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贪欢(贞子)-第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兴裕伤人冀】怠
林初戈笑说:“我妈想打掉我这个孽种,没成功,我命太硬了。”
她的话莫名地令他堵得慌,皱了皱眉道:“林小姐习惯用这种语气说话?”
“谢慕苏没告诉你?”林初戈无声无息地打了个哈欠。
一谈到女友,他面容变得温情:“她经常提到你,总是称赞你,说得天花乱坠。”
随口问一句竟勾出他深情的模样,她胃里一阵泛酸,他言辞间瞧不起宁靖元花心,那他自己呢,一个养尊处优骄矜倨傲的大少爷又能爱谢慕苏多久?一辈子,一年亦或是更短?
行至大门前,宁双牧看她一眼,不太放心地说:“老爷子心脏不好,恳请林小姐说话别那么尖锐。”
“我尽量。”
客厅高敞通亮,迎面的白墙上悬挂着一张巨幅字画,字画前的红木桌上搁着一只粉彩花鸟瓶,厅堂正中摆了一张金漆八仙桌,疏疏落落放着几把高背扶手胡桃木椅,两边的多宝格上展列着各式各样的鎏金佛像、白玉观音像、玉石、翡翠和鼻烟壶。
深赭色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较为年迈两鬓斑白的先看到林初戈,竖起拐杖指了指另一张真皮沙发,中气十足地道:“初戈是吧,坐。”
宁双牧恭恭敬敬地叫了爷爷和父亲,方才在沙发坐下。
林初戈天生反骨,笑微微地说:“我喜欢站着。”
宁靖元困惑夹着少许激动地看向她,都说女儿像父亲,她的相貌却酷似她母亲,但林雅季的五官胜在柔,两道黛眉似春山,一双眼狭长微挑,漾着一池秋波,唇未点绛自胭红,气质清雅如兰,性子娇怯内向,旁人多看一眼就会害羞地低头。而她的气质比她母亲要冷三分,那双秀眼微垂,眯成一线懒洋洋地望过来。
“你今年二十七?”宁靖元问道。
他穿一身藏蓝三件套西装,鬓角染霜,一抬头额前就现出浅浅的纹路,面颊干黄,眼圈浓黑,明显一张纵欲过度的脸庞。林初戈想,不过如此。
她恨了二十多年的“那个男人”,从脑海中模糊的影子具象化为真实存在的活生生的男人,是别人的父亲,他人的儿子,从来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说:“废话就别说了,老爷子,您找我有什么事?”
宁靖元脸色一沉,正想发作,宁绍贤干咳了一下说:“不管怎样你身上流的是靖元的血,是宁家的人,我找你是想让你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林初戈唇边掀起一抹笑,双唇开合不休迸出恶毒的字眼,却是娇而媚的声线,“您一大把年纪说这种胡话也不怕伤了阴骘损了阳寿,我这种乡野村妇生的下贱胚怎么配和您高贵的宁家牵扯上关系?”
宁双牧警告般地瞥了眼林初戈,她别过脸冷冷一哼。
宁靖元一贯喜爱柔婉和顺的高知女性,听见某些词语瞬间蹙起眉头,自恃父亲摆出长辈的嘴脸教训道:“你妈怎么教你的?对长辈——”
“我妈又不是贤良淑德大家闺秀,能教我什么?”林初戈歪着脑袋恣意无谓地笑,似蝎尾般细长的鞋跟徐徐叩击着地板,“我该被人教导的年纪,你,你们簪缨世族宁家在哪?”
他还有脸提她母亲,真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恶心之至。她掌心沁着薄汗,滚热的血液源源地涌向胸口,压抑多年的怨气有如生长在废弃墙角下的阴湿的青苔,愈长愈旺,密集地裹满心头。
她遭受的所有痛苦源自她母亲,而导致林雅季落得惨境满腔怨恨的是宁靖元,她恨林雅季,恨宁靖元,恨她血管里流着他们的血,恨似一把利刃在她胸腔乱绞。
她斜了斜唇,掐着嗓腻声缓慢地道:“林雅季大着肚子休学时你在哪?她躺在医院里没有呼吸时你在哪?我被人指着鼻子骂野种的时候你在哪?我每天打三份工拼命攒学费和我妈的医药费时你们宁家又在哪?”
宁双牧唇角若有若无地浮着一缕笑,挪开眼盯着墙上柳少师遒劲雄健的真迹,骨节细长的手指在膝盖上轻敲着,是欣赏,亦是为这场口水仗助威。
宁靖元脸色时青时黑,映得他那张蜡像似的脸尤为滑稽,宁老爷子沉着气不发言,皱纹纵横的脸上一双鹰眼直直望着林初戈。
林初戈心笑这两对父子真能装,又陡然觉得悲哀,不认她的是他们,现在要她认祖归宗的也是他们,他们若不改初衷,从始至终视她不存在不打搅她的生活那多好。
她收了笑:“听说宁靖元先生的公司资金链断裂,董事长职位岌岌可危,你儿子又不愿帮您……莫非是看我攀上了莫行尧这条高枝,记起你贡献的那颗精子?”
“行了。”宁绍贤握着拐杖不轻不重往地上一敲,缓和口气道,“我晓得你心中有气,但最好考虑清楚,我和行尧的祖父是旧识,他可是个老顽固。”
她忍俊不禁,这老头子是暗示她以她卑微的门第休想嫁给莫行尧,她改个姓就镀了金镶了钻晋升为上流社会的宁家名媛?他宁家已是强弩之末,还好意思给自己脸上贴金。
“那是我们的事,不劳您费心。”身后忽然响起低沉熟悉的男声,秀拔清峭的身影渐渐接近,满室寂静,森严高门令他笼上一毫阴郁,“我要娶谁,轮不到别人多嘴。”
☆、第41章 狗血淋头(3)
冬风萧萧,有一年,也是在这栋精雅冷清的别墅里,一个年轻女人惶惶地来,凄凄地走,孤清朣朦的背影像是蒙着一层尘灰吊子,风过人散。
宁绍贤握紧了拐杖,那女人双亲过世,住在远房亲戚家,来找他时穿的衣服打着补丁,他忌讳着宁家的名望和门楣婉言劝她去找宁靖元,他儿子风流成性却翻脸无情,断然不愿意受制于一个大学没毕业的女学生,他相信宁靖元会处理好。后来他听说自己的儿子给了那个女人一笔钱,她也算有几分骨气,没有苦苦纠缠。
紫木拐杖被满是茧子的手磨得光滑黝亮,宁绍贤静坐在沙发上,不成器的儿子气得面色铁青,他的一双儿女却都唇边含笑,怨谁,只能怨他自己。
年纪大了,从前在意顾忌的似乎不再重要,儿子与孙子的关系一年比一年僵,他自知活不了几年,人死如灯灭,他念着不能让宁家的后人流落在外受苦,便让孙子寻查,人找到,却不愿回家。也是,从前不承认她是宁家人,如今谈“回家”她不肯也应当的。
他不后悔当年的决定,因为后悔也没用。既然她过得不错,回宁家与否他都不强求。
屋内静悄悄的,宁靖元直瞪瞪望着林初戈的背影,龙生龙凤生凤,可她的谈吐教养与她母亲相差十万八千里,朽木难雕,说出去真给他丢脸。
宁绍贤咳了两声,喊住林初戈:“你要是愿意,年三十晚上和行尧一起来家里吃顿便饭。”
林初戈简洁地说:“我不愿意。”
她不再逗留,与莫行尧一同出了宁家。
风吹得满园松树沙沙作响,绿白相间的叶子翻滚摩擦,天空灰蓝,灰苍苍的云朵裂开一条缝,雨从云缝里淅淅沥沥地坠下,将尘世间的污垢冲刷,又是干干净净人间乐土。
冥茫黑夜逼退太阳,绸缎一般的天幕纹绣了一轮黄白色的钩月,濛濛漠漠。
她和他像一对普通平凡的老夫妻一样做饭,吃饭,相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播放着一部纪录片,一只白熊的一生,林初戈哈欠连天,靠在他肩上问:“你怎么会去宁家?”
“双牧打电话给我。”莫行尧侧目看她,高挺的鼻梁似一座峰峦,鼻尖险险戳到她的额头。
气息喷在额前有些痒,她闭着眼挪动着身躯,喃喃道:“宁双牧能跟你和陆江引成为朋友,绝对不是什么忠良之人。他一定巴不得我痛骂宁靖元一顿。”
“……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你英明神武……”
像一首乐曲突然被按了暂停键,戛然而止,她枕着他肩头睡着了。
莫行尧无可奈何地笑,轻手轻脚关掉电视,一手揽着她肩膀,一手穿过她膝盖轻而易举地将她抱起,蹑足走进卧室。
灯光暗了,床头柜上的手表折出一线幽弱的流光。
夜似是永恒的,梦一个接一个在黑暗与混沌里滋生,如同坠入曲折回环的旋转楼梯,走不到尽头。残月是咧开的嘴,讥讽的笑弧,钩针一样锋利的字句。
梦魇像蜘蛛的网,像桑蚕的茧,将她束缚吞噬。一时间呼吸困难,勉力睁开眼,夜半惊醒,幸而身旁有一人缓而柔地拍着她后背。
满室浴在日光般曛黄暖和的光线里,灯与影依依缠绵,她气息趋向平稳,莫行尧停下动作,长臂一捞将她带进怀里,让她枕着他臂膀。
他侧躺着同她对视:“做噩梦了?”
林初戈惨白着脸笑笑:“梦到以前的事。”
她声线沙哑,他轻快地从她颈下抽出手,掀起被子下了床,去客厅倒了一杯热水。
林初戈接过水杯抿了口,不烫不凉温度刚刚好,喝了半杯,扭着身坐在床上捧着杯子看着他。
金黄灯光洒落在她头顶发梢,像无数的飞星,明亮的眼似一泓秋水,他接过她手中的水杯,说:“还早,躺下。”
她听话地弓着背缩进了被窝,尖细的下颌与薄薄的红唇躲在被褥下,露出眼鼻,怏然道:“十四岁时,有一次我妈喝醉了,赤着脚踩在一地的酒瓶碎片上,骂我怎么不去死,怪我和宁靖元毁了她的一生。我无法选择被谁生下,但她能选择与谁在一起,我不敢相信她爱的会是宁靖元这种男人。”
那天的母亲穿着白裙,木木地瞪着她,脸颊凹陷,窟窿般的眼淌着泪,脚流着血,映着满地深蓝深棕的玻璃碎片,是她永久无法忘却的画面。
林雅季坚信如果没有自己和宁靖元,她就不会一步一步陷进泥潭再也无法抽身,世间的花花公子无从计数,即便没有宁靖元,也还有其他浪子,遇人不淑又是谁的错。
莫行尧缄默片刻,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诸多言辞卡在喉咙如鲠,都不适合吐出,说她父母不好就间接贬低了她,干脆把她往胸膛一摁:“别想了,睡吧。”
“我透不过气了。”她笑,却越加地向他怀里蹭,“给我讲讲你的父母吧。”
她从未主动问他关于他家庭的事,他诧异又觉高兴,轻描淡写道:“以前告诉过你,他们在我一岁的时候离婚了。”
“为什么会离婚?一方出轨、婆媳问题还是夫妻性格不和?”
她眨着眼看了看他,这世道不少女人可谓圣母转世,即使婚姻同时出现丈夫出轨、婆婆刁难和性格不和这三大危机,也甘愿头戴绿帽耳听咒骂委曲求全伺候一家老小,真真具有中华名族传统美德的贤妻良母。
“父亲在国外深居简出,母亲行踪不定,我很少见到他们,从小跟祖父住在一起,对他们的事不是很了解。”他有些羞于启齿,内心挣扎几秒,如实回答道,“我爸曾经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后来过世了。他和我妈之间毫无感情基础,都不愿意迁就对方,过不下去就离婚了。”
林初戈想,青梅竹马怎么会说忘就忘,草草结婚草草收场,换作是旁人她一定会认为不负责愧对于“父母”二字,但牵涉到他,心中生出汹汹的无力感与怜惜之意。
“你祖父对你好吗?”
“还好。”
她佯装担忧道:“要是以后你不愿意迁就我了,我该怎么办?”
“有始有终,我会一直迁就你。”他捏了捏她的脸。
他对亲情的概念很模糊,父母形同虚设,祖父古板冷漠,她像幽谷里的一涧清溪,雨夜里忽闪的星,是他的全部,也是他的唯一。
几天后便是除夕,连下数日的阴雨应景地停了,傍晚两个人手牵手去附近的超市买菜,在他的公寓过年。
她还记得十年前的除夕他们与一群朋友在中心广场倒数,人多又吵,听不见彼此说话,害怕被人流冲散他一直紧握着她的手。
回到小区,天暗下,周遭噼里啪啦地响起烟花鞭炮声,几个小学生模样的男孩聚在一块玩着摔炮,经过他们时,一个哑炮恰巧扔在林初戈脚边,莫行尧寒着脸瞪他们几眼,搬出小区禁止随意燃放鞭炮的条例,唬得几位男孩讪讪地捏着炮回家找妈。
林初戈大笑,指责他欺负小孩。
莫行尧好脾气地听着,此时之笑终将在彼时变为求饶。
九十平的公寓里两道身影忙忙碌碌,头顶的日灯光给他和她的周身敷上一分柔和,屋内每一处角落都氤氲着人烟气,不复往时的凄冷静寂。
万家灯火通明,尘世纷纷扰扰,璀璨的烟花照亮晦暗的夜,光华溢彩,伴着通亮似白昼的光与响彻云霄的鞭炮声结束了年夜饭。
桌上的两只酒杯已空,电视开了却无人看,主持人雄浑嘹亮的嗓门掩盖细弱的喘息声,掩盖了他的低笑,灯光一闪,地板上两道重叠的影揭露他的不轨之行,斜斜长长的影子自客厅延伸到卧室。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打给林初戈的是周方予,亲昵地叫了初戈姐,笑着问:“没打扰你们吧?”
“……如果有呢?”
“天哪!真的很抱歉!”周方予志得意满哈哈笑了几声,害怕被骂连忙掐断电话。
莫行尧接到了方苓的电话,方苓似乎正吃着东西,含糊不清地道:“我本来想打给初戈,但她的号码占线,新年快乐啊,陆江引让我告诉你们后天晚上去他俱乐部聚聚,你们听到没?怎么不说话啊,难不成我打扰你们了?”
按了挂断,仿佛掐着点一般,陆江引的名字出现在手机屏幕上,一边闪烁一边震动。
莫行尧呼出一口气,接通电话:“陆江引,你们串通好的?”
陆江引说:“串通什么呀,我是想叫你们俩后天去给我拜年。”
“你不是叫方苓告诉我们吗?”
陆江引啧了声,诡计败露只得提早下场。
莫行尧把手机往桌上一扔,窗外月色溶银,漫天绚烂的烟花轰轰烈烈地绽放,一瞬消逝,红绿粉蓝的背景里她对他笑,他走上前抱住了她。
☆、第42章 狗血淋头(4)
卧室只开了一盏壁灯,暗昏昏的,林初戈赤…裸着身体站在衣柜前换衣,柜子门半开,暗影朦胧里黄黯黯的光为她上色描边勾勒玲珑曲线,细致装裱这幅美人丹青图。
纤长的手臂穿过黑窄的带子,蕾丝吻上那一对朱砂,一双雪白挺翘的乳藏匿在衣下,再往下,是盈盈一握的腰身,精雕细琢的弧,桃源的入口……
“你还不起床?”林初戈一面拉上风衣的拉链,一面检查裸…露在外的皮肤是否有不堪入目的痕迹。
这两天,别人拜访亲朋好友忙得不亦乐乎,他们,完全是睡过来的。如若不是同陆江引约定好晚上见面,还得继续昼夜不分思淫…欲的行为。
莫行尧一动也不动,横压在残留着淡薄香气的她的枕头上,眯起一双墨黑的眼望定她,哑声道:“约定八点见面,现在七点二十,这么急着见陆江引?”
林初戈不留情面地骂道:“神经病,我要见也是见方苓和谢慕苏。”
“好,不提他,我一不留神你就和宁双牧一起回家——”
“断章取义歪曲事实,他和我有血缘关系,是我哥,你别乱想。”
“哥又怎么样,他是男人。你还背着我和周远宁见面,周方予说一句话你就抛弃我跟她出国。”他絮絮叨叨细数她的罪状,“还有陈之兆、徐永南之流……”
“怨夫,说够了没?”她踱到床边摸了摸他额头,“脑子睡坏了?”
他涎皮赖脸地把右手探进她风衣里摸着捏着,相形之下,身下的枕头硬得像岩石。
林初戈板着脸道:“穿衣下楼取车十五分钟,开车去陆江引的俱乐部二十分钟,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莫行尧认命地收手起床,暗暗把这笔账记在陆江引头上。
分针从4转到10,黑色汽车于白色建筑门外停下,弥赛亚俱乐部日日营业,大老板终日不见人影,苦了两位保安,风蚀尘染日晒雨淋,白了发黑了肤。
见了面,陆江引打好的腹稿还没说出,莫行尧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慢条斯理地递给他:“早点把自己嫁出去。”
陆江引扭头一哼,气冲冲地找侍者和厨师的麻烦去了。
林初戈低笑道:“你好无聊。”
莫行尧辩解:“我是想花钱买个清静。”
方苓跷着腿坐在沙发上,从果盘里拈起一个话梅放进嘴里,嚼了一下拧起眉心道:“呸呸,酸死我了,陆江引怀了孕吗?!”
这句话被从厨房归来的陆江引一字不漏听在耳中,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扯出一抹笑容咬牙切齿道:“大过年的老子懒得骂你。”
林初戈笑不可遏,莫行尧看着林初戈笑,也笑起来。
过了一会,严清巡和宁双牧也来了,和和气气地同四人打了招呼。
陆江引探头往外看,见门外无人,笑眯眯地望向宁双牧:“谢慕苏呢?你又被甩了?”
“大过年的我不想揍你。”宁双牧把拳头捏得咯吱响,“她有事,待会来。”
陆江引耸一耸肩:“打架要不得,还是打麻将吧。”
说着招手让侍者在大圆饭桌旁布置牌桌,莫行尧请示般地瞧林初戈一眼,林初戈笑着点头,抬手做了个“你请”的动作。
四个男人边打麻将边等饭菜,方苓和林初戈说着悄悄话,忽然间话题一转谈到年夜饭,方苓捂住脸浑身瘫倒在沙发上,露出一片蜜色的颈项,仿佛日光融化了一样。
“有人寄了一封喜帖给我,正好被我妈看到,又把骂了我一顿,我一口饭都没吃饿着肚子回家,你猜得出是谁寄的吗?是贺荣安那个杀千刀的,我当年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响亮的烟花爆竹声传来,洁净的玻璃窗上照出五彩缤纷的烟花,花团锦簇,似千百朵花瑰丽地绽放,随即凋谢。
喜庆的红地毯从电梯口一直铺到包厢门前,寂然的走廊听不到脚步声,这扇黑桃木门像是界线,将和睦的他们与愤怒的她隔绝,满腔是得知荒诞往事的悲哀,喉咙仿佛被人掐住,泣不成声,泪如雨下,一滴一滴悄无声息地跌落在地毯,淹出一块深黑的水迹。
谢慕苏擦干泪水扬起笑容,眼却红红的。就像往事虽已成往事,即使人们再努力忘却消除彼此之间的隔阂,也改变不了既成事实,像是长在心底的智齿,不时隐隐作痛。
她推开门,紧紧攥着手中的文件,缓慢地向沙发走去,一步沉似一步。
来到相谈正欢的两个女人跟前,谢慕苏平静地问:“初戈,你妈是不是叫林雅季?”
林初戈怔了怔,心里没来由地一凉:“是,怎么了?”
谢慕苏劈手用文件夹狠狠扇了她一下,她左脸立时红肿起来,白净的皮肤现出细细的血丝,清脆的响声打断了牌局,围桌而坐的四个男人如坠五里云雾,停下动作不约而同地望向那边。
林初戈偏着头,浓密的黑发凌乱地垂落,严严实实遮掩了她的神情,莫行尧脸色一凛,扔下牌局,快步走来擎住谢慕苏再度扬起的手臂。
莫行尧背着光挡在林初戈身前,面容看不分明,身躯似是笼了一层阴影,黢黑的眼亮如寒星,阴恻恻地瞟谢慕苏一眼,松了她的手。
宁双牧赶过来还未触碰到谢慕苏的衣角就被她使劲推开,谢慕苏红着眼问:“你早就知道了?”
宁双牧敛眉垂眸,神情已然默认。
陆江引立在牌桌旁,眼看着此情此景,犹豫着该不该上前,弱弱地打圆场道:“以前的事就别计较了……”
严清巡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默默地守着一桌散牌。
“谢慕苏你干嘛呀?”方苓回过神来愠怒地问道,语气不善。
黑色文件夹被丢在地毯上,内里的纸张全部散开落满一地,每一张纸上都印着一个女人的黑白照片,蹙眉,微笑,撅嘴,侧影,背影……一颦一笑绝代风貌全被囊括在这数页纸中,仿佛是纸做的囚笼将这位美人囚禁于此,青春永驻,光艳地永存于众人的脑海里。
一只鸽灰色皮靴踩上画中佳丽的脸,谢慕苏双眼红肿,睃了眼脚下的黑白照,忽地勾唇笑起来:“我爸为了一个女人抛妻弃子,而我竟和这个女人的女儿做了十年朋友,全天下都找不到一个比我更傻的人了。”
林初戈睖睁地盯着脚边的纸上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孔,心生疲乏,林雅季真是死了也不让她安宁地生活。
她极缓地抬头,微微翕动嘴唇:“对不起。”
谢慕苏唇边笑意更甚,边笑边向前走,方苓害怕她又动手,起身把林初戈护在后,压低声音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林阿姨有错,你爸也好不到哪去。”
客观的言语却刺痛了谢慕苏,她的父亲对她的母亲不忠,是一个三心二意用情不专的男人,视婚姻责任诺言如粪土,或许没有遇见林初戈的母亲她父亲也一样会出轨——可哪里有什么或许。
谢慕苏目不转睛地注视林初戈,眼底浸满凉意,面带笑容,轻言细语道:“你不是一向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吗,现在既不还手也不还嘴装出一副柔弱的白莲博取同情?”
宁双牧过意不去拉了拉她的手,莫行尧不卑不亢道:“谢小姐,请就事论事,她母亲做的事不该由她来承担责任。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