毛,微微一颤,玉颊上的血色,也淡去许多。
她勉强的一笑,回应道:“苏施主,我如今已身入佛门:心无俗欲,前尘过往,今日种种皆如过眼云烟,或忘或弃,都已不在心上了。”
苏芷玉一怔,隐隐从姬雪雁如画的眉宇中,看见深藏的幽怨与痛楚,而那蓦然惨白的面色,更非寻常。
她天生慧质,立刻觉察到了什么,徐徐问道:“莫非是丁哥哥他出了什么变故?”
姬雪雁的玉手,不由自主的一抖,指中把着的杯盏险些溅出了茶水,朱唇边浮起一抹凄然微笑道:“苏施主,你还不知道么,丁原早在两年前,便已坠入有死无生的潜龙渊,再无声息。”
“叮”,苏芷玉的杯子,脆生生掉在桌子上,热茶从杯口汩汩流出,她却浑然不觉,花容失色,再无法保持素有的矜持从容,怔怔望着姬雪雁,颤声道:“姬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姬雪雁心中一动,暗暗思量道:“原来,这位玉儿姑娘也如我一般,对丁原情根深种不能自拔。我虽福薄,但总也有过一段两情相悦的快乐日子,可玉儿姑娘却连丁原的死讯,亦是现在才能得晓。比起她来,我已幸福了许多。”
一念至此,不禁对苏芷玉生出无限同情,更有一份被牢牢压抑的感怀,又从沉寂的心底冒起,明眸雾光如幻,微微点头道:“是真的,这是我亲眼所见,是我眼睁睁瞧着他坠入茫茫黑雾之中,身影渐渐消失于深不可测的潜龙渊里。”
苏芷玉脑海中“嗡”的空白一片,茫然而固执的摇头道:“不会,这不可能!如果是这样,我出关后应有所感应才对,为什么我丝毫无觉,而我的灵犀镯搜索之下,更发现他已在凉州方向?”
姬雪雁幽幽一叹,好似隐含着无限的痛苦与惆怅,低声道:“我也宁愿这是假的,我更宁愿以自己的性命,换得他的平安,但——”
说到这里,她难以自抑,干涸已久的泪珠悄然滴落,“啪”的溶在芬芳的香茗里。
苏芷玉的心渐渐沉落,她终于明白姬雪雁山家的原因。此刻她的心中惟有一个念头,便是马上赶赴翠霞山,纵然是舍生一跃,也要在潜龙渊中找见丁原!
她可以由衷而痛楚的祝福他有了幸福的归宿、可以牺牲所有换取他的快乐,但绝对不能接受丁原不在的消息,即便这话是从姬雪雁的口中说出!
草庐里响起彩儿欢快的叫声道:“这个杯子好,我就用这个啦!”
接着脚步声起,晏殊走了出来,口中还笑道:“就你这机灵鬼最是麻烦。连找个喝茶的杯子,都这么的挑剔。”
姬雪雁与苏芷玉急忙各自收拾,努力伪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可满怀的心事,又怎瞒得过老道的晏殊?
她瞥了二女一眼,虽觉奇怪,但还是忍住没问。
然而那香茗再入口时,苏芷玉竟觉无比的苦涩。
正当苏芷玉与姬雪雁为丁原伤怀挂牵之际,丁、年二人与碧落七子的激战,已到了白刀关头。
碧落剑阵笼罩住方圆三十多丈,碧气冲霄,罡风翻涌,直已不见九人身影。
想那碧落剑阵共有三大阵型,分为九宫、八卦、七星,与一般剑阵相反,列阵之人越少,剑阵威力却更盛。
当年,苏真夫妇与停涛、停云、停雪、停风,以及五名碧落剑派二代弟子乱坟岗一战,用的正是九宫碧落,却迫得苏真、水轻盈大损真元,身上染血,方才苦战得胜。
今日碧落七子齐至,又是摆下了七星碧落阵,其中凶险,不可同日而语。
激战到百多回合开外,碧落七子中停雪、停风、停月与停涛皆先后负伤,年旃的冥轮也遭重创,竟逼出他的元神戮力死战。
丁原尽管未曾受伤,可真气消耗十分厉害,额头已见汗珠。
然则碧落七子何尝不是全力施为,头顶之上水气蒸腾,各自舍出苦修百多年的真元,一意要毙丁、年于剑下。
碧落剑阵不住收缩盘旋,一寸寸朝里压迫着丁原与年旃的空间,从五丈而四丈,逐渐又近到三丈。
丁原心中雪兄,若容那七个老道冲破三丈方圆的防御,自己与年旃失去周旋余地,眼前一战凶多吉少。
奈何对方稳扎稳打,无论他如何不之以弱,或者吓之以强,碧落七子就是不上当,死死守着各自阵位,连成一气,直如天衣无缝。
他有心祭起平乱诀,或是施展出天殇琴的绝学以求一搏,然而碧落剑阵的攻势却是排山倒海,此起彼伏,根本不给他半点喘息的机会。
年旃与他犄角相守,苦苦抵御着金风密雨一般的剑芒,双目如赤,怪笑道:“不要脸的老杂毛,老子今天就算要归天,也得捎上你们几个!”
他一贯狂妄桀骛,如今说出这等话来,足可见形势危急。但碧落七子也是有苦说不出来,姑且不提七人损耗的真元,日后要耗费多少时日才能复原,就是眼下纵然能击败丁、年,自己这边的伤亡,也在所难免。
停心真人见己方渐渐占据了主动,也不欲真个拼得两败俱伤、玉石俱焚,当下说道:“丁原、年老魔,只要你们肯认输退去,贫道便可网开一面,放你们离去如何?”
年旃闻言犯起犹豫,私底下,也觉得为了晏殊、桑土公这些不相干的人,与碧落七子拼得你死我活,未免有点不值。
丁原却已冷笑道:“胜负未分,阁下别把大话说满!世上有战死之丁原,却无逃跑之丁原!”
年旃一震,暗自“呸”了一声,心道:“老子真他***越活越回去了!当年纵横天陆九州四海,何曾有低头认输之时?就是羽翼浓当面,老子照样也敢硬撼,如今区区几个杂毛,居然就动起投降念头,真他妈丢人!”当下精神一振,哈哈狂笑道:“说得好,老杂毛,你们便死了这条心吧!”
停心真人面沉如水,沉声道:“风起云动,七星聚会!”
七柄仙剑如应斯声,齐齐清鸣而起,阵势骤然再变,一波波攻势宛如惊涛骇浪,逼得丁原与年旃连说话的缝隙也没了。
桑土公瞧得是焦急,丁、年二人能在碧落七子剑下对攻两百余招,已是奇迹,放眼当世,又有几人可以做到?他有心舍命冲上去帮忙,而碧落剑阵全力发动,是何等的惊人,身子尚未接近到二十丈内,便被漫天剑芒生生迫退。
他光光的脑门上,热汗流得只怕比阵中人还多,握着三棱锥,目不转睛的注视若九人拼杀。
眼看局面越来越吃紧,桑土公的心窝子里,就像爬着百只蚂蚁,乱糟糟一团,不知怎生是好。
忽然他灵光一闪,暗叫道:“我怎么笨到这个地步!竟是忘记了玄斗八罡阵里,还有苏姑娘她们在!眼前丁原、年旃与碧落七子打得惊天动地,苏姑娘她们却未必知情,我只需施展土遁找着她们,便可凭添强援。”
想到这里,正要施展土遁入阵,猛听见年旃一声怒吼!原来停雪、停云、停心三剑齐发,冲破丁、年二人拼死构筑的重重防御,直插丁原胸前。
年旃被另四个老道紧紧缠住,近在咫尺,却不能救援。
桑土公只看得魂飞魄散,眼睛下意识的一闭不敢再望,不料耳朵里传入“轰”的一响,整个泥沼仿佛也震颤起来。
一团夺目绚烂的白光,从剑阵中爆裂,闪得桑土公眼前一片迷茫。
他愕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接着听到的非为丁原的呻吟,却是碧落七子的失声惊呼。
桑土公急急又睁开眼,目光穿透弥漫不散的白色光雾,就见丁原的身躯上光华笼罩,隐隐呈现出太极图形,停雪真人身形飘飞,踉跄而退。
原来丁原急切之问,左拳右剑封架开停心、停云两位真人的仙剑,却不得不将停雪真人放入,左脚辟魔腿尽管已然踢向对方右腕,终究仍慢了半拍。
幸而丁原的身法灵动,在停雪真人的仙剑刺中自己的刹那,猛一侧转,让过胸膛要害,却再也躲不过肩头。
停雪真人大喜,手中的奔月仙剑寒光闪烁,“叮”的刺中丁原肩膀。
岂料从丁原肩头传来一股莫大的回震之力,剑锋戳破衣裳,刚触及到肌肤上,就宛如陷入一汪泉水,软绵绵浑不着力,偏偏不能再进半寸。
她正自惊愕,丁原身上陡然进射出耀眼白光,轰的一声,炸裂开滔天的罡风,竟将停雪真人的身子抛飞了出去。
停心真人离得最近,赶紧催动真气护体,于澎湃的白色光华中稳住身躯,失色低喝道:“都天伏魔大光明符!”
碧落七子纵有合计千多年的道行,此刻亦禁不住惊骇莫名。
只见丁原全身蒸腾着烈烈光焰,犹如天神降临,散发出一股无敌气势,那被刺中的左肩衣裳破裂,露出上里面的肌肤,居然连一个白点都没有。
无论是谁也没想到,停雪真人倾力一击,结果竟是这般。
众人听到停心真人的低暍,俱是心头剧震。
“都天伏魔大光明符”乃上古仙宝,翠霞镇山之神器,现在不仅落到丁原手上,更与他身符合一,其中原由与奥妙,端的令人猜想不透。
难不成,这小子果真是天地之所钟,千年方一出的不世俊彦?
碧落七子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有“都天伏魔大光明符”护体,丁原等若金仙之身,好在看样子他尚不知如何运用,故此惟有在命悬一线之际方才爆发,不然碧落剑阵早已缴械。
饶是这样,底下的阵仗也着实难打。
丁原挨了这剑,表面虽说无事,可停雪真人的修为毕竟了得,剑气只被“都天伏魔大光明符”卸去七成,剩下的三成仍是攻入了他的经脉,整条左臂一阵酸麻。
假若这时碧落七子毫不迟疑的继续猛攻,丁原终非神人,依旧有败亡之虞。
况且,丁原并未能对仙符驾驭自如,而他的真元更不足以支撑大光明符接连发动,只是这些内情,连丁原自己都懵懵懂懂,更不要说是碧落七子。
停心真人等惊骇于伏魔大光明符,一时都怔怔忘记出手,正给丁原异常宝贵的喘息机会。
他趁着弹指的工夫,运转真气,冲破左臂的淤塞,口中真言一动,天殇琴凌空飞升,落在身前。
“都天伏魔大光明符”的灵力惊鸿一现,迅速消失,白光散尽,又露出了原真身。
他左手五指错落有致飞拨琴弦,天殇琴腾起,冉冉光云戾气大盛,奏响金戈铁马的激壮音律。
转眼问,风云变色,攻守易主,“化雷诀”、“驭风诀”、“破罡诀”、“筑壁诀”、“销金诀”次第而出,各色光芒魔气纵横呼啸,天空中奼紫嫣红璀璨绮丽,再配上雪原仙剑紫华涤荡,直打得碧落七子步步后退。
年旃大是兴奋,随着丁原发威,他身上的压力顿时小了许多,于是抖擞精神,驱动冥轮,施展出“上天遁地惟我独尊轮”,金光翻涌州层层骇浪,洪水决堤一般,扑向碧落七子。
依照常理来说,即便丁原祭起天殇琴,碧落七子也不至于呈露败象,可惜他们心中皆为“都天伏魔大光明符”的阴影笼罩,心魔一生,十成的修为,也只能打上了折扣。
往往是一剑递出,蓦然脑海中醒悟道:“哎吆,不好!丁原尽可以不理会我这一剑而中宫直进,有着仙符护体,我的剑却伤他不得,反要为他所弑。”如此一权衡,只好急急变招回守,先保住了自己性命,却再无先前声势。
这么缩手缩脚,大大的成全了丁原,他了无后顾之忧,放手进攻,雪原仙剑、天殇魔琴使得出神入化,指哪打哪,只逼得碧落七子自顾不暇,阵型渐渐散乱,全仗着各自的精纯修为勉力支撑。
桑土公看得又惊又喜,一颗悬了良久的心终于放下。
他猛一拍脑袋,记起刚才欲做之事,急忙施展神功,哧溜一声,钻进泥沼不见。
地下自然是一片漆黑不辨东西,桑土公仅凭着先前印象,潜行出三十余丈,腰板一挺,打底下探出脑袋来,不防一蓬红雾,铺天盖地的涌到,吓得他一跳,定睛再看周围幻象绰绰,不知是何所在。
桑土公丹田运气,扬声叫道:“晏仙子!苏、苏姑娘——”
声音一入红雾,立刻不可思议的被吞噬,更无半点回音。
桑土公侧耳听了半天,又叫上了两声,可仍不见什么动静。
他一着急,埋头又钻进地下,朝着南面遁出十多丈,再起身寻找,却依旧一无所获。
这玄斗八罡阵端的神奇,最近的一次桑土公距离草庐不到三丈,硬是没有看到晏殊等人,更莫说他叫嚷的声音了。
若是他当时敢冒险而出,气机牵动之下,苏芷玉定然会有所察觉,可惜桑土公怎敢再把身子探入阵中,万一一个不慎,触动其中机关,纵有土遁也难保万全。
他宛如无头的苍蝇在泥沼中到处乱窜,不时把脑袋露到地上,寻找晏殊等人的踪迹,可越是着急就越无头绪,足足在底下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也没捞到谁的衣角。
到最后,桑土公的蛮性也上来了,索性一个跃身,冲出泥沼,手中三棱锥一通狂舞,卷得阵中红雾四处流窜。
他一边挥动三棱锥,一边叫道:“晏仙子、晏仙子!”
说来也怪,说什么他部结巴,惟独这二个字,念多少遍都分外清晰。
身周骤然风起,四面幻景生出变化,一股庞大的杀气汹涌而至。
桑土公一惊,正打算再钻回泥地里,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叫道:“桑真人!”
那股杀气立时隐去,周围的红雾与幻景也退到一边,桑土公听出是苏芷玉的声音,大喜过望叫道:“苏、苏姑娘!”
苏芷玉翩然转到桑土公身侧,微笑道:“桑真人,你怎的又回到阵中来了?”
桑土公一把拽住苏芷玉衣襟,喘着粗气叫道:“快、快出阵,救、救兵来了!”
苏芷玉一喜问道:“是安阁主还是楚师姐,你这快就找到她们了?”
桑土公连连摇头道:“不、不是她们,是、是丁原!”
苏芷玉的心弦剧颤,直觉得脑海一眩,急忙定神问道:“桑真人,你说是丁哥哥已到了阵外?”
桑土公又连连点头道:“他和年旃跟碧落七子已动手啦,咱们快、快去帮忙。”
苏芷玉尚且不晓得丁原修为已臻化境,一听之下,急忙道:“桑真人,你闭起眼睛朝前直行三十尺,再左转六尺,即是草庐。我需立刻出阵接应,免令丁哥哥遭受不测。”说完话,水色的身影晃动,已是渺然无踪。
桑土公急得一跺脚,心道,要遭受不测,只怕不是你的丁哥哥,而是那碧落七子,可要待唤回苏芷玉,人家却早不见了。
他想了想,闭起眼睛,照着苏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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