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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初遇见-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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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津未遂事件之后,太平日子没过两天,总经理旧态复发,开始鸡蛋里挑骨头,找东找西找茬,第一个日子不好过的就是总经理秘书柳欣。上午总经理嫌弃她连日程都排不好,导致他明天将一个上午奔波两个相距甚远的地方拜访大客户;下午嫌弃她订个火车票都订错。

    朱贝妮耳朵里飘过总经理独有的狂飙式骂人的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不管是什么滋味,考虑到柳欣颐指气使的模样,她都不介意多听一会儿。无奈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想必是中午的冒菜吃得太辣,肠胃不适,只得离开座位,去洗手间。

    正酣畅淋漓的时候,猛然听见洗手间的门被人用很大力气推开了,随后小隔间的门吧嗒吧嗒又被推开了几扇,推门的声音就在自己的隔壁停了下来。

    初时朱贝妮还不在意,还以为谁内急,只纳闷为啥明明有空位却又不进,还当像自己一样有怪癖——她总是进离卫生间门最远的隔间,而且还一本正经有自己的理由——远离门口,被人光临的次数相对少,因此也相对干净。

    可是,接下来听见脚步往门口走。

    原来有人闯进女生卫生间急吼吼找人!朱贝妮恍然大悟。

    等等!那个急奔门口的脚步又陡然停住,“咔嚓”,卫生间门锁被从里面锁上了。

    难不成是保洁阿姨开始集中做清洁了?

    朱贝妮刚想轻轻嗓子开口询问一声,陡然一个暴躁的声音响在耳边——“气死我了!他又骂我了!……再给他搞点事情!”

    柳欣?

    尽管盛怒之下声音变得尖厉,但朱贝妮还是确信无疑地听出了那是柳欣得声音。“搞点事情?”朱贝妮放松的注意力不由集中起来。

    “不嘛,黑虎哥,我不要离开,人家还没有玩过瘾嘛……”柳欣开始撒娇。难怪上次何美丽她们宁肯憋在卫生间也不肯放弃偷听的机会。原来柳欣撒娇如此好听,糯糯软软的,听不出是笑着求还是哭着求,总之让人很难拒绝的样子。这个“黑虎哥”,大概就是何美丽说的那个很宠很宠柳欣的那个人吧。

 第二十四章 许诺“搞事情”

    朱贝妮在脑海中勾勒着电话那头接电话的人,对柳欣爱之又爱,只好答应的模样……

    “好!我答应你,两个月之后我离开……”

    没想到首先答应的人反倒是柳欣自己。朱贝妮竖起耳朵,聚精会神,贪婪地捕捉每一个声音。唉,撒娇这件女生杀手锏的武器,她还没摸到门到呢。

    不提防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吓得她赶快分分神,管管自己的身体。倒不是担心被柳欣发现——她原本就光明正大没有躲藏,她只怕错失这么精彩的嗲声嗲气的电话。好在门外的柳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正兴高采烈呢,没有留意琐碎的声音。

    “这里太臭了!保洁阿姨又偷懒了。黑虎哥,晚上见!”柳欣喜气洋洋地挂了电话。

    “咔嚓”,卫生间锁上的门随之开了。笃,笃,笃,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扬长而去。

    留下朱贝妮,还在勾勒电话那边深情几许的痴情男人形象。

    咦?她和她的黑虎哥,在说什么?

    柳欣走了很久,朱贝妮突然回味过来。

    柳欣在求一个人“搞点事情”,因为“他又骂我了”。朱贝妮眨着眼睛,突然觉得自己智商捉急。阴——谋——吗?她哆哆嗦嗦地想。一边得出结论,一边赶紧否认。

    等朱贝妮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脸色都白了。

    朱贝妮低着头走进办公室。

    她强装镇定地开始看文章,那些汉字突然变得狡猾起来,她的目光有些捉不住那些字。假如,柳欣的求救电话会被执行,是否意味着过去一个月的多事之秋是有人幕后操纵?柳欣的黑虎哥会不会是不良集团的头目?自己若指证柳欣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朱贝妮坐在电脑前,想得久了,有些头昏脑胀。她佯装镇定,看看柳欣,看看小安,看看何美丽、粒粒……心里五味杂陈。

    柳欣平和中透着笑意,是这么快就从被骂中平复了?还是得到了许诺等着看笑话?

    小安一门心思讨好柳欣,a计划,b计划列起来。

    何美丽深陷令她“激动到颤栗”的爱情里,工作时也总是神采奕奕地出神。

    粒粒依旧单纯到快递小哥看她久一点就脸红。

    文惠面无表情输单。

    路星星忙着帮这个人、那个人寻找、安装这个、那个免费软件。

    卢小雯忙着整理工作合同。人来人往,她总是很忙。

    想着离开的肖皿皿、陈梦阳、曾媚无需为着破公司运转浪费心力,朱贝妮不由暗生羡慕。

    人名在内心流转,朱贝妮发现,没有一个人适合倾吐秘密。

    巴巴地去找总经理提醒他留心柳欣?万一是虚假的一己想象呢?再说了,就算是真的,这样暴露了自己,会不会招致横祸?总经理就算留心柳欣,也无可奈何,因为下手的并非柳欣本人。如果不立案,又到哪里寻找“黑虎哥”?朱贝妮内心反复思量,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先静观其变再说。

    被何美丽拖着去吃午饭的时候,朱贝妮头昏脑胀得厉害。

    “你怎么啦?像是失恋了一样。”何美丽抚摸着朱贝妮的面孔。最近有爱情滋润的何美丽满腔温柔,举手投足都格外多情。

    “我——连‘谈’都没,哪来的‘失’啊。”朱贝妮抵制住分享秘密的冲动。

    “我不是说了吗?把你的小西老师收了呀。”

    “我不也说了吗?人家不爱我,我绝不爱人家。”

    “人家分明含情脉脉!”何美丽道。

    “人家若心里有咱,怎么舍得让我不明不白暗中等待?”朱贝妮坚持道。

    “说得有道理!”何美丽开始顺风倒:“你看我家猪头,坚决信奉爱要说出来,爱要做出来——”扑哧,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自己脸一红,笑了起来,笑完接着说:“男人要是心里爱一个姑娘,肯定飞蛾扑火也要表白。哪有默默守候的。算了,你又不差,慢慢来吧,总会遇到你的猪头的。等我空闲,我带你去酒吧多转转,酒吧帅哥多。”何美丽开始碎碎念。

    朱贝妮才不认同,但她也不想反驳何美丽的好意。何美丽是标准的颜控,容颜至少要及格,在她眼里才有性别,不然一律是“第三种生物”。

    睡了一晚,一觉醒来,第一个转进朱贝妮头脑中的,便是昨天无意偷听到的电话。不过,因为怀里有柔软的织物,又在熟悉的寝室,安全感大为提升,朱贝妮已不似昨天那样忐忑与沉重。

    “静观其变吧。”她对自己这样说。

    接下来的两天,柳欣照旧每日挨一骂。生活跟以往并没有什么变化。朱贝妮一天比一天放松,有时候独处的时候,想到“搞事情”,自己都会忍俊不住:自己果然太年轻单纯,一点风吹草动都吓坏了自己,芝麻看得比西瓜都大。

    然后才周五,“事情”就来了。

    一大早,大家正安静工作,办公室门外呼啦啦闯进一大片人,其中一些还穿着警服,那些没穿警服的,显然也身手敏捷,像是便衣。他们目光犀利,要求大家一律起身,举起手来。有女同事尖叫起来。总经理颇为镇定地快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勇敢地上前询问。

    朱贝妮偷偷看一眼柳欣,柳欣镇定异常,一反大多数同事的迷茫与紧张,柳欣似乎脸上还隐隐在笑。淡忘许多的“搞事情”重新盘踞朱贝妮的大脑,她的心突突突地跳起来。

    带队的警察出示一张照片,要求带走一个人。

    总经理带他们到销售区,找到一个姓张的同事。

    等警察们兴师动众带着姓张的同事走了。慢慢的,各路消息汇合起来,原来,警察得到匿名举报,发现他们多年前通缉的杀人犯被人目击,在公司附近出没,最后经过盯梢,发现在他们公司上班。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好在上班期间突击捉拿。

    原来是这样。朱贝妮略略定定心。这样合情合理的剧情,“黑虎哥”应该可以洗脱嫌疑了。

 第二十五章 记住一句话

    有同事被带走的这天,午饭后,大家谈性颇浓。毕竟身边窝藏一个杀人通缉犯的事情,不是人人都能遇到。张姓同事,朱贝妮并不熟悉,也无从发言。只是听别的同事讲,他如何低调,如何使人看不出。还有几个聪明人,恍然大悟地感叹怪不得有时觉得“不对头”。每个人都啧啧感叹,觉得人心隔肚皮。

    然而下午很快有来自警方的说明电话——原来此“张”非彼“张”。那个被通缉的,是此“张”拐了不知道几个弯的远房亲戚,两个人只是长得神似。张同事下午很快就返回了办公室,被总经理叫去详细了解了情况后,公司高层安抚一二,让他继续工作。上午绘声绘色说他可疑的人,不晓得再见他会不会尴尬。

    朱贝妮暗自对自己说,这件事算是巧合,不算“搞事情”的证据。

    周末,如约跟陈小西见面练习英语口语。还没有谈及英文文章,朱贝妮脱口而出:“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怎么办?”说完自己都被自己的迫不及待吓住了。可是,说完也陡然轻松不少。

    那时他们正并肩走。陈小西微微侧回头:“你是说——”

    “我在卫生间,不小心听到一个同事跟别人打电话,要求对方搞点事情,转移总经理的注意力,避免她在公司挨骂。”朱贝妮全倒了出来。她不是没有想过,但陈小西既不是她公司同事,又没有相关利益。如果有个人适合倾诉,非陈小西莫属了。虽然杨青青也是个倾诉良伴,但杨青青总是给朱贝妮逃避深谈的感觉。

    陈小西转过更多角度,侧过头对朱贝妮:“她知道你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朱贝妮回想了一下,颇为确定地说。

    陈小西放松不少:“你就当作不知道吧。”

    见朱贝妮没有说话,陈小西索性转向朱贝妮,抢先一步站在朱贝妮的前面。他不放心地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有人说这世上有三种事情,一种是老天的事情,一种是别人的事情,还有一种是自己的事情。老天的事情归老天,别人的事情归别人,我们只需要管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你说的那个人与总经理之间的恩怨,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你我局外人,就不要凑热闹啦。”

    朱贝妮目光扫过陈小西胳膊上的伤痕——在无锡街头遭遇流氓小偷恶意划过的伤痕,转而问陈小西:“在无锡的时候,明明包已经找到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那小偷走?”

    “那么容易就放他走,万一他去偷孤身一人的女生——”说到一半,他猛然住口,脸上笑容全无,仔细看,竟有些生气。

    朱贝妮耸耸肩。

    “不行。”陈小西强装镇定,但明显着了急:“这不一样。这不是你显示义气的时候!我不能看你去冒险!”

    “我什么都没有说。”朱贝妮辩解道。

    “你说,说你会不插手!不冒险!”陈小西直直看着朱贝妮的眼睛,这样的身高差,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眼神,大有强迫意味。

    朱贝妮调皮一笑:“不冒险。”

    “不够,说你会不插手这件事。”

    朱贝妮张了张口,却只说出:“肯定不会冒险。我比谁都爱惜我的小命啊。”

    陈小西眼神有些黯淡,黯淡一闪而过:“好几个星期以前,我在酒吧里碰到过你一次。那天晚上,有两个年轻人,因为搭讪一个姑娘,一言不合打了起来。结果两个人都有后台,两个人都不肯相让。你知道最后怎样?”

    “怎样?”朱贝妮好奇心起。

    “那姑娘更厉害,一个电话喊来一帮人,把那两个年轻人扔出酒吧去了。”陈小西长长地看了朱贝妮一眼:“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想说什么?”

    “这个世界不动声色但是有后台的人,有很多。我不希望你不明就里,糊里糊涂就身陷险境。”

    与其说是陈小西的话,莫若说是说这话时的陈小西,让朱贝妮心里暖暖的。果然找陈小西倾诉比找杨青青英明得多。就算讨论来讨论去,结果仍不外乎她一开始所想的“静观其变”,至少还有真诚关心啊。朱贝妮微微笑了。

    “我有一句话想让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有什么麻烦,一定要告诉我。”陈小西说得很郑重。

    朱贝妮听得很出神。她想起那天去吃午饭与何美丽之间的对话。一个说“人家分明含情脉脉!”一个坚持“若心里有咱,怎么舍得让我不明不白暗中等待?”尤其何美丽无比坚定的认同:“男人要是心里爱一个姑娘,肯定飞蛾扑火也要表白。”

    “男人要是心里爱着一个姑娘,肯定飞蛾扑火也要表白。”朱贝妮感受到内心遗憾一寸寸增长。要是他爱的人是我——朱贝妮才一设想,立刻脸红心跳。

    还是不要挑逗自己了。她内心板起面孔,严肃地教训起自己来。

    “你记住了吗?”陈小西歪头问朱贝妮。

    朱贝妮目光躲闪:“嗯。”

    找了一家西餐厅,两个人点了一份pizza一份牛排,刚落座用ipad找出上周的文章,朱贝妮的电话就响起来。

    “我是青青!你快来医院!”电话里青青显得很慌张。

    “你怎么了?”朱贝妮第一反应是杨青青的旧疾复发。还记得自己从学校返回上海,杨青青在公交车上就曾表示胸口或胃部不适。问完怎么了,才觉得情急出错,应该问哪家医院才对!正要问在哪家医院,电话那头传来青青期期艾艾的回答:“不……是……我。”

    “猫咪?”朱贝妮惊呼。哎呦青青运气真是不好。老猫死掉无话可说,小猫也……只能怪运气太差了。

    “不……是……”一向爽快不犹豫的青青,却吞吞吐吐起来。

    “那是谁?”这下朱贝妮彻底陷入五里雾里。

    “是许文衡。”杨青青像是突然下定决心,说话重新变得果断起来。

    “……”朱贝妮不说话了。

    “你快来!他胃出血,在抢救!”电话里,杨青青的抽泣清晰可闻。朱贝妮叹了口气:“不是我赌气。哪里轮得到我去关心。他有家人,有女朋友,而且,已经有一位同学前往探视了……”

    不等朱贝妮话说完,杨青青就嘶吼起来:“朱贝妮!你就这么冷漠吗?医生病危通知单都开了!”

 第二十六章 博命出头郎

    病危通知单吗?朱贝妮转过脸,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在XX医院!你爱来不来!”杨青青挂了电话。

    pizza和牛排正好上桌。

    朱贝妮放在桌下的手紧握在一起,些许发抖。

    “我都听到了。要不要打包到医院去吃?”陈小西从容平静地询问。

    “我为什么要去?”朱贝妮努力保持平静。

    “我更没有理由劝你去了。”陈小西兀自一笑。可是他看朱贝妮,一点没有往常见美食跃跃欲试的兴奋劲儿。

    “嘟嘟嘟”……手机再次在桌面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杨青青。

    朱贝妮有些起伏:该不会是报丧吧。

    想到自此天人两隔,朱贝妮有些后悔刚才自己的倔强,伸手接电话。电话未接通前,人已经全然软了态度。

    “你在哪儿?你真的没有来?你可真狠心!你快来呀!我怕撑不住!”电话里的杨青青哭了出来。她哭得压抑又放纵,声音些许嘶哑,带足抽搭吸气声,说不定已经是泪水鼻涕横流。朱贝妮被她哭得心慌——撑不住?真的要天人两隔了吗?

    “我就来!”朱贝妮猛然站了起来。

    陈小西按住滑落的餐盘,招呼服务生“打包”,同时不动声色地拿出信用卡付了账。朱贝妮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做事,慢慢也冷静下来。

    “刚才青青说,可能撑不住了。”朱贝妮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陈小西点点头,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食品袋跟着朱贝妮就出了餐厅。

    朱贝妮往自动扶梯方向走,走了一半又想起拐角就有直达电梯,又折回头。来到直达电梯前,发下这个电梯只上不下。就这样,她像无头苍蝇一样,混在人流里乱转。

    “你还是跟我来吧。我知道XX医院的地址。”陈小西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出手。

    “你也去吗?”朱贝妮问。

    “没我你去得到吗?”

    朱贝妮眨巴眨巴眼睛,马上妥协了。嗯,路痴如她,一个人赶往一个陌生的地方,变数的确挺多的。

    “如果你觉得我不方便出场,我可以在楼下等你。”陈小西道。

    还以为朱贝妮会说“也没有不方便啦”,谁知她结结实实来一句:“好”,让陈小西有些哭笑不得。

    XX医院正门位于不大不小的一条马路上。陈小西带着朱贝妮先乘地铁,出站叫了出租车。为了缓解朱贝妮的焦急,陈小西不慌不慌地跟她聊天,告诉她这样换乘的好处:“地铁快,还便宜”,之所以出了站叫出租车,自言全是“怕朱贝妮觉得太热”,不然他一个人保管等公交车去了。朱贝妮听了陈小西的话,分神很多,有些笑了。

    还没到XX医院门口,路就堵起来。司机手拍方向盘,老道地说这个路口向来如此,私家车太多,有钱的人太多!

    果然,等朱贝妮、陈小西乘坐的出租车开到医院门口的下车地点时,一辆保时捷后发先至,戛然而止,抢在了他们出租车前停了下来。

    “册那!”司机顺口骂道。

    保时捷上下来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郎。女郎甩一甩浓密的卷发,踩着细高跟,挎着小包,妖娆地走进医院大门。

    朱贝妮不经意回头,看见陈小西的目光牢牢被时髦背影吸引,人家走进医院大门了,他还在车内弯腰目光尾随。

    朱贝妮不觉一脸黑线。

    “我——”陈小西微一收神,看到朱贝妮脸色变了。

    “哼。”朱贝妮把脸扭向一侧。

    司机歪着头看,陈小西只好自我解嘲地笑笑。刷卡,下车。

    朱贝妮头也不回,自顾自往前走。走着走着,又退回来到陈小西跟前。

    “那个,额,青青说是几楼几室?”

    等朱贝妮和陈小西绕过人潮拥挤的大厅,找到电梯时,电梯门将要关。没想到,里面有人认识并呼喊陈小西,还为他们按停了电梯。

    朱贝妮边感谢边扫视人群。

    陈小西已经锁定目标:“梁昉!”

    梁昉在人群中招手,朱贝妮这才发现,原来那个时髦女郎就是梁昉。梁昉看上去神色日若。朱贝妮有心想问许文衡缘何突发急病,病情怎样,奈何心里的话一句也问不出。倒是陈小西,将朱贝妮的着急看在眼里,随口一般,就把话题扯到许文衡病情身上。

    “我也在想,怎么这么巧在医院遇见你们,原来你们也是来看他。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得了消息,我也是刚知道呢。”梁昉笑笑地看了一眼朱贝妮。

    朱贝妮被她那一眼看得极不舒服,不知是否自己敏感神经发作。

    “上次见他,觉得他神清气爽,身体健硕,怎么突然胃出血?”陈小西恍若没有察觉朱贝妮的不快,仍旧愉快地跟梁昉聊天。

    “他呀。他自找的。”梁昉语气轻快,说话间甚至有些鄙夷。朱贝妮听得一怔。

    恰在此时,他们要去的楼层到了,电梯里人流涌进涌出。陈小西照顾着两个女生出电梯,来到走廊,一路寻找许文衡住的房间。

    “怎么回事?”走在走廊找房间的时候,陈小西不动声色把话题重拾回来。

    “他没跟你们说?”反问完,梁昉自己笑起来:“这的确有些难出口,总不能说我想出人头地,所以拼了命也要吃下这个大单,所以两周以来,天天去喝酒,要不是当场吐口血,被客户强送医院,恐怕他会暗自擦干,接着上吧。”

    朱贝妮闻言,路都忘记走了。梁昉和陈小西察觉时,她已经落后三五步了。迎着他们的目光,她脱口而出:“干嘛这么拼命?”

    “我也想不明白!”梁昉跟着叫起来:“干嘛这么拼命!有病啊!”她的不满,她的担心,终于爆发出来。梁昉吸一口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

    陈小西左看看,右看看,缓和般安慰道:“听说好男儿志在千里。文衡兄一看就是有志青年。也许只是客户难缠,逼不得已。现在大家都稳定一下情绪,进门之后,就别再给病人脸色看了。”

    梁昉叹口气,重新挨门找。

    陈小西等了朱贝妮两步。朱贝妮不觉也叹了口气:“我知道他有野心,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

 第二十七章 不拼的理由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曾经在语文课本上,一心想起义的陈胜吴广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呼。作者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来表达(称赞)他们的野心。

    朱贝妮从来不觉得“野心”是个贬义词,她只是想不明白,活着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健康地活着吗?工作也值得以命相拼吗?

    梁昉很快找到他们要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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