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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要嫁给我-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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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想上前帮助她,事实上,方才,不久前在医院门口,他就已经被她平静而坚定的拒绝:
“谢谢。但我已经和我男友约好,请你别让我难做。”
他要怎么说?
哦,你别指望了。姓江的那小子不可能按照约定来接你出院了,因为他已经被我使绊子绊在了英国?
那种明明知道真相,却无法揭穿的感觉。真是无法言喻的痛!
凄风冷雨中,看着她狼狈无措,跌跌撞撞。
帮不了,放不下。
只好一路跟着,跟着这头小倔驴,甚至担心被她发觉,还换了辆车。
凝视着不远处的单薄背影,黑眸里染上自嘲之色——若她知道他现在行为,会不会笑他?
生平第一次,他终于有所感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怎样一种憋屈滋味。也明白了什么叫做报应。
刚刚,那个婚嫁喜铺前,还看着她巧笑倩兮,神采飞扬。笑容颇为夸张的打着电话,一个又一个。应该是很开心的。是啊,要结婚了,能不开心么?
他闷闷的想。
可转瞬间,挂断电话,她又笑容尽褪,表情寡淡。
他发觉自己越来越无法猜透她,这个他宠着护着长大的小女孩,这个总是跟在他身后撒娇的娇娃娃。
闭上眼睛颓然的靠在座椅,他觉得如此挫败,失落。
一路跟着守着,盯着那个娇小的影子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或者说被挤来挤去。看她匆忙慌乱的收伞,被雨水溅了半身,随着大流挤上公交车,却因为个子矮够不着扶手,在车厢中颠簸的来回晃荡,几欲跌倒。
他更加没有忽略她放在胃部的,蜷紧的小手,还有吃痛忍耐的表情。
忽然间就恼起她来。这个矫情的,叫他爱恨不得的小人。
很想就此把她拖回怀里来,打包捆好,然后揣在口袋里,从此走哪带哪,寸步不离,不听话了,就随时随地提溜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叹了口气,安瑞掏出手机,摇头开始打电话。
二十分钟后,锦年在金沙江路下车,准备换乘地铁时终于“偶遇”了一位昔日驴友,才得以顺利回家。
目送她上了台阶,开门复又关上,直到二楼窗台边出现她的影子。安瑞这才彻底松下气,调转车头往公司的方向开。
只是,这一整天的工作都很不顺利,因为心思不安宁。隐隐约约的,安瑞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掉了,想不起来,可是细细梳理,又找不出个由头。
冰箱已经给她塞满了新鲜的果蔬禽肉,都是半成品热一热就可以吃。薯片泡面这种垃圾食品也确定丢掉了。她一定找不着。
剪刀利器,果皮纸屑……
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都收拾干净了。
可心里还是忐忑的。或许她这个小人本身就是个不叫人放心的生物。
胡思乱想,心神不宁的熬了半天。安瑞终于还是决定不和自己过不去,提前离开公司,驱车回去。届时已华灯初上,她的小屋子里,亦是燃起了暖澄澄的南瓜灯。
而她,正靠在窗边吹头发。卷卷的,深棕的发,在那双莹白的小手中绕来绕去,缠缠绵绵,吹的久了,似乎手酸了,人累了,她捂住嘴巴,打了个呵欠,一切都是那样自然,安逸慵懒。他看的有些发怔。再之后……
吹风机掉了下来,砸中脑袋。
安瑞扶额。同时听见一声痛呼。
这样笨,这样的笨……
过去七年,今后七十年,她究竟是怎样,又要怎样渡过?
亏得她还好意思鼻孔朝天,一本正经的向他宣告,她已经长大,不再需要他。
也亏得他,居然险些信了她。以为她真的脱胎换骨,不再是个孩子。
心下暗骂,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他连忙集中精神去检查她其他方面有没有什么疏漏,果然,透过落地窗,一眼就能看见敞亮的厨房里,天然气灶头上正炖着的东西,已经开了,汤汁溅的到处都是。而往上看,卧室里,她还嘟着嘴巴对着镜子,毫无知觉的担忧着额头上的那个“探照灯”。
指尖在拨号界面反复摩挲,最终,安瑞扔掉手机。沉着脸,直接掏出钥匙开了门,强行压抑着上去抽死这熊孩子的冲动,目不斜视的径直去向厨房,关天然气。
揭开她的锅,先是对着里头的一团不知道什么玩意皱了皱眉,然后舀了一勺尝尝,实在忍不住,捞过一边的调料罐开始增增减减。
一方面担心她会突然下来,一方面又急于赶紧收拾眼前的烂摊子,安瑞精神高度紧绷,正在这时,一阵风吹过,有什么东西从餐桌上吹落,掉到他的脚边,聚成一堆。
安瑞弯身捡起一张,还没有来得及看。只听见一阵踢踢踏踏,是锦年下楼的声音,还在轻声细语的和谁讲着电话。
“唉!谁骗你玩儿啦,这种事情能开玩笑么?干嘛一副不可置信的态度,起初不还是你给我牵线搭桥的么?”
安瑞连忙拉开落地窗,躲进了院子里。她刚巧走进厨房,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拉开冰箱,找出一个冰袋敷脑袋。
“恩,恩,我已经在写了,等回英国就给你寄一张过去。”
一边聊着天,她揭开锅看了眼,对于突然变色的汤汁,有些意外,但总体还算满意。于是拿过一旁拆了封挂面,尽数扔进去,一边还在对着电话那头说话:
“唉对了小唯,你的那份我第一个写的,已经写好了,我拍张照片你先看看吧。”
说罢,也不再管锅子,转了身就开始在刚才一堆被吹在地面的酒红纸堆里翻翻捡捡,一边疑惑的嘀咕,“咦?奇怪了?怎么没有呢?”
安瑞心里咯噔一声,也低下头,借着厨房内传来的微微的光,仔细分辨,总算发觉,这是一张婚礼请柬,抬头写着的便是梁唯的名字。
当然,重点自然不在梁唯那两字上面,而是……
“啊!”锦年突然又发出一声惊叫,“先不聊先不聊了,我的面……天……我得拯救一下。不然没有饭吃了。”
安瑞面色铁青,从手中那份震撼里抬首,目光在屋内那个垂头丧气盯着锅的小女人——很显然她并没有拯救成功。和手里那张请柬上来回摆动,许久,最终,恶狠狠的将手中东西往地上一扔。嘴里骂了句类似“怎么就摊上了你”之类的话。折身离开。
****
阮绵绵小朋友正在看韩剧,阮绵绵小朋友正流着眼泪,阮绵绵小朋友正流着眼泪看韩剧,来缅怀她早逝的“爱情”。
一边的,还搂着怀中那只陪她一起长大的大金毛贝贝,哭哭啼啼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正在这个时候,大门开了,据墨玉阿姨说,和她一样同样失恋的舅舅回来了,脸色比她还不好。直奔厨房。
绵绵决定保持沉默。并且摸摸怀里金毛头,偷偷告诉它也别在这给时候去触霉头。
可最终,抵挡不住食物的香气。绵绵舔舔嘴唇,牵着狗一路小跑。
“舅舅,你晚饭没有吃嘛?”
安瑞没空理她,只敷衍的答了句,“吃过了。”
绵绵上前,抱大腿,蹭,“我还没吃。”
安瑞懒得和她绕,直截了当,“这个不是做给你的。”
“可是……”绵绵眨巴眨巴眼睛,想要营造下可怜的表情。但是安瑞已经飞快的把食物装盒打包完毕,“你好好做作业,不要再看电视了。”
就这样,风风火火的走了,和来时一般的仓促。
绵绵在原地坐倒,更加忧伤,感叹自己时运不济,在被“爱人”抛弃不久,连亲人也不爱她了。贝贝舔舔她的手,乖乖的靠向她……
正在这时,门又开了。
“狗借我一下。”安瑞气喘吁吁,指着她的贝贝。
绵绵想起他之前的态度,于是抱紧贝贝,转脸,哼了声,不理睬。
安瑞被噎了下,直觉这表情有点眼熟……好像和谁有点像。
“绵绵。”他现在没空和她迂回前进,蹲下身,直接抛出最重的筹码,“把贝贝借给我。我知道怎么挽回你那小男朋友。”
****
锦年看着面前黑不溜秋的一团面糊,给自己催眠,不断的告诉自己认命,要认命,然后抬起沉重的餐具,闭上眼睛……
“噗嗤噗嗤。”
是什么东西摩擦的声音。
锦年警觉的放下叉子,目光在屋子内来回巡视,最终锁定在大门。看向猫眼,但是一无所获。那个奇异的声响却还一直绵延不停。
深深吸了口气,锦年拉开门——
呆住。
一只大金毛蹲在门口。
一只脖子上挂着饭盒的大金毛蹲在门口。
一只脖子上挂着饭盒的大金毛蹲在门口,正冲她抬着爪子,温和的“汪”的叫了声。
锦年目瞪口呆,晕头晕脑的蹲下身,从它脖子上解下那个装着饭盒的小袋子。
放在膝上,打开,食物的香气扑鼻而来,一份火腿云吞面,一碟水晶樱花糕。
一张纸条放在糕点的上方,上面是某人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
☆、第91章 chapter87情生意动
给锦年。
锦年几乎呆掉,拿起那张小小的纸片,前后左右,上上下下,不漏过一个角落的搜寻,最终只能确定,上面真的只存在这三个字:给锦年。
干巴巴的。
类似小时候父母突然出差,给留在便当盒里的便笺,只差没再啰嗦几句“不要挑食,多吃蔬菜”。
都能想出来做这种事情,居然配上的是这样的话。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写点……
锦年用力摇摇脑袋,阻断不着边际的臆想。
“真是糟蹋了一手好字。”她摇头自语。
然后起身,跑出去,在四周奔走寻觅,只可惜庭院空寂,街道冷清,举目望去,皆是一片空空。
并没有谁的影子。
锦年提着食盒,站在原地,街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说不清是烦闷是失落是欣喜,直觉心下乱乱的,闷闷的。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汪。”
大金毛吐着舌头,摇头摆尾的跟上,蹭着她的腿。锦年低头,正对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温柔,憨厚。
她拍拍它油水光滑的大脑袋,赏了它一小块火腿。只看着它砸吧嘴,吃的欢快无比,俩眼眯成了缝,只差没在原地打滚。
锦年看着它,懊恼顿生。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或许在他眼中,自己和这货大约没什么区别。眼睛,脸上,脖子上,无处不在的,一定挂着一个牌子,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三个她自己看不见的大字:快投喂!
很不争气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胃部隐隐发寒发痛,锦年盯着手中食盒,无声的一叹。
“嗯,你有收到么?我发过去了……没丢没丢,刚刚在院子找着了,大概是风吹的……漂亮吧?漂亮你也赶紧结咯,都处了这么久,还等什么?你妹都领证了,你还大她五六岁呢。”
带着耳机煲电话粥,她将冲洗好的碗碟摆放好,浅笑连连:
“谁瞧不起你,谁和你炫耀了,疑心生暗鬼啊你……唉对了,她爷爷奶奶是希望能把事儿在英国办了是吧,那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好,好,我过两天打算去看看她呢,到时候帮你问问,嗯?”
“好,你去吧去吧,不打扰你们鹊桥相会了,晚安。”
漆黑的车厢里,安瑞看着咫尺间朦胧灯火下,那个小女人轻拢鬓发,嫣然一笑。不由自主的,他轻启唇瓣,也是一句低喃:“晚安。”
对着空气说。
****
锦年最近忙碌的很。
在写完了厚厚的一沓婚礼请柬后,她开始着手于其他婚嫁用品。鲜花,珠宝,婚纱……这些并不需要新娘来劳神。但是,也没有谁规定了不准新娘提前做做梦。
既然江悯说要冷静,她尊重他,却也要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不用一百天,她已经决定好,一个月后就会回英国。
既然婚是一定要结的,她自然是该提前准备准备。锦年这样告诉自己,就像催眠一样。日日夜夜,愈发苛刻的逼着自己充实起来,每一分每一秒,忙碌到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任何人事。
她没有再见过那个人,没有再刻意想起他。只是,偶尔,在厨房看见那只精致的烤瓷食盒时,还会有一瞬间的晃神,呆滞。
嗯,也只是偶尔而已。
那夜过后,锦年没有再接受过他的“投喂”。无论是猫是狗,或者别的什么玩意儿,叼着任何东西。她都没有再开过门。
后来有一天,整日安静。没有任何东西再来挠她的门,自那之后,也不再有。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强势的插足她的生活。虽然她看不见他,但是屋中日日都有他经过的痕迹。
满溢着阳光的枕头被子。
被涂改至再也买不到披萨汉堡的外卖本。
一桩桩,一件件……并不点眼,却实在很难让人忽略。
他实在是太了解她,比她自己还要了解。所以,想要阻止这样的干扰入你的生活是很难办到的。
所以,她只能选择刻意忽略,尽量抽离,一遍遍告诉自己。
不要去习惯,不要再去习惯。
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而过。转眼间,一个月到了底,明天,她就要飞往大不列颠,归期……无期。
这天晚上,约了纫玉夫妇,在浦江边上露天club的见面,算是迟到的,对她新婚的祝贺。许是都快要结婚的人了,二人见面,交换了婚礼请柬,更是有不少的话要说,絮絮叨叨,琐琐碎碎,还掺杂些许零星小姑娘们的傻话,对即将到来的婚姻的惶恐和期许。
只是她先生是没有丝毫不耐,一直在一边微笑听着,时不时给她空了的果盘里添水果,看着她过分圆润丰满身材的目光,也是心里满溢的宠溺欢喜。
或许,活得简单的人,幸福就来的容易。
纫玉一生烂漫,不经世事,到头来还有一个待她如珠如宝的爱人。即使已为人妇,眉眼间却还是褪不去的稚嫩天真,纯纯的欢喜,阳光。锦年看着她,隐隐约约的,似乎可以看见曾经的自己……哦,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对了,她先生就是当年的季泽。
年幼相识,几经辗转,年龄的差距,身份的悬殊,甚至于当年纫玉的留学生涯所带来的天各一方,都是问题,都是不可忽视的困难。谁也不看好他们,可事实上……就是成了。
是啊,其实很多问题都不是问题,只要两个人,在关键时刻,都一样勇敢,都是真正倾心以待。
她很羡慕她,很羡慕,很羡慕……
“,
itmayberainin′;butthere′sarainbowaboveyou,
bodyloveyou;beforeit′……”
打开大门,外面也许正下着雨,但彩虹终会出现。找个能好好爱你的人吧,在为时已晚之前。
“这首歌写的真好。”锦年忽然开口,声音中有着淡淡的自嘲,眼圈微红。
曾经幻想过,曾经不顾一切的追逐过,她已经尽了她最大的努力了,所以……她不后悔。
只是以后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等得太久,连她自己都无法确定,和他相爱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所以……还是找个能好好爱她的人吧,在为时已晚之前。
或者爱,或者恨,她今生忘记不了那个像父亲一样疼过她宠过她的男人,但是……她已经可以放下。
然后,锦年喝了口柠檬水,站起身,走到不远处的乐手面前,借过他的话筒,轻轻地,唱出心中另一首歌。
“shapofmyheart……”
淡定而轻柔的声音,仿佛有震慑人心的力量,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不远处,角落中,某个身影在听到这声音时微微一震。
“he’myfather。he’smylover……”
钢琴声伴随着低吟浅唱,魔怔般地往人心头绕。那一个静坐在台上的女子,不疾不徐,悠然弹唱,嘴边笑容似有若无,无比哀伤。
安瑞抬起头,正看见她长长的卷发被江风吹乱,露出纤细的肩头,很妖娆,很纯洁,很温柔,很锋利,唇瓣开合,吹不散人世烟火。
且弹且唱,声音微哑动听,她的十指,同时灵活的在琴键上翩飞。
犹忆当时年少,他和臻惜在琴房练琴时,她总是抱着个布娃娃,安安静静的蹲在一个角落,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们,短短粗粗的手指头,轻轻弹动。
几曲终了,她说,我想像您一样。
鼓着腮帮,一直看着臻惜。
臻惜笑,抱着她坐上琴凳,手把手的教她。但她却拉着他的衣角,胆怯,却认真的问他,叔叔,如果我也像小阿姨一样,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一起弹琴,唱歌。
他却转过脸,捏捏她的小爪子,语气漫不经心的,傻丫头,好好听课。
如果她知道,那一刻,握着她绵绵软软的小手的他,心跳就已砰然一动,会不会惊讶?会不会笑他?
很想告诉她,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好。她的勇敢和坚强。
很想告诉她,那年除夕,西塘暮雪,断桥上,她依偎在他怀中莞尔一笑时,有多少风景黯然失色。
很想告诉她,那天她孤零零的,站在雪中,站在他家门口,红着眼睛,轻轻一句“hi,好久不见”的时候,他的心里竟有一种梦绕魂牵的温柔。
再回西塘,还是那座断桥边上,她哭着控诉,“我再也不会对人那么好了”。事实上,他知道,也再不会有人对他那么好了。
那天,当她终于转身,他发现,他居然发现,他原来还有那样多的话没有和她说,想要告诉她。
只是,还来得及么?
****
江风微凉。
裹紧披肩,锦年看着黄浦江面水光潋滟,游轮比比,亮如白昼。有点刺目。
她仰起脸,干脆闭上眼,耳边只剩下轻轻掠过的风声,这下总算安宁了。
锦年姐,你还会再回来吗?
刚才道别时,纫玉问。
她微笑,颔首。其实撒了谎。其实……细细想来,她这次就不该回来。不然也不会平生这样多的变故,又挖出这么多的陈年旧痛。
因为不甘心,因为心存侥幸,所以跌的更痛,这一回,是把仅存不多的情分都撕尽了吧?
失败,再失败,习惯失败,熟练的失败,这就是人生呐。
只是,都到了这种时候,她却还是看不开,
怎么也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告别了纫玉,原本调个头步行几分钟就能到家,但她却坐了摆渡,鬼使神差地过了江,然后莫名其妙地走到这里来。
直到望着夜色里熟悉的小楼,她才惊觉自己在做什么。为时已晚但是……步履依旧是凝滞的,迟疑的,最后黏在了地上,不再举步。
做什么呢温锦年?你又要做什么,又想做什么?
灯火打过来,又消失,汽车轰鸣声渐渐远去,又迫近,而她什么也没注意到。
点了一根七星,回忆着某人皱眉吸烟时的样子,拙劣的模仿,小心翼翼吸了一口,却还是呛到,剧烈咳嗽,眼泪直往下掉。
下一秒,指间的残烟被摘掉,有人在身边坐下。
“对不起这里……”锦年泪眼朦胧的抬眼,话说一半,噎住了。
“有人?”安瑞看着她,静静问道。
锦年摇头,下意识的往另一边挪腾,却没吭声。
他亦是沉默,指间把玩着方才从她手里夺来的七星,最终,放在自己唇边,吸了口。
她的脸颊烫了下,情难堪。
他却浑若不觉,声音淡然镇定,“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闲逛?”
“我没有,我……”搜肠刮肚,很难解释当下情景,锦年只好起身,“我走了。”
“锦年。”他忽然拉住她的手,“怎么,有勇气来找我,却没勇气见我么?”
“我只是……”
“等等。”低沉而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凑近她,“先别骗我,让我猜猜看你的借口们——路过?”
“呃……”
“送纫玉回家?”
“不……”
“走错路?”
“我……”
“还饭盒?”
“,”她抽开手,苦笑着摇头打断,一一被他戳中,狡辩的话语到了嘴边,只好一个个再咽下去,锦年只觉得心下苦涩——她的心思,他永远这样明明白白地看着眼里,心里再通透不过。她说得再多,也不过是错的更多。
“听起来……都是些很烂的借口啊。”她干脆放开,豁出去了。也不再粉饰。
他沉默点头,嘴角浮起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半晌,他说,“为何不说说看,真正的理由?”
“因为,”她喉中哽咽,嗓音轻颤,“因为我知道,今晚对我而言很重要。”
“多重要?”他说。
锦年望着他的侧脸,夜色下,他的轮廓忽明忽暗,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而他的眼睛,漆黑深邃,情绪难窥。
当然很重要了。她想,已经和江悯说好,明天会直接飞爱尔兰,二人汇合,签订婚书。如果不出意外,今晚,应该是她做为女孩子的最后一晚了。
“说话啊,锦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的声音,依旧在她身边平静地拷问,“今晚对你有多重要?”
“又为什么,为什么在对你而言这么重要的夜晚出现在这里?”
他声音渐低,慢慢俯身,迫近她泛起的雾气的水眸。在她还没来得及缩回手之前,他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腕。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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