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情深不负你-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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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茵倒吸了一口气道：“那Angel呢？”
　　　　梁傲伦看着她的眼睛，半晌才慢慢道：“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陆茵与他对视，她是他教出来的，他在想什么，她也是知道的。
　　　　陆茵回到位子上，其实很认真地想了想，她到底要不要帮这个忙。所谓临阵换人，对于她来说根本是不存在的——本来就应该是她代理秘书，可以说是她一手举荐了Angel铄。
　　　　之前她的确是想让Angel出丑出错，借机除掉她，而且她吃定郭瑟琳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在交接的时候必定会动些手脚，如此便是借刀杀人，跟她看起来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但是，梁傲伦一定是看出来了，他刚才那么深深地看着自己，而且Angel代理秘书是她促成的，他一定是明白了她的用意，虽然她也可以解释得天衣无缝——是郭瑟琳与Angel的交接没有做好，是Angel自己办事能力不行，是她好心好意想给Angel露脸和锻炼的机会。
　　　　可是，她现在每一分成熟，每一分聪明，都是从梁傲伦那里历练出来的。她私下里有什么想法，于他实在是一清二楚。
　　　　与其说他没有对Angel发脾气，不如说他没有对她发脾气。
　　　　这样就是她要的结果啊，他会很明白她的价值——不止是一个可以陪他上，床的女人，她才是他的左膀右臂，足够的聪明，足够的能干，足够的忠心待在他身边。
　　　　然后，她应该很高兴才对，除掉了Angel，松动梁傲伦对郭瑟琳忠心的信任。可是，陆茵发觉，一点都没有。
　　　　她甚至现在还在犹豫要不要请病假——算计来的亲近，就好像看着自己写下的情书，原来是不会感动的。
　　　　Angel在年后头一次主动找陆茵说话，眼睛哭得肿肿的，声音又沙哑又委屈道：“Yina姐，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吗？”
　　　　从Yina姐到Yina，又从Yina回到Yina姐。
　　　　陆茵浅浅地拉开一个微笑，不是给Angel，是给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果然什么东西都是流动的，得勿喜，失莫悲，说不定明天就能掉个个儿。
　　　　陆茵还是答应下来了，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单纯地因为这一顿合该是Angel请，好歹她能省下饭钱。
　　　　这么想着陆茵也不客气，便提议晚上两个人去吃日本海鲜料理，Angel哪里吃得下，倒是陆茵一个人在吃。
　　　　“Yina姐，你说Allen是不是生我气了？觉得我太笨。”Angel可怜巴巴地对着正在喝第二碗牛尾汤的陆茵道。
　　　　陆茵放下勺子——吃人的嘴软，她还是要好好说话的，“不会的，老板每天事情那么多，怎么会记得这样的小事。”
　　　　她算是说了一半的真话，老板是不会记得你做的好的小事，当然更不会把这些事记入到你年终升职加薪的考虑当中，如果你自己不据理力争的话，但是不代表不会记得你做的任何一件错事。
　　　　Angel一听眼睛一亮道：“那你说Allen会不会以后就不给我机会了啊？”
　　　　陆茵心想，这个问题我怎么知道，当然，她不会这么去说。她停了停，笑道：“如果是别人的话，这个就不好说，但是如果是你，就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Angel虽然话是这么在问，但是很明显抿着嘴掩不住害羞和高兴。
　　　　陆茵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神色的变化，深知自己抓住了点——这并非她多么得善解人意，洞察人心，而是这些，根本都是她经历过的。
　　　　“你不觉得老板很喜欢你吗？”陆茵意味深长道，说完便仔细地观察着Angel的表情。
　　　　果然Angel的脸瞬间就红了，不好意思道：“啊。。没有啊，我觉得老板对谁都很好啊，而且，我都觉得Allen都不太认识我啊。”
　　　　陆茵微笑着听着，Angel一定还觉得自己的回答很圆滑，可是她的表情就已经出卖了她，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同她一样的单纯。
　　　　“老板是对谁都很好啊，不过在他的部门里待了这么久，我还是觉得他很明显很喜欢你的，加油啊，争取留下来。”陆茵轻描淡写道，“其实你也知道，在TAB，老板喜不喜欢你其实比你工作的表现重要得多。”
　　　　“是吗？”Angel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陆茵，如瀑布般的长头发又顺又直，陆茵心中感慨，年轻真好。纵然自己也可以通过每周去做护理来获得这样的一头长发，又怎么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公司任它这样地飘扬，给人留下不专业的把柄呢？纵然她如今已经越来越会化妆，再出神入化的眼影和眼线也换不回当初像Angel一样清澈的眼神。
　　　　但是，她发觉自己并没有不忍心，她还是笑着告诉Angel道：“是的啊，老板让你代理秘书这就很说明问题了啊。你看郭瑟琳也做了很久的秘书了，一毕业就在这里，一般来说秘书不会做超过三年的。”
　　　　Angel听明白了她的暗示，脸红扑扑的，像是在竭力抑制激动的情绪。很小心地问道：“你是说郭瑟琳会转岗？”
　　　　陆茵摇摇头笑道：“不知道啊，没听见她说过，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在TAB只有变动才是永恒不变的，谁都可能转岗。”
　　　　她这个话毫无问题，即便Angel把它说给任何一个人听也没有关系。但是Angel却把它当作陆茵的暗示，恍然大悟般地不断点头。
　　　　两人吃了一阵，Angel突然又冒出一句话道：“Yina姐啊，我可不可以问下，你知道如果没有毕业，TAB可以让我们长期实习吗？”
　　　　陆茵心中暗想，看来她是听进去了，呵呵，没有毕业就想取代郭瑟琳。
　　　　她想了想道：“实习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这个么只要老板要，HR办手续就可以了，关键是你的学校肯让你长期来公司吗？你又不是大四，还有专业课要上。”
　　　　Angel听了立刻拍着胸脯道：“我是学生会的，搞定学校没问题！”
　　　　陆茵意味深长地笑道：“所以你想来长期实习咯？”
　　　　Angel眨眨眼睛，突然抱着陆茵的胳膊撒娇道：“Yina姐姐，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陆茵点头道：“怎么了？”
　　　　“就是我想来长期实习的事情啊……我真的好喜欢我们部门啊，要是能留下来的话就最好了，上学不也是为了找到好工作吗？”Angel笑起来，眼睛就像新月一般，又俏皮又甜美。
　　　　陆茵看着这张脸，仿佛已经看到了她哭泣的样子。
　　　　“放心，我不会说的，反正你自己抓住机会。”陆茵最后补充道：“不是所有人都能讨老板喜欢的，你的机会不抓住，转眼就是别人的机会了。而且，私人银行不好进，一般都要求资历深的，junior（初级）的位子不多。”
　　　　这样的话可以是心灵鸡汤，也可以是慢性毒药，全看说话的人如何煲这碗汤。
　　　　Angel虽然话是这么说道：“我真的没有觉得Allen喜欢我啊……你看今天开会的事他生气了啊，Yina姐你真的觉得他喜欢我么？”但是脸上的欣喜和娇羞却明明白白地告诉着陆茵，这个问题不需要她的答案。
　　　　陆茵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很感激当初她入职时有蜜雪儿这样的人在她耳边时时骂她，有行长那样的人时时作践她，她才不至于像Angel这样的天真。
　　　　他喜欢你，这不假，但是你以为他喜欢你他就只喜欢你吗？
　　　　你喜欢他喜欢你，他就会把工作和私生活搅在一起吗？
　　　　他喜欢你，也只是喜欢而已，跟喜欢一件衣服，一项运动没什么区别。
　　　　不过她怎么会说出来呢。
　　　　反正这一顿饭吃完，Angel的情绪已经好了许多，对陆茵的称呼又从Yina姐变成了Yina。
　　　　陆茵丝毫没有在意，或许人家要从现在开始维护一个老板娘的形象吧。
　　　　呵呵，老板娘。
　　　　她要当老板娘就得先知道，有你作为新人笑的时候，就有你作为旧人哭的时候。
　　　　陆茵在一个人慢慢地往回走，盛夏的风，吹得身上的汗干了许多，很舒服。或者也是心里舒服，Allen对自己真是算好的吧，大约也只有她，才在他身边待了两年。
　　　　也许以后还会更久。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从来只闻新人笑6

　　　　接下来的几天，Angel仍然频频出错，不是打印出来的东西不符合要求，就是帮打电话的人记录下的信息不全，梁傲伦把陆茵叫过去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让你来代理郭瑟琳的吗？”
　　　　陆茵无奈道：“我有做，老板，但是Angel也在做，我也不能让她不做。”
　　　　梁傲伦示意陆茵坐下，低声道：“你很不喜欢她？”语气从严肃到宠溺，转换快到陆茵一时间有些恍惚，还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挡板后面正在办公的同事们，确认这还是在办公室瑚。
　　　　梁傲伦见周围没有人走动，伸手去握着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陆茵闻到他身上久违的香水味道和手心的温度，心中一酸，差点就说出：“当然不喜欢她，你喜欢她我怎么可能喜欢？”
　　　　但是她忍住了——她竟不知道自己是可以忍住的，原来隐忍得久了，也可以训练出来了。
　　　　“不要啦，你有什么事情嘛！”饶是这样，语气还是一软，忍不住带了撒娇的语气。
　　　　梁傲伦马上就听出了她的情绪松动，转头看了一眼所有人都在埋头工作，突然把她拉入怀中，亲了一口，这才放开。
　　　　陆茵直觉得心里所有的怨恨一瞬间都烟消云散，脸上烧得发烫，小声嗔怪道：“嗳，你干嘛呢，也不怕人看见。”
　　　　梁傲伦也低声笑道：“我都不怕人看见，你怕什么。铄”
　　　　陆茵手指卷着头发往后跳了一步，朝着Angel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别人不怕看见，你的小女朋友看见了还不哭的啊。”
　　　　梁傲伦闻言一把拉住她，作势又要亲她，“你再乱说，信不信我再亲你一下？”
　　　　陆茵故意摇头笑道：“来啊！”
　　　　“这算是挑，逗我？”梁傲伦站起来看了一眼四下，又坐了回去，轻声指着陆茵道：“别让我抓住！”
　　　　那你来抓啊，陆茵正要说话，Angel正好抱着一叠文件匆匆忙忙地跑过来；陆茵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下意识地回望梁傲伦，他已然收敛住了方才调笑的神色。陆茵早有心理准备，但是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失落——他变得太快了，快得就像一个熟练的演员，仿佛唱念做打，嬉笑怒骂根本就是他人生的一部分。
　　　　他说，不怕人看见，可是不过是一个Angel，不过是一个实习生，他就在一瞬间变得那样快。
　　　　或许，他有他的原则。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或许，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要相爱，就是这般的艰难。相遇，然后离开，本来应该是这样的轨迹。
　　　　强求的是她。
　　　　陆茵笑得很勉强。
　　　　恋爱中的女孩子都是敏感的，Angel大约还是感觉到了异样，很奇怪地看了一眼陆茵，又看了一眼梁傲伦，目光闪烁地把文件放在桌上对梁傲伦道：“Allen，这些是要你签字的。”她虽然在说文件，可是眼睛却在陆茵身上上下扫射。
　　　　陆茵沉默地站在一边，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准备走。梁傲伦突然出声叫住她道：“Yina等一下。”他并没有看着她，眼睛专注地盯着文件。陆茵不知所以，但是也只好站住，梁傲伦不至于无聊到要她在这里看他和Angel的亲密剧情——他知道的，若他如此，她一定会离开，而他若想她离开，大可不必这么麻烦。
　　　　“这份文件是什么？”梁傲伦问道，言语中没有丝毫地玩笑，非常严厉。
　　　　Angel似乎是被他的态度吓了一跳，停了一刻才讷讷道：“我不知道……是一个客户经理拿来的，说要你签字。”
　　　　“我在TAB4年，在金融业从业14年，从来都没有签过这样的东西。”梁傲伦举起文件，递回给Angel：“你做秘书，你知道秘书的职责吗？”
　　　　Angel被他问住了，又见他忽然这么严肃地教训她，哪里是他们私底下在一起的宠溺嘛，一时间委屈得要命，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
　　　　陆茵冷眼站在一边，看着Angel的反应，也看着梁傲伦的反应。时光好似从他们身上漫过，Angel的影子幻化成她自己，幻化成乔安娜，幻化成薇薇安。
　　　　也许，他是真的想要成就她们，而他要的交换也很直接而简单，是她们自己想多了而已。而自己，是否是唯一一个他得意的学生，又称职的情人，难怪他们的关系能稳定到现在。
　　　　像Angel这般，空有美貌和深情，或者像薇薇安那般，太有能力和野心，都不能长久。
　　　　“Yina？”
　　　　“嗯？”陆茵回过神来，发现梁傲伦和Angel都看着自己，好像梁傲伦在叫自己？对，就是在叫她。
　　　　“老板？”陆茵有些尴尬地立正站好。
　　　　“你告诉Angel这件事该怎么做。”梁傲伦已经开始处理他永远回不完的邮件，不抬头地对陆茵道。
　　　　陆茵知道，这是他在告诉她们，这就是她们之间地位和资历的不同。他真是一个好老板，永远懂得利用一切机会来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自己，还是比Angel重要，他是想说这个吗？
　　　　“对于你不没有见过的文件，要弄清楚为什么需要老板签字，是根据公司的哪一个条例，有没有可能由下一级的经理签字就可以了。在TAB，经常会有人浑水摸鱼地去拿老板的签字，老板的事情多，如果没有看清就签了的话，后面是要负责任的。”陆茵平静地说完，眼神中并无半点倨傲。
　　　　梁傲伦停下手中的工作，欣赏地抬头看着她，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目光柔和而充满赞许。陆茵回视了一刻，发觉心中没有那么高兴，或许他赞许的是她的态度——是啊，不正是她有这样低调谦和的态度，才从来没有给他惹过麻烦吗。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Yina，她是管培，在各个部门都表现得很好，可以跟她取经。”陆茵静静地听着梁傲伦如此对Angel说，心中暗想，他到底是个多情的人，不肯说句重话。
　　　　Angel却显然没有抓住重点，她惊讶又愤怒地看着陆茵，完全不明白为什么Allen会袒护Yina，她才是他的女朋友不是吗？
　　　　陆茵一眼就看出来Angel的想法，心中一惊，这姑娘当真是动了真情。
　　　　Angel挤出一点笑来勉强应付了过去梁傲伦的话。
　　　　陆茵打算第二天中午找Angel吃饭，她必须撇清自己的嫌疑，不然以Angel冲动的性格，万一说出去了，这种捕风捉影的事，都是越描越黑的，更何况自己的确在梁傲伦的部门待了这么久。
　　　　她发觉自己这么想的时候，吓了一跳——原来自己已经跟梁傲伦的想法越来越接近了，他要撇清，她也要撇清。
　　　　但是她低估了Angel的反应。
　　　　陆茵给Angel发了即时信息：“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没有回音。
　　　　她想了想，有些心虚，又补了一句道：“刚才老板也说了我，有些事情可能没有跟你说清楚。”
　　　　Angel还是没有回。
　　　　陆茵不好再说什么，当然也不便再说什么——她是前辈，太殷勤了反而有嫌疑。
　　　　晚上她给郭瑟琳发了微信——她们现在又是攻守同盟了，虽然她们不见得就多喜欢对方，但是在这个时刻她们的目的相同，敌人相同。
　　　　郭瑟琳很快就回复了她：“我看那小蹄子做错几件事就要失宠了，你担心什么，她那么蠢，不是这次也是下次，不过是让她早点解脱，早死早超生！”
　　　　她言语越是恶毒，陆茵心里就越是担心。梁傲伦与Angel的关系远远不能跟自己同梁傲伦相比，对待Angel尚且如此，如果她知道了自己与梁傲伦……她要用什么手段要对待自己？
　　　　郭瑟琳，不除不行。
　　　　陆茵的心，一瞬间硬了起来。
　　　　次日上午快到十一点的时候，Angel忽然回复了陆茵，“不好意思Yina姐，昨天我没有看到你的消息，好啊好啊，今天中午一起吃饭，么么哒。”
　　　　陆茵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这一行字，有些惊异地悄悄看了Angel一眼，她看不出什么异样。可是就是这样陆茵才越发觉得奇怪，她的态度转变得也太突然了，说什么昨天没看见的鬼话——陆茵一向嗤之以鼻，想要骗人也要正确得衡量被骗者的智商才好，不要随随便便就编一个谎话。
　　　　阿婆跑得快，必定有古怪。陆茵想起TVB电视剧里的一句话。





☆、第一百一十三章　每一个结局都是下一段开始

　　　　但是她还是应下来了，“好啊，我看你昨天没回复就猜你是忙着在。”
　　　　人艰不拆。
　　　　……
　　　　这一顿饭，跟上一顿饭不过只隔了两天，但是陆茵却觉得气氛完全不同，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很奇怪。Angel跟她说话有时候会让她觉得是小心翼翼，有时候又让她觉得分明带着敌视。
　　　　难道是因为梁傲伦在她们面前夸了自己？陆茵这样猜想，可是那也算不得什么，自己的资历本来就比Angel深，又不是在富安娜面前夸自己。陆茵如此想着，心念一动试探道：“这两天忙吗？我看到你这两天学得挺快的啊，我也帮不上什么，我对秘书的工作也不是很熟悉，老板平时都觉得我笨到死的，那天还说让你问我，我真心怀疑他是记错了人。”她边说边注意着Angel的神色瑚。
　　　　Angel好像也在观察她的表情，陆茵心中一惊——难道是Angel觉察到了她的用意，还是听到了自己与Allen什么风声？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她的用意隐藏得很好，哪一句话拿出去说给谁听都没有问题，只有在特定的场景下，不同的人来听才会起到暗示作用而已铄。
　　　　那……难道是自己和Allen？更不可能，这件事从无任何人知道，梁傲伦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自己也没有告诉过别人的——在当初那么伤心欲绝的情况下她都咬牙没有倾诉出去。
　　　　如此一想，陆茵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两人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Angel仿佛真的有什么顾虑一般，不再像前天晚上那样口无遮拦，陆茵当然也更谨慎。
　　　　下午财务部要求梁傲伦核对上半年的支出，梁傲伦当然不可能自己去做这样的琐事，便交给Angel。陆茵听见了之后心中正在盘算倘若Angel来问她的话，她要不要教给她，说实话TAB的财务制度是很让人无语的，所有的支出账目都要业务核对一遍，然后再提供给财务部，财务只是上传到系统里面而已。第一次做的人往往连借和贷都闹不明白，陆茵还是在邵翌文的现金与贸易部轮岗时学会的，梁傲伦这边一向是郭瑟琳负责的——她是从财务部的实习生转岗来做秘书的。
　　　　Angel是英文系的，别说每个企业的账目不同，就算是学校里纸上谈兵的会计基本原理她都没有学过吧，知道什么是借方什么是贷方什么是冲销吗？
　　　　可是Angel竟然做出来了。
　　　　陆茵不得不惊讶。她绝不相信Angel是个天才——事实上商业银行里面需要的不是天才，而是经验——对于惯例的知晓和变通。如果没有人教，Angel是不可能做出来账目的核对的。
　　　　开始陆茵还在想是不是她打电话问了郭瑟琳，便试着打了郭瑟琳的电话，还是关机的，郭瑟琳真是说到做到，白天必定关机。
　　　　陆茵虽然疑惑，但是也不便去问，心里的疙瘩在那里一个下午。
　　　　直到晚上下班的时候，也真是巧，电梯里人多，陆茵被挤到了门边，在25楼停靠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帘——是Angel！
　　　　Angel怎么会来25楼？她不过是一个暑期实习生，跟别的部门又不会有什么往来，25楼……产品部啊。
　　　　绝没有可能认错人，因为整个TAB都难得看到一个人穿得像Angel那般张扬？蟾宫仙娥一般的广袖，前面的刘海齐腰，可是后面的头发却剪得齐耳。
　　　　下一秒，另一个熟悉的面孔进入陆茵的视线，她不由得心里一紧——是芭比！
　　　　Angel怎么会和芭比在一起？她们两个也在等电梯，好在她们等的不是这一部，应该没有看见自己。
　　　　饶是这样，陆茵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隐隐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是说不上来是什么。
　　　　陆茵一夜都没有睡好，第二天一到公司就去问了负责Angel入职的HR——也是这两年经营的结果，在各个部门都有关系不错的同事，很容易便查到了Angel的学校——原来跟芭比是校友。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Angel昨天会做出账目就不难理解了，一定是芭比教给她的。
　　　　但是。陆茵反而陷入思索当中，以她对芭比的了解，她岂是一个顾念校友情分的人呢，她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帮助Angel？
　　　　这个疑问让陆茵在这个星期接下来的日子心情都不好，即便梁傲伦对她比之过去的几个月要热络亲密许多。
　　　　星期一的时候郭瑟琳回来了，她一回来就出了件事。
　　　　她收到了一封来自梁傲伦的邮件，请她解释为什么会议室借给别的部门而Angel没有被通知，言外之意就是她的交接工作没有做好。
　　　　这封邮件下面更有Angel写给梁傲伦的一封解释邮件，大致意思就是Angel打印出来的东西梁傲伦不满意，便写邮件回去让Angel重新打印，Angel也写了一封邮件来说郭瑟琳并没有教给她要怎么样设置打印页面，不过她对于成为他的秘书感到十分荣幸，也很喜欢这个机会，希望以后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