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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面的男朋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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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韫:?送我花?她脑子里都装着什么?
第34章 像他一样(捉虫)
依照卫韫之前的猜测,他以为,谢桃的那个世界,或许便是他此刻所在的大周朝之后数百年乃至更长久的后世未来。
但在谢桃送来的那本她那个世界的通史里,卫韫发现,自夷朝之后的所有历史,皆与大周朝往前三百多年的历史截然不同。
而在夷朝之前的所有历史,竟都基本没有什么大的出入。
可自夷朝之后,一切便都不同了。
而他所在的大周朝在这本通史上,也根本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如果说,他们两人各自的世界毫不相干,那么为何夷朝之前的历史却都几乎如出一辙?
但若要说,她来自后世,那又为什么,这本通史里所记载的夷朝之后的历史为何会出现那么多的偏差?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卫韫连日来一直在思索着这件事,但始终没有什么头绪。
这天,卫韫将大周朝的地图与他让谢桃送来的她那里的地图铺展在书案上,进行比对。
不同于他的这份地图,谢桃送来的那份显然要更加清晰细致,材质也与一般的纸质不太相同,总归是要稍硬一些,甚至多了几分光滑。
无论是地图上的文字,还是那本通史里的记述,又或是他一开始与谢桃通信时,她的文字,竟与夷朝之后流传下来的文字相较,虽有些地方终归还是有所不同,但大体却是相通的。
而在比对过两份地图之后,卫韫发现,至少有几处他曾去过的地方与谢桃传送过来的那份地图上的某些地理位置,是尤其相似的。
便是连城池所在地周围的地形地貌,都有难言的相似度。
但也仅仅只是那么几处罢了,也并不能说明问题。
但这样的怀疑,已经在卫韫的心里留下了痕迹,如同浪潮过后短暂露出水面的石头,紧接着又再一次被淹没一般,仿佛有什么就要呼之欲出,但又始终拢着一层薄纱,让人看不真切。
谢桃从甜品店回来,就点开了微信的视频通话,然后就看见卫韫一个人坐在那儿下棋。
白玉棋盘边摆着一只镂刻着复杂纹样的香炉,里头还在往出来飘着缕缕的白烟,而他漫不经心地拿了一颗黑色的棋子握在手里,眉眼仿佛都在浅淡的烟雾间更添几分冷淡自持的意味。
或是见铜佩的光幕里,她从一开始就撑着下巴望着他,也不说话,卫韫便开口道,“怎么不说话?”
“看你下棋呀。”谢桃的声音有点小,透着几分温软。
卫韫闻言,瞥她一眼,似笑非笑,“你能看得明白?”
“……”
谢桃鼓起脸颊,用一双眼睛瞪着他。
卫韫略微弯了弯唇角,将指间的黑子轻轻地扣在了棋盘上。
谢桃一瞧见他含笑的侧脸,她忍不住晃神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气了。
她趴在书桌上趴了一会儿,然后支支吾吾地问,“昨晚我送你的东西,你收到了吧?”
卫韫刚刚执起一颗白子,听了她的这句话时,他顿了一下,神色微滞。
这倒是提醒了他。
“谢桃。”
他忽然唤了一声她的全名,声音冷淡,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嗯?”谢桃歪着头,望着他。
“我倒是很想知道,”
他抬眸看着她,扯了扯唇,道,“那枝白菖兰是何意?”
“……就,觉得好看,我就买了一枝。”谢桃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她只是在小区外的超市买完东西出来,看见有人摆地摊卖花的时候,她觉得那一簇又一簇的白菖兰尤其漂亮,就买了。
“那又为何要送我?”卫韫盯着她。
谢桃笑了一下,像是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也没敢对上他的目光。
半晌,她才小声嘟囔了一句:
“就是想送你啊……”
那一枝白菖兰,只是她临时起意买来的。
而把它送给他,也不过是因为,当她包装好那盒自己做的酥心糖时,莫名的心念一动,于是就把酥心糖连带着花都送给了他。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谢桃也说不清楚。
她只是下意识地想把自己觉得好的一切,都分享给他。
就,只是这么简单的心思而已。
卫韫在听见她的这句话时,手里的棋子落回了棋笥里,他忽而低首,轻咳了一声,道,“日后,便不必了。”
“为什么呀?”
谢桃听了,却连忙问,“你不喜欢吗?”
卫韫看着她片刻,眉心一松,眼底流露出几分浅淡的无奈之色。
最终,他妥协似的叹:“罢了,便随你。”
谢桃终于又笑起来,然后问他,“那酥心糖呢?”
“那是我做的哦,有很多种口味的!你要记得吃啊!”她又说了一句。
“好。”
他轻轻地应。
“对了,我今天去图书馆借了好多书给你。”
谢桃说着,就离开了手机屏幕前,踩着拖鞋哒哒哒地跑到另一边去了。
卫韫看着那片光幕里,离开片刻后再回来的女孩儿手里已经抱了一大摞书。
谢桃把那一摞书往桌上一放,然后赶紧把手机放在了上面。
卫韫原是把铜佩放置在旁边的小案几上的,那一堆书的忽然出现,便令那枚铜佩被死死地压在了底下。
“卫韫卫韫我怎么看不见你了呀?”女孩儿的声音传来。
“……”
卫韫只好伸手把那些书一本又一本地挪开。
彼时,门外忽的传来了卫伯苍老的嗓音:
“大人,您该用晚膳了。”
卫韫淡淡地应:“知道了。”
“卫韫你要吃晚饭了吗?”
耳尖的谢桃好像听见了一个老爷爷的声音,她小声地问。
“嗯。”
卫韫扔了手里的棋子,将铜佩握在了手里,宽袖遮掩下来,他站起身来,走向书房门口的时候,低声嘱咐她:“不要出声。”
天色还尚未暗下来,院子里仍有奴仆来来去去。
待卫韫在厅堂里的饭桌前坐下来的时候,卫伯便张罗着命人一道道地上菜。
这整个过程都显得足够安静,便是连卫伯嘱咐奴仆的声音也都刻意压低了许多。
这是一向是国师府的规矩。
“都下去。”
最终,卫韫只说了一句。
卫伯当即躬身称是,带着一众奴仆出去了。
彼时,堂内便只剩下卫韫一人。
他伸出手,宽袖微扬,被遮掩许久的铜佩露出来,上面星盘闪动,光幕里的女孩儿撑着下巴,仍在乖乖地等着他。
卫韫一向不重口腹之欲,故而每回用膳至多便只三道菜。
但这次,他却特地让卫伯令后厨多准备了些。
谢桃见自己的手机屏幕终于重见光明,又见他身后的背景变得不太一样了,她就连忙开口问:“卫韫我能看看你吃的什么吗?”
卫韫像是早料到她会这么说似的,唇角微勾了勾,也并未多说些什么,便握着铜佩,将其对准饭桌。
桌上满盘珍馐,尤其诱人,有许多都是谢桃从来都没有见过,吃过的。
她伸着手指数了数,发现足有八九道菜。
“卫韫你一个人吃这么多吗?”她惊愕地问。
卫韫收回铜佩,垂眸看向光幕里的她,故意道,“多?”
“这还不多吗?”谢桃咂舌。
卫韫颔首,微微挑眉,“所以?”
谢桃清了清嗓子,嘿嘿地笑了一声,眼睛弯弯的,“我觉着你肯定吃不掉这么多,为了不浪费,我觉得我可以帮你消化一点……”
“你不是吃过了?”卫韫瞥她,眼底笑痕微浓。
谢桃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吃一点!”
“想吃什么?”
卫韫虽面上仍未动声色,但他说话时,语气却已染上几分不自禁的笑意。
“那个鸭子好吃吗?”
谢桃觊觎他饭桌上的那只鸭子很久了,她期盼地望着他。
像是一只等待着主人投喂的小动物,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
“这个绿绿的好吃吗?”
“那个呢?”
“哇……看起来都好好吃的样子。”
她充分发挥了话痨本性,甚至还吸溜了一下口水。
“……”
卫韫只好命人送来食盒与瓷碟,除了那只被她盯上的鸭子之外,他还将每一道菜都分了一些,装在了食盒里,而后便借着铜佩,传送了过去。
谢桃几乎是飞速地跑下楼,从快递柜里拿了食盒,然后回到了家里。
把所有的菜取出来摆在桌上,谢桃给手机立好支架,在她拿着筷子蠢蠢欲动的时候,那边的卫韫也已经把手里的铜佩放在了一边。
“卫韫,为什么我送你东西,你直接就能拿到,而你送我东西,我还得跑到楼下的快递柜去取?”谢桃动筷前,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卫韫摇头,“这个我暂时也并不清楚。”
他手里的这枚铜佩与她的手机之间,到底是因何而建立的联系,甚至是铜佩本身更多的神秘之处,他至今都还未查清。
像是忽然想起了之前出现在深巷中的那名神秘女子,卫韫那双眼睛里光影一瞬暗下来。
或许,那名女子身上,便有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只要抓住了她,眼下的一切,便都会变得明朗许多。
谢桃觉得自己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出来这里面的许多缘故的,索性她也懒得再想了,干脆拿着筷子,开始吃饭。
同时,她也在偷偷地瞥向手机屏幕里的卫韫。
即便是吃饭,卫韫握着筷子时的姿态,也是尤其清贵优雅的,不疾不徐,那张冷白的面容上却也看不出来半点情绪。
谢桃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被自己刚掰下来的鸭腿。
再抬眼的时候,她对上了他的那双眼瞳。
不知道为什么,谢桃忽然红了脸,手里的鸭腿她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她不知道,这会儿她的嘴边还沾着一粒米。
卫韫瞧见了,但却并没有丝毫要提醒她的意思,只是道,“不吃了?”
“啊,要吃……”
谢桃回过神,干笑了一声,然后又啃起了鸭腿。
但之前随性的大口,却成了捎带拘谨的小口。
此刻,在昏黄夕阳渐渐西沉时分,隔着两个时空,他们相对着,一时间竟少了言语。
谢桃咬着筷子,半晌,忽然说:“好神奇啊……就好像我真的跟你坐在一桌吃饭似的。”
“我觉得……还挺好的。”
谢桃的声音越来越小。
片刻,她又轻轻地道,“那枝白菖兰,特别好看。”
“我看见它,就想到你了……”
那样如云似雪,看似清冷的颜色,犹如山上雪,皑皑无尘,惊艳动人。
就好像他一样。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了,但这样的话说出口,仍旧需要足够的勇气。
令她战胜脸颊莫名浮现的红晕,令她战胜当她看着他时,便已立在心头的那面不断被敲打着的鼓……这样的勇气,永远都是那么的难得。
她已经好久,没有觉得这么开心过了。
卫韫微顿,抬眼看向铜佩上,光幕里女孩儿那张白皙的面容时,像是春风柳梢拂过的微风惊动了他眼底的波流,那一刹那,他的神色渐渐多了几分难言的温柔。
“我以后会对你很好的!特别好的那种!”她忽然认真地说。
还未待卫韫反应,光幕里的女孩儿就打了一个嗝。
虽然动静极小,只是那么极短,极轻的一声,但还是引得卫韫侧目。
那一刹那,谢桃捂着自己的嘴巴,呆住了。
啊啊啊!!
她的脸一瞬烫红,也没敢再看手机屏幕里的年轻公子,手忙脚乱地就挂断了视频通话。
“……”
卫韫盯着那枚已经恢复如初的铜佩半晌,忽然轻轻地笑了一声。
第35章 冷沁淡香
卫敬近来总觉得国师大人有些不对劲。
譬如,以往并不重口腹之欲的大人如今每每用晚膳时,便要多几道菜,而他以往的口味分明是偏清淡一些,但近来的饮食却明显总有那么几道重辣的。
譬如,大人手里常常翻看的书卷,也与寻常的书卷有所不同,卫敬有时走进书房里向其禀报一些事情时,偶尔小心抬眼,便看清了那与寻常书卷并不相同的书封,那样的印刷技艺,放眼这整个大周朝,还未能有人能做到。
再譬如大人书房中总是莫名出现在那向来空着的青瓷花瓶里的花枝。
有时是一枝菖兰,有时是一枝红山茶,有时是一枝蕙兰……甚至还有一些卫敬根本叫不上名字的花。
每每出现,却都只是单独一枝。
在国师府里,卫敬不是守在主院外,便是守在卫韫的房门外,他也从未见过这样的花枝是何时摆在那儿的。
他分明,也从未见卫韫拿着那些花枝进屋。
但……那些花枝又是何时出现的?卫敬心中纵有千般疑问,也总是不敢轻易出口。
心里装着事情,卫敬站在书房门外,不经意地抬眼时,便见不远处有一抹茶色身影正往这边走来。
是南平侯府世子,齐霁。
卫敬当即偏头,对门内道:“大人,世子爷来了。”
当齐霁走进书房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他那花瓶里的一抹亮色。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稀罕物件似的,当即走了过去,啧啧出声,“延尘兄,你何时转性了?就你这沉闷惯了的书房里,竟还多添了这一枝春色?”
卫韫抬眼,瞥见他伸手的动作,他眉头一皱,嗓音微冷,“不要乱碰。”
齐霁的手下意识地顿了一下,倒真有点不敢碰了。
“卫延尘你竟这般小气?”齐霁偏头看他。
“有事?”卫韫揉了揉眉心,声音里流露出几分疲态。
齐霁一见他这副模样,神色便陡然多了几分正经,他道,“你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此次还被信王拉下了水,陛下那边,你可有打算?”
卫韫闻言,扯了一下嘴角,眼底情绪很淡,几乎没什么波澜,“要什么打算?只要我什么都不做,什么火便都烧不到我身上。”
齐霁听了他的这句话后,却忽然道:“可你真的……会什么也不做?”
像是听出了他这话里的几分深意,卫韫定定地望着他,“你想说什么?”
齐霁掀了掀唇,“没什么。”
像是始终被一种莫名的香甜气息萦绕着,齐霁多嗅了嗅,最终目光定在了卫韫书案上的一只打开的纸盒上。
他当即走了过去。
在看见里面的酥心糖时,他那双眼睛一亮,直接伸手。
卫韫瞧见他的动作,直接挥开了他的手,并将盒子迅速合上。
???
齐霁被他一系列的动作给弄得一愣一愣的。
“卫延尘你是怎么回事?连块酥糖都不给我吃?”他咬牙,拍了一下书案,“再说了,你不是不喜欢吃这些么?正好,我替你都解决了!”
说着,他便又伸出了手。
“不必。”卫韫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打开他的手,并把盒子往里侧挪了挪。
“……”
齐霁瞪着他,“卫延尘你这么做合适吗?!”
“你可还当我是你的挚友?”
卫韫摇头,“未曾。”
“那你把我当什么了?!”齐霁气得叉腰。
“救命恩人。”
卫韫抬眼,看向他时,一字一顿,声音里莫名带着几分恶劣的调侃。
“……”齐霁被哽住了。
瞥见他那副模样,卫韫像是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便在齐霁再一次亮起来的目光中,他打开了盒子,从中取出了……一块酥糖。
“就一块?”齐霁的目光忽然黯淡。
“怎么?不想要了?”
卫韫作势要将那块酥糖重新放回盒子里。
而齐霁瞧见他的动作,便连忙摆手,“本世子可没说不要!”
然后他便迅速伸手,从卫韫的手里抢来了那块酥心糖,喂进了自己的嘴里。
大周朝可没有这样的酥糖。
自从上一回齐霁在卫韫这里吃过一块之后,便再也没有找到这样的酥糖。
说起来,这可真是一种令人流连的味道。
然而幸福总是短暂的,一块吃完,齐霁又盯上了卫韫手边的盒子。
“……”
卫韫索性直接将盒子锁进了书案旁的匣子里。
眼睁睁地看着卫韫的这些举动,齐霁又一次咬了咬牙,“卫延尘,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竟是这般抠门之人?”
“世子若是无事,还是尽早回去的好。”
卫韫站起身来,漫不经心地磨了墨,拿了毛笔,在铺展的宣纸上落下几笔。
齐霁一挥宽袖,转身便走。
但当他快要走到门口时,却忽然停顿了。
方才还忿忿不平地神色骤然平静下来,甚至变得有些莫名地复杂。
忽的,他开了口:“卫延尘,你做这个国师,究竟是为国,是为陛下,还是为了你自己?”
他回头,看向站在书案后,穿着一身绀青绣银纹长袍的卫韫,“两年步步为营,你来郢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纵然齐霁向来没有什么入朝堂的心思,但他除了是郢都人尽皆知的闲散世子之外,也是天下闻名的才子。
他无心朝堂,却并不代表他不清楚朝堂之间的无声争斗。
身在各路风雨之外,但他的心,却犹如明镜。
即便他当年确实是救了卫韫,但至今,他都全然不清楚卫韫的来历,更不知道他来郢都,入朝堂,究竟是为什么。
或许,齐霁心里早已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他并不愿去深想。
但见卫韫那双深沉的眼,齐霁笑了一声,未待他答,便道:也罢,正如你所说,有些事,我不知道,才是最好。“”
即便有时,他也会忍不住想要深究,但一见卫韫,他却又歇了心思。
齐霁摇摇头,转身便走。
而卫韫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那双眼睛里多了几分晦暗的影子。
若他猜得不错。
齐霁应该是一早便看透了他当初为引启和帝而刻意设的局。
但……他却始终只字未提。
对于这位南平世子,卫韫心中始终裹缠着许多复杂的情绪,有感念,亦有几分愧疚。
他深知齐霁已将他视作知己好友。
但卫韫……却始终无法对其彻底坦露自己的许多事情。
过去的那许多年,他几乎是踩着无数的白骨,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他的过去,充斥着太多不可言说的血腥淬炼。
两年多前,若非是齐霁救下他,或许他卫韫便不会再有活着的机会。
卫韫永远记得他的恩情。
但他如今走的每一步,皆是行走在刀尖血刃之上,若是一步错,便是步步错,且再无复盘的可能。
他一向无所谓,毕竟,他向来孤身一人,也再无家族可以牵连问罪。
若是死了,便是死了。
来时一人,去时也是一人。
而齐霁却不一样。
他是南平侯府的世子,即便不入仕,也会有极为光明的一生。
卫韫没有理由,让他牵涉其中。
他知齐霁聪慧,于是许多的事情,他只能选择不说。
这于齐霁而言,应是最好的保护。
一时间,卫韫手里握着毛笔,站在那儿,久久未动。
心里忽然沉重了许多,压得他眉心轻蹙。
他闭了闭眼,再抬眼时,却瞧见了那只被放置在那边紫檀木的圆桌上的青瓷花瓶里,颜色微粉的那枝花。
蓦地,
他忽然失神。
那么她呢?
若是有朝一日,他行差踏错,那么她又当如何?
将那放在匣子里的纸盒子取出来,卫韫拿了一块酥糖,喂进嘴里。
这些天,他似乎越来越习惯这酥糖的甜。
下午的时候,谢桃考完了测验,蔫哒哒地回到了家。
“怎么这副神情?”卫韫放下手里的书,问她。
谢桃撑着下巴,有气无力,“被数学卷子折磨到快哭了……”
这次测验的数学卷子真的特别难,谢桃今天下午答题的时候,一阵抓耳挠腮,简直艰难。
“听说是隔壁程远高中的老师出的卷子,”
谢桃叹了一口气,“真不愧是程远,出的考题真的很变态,还能扯到了物理题上去!”
因为这些天读了许多谢桃传送过来的书,卫韫对她所在的那个世界也有了许多了解。
她口中的高中,他也自然知道。
但是物理……他却是还不甚清楚。
谢桃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她那双眼睛亮起来,歪着头望着手机屏幕里的卫韫,“你知道物理吗?”
见卫韫摇头,她得意地一笑,“看吧?还总嫌我笨,我告诉你哦,物理真是的这世上最恐怖的学科!我觉得你要是学物理,说不定还不如我呢!”
毕竟是个古代人,现代那么多发达的科技就已经足够令他叹为观止了。
要是学起物理,怕是也比她学得艰难多了。
“与我相较,你竟还引以为傲?”卫韫淡淡道。
“……”
也是,她竟然和一个古代人比物理,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何况……她也只是一个文科生。
谢桃干笑了一声,然后说,“不跟你说了哦,我要继续复习了,明天还要考试。”
两人通话结束后,卫韫看着手上已经恢复原状的铜佩片刻,而后便在卫敬在门外的提醒声中,站起身来,将铜佩随手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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