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猫吗-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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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绛摇摇头。
　　一头的毛乱糟糟，连睫毛也是乱的。
　　他掀开被子穿上拖鞋，低着头开始不停揉眼睛。
　　成梨柚看了他一眼，进了卫生间。
　　过了几分钟，她敷着早安面膜出来、想喊他去洗漱，却发现他已经进了厨房，在烧水想煮面条。
　　但他右手拿着筷子，左手却还在揉眼睛，眼圈被他揉得通红通红。
　　“你眼睛怎么了？“
　　成梨柚贴着面膜，嘴巴只能张开一点，声音也很含糊。
　　阮绛却不说话，只是摇头，而且揉眼睛揉得更使劲了。
　　“手拿开我看一眼！”
　　成梨柚拍掉他的手，踮脚捏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脸拉到眼前。
　　原来是睫毛掉到眼睛里了。
　　成梨柚用手摘戴美瞳摘久了，完全不觉得眼球上粘了根睫毛有什么大不了。
　　她左手捏了捏阮绛的后脖颈，右手伸出手指：
　　“不要乱动。”
　　“自己扒开眼皮。”
　　“看着我……好了。”
　　把那根弄出来的睫毛蹭到阮绛的脸颊上，成梨柚顺便很顺手地抬起胳膊，帮他把翘着的杂毛抓着顺了顺。
　　阮绛眨眨眼睛，确实不难受了。
　　接着，他就看向在给他顺毛的成梨柚。
　　“成梨柚，早上好。”
　　这样郑重的早安，又一次让成梨柚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她干脆两只手一起捏住阮绛的脸，把他的脸颊往两边使劲拉了拉。
　　“早上好。”
　　飞快地说完，她立马松开手转过身，看着锅里的面条。
　　“早上还想吃面吗？”
　　“嗯。”
　　“那再做点热的打卤吧。”
　　她走过去打开冰箱：“用芸豆和鸡蛋打卤？”
　　“好。”
　　成梨柚抓了两个鸡蛋，看了看几乎空着的冰箱。
　　阮绛这个年龄，应该正在长身体吧？是不是该给他加点肉进去？
　　她想了想，晚上回来，买点里脊肉好了。


第16章　
　　16
　　带阮绛一起去news　high报了道，成梨柚就打起精神换了衣服，去caffee上班了。
　　正好今天店里到了新的咖啡豆，成梨柚为这忙活了一个上午，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能休息一会儿了，店里却接到电话，有一帮客人下午要过来，提前预约订了一整个的蜂蜜无花果蛋糕。
　　这种蛋糕，以前并不在店里的菜单上，是成梨柚来了以后才加上的。
　　也就是说，这是她的拿手甜点，只有她会做。
　　因此，听老板说完，她立马就挽起袖子进了烘焙房。
　　这倒让老板很不好意思，连连向她道谢：“小隋，辛苦你了。等这个月完了，我就给你加工资。”
　　化名隋橙的成梨柚戴上糕点帽，甜甜地笑出声：“好呀，那我就先谢谢老板啦。”
　　老板陈耀。
　　十分普通的中年男人。
　　肤色略黑，容长瘦削的脸，下颌有些轻微的地包天，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看起来总是有些紧张和心事重重。
　　对女儿小朵非常关心，时不时就会看一看她在哪儿。
　　要叫成梨柚说，他这个样子和性格，实在不像是个能在毒品贩卖里挑大梁的毒贩。
　　但她都能装成喜欢做甜点的可爱女孩子，陈耀有另一面，也没什么奇怪的。
　　一分钟后。
　　喜欢做甜点的可爱女孩成梨柚一脸烦躁地打发奶油，手里的搅拌器把装奶油的盆撞得咣咣响。
　　啊！！！！！
　　为什么市面上还有无花果这种东西？
　　她到底什么时候能不再继续做这个破蛋糕？
　　一开始刚学会做的时候有新鲜感还好，但到了现在，一个多月了，只要来caffee上班就要都做，她真的都要做吐了！！！！
　　这时，外面的咖啡机发出了一阵响亮的嗡嗡嗡。
　　这个声音成梨柚很熟悉，是打奶泡的声音。
　　成梨柚立马放慢手上的动作，开始数数。
　　一。
　　二。
　　三。
　　“隋隋~”
　　一个扎着马尾的单眼皮女人把脑袋探了进来，叫她的声音很是讨好。
　　成梨柚笑着转过头，柔声问：“怎么啦？”
　　这是店里的另一个店员李露。
　　虽然已经在店里打了好久的工，但拉花始终做不好，每次都会把奶泡糊得一塌糊涂，然后就过来找成梨柚。
　　“隋隋~”
　　李露撒娇一样哀求地扒在门边，“我又把拉花做坏了，你来帮帮我的忙吧~”
　　“好，我洗个手就去。”
　　“嘿嘿，你最好啦。老是麻烦你，我都过意不去了~”
　　过意不去你自己做啊！
　　“没关系。”
　　成梨柚走出来，熟练地打了奶泡晃着杯子，做出一个漂亮的树叶拉花。
　　“我喜欢做这些。”
　　她眼睛发光，十分认真地说，“每次看到客人喝我做的咖啡、吃我做的蛋糕，我就觉得特别开心。”
　　“哇……”
　　李露感动地吸吸鼻子，伸手使劲揉了揉成梨柚的脸。
　　“隋隋你真是太可爱了。如果我是男的，一定要把你娶回家里藏起来！”
　　“别闹了。”
　　成梨柚小害羞地陪着她闹了一会儿，转身走回烘焙房。
　　说真的，她每天都无数次想把李露揉她脸的手打断。
　　唉…………
　　蛋糕出炉的时间刚刚好。
　　等李露把切好的蛋糕端走，成梨柚脱掉烘焙手套走了出来，正好看到有一个穿着背带裤的两三岁小男孩趴在蛋糕展示柜上。
　　作为隋橙，她当然温柔地蹲下了：“小朋友，你想吃蛋糕吗？”
　　“嗯！”
　　小背带裤把手里攥着的钞票递给她，小手指朝柜子里面的巧克力小熊蛋糕指了指。
　　“阿姨！”
　　“小穷！”
　　成梨柚既不想被叫阿姨，也不想听到“穷”这个字。
　　但是看到小背带裤的家长就在后面鼓励地看着，她还是很耐心地点了点头：“你想要姐姐给你拿这个巧克力小熊是不是？”
　　小背带裤：“阿姨！小穷！”
　　行吧。
　　都过第二个本命年了也不能对小孩子强求。
　　成梨柚笑着露出她的小虎牙：“好的，稍等一会儿，阿姨给你拿小穷。”
　　仔细地用盒子打包好蛋糕，成梨柚把小背带裤他们送到店门口，摆着手一脸开心地跟他们说“慢走”。
　　然后她转身回到柜台，却发现李露正捧着脸一脸花痴地看着一桌人：“真好啊，又帅又有钱，脑子还那么聪明。”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成梨柚只知道她看的就是预订了蜂蜜无花果蛋糕的那桌人，但不知道她具体说的是哪一个。
　　不过，这些都是陌生的脸呢。
　　成梨柚有心打听，就装作感兴趣地靠到了李露身边，边捧着脸陪她一起看，边小声问：“你认识他们吗？”
　　李露反倒奇怪了：“你不知道吗，他们都是崔晨的同学，玉兰大学的学生啊……”
　　“哦，”说着她记起来了，“你是不知道。”
　　她拽拽成梨柚的胳膊，一脸小兴奋地跟她咬耳朵：“看，那桌里面穿着黑色卫衣的，是不是特别帅！”
　　很帅吗？
　　成梨柚边用力点头边想，还没有阮绛好看。
　　“他叫崔晨，咱们店里那只蓝猫就是他的，他们学校管得严，不让养，就寄养在咱们这儿，所以有机会就会带朋友来店里玩。”
　　“寄养？”
　　这件事成梨柚可是第一次听说。
　　“还可以这样？”
　　“当然了。”
　　李露左右看了看，见老板上楼了不在，才继续小声告诉成梨柚：“偷偷跟你说，其实，店里之前还有别的猫，但是因为其中一只得了传染病，害得好多只都跟着病死了，老板和小朵都特别难过，这家店险些都开不下去，幸亏后来陆续有人把猫寄养到咱们这儿。”
　　她还强调：“以前死过猫的事儿你不要跟别人提啊，不然对咱们店不好，老板听到了也会难过。”
　　成梨柚很坚定地点了下头：“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对了，”她继续问，“陆续有人过来寄养是怎么回事？除了蓝猫，还有别的猫是被寄养的吗？”
　　“露露。”
　　成梨柚还没听到李露的回答，崔晨却走了过来，笑得阳光又礼貌：“再加两杯热的拿铁，最大杯。”
　　“好，我去给你倒！”
　　李露立马就顾不上成梨柚，激动地去倒咖啡了。
　　于是，被剩下的成梨柚就站直了起来，冲崔晨客气地笑了笑。
　　“光听说店里来了新人，还没有见过。”
　　崔晨看向她，“我叫崔晨。”
　　听到他跟自己答话，成梨柚看起来有点惊喜又有点害羞。
　　她抿了抿嘴，笑起来：“我叫……”
　　但她刚开口，一直坐在角落的小朵突然跑了过来，牵住了崔晨的手，想拉着他到她那里去玩。
　　成梨柚眼角眉梢都没动，心思却转了好几转。
　　小朵，可是很怕生的。
　　虽然她性格很温顺，也很爱待在店里，但她其实非常抵触跟别人近距离的接触。即使是成梨柚这种能用手语经常陪她说话的，都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能给她梳一梳头发。
　　竟然会直接过来牵他的手，这恐怕不是一般的熟……
　　果然，接下来，崔晨竟然蹲了下去，用手语对小朵说：“刚才你跟猫玩的时候，我叫你你都不理我，这会儿玩够了，想起来找我了？”
　　摸着小朵的头，他抬起头，笑着看向成梨柚：“就是小朵跟我起说的你。我以前在特殊教育学校做过一段时间的公益，所以学过手语。你怎么会手语的？”
　　“我老家有个弟弟，小时候生了场病……”
　　成梨柚编故事的本事向来无人能及，认认真真得就说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店门又被推开了，背着大背包的阮绛走了进来。
　　“一杯热拿铁。”
　　李露直接把她想亲手做给崔晨但是拉花失败的一杯给了阮绛。
　　阮绛一言不发，端着杯子走到躺着猫的地毯上坐下，摘下大背包，挡住了墙角的插座孔。
　　阮绛是过来安装窃听器，这是他们今早开会作出的决定。
　　毕竟，就算15号成功拍到了宠物医院检查室里发生的事，毒品到熊猫市后的流出方式也还没有查清楚。
　　而这一切的关键，都还在这家caffee里。
　　当然，成梨柚本来是不同意的。
　　让阮绛过来安窃听器算怎么回事？
　　他充其量就是个技术人员，怎么还能跑外勤呢？
　　但阮绛当着所有人的面走到插座孔跟前，从下手开拆到装完恢复原样，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甚至都不用专门去看线路。
　　这要她这个半小时都安不明白的人怎么说不？只能“切……”地跟着周谅一起给他鼓掌了。
　　反正有她在，总有办法帮他打好掩护。
　　但是现在，店里多了一个崔晨。
　　最开始，他没出现，店里的猫就得了传染病，死了好几只。等他把猫寄养在店里以后，猫就不再病死、而是每个月以同样的身份不引人猜疑的留下了。
　　啧。
　　怎么就挑了今天让阮绛过来呢？
　　成梨柚四平八稳地把收银单收起来放好，打算继续跟崔晨说话。
　　虽然他的出现是个变故，但也不算棘手。
　　因为现在小朵和崔晨都在她的面前，只要不让他们离开，就不会出问题。
　　可是，没等她开口，李露却因为阮绛的出现而意识到她让崔晨久等了。
　　她立马补救地说：“崔晨，你陪小朵去玩吧。等我做好了，就给你送过去。”
　　小朵也趁机使劲拉着崔晨，带着他转了身。
　　他们要去的，就是阮绛的方向。
　　成梨柚：…………………………
　　这就棘手了啊。


第17章　
　　17
　　成梨柚瞄了一眼，阮绛还坐在那儿，但因为被桌椅挡着，她没办法确定他的具体动作。
　　她转了身，看向咖啡操作台。
　　李露已经做了好几杯了。
　　成梨柚走到她身边，挑了一杯勉强像样的。
　　“你别急，越急越做不好。你看这杯就很好。”
　　她小声鼓励她：“你再加加油，再做一杯这样的。这杯我先给你送到那桌去，不能让客人等太久。”
　　李露早就已经焦头烂额了，听到成梨柚柔声细语的安慰和鼓励，她一个劲儿地点头。
　　于是成梨柚拿了个长方托盘，把瓷杯往上面一放，双手端好往外走。
　　本来走得好好的，但是突然，她的脚底打了一个滑，手里的托盘一晃，瓷杯里新煮出来的滚烫咖啡就撒到了手上。
　　成梨柚一时吃痛，没能拿稳，先是瓷杯再是托盘，全都声音很响地砸到了地上。
　　店里的客人全都惊到了，纷纷往这边看过来。
　　刚走到一半的崔晨和小朵也转过了头。
　　成梨柚赶紧蹲下，捡起托盘收拾碎片。
　　接着，像是注意到了小朵的目光，她抬起头，安抚地笑着用手语告诉她：“没事的，你自己小心一点，地上可能会有碎渣，别踩到了。”
　　小朵却有些着急。
　　她急急地比划着告诉成梨柚：“出血了！你的手出血了！”
　　成梨柚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心。
　　上面有一道刚才她收拾碎片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伤痕，已经开始慢慢地向外渗出了血珠。
　　成梨柚握住手腕，看着出血的伤口，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她轻轻地动了动受伤的手，疼得“嘶”了一声。
　　看到她在疼，小朵放开崔晨的手，走过来，“呼呼呼”地帮她吹伤口。
　　李露也拿着拖把赶了过来：“好端端地怎么了？“
　　“不知道……”
　　成梨柚这才想起来找原因。
　　但李露却已经知道了。
　　“又是这个！”
　　她让成梨柚抬抬脚，从她脚底揪出了一根猫玩具上的白色小羽毛片。
　　那羽毛片跟地板的颜色差不多，小小的很不起眼，但表面滑不溜手，不留神踩上去，脚底很可能会打滑。
　　李露对这个很熟。前几天她走路急的时候也踩到过一次，虽然没有摔倒，但是也很厉害得打了滑，虚惊得不轻。所以这次看到成梨柚也被它滑了，她很是感同身受，气得够呛：“滑完我又来滑你，这玩具得赶紧给它们没收了！”
　　成梨柚倒不是很在意羽毛，她还在安抚小朵。
　　“别担心了。”
　　她问：“要不要陪姐姐一起去包扎伤口？”
　　小朵点点头，看了崔晨一眼，然后就跟着站起来的成梨柚走到了另一边。
　　剩下的李露则边拖着地，边跟崔晨抱怨说她上次踩了羽毛差点摔跤的事儿。
　　而被大家忽视了的一个角落，阮绛已经背着包起身，很快离开了。
　　……
　　因为手心受了伤、做咖啡做蛋糕都不方便，再加上店里还有李露在，听到动静下了楼的老板陈耀就让成梨柚先回去了。
　　工资按全天在岗结。
　　于是成梨柚就带着一盒员工福利蛋糕下班了。
　　从coffee到news　high，成梨柚按以往的习惯，换了两次地铁线路又倒了两班公交。
　　终于，车拐进了炸里脊街。
　　成梨柚坐在后排，开着公交车的车窗，撑着脸无聊地向外看熟悉的街景，眼睛里的神采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但就在快要到站的时候，她的眼睛忽然又亮了起来。
　　她在公交站台上看到了阮绛。
　　阳光底下看他，好看得更加显眼了。
　　就是生人勿近地总板着脸这点不怎么好。
　　明明笑的时候那么好看，怎么平时都不笑呢？
　　“绛绛！”
　　她下了车，晃悠着过去：“是在等我吗？”
　　阮绛不说话，伸手帮她拎了蛋糕，转身就往公司走。
　　成梨柚这会儿看清楚了。
　　这不是在生人勿近地板着脸。
　　这是在生气啊！
　　谁惹到他了？
　　周谅？大壮？瘦猴？
　　总不能是孙大姐吧？
　　她左晃右晃地走到他身边，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公司有人欺负你了吗？”
　　她觉得自己很仗义了：“我帮你揍他？”
　　阮绛停下来。
　　“成梨柚！”
　　“我又怎么了？！”
　　没个正形陀着背踢着地上的石子儿的成梨柚闻声立马站直。
　　她现在算很能听懂阮绛的语气了。
　　他这么叫她，就是在生她的气。
　　最好是能哄一哄，不然就会变得比较凶。
　　阮绛看着她：“你为什么要故意摔杯子？”
　　呀……
　　被你看出来了。
　　成梨柚露出她的招牌笑脸：“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技术……”
　　阮绛：“谁跟你说这个了？”
　　他问：“你为什么要划伤自己的手？”
　　哦。
　　这个啊。
　　当然是因为小朵见到她受伤，一定不会再拉着崔晨往阮绛的方向走。而且很大可能，她会担心得走回她的身边，陪她去处理伤口。
　　她足够清楚小朵的性格，所以充分的利用了，事情的进展也没有丝毫的偏差。很成功。
　　但是这样说出来，好像显得她很薄情的样子……
　　成梨柚：“我不是故意的，谁会专门去划伤自己的手……”
　　“你是。”
　　“我看到了。”
　　“你就是对准最锋利的那块瓷片去抓的。”
　　你不是在装窃听器吗，怎么还能一心两用呢……
　　被揭穿了，成梨柚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阮绛板得紧紧的脸颊，笑嘻嘻地想糊弄过去：“行，你说是就是吧。”
　　“成梨柚！”
　　阮绛撇开脸不让她戳。
　　“不准嘻嘻哈哈的，我在很认真地跟你说话。”
　　成梨柚立马收起笑，严肃地站好，认真回答：“这点伤真没什么，一个晚上就没了。”
　　阮绛听完，丢下她，一个人上楼了。
　　成梨柚：…………………………？
　　她是真的不明白阮绛到底为什么生气。
　　上次她的脚受伤，是他踢倒的箱子砸的，他自责，她能理解。
　　但这次，虽说目的是想让他安全一些，但划伤手又不关他的事，是她当时自己下的判断。
　　啧。
　　脾气怎么比她还大呢。
　　……
　　回了公司，成梨柚直接去找了周谅，把崔晨和寄养的事儿跟他说了一遍。
　　“……还是得再查一查崔晨。李露虽然对崔晨有点小心思，但对她来说，那也就是个店里的常客，关于他的具体信息，她知道的没多少。”
　　周谅：“跟阮绛说了吗？让他用他方法，去查查那个崔晨的底儿。”
　　“别提了，跟我生气呢。”
　　成梨柚叹了口气，把手给他看。
　　“我这不是为了引开崔晨和小朵，把手给划了吗？不高兴啦。”
　　周谅凑过去，故意装作看不见：“伤在哪儿呢？”
　　“这儿这儿这儿！”
　　成梨柚把手心怼到他眼前：“你今年到四十了吗就开始老花眼？”
　　说完，她又没精神地塌下肩头：“哎，你也是打他那时候过来的，你帮我分析分析，他到底为什么生气？是觉得自己没用、害我受伤了，还是自尊心受挫……干嘛这么看着我？”
　　周谅摇着头砸砸嘴：“去年年底，你跑矿坑村子做调查，两个月，是生是死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在医院拖着个石膏腿，混在矿难受伤的医闹人群里偷偷往后拽其他的病人。我那天被你气得心律不齐，药就吃了好几百，也没见你反省一下原因。怎么换成生气的是阮绛，你就开始知道分析了？”
　　成梨柚突然就明白了周谅的意思。
　　阮绛生气，不是为了他自己生气。
　　而是因为……担心她？
　　成梨柚用力吸了一口气，把心里奇怪的感觉压下去。
　　抬起头，她冲周谅撇嘴：”你心律不齐是因为你被人甩了、失恋买醉结果喝多导致的，关我什么事儿？”
　　周谅：“你有本事跟阮绛也这么说啊。“
　　成梨柚想象了一下她用这么吊儿郎当的语气跟阮绛说这种话的画面。
　　嗯………………
　　“我跟一小孩儿计较什么？”
　　她往旁边瞥了瞥，直接岔开话题：“哪来的绿萝？”
　　“小孩儿买的呗。”
　　周谅抖抖腿，也不戳穿她。
　　“每人都有份，你的应该也摆你桌子上了。”
　　“真的假的？我去看看。”
　　成梨柚就这么溜了出来。
　　然后，她就在她的办公桌上看了好几盆小小的多肉。
　　长得特别好。
　　光看着它们，心情就会好很多。
　　看她回来，阮绛从包里拿出药水和纱布，朝她伸出手。
　　“手。”
　　成梨柚：“我都处理过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的手还是很老实地伸出来给了阮绛。
　　阮绛重新给她处理了一遍伤口，细细地做了包扎。
　　最后，他收拾着药瓶，跟她说：“今晚回去，脚趾还要热敷。”
　　啊？
　　成梨柚：“今天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
　　“你不说我早就忘了。”
　　成梨柚叽里呱啦在这边说，旁边，阮绛拿出他的电脑，开始敲一堆谁也看不懂的代码。
　　得。这就是没得商量的意思了。
　　成梨柚无赖地踢了踢他的椅子腿：“那你让我揉揉头。”
　　阮绛敲键盘的手没停，但上半身还是往成梨柚那边歪了歪。
　　歪到一半，他还专门说了一句：“用没受伤的手。”
　　“好啦。”
　　真烦。
　　我又不是傻子。
　　“有点东西要你查，我现在跟你说……”
　　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