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红尘湮没谁-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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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越往那故地而去，秦霜的速度便越慢。她之前走得急切，并未来得及打探一下天元大陆这二十年来的变故。只是所经之处，渐渐尽是焦土，却是触目惊心。

究竟又发生了何事？

有了这样的疑惑，在经过一个尚算完好的小城时，她忍不住降落下去。乔装改扮一番，混入一个坊市当中。此城虽然戒备森严，许多修士在墙头轮换看守，但是对于秦霜这个元婴期阵法大师来说，自然形同虚设，轻易被她混入了。

坊市当中，原本不缺传言传播。只是此城虽然还未彻底变成一片废墟，却也少了人迹。况且人心惶惶，倒也没什么人还有心思来此闲磕牙的。

秦霜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打探到一些消息。先是她进入放逐之地前的那个小城的消息。在他们离去后，木乙族的众多修士被晾在那里，进退不得，最后无奈之下，还是收手离开了，并未伤及此城的修士。只是此城委实多灾多难，数年前还是沦陷在战火之中，成为一片废墟，城破当日，死伤无数。

而其中的缘故，便是天元大陆如今这个状况的来由了。

当日陈辰重伤远遁，秦霜原以为天元大陆将会平静一段时日。谁知那几场战争只是大规模战争的序幕而已，没过数年，魔修卷土重来。甚至不少名门正派当中，那些高层惊讶地发现，一些原本自小由门派培育的精英子弟，竟然是魔修。他们叛门而去，还带走了许多功法秘密，甚至离去前尽其所能削弱了门派的力量，使得正派一时之间实力大减。之前许多高阶修士受魔修暗算殒命，正派元气未复，此事的发生更是雪上加霜。只是这一点，让这些高阶修士很有些想不通。

这些精英弟子，受到良好的栽培，有光明的前景，未来也将会是门派的中坚力量，手握大权。他们为什么要背叛门派，投身敌方阵营？究竟对方有什么吸引了他们？而魔门，一再挑起争战，执意将战火席卷整个天元大陆，究竟是为了什么？那些叛门的弟子数量之众，潜伏时日之久，委实触目惊心。可见魔门其实早有打算的，才会早早埋下了这许多棋子。而除了这些主动叛门离开的弟子，是否还有更多魔门修士隐藏在正派当中，亦是不得而知。一时之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魔门有此优势在，对正派不少实力可谓了如指掌，又有似乎用之不竭的速成筑基期魔修效死，在随后的几场大规模战役之中，占尽上风。战后，所过之处尽是焦土，几乎是鸡犬不留。根本不像有些凡人所想的会给凡人留一条生路。

随后，便是一场大清洗。有见机想要投靠魔门的，也有被激起血性在战斗中奋不顾身的，不一而足。最令人惊奇是，这些魔门修士根本不要俘虏，也不要那些投靠而去的修士。不是顺手灭杀了，就是炼制成傀儡，没有一个好下场。

这条后路被断，大多数人都绝了侥幸的念头，反倒勇猛起来。由于神通差距太大的时候单凭意志很难逆转，哀兵必胜的道理不适用在修仙界，但是却也为正派平添了几分战力。因此战况胶着起来，延续至今。

第三八九章　不堪盈手赠　还寝梦佳期

及至如今，天元大陆四大岛倒有两岛可谓十室九空，荒无人烟，唯有十余座实力较强的城市勉强支撑，无边岛和绮韵岛暂时还未被战火波及太多。而抵抗魔修的主力则集中在被四岛环绕的天元大陆上，余者皆是顾不得了。不过许多宗派故土难离，却是依旧自发阻止起来抵御魔修，固守根基。不过既有奋不顾身的，亦有不少修士尤其是散修，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要在被战火波及之前得到足够的修炼材料，隐居起来，避过此祸。一时之间，修行界风气大乱，杀人夺财的修士层出不穷。可以说，如今的天元大陆与二十年前，几乎全不相同了。

秦霜听得此消息，难免唏嘘。天元大陆修士众多，修行繁荣，天南大陆是远远不及的。只是这一场争战下来，即便正派惨胜，整个修行界也不免倒退千年的结局。她细细打探清楚了如今正派抵抗联盟的所在以及其中都有些什么厉害人物，这才悄悄离开此城，重又上路。

秦霜等一行人离开此地，继续前行。以她如今的修为，遁速何等迅疾？不过月余，星罗岛已经在望。只是入目的景象委实令人不忍，原本繁盛的星罗岛，如今一片死寂。秦霜记忆中的一些城池，都已经彻底毁于战火之中，甚至包括风华城和海籁城。而风华城那座雕像，亦是在混乱中不知所终。

此玉像是凤飞卿布下的后手之一，虽然在她修为低时并未给她造成什么伤害，但是秦霜亦是下意识地不想再接近此物。想必凤飞卿亦不可能想到，这一着后手居然不到百年便毁于战火当中。纵有千般布置，亦是一场空了。

而那天火空间，亦是深埋于地底。秦霜遁入其内，径直朝下飞落。她的神通比往昔强大太多。没有丝毫艰险之处，便回到了原地。四壁依然，天火如故，看来这么多年来，无人回来。这么说，陈辰其实也未回来过？难道说其实他依旧伤重不曾出世？他在此地收服了玄鸟，绝不可能未曾发现这天火。对于这等宝物，即便一时不能收取，难道这么多年来也不曾派人看守过？秦霜心中迷惑更甚，也不知陈辰究竟在这一场正魔之战当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如今隐身暗处，又在筹划什么？

她既然想不通，也不再多想。闭目双目，心中暗暗召唤阆苑。未多时，便有神念排山倒海般朝她席卷而来。以秦霜如今的魂体，未必不能抵抗。只是她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微微一笑。并未抵抗。

再正开双眼时，眼前正是那火焰男的一对凤眼，定定地打量着她。

阆苑平日里都是骄傲不可一世，眼角几乎长在头顶，对她似乎不屑一顾的样子。虽然秦霜心知他对自己其实也算友好，不过性格使然。但是今日阆苑奇怪的表现。却是让她下意识一怔。随后她四下打量一下：“琉璃呢？”

“闭关了！”阆苑没好气地回答道，“你们人类修士可真是得天独厚。我们再是号称得天独厚，其实也不过是活的久一些的废物罢了。数千年化形已要偷笑。开始瞧瞧你，这才数十年而已。”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秦霜只能沉默。况且他们所在的绝望深渊灵气稀薄到令绝大部分修者都要绝望，从这个角度看来，这些神兽还是得天独厚的。尚在缓慢地突破。

既然琉璃闭关，秦霜也无法了。琉璃对于修炼之上没什么兴趣。难得主动闭关修炼，还是不要打搅的好。她连忙摆出一个谄媚的笑容：“你瞧，冥域结晶我已经带来了，不知道那蓝幽天火？。。。。。。”

她涎着一张娇美小脸的样子委实古怪又可笑，显然并不娴熟，只是这人和琉璃连关系匪浅，连带着她在他面前也不由自主放松起来。看着她怪模怪样的表情，这历来生硬的火焰男，眼中都忍不住出现一丝笑纹，随即又板起脸来。

“我说话算话，蓝幽天火你可以带走。”

秦霜听了此话，心中一喜，谁知这火焰男又慢悠悠道：“不过这等珍贵之物，总不能平白送你的。”

秦霜眼珠子一转，随后送了口气：“那是自然！不过我现在可不比当年一穷二白，不谦虚点说，富可敌国也可以沾上边。你看。。。。。。”

阆苑却是摇了摇头：“对我们来说，宝物灵石没有什么用处。”

秦霜一想果是如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穷死的神兽大约身价也比她丰厚。在那海渊之中，他们也可算得上无欲无求了。不过好不容易将冥域结晶带回来，她自然不会随意放弃。更何况听火焰男的口气，亦不是要为难她的样子。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阆苑便幽幽开口：“两百年内，你若能化神，便重回绮韵海渊一次吧！”

秦霜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你们那海渊亦不安全了？说起来，如今我还不知当年你们为何避入这绮韵海渊之中。如今你这要求，与此有关吗？”

阆苑木无表情，显然不打算回答她的话：“你到底来是不来？”

“来，当然来！就算没有蓝幽天火，绮韵海渊还有琉璃呢！”秦霜毫不犹豫回答道。

阆苑的眼中浮出一丝暖色，秦霜正稀奇地看着他这难得一见的人性化表情，却觉身体被大力一推，直直落回了洞底的天火旁。

火焰男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听我指令，祭出冥域结晶，放松心神。冥域结晶虽然号称无物不收，无物不炼，但是你想要收取这天火已有灵性，日后又要融入本命法宝当中，免不了以自身炼化这一遭，也免不了吃些苦头。既是如此，不如在我的看护下炼化，也免得日后出现什么危险。”

秦霜看准了一只个头中等的蓝幽天火，活泼泼的火苗，显然极有活力。火焰男虽然说起来似乎是关切她，但是听口气似乎倒是打算瞧一瞧她狼狈的模样，一点都没掩饰。说到吃些苦头的时候很有些咬牙切齿，想必对她的资质还是羡慕的很的。既然天火已有灵性，一朵抵得寻常三朵，挑一个个头小些的，也是足足够用了，也能少吃些苦头。

那天火既有灵性，见秦霜祭出冥域结晶，似乎感觉到害怕，居然朝后窜了窜。秦霜灵力一动，那冥域结晶散发出一层毫光，脱离了秦霜掌握，朝着那蓝幽天火飞去。有火焰男从旁相助，还有冥域结晶，秦霜岂能容得自己看上的天火跑了？

那冥域结晶在半空中，已经毫光大作，朝着那朵天火飞纵而去。秦霜眼睁睁看着那冥域结晶飞纵的过程中，毫光便越来越长，到得足有三尺有余，猛地朝天火刷去。这一刷何等迅疾，眼看那天火闪躲不了，就要束手就擒。

忽然在冥域结晶与那朵天火之中，出现了一朵奇大的蓝幽天火。这天火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比起秦霜看上的那一朵足足大了倍许。须知天火本就珍贵，这等有了灵性的，每大上一分便珍贵上一分，更别提大这么多了。只是秦霜可不是第一次来此地，分明从未见过这一朵大得出奇的，它是从哪里窜出来的？

更奇特的是，这天火主动窜了出来，居然是迎上了冥域结晶刷出的那一道毫光，一点儿也不抵抗地被摄取进了冥域结晶之内。

那冥域结晶建功，似乎雀跃了一下，毫不犹豫将毫光一收敛，转头直奔秦霜而来。秦霜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那冥域结晶便直没入她体内。

秦霜脑海中轰然一声巨响，全身上下每一处都似乎燃烧了起来。这天火烧灼灵魂，纵然秦霜魂体修为大涨，亦觉全身似乎当场被焚为飞灰一般，完全不属于自己了。

秦霜心知中计，心中叫苦。想要极力摆出一个修炼的姿势，开始炼化，谁知全身上下，没一处听从使唤，直挺挺倒在地上。偏偏她如今心志坚定，即便如此痛哭，意识仍算清醒，尚能听到阆苑幸灾乐祸一般的正经语气：“我辈修为，力争上游。你有如此天资，如此根底，当日的情形已经不可参考，唯有这天火中最顶尖的才堪使用，如何不思进取？这朵蓝幽天火伴我而生，时日最是久远，今日忍痛赠你，助你一臂之力，只盼它让你的本命法宝大放光彩，陪你大杀四方，威名远播。将来也好来解我绮韵海渊海渊危难。”

秦霜听他原本还一本正经，越到后来说得越不像话，心中开始回忆在绮韵海渊中到底哪一次狠狠得罪了他，以至报应在今日。可惜她虽然意识清醒，思考起来却是费力，哪里想得出来。随着那身躯化为飞灰的错觉退去，她平生遭遇过的最刻骨的疼痛席卷全身，从肌肤到骨髓，从身体到灵魂，无不在这剧痛中战栗着。

阆苑还在说话，似是安慰：“放心，以你如今的根底，又有我从旁守护，决计不会有事！挺过这一遭，后福无穷。”

秦霜咬牙切齿，以平生最大的意志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蓝幽天火。。。。。。名不虚传，将来定不负。。。。。。厚赐！”

第三九零章　奈何偶昌运　独见遗草泽

阆苑听了这话，看着她的样子，却是忍不住微笑起来：“若日后你有重回绮韵海渊的那一日，纵然重重补报于我，那又何妨？”

秦霜似乎是听见了这句话，又似乎没有听见。剧烈的疼痛已经让她说不出话来，那天火在她的体内五脏六腑处肆虐，似乎要将她的灵魂抽空一般。

她其实不怨。这一朵蓝幽天火必是如阆苑所说，伴他而生，存在日久，极其珍贵。虽然她要为此多吃一些苦头，但是这总归不是阆苑的恶意，反倒对她有所帮助。有此物在，她的本命法宝定能达到极致的威能。

甚至，她可以说是感激他的。毕竟，她算什么人　？＇…fsktxt＇当年无意中闯入绮韵海渊的过客而已，还是人类修士。能全须全尾从那里出来，已是幸运，更不要谈阆苑因为琉璃的缘故，爱屋及乌，愿意将这宝贵的蓝幽天火无偿赠予她，还在她收取蓝幽天火时替她护法。

她初入元婴，尚未祭炼出自己的本命之火。此物不仅能做炼制本命法宝之用，甚至经此一事，火焰被她收服，还可留下一点火种，以此为引，慢慢炼化，潜移默化地同化她的本命之火，将来作为本命之火的存在。毕竟，元婴期修士的本命真火，如何及得上这天火威能？到时候，就连她的火属性法术威能，亦能将其它火属性修士远远甩在身后。

阆苑这态度，显然也不需要她口头上的感激。而她也不必说出口，自然记在心上。只要她还能活上两百年，，必定要晋入化神，这约也是必赴的。

那天火由内及外，渐渐地将她整个身躯包裹在内。在蓬勃跳动的火苗中。她的脸庞被映得恍惚难辨，却没有丝毫灼伤的痕迹。偶有因剧烈疼痛所致的汗滴流出，也被顷刻间蒸干。而随着时间推移，她的面庞越发晶莹剔透，如上等美玉一般，散发宝光，越发显得冰肌玉骨。竟是这蓝幽天火顺势将她身体淬炼，通透无垢，毫无瑕疵。于修炼上来说，真正变成了良材美质。世所罕见，可谓增之一寸则长，减之一寸则短。原本她的资质虽然在五行之宝芥子世界的帮助下提升。成就混沌灵力，于五行之道上尽皆媲美最顶尖的灵根。但是身躯却还是那个身躯。而身躯的完美与否只在炼化灵气的过程中有些增强之效，虽然看起来比不上灵根的作用强大，但是就如悟性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一般，亦有潜移默化之效。短期内看不出来。但是日积月累，亦是不小的差距。

原本人生哪里有尽善尽美的？秦霜有了混沌灵力，有了逆天的资质和信仰之力，更有了阵道丹道的天赋，她虽然想过这一点，却也并没有强求。这种彻底的脱胎换骨。条件自然苛刻。即便她为了施展遁法所修炼的青璇炼体决也算是上古功法中拔尖的，却也只能对身体进行补强，而不能彻底改变其本质。不必说自是阆苑的手笔。不仅要为她护法，亦要她从中得益。既然如此，那她当初挑选的那朵蓝幽天火显然是不够用的。况且本源不够强大，效果也不会如此之好。

这一朵蓝幽天火，可谓让她一举三得——身躯淬炼。本命真火以及本命法宝，当真也是阆苑大费苦心了。

秦霜在这无边的痛楚之中煎熬。原本还有些意志模糊，渐渐地，脑筋也清楚起来，想了这么许多。而阆苑的声音，亦不时在她脑海中回响，似是怕她失去意识，不能掌控天火，导致功亏一篑。

不错，随着疼痛的愈演愈烈，那蓝幽天火却是渐渐在她身躯中安份下来，她可以凭着意志，引导着蓝幽天火在她经脉中流转淬炼。随着蓝幽天火渐渐熟悉了她的身体，融入经脉以及每一寸骨血之中，将来才谈得上将此火彻底收为己用，最终转化为她的本命之火。

她静静躺着，引导蓝幽天火运转。浑然没有发现，不知何时，那在她身躯外跳跃燃烧的那一层火苗，渐渐弱了下去。经脉中传来清凉之感。而那蓝幽天火随着一圈圈运转，融入她体内，个头也渐渐小了下去。最终化为一团火种，在她的丹田中跳动。

即便是如今这一团火种，也有那当初她选择的那一朵蓝幽天火一般大小，无论是炼制本名法宝，还是留下一点火种做引淬炼本命天火，都是绰绰有余了。

而不知何时，阆苑的声音已经彻底消失了。秦霜略动了一动，发现自己可以坐起身来，通身再没有半点不适之感。

秦霜沉默地望了一眼虚空之中，转身离开。

不知何时，她已经变得坚强起来。从从前那遇到疼痛便索性昏厥的弱女子，变成了受烈火焚烧之苦亦可以不眨一下眼皮，不呼一声痛的坚强女子。这个变化是悄然发生的，潜移默化。唯有秦霜想起当年的笨拙，联系如今的自己，才知道这变化是何等翻天覆地。

修仙，虽然曾经只是她逼不得已的选择。如今，却是融入了她的骨血之中，改变了她的许多，变得密不可分。

外界，天光正好。雪丘和元宝以及方清渊微笑着迎接她，她亦报之以微笑。

蓝幽天火之事，她并没有瞒他们，却是执意一人入内。元宝老大不满，想必这些时日也让他们担了不少心思。

不知为何，元宝有些惧怕雪丘。见雪丘神气活现地占据了秦霜肩头的位置，不仅不肯去另一只肩膀上，连原本在秦霜怀中的专属位置也顾不得争取了，只是他修为不济，只得老大不情愿地回了缚鬼球。

天香藤怯生生的，化作一朵紫色小花，落在秦霜鬓间。

飘云尚未清醒，秦霜将他留在芥子世界中那座孤岛之上，也还放心。只是芥子世界还算新生，尚未彻底演化出完整的天道，秦霜想要空间法则圆满，还需静候机缘。不过外界一日，芥子世界中除了那与世隔绝的孤岛之外，也不知过了多少年，想必这等待也不会太久了。

“小丫头，你不会又要烂好心，管这天元大陆之事吧？依我说，你可管不了。正魔大战，岂是人力能够扭转的？”

“不试一试，如何知道？”

“好吧，即便你要试，不如等境界稳固，元婴期的功法也上手了，再将本命法宝炼制出来再谈？如今你这个初入元婴期的修士，连元婴期的功法是什么样子还不知道，纵然有法则傍身，战力也是大损。于整个战局来说，起不到多大作用的。”晋入元婴期，秦霜便急于离开放逐之地，自然没有好好开始修炼元婴期功法的。她原本的打算是取了蓝幽天火便赶回天南大陆，之后再修炼不迟。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赶上天元大陆正在战火煎熬中，未免不忍。若是一家一时之苦，尚可狠下心肠。若是一界万民之苦，却是难以袖手旁观。只是雪丘说得也有道理，她如今委实算不上战力巅峰，魂体元神期的经验亦不可能生硬地搬来用。那么，她区区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如何就能够力挽狂澜？只是那古传送阵能通往天南大陆亦不是十分把握，来往也不是短期内能办到的。若是她先行离开，等她再来之时，天元大陆又是何等局面，就算她有了能力，是否还有力挽狂澜的余地？一时之间，委实难以决断。

“罢了，容我想几日再说。”

方清渊经过这些年在木灵苑的修身养性，常年与灵材为伴，似乎更清俊了些，颇有出尘之气，根本看不出魔气，笑容也灿烂了许多，只是更不爱说话，此刻也只是微笑着听秦霜和雪丘说话。秦霜却早已敏锐的发觉，他的修为似乎有倒退的迹象，这可不是好事。方清渊的修为原本就是陈辰强行提升上来的，凝丹初期而已，还根基不稳。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掉落回筑基期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一旦掉落回去，再想如法炮制让他重回凝丹期，恐怕便不是容易办到的事情了，也不单单是灵丹妙药的问题了。想到这里，秦霜决定与方清渊好好谈一谈。方清渊是她带出来的，难以再见容于陈辰，这些年随她颠沛流离，也帮了她不少忙，她不可能眼睁睁看见他这样下去。毕竟，若是退回筑基期，寿元倒退兼且元气大伤，以方清渊的如今的年龄，说不定就只能够等死了。

原本，方清渊对于自己的腿究竟是什么情况说得含糊不清，只提过此痼疾甚至影响到他不能修炼。既然他自己在丹道方面已是天纵之才都无能为力，她大抵也是如此，也没有细细问过。如今，她却是打算要趁着这几日认真询问一番了。

一行人在无边荒野中寻了一处还算看得过去的被荒废的灵脉，开辟洞府，留了下来，略作休息，也好让秦霜作出决断。此地原本只怕也是人烟繁盛，只是如今却是满目凄惶，连这灵脉都被废弃了。

第三九一章　弃瑕以拔才　断腕以全质

安顿下来之后，秦霜便寻机与方清渊长谈了一次。只是这一次的谈话并不顺利，方清渊并不肯说出究竟是什么缘故导致他如今这个状况，亦不知如何能遏制修为跌落的趋势，甚至对此并不上心，很有些听之任之的意思。

而方清渊从前的记忆，亦无法通过轮回之法看出这件事端倪。他的记忆可谓乏善可陈，没有什么重大的事件，平淡得让秦霜有些不敢置信。她倒曾怀疑方清渊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只是方清渊却不肯承认，这也让她无法了，毕竟轮回之法也不是万能的。

几人不提战事，让秦霜自己考虑，各自修炼。这一段时日，秦霜还设法去寻了一下孙三喜的家人的下落。只是羡禹城已经彻底毁于战火，渺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