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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带风命中带甜-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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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凉收回手,静静听着。
“I'm still loving you。”
一首歌终了,夏凉呼出一口气,靠近路边,停下了车。
盛风看着路边的路灯,这些年帝都的变化很大,刚回来的那几天,他自己出门还迷路过一次。
不过好在,大部分时间他出门,都是有司机助理跟随的。
夏凉看着路上似乎永远不会停歇的车流,语气平缓却疏离:“不用你帮忙了,自己打车回家吧。”
“呵”盛风低笑一声,解开安全带,侧过身,摘掉眼镜,定定看着夏凉:“嫌我唱的不好听?”
夏凉深吸一口气,转过头,不躲不避的迎上盛风的目光:“盛风,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盛风顿住,半晌,说:“好。”
夏凉点点头:“我过得,也很好。”
盛风眯着眼睛,静静看了夏凉一会儿,叹了口气,转身下车。
夏凉没有停留,在他把车门关上的瞬间,立刻把车开了出去。
盛风站在路边,看着陌生的道路,绝尘而去的夏凉,他猛地从脖子上扯下了系的一丝不苟的领带,连带手里的眼镜一齐丢在了地上,猛踩了几脚。
昂贵的眼镜禁不住他三脚,很快就碎的尸骨全无。
盛风仿佛脱了力一般,颓然坐在了路沿石上。
真相、仇恨、事业、梦想,这些年他努力追寻的一切,在得知夏凉要嫁给别人的瞬间,都显得那么不值一提。
十年。
他证明了什么,又改变了什么呢?
就算他真的做的比那个人好,可失去了夏凉,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给谁看?
盛风十指插进自己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里,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吼。
母亲已经死了。
而害死母亲的人,盛高远早就出车祸死了。
至于另一个……
他想起盛阳那张酷似母亲的脸,笑出了声。
多么讽刺啊,他才是母亲的儿子,可偏偏,他长得最像父亲。
反而盛阳,那个不知道哪个女人生的孩子,竟然长得跟母亲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跟我一样,不仅长得一样,你流着老子的血!就算吃他们章家再多的饭!你跟我,也是一样的人!
老子什么也不给你留,你不是有种吗?老子倒要看看,章家养大的狗,不靠老子留给你这副皮相,不吃软饭,能混出什么名堂?
谁他妈比谁高贵?”
盛风想起那人出车祸前,抓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说的那段话。
“你不是有个有钱的傻女朋友吗?你要是跟我不一样,那么多女人,你为什么偏偏看上她了?她如果没有那样的家庭,你会多看她一眼?
凭什么他章国华娶有钱人的女儿就是门当户对?我盛高远找章明明就是吃软饭?”
“你他妈少用这种眼神瞪着老子,要不是为了章明明的几个臭钱,老子当年根本就不会把你射/出来!”
“你以为是谁害死章明明的?我吗?如果不是怀了你,章明明也不会落在我手里。你与其恨我,恨小阳,不如恨你自己。你,盛风,你根本,就是个不该出生的东西!你的出生,就是章明明这辈子做的,最傻逼的事!”
那些声音就像咒语,一遍遍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盛风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强忍着眼前渐渐发花的幻影,打开手机定位,发了地址给祁东。
“盛总,盛总,快!叫救护车!”
祁东赶来的时候,盛风倒在地上,他的额头上满是鲜血,他的手还掐在自己脖子上,两眼翻白,似乎随时要窒息。
*
夏凉把车停在楼下,打电话给顾承秋,好在顾承秋今天并没有去外地演出。
他很快赶来,帮夏凉把Simon送到了楼上。
安置好Simon,顾承秋正要告辞,夏凉叫住他:“去江姜家吧,喝点酒。”
她说着,帮Simon关好客房的卧室门,去找了两瓶江姜喜欢喝的起泡酒。
顾承秋看了一眼客房门,挑眉。
夏凉和Simon在一起已经三年了吧,可是Simon来她家,竟然还睡在客房……
顾承秋看着夏凉疲惫的面容,眨眨眼,什么也没问,从善如流的开车载她离开。
听见门被关上,床上的Simon睁开眼睛,叹口气,坐起来脱掉衣服,进了浴室。
盛风开始唱歌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只是当时的气氛,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后来再开口,似乎就更尴尬。
于是只好装到了现在。
其实顾承秋扛他上楼的时候应该就已经发现他醒了,但好在,顾承秋向来不是多话的人。
Simon回忆着夏凉和盛风的对话,手臂撑在浴室的墙壁上,任由热水冲在头上,心里泛起淡淡的苦涩。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我,是一个在地震中坚持日万的英雄作者,请为我点赞。
其实震第一下的时候,我是想跑的,但是一想到我的日万还没有完成,我又不怕死的坐下了……
第77章
夏凉晚上是被顾承秋扛回来的; 他们回家的时候; Simon已经梳洗整齐,正坐在沙发上喝着醒酒茶看书。
凌晨的冬夜有些凉,他睡衣外面披了件毛衣开衫,戴着眼镜; 看起来文质彬彬,完全没了方才醉酒的模样。
顾承秋没有多说什么,帮他一起把夏凉安置到她的卧室。
夏凉喝了太多酒; 被扛了一路胃里不太舒服; 躺下之后整个人蜷缩起来,随手抓住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下意识的攥紧,呢喃着:“风哥哥,我难受……”
她的声音很轻; 轻的仿佛梦呓一般; 可惜顾承秋喝Simon都很安静,于是也都听的很清楚。
Simon僵硬的顿住,保持着躬身的姿势,任由夏凉抓着他的手,眼神有些飘忽。
顾承秋无声轻叹; 转身去厨房帮夏凉倒了杯温水。
把水杯递给Simon,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劝道:“有些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 你……给她点时间。”
Simon僵硬的笑笑,坐在床边,小心的给夏凉喂水。
夏凉喝了两口,终于松开他的手,翻过身睡了。
顾承秋见夏凉没事了,转身准备告辞。
Simon送他到门口,关门之前,突然开口:“我今天,见到他了。”
“嗯?”顾承秋脚步一顿,扬眉朝Simon望去,看着他低垂的眉眼,顾承秋明白过来。
他转回身,朝沙发抬了抬下巴:“要聊聊吗?”
Simon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都这么晚了,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顾承秋摇头,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反正我回去,也是睡不着。”
Simon侧过身,让开门口的位置,顾承秋从善如流的走进屋,在沙发上坐下。
Simon又喝了一口醒酒茶,想了想,说:“他看起来,跟我很不一样。”
顾承秋不置可否:“其实,我并没见过那个人。”
“哦?”Simon有些不可置信:“你跟夏凉关系这么好,我以为你们是认识的。”
顾承秋摇摇头:“我跟夏凉认识也就比你早一两年,我们认识的时候,那个人已经离开她了。”
“喔……”Simon沉吟一刻:“那他们分开,真的已经很久了。”
顾承秋点点头,没说话。
他原本是想留下来安慰Simon,但话到嘴边,他却很难说出口。
该说什么呢?
时间过去,真的就能忘记吗?
他想到自己,苦笑了一下。
“我原本以为,她会选我,大概是我多少跟那个人有点相似。但今天,我见到他,他跟我完全不是一类人,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Simon自顾自说着:“我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还好,她没有把我当替身。但又很难不多想,她应该是怕了他那种类型,所以才会找截然相反的我。安全是安全的,但也恰好说明,我跟她的喜好之间,其实是完全不沾边的。”
顾承秋知道Simon早就酒醒了,但没想到一晚上他就想通了最关键的问题。
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呢?
这个外国人似乎还挺理智。
他没说什么,Simon似乎也并不需要他给意见,他只是很需要倾诉。
Simon絮絮叨叨继续说了一阵儿,屋里夏凉又叫着要水喝,他才放顾承秋离开。
顾承秋走出夏凉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回忆着Simon最后那句:“我现在不放弃,不是不甘心。我只是觉得,她需要我陪她走这一段,直到她看清自己的心。不能跟她共度一生,能陪她走这么一段路,我也觉得很幸福。”
顾承秋摇摇头,人的感情真的很奇怪,很多时候,如果时机不对,出现的早一点或者晚一点,就再怎么努力也没用了。
*
盛风在病房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刺目的阳光让他皱了一下眉,额头上立刻痛成了一片。
他“嘶”的一声,抬手在额头上摸了摸,入手是一层层的白纱布。
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他现在一定裹得像个脑震荡的木乃伊。
旁边的两个护工很敬业的第一时间发现他醒了,递水的递水,叫医生的叫医生。
这种场面看起来应该是很温馨的,如果护工们能换成亲人的话。
盛风自嘲一笑,睁开了眼睛,就着护工手里的水杯,喝下一大口水。
水流冲刷过喉咙,又是一阵刺痛。
他夸张的打了个哈欠,活动了一下脖子和面部肌肉。
祁东和医生一起进了病房。
祁东大概是没休息好,眼眶黑的发青,胖胖的身体愈发浮肿,夹克衫的拉链都快崩开了。
医生给盛风做了简单的检查,交代了一遍祁东已经可以背下来的注意事项,要求盛风留院观察两天,然后带着护工离开了病房。
祁东在窗边的沙发上坐下,夹克衫的拉链不堪重负,发出咔咔的声响。他使劲儿的吸了一下肚子,把拉链拉开,解放了肉体。
盛风眯着眼睛看了看祁东中年发福的肚腩,啧一声:“你照镜子的时候,伤心吗?”
祁东挑眉:“大老爷们儿,没事儿干点啥不好,照啥镜子?我又不是小阳,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给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唱唱跳跳。”
听到盛阳的名字,盛风脸色阴沉下来:“他还在胡闹?”
祁东像是想到什么好玩儿的事儿,他转了一下手里的打火机,摸了摸下巴:“他找到那女的了。”
盛风靠在厚厚的靠枕上,一脸的漠不关心。
祁东嘿嘿一笑:“那女的,跟你们家娘娘,好像认识。”
盛风冷漠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缓缓转过僵硬的脖子,看向祁东。
祁东挑眉:“果然,我就说,这么长时间没犯过这毛病了,怎么昨天突然在马路上就不行了。见娘娘了?”
盛风眯了眯眼:“说正事儿。”
祁东撇撇嘴:“那女的在卖一个剧本。本子好像还不错,但她那前男友一直整她,没人敢买。”
“盛阳要买?”盛风声音低沉的问。
祁东撇撇嘴:“他不敢,他在那女的面前装无家可归呢。”
“出息。”盛风从鼻子里哼了声。
半晌,他摆了摆手:“买,用他的股份。”
祁东咂咂嘴,站起身,走到门口,又问:“盛夏的启动资金不是够了吗?”
盛风重新躺回病床上,闭上了眼睛:“该是我的,一毛都不能少。”
祁东摇摇头,没说话,带上门走了出去。
盛风静静躺在床上,默默感受着额头和喉咙的刺痛,心底慢慢涌起一阵阵苦涩。
能像盛阳那样,装个可怜什么的,其实,也不错。
可他,偏偏连一句“我过得很不好”,也说不出口。
夏凉从夏威夷离开之后,盛风原本打算等姥爷姥姥身体状况好一点,就带着小阳和姥爷姥姥一起回国。
可是盛高远的行为越来越反常,不仅在母亲的葬礼上他一滴眼泪都没落,对姥爷姥姥的态度也越来越恶劣。
对盛风,就更不用说了。
盛风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可能不是盛高远的亲生儿子。
盛高远几次在他面前言语侮辱章明明,盛风忍无可忍,终于还是跟他动了手。
也是在那天,盛风连姥姥也没了。
一直以来,都是姥爷身体不好,姥姥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精神不少。盛风从未想过,姥姥会突发心梗,走的那么突然。
姥姥走后,姥爷经受不住打击,也病倒了。
盛高远却更加变本加厉,连明诗筠的葬礼都没有出席,更别说去医院看望章国华。
不仅他自己不去,连盛阳也让他扣在了家里。
盛风回家去跟盛高远抢夺盛阳,两人又一次打了起来,盛高远一气之下对他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也是这些话,让盛风隐约明白,也许他和盛阳,并不是完全的亲生兄弟。
而盛高远对他的母亲章明明,也并没有章明明一直以为的爱情。
甚至于盛风的出生,更是从一开始,就是盛高远给章明明设下的圈套。
为的不过是让章明明不得不嫁给他,带着章家的人脉和明家的资产。
一直以来,为自己的家庭和出身感到骄傲的盛风,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父亲挤进豪门做女婿,骗取母亲嫁妆的一个跳板。
多年来,盛高远对他的不假辞色,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他如今功成名就,看见盛风,只能让他想起自己当初不择手段做出的那些下作事。
怕是连他自己,都觉得当初的自己很恶心。所以才会在有了盛阳之后,就把盛风远远的丢回国内,美其名曰让他陪伴姥爷姥姥。实际就是盛高远这个做父亲的,压根不想看见盛风,这个算是他“人生污点”的儿子。
第78章
盛风想起那天暴怒的自己; 手还是忍不住发颤。
在盛高远说完那些话走向门口的时候; 盛风从茶几上抓起水晶烟灰缸,狠狠朝盛高远的脑袋砸了过去。
盛高远听见身后的动静,猛地转过身,刚好避开了盛风的攻击。烟灰缸砸偏了; 只撞青了他的右眼。
盛高远怒不可遏,可惜如今年过四十的他,根本打不过一米八几又被章国华精心训练过的盛风了。
他骂骂咧咧的捂着眼睛开车离开; 却不知道为什么; 出了车祸。
医生虽然始终没明确的说,盛高远这次车祸究竟跟他右眼受伤看不清路有没有关系,盛风却从那天起,就活在了恐惧当中。
他是恨盛高远没错,但无路如何; 盛高远都是他的亲生父亲。盛风想过盛高远的千百种死法; 却没有想过要亲手害死他。
盛风回国安葬姥姥的时候,盛高远的车祸还在调查中。
盛风在恐惧中自我折磨,拜托耿让帮他联系了夏凉。
他以为到了这一步,说再见对他来说不会很难。
他以为他是为了她好。
她还那么年轻,她有那么幸福的家庭; 有那么美好的,随时可展望的未来。
她怎么可以耽误在他这样一个,从出生就是个错误,并且也许随时会因为害死了自己亲生父亲而坐牢的人手里。
然而当盛风真的对夏凉说出那些话; 听着她哽咽的声音,他还是难以控制的心痛如绞。
仿佛从那一天开始,他的心就死了。
盛风眼角有些湿,他翻了个身,在枕头上蹭了蹭眼睛。没来得及落下的眼泪,被纯棉的枕套吸收,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后来呢?
后来,盛高远去世,他的车祸也被判定,是由于他自己开车的时候看手机导致的。
仿佛被命运捉弄,盛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提起了另一口气。
盛高远早就立好了遗嘱,所有的家产,包括章明明留下的那部分,他都全部留给了盛阳。
他只给盛风留了一个总经理的职务,还仅仅是在盛阳能够独自接手公司之前——“代为管理”。
这时候的章国华终于明白过来,事情不对。他开始拜托美国的朋友帮忙,调查女儿章明明的死因。
最终的结果,章明明确实是因为肺癌而死,但她得肺癌之前连续四五年的抽烟酗酒,却是因为盛阳。
或者说,是因为盛高远和盛阳。
盛风深吸一口气,把脸埋进枕头。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记得每次跟章明明打电话,她那温柔的声音,总是不断的对他说:“小风,不用惦记妈妈,照顾好姥姥姥爷。”
她说让他不惦记,他就真的没惦记。
她说让他照顾好姥姥姥爷,他却没做到。
那年夏天他回国,告诉杜强他是来办移民手续,其实,他是回来送姥爷的骨灰,将他跟姥姥合葬。
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夏天呢?
分明夏威夷的阳光那么炙热,盛风每每回想起那个夏天,却觉得骨头缝里都是冷的。
他先是失去了母亲,在九岁以后,他几乎就没什么机会陪在她身边,然而她还没等他真正长大,就离开了他。
随后,他又失去了这世上最爱他的姥姥。
紧跟着,那个造成全家所有悲剧的罪魁祸首,带着他足以下地狱的罪恶,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不仅自己走了,还带走了盛风年轻的爱情。
最后,得知真相的外公,留下一句“一定要为你母亲报仇”,也撒手人寰。
半年的时间,盛风从一个含着金汤匙的少爷,变成了一个,给间接气死自己母亲的同父异母弟弟打工的孤儿。
姥爷只说让他报仇,他该找谁报这个仇呢?
盛高远已经死了。
盛阳……
盛风捂着脸,苦笑出声。
难道,他要弄死自己的弟弟,给自己的母亲报仇吗?
他的世界从那年起,仿佛就陷入了一个可笑扭曲的次元。
十年,他终于完全掌控了盛高远的公司,却始终找不出盛阳的母亲究竟是谁。
那个跟盛高远一起气死他母亲的女人,仿佛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盛阳,她都从未来看过一眼。
盛风找不出别的报仇办法,只能一点一点的蚕食盛高远的公司。然而到今天,距离让盛阳净身出户,已经只差最后一点点决心了。
他却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并无意义。
尤其是,当他见到夏凉,得知她就快嫁做他□□的那一刻。
盛风忽然觉得,自己这十年的人生,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他把自己困在了一个蚕茧里,被不见天日的痛苦仇恨禁锢,自以为是的用这些痛苦给自己筑起一道高高的城墙。
可没了他的娘娘,就算他建起再恢弘的王国,又能怎样?
枕边的电话响起铃声,打断了盛风的思绪,他蹙眉接起电话,声音有些沙哑。
“嗯。”
“哟,小南不是说你昨晚没喝多吗?怎么还没睡醒呢?”蒋逸春的声音带着笑,听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盛风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不耐烦的说:“说正事儿。”
“我这边都准备好了,挂牌剪彩的日子你来定?”
盛风握着电话,沉默半晌。
蒋逸春啧一声:“我知道你不耐烦这些,但是该走的形式多少还是要走一下的。我翻了翻黄历,最近一个月,有好几天都不错。要不,我发给你,你看你哪天有空,抽时间来剪了得了。”
盛风看了看窗外,初春的阳光照在抽芽的柳条上,颇有几分生机勃勃的模样。
“不用,我自己挑个日子。你安排几个人,帮我布置一下,我要请个人来剪彩。”
“呦呵?什么人?这么有面子?哪家的领导?我见过吗?”蒋逸春八卦的喋喋不休。
盛风没好气的回了句:“见过,我家的。”
说完,他啪的挂了电话,利落的坐起身,晃了晃躺的太久有点发晕的脑袋,随手拔掉了手上扎着的葡萄糖输液针管。
换好衣服,他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医院。
医生的电话很快打来,他一边开车一边用蓝牙耳机接听。
“嗯。”
“你怎么能这样就走了呢?你很久没犯应激性哮喘了,这次突然发作还这么严重,需要住院观察两天,确定没有危险了才能出院的!”
“医生,您当初说,我的应激性哮喘,一大部分原因是来自于我心里的恐慌,对吗?”
“……是这样的,所以我要你不要去回忆那些容易让你陷入恐慌的往事,这些年我们的治疗效果很好……”
“那是不是说,如果我能找到长久的安全感,对治疗会有很大的帮助?”
“……原理上可以这么说,但是……”
“我会把安全感找回来的。”
盛风说完,挂了电话。
嫁到意大利去?
无论如何,他绝不可能放她走。
更何况,盛风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昨晚那个意大利人和夏凉相处的细节。
单从眼神,盛风就能看得出,夏凉不爱那个意大利人。
夏凉爱一个人的时候,她的眼睛,是会发光的。
以盛风对夏凉的了解,她不会喜欢上一个温吞吞的男人。
盛风舔舔嘴唇,他还记得夏凉当初看他的眼神。在他带她赢了网球比赛的时候,在他中长跑第一名的时候,在他带她在沙道赛车中凌空飞起的时候……
她喜欢的,是能够让她崇拜的男人。
盛风美滋滋的回忆着,冷不丁的看了一眼后视镜,回忆咔的被现实击碎。
现在他的模样,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够不上能被夏凉崇拜的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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