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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之烟花绚烂时-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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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之烟花绚烂时》
作者:沙漏
文案
露水情缘能否长相厮守?3年前,范城泽偶遇苏晓言。苏晓言制定露水情缘四大原则:互不问姓名、互不亏欠、互不牵绊、随时结束。范城泽觉得没有损失,甘之如饴。3年后再遇,发觉自己只是陪她玩了场婚外情。心有不甘、纠缠不断,却看不清内心。苏晓言连连后退,不堪情伤,却逃不开内心渴求。苏晓言经历了什么,会与陌生人进行一场欢笑?两人折磨,最后能否牵手。小说是一部城市情爱众生图,爱与被爱,背叛和原谅,争夺与放弃,最后谁才是爱情的胜者?离婚女的逆袭,小三的悲凉,真爱才是永恒的信念。
第一章 婚礼上的重逢
2014年,11月的一天。
入秋了,街道两旁的树似乎被抹上了一层淡淡的黄,那是从深处泛出的一股力量,悄悄的、慢慢渗透到细枝末节。一片叶子慢悠悠地落了下来,周围已发黄,叶心还留着些许绿意,贴在挡风玻璃上,影响了范城泽的视线。他开了刮雨器,看着叶子随着杆子摆动了几下,最后被甩了出去。
范城泽下了车,他身着淡蓝色的衬衫,同色系深色西裤,手腕上随意地搭着一件外套。虽不知品牌,却能看出优良的裁剪和良好的质地。袖口的腕表隐藏得恰如其分,随意中泛出尊贵的光亮。
大堂门口做了花架、拱门等装饰,入门的背景墙前有一棵扎满粉白玫瑰的花树,树下是一对新人照片喷绘。新娘微微扬起下巴,新郎款款流情。范城泽仔细看了下,嘴角轻笑,修饰过的照片依稀还有些王博力这小子的样子。整个婚宴大厅虽不觉得很是气派,却看得出婚庆布置花费了心思。
王博力看到范城泽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口而出:“城泽?我真心没想到你会来?”范城泽眉毛一挑,还来不及把不悦流露出来。王博力就一把搂了下他,说:“谢谢光临,谢谢光临。我太高兴了。等下,我把我老婆喊过。”
“老婆,我好兄弟范城泽。咱们k市民营企业的老大……”王博力的老婆不知道是被老公突然高八度的嗓门,还是被范城泽的冷峻给吓着了。“好了。博力。”范城泽果断打断了话,递出红包,诚挚地说:“祝你们百年好合。”
范城泽终于从王博力的激动中脱身而出,随便找个不显眼的位子坐了下来。
门口三三两两地走进了些宾客。一个女人牵着个4、5岁模样的女孩,身后跟着个男人。女子的气质比一般宾客都显得好些。身着藕色连衣裙,肩膀处有闪闪亮钻,这个随意处的精致跟范城泽给人的感觉很像。范城泽的视线也不觉多停留些。当女人从他眼前走过,范城泽故作随意地收回了视线。
而刹那间,记忆里某些模糊的熟悉感突然明朗,两张脸猛得重叠了下。范城泽倏地站起来,再深深看一眼那个女子求证。她在不远处的桌旁,侧脸对着自己坐下来,不时地转过身帮小女孩摆弄碗筷。
是她?!
只不过,她曾经长发。他还记得她站在窗前,迎着阳光,扎马尾的样子,一扎好就露出雪白的脖子。现在的她齐下巴的中短发,裸露在空气里的脖子泛出白光。
范城泽有点意外,更多的是惊喜。没想到还会与她重逢。他突然觉得这场婚宴很有意思。
“喂。←百度搜索→”
洗手槽前低头帮小女孩洗手的背影微微顿了下,但没有停止洗手的动作。
“喂!是你吗?”
背影微微僵硬了下,转过身,一脸的愕然。这才是范城泽想要的答案。
范城泽戏谑的笑容稀薄了空气,苏晓言刹那有点缓不过来。
“咱们为什么不能告知对方名字呢?这么喂喂的叫呢?”范城泽曾经问。
“名字是代号,喂喂也是代号。”这就是苏晓言为什么能听出“喂”来的原因。他们曾经这么称呼对方。不得不相信,在时光流转中,声音会比脸更给人带来熟悉感。
苏晓言想说你认错人了,或者想笑笑离开。可是一如初见,范城泽眼底的真诚,让她挪不开身。小女孩抬起头,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我手手擦好了。”苏晓言嗯了下,牵起小女孩的手就想走。
“喂。”范城泽轻轻地拉了下她。苏晓言有点懊恼,这个普通的“喂”怎么从他嘴里喊出有那么多的意味深长呢。
“好久不见呢。”“嗯。”
……
“我回去了。”
……
“等一下,这是我名片。”
苏晓言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恐,随即被不悦遮盖。
范城泽说:“也许我们会再联系呢。”
“嗯。”苏晓言一把抱起女儿,走了出去。范城泽看着她在转角处的时候,装作不小心一样地把名片掉进了垃圾桶。
“****!”范城泽走进了洗手间。
苏晓言有种跑完千米的虚脱感。“早点回去吧。”她对身旁的男人说。
范城泽回到宴会厅的时候,刻意往苏晓言坐的这桌的方向走。有个秃发50开外的男人看到他,略显激动地站起来。换往常,范城泽会礼节性笑笑,示意自己不过来了。可一想到刚才扔的名片,他就走了过去。果然男人连忙离座迎了上来,在苏晓言不远的地方,范城泽停住,等着对方过来握手。
“范总啊,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李总,幸会幸会。”
“小博这小子,都没跟我提起认识范总。忘记说了,我还是小博的三舅呢。她妈妈跟我是表姐弟呢。”这个李总曲着身体,隐约的谦卑。范城泽继续扯着嘴角,打着哈哈,轻轻点头。余光在苏晓言的身上扫了几次。
“李总,下次聊,我先回座了。”范城泽从苏晓言身后走过,带起的风,给了她莫名的寒意。
“老李,这个人是谁啊?你这么热情。”范城泽果然在身后听到他满意的谈论了。不是名片扔了就可以不知道他是谁了。范城泽有点孩子气地笑了。
k市民营企业第一家,省内首屈一指的建筑老大“天一”,涉足房产业。这家缴纳的税快顶咱们k市一半了。这个是范家二公子,范城泽,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当了副总了。自己的管材生意,如果他们家工地能用上十分之一,他就好退休钓鱼去了。老李还用了些夸张的言辞介绍了这个范城泽,如何年轻有为,嬉皮笑脸地跟座位上的单身女人们说:“本市新贵,单身,你们都有机会哦。”
苏晓言听完老李的一番慷慨激扬的介绍,怎么也没办法把他跟记忆里的那个“喂”联系起来。虽感觉他气质模样俱佳,应该家境不赖。现在大部分不都是个小康之家。他应该也不过是个建筑师,没想到是个极其有钱的人。想到这儿,苏晓言发觉自己想的最多的两个字是“应该”,他之于她,如同她之于他,其实一无所知。
苏晓言转身看了下他的方向,冷不防,迎接上他看着她的目光。来不及躲藏,也就不躲藏了,就这么生生地望了下去。
第二章 范城泽(一) 初见
遇到苏晓言,范城泽认为只是个偶然。这个偶然,对他的人生无足轻重。
2011年,那是3年前10月里的一天。傍晚,微凉。
刚浇筑的水泥路上,沙土被一阵阵卷起。搅拌机的声音渐渐安静,塔吊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三三两两的建筑工人,拍拍身上的沙尘,挂好安全帽,嬉笑着成群结队地走着。这是省城h市的新区,四周都是正在开建的楼房。离市中心极远,却即将成为又一个经济、生活中心。
范城泽开车下班。“天一”工程遍布全国各地,自从大学毕业,他没有回家乡k城,而是遵父命在h市的几个承建工地里工作,一直以来,没几个人知道他的身份。
今天很意外,他看到前面有个女人,看身着打扮,不像在工地上干活的,更不似工友的老婆。落寞的背影,头发被风吹得胡乱飞扬。白色的麻质连衣裙,白皙的小腿肚。周围有三三两两走过些建筑工人,不怀好意地看了她几眼。
他开到她身边,车速慢了下来。女人拦住他,问:“是出租车吗?”
“不是。”
“哦。这里能打到车吗?”
“很少。”
……
苏晓言垂下了眼帘,继续往前走着。
“你去哪儿,要不我捎你一下。”
看对方愣了下。范城泽以为她在考虑该不该上他这个陌生人的车,所以自嘲笑笑。
苏晓言上了后座,“您看您到哪儿方便有打车的地方就放我下来吧。麻烦你了。”范城泽点点头,原本想聊几句,看苏晓言看着窗外一副寡言的模样,就不说话了。在工地累了一天,他只想快快开回家洗个澡。
车驶出了兴建区,人流车流就渐渐多了起来。范城泽转身想问苏晓言方便在哪儿下,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趴在后座上侧着身子睡着了。长长的睫毛湿湿的耷拉着,应该是哭过了,身体疲惫地蜷缩在那里。范城泽放慢了车速,要不要叫醒她?算了,还是让她再睡会,等到自己家了再让她打车走吧。
范城泽住在老城区一座小楼里,小楼虽旧,却闹中有静,出入方便。是范家早年为了小女儿范城曦读省会小学花高价买的学区房。范依熙高中去了英国读书,房子就一直闲置。范城泽到h市后,他奶奶李春玉就拿着钥匙,带着一批装修工,拉着他来到了小楼。乐呵呵说:“咱土木工程的高材生,会室内装潢吧。来,自己设计设计,给奶奶留一个房间。”
奶奶对范城泽一直很好。就连一开始他到工地没有车开,都发了一通脾气。“你们连辆车都不给他配,还真当他是农民工了。”他爸爸范伟明说:“就是让他去锻炼的,配什么车啊?”他妈妈陈君冷冷地说:“男孩子只有宠坏的,没有苦坏了的。”他奶奶说:“你对这个孩子宠不宠,我还是知道的。你自己下的决定怪不得别人。”
从小范城泽觉得比起哥哥范城光和妹妹范城曦,妈妈对自己相对冷淡。奶奶安慰他,说当时读经济学的陈君正有一次机会可以出国去深造,可是却发现突然怀孕了,所以一直纠结要不要这个孩子。等孩子生下来了,机会失去了,所以免不了迁怒于孩子。奶奶说:“怎么会有不疼儿子的娘呢?”以此打消范城泽的疑虑。
因为一直都跟着奶奶,范城泽倒也没有什么不快。后来他想,大哥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难免重视,妹妹又是女孩子,难免宠爱。自己这个老二的身份,不上不下,也怪不得父母会忽视。
苏晓言还是维持原来的姿势睡着。范城泽一看那个样子,又失去了叫她的勇气。后来,范城泽回想,从认识那个时候开始,她就让他违反常理。范城泽也很累了,不好意思把她叫醒,又不敢把她独自留在车里,于是就把座位轻轻地往后靠,也躺着休息会了。←百度搜索→暮色袭来,城市隐晦不明。
黑色的海水,层层包裹着虚弱的身体。她置身于汪洋,一直在下沉,想弹动双脚,从水底往上浮,深深的无力感,让她动弹不了。
好累啊,怎么才能浮起呢?跑不到的终点,上不了的车,游不到的对岸,还有浮不到水面的自己。这些慌乱的梦,苏晓言以前也有做过,只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困倦。
“我在哪里呢?”半梦半醒间,她的意识开始逐渐恢复,她睁开了眼睛。漆黑的,只有绿色的的液晶上显示“20:26”,8点半了?在车里。她摸索着车内顶灯,突然的亮光,让她闭回了眼睛。再次睁开,看到驾驶座上躺着一个年轻的面孔。
“喂,你醒醒。”
“嗯,谁啊?”
多么好看的眼睛,苏晓言诚实地想。
“谢谢你啊。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一边说着,苏晓言一边开门下了车。
范城泽也赶紧下车。“我看你睡着了,就没叫你。我居然也睡着了。”
“是我给你添麻烦了。”苏晓言微微鞠了鞠身子,表示感谢。然后转身要走了。
“你看前面路口就是大路了,有公交车站,还有出租车。”
“好的,好的。再见。”苏晓言微微一笑,走了。
路灯把她的影子越扯越长,夜空很沉,没有星光,初秋的风已经掺着寒意了,吹到脸上不觉得,钻到心窝里,却是一阵的透心凉。她的背影显得更单薄。范城泽有种莫名的担心,又不敢太过唐突。
苏晓言大概走了10来米,转过身来看了看。看那男人还站在原地目送着她,萍水相逢,他如此诚挚,心里不觉涌起一阵温暖。当精神极度匮乏的时候,别人伸出的手,只要是温暖的,都会去握住。
她往回走。
“还有什么需要帮助吗?”范城泽没有想到她突然又折了回来,路灯下她的脸色更显苍白。
“你能留宿我一晚吗?”
楼道旧而干净,扶手斑驳,转弯的灯光透着微弱的黄。防盗门后的房间却是崭新的。极简约的风格,一面书墙分外有格调。虽然沙发上凌乱堆了些衣服,洗碗槽里扔了几个杯子,反而增添了几份随意,透出主人单身的信息。
“你随便坐。我先去洗个澡。”范城泽一身臭汗和疲倦,也不管苏晓言是否介意,没有多寒暄,就去洗澡了。
神清气爽地出来的时候,他看到苏晓言正站在展台前对着建筑模型发呆。
“你是建筑设计师?”
“建筑工人。你吃什么,我出去买点吃的。”范城泽饿得不行了,草草结束了这个话题。
“我都可以。”
范城泽拿起包要出门。
“喂,你能借我套衣服吗?我想洗澡。”
范城泽找了件新的黑t恤和家居长裤给她,就出门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当范城泽开房门的时候,想:“那个女人可能走了。”灯开着,没看到她,看到阳台晒着脱水了的白色连衣裙,还有他换下的t恤、裤子等,随风摆动。浅浅的失落转为一种小惊喜。“她居然帮自己洗了衣服?”
苏晓言在洗手间扎头发,看到范城泽,彼此都愣了一下。
梳洗后的苏晓言显得精神了很多。黑t恤松松垮垮地穿在她身上,裤腿卷了几圈,倒显出慵懒随意的韵味来。
“吃饭吧。”
范城泽发现,他们认识有3个多小时了,却不知道彼此叫什么,交谈更是很少。一起默默无语地吃了牛肉面后。苏晓言就把一次性碗筷扔到垃圾桶,把桌子上擦了一下。然后又呆了一会。
“这是客房,我奶奶偶尔过来住下。你晚上睡这里。”
“嗯,谢谢。”
“你看,有反锁链子,你挂上就可以了。”
“哦?啊?嗯,谢谢。”
“那你好好休息。”
苏晓言低着头一直道谢,范城泽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门外。她安静地环顾了下房间,房间里的色调可以看出是年长的人居住。房间摆设整洁,红木的床看起来简单却是质地上乘,壁柜上,放着范城泽和一长者的合影。应该是他说的奶奶吧?老人神采奕奕并不显老,端庄而又有气度。范城泽搂着她,笑得很灿烂。
苏晓言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仅仅是一天时间,她却似长途跋涉了一番。从家里出来后,随便上了辆公交车,在终点下了车,走着走着就远离了人群。在工地的水泥路上那会儿,她愤怒的心情其实已经平复了,只是显得有点茫然。回头很远,前方不明。现在,借宿在一个陌生人家里,反而安静下来,胸闷也没那么闷了。
初秋的天亮得依然早,范城泽起来的时候,看到晒在阳台上的白色裙子不见了,换成了他的黑t和家居裤。卧室里的被子叠得整齐,餐桌上放着馒头和煎鸡蛋,还有一张便签。娟秀的字“谢谢你让我借宿一晚,粥在锅里。”
范城泽喝着白米粥,吃着鸡蛋,看着便签。觉得有点不真实。
第三章 范城泽(二) 再见
没空去思量这个生活中突然冒出的女人,范城泽忙得焦头烂额。←百度搜索→其父范伟明经营有道,又恰逢房产的黄金期,“天一”集团逐渐从一家小建筑公司发展成一个集团公司,下辖“天一”房产和“天一”建筑,这个坐落h城新区的“天一茗园”房产项目是“天一”重金中标的住宅项目。体量大,资金投入多。由自己的建筑公司承建,陈君的弟弟陈万豪负责施工。换言之,业主方和施工方的老板是同一个人,项目进展比较顺利,但其中的一些瓜葛也就更多了。
范城泽是房产公司的工程员,管理现场技术安全质量,干的活不少。2年下来,他也逐渐学了不少门道。“干好自己的工作,如果想吃这一碗饭,就要静下心来,多看、多问、多长个心眼。”一开始,总管看范城泽话少,人稳,就格外多提拔了几句。干技术员的阶段是搞施工打基础的阶段。施工现场的实际经验的获取和累积,人际关系的基本架构的形成,包括自身处事做事的风格的确立,都是在这一阶段。范城泽并不轻视这个工作,反而比一般人更显得努力。
就这样一如既往地过了半个月。
周六,范城泽跟同事们玩到半夜。一开始他并不怎么热衷聚会,可王博力特别热情,两人年龄相仿,又同时进工地,就特别跟范城泽走得近。后来发现,几杯酒下肚,大家都会说些工地上的事,反而比他上班了解得更多。虽然范城泽给人感觉冷淡,但是经常慷慨付钱,人又温和,大家也都喜欢叫上他。
周日醒来,已是中午了。出门。
楼梯口坐着一个女人的身影,听到脚步声,女人转了过来,然后起身看着他。范城泽愣了下,她逆光站着,头发晕着一圈亮光,整个人也似乎显得通透起来。
走得近了,真的是她。
一件长款白衬衫,一条淡蓝色的牛仔裤,背了个帆布包。
“你不会逃学出来的吧?”
“我当是说我年轻的赞美了。”
苏晓言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活泼了许多。他们离得很近,他都可以看见她白皙皮肤下的红丝,闻到她衣服上的阳光晒过的味道。
“你很老吗?”
“嗯?应该比你大吧。”
范城泽装作很认真地看了看她,突然手摸了下她的眼角。“真的有细纹呢。”突如其来的触碰让苏晓言措手不及,习惯性的防备让她身体略显僵硬。范城泽早已往前走了几步,显得苏晓言小家子气。
“你怎么不敲门啊?”他在前面问。
“怕吵到你啊。”苏晓言怎么会告诉他,她从出门就一直跟自己约定,等到12点没有见到他,她就会回去了。
“喂,中午吃什么?”这个时候的苏晓言,内心忐忑纠结,大凡范城泽问一句为什么,她都会落荒而逃。←百度搜索→她一直想找一个理由来应对自己的突然造访,却找不到。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来,为了此刻难得的轻松感觉吗?
你为什么来?你是谁?这些问题范城泽不是不好奇,但是,一是他性格使然,二是因为内心欢喜。
此刻没有比她在他身边更重要的了。
“街尾有家四川人开的川菜馆,味道好,环境还不错的。能吃辣的吗?”
“还行。”其实苏晓言已经好久没有吃辣的了,她一直在要求自己健康生活,清淡饮食,生怕一放纵,人生就不好了。可是,她什么坏事都没有做,生活依然不好了。范城泽看到她突然沉下的脸色,蒙着一层灰暗,他吹了口气,想把那层灰暗吹掉。
“干嘛呢?”苏晓言又生动起来了。
范城泽笑得很孩子气。他喜欢这样的苏晓言。
范城泽读大学的时候交往过几个女朋友,现在还有一个偶尔会联系。范城泽觉得异地恋分手很正常,那个女孩却说:“我们不是因为现实距离分手,是你给我的距离感让我没有勇气投奔你。”范城泽总是给人一种淡淡的感觉,没有不好,没有好。他就在那里,你来也可以,你走也可以。
在纠结的时候,苏晓言也会问自己为什么敢来找他,这个素昧平生的人?虽然没有答案,内心却很笃定。她感知和需要范城泽那清淡干净的气质。
“真丑。”范城泽一直不断地递纸巾给苏晓言。
苏晓言一边吃着辣子鸡,一边擦着鼻涕和眼泪。她泪眼看着范城泽,范城泽却感觉她没有在看他,他甚至觉得她的眼泪不只是因为辣而流的。
“真是个有故事的女人。”范城泽心里想。
“幸好没涂睫毛膏。我记得以前跟一个女孩子吃重庆火锅,比这个还辣。她也这样一直擦擦,最后,我看成熊猫眼了。又不好意思告诉她。”
“然后你就没跟她交往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如果你喜欢她,你会帮她擦干净的。”
明明彼此一无所知,却相谈甚欢。苏晓言的聪慧和博学,还有对一些事情感性的表达,让他学土木工程的理工男,觉得很新奇。
“喂,你叫什么名字?”范城泽问。
“能不能不回答啊。”苏晓言低着头走着。
“咱们为什么不能告知对方名字呢?这么喂喂的叫呢?”
“名字是代号,喂喂也是代号。就我们两个人,你喊喂,我知道是在叫我。”苏晓言停下来,定定看着范城泽,看得他很迷茫。
范城泽想追问,突然电话响了。
“喂。”然后范城泽突然笑着看下苏晓言,这个字现在特指她了。苏晓言有点不好意思地转过了头。“嗯。好的,我就过来。我带个朋友过来。”
“我带你去玩室内攀岩。”范城泽开了车门。
苏晓言想说不会玩,但是没说。她今天本来就是来随遇而安的,又何必在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这个不用计划,不用思考的感觉前所未有,虽然暗藏不安,却也让人新奇。
竞技者中心。
苏晓言微微皱眉,真够直白的店名。
范城泽带着苏晓言来到装备店,一边挑了双粉色的攀岩鞋,一边问:“你穿几码鞋?”
“36。”苏晓言连忙又说:“哦,不要买,我没玩过,不会的。”
“人都有个第一次嘛。”范城泽眯起眼睛,有点邪气地笑笑。
“记我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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