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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星芒-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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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还有那么多人,他们没有那么高的天分,也没有那么尖锐的棋感,他们从小学棋,从不敢一日懈怠,可最终,依旧当不了冠军。
  竞技比赛的世界,就是如此残酷。
  有时候不是你不努力,而是因为对手不仅比你有天分,还比你努力。
  这有什么办法呢?
  心怀热爱,就是不肯放弃。
  就算一直输,也舍不得离开。
  那是早就选定的道路,哪怕荆棘丛生,也绝对不能换条路走。
  看吧,他们就是这么认死理。
  两点钟,詹士礼一脸难以置信,看着满满当当的盘面。
  郝恬等到裁判宣布比赛结果,才起身向詹士礼伸手:“詹九段,承让了。”
  詹士礼叹了口气:“承让了,今日……不一样了。”
  早在拿到比赛安排时,郝恬就开始看每一个对手近一年的棋谱,她每天只睡六个小时,把所有的棋谱在脑中反复推敲。
  没有那么高的天分,又如何呢?
  谁说笨鸟不能先飞。
  郝恬微微一笑,脸蛋红彤彤,瞧着就可爱。
  “总要有些长进的。”
  :  陆棋圣:今天,是没有台词的一天,强烈要求上岗。
  郝恬:没台词多好!
  每章都会有随机红包哒~求个评论,感谢!


第5章 
  这边郝恬的光华杯八强赛刚刚结束,那边陆青森的CNR十段赛第三局才刚刚开始。
  今日的比赛对手也是中国队的,是目前势头强劲的青年九段棋手陈嘉宴,同陆青森在等级分排名上咬得很紧,去年胜率达到了68%,同样是当今顶级棋手。
  陆青森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西装,鼻梁上戴着一双无框眼镜,表情相当严肃。
  他略有些近视,在经过前两天高度紧张的比赛后,今天也拿出了他的近视镜,显得是越发认真。
  陈嘉宴也一脸严肃坐在他对面,正十指相扣,垂眸紧盯棋盘,心里盘算后手。
  记者手中相机的闪光灯亮成一片星海。
  两个人客气问好,猜先,落子。
  比赛正式开始。
  十分钟一到,记者迅速退场,只剩摄影机、裁判和记录员留在对局室,现场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陆青森松了松袖口的海浪波纹袖扣,伸手推了一下眼镜。
  黑第11手,扳。
  这一手可谓相当强势,颇有些寸步不让的架势,陈嘉宴微微挑眉,脸色却丝毫未变。
  烟火味一瞬间弥漫开来,对局室的气氛也是越发凝重。
  此时的郝恬,已经跟伍筱雨一起离开新家宾馆,往边上的猫儿胡同里面钻。
  棋院后面有一条小胡同,她们从小吃到大,最是知道哪里有美味佳肴,每逢训练结束都要去大吃一顿,祭一祭五脏六腑。
  今天伍筱雨输了,止步八强,路上便不像往日那般多话,而郝恬也有心事,因此两人便沉默地走到一个小门店前,一前一后踏进去了。
  这会儿时间还早,不过三点来钟,倒是没人用晚饭,不过零零散散两三桌客人正在吃甜品,店里倒也算安静。
  两个人找了个角落坐下,老板娘就过来点餐,一见她们两个就笑:“好久没来了,最近比赛很多?”
  郝恬冲她笑笑,指了指伍筱雨:“她是大忙人,今天恰好一场比赛,赶紧叫她一起来打打牙祭,可馋死我了。”
  老板娘把她的点单匆匆写下,不一会儿就端着托盘出来。只看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碗中堆放了小山一样的红豆沙冰,红豆满满盖了一层,比其他桌的都要多。
  郝恬刚要说谢,老板年就用菜单敲了一下桌子:“小孩子家家,哪里那么多废话。”
  郝恬跟伍筱雨对视一眼,两个人不自觉相视而笑。
  等一小半红豆沙饼下肚,伍筱雨稍微缓过来,才开口:“你们队是怎么回事?”
  郝恬知道瞒不住她,只好说了:“就……要解散了。”
  伍筱雨当即便控制不住音量,冲她喊了一句:“什么?这时候解散?”
  眼看季后赛就在眼前,这时候战队积分狂掉,会导致季后赛异常艰难,最差的结果就是降级。
  能打围甲的,谁愿意去打围乙?
  郝恬等级分看起来并不亮眼,却依然是排名靠前的棋手,也是国家队青年女队的主力。她这样的棋手,是不可能会去打围乙的。
  “你冷静,冷静点!”郝恬忙摆手,“解散也不是多坏的事,不过下半年就少了些比赛而已。”
  对于她的解释,伍筱雨更本不信。
  只看她横眉冷对,冷哼一声:“你赶紧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郝恬签的那支围甲俱乐部,原本成绩很一般,郝恬刚定段那一年,接连赢了两场小型女子赛事,再加上长得清纯可爱,那支队伍就有些心动,几次三番联系她要签约。
  不过这事被陆青森知道,很冷静就帮她推了,并且严肃跟她说:“下次再找你,你就让直接找我或者老师,不要跟他们多说废话。”
  有些队伍是不是真心要签,对围棋是否真有热爱,能从态度上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最后发生了许多事,郝恬还是签了下来,认认真真打了两年比赛。
  可惜她不肯配合参加各种商业活动,跟俱乐部的关系很一般,这两年的围甲比赛打得很压抑就是了。
  但再压抑,也有比赛打。
  郝恬见瞒不过,这才说:“俱乐部经营不善,老板付不出那么多违约金,就想直接降级再解约……能少赔点吧。”
  这都不是少赔了,这是想让棋手自己主动节约,把最后一笔钱也省下来。
  伍筱雨一听,当即就要骂娘。
  “你那俱乐部,这是要手黑到底了?忒不拿人当人看了。”
  郝恬轻咬嘴唇,好半天才小声说:“今年赛季已经进入尾声,弃权或者违约都没大差别,就是结束得太突然,明年的赛季我可能要参加不上。”
  俱乐部这么操作,就是没把他们这些棋手当成是同事,如果不提前解约找东家,明年的围甲都有点困难。哪怕是现在找,也得看对方愿不愿意出违约金,好跟前东家扯皮。
  她今年十九,正是职业棋手的黄金年龄,就靠这几年往上带成绩呢,若是一年不能参加围甲,比赛要少三分之一,伤害实在太大了。
  伍筱雨看她低着小脑袋,一头乌黑油亮的短发软软垂在脸颊边,心里就忍不住替她难过。
  当年为什么要签这家战队,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
  对于早早没了父母的郝恬来说,奶奶和那个家就是她的全部,当时企业改制,要求员工补交房款给房产证,郝恬那时候刚定段,拿出家里全部的积蓄都不够,这才背着她老师和陆青森签了这家俱乐部。
  毕竟,那时候对方给钱还是很大方的,甚至刚签约就把一整年的签约费打了过来,一分都不少。
  郝恬从不是个喜欢哭诉自己可怜的人,任何时候都不是。
  如果不是那会儿伍筱雨撞见她买票去签约,不放心硬要跟着一起去,就连她都不会知道。
  想到这,伍筱雨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熬到降级就能解约了,有你老师和陆青森在,俱乐部的事好谈。”
  伍筱雨还有话没说:如果陆青森能说动他所在的紫星,明年的比赛就不成问题。
  郝恬没吭声,安静吃了一口甜腻腻的红豆冰。
  软糯的红豆沙带着蜂蜜的甜味和红豆的香味,再配合香浓爽口的牛奶冰,一口下去,满足感便油然而生。
  哪怕心里是苦的,嘴里也要甜。
  伍筱雨看她不说话,就知道她倔脾气上来了,忍不住念叨她:“你只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不能什么事都非要自己解决不可,这件事你自己是没办法妥善解决的。”
  郝恬抬头,眼神还是很飘忽。
  她真的不想麻烦老师,更不想麻烦陆青森,老师这些年对她已经够操心了,自从父母过世,老师就把自己当成了她的父亲,对她用的心绝对比陆青森还多。
  而陆青森……郝恬目光一闪,抿了抿嘴唇。
  伍筱雨叹了口气:“你说你头发这么软,脾气怎么就这么倔呢?恬恬,咱们不能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开玩笑。”
  两年前,郝恬只有十七岁,正是青春年少。
  当时的她带着一股冲劲儿,毅然决然就走了自己认定的路,却没有考虑两年之后的今天。
  今天这个境地,是她自己作死得来的,她实在也没脸面再去跟老师和陆青森说。
  “我觉得丢人,”郝恬声音很轻,“当年为什么要那么一意孤行,结果……现在……现在这个脸打得太疼了。”
  郝恬说不下去了。
  伍筱雨毕竟也只比她大一岁,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她只能对郝恬说:“等陆青森回来,你跟他说清楚,陆大棋圣一定能有办法的。”
  不好意思找老师,就找师兄吧。
  这事说出来两个人心情都不好,伍筱雨看她抿着嘴,想了想还是换了个话题:“你今天这一局很厉害,就连詹士礼最后都不敌,今天你还有没有事情?一会儿陪我复盘吧?”
  想到今天赢了棋,郝恬心情总算好了些,开始跟她说起这一局的比赛情况。
  两个人说了一个来小时,一大碗红豆冰都吃完,伍筱雨才陪她去地铁站。伍筱雨就住在棋院附近,不用来回奔波,倒也很方便。
  郝恬挥别好友,上了地铁就迫不及待打开弈谈,看起了陆青森这一局比赛。
  不看还好,这一看她就差点没跳起来,今天这一局棋的速度很快,不过四个小时过去,就已经到了官子阶段,而陆青森的局势却不容乐观。
  仔细算过一遍,盘面至少差了2子。
  郝恬的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但这时候对局还未结束,尚且不到放弃的时候。
  因为看的是盘面直播,郝恬看不到陆青森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但她看了下面那些评论,自己心里是相当难受的。
  她学棋就是在老师周文彦的道场里,那时候陆青森跟她同班,因为两人都很有天分,每次上课周文彦都安排他们两个对局,一下就是好几年。
  郝恬清晰的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五岁,陆青森六岁。
  因为是头一次去围棋道场,她母亲很重视,特地给她选了一身新衣服。
  她记得自己穿了一身粉嫩的带着小星星的蓬蓬裙,留着跟现在一样的蘑菇头,头发上还别了一个粉红色蝴蝶结,现在看起来有点土气,可在当时却相当特别。
  她被母亲送进教室里,一眼就看到坐在第一排的高个子小哥哥。
  六岁的陆青森个子已经很高了,他坐在那比任何人都高出一大截,且长相又很特别。他蹦着个小脸,漂亮得仿佛观音座下的金童一般,人人看了都不舍得错开眼。
  没什么见识的小郝恬自然也不例外。
  她记得自己颠颠凑到陆青森身边,抬头问他:“哥哥,我可以跟你坐一起吗?”
  那个时候,陆青森扭头看了她一眼。
  郝恬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是浅蓝色的,深深望去,仿佛汪洋大海一般,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于是,也不等陆青森回答,她就又叽叽喳喳:“哥哥,你的眼睛真漂亮。”
  听到她这么说,陆青森浅浅笑了。
  他的容貌异常俊秀可爱,笑起来的时候更是漂亮,郝恬只觉得心口仿佛被海风吹拂着,耳边似乎都能听到海浪声。
  两只海鸥,就这么从她心海上翱翔而过。
  “可以啊,你坐吧。”陆青森稚嫩的嗓音响起。
  于是郝恬就很不客气地坐到了他身边,冲着他傻笑。
  回忆到这里,郝恬就低下头去,忍不住红起脸来。
  小时候的自己真是没脸没皮,看到漂亮男孩子就走不动路,倒是比现在主动又直接。
  就在这时,她看到弈谈里面评论吵翻了天,陆青森的CNR杯十段循环赛第三轮比赛结束了。
  他以一子之差,输给了国内积分排名第二的陈嘉宴。
  郝恬的心又纠结起来。
  她苦着脸,抖着手就想给他打电话。
  然而手指都摸到了陆青森的名字,她却又停了下来。
  电话打通了,她要说些什么呢?
  :  小陆棋圣:这个小妹妹太可爱了,好萌~
  小郝恬(流口水):小哥哥真漂亮,我一定要跟他坐!
  求评论呀,最好是说跟文章内容有关的哦~说不定会有惊喜掉落=V=


第6章 
  晚高峰的地铁,人多到窒息。
  忙碌了一天的人就这么站在地铁里,随着列车的运行而轻微摆动。每个人都带着一脸疲惫,或站或坐,在拥挤的车厢里麻木前行。
  郝恬也站在人群中,低头死死看着手机,跟每一个路人一样。
  但她看的不是电视剧、小说也不是抖音,而是一个很陌生的软件,许多人根本就不会去接触的弈谈围棋。
  直播下面的评论刷到飞起,可郝恬已经没有心思看了。
  这个时候的她,大脑一片空白。
  有多久没听到过陆青森输棋了?这样大的比赛,陆青森居然输了?
  她仔细回忆许久,还是没回忆起来。从进入暑假开始,陆青森就仿佛开了挂,胜率一路猛升,两个月连胜十五局棋,创下了棋院的段时间连胜最好记录。
  这是两个月以来,他输的第一局棋,还输在了CNR十段决赛圈。
  这一下不仅铁杆棋迷们炸了锅,就连网上的那些“颜粉”也都惊了,纷纷在微博下面问:老公怎么了?
  若是以往,郝恬看了一定会截图取笑陆青森,可今天她实在没有心情。
  陆青森输了,她比任何人都难受,也比任何人都纠结。
  在她心里,陆青森是不能输的。
  郝恬叹了口气,低头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的心态有点崩了。
  这个时候,地铁到站了。
  正巧赶上周末,郝恬也没回学校,直接回了家里。
  她到家的时候,奶奶已经坐在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电视。
  因为摔伤了腿,她行走不便,短时间只能在家里养着,不过老太太心态好,倒是一点沮丧都没有。
  郝恬捧着楼下刚买的山楂冰,冲王素芬笑着说:“奶奶,看我买了什么呀?”
  王素芬一看她脸上挂着笑,就高兴了:“今天赢棋啦?”
  这是郝恬的习惯,每次赢了棋,都会给王素芬带点小礼物回来。经常就是楼下卖的小零食,冬天会有糖葫芦和糖炒栗子,夏天则有草莓沙冰和酸梅汤,都是王素芬喜欢吃的零嘴。
  所以一看见她手里的小盒子,王素芬就猜到了。
  郝恬笑着凑到她身边,让她自己先吃起来,自己则洗手进了厨房。
  刚一进去,就闻到一股香浓的八宝粥味道。
  郝恬闪身出来,跟王素芬拌嘴:“奶奶,不是让您好好休息吗?”
  医院给租了个轮椅,王素芬的腿也不算严重,自己在家也能活动自如,不过郝恬很不放心,早起还叮嘱她不让她乱做家务。
  王素芬不高兴了:“我又不是残废瘫痪,做个粥又有什么难的?好啦,小丫头家家的,还要管我老太太不可。”
  郝恬这才笑了。
  跟奶奶说了几句话,郝恬心情平静下来。
  她炒了个上海青,取出冰箱里常吃的榨菜肉丝,又切了一个流油的高邮咸鸭蛋,一老一少就着吃八宝粥。
  王奶奶毕竟把她从小养到大,看她虽然脸上有笑,眼睛却是黯然的,就知道有什么事。
  不过她倒是不急着问,只跟她说了些明日买菜的安排,等安安静静吃完晚饭,两个人才去阳台上喝茶聊天。
  王素芬看了看郝恬,说:“怎么了?今天出了什么事?”
  她不懂现在那些各种名头的围棋比赛,却为了孙女知道许多行业内的事,明白那许许多多不同的比赛规则。
  今天的比赛算是近期比较大的商业比赛,郝恬能进八强相当不容易,按理说应该开心的。
  她自己没事,有事的大概就是陆青森了。
  “是不是森森输了?”王素芬问。
  郝恬微微一愣,抬头看了看奶奶,见她一双慈祥的眼眸正看着自己,心里不由渐渐安稳下来。
  “嗯,奶奶好聪明,陆哥哥今天输了,输给了陈嘉宴。”
  王素芬若有所思点点头:“哦,你说的那个孩子,也很厉害的,输给他不冤枉。”
  郝恬倒是不知道王素芬还认识陈嘉宴,有些诧异地问:“奶奶你也知道陈九段?”
  王素芬就笑了。
  “平时没有节目,我就看看棋牌频道,他跟森森一样,世界排名很高呢。”
  毕竟是孙女的职业,她当然要关心一下的,在棋牌频道里,出镜率最高的自然是高居榜首的陆青森,紧随其后的就是陈嘉宴了。
  这两个孩子,横扫国内外各大比赛,撑起了国内棋坛的半壁江山。
  是一个比一个厉害的。
  郝恬看奶奶笑,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竟好了许多,不如刚才难么烦躁。
  王素芬看了看她,让她喝口茶。
  “以前你自己比赛输了,也没见你这么沮丧啊?”王素芬好奇问。
  其实陆青森自己都不是常胜将军,竞技比赛,有输有赢很正常,围棋又是脑力竞技项目,这个的意外就更多了。
  郝恬自己输了,不过就是熬一夜反复复盘,倒是从来不会多纠结。而陆青森输了,也没看她特别着急过。
  今天倒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王奶奶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因为比赛很重要?”
  郝恬看奶奶跟着自己着急,也渐渐冷静下来,缓缓摇了摇头。
  “那倒没有,CNR杯是循环赛,就算担着一个国际十段头衔,也不至于输了就活不起。”郝恬叹了口气,“我只是看陆哥哥最近的状态不是很好,他似乎在寻找另一条路,一条我也看不透彻的路。”
  王素芬品了品她的话,大概明白过来:“你是说,森森想转型?”
  对于一个棋手来说,棋风大多都是天生的,说白了,跟他的棋力水平成正比。
  大局观强计算力出众的棋手,大多棋风稳健,而年轻人精力旺盛,脑力尤其活跃,所以每一批新上位的顶尖棋手们,在短时间内棋风都不会有太大变化。
  毕竟比赛强度放在那,他们没有时间好好去转变自己。
  再说,转变也不一定成功。
  陆青森就属于近期棋力最强的棋手,他的大局观和计算力都是顶尖,因此看他的比赛,一直都是非常舒服而畅快的。
  一局棋下来就如行云流水,舒畅而自然。
  可今天这一局棋,却不是这么回事。
  倒不是因为陆青森今天输了,而是因为他今天出了好几个险着,看得人气都喘不过来,十分难熬。
  郝恬自己也是职业棋手,最担心的就是他在转型的路上,把自己给丢了。
  明明现在是他成绩最好也是最能往上走的阶段,这时候转型太不明智,但郝恬却知道不能那么去说陆青森。
  就像了解自己一样,郝恬也同样了解这个认识了十几年的陆哥哥。
  他一旦做了决定,任由谁都拉不回来。
  王素芬看她为了陆青森发愁,一张小圆脸都皱起来,就忍不住想笑:“好了,一会儿你们视频的时候,你别去说他,听到没?”
  郝恬喝了口茶,没作声。
  王素芬看着她稍显稚嫩的面容,心里却想,到底是大姑娘了。
  长大了,不再是小时候那个什么都需要人哄的小丫头,倒是知道心疼别人了。
  王素芬垂下眼眸,看着自己手背上的老人斑,倒是微微放下心来。
  这样也挺好的。
  此时,远在高丽的陆青森,正走在宾馆的走廊里。
  这会儿所有人都在楼下会议室复盘,他推说自己有些累了,早早回了房间。
  走到自己住的套房前,陆青森打开房门,安静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他脸上的表情就松懈下来,少了在外面时的严肃,多了几分轻松写意。
  若是有人看到现在的他,一定会非常惊讶,因为此刻陆青森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刚刚输了国际大赛的样子。
  此时的陆棋圣看起来真的很放松,从他英俊的脸上,一丁点沮丧都看不见,有的只有舒适和笃定。输了这局棋,他早有心理准备,并且从这一局棋里他找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这么一想真的不亏。
  输了就输了,反正是输给陈嘉宴,倒是没给国家队丢脸。
  他伸手扯下领带,去浴室洗了把脸,然后走到阳台上,悠然自得坐了下来。
  此时正值落日时分,天际晚霞瑰丽,云彩飘摇,自是美不胜收。
  比赛的宾馆位于海边,从他所住的房间往外看去,能看到一望无际的苍茫大海。落日在海平面上露出半个橘红身姿,映红了波光粼粼的海面。
  陆青森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直到夕阳将去,他才摸出手机,准备跟郝恬视频。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陆青森嘴唇微微上挑,大概以为是郝恬打来了,他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不过,当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时,他的脸色顿时又沉了下来。
  陆青森抬头看了看渐渐暗沉的天色,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接起电话。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陆青森脸上所有的笑意就都消失不见了。
  他没有开口,等着对方先说话,而对方似乎也不着急,一直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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