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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陷囹圄-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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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明是正常的,我该怎样才能表现出自己的正常,而不是被当成精神病一样地审问,顾绾宁内心焦灼在这一个问题上。
  “你好,我是你的心理医生卓威。”卓威站起身,隔着桌子向她伸出手来,微笑,“你别紧张,放轻松坐着就好。”
  顾绾宁飞快地抬起头,跟他握手,两手相握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掌心都是汗,觉得这样不礼貌,她又连忙将手缩了回来,规矩地放在腿上,使劲擦了擦。
  “你手上受了伤,好些了吗?”卓威看到了她左手上缠着的绷带。
  他是问她好些了没有,而不是像别人一样好奇地问她伤口的来由,顾绾宁松了一口气,因为不必艰难地寻找借口,她像个正常人一样轻松答道,“已经快结痂了,护士说明天还要换最后一次药。”
  说完,她看到卓威用钢笔在一个小本子上写写画画,又下意识地紧张起来,双手紧紧按在膝盖上。
  “你别害怕,绾宁。”看到她这样大的反应,卓威停下笔,失笑地摇了摇头,“抱歉,这是职业病,你很好,逻辑清楚,情绪也很稳定,没什么大问题,我只是例行了解一下你的情况而已。”
  顾绾宁依旧不敢放松,像是全副武装的士兵,等待着他的每一次突击。
  接下来他又问了一些问题,都是简单的日常,譬如兴趣爱好,最讨厌的事情,童年趣事之类,顾绾宁都一一给出了自认为最完美的回答,她缓缓开始放下心来,觉得自己这样的表现绝对不会被污蔑为精神病,这才有额外的心思多打量了这位姓卓的医生几眼。
  他的声音很有亲和力,是个聊天的好对象,这是她中肯的评价,他年纪应该不到四十,穿的却不是冷酷的医用白大褂,而是一件白衬衫和洗得泛白的牛仔裤,头发剪得长短适中,很温和的一张脸,可能是亚欧混血,鼻梁有些高,这点倒使得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凌厉了几分。
  “你说你在伦敦念的研究生?”卓威又开启了新话题。
  顾绾宁点点头,还是小心地防备。
  “你研究生主攻什么?”
  “法语。”
  “后来从事与法语相关的工作了吗?”
  “没有。”
  “为什么?”
  “我没毕业,嫁人了。”
  “你丈夫呢?和你吵过架吗?”
  顾绾宁顿了一下,脸色唰白,很久才小声说:“没有,我没有跟他主动吵过架。”
  卓威唰唰动动笔,继续问,“那就是每次都是他主动与你发生争执的了?”
  “也不是。”顾绾宁想了想才回答。
  “你觉得你和你丈夫感情深厚吗?”
  “你别老是探我隐私行不行!”顾绾宁烦了,重重拧紧了眉,“你现在只需要做出专业的判断,得出专业的结论,在我的测试报告上写下‘一切正常’四个字,然后放我离开这个鬼地方,你究竟还想要胡乱刺探些什么!”
  卓威没急着为自己的莽撞问题道歉,就隔着眼镜静静地看着她,手中钢笔记录的动作停了。
  顾绾宁却已经先一步败下阵来,她低垂着头,委屈地嗫嚅了一声,“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脾气。”
  道歉速度三秒钟之内。
  卓威飞速地做好记录,然后突然起身绕过办公桌,来到顾绾宁的面前,他稍微倾身,距离与她拉近到只剩半米,顿了顿,卓威看了眼顾绾宁局促不安的表情,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一只手,在她耳边温声安抚,“你别紧张,绾宁你别紧张。”
  “你干什么!”顾绾宁被他握住的手一抖,她倏地站起身来,狠狠抽回自己的手,如遇毒蛇猛兽般,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途中还嫌不够,她一脚踢中一条长凳,险些将凳子摔到卓威的腿上。
  那样的过度防备,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的正常反应。
  卓威意味不明地盯着她,带着几分侵略意味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语气一反刚才的温和姿态,含着轻浮的暧昧,“你何必这么认真,就算你一句话不跟我说,就算你头脑不清,是个能对人类对社会造成大伤害的危险精神病患者,在这里,只要你肯乖乖听我的话,我依然能让你自由进出社会,做个行动自由的正常人。”
  他扬着笑意,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顾绾宁心中恶心到极致,脑海中什么混乱复杂的画面零星地闪过,快得几乎抓不住。
  被逼红了眼,她突然抓起身侧方桌上的茶杯,重重朝着卓威的方向砸去,茶杯失了准头砸到他后方的墙壁上,发出哗啦的脆响,趁着他愣神顿住的瞬间,顾绾宁慌乱地夺门而出。
  “顾姐姐?”散完一箱子钱的季潜正在走廊上晃荡,突然就看见顾绾宁哭着从一间房中跑出来,他凝神看了看那间房的门牌——心理治疗室。
  “顾姐姐你跑什么?你等等我!”季潜几步冲上前去,好不容易才抓住了顾绾宁的一只手臂。
  “你放开!你放开我!”顾绾宁狠狠挣扎,手脚并用地攻击他,歇斯底里地哭喊,“我要离开!我要离开这里!我什么都不要!我不吸!我死都不吸!”
  不吸?
  被推搡开来,季潜揉了揉被她抓出血痕的手腕,敛下的眼眸中闪过兴奋的暗芒,他看了看顾绾宁已经跑远的背影,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款款浅笑开来。
  良久,季潜弯身捡起地上的空箱子,又乐此不疲地回病房装钱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疯魔不成活,字面意思就是绾宁姑娘现在状态的最好解释,马上就要疯掉了,哦也!


☆、十九章

  当天晚上,铃音疗养院普通间的病人聚集在一起看电视的时候,季潜如期抱着钱箱子来蹭座位,却找了半天没找到顾绾宁的身影,他有些奇怪,之前好几天她都会乖乖坐在最后一排,望着窗边发呆,等护工来通知可以睡觉了,她才会回到自己的房间,束手束脚的,也不跟人搭话。
  甩了几张百元大钞给前来分发水果的白薇,季潜状似不经意地问了问顾绾宁的情况。
  “你说她啊,”白薇笑眯眯收起钞票,声音甜得腻人,“闹腾了好几个小时呢,拼了命地翻围墙要出去,险些被防护栏扎得毁了容,好几个人才抓住她,这种女人也就是不得好,要换作是我啊……”
  白薇还想说,却见财神爷脸色不那么舒坦,她心里到底有些发怵,知道眼前这人是怎么被送进来这里的,连忙揣着钱倒了歉,最后才神神叨叨地对季潜说了一句,“现在正不知死活地被关在房间呢,卓医生刚才去看她,她不知怎么发了疯,差点将一个水壶砸到卓医生头上。”
  说完讪讪地走了。
  白薇扭着腰走出大厅,遇见一个身着护士服的小护理,那小姑娘见她面有喜色,上前啐了她一口,“你真是要钱不要命,那样的人你也敢去撩他?仔细他看你那双勾魂眼不舒坦,半夜将你眼珠子剜了去!”
  “要是能嫁给季少爷,就是让我自剜双目我也愿意。”白薇捂嘴笑了笑,扭着腰走远了,那提醒她的小护理原地呸呸好几声。
  ……
  顾绾宁的房间在三楼,季潜去看她的时候,门口还有两个看护守着,他随手抓了两把钱将看护打发了,打开门,就看见顾绾宁规矩地靠坐在床上,膝盖弓着,上面放了本小本子,此刻她正专心致志地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倒没有白薇口中所述的‘疯了一般的闹腾’。
  季潜就这样懒洋洋地靠站在门口,偏着脑袋看她埋头苦写,那模样,单纯而痴迷,若有旁人就会觉得:这少年的眼神,亮得有些诡异了。
  季潜撒了谎,他其实是见过顾绾宁的,就在五年前,那场面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有些好笑,只觉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废柴的女人,除了模样过得去,身段过得去,智商全叫狗吃了,难怪斗不过他们家那一大群老小王八蛋,连季家的门儿都没摸着,就被个突然蹿出来的女人给扫地出门了。
  萧明萱好歹还在他们家长脸了几年,但终究是个光吃饭不下蛋的,这两年日子也不好过了,而这个扶不上墙的软娇娇……啧,丢人。
  季潜勾着唇笑了笑,突然就想到那天季薄川送顾绾宁来时的场景:那时候他就在对面二楼,不必费心就能将走廊上的一切尽收眼底,他大哥走时什么表情他是没看到,说了什么话他当然也没听见,不过就凭他季薄川大忙人一个,车却在疗养院外足足停了四个小时,将近天黑才开走。
  季潜就断定了:顾绾宁这女人是真蠢呢,活该一次次被人捏着玩。
  但凡她要是个会来事儿的,别说卯足了劲儿像今天这样拼命爬防护栏了,就是当日多少闹出点动静,她也早就被他大哥立刻接走,回去好吃好喝供着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季潜还挺庆幸她不懂世故,不然他一个人在这里可就无趣了。
  “顾姐姐,在写什么呢?”他音调一提,几步进了房间,一屁股坐床上,凑近脑袋就要去看顾绾宁手上的本子。
  顾绾宁被他吓了一跳,小本子都掉在了床上,季潜趁机瞄了眼,全是些方格子,有几个画了勾,像是原始的记录本。
  “你用这个记时间?”他数了数画勾的格子,正好与她在疗养院待的时间吻合。
  顾绾宁不想跟他多谈,她皱着眉将本子收好,放进床头柜,心里想,这少年脸皮怎么就忒厚呢,自来熟得厉害,但也没有发作,只是对季潜没什么好脸色就对了,轻轻地‘嗯’了一声。
  季潜可不管她摆脸色,连忙亲亲热热地凑过来,硬是要说她,“你用这个记时间可麻烦,时间长了还容易乱,我那里日历本有的是,你喜欢风景的还是人物的,我立刻去给你拿。”
  顾绾宁别扭地与他拉开了点距离,倒也安静,“不用了,我只记一个月,用不着日历本。”
  一个月?季潜难得好奇宝宝不解的样子。
  一个月,季薄川答应了跟她离婚的日子。
  顾绾宁心里是这样想的:季薄川这人虽说诸多不好,但他到底说话算话,一个月之后,我坚持离婚,他也不会再为难我,到时候大不了我再求求他,让他高抬贵手将我放出这个鬼地方,我就自由了。
  但她内心深处又有点小羞耻,说过了,她私心里自尊心强,原本顾绾宁也想着,离开了季薄川,我可以找份稳定的文职工作,交些谈得来的朋友,或者情况合适了再找个对象,结婚生子,日子平静如水也好过被人当作精神病这样的波澜壮阔。
  她一直都没想要通过离婚从季薄川手里得到什么,她始终感激他,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拉过她一把,这样的感激现在犹存。
  可是现在她又闷闷地想:算了,我还管什么面子,还是拉下脸向他要一套房子吧,好让爸爸能安享晚年,老城区那里的房子太破了,根本住不得人。
  想到年迈的父亲,她心里一酸,又开始哭,在伦敦那几年,她给家里的电话少得可怜,不是不想,是不敢。
  “顾姐姐?”季潜脸色紧张地摇了摇她的手臂,心中倒是不以为然:女人的手段不就那几样,闹过了就哭,哭过了继续闹,没完没了。
  可惜这傻妞技能点都点亮了,却一样没用在刀刃上,他见她哭得可怜,心里却怪怪地想:你说你好歹也比我大多了去,你现在对着我一精神病哭得稀里哗啦是啥意思?我也不能像你老公一样抱着你哄不是?我更不是你爹,没法讲点童年冏事来逗你。
  还是给她递了张纸巾。
  季潜拍了拍她的背,一边又凑近要给她擦眼泪,准备说点什么分散她的注意力,便问道,“顾姐姐,你为什么会来这地方呀,我看你挺正常的。”
  “我看你也不像精神病。”顾绾宁心里烦,拿话堵他。
  季潜不介意,呵呵笑,“我哪儿跟你一样,我是被铐着来的,我起初可不愿意,放火烧都放了好几回,他们后来只能用锁链锁着我,那粗的链子,可吓人。”他用手比划了一下,依旧笑呵呵的。
  顾绾宁有些愣,看到了少年不算粗实的手臂上,的确有着狰狞的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捆绑造成的,她心下有些不忍,讷讷地说道,“动私刑可是犯法的,你可以告他们。”却到底有些害怕了,怕那样的事情遭遇到自己身上。
  “狗屁的私刑,”季潜甩甩手,一副不愿深谈的样子,“你以为是那些白衣服的龟儿子锁的我?”他啧啧两声,“是我家里人,他们每天都要派人来看我还在不在,我要是敢逃出去,指不定被抓回来就人道毁灭了,眼不见为净么。”
  顾绾宁已经被吓呆了,早忘了哭,眼神呆呆地望着季潜,“那、那你家里人……”
  季潜胡乱揉揉她的脑袋,语气有着不符合年纪的阴沉,“一群老小王八蛋有什么好说的,早晚老子一把火烧死他们。”
  顾绾宁只当他是气话,心里有些唏嘘,但突然又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她自欺欺人地想:我再惨也不过是要跟自己老公离婚,说不定离了婚还能过点清静日子,未来还是有点期待的,可这少年大好年华,却要在这个鬼地方耗过。
  她心里有些同情,便将晚上发的那颗苹果找了出来,递给季潜,暖声道,“你吃吧,蛮甜的。”她原本准本留着作宵夜的。
  这下换季潜呆愣了,他懵懵地捧着手上的大苹果,顾绾宁第一次这样好声好气地对他说话,他倒是显得受宠若惊般,呆呆道,“谢、谢谢。”说完就低下头啃苹果了,敛着的眸子不知到底想了些什么。
  “你跟我弟弟很像。”顾绾宁突然说。
  季潜啃苹果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是吗。”
  顾绾宁认真地点了点头,补充道,“当然你比他听话得多。”除了爱乱撒钱这一点之外。
  季潜不愿她说她弟弟,啃完苹果跳上床,他盘着腿在她身边坐下,轻巧地转移了话题,问,“顾姐姐,你是不是特别想离开这个地方?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见她又开始眼露哀色,季潜就知道自己说中了,安慰道,“你先别急着哭,这里每半个月都会允许家属探望一次的,后天就是十五号家属前来的日子,到时我保证能让你出去,不过你可不能出去了就不理我。”他牵了牵她的手,有点忐忑不安怕被丢下的样子。
  顾绾宁这次没有推开他,被他握着的手一下就出了汗,她压低声音有些紧张地问,“真的可以出去吗?”
  季潜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当然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进入病友相亲相爱的河蟹时段……
  小季童鞋:绾宁绾宁,你该吃药了。
  绾宁病友:我已经连你的那份一起吃掉啦。
  今天没吃药,依旧觉得自己帅帅哒,【看文小贴士】:都是一锅子烂事,小天使们千万别同情谁,现在越同情谁,以后就越想掐死谁,当然更不要萌上精神病的小季童鞋,么么哒~
  


☆、二十章

  十五号转眼即到。
  顾绾宁这两天寝食难安,她每天都缩在自己的小房间里,麻木地听着外面花园里病人的疯笑声。季潜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能让她在今天离开这个鬼地方,她此刻紧张地盘腿坐在床上,用中性笔简单地记录好日期,记录好之后她又神经质地在本子背面狠狠涂抹,使劲将纸都磨破了一层。
  十三天了,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距离与季薄川离婚的日子,只剩下半月余了。
  “顾姐姐,”一身干净病服的季潜推门进来,他手上抱着一个大箱子,神神秘秘地对她说,“从上午十点钟开始,家属就能按序进来探望病人了。”
  顾绾宁心里有些小不耐烦,但她忍住了,只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说能帮我出去的。”
  季潜笑嘻嘻地看着她,眉目多情,“顾姐姐你弄错了吧,我只说了帮你创造条件,至于让你出去,我可没那个本事,否则我自己早不在这里了,不过我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他话锋一转,“你进来的那天在走廊上跟你拉拉扯扯的男人是谁?我看疗养院的领导都对他颇为小心的样子。”
  他故意将话题往季薄川身上引。
  顾绾宁果然就呼吸快了些许,明显愈发紧张,她双手揪紧了自己的衣边,脸都白了几分,“那是,那是一个朋友,”忙着又补充道,“我跟他只是很普通的朋友,就是他执意要将我关在这个鬼地方的,他不会让我出去,他说我精神有问题。”
  顾绾宁那点隐秘的自尊心作祟,她不想让这少年知道她那段畸形的婚姻,更不想让他知道半月后她将会成为一无所有的失婚妇女。
  对了,房子,我还可以问季薄川要一套房子——这是她目前最大的追求,也是最令她羞愤到难以启齿的追求。
  见她那样拘谨局促的表情,季潜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突然倾身靠近她,漂亮的丹凤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华光,在她耳边低声道,“顾姐姐,我有好东西要给你,绝对会让你不后悔认识过我。”示意般扬了扬手上的黑箱子。
  “你跟我来。”他一手抱着箱子,一手拉起顾绾宁的手,不由分说地拉着她朝外面跑,出了病房直奔疗养院顶楼。
  这是顾绾宁第一次来到疗养院的顶楼,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两边都是一道道防护门,安静单调得吓人——这里根本不像病房,反而更像停尸间。
  “我还是先下去了。”她紧张地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季潜重重拉住了手腕。
  季潜捏到了她腕上还未痊愈的伤口,顾绾宁疼得发出嘶地一声,只觉这少年说话言行如此不搭,心中有些愤怒,却骤然听得他笑呵呵地说,“顾姐姐,你想不想知道这些房间里都是怎样的光景?”
  顾绾宁还在努力挣开他的手,季潜丝毫不介意她的不配合,自顾自说道,“这里面关着的,都是有攻击倾向或者自残自虐倾向的病人,当然……也有罪犯。”
  “你胡说,罪犯都该被关在监狱里。”
  季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清润的嗓音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听起来竟然有几分渗人,他抱着箱子懒洋洋地靠在一道铁门上,用脚尖指了指对面紧挨着顾绾宁的一道门,“那里面住着的,是个五十多的男人,患有间歇性狂躁症,一次发病时,他将自己小孙子的胯…下二两肉割掉了,被他家里人送到了这里来,每天进行电击治疗,美其名曰希望他‘早点恢复人性’,你仔细听,隔着门还能听到他隐约的惨叫声呢……”
  少年精致的面容蓦地近在咫尺,他的呼吸清缓而绵长,眼睛安静地盯着她,“顾姐姐,这世间最恐怖的地方,从来都不是监狱,最可怕的报复,也绝对不是一刀毙命。”
  顾绾宁后背都冒出了冷汗,忽觉这少年的眼神亮得灼人,她迅速离开了所站的位置几步,然后见季潜突然掏出了一把钥匙,插…进对面的那道铁门中,咔嚓一声,门开了,什么电击,什么中年男人……全都没有。
  “吓到你了?”他又恢复了之前的嬉笑厚脸皮,亲亲热热地过来牵她的手,“我刚刚开玩笑呢,这就是普通的治疗室,你进来看看,墙都是软的,摸着可舒服,像凉悠悠的水床。”
  顾绾宁被他拉着进了房间,她老觉得耳边还能听到男人被电击时发出的声音,顾绾宁谨慎地看着房间内的物品,都是些简单的生活用具,但全都是柔软质地,包括墙、床、桌椅……像是小朋友的游戏世界。
  季潜顺手将门关上,顾绾宁紧张地盯着他,“这里是干什么用的?什么病人会用这样的治疗室?”
  季潜冲着她笑得神秘,“你一会儿就知道了。”他从带来的箱子中拿出一瓶酒,用房间内那种质地奇怪的杯子倒了满满一杯,递给她,“这是我家里人送来的梅子酿,味道很好的,顾姐姐你要不要尝一点?”
  清酒的醇香在狭小的空间内蔓延,顾绾宁那早八百年埋下的酒瘾犯了,不自觉眼睛就顺着他的杯子转,却还是觉得他今日行为古怪,对他产生了防备,低声道,“我不喝酒。”
  季潜含笑睨着她,眉眼弯弯,“是不会喝,还是不敢喝?”
  见顾绾宁不吭声,只直直盯着酒杯,他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原来是怕我害你呀。”一口将杯中酒尽,他舔了舔嘴巴,喝得太急,面色一下子就被冲得微红,季潜继续将杯子满上,自己又喝了一小口,才将剩下的递给顾绾宁,“这下不必担心我害你了吧,顾姐姐?”
  顾绾宁接过杯子,因为尴尬,脸色倒红润了些许,她一口将杯中酒灌进肚子。
  季潜笑,拉着她在床沿坐下,又开始倒酒,“来,再喝点。”
  ……
  两大瓶梅子酿下肚,顾绾宁已经晕晕乎乎的了,她酒品向来不好,喝多了酒就开始闹腾,能将人折腾死,所以喝酒一直都有个度,可是这次却不知怎么了,明明还是普通梅子酿的味道,她却一杯接一杯,甚至在季潜冷静地宣布已经没有酒了的时候,她还突然掀桌子大发脾气。
  “给我酒,快给我。”顾绾宁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比醉酒更兴奋的高强度刺激状态,她大声说着话,又哭又闹,重重摔打着房间内一切可以摔打的东西,最后没摔的了,就抓着季潜的胳膊使劲摇晃,泪流满面地胡乱重复着一句话,“给我……我求你给我,求你把药给我……”她手上的指甲在季潜的手臂上留下一条条狰狞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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