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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北京美丽-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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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星收回目光,眼睛再不往那儿看了。
韩廷回身,看了眼桌上七七八八的杯子,问:“哪杯是我的?”
纪星一直帮他盯着,立刻指了一下:“这个。”
他端起来喝一口了,低声问她:“无聊了?”
说话的时候,那头有人唱歌,一下子盖过他的嗓音。纪星一个字没听清,瞪着大眼睛:“啊?”
韩廷稍稍倾身过来,她也朝他身边挪了挪,把耳朵凑过去。光线朦胧,她耳朵小小的,弯成一道白玉般的弧儿。他垂眸看着,凑近了,声音依然不大,问:“无聊了?”
“没有啊。”她眼睛对向他,说,“我在看美女。”
“……”韩廷一时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歌声太大,她以为他没听见,又不经意凑近了点儿,说:“她们长得好漂亮,腿好长。坐在肖总身边的那个最漂亮。皮肤真好。”
韩廷扭头看一眼,说:“你觉得那算好看?”
“我觉得她……”她跟上去说着,不巧他回过头来,两人的脸一瞬近在迟尺,鼻翼擦擦而过,气息交融。
纪星倒提一口冷气,只见他睫毛很长,眼瞳透着一丝琥珀色。她甚至闻到他身上极淡的香味。她立刻坐回去,脸已蹭地红了一截。
韩廷却是比她淡定得多,须臾间,他闻见了她身上他送她的香水,淡淡的,挺不错。
他不动声色拾起话题:“你觉得什么?”
“我觉得……她挺好看的啊。”她身板僵直少许,人已是不敢靠近他了。
韩廷正要说什么,一旁,有人问:“韩总,要不给你朋友点首歌?”
韩廷看纪星:“想唱歌吗?”
纪星摆手:“我唱歌很难听的。”
室内彩光闪烁,韩廷笑了下,对那人说:“不用。谢谢。”
纪星见他还在笑,解释说:“其实我声音很好听,但就是跟不上调。好像是天生对不上节奏。”
韩廷听着她这解释,脸上浮起一丝极浅的笑,说:“就是音痴。”
“……”纪星徒劳地找补道,“可,我声音其实还……不错的。”
“那是。”他随口附和她一下,莫名想起那次在酒吧她醉酒后在他耳边嘤咛撒娇的声音,的确撩火。
他拿起水杯,又喝了几口,忽觉夜里带她出门似乎是个错误。
纪星则化解尴尬地无意抽了下茶几上的抽屉,发现里头有骰子,她拿出来自己跟自己摇了会儿,正有些百无聊赖之际,撞见韩廷的目光。
“韩总,你会玩骰子么?”
韩廷:“小看我?”
纪星脸蛋一扬,眉毛微抬:“别的我不敢说,但玩骰子,我特别厉害。”
韩廷来了点儿兴趣的样子,说:“不巧,我也玩得不赖。”
纪星眼睛一亮:“那咱们比一局?”
呵,胆子挺大。
她自投罗网,要往他兜里钻。这就怪不得他不绅士了。
韩廷和颜悦色道:“话说到这份儿上,得赌点儿什么不是?”见她歪头想赌注呢,他说:“小了我可不玩儿。”
纪星想一想,说:“好。你要是输了,你让星辰3。4%的股份给我。”
这丫头至今还想着脱离控制呢。
“行。”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目光笔直盯着她。
纪星没料到他如此爽快,一秒上钩:“说真的?”
“嗯。”韩廷说,“你要赢了,给你。”
“好!就赌这个!”她兴奋起来,隔几秒,“我要是输了呢?”
他淡笑,有些意味深长:“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成交。”纪星并未过深思考。能怎么办,肯定是要她听话做事情呗,又或许多要点儿股份。
她爽利地盖上盖子,手中的骰子噼里啪啦一大通摇晃了,拍在桌上。
韩廷随手把骰子摇一下,轻轻放上桌。
纪星揭开盖子一角,偷看一眼,一共6个骰子,她摇了两个3,三个5,一个6。
规则很简单,赌双方加在一起同点的骰子数。
叫数时只能抬不能降。开牌后,赌对则赢,赌错则输。
纪星盖上盖子,底气十足:“四个3。”
韩廷瞧着她,脸上有一层薄薄的笑意,声音很轻,抬道:“五个3。”
纪星被他微笑的样子看得有些心虚,谨慎起来,想了想,说:“五个5。”
韩廷接着抬:“六个5。”
纪星蹙眉,数字越高,越要警惕了。她现在只能接着叫六个6,或七个5。
六个6太危险,她心里直打鼓,表面却风波不动,一脸无所谓地看着他,说:“七个5。”
韩廷嗓音悦耳:“八个5。”
八个5。
她这边有3个五,他那边有5个五吗?
纪星不信,盯着他看。他与她对视着,风淡云轻。她心下判断,越看越觉得他在诈她。
韩廷脸上笑容若有似无,问:“怎么了?”
纪星确定他在诈他,说:“开!”
韩廷手指敲一敲盒子,垂眸思索了半分,问:“真开?”
“真开。”纪星不信这个邪,她掀开自己的盖子,一个6,两个3,和三个5。
韩廷也掀开盖子,一个6,五个5。
一共八个5,他赢了。
纪星:“……”
她窘迫地盖上盖子,搓了搓手,道:“你说,要怎么办吧。”
韩廷看向她,眼睛里波光潋滟的。他微张了下口,刚要说什么,她怂怂道:“别要太多了,给不起的。”
他瞧她半晌,忽而一笑,道:“行了,不逗你了。”
说完,低头把骰子一颗颗捡好,扔进茶几下的抽屉里。
逗?
纪星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后知后觉地回过味儿来了,隐隐约约明白他下的赌注是什么意思了。
———
“我说(把你)怎么办,就怎么办(你)。”
第43章
纪星并不太确定; 不知是否会错了意。
她忽然发觉了韩廷的厉害之处; 玩暧昧都如此有度,撩人于无声。似是而非,若有似无; 不毁自个儿半点儿身份; 也不给对方半点儿不适。
他撩完,不予停留; 不再挂心;她心里却扔了颗石子; 涟漪阵阵。
她觉得他那一笑绝对意有所指,可又不太信自己入得了他的眼。
包间里,柔歌慢调在空气里缓缓摇着。纪星看见那位美女靠在肖亦骁怀里; 手轻轻抚着他的胸口。
一屋子的人,一屋子的寂寞。
她也在这份空洞的寂寞里。
她看了眼手机; 恍然发现; 不知不觉中早就过了零点。
她的生日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了。
而手机静悄悄的。那个沉在海底的人,他的对话框始终没有浮上来。
此刻他在干什么呢,和别人一起……
她立刻打住; 忽地端起一杯红酒; 一闭眼喝了大半杯。
韩廷看向她。
纪星拿纸巾擦擦嘴巴,说:“我想走了。”
“行。”韩廷起身,和屋内的人告别。
纪星站在他身侧; 看他跟人握手。她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量; 握手时手腕上的筋绷了一下。她像是忽的被他那手抓了一道。
她随他出门上走廊; 望一眼他高大的背影; 看着意外的有种安全而有力的感觉,充实而不寂寞的感觉。
她心跳微乱,稍稍吸了口气。夜晚,是个叫人意乱的时刻。
是不是有那么一个科学研究说,不要在夜晚做任何重要决定?
进了电梯,韩廷摁下关门键,数字缓缓下降。
他随口问:“你住哪儿?让司机捎你过去。”
她没答。
韩廷回头看她,她微低着头,脸很红。
韩廷问:“怎么了?”
她心跳越来越快,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抬头:“刚才的赌,你还没说你要的赌注呢。”
韩廷一时没说话了。
那是他一时心旌动摇之下的越线,不太恰当,有失分寸。实在是夜里这地儿的气氛弱化了人的心理防线。
她脸红得像颗小番茄,衬得眼睛晶晶亮的,忐忑望着他。
四目相对,彼此已是心知肚明。
他尚未说话,她又问:“如果我赢了,你真会给我3。4%的股份么?”
“会。”他说的实话。
“那我也愿赌服输。”她说。
她觉得自己是疯掉了,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她脑子嗡嗡乱响,一片麻木。唯一肯定是,她今晚没法一个人回去的。绝对不行。
电梯门开,韩廷下巴往门外指了指,她低着头走了出去。
到了一楼,出大门前,韩廷脱下西装外套套在她身上。她缩了缩脖子,却没有拒绝。衣服里头有男人残留的体温,很暖;还有淡淡的松木香味。那西装穿在他身上很合身,此刻却是很大一件把她整个人都裹住了。
两人一路都没说话,连韩廷也格外沉默。
司机把车开到东扬医疗楼下,韩廷带她上了45楼。
偌大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一整面的落地窗映着窗外的夜景,室内没开灯也很亮堂。
纪星顿时惶然,他喜欢在这儿……做?
正想着,韩廷走到一面白墙边,不知在哪儿摸了一下,墙上开了一道门,里头有间很大的卧室,干净整洁,还有浴室。一面衣柜里挂着各种西装衬衫,皮鞋也摆了一柜子。是他临时休息和换衣服的地方。
她来过这么多次,都不知道有这番光景。
韩廷扶着门,看着她进去,说:“这会儿还能反悔。”
纪星逞强地顶嘴:“我又不亏,反什么悔?”
韩廷被她这话逗得无声笑了下,随手关上门。
门“咔擦”一声,轻轻合上,像是宣告某种仪式的开始。
韩廷起先有几秒没说话,纪星倒摆出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抬头问:“我洗完澡穿什么?”
韩廷从衣柜里随手找了件衬衫递给她。纪星抓过来进了浴室,她并没有磨蹭多久,很快就套着件大衬衫出来了。
韩廷在浴室的功夫,她蜷在床边的旋转小圆沙发上看窗外的夜景。
这一刻她反而平静下来,还有工夫欣赏夜色,又担心外头的人会看到里边。她用力拉窗帘,不想根本拉不动,应该在哪儿有机关,但她找不到。
她坐了会儿,又对身上的衬衫产生了一丝兴趣。这衬衫看着硬硬的很有型,穿着却柔软舒适,还有淡淡的香味。
她揪起衣领,低头嗅了嗅,果然是韩廷身上那种沉木般的香味,像秋天的森林。
正闻着,听到一道低声:“你属狗的?”
她抬头,见韩廷出来了,穿着件宽松的浴袍,黑发已擦拭过,一簇簇湿漉漉的。她从没见过他私下里的这副样子,太过暧昧。
纪星说:“我闻闻看,万一你这衣服很久没洗了。”
这人还真是,一紧张或害怕的时候,嘴皮子功夫就格外了得。韩廷暗自好笑,懒得跟她争,弯腰找遥控器。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户外的夜光,纪星却格外眼尖,问:“你笑什么?”
韩廷不答,摸出遥控器来,摁了几下,滴滴声起。
纪星警惕起来:“什么声音?”
韩廷:“空调。”
纪星更加警惕:“你开空调做什么?”
韩廷垂下手,扭头看她:“夜里温度低,我担心你过会儿着凉。”
“……”纪星不吭声了,蹲在她的小沙发椅上像颗固执的小萝卜。
韩廷放下空调遥控器,手正要摸墙上,纪星:“别开灯。”
他顿了一下,也没坚持。
纪星回头看身后,默默说:“这窗帘怎么关啊?”
韩廷道:“这窗帘厚实,关了人都找不着。”
纪星说:“可外边都是办公楼,说不定还有人在加班……”
韩廷眯了下眼:“里头黑灯瞎火的,外头能看见?这会子搁我跟前装文盲了?”
纪星被他抓包,挣扎不能,又道:“可视觉上还是很……除非,你就喜欢这样。你有特殊癖好!”
还用上激将法了。韩廷脸上浮起一丝浅笑,问:“我就好这口。有意见?”
纪星头皮一麻,没料到平日里那么正经的人私下也有如此没正形的一面,她纠结半天,硬的不行来软的,怂怂地放软声音,商量道:“关窗帘吧……好不好啊……”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声音里的撒娇。
韩廷顿了一秒,有一会儿没出声。
“开灯还是关窗,你挑一个。”他说,忽然之间没功夫跟她磨叽了,手掌拍了下床,说,“过来。”
纪星脑袋里警铃一响,她还得再缓缓。
她抱着自己,倔强地蹲着她的萝卜坑。丝毫不知此刻她穿着他的衬衫,蜷在他的床边,衬衫下摆露出的双腿又白又长,引着人去一窥那下边的风光。
韩廷等了她半刻。她不过来,他走过去,把那旋转沙发一扭,将她转到正对自己。
纪星猛地撞见他近在咫尺的脸,他俯着身,浴袍微松,胸口到腹肌的流线一览无余,带着扑面而来沐浴过的清香。视觉嗅觉的双重冲击让她脑子一炸,浑身的神经都蓦地紧张起来,夹杂一丝难言的刺激:“我……”
“叫你过去,怎么还不听话了?”他说,眼睛原落在她衬衫领口深处,说话间,目光已缓缓上移到她脸上,盯着她的眼睛。
“我……”
“要我抱?”他忽而一笑,轻声问。
她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发言。他将她一团儿抱起来放去床上。纪星没料到自己能被人以这种姿势轻松抱起,像放置一个玩具。
人仰倒进床,他除了浴袍,欺身上来。
她一瞬惊呆,有如看见文艺复兴时期的人体雕塑石膏像,这一刻的视觉冲击让她突然清晰地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何种心理,什么忐忑忧愁悲伤快乐期待放纵,一股脑儿全抛走。只剩紧张,她慌得身体绷成了一张弓。
而他的手深入探索这把弓的构造的一瞬,她惊得差点儿从床上翘起来,如同惊弓之鸟般盯着他。
他也看着她,目光幽且深,似乎在隐忍什么,又似乎在判断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惊惶,忐忑,不安……
他仿佛拨动琴弦,她越来越紧张。她预想的这场对弈该是直入正题速战速决。可对他来说,却绝不会草草收场。
她莫名想起在德国的时候他开着车,他的手,手指骨节硬朗而有力量,轻易撩拨着指尖的方向盘。
此刻她就是那个晕眩的方向盘。
偏偏他非常有耐心,一切都有条不紊循序渐进。而她仿佛上刑场前的死刑犯,每一声敲鼓都是在助威,渲染,造势,于她是不断堆积的紧张感。
他有那么深的功夫,她却没那么强的承受力,不出一会儿就缴械投降,呜呜嘤咛。整张脸烧成了小火炉。
她别扭,尴尬,无颜以对。她别过头去,不肯看他。
韩廷把她滚烫的脸掰过来,与她对视。他没料到她会那么紧绷,搞得他也有一丝紧张了。他在暗夜里极低地笑了声:“纪星,放松点儿,我不会吃了你。”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带着京腔,悦耳诱惑。
夜色中,他的脸庞异常俊朗,眼睛幽暗,窥测着她的心。
她被他看得心脏狂跳,隐约闻见他手指上她身体的味道,她有一瞬的羞耻,随之却是诡异的释然。
已经到这一步了。又不是第一次,紧张什么,忌惮什么,反正也是回不去的了。
一辰他,他也是这样,和陈宜这样纠缠着呢。
她有些难过,可看着韩廷那双眼,她又没似乎那么难过。
韩廷抚摸着她的头发,像安抚一个孩子,忽然,他低下头很轻地吻了下她的嘴唇。她一惊,心尖儿颤了一下。
她试探着轻轻搂住他的脖子,靠近去他怀中。
她闻见他身上似乎陌生可又很熟悉的气息,她竟一点儿不排斥,反觉十分安稳,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她贴近他脸颊,不太敢直视他,却缓缓仰起头,轻轻啄他的嘴唇。
韩廷垂眸看着她,神色微变。
仿佛一道薄薄的冰幕消融化掉。两人彼此启开嘴唇,亲吻。唇舌交缠,唇瓣含吮。
她鬼使神差地放松了,彻底依赖于他。让他炙热的,有力的,强硬的,将她心里的空洞整个儿填满。
他于她是完全不同的体验。
曾经,邵一辰年轻,炙热,像雨后阳光;而此刻,韩廷成熟,强大,有力,仿佛荷尔蒙酿成的酒。
她渐渐意乱情迷,内心渴望更多的充实,渐渐嘤咛出声。
与他之前料想的一样,她声音很好听,尖尖的,娇娇的,有一点儿哭求的意味,入骨,
“韩廷——”
韩廷身子微微一僵,竟被刺激得莫名兴奋。
他虽控制极好,却也有些难耐。眼见她反反复复被他折腾得哀哀弱弱都快发不出声音,他才结束这一场纠缠。
她满身热汗,脑袋扭向一边,急速喘气,听见他将套子扔进垃圾桶的声音。
纪星闭紧眼睛缩进被子,把脑袋埋进枕头,假装自己是一只疯掉的鸵鸟。
第44章
纪星醒来的时候; 不知道是什么时间。
房间光线昏暗; 窗帘拉的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光亮。只有床前亮着一盏小台灯。灯头被人扭过去了,让光线背对着她的方向; 以免影响她睡眠。
床上没有韩廷; 不知去了哪儿。
她稍微动一下,全身痛得像要碎掉。
夜里; 韩廷又跟她做了一次。她一直以为他是个清心寡欲的人; 谁会想到半夜她睡得迷迷糊糊他居然又来了一道。
纪星撑着像要断掉的腰坐起身,抓起手机一看,彻底惊醒:中午十一点了!
她立马溜下床; 穿上衣服跑出去,一拉开门; 吓了个半死。
“目前同科在三四线城市的竞争力在加强……”韩廷西装笔挺坐在办公桌前; 手里拿着份文件夹,正跟唐宋交代着事情。听见开门声,他停了讲话; 抬眸看过来; 目光还带着谈公事时的严肃冷静。跟昨晚床上的那个判若两人,又成了平日里的韩总。
纪星张口结舌。
唐宋也是停了一瞬,脸上倒没露出半点情绪。
纪星不知那道门隔音效果那么好; 她看着唐宋; 跟被人撞见不正当奸情似的; 脸刷地红透; 瞪圆眼睛呆了数秒,拔脚要走又不知该往哪儿走,竟原地打转,转了个圈儿又重新溜回去关上门。
偌大的办公室里一时安静无声。
韩廷低下头继续看文件,说:“旧产品开始降价,可以让到5%…10%。横竖成本降了20%,利润足够。”
唐宋仿佛刚才的事没发生,认真听他安排:照这么看,东扬医疗是要打价格战了。
韩廷说:“另外,下一批即将上市的新型号产品,价格全线提高15%。”
唐宋问:“价格太高,会不会?”
韩廷淡道:“垄断的产品,再高也有人买单。”
“是。”
韩廷安排完事情再进房间,就见纪星抱着自己蹲坐在那张转转沙发椅上,一脸空茫。
他还没从工作的事情上转过思绪,因而没搭理她,径自走到衣柜前,对着镜子微仰起头,解领带。
“我果然不能做坏事儿。”角落里,纪星忏悔地说,“从小到大我只要一做坏事儿就会立刻被人发现。上次我去找姚科长,立马就被你抓包。今天也是,还没下楼呢,就被唐宋撞见。”
韩廷正抬着头解着领带,随口问她:“你做什么坏事了?”
“就……”纪星嘴一堵,道,“就跟你……做的坏事。”
“这算哪门子的坏事儿?”韩廷把领带扔进一旁的编织篓里,说,“我怎么觉着是好事儿。”
纪星:“……”
她丧道:“被唐宋知道了,怎么办呀?”
韩廷:“杀了他灭口?”
纪星:“……”
她不吭声了。
他居然还挺有闲情逸致,可她已沮丧到无以复加,且极度后悔。他游刃有余,收放自如;但她是玩不起的啊。一时冲动造成这样的局面,唐宋指不定怎么想她呢。
她好歹是星辰的老板,现在或许被误认为早就跟韩廷有不正当关系。靠这个上位都说不定。
她太糊涂了。
她呆怔着,脑子里一团混乱思绪。
韩廷见她半天不说话,瞧一眼,大概猜出她心思,低声道:“唐宋没关系,他知道分寸。”说完见她跟没听见似的只是发怔,又多补充了一句,“他不是一个轻易给人下判断的人。你为人如何,他心里头有数。”
纪星这下抬起头,问:“是么?他是怎么看我的?”
“印象不坏。”韩廷说,脱了衬衫扔进篓里。
纪星看着他的宽肩窄腰,放松状态下隐约的肌线和背后的脊柱沟,莫名想起昨夜这具身体施加给她的一切,顿时别过头去。
韩廷重新穿上一件休闲款的衬衫,见她坐在角落里,低头用力抠着手,他起先没明白,又见她目光移来移去无处安放,回过味来,眼底闪过极淡一丝笑意。
他还没说什么,她已低声控诉:“为什么你早上起来不叫我?你要是叫我我早就回去了。”
韩廷说:“我叫你了,你睡太沉,不肯起,还闹脾气。”
“……”纪星莫名微红了脸。
韩廷对着镜子抻着衬衫领子。
今早叫她的时候她睡得太安稳,碰她一下她眉一皱转身滚进被子里不理人,他便没再管。考虑到她随时可能醒来,今天他办公室没允许任何人进来,外头的秘书们也被他支出去外勤了。
45层整层没有其他人,见唐宋也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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