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不想要-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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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爸爸，如果这一次，我和妈妈一起去看您的话……您应该，很开心吧？
　　或许是因为往常这个时候，她都是当天回国，看完爸爸之后，再当天就赶回去，这还是她第一次要和妈妈一起去看爸爸，所以周三这一天，陶紫早早就醒了。
　　折腾了半天都睡不着，她揉了一把头发，索性直接坐起来，收拾收拾出发去亭山。
　　清晨，山上的空气潮湿，透着几分凉意，云雾缭绕，远处的乌云卷集着，和山对面的天边相连。
　　陶紫站在山脚，把花束换了一只手拿着，然后紧了紧身上黑色的风衣。
　　今天的天气算不得好，隐隐有要下雨的架势。
　　高速因为今天的大雾天气被封了，她没开车，索性就沿着边上的一条小路往上慢慢的爬。
　　这里的亭山倒也神奇，山的这一面是墓园，那一面是景区，从山脚下的两条不同的路岔开，便是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她体力向来不好，等到终于爬到的时候，后背的薄衬衫已经湿透一片了。
　　从外套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她呼了口气，和妈妈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寻到号码牌，沿着砖路走过去，陶紫站在陶华的墓碑前。
　　照片上的人依旧是当年最意气风发的样子，冲着镜头浅浅笑着。
　　她看了好半天，才缓缓蹲下，把手中的花放上去，又拿出几张纸巾，细细的擦着墓碑上落下的灰。
　　爸爸在她心目中是最出色的心理学家，也是一个英雄，他所教给她的，远远不止是心理学这个专业的知识。
　　爸爸是一个好男人，在家里时从来都不舍得对自己和妈妈说一句重话，永远都是笑眯眯的，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一副儒雅书生的形象。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为了去偏远的地方支教，不惜和妈妈吵架，决裂，甚至离婚。
　　然后在一次事故中，救下了孩子，自己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陶紫闭了闭眼，站起来，跺了几下发麻的腿。
　　雾气散去之后，空气却依然潮湿，乌云密密麻麻的凑着，隐隐还飘着雨珠。
　　和妈妈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
　　她回头，看了眼来时走过的那条小路，山路陡峭，一眼仿佛能看到底，而此时，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把手机重新塞回到兜里，她站直，看着远处的天发呆。
　　山的另一头，江少严站在半山腰歇脚的亭子边上，无奈的看着坐在石凳上穿着粗气的江妍。
　　几天前吵着要来爬山的是她，今天一大清早就喊着要出发的也是她，可是等到真的走到了这里，又死活都不再往上爬了。
　　看着她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样子，他抿了抿唇，走过去，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她。
　　江妍接过去，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大喘着气：“我，我不行了哥，走不动了”
　　江少严：“……你想回去了吗？”
　　他仰头看了一眼前面，这里距离山顶只有三分之一的路程了。
　　他抿抿唇，在她身边坐下：“你看，大家都在坚持”
　　他扫了一眼亭子，这里是专供人们爬山累了之后休息的地方，有人进来坐一会儿喝点水，几分钟之后又继续往上走。
　　江少严继续说：“一件事情，你做到了现在，不应该半途而废”
　　他顿了顿，斟酌了一下：“即使过程很痛苦，但当你爬到山顶的时候，依然会发现……”
　　“哥……”，江妍无奈的打断他。
　　“什么？”
　　江妍表情幽怨：“我要是你女朋友，绝对分分钟跟你分手”
　　人家女生累了说爬不动了，他在这跟人家讲人生中的大道理……
　　换谁谁受得了。
　　江少严：“……”
　　为什么？
　　就因为他让她继续吗？
　　他皱了下眉，正想继续说下去，江妍却突然兴奋，站起来指着亭子外：“哥，下雨了！”
　　他们可没带伞，也没开车过来，现在下雨了，还是赶紧回订的酒店躺着吧！
　　江少严看了一眼，刚才他们上来的时候，就有不大的小雨点稀稀拉拉的落下来，现在隐隐有越下越大架势了。
　　江妍扯着他的胳膊：“快走吧哥，我们下去吧”
　　江少严：“……”
　　狂风卷着路旁的草木沙沙作响，雨点落下来，砸在地上，晕染一片。
　　雨越来越大了……
　　没办法，他们只好原路返回。
　　下山的路比上山要好走很多，然而即使走得很快，也依然没有躲过这场大雨，等江少严和江妍到山脚下的时候，衣服已经基本上都湿透了。
　　让江妍躲在房檐下，他扫了一圈，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小超市跑过去。
　　买了两把伞之后，他又重新回去，把手中的伞递到江妍面前，伸手拧了一把衣服下摆的水。
　　等了好半天，身边的人都没动静，他皱皱眉，抬头，江妍的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远处。
　　“哥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桃子姐”，她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陶紫？
　　江少严手上的动作一顿，跟着看过去。
　　天阴沉的像是要随时坠下来，大雨滂沱中，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发丝被雨水打湿，唇色苍白，脸上毫无表情，眼神朝着某一处，里面没有丁点往日的灵气，眼眶通红，空洞无神。
　　江少严心头一窒，连忙把手里的东西塞到江妍怀里，撑开伞，快步朝着陶紫走过去。
　　倾盆大雨中，女人像是感觉不到她早已浑身湿透一样，双手死扣住栏杆，眼睛紧紧盯着远处的黑色轿车。
　　陶紫从来都没想到过，尚琴有了别的孩子。
　　她站在山顶等她，吹了好久的冷风，一直都没下来，直到雨势大得连路都快要看不清了，才不得不往下走。
　　结果刚走到山脚，她还没来得及联系她，就在远处的车上看到了她。
　　她撑着一把很大的伞，从车里出来后，立马转过身，从车里接出一个小女孩。
　　尚琴小心翼翼的护着女孩，大半的伞都打在她身上，女孩打扮的很漂亮，被抱出来之后，朝着尚琴甜甜的笑着说了句话。
　　虽然听不见，但她清楚地看到了上面的口型。
　　妈妈。
　　陶紫闭了闭眼，手指捏得更紧，仿佛指缝都在咔咔作响。
　　她还真幼稚啊……以为自己选择和妈妈和好了，这段感情就真的能恢复了。
　　从妈妈小心的试探到现在的和好，她一直都以为即使妈妈和爸爸分开了，也一直都是在乎她的。
　　她还一直期待着这一天，以为可以和妈妈一起去看爸爸，以为爸爸会欣慰。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她仰起头，眼中有什么东西顺着雨水流到她的脸颊，又沿着弧度淌下去。
　　冰凉的雨水侵透全身，加上她之前本来就已经被汗打湿的后背，浑身的凉意仿佛顺着她的毛孔侵入五脏六腑一样，冷得她牙都在打颤。
　　就在她浑身都发抖的时候，头顶突然出现一片阴影，冰凉的雨水被隔绝在外，紧接着温热的体温贴在她的背后，阻挡了大半的风。
　　陶紫一怔，缓慢地转过头。
　　面前，江少严漆黑的双眼紧紧盯着她，眸中是未加丝毫掩饰的心疼。
　　“江……”，她低声喊他，嗓音却早已沙哑，根本说不出话来。
　　江少严把大半的伞都举到了她头顶，自己一半都露在外面。
　　“是我”
　　他伸手，轻轻地替她把粘在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女人眼眶通红，被碰到的时候，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小心翼翼。
　　他心头一窒，长叹一声，再也忍不住，手腕使力，直接把她扣到自己怀里。
　　“别怕”


第二十五章　只希望你好
　　江少严带着陶紫回了酒店。
　　现在的陶紫；　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红着眼眶低着头，紧紧攥着他的袖子，一步不离的跟着，生怕他丢下她。
　　他回头看过去的时候；　正好看到她掉下去的几滴泪。
　　他叹了口气，伸手想帮她擦掉，然而他的手刚动；　她就下意识攥的更紧；　仰起头，眼中含着泪：“你别丢下我”
　　她重新低下头，又呢喃了一句：“别丢下我”
　　女人发丝全部被雨水打湿，眼神慌乱，委屈巴巴；　又带着明显的小心翼翼。
　　这样的陶紫；　简直能让人心疼死。
　　江少严看了她好久，半晌，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把伞和房卡放在一只手里，另一只寻到她的；　紧紧握上去。
　　“我不会丢下你”，她的手冰凉，被他用力握住。
　　“你别哭”
　　陶紫反应很慢的低头看了一眼，好半天；　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带着她进了房间，把窗户关上，又折到厨房给她倒了杯热水，而在这过程中，陶紫双手紧紧抓着他的，寸步不离。
　　带着她坐到沙发上，把手中的温水递给她，她终于肯松开他，接过水杯，低着脑袋小口小口的抿着。
　　被雨水打湿的头发一绺绺的垂在耳边，还滴着水，江少严叹了口气，刚想站起来给她拿条毛巾，却突然被她抓住。
　　“江少爷”，她扬起脸，眼眶通红，发白的小脸上挂着泪痕，委屈巴巴：“我不想喝水”
　　江少严心里一紧，连忙坐回去，轻声哄着她：“那你想喝什么？”
　　她眼角还挂着泪，孩子一样的语气，带着浓浓的鼻音：“你陪我喝酒好不好？”
　　女人瘪着嘴，睫毛上还挂着眼泪，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仿佛他不答应的话，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江少严叹了口气，紧握了一下她的手：“好”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只要你不哭……
　　他轻轻把手从陶紫手中抽出来，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又放在热水下面冲了好久，拿纸擦干之后，才重新坐回去。
　　陶紫趴在沙发边上，一直眼巴巴的看着他。
　　江少严拉开拉环，又抽了张纸垫在外面：“你慢些喝”，他把酒递到她手中：“可能有些……”凉。
　　他话还没说完，陶紫就已经一把抢过啤酒，仰着头咕咚咕咚几口灌下去，不过十几秒，一整罐酒就已经被她喝的一滴不剩。
　　她拿下酒瓶，抹了一把嘴，满意地叹了口气，眼巴巴的看着江少严：“还有吗？”
　　江少严：“……”
　　“有”
　　他以前从来都不知道，陶紫居然这么能喝。
　　还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他们面前就横七竖八的摆了好几罐空瓶子。
　　要不是他最后拦着，她也肯定全都能自己解决掉。
　　然而即使是这样，陶紫也彻彻底底的喝醉了，双颊酡红，眼神迷离，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他动一下都不行。
　　没办法，他只能半抱着她，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哄她。
　　渐渐地，陶紫的情绪好像缓和了些，老老实实的窝在他怀里，攥着他的一根手指，开始自言自语。
　　“江少爷你知道吗？”她往他身边蹭了蹭：“我原本还以为，你是个花心大萝卜”
　　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江少严抿了下唇，垂着头看了她一眼，默默伸手托了她一把：“然后呢？”
　　“然后啊”，陶紫闭着眼睛：“然后我就在想，怎么会有情商这么低的花心大萝卜”
　　不会哄人，不会玩套路，什么都不会。
　　江少严：“……”
　　“可是你对我很好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的声音又开始哽咽，眼眶通红着开始冒眼泪
　　：“从小到大除了爸爸之外，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了”
　　看到她又开始哭，江少严立马就慌了，连忙伸手轻轻拍她的后背：“你别哭啊”
　　他一下又一下轻轻安抚着她：“你别哭”
　　她的衣服全都湿透了，外套在刚才喝酒的时候被她脱下去，现在只有单薄的一件衬衫紧贴在她身上，脊背的蝴蝶骨凸起，勾勒出身体的弧度。
　　他看了两秒，然后强迫自己移开眼。
　　陶紫把脸埋到江少严颈窝，低低哽咽着：“可是我爸爸不要我了”
　　“他不要我了”
　　江少严心头一窒，紧抿了下唇，刚想说话，她却突然把脸埋在双手中，哭出声音：“妈妈也不要我了”
　　“她有别的女儿了，”
　　“他们全都不要我了，全都不要我了”
　　她低低嘶吼着，情绪越来越崩溃，到最后直接肩膀缩成一团抱住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
　　眼看着她越哭越凶，江少严慌了，手忙脚乱的坐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什么。
　　到最后，他长叹一声，干脆直接把陶紫搂在怀里。
　　“算了”
　　“哭吧，慢慢哭”
　　哭出来就好了。
　　陶紫确实是喝醉了，在他怀里哭着哭着就没了声音，他低头看过去的时候，她已经闭上眼睛，气息平缓的睡了过去。
　　他想把她抱到床上去睡，又不敢太使力，怕吵到她，垂着眼看了她半天，他抿抿唇，手扶着她的肩膀，轻微动了一下，把她扶到沙发上靠着。
　　女人侧着头，大半张脸都埋在头发里，脸上带着醉酒之后的微红，桃花眼紧闭着，眼梢还挂着泪。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搭上她的脸颊，把她的头发拨到耳后，看了她好半天，直到陶紫轻微的动了一下之后才回过神。
　　她的衣服早就湿透了，薄薄的一件衬衫紧贴在身上，里面的风景若隐若现，江少严喉结滚了滚，连忙偏过头。
　　江妍就在他们隔壁，他刚想给她打电话，让她帮忙给陶紫换件衣服，然而他的胳膊刚动，陶紫就立刻有感应一样，嘤咛了一声，迅速抱住他的腰。
　　温软的触感贴在他的肌肉上，江少严顿时僵在原地。
　　就在他一动都不敢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陶紫的头突然向上蹭了蹭，头埋在他胸口，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在说梦话。
　　“江少爷，你是不是喜欢我？”
　　******
　　第二天，陶紫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
　　头疼的就快要炸了，她闭着眼睛坐起来，脸埋在膝盖里缓了好久，才皱着眉头掀开被子。
　　脚刚接触到地面，冰凉的触感冲到大脑，因为喝醉而断掉的记忆扑面而来，想到昨天的画面，她的大脑“轰”的一声。
　　像是有感应一样，她猛地抬头看过去，果然，在对面的沙发上看到了江少严。
　　他正坐在酒店的沙发上，身体前倾，胳膊拄在膝盖上，抿着唇，漆黑的眼睛紧盯着她，里面闪烁着不明的情绪，似乎比平时多了些什么。
　　见她突然看过来，他连忙躲闪的偏过头，轻咳一声：“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也不知道昨天的事情她还记得多少……江少严眸色暗了暗，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全都忘了吧。
　　或许这样也好，毕竟如果她非要追问的话，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真的承认喜欢她吗？
　　他不敢。
　　闭了闭眼，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刚要迈步往厨房走，却突然被几步跑过来的女人拦住。
　　“你……”，她烦乱的揉了一把头发，好像醒来的时间越长，昨天的记忆就越清晰。
　　好像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关于自己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关于那个问题……
　　然而当她扬着头看着他紧绷着的下颚时，有什么都说不出口。
　　江少严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又松开，安静的站在原地，垂眼看着窗外。
　　陶紫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敢说，她郁闷的叹了口气，放下胳膊，刚想说算了，江少严却突然伸手，帮她把揉乱的头发轻轻拂到耳后。
　　“你别叹气啊”
　　他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昨天你只是喝醉了，别多想”
　　他说完这句话就跑到了厨房，留下陶紫一个人楞在原地，她皱着眉看了几秒，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粥早就做好了在锅里温着，江少严从柜子里抽出一个小菜板，放在水下翻来覆去的冲了好久，才肯放在台子上。
　　他的动作很熟练，一看就是经常做饭，陶紫靠在琉璃台上，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江少严的动作很利落，不一会儿，几盘菜就已经出锅，香味顺着空气蔓延到她的鼻腔中，她微微一愣。
　　十年来，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做饭。
　　她出国之前，从来都没有做过饭，一切都是在她开始自己生活之后学会的。
　　她靠在台子上，看着江少严把菜装盘，盛出粥，端到餐桌上，然后在桌子旁朝着她招手。
　　这一幕很温馨，竟然给人一种……家的感觉。
　　鼻子突然有些酸涩，她低下头，拼命地眨了眨眼睛，才朝着他走过去。
　　“你很厉害嘛”，她拉开椅子坐下，朝着他笑了笑。
　　本以为江少严会直接坐在她对面，然而他却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许久都没有动作。
　　“你……”怎么不吃？
　　她刚想问他，他却突然朝着她走过来，半蹲下来，漆黑的眼睛平视着她。
　　“你不开心”，还没等她说话，他已经先一步下结论。
　　陶紫拿着筷子的手几不可闻的僵了一下。
　　“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喝醉了之后就睡着了”
　　“衣服也是江妍给你换的，她住在我们隔壁，我那时没在”
　　“你发生了什么，也不用强迫自己解释给我听”
　　“至于你昨晚都说了什么……”他突然停顿了一下，抿了下唇：“忘了就忘了吧”
　　“所以……”，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昨天哭的发肿的眼眶：“告诉我，你要怎么样，才能开心一点”
　　要怎么样，才不会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
　　陶紫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她从来没有听江少严说过这么多话。
　　还说的这么好听。
　　拼命压下想哭的那种冲动，她伸手，轻轻勾了一下他的手心，眨着眼睛看着他。
　　“带我一起出差，好不好？”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小心的抬头看了江少严一眼，发现他正皱着眉头看着手表，唇瓣紧抿着，像是有难处的样子。
　　既然不方便的话……
　　“算了”
　　她烦躁的揉了一把头发：“我不……”去了。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江少严已经先一步打断她。
　　“好”
　　“虽然我是下午的飞机，现在带你回家收拾行李肯定会来不及”
　　“但是”，他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是温和浅浅的笑：“好”


第二十六章　想去看一看
　　飞机落地是晚上七点。
　　因为买不到多余的机票；　所以江少严没有带秘书；　把他的那张给了陶紫。
　　他们出了机场之后，一早就等在这里的对接的人迅速迎上来，见江少严身边带着一个女人，微微一愣；　又快速反应过来，伸出手刚要接过她的行李。
　　江少严却拦住他：“你拿这个”
　　他把自己的行李箱递给他，然后很自然地把陶紫的那个换到了自己手里：“走吧”
　　工作人员接过箱子；　好奇的多看了陶紫几眼；　没说什么。
　　因为昨天哭了好久，陶紫此时眼睛还有点酸涩，加上好几个小时的飞机，此时眼睛几乎睁都睁不开了，在车上昏昏欲睡。
　　江少严看到之后；　不动声色的朝着她的方向挪了挪；　让她倚在自己身上。
　　她昨晚即使喝醉了，睡的也并不好，半夜经常能听到她在梦中抽噎的声音。
　　虽然今天醒来时看起来像正常人一样，但他还是能看出来，她并不开心。
　　她不愿意说；　他就不问，只能想办法，让她情绪好一点。
　　叹了口气，他微微压低右肩；　让她靠得能更舒服些。
　　车外的风景从道路两旁高大的树木到街边的霓虹灯，从机场到酒店，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都没动。
　　直到车子停到酒店门口，陶紫也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司机把车停好，回过头来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江少严。
　　江少严低头看了一眼，女人现在比昨晚睡得要安稳很多，睫毛轻颤，唇瓣抿着，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眉头微微蹙起。
　　他呼吸一顿，连忙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感受到她放松下来之后，才松了口气，抬起头，声音放的很轻。
　　“继续开吧”
　　随便开去哪，只要在她醒过来之前，不停下就好。
　　司机诧异了一瞬，看了眼陶紫之后，很快反应过来，没说什么，迅速启动车子。
　　黑色的轿车很快又驶离酒店，在平缓的马路上行驶，现在是晚上九点左右，路上的车并不算多。
　　陶紫睡的迷迷糊糊，隐约中，她好像回到了自己三四岁的时候。
　　那个时候，爸爸在家里的时间还很多，每天中午都会回家吃午饭，然后哄她睡午觉。
　　她被爸爸抱在怀里，头枕着他的肩，伸出小小的手去碰爸爸的胡茬。
　　爸爸很配合她，轻轻摇着下巴，放在她肉乎乎的手上，把她逗得咯咯直笑。
　　妈妈站在窗户前，温婉的朝着他们笑。
　　她好像忘记了拉窗帘，外面大片的阳光洒下来，很刺眼，她有点不开心，皱了皱鼻子，下意识想伸手挡住，却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样，怎么抬都抬不起来。
　　她皱着眉动了动，刚想坐起来，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双微凉的手，轻轻覆上她的眼睛，带着安抚，遮住了一切光亮。
　　她眨了眨眼睛，发现所有的光都不见了，终于满意，又蹭了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睡过去。
　　替她挡去街道上路灯的光，江少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