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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不是演技派-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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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不说话了，握着棋子的手悬在半空，他慢慢转过头，看到了站在门边的杜沫沫。就像关起房门开演唱会的小学生被妈妈发现一样，彼此都有些尴尬。
“饭……好了。”杜沫沫说，手里不自觉地抓紧了裙子。
“……哦。”魔王收了棋盘站起来，拉出一张若无其事的脸，大咧咧地走向餐厅。
“宣传片……也快完成了。”
“哦。”魔王头也不回地应了一下。
“微博号……叫什么名字好？”
“啊？那是啥？”魔王停下脚步了。
杜沫沫盯着地毯，深吸了几口气，才慢慢抬起眼来，望向正回身看着她的魔王。
“我是说，你想用什么名字出道？”
魔王半张了嘴，眼神四下飘荡，最终还是落在杜沫沫脸上。
“哦……我的名字是玛欧。”
就算老魔王还在世时，也极少叫他这个名字。更多时候他被他称呼为“臭小子”。魔王花了一点时间才从记忆深处挖掘出这个明明属于自己，看起来却并不熟悉的单词。
这天深夜，一个名为“和自己下棋的玛欧”的博主在“光天化日神秘失踪”和“S中学午夜空降神秘人影”两个TAG下上传了一段视频。
这似乎是一部电影的宣传视频，时长1分15秒，制作精良，从大气的配乐到巧妙的剪辑，无一不是专业水准。片中只出现了一个人物，莹莹白发，幽幽红眼；他在月下露出诡秘的笑容，面颊上的蓝色咒纹好似水银在流动。
视频没有标题，发布视频的博主也没有做出任何描述，除了那两个tag以外，全部信息只有片中的白发青年口中那句“我回来了，人间界”。
昨天下午，摄像机把视频做完了。杜沫沫回想起阿拉琪一手抓着摄像机的翅膀，一手拉着USB线，然后把接口塞到摄像机嘴里的样子，至今依然有些反胃。
摄像机的眼球里闪过一些杂乱的绿色光线，然后口中“呕呜”一声，USB线另一端的自己的笔记本瞬间提示保存新文件。
确认，保存，传输。3分钟后，笔记本里就生成了一个MKV文件。摄像机“咳咳”地吐掉了接口，嘴角淌下一挂亮晶晶的可疑液体。
原来吐出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杜沫沫想。虽然视频看起来相当不错，不过她还是决定把那条湿漉漉黏糊糊的USB线扔了。
发完视频之后，杜沫沫用自己另外的两个号点了赞，然后就关了电脑睡去了。这么做的效果如何，她并没有太大把握。毕竟这只是一个0粉丝的新号，说不定根本没人理睬。然而等她一觉醒来之后，视频已经上了热门微博。
@不作不die停不下来：什么情况？搞了半天是宣传炒作吗？
@每天上班都看到老板在装死：最近要上的新片？特效很duang啊＇doge＇
@大腿很粗：道理我都懂，总之快交出主角联系方式！
@音有哑子：最近的营销号太会玩，一不小心又帮忙宣传了＇点蜡＇＇点蜡＇
杜沫沫上了“玛欧”那个号，发现私信已经炸了。除了一小撮骂炒作的，一小撮求交往的，剩下大部分都是求真相，求告知这到底是都市传说，还只是一个会玩的宣传。
虽然打了那两个tag，但是杜沫沫并不准备对这两起事件负责。所以她把私信页面一拉到底，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开玩笑，要是承认了半夜潜入学校的可疑分子就是自己，警察叔叔分分钟就来敲门了好吗。
杜沫沫看着重新上了热搜榜的那两个tag，得意地仰天大笑一分钟，然后意识到自己可能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魔王觉得，自己有必要给这个新来的人类定个规矩，早饭以前不许随便来敲自己卧室的门，任何时间不许没事就往自己书房跑。
他正做着和当年的魔军统帅一起讨伐巨龙的梦。梦见自己精准地闪避了巨龙的火球攻击，轻盈地跃上巨龙的背脊，拔出腰间的短刀，挥手一刺——的瞬间，房门被敲响了。
魔王从床上爬起，眼睛暂时还无力睁开。他凭着直觉晃荡到门口，拧动把手，然后听到低低的一声惊呼。
“衣……衣服。”
魔王揉开眼睛，看到那个人类背对自己勾着头站着，与此同时上身涌起一阵凉意。魔王伸手摸了一下：哦，没穿啊，难怪有点冷。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转过身去，总之两分钟前魔王还在困扰的问题，被他的胸肌腹肌人鱼线安全无伤地解决了一半。
10分钟后，杜沫沫在起居室里正式为魔王报告目前的情况的时候，脸上还有点烧烧的。
“照你刚才说的，反响不错呀，”阿拉琪说，“那你说的忘记了的事是什么？”
“嗯……这是我的错，”杜沫沫低了头，“毕竟还是个菜鸟，也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工作……”
“所以到底是什么啦。”
杜沫沫捂了脸：“我……我忘记留联系方式了……不过刚刚在微博简介那里留了一个联系用的邮箱地址，所以现在我们赶紧讨论一下万一有人来联系了该用什么抬头自称吧！”
对面的两个魔族看起来并没有听懂多少。
“就是说……万一，我是说万一，魔王开始走红了，有新的工作上门了，我们应该用什么身份接下来……比较好？是以魔王个人的名义，还是一个组织？比如工作室啊，事务所啊……什么的……”
“不懂，有什么区别吗？”魔王说。
“这个……我也不是很懂啦……”杜沫沫说，“不过也可以考虑签一个别人的——”
杜沫沫的手机响了，叮铃叮铃的默认铃声，一个不认识的陌生号码。
杜沫沫看了看魔王，对方半皱了眉毛靠在沙发上，既没有让她接的意思，也没有不让她接的意思；更大的可能是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杜沫沫在寻求他的意见。于是杜沫沫手指一划接通了电话。
对面是一个听起来温柔和善的男人的声音。
“是‘和自己下棋的玛欧’吗？”
杜沫沫这才想起来，她把自己的手机号留在邮箱的自动回复了，因为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错过重要邮件。
“是……是的。”杜沫沫说，转头看了看魔王。
电话里的人似乎有些意外：“是本人？”
“不，我是他的……经纪人。”
对方自称是某娱乐公司的星探，看到视频之后对这个企划包括魔王本人很感兴趣，所以打来电话询问情况。几句话后，杜沫沫觉得这个电话或许让魔王听听比较好，于是开了免提。
“你们的片子吧，怎么说呢，做得不错。演技一时还看不出来，但是这个宣传有点差强人意了，”声音温柔的星探说话开始不怎么温柔了，“你们有后续跟进吗？做宣传的还是个新人吧？像你们这样的小作坊，微博话题就算炒起来了，也只能红两三天，过完了人家就把你们忘了。”
“唔。”杜沫沫点点头，确实是个新人。
“你们这做的是短片还是长片还是系列短片？成片已经有多少了？能在观众忘记你们之前出来吗？能保证每一集出来都有话题热度吗？以后就是在微博发，还是有签约的视频网站做平台？你们拍完这部片子以后呢？其他的作品有挂钩的渠道？”
杜沫沫偷偷看了一眼魔王和阿拉琪，两人一副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听起来真是有点讨厌的表情。
“我想了想，你们不会是大学生社团吧，”星探说，“为爱为梦想追着太阳奔跑的那种？”
“你好烦，”魔王突然开口了，“你到底想说啥？”
星探“呵呵呵”地笑了。
“我是觉得，这么有潜力有才华的人，如果因为客观条件——比如宣传啊曝光啊——埋没了，就太可惜了，”星探说，“你们现在有签约的公司吗？没有的话不如考虑一下我们公司，我们可以为你们提供更好更全面更专业的包装，以及覆盖面比微博更大的推广渠道，绝对比你们这单打独斗的小作坊强得多。我已经把我们公司的资料发到邮箱了，你们可以——”
“哦，不需要。”魔王扔了电话。
☆、三个脑袋的影帝
杜沫沫并没有抢救到自己的手机。它从魔王手中脱出之后，头也不回地奔向了起居室另一角，砸在墙上，弹落在地。杜沫沫捡起屏幕碎成八块的手机的同时，觉得有必要与魔王进行一次深入的交流，关于日后的发展路线，以及人类世界最基础的社交礼仪。
比如“你好”“谢谢”“对不起”“再见”，以及“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别人的东西不能碰”。
“刚才那个人说的也是我想说的，”杜沫沫从地上站起来，转身走向魔王，“这一次是我们运气好，搭了顺风车，下一次怎么办？你有考虑过自己的发展路线吗？刚刚你这么强硬地拒绝了他，万一他是我们目前能遇到的最好的机会呢？”
“魔王陛下不需要别人给机会。”魔王说。
那你倒是自己去创造机会啊！杜沫沫从旁边咬牙切齿的阿拉琪脸上读到了这样的信息。
“好吧，那么为了日后发展，我还有些事想跟你沟通一下。”杜沫沫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架势开始像模像样。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要群演，”杜沫沫说，“你不会是怕人很多的场合吧？”
魔王脸色一白。
“如果你确定了要往演艺圈发展，并且想成名成星的话，日后有的是需要被人包围被人簇拥的时候。”
魔王额角滚下一滴汗珠。
“还有闪光灯，你为什么会怕闪光灯？万一你真的红了，将来会有更多人对着你‘咔嚓咔嚓’拍照啊。”
魔王的手指开始哆嗦。
阿拉琪转头看了他一眼：“陛下，那个传说不会是真的吧？你一紧张就——”
“要要要要你多嘴！”魔王“呼”地站起，抬头挺胸地落荒而逃。
“传说？”杜沫沫转向阿拉琪。对方若有所思地点点下巴，抿嘴笑了。
最终，杜沫沫又熬了一个通宵，拟了一份关于成立事务所的企划案。此时微博上关于魔王的话题热度已经有些下滑，尤其是越来越多人开始相信，这是一部即将上线的影片的宣传之后，原先的种种猜测和讨论都慢慢平息了。
就像一部花了一个小时渲染闹鬼气氛的恐怖片，到了结局突然揭露没有什么鬼，只是主角自己吓自己罢了——简直倒足胃口。
还以为自己是灵机一动……结果是弄巧成拙。杜沫沫仿佛能看到那个被魔王拒绝的星探正在得意地笑。
这种情况下，还有继续拍的必要吗？
对此，魔王表示：你做主。
于是杜沫沫让摄像机去魔界各处采风，拍摄备用空镜头，同时买下了连接魔界的地下车库所在的20层写字楼，作为事务所的办公地点。
万一日后有很多女幽灵那样的魔族进进出出呢？被别人看到多不方便。杜沫沫是出于这种考虑才买了整幢大楼，反正是花魔王的钱。
办公楼买好了，办公室简单装修了，保安系统和物业也敲定了——魔王的城堡里有很多做完后还没来得及用的石像鬼，放着也是放着——新的联系地址也挂上了微博和邮箱等等平台；剩下就该择个日子挂牌营业了。
魔王划掉了杜沫沫拟的二十几个事务所名字，亲自拿起笔，在羊皮纸上写下“魔界”，两种语言。
“你好像有话要说？”魔王看了杜沫沫一眼。
“嗯……这名字……”杜沫沫支吾了半天，“有点……傻……”
魔王冷笑一声，提笔写了“玛欧”。
“这个也傻吗？”
杜沫沫默默接过他写字的纸，对折之后夹进自己的小手账里。
玛欧事务所就算是注册挂牌了。社长是魔王，社长助理阿拉琪；以上两人并不干活，作为经纪人的杜沫沫是唯一的苦力。整个事务所的固定资产包括城堡一座，写字楼一幢（楼龄7年），摄像机一头（不需要插电），笔记本电脑两台（一台从未开机），石像鬼若干（可24小时连续工作）……以及寸草不生的魔界一个。
杜沫沫坐在宽敞明亮的新办公室里，感觉与之前在城堡里的生活并没有太大变化——都看不到前途。不过魔王的金库暂时还够支付她一个月5000金币好几十年的样子，所以姑且还是做下去吧。
所以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呢？
正式成立事务所之后，杜沫沫在很多中介平台都留下了联系地址和电话，可是电话几乎没有响过。自从那天拒绝了那个星探之后，果然再没有人来联系了。
应该找找新的题材……或者能派的上用处的员工？杜沫沫觉得，或许应该找一个专业人士来比较好，反正现在也有了正式的公司组织……不过，有人愿意给魔族打工吗？
杜沫沫看了一眼电脑屏幕，最近正火着一部全靠男主角撑起一片天的玛丽苏连续剧。男主角的演员是个红了很多年的老牌实力偶像。杜沫沫从小学起就看他演戏，一直到大学毕业，还能看到他在各种故事里扮演温柔多金或者外冷内热的医生、律师、少爷……
他怎么不会老呢？杜沫沫想，她小学时看到他是这张脸，如今十多年过去，她都大学毕业了，他还是这张脸，没有半点靠化妆掩饰的衰老的痕迹。
——他不会是魔族吧？
这个异想天开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杜沫沫马上就忘了这回事，转头翻起了那个演员的履历，想从他的成名经过中找出一些能够学习和复制的东西。
当然一无所获。
魔王和他最大的区别之一，他是科班出身，魔王连闪光灯都怕；区别之二，他有专业的公司团队，魔王麾下只有一个不干活的社长助理，一个刚毕业的经纪人。光是这两点区别，就注定了魔王不能仿照他的成名路线。
所以或许应该参考一下那些草根明星的经历？不过魔王会愿意参加……选秀吗？
这个问题困扰了杜沫沫好几天——期间也没有接到任何业务上的联系——她准备出门找找思路。
那一日，天气晴好，沫·露冰梦蝶·杜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擦肩而过的路人纷纷为她的美丽而驻足回首。沫·露冰梦蝶·杜有些厌烦地蹙了眉，反而更引得旁人一阵心跳。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只看得到我的美貌，却看不到我内心的痛苦与挣扎？”沫·露冰梦蝶·杜这样想着，并用她清脆婉转的嗓音大声说了出来。身侧的几个青年不禁捂住胸口，念着她的名字缓缓倒下。
话音刚落，她摄人心魄的余光突然瞥到一个与她同样耀眼的男人，像黑夜中的启明星，像深海里的珍珠，像云层上的太阳，静静地站在那里，浑身却散发出让人无法直视的高贵气场。
“啊，这个人，不正是如日中天的影帝，清·梅拉迪斯·刘吗？”沫·露冰梦蝶·杜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他是这样英俊，这样温柔，这样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他的视线越过重重迷妹的包围，像一只飞向花朵的蝴蝶，轻轻地落在沫·露冰梦蝶·杜的脸上。
“——并没有这样好吗，”杜沫沫在剧情变得更离谱之前打断了金莉莉的独白，“不要把你的妄想加在我身上。”
时间是下午3：52，地点是吸管看起来都很贵的咖啡厅。杜沫沫在街上偶然遇到了金莉莉，于是就一起来了这里。
“你不是说真的遇到影帝了吗？”金莉莉抿了一口卡布奇诺说。
“确实遇到了啊……但是完全不是你说的这样好吗？”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杜沫沫走出写字楼，穿过马路，路过公园，看到一大群女孩子围着什么吵吵嚷嚷。杜沫沫继续路过，路过二十米之后反应过来：啊，刚才那个被女孩子围住的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然后她就在下一个十字路口遇到了金莉莉。
“亏你还说自己从小学开始就看他的戏呢，”金莉莉很没劲地拿勺子在杯子里搅来搅去，“这可能是你人生中最接近他的一次机会，结果你根本没认出他来？”
“啊……嗯。”被她这样说了之后，杜沫沫确实有点后悔。难得偶像来自己的城市拍戏，明明距离这么近却没有认出他。
“那你上次说的那个小艺人呢，”金莉莉突然想起来了，把勺子一丢，凑了过来，“怎么样，有前途吗？”
“啊……嗯。”怕人多怕闪光灯什么的怎么能随便说出来。
“哎呀新人嘛，不要太把人气数据什么的放在心上，”金莉莉似乎很满意杜沫沫此刻犹豫的表情，“就算只能红个三五天，那好歹也是红过了啊，不错啦。毕竟不能强求人人都像刘清曲，十几年如一日的帅，十几年如一日的红，十几年——”
金莉莉突然不说话了。杜沫沫抬起头，看到她的眼睛瞪得黑白分明，直愣愣地看着窗外的人行道。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刚刚自己没认出来的影帝，曲·梅拉迪斯·刘，戴了一顶压得低低的八角帽，架着一副快遮住半边脸的大墨镜，从咖啡厅道旁经过。
“你看，他脸差不多全蒙了，怎么能怪我认不出来……”杜沫沫说着又朝已经有些走远了的刘清曲看了一眼，然后手一抖，打翻了面前的杯子。
她看到影帝的肩上一左一右长着两颗奇怪的脑袋，一只像山羊，一只像狮子。她原本以为是衣服上的装饰，直到那颗狮子的头颅侧过来看了她一眼，张嘴打了个呵欠。
是……是魔族？
☆、价格便宜量又足的小饭店
魔王皱了皱眉头，又重新仔细看了一眼杜沫沫的画。
“这是……一棵长了三个烂南瓜的树？”
“不是啊！这是我刚刚，在路上看到的人！”杜沫沫把笔记本拍到魔王面前，上面是刘清曲的个人资料页面。
“就是他！我看到他，肩上一边是——咩咩咩，一边是——吼吼吼！可是、我朋友却说什么都没看到！”
“你稍微冷静一下，”阿拉琪摆摆手说，“你在街上遇到了这个大帅哥，然后看到他身上有一些……别人看不到的奇怪的东西，对吗？”
杜沫沫点头如捣蒜。
她发现金莉莉看不见刘清曲肩上的东西之后，一路狂奔回到事务所，然后想起魔王和阿拉琪大部分时间还是留在魔界，赶紧又掉头去了地下车库，上气不接下气地回到城堡，把这件事告诉魔王。
“我想他说不定会是你们的同族，”杜沫沫说，“如果那样的话我就一点都不奇怪了，我小学的时候他就这么帅，现在还是这么帅……”
魔王并没有听到杜沫沫的后半段话，在他记忆中，魔界确实有这样一类族群，同一个身体上既长着咩咩咩，又长着吼吼吼——甚至呱呱呱、汪汪汪、哞哞哞……只要他们高兴，也不是不可能。
“你能让我见到他吗？”魔王说。
杜沫沫一愣，左右转头看看，确定魔王是在跟自己说话。
“不能，”杜沫沫说，“这件事我是可以肯定的。”对方毕竟是影帝，岂是想见就能见的。虽说刘清曲现在在这个城市拍戏，但杜沫沫还是觉得光这一次路上的偶遇，就花掉了自己一年的运气。
魔王像魔王一样眯起眼了。
“也对，如果他真的是魔族的话，那么他是臣我是君，应该他来见我。”
刘清曲的历任经纪人都知道，他在读剧本的时候，任何人不能进去他的休息室，甚至不能靠近五步内。
不管里面发出了什么样的声音。
这条规矩不是刘清曲自己立的，而是不知不觉在圈内流传开的。刚开始的时候，这条小花边还带着一些成人意味，那些传播者在讲述的时候往往猥琐地挤眉弄眼；然而这点旖旎很快就被更微妙，更神秘，更……可怕的传说取代了。
——听说，影帝刘清曲的休息室里，偶尔会传来狮子噬人的声音。
“好了，我要看剧本了，你出去吧。”刘清曲挥挥手。经纪人心领神会地转身出了房间，替他带上了门，没走两步，里面传来“咔哒”的上锁声。
刘清曲翻了两页剧本，就往手边一丢，不想再看。他摸过边上的手机，漫不经心地刷起了微博。
在这圈子里混了快二十年，接到的还是这类角色。他二十年前演的是奶油小生白月光，二十年后演的是有钱的奶油小生白月光。这种戏哪怕不看剧本，光靠他脑子里这么多年的台词储备和临场反应也能对付着拍完。
想想他当年的对手们，都开始演白月光他爸了呢。
更别提最近两年接到的戏……一部比一部蠢了。刘清曲看到微博上打着自己名字的TAG下，尽是一些眉眼相同布景相似，连身边的女主角都长得差不多的剧照，不禁眉头一皱。
上一次接张导的武侠戏都是七年前了，什么时候再来一个杀人喝酒吃肉的角色啊——右肩上传来狮子的低吼。
“你以为我不想吗，”刘清曲说，“早知道光靠一个灵魂就能混上二十年，我何必——”
你何必再要这狮子呢——左肩的山羊弯着眼睛笑了。
刘清曲不再理会它们的斗嘴，晃着手指在微博首页划了几下，再没有看到什么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打开消息中心，一眼扫过无数粉丝的花式告白，然后他发现了一条有些微妙的眼熟的消息。
@和自己下棋的玛欧：分享视频。
刘清曲点开视频，看了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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