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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婚-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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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假的。
  不可能。
  “湘湘,是我。”顾湘看到陆焱暗淡的脸色,剑眉皱起,怔住,紧接着,心沉了下去。
  是真的。
  昨天的一切都是真的。
  “陆大哥。”她咬紧了唇,却还是不敢相信,一想到最后的记忆就头痛无比,低语:“我爸爸他…”
  “他…”顾湘虚弱道,“他没有,是不是,肯定没有——”
  陆焱一时没有回应,抿了抿嘴唇,垂下的手悄然握成了拳头,眼神有些暗。
  “他不会的。”
  顾湘感觉自己心要裂开了,说: “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在别的病房里,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他不会的,或者他也变成植物人了,这没有关系……”
  顾湘就是不想让自己面对,她多么希望听见,听见陆焱说,父亲其实没有死。她晕倒过去后,他们将父亲送到了医院,他没有死,他当时只是晕倒了过去……
  “对不对?”
  “我跟我爸才刚刚见面啊…”
  “我们才见了三天,我才知道他没有死,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他说……他还没有看见妈妈,妹妹。”她说着说着,语气里已经有了哭腔,“他怎么可以呢——”
  陆焱低下了头,用力地搓了搓贴着青皮的板寸,很低很低地叹了口气,“他怎么可以再次抛下我们呢。”
  “湘湘…”陆焱张了张嘴,漆黑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也是不忍心再次重复。
  “你告诉我好不好?他救回来了!他一定被救回来了!”
  “……”
  顾湘看着他,咬紧了嘴唇,泪水积蓄在眼底,一颗一颗滚了下来,最后越来越多,淌过她的脸颊。
  陆焱长长地叹了口气,张开手臂,紧紧地拥住了她。
  男人的手臂坚硬可靠,怀抱温暖有力,身上还有着熟悉的淡淡的烟草味道。
  “湘湘,他牺牲了。”陆焱闭了闭眼睛,缓缓地说了出来。
  顾湘听到这几个字,身上一哆嗦,“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她绷紧的所有弦都跟着崩塌了。
  是真的。
  父亲离开了。
  这次是彻底地离开了。
  顾湘用力地挣脱他的怀抱,双手捶打着他的后背,旁边的吊瓶都跟着着扯倒,她拔出针来,“为什么啊……为什么会这样啊……为什么啊,我们好不容易才见到——”
  “我们才刚刚见面!!他好不容易活着!不可能的…”
  陆焱一言不发,只是用力地、紧紧地箍住了她。男人的力气大得可怕,脸上有着隐忍的悲戚,还有一丝愧疚心痛,背肌隆起,再次抱紧。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湘湘。”陆焱低声安慰着,声音怜惜叹息,“对不起,别怕,想哭就哭出来,我就在身边一直陪着你。”
  “湘湘…”
  陆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搂紧了她,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头顶,“对不起,我也有错。”
  “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顾湘再也忍不住,整个人窝在丈夫的怀里,放声大哭。
  她哭得撕心裂肺,惨烈至极。
  太短了,真的太短了。
  好像一场梦一样。
  怎么会这么短暂呢……
  有那么一瞬间,
  她甚至疑心这是否真的只是一场梦,是否她根本没有见到父亲,是否都是假的,但是那些记忆告诉她,
  她见到了父亲…
  前几天的一切不是假的。
  他胸膛的温度和小时候一样,温暖又熟悉。他虽然老了,头发花白,但是面孔依旧斯文,依稀还能看见过去俊秀的样子,他说话也还是那样,无论多么紧急,都是温柔的,带着父亲对女儿特有的哄和照顾,好像她还是那个小小丫头。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这样对她说话了。再也不会有人这样爱她了。
  她的父亲,她以为失而复得的父亲,她狂喜,激动,兴奋,幸福,居然再次没有了。
  她在那天三天里虽然担惊受怕,但是不断想到回去一起生活,就像很多年,很多年前那样,一家人在一起。
  母亲,妹妹,现在还有了陆湄,陆焱…
  一定很幸福。
  为什么啊……
  父亲终究还是没有能看见她们一眼。
  为什么,她都没能和父亲再多说几句。
  为什么,她都能没有好好地、再次告别。
  或者哪怕再多说几句,再拥抱一下,再笑一下,或者,再多看一眼,只要一眼。
  为什么啊…
  ……
  那一天,顾湘在医院的太平间里整整待了一夜。
  泰国非常炎热。不过一天,父亲的遗体已经开始腐烂,也有了味道。但是顾湘没有丝毫感觉,就那么呆呆地坐了一夜。她一直在说,说了很多很多,在高脚楼内的那一夜她其实有很多没有说完的事。
  细细碎碎的小事。
  “爸,其实你不知道啊,那天被绑架,我好害怕,我从来没有过的害怕,可是…我没有想到居然会见到您。”她跪在床前,低声地说:
  “我虽然还恨他们,但是…我还有一点感谢,要不然什么时候,我才能看见您呢…”
  “爸,其实那几天我也好害怕,我都睡不着觉,可是我一想到你在我身边,我就没那么怕了。”
  “其实,我那几天抽空就想,等你回去了,我妈她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她一定惊喜坏了,其实这么多年了,妈她虽然说没表现出来,但是我知道她有时候很想你,特别是我和妹妹不在的时候……”
  “有一次,她还看你的照片呢。她肯定特别特别高兴。咱家还换了一个房子,比以前大多了,你还可以跟妈妈种种菜,养养花……”
  “还有沁沁,她可以弹钢琴和你一起合奏…”
  “还有石头,我这几年…我这几年其实收藏好多好多石头……”
  顾湘幻想着那一切,流着泪笑了出来。
  身侧的陆焱看着她的侧颜,看着她哭肿的眼睛,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他心痛至极,也难受至极。
  他用力地搓了搓脸,长叹一声,似乎一夜间老了好几岁。
  痛彻心扉。
  ……
  自那之后。
  一连几天,顾湘都无法从悲伤心痛中走不出来,由于天气原因,顾嵩山的遗体必须在当地火化,然后带回国去。直到看着父亲被火化放在骨灰盒里,彻底消失,顾湘好像才终于,终于能清醒一点点。
  父亲是真的死了。
  回不来了。
  这次是真的离开了她们。
  顾湘抱着骨灰盒,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陆焱搂了搂她的肩膀,长叹了口气,神色沉重地将她送回医院。
  这几天,陆焱也尽全力地陪着顾湘,他已经连续许多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让他同样担忧,必须要处理。
  刘喜失踪了。
  那天在狙击阵地掩护大家进攻后,他就失踪了。陆焱最开始以为他只是受了点伤,或者无线电有问题,所以没有及时联系。
  没想到就这么再没了联系。
  这些日子陆焱小队的所有人,包括受了伤的爆破手,以及警方都在四处搜索着他。可是刘喜真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再没有了消息。
  也不能说没有消息。
  在刘喜作为狙击阵地的山坡后面,有一片面积不小的沼泽地。那沼泽地旁边不少枯树,荒僻的村落也没有提示,刘喜很可能在那里出了事。
  但是陆焱怎么都不会去相信,自己的人居然会在沼泽里出了事?
  当警方,还有卫生员再次搜寻无果后,扎西依旧对此更是不信,“不可能,绝对不会死了的!!我们藏区有沼泽地!!我们小时候还玩过,喜子他不可能!!”
  “只有一个可能。”
  陆焱看着卫生员搜来的沼泽地附近掉落的联络设施,沉默下来,低声说。
  所有人都跟着沉默了两秒。
  如果始终找不到人,也找不到遗体,那么就只有这一种可能,刘喜当时就已经受了重伤,很可能是狙/击阵地被发现后,没来得及撤退就被对方的人抓住了,刘喜伤后误入了沼泽。
  陆焱想到扎西提及的听见山坡震动声,心底更是一片寒凉。
  “不可能!喜子的身手不可能出事!!”扎西强调,“他是神枪手啊!!”
  “但是只有他一个人。”卫生员痛惜而客观地说,“那个山坡离我们六百米远,而他们那么多少人…”
  “你什么意思?”
  “你是觉得喜子死了是吧?”
  “我告诉你,不可能!!”
  “不可能!!”
  “我只是在说事实!!”卫生员也不愿意相信,眼睛红了,嘶哑吼道:“你以为我想他死吗?!!”
  “几天了,他如果没事,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和我们——”
  “够了。”陆焱也不相信,手撑在办公桌上,沉声:“继续找。”
  “就是把沼泽地翻过来,也要找到刘喜。”
  ***
  二、
  四天时间一晃就过。
  明天就是回国的日期了。
  顾湘仍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不过身体已经没大碍,她从医院搬到另一家舒适干净,又十分安全的酒店。她换了一个环境,加上这几日每天陆湄视频的安慰,感觉稍微好了点,哭得也没那么多了。
  只是父亲的事……家人暂时还不知情,她没办法从视频上和她们说,还有一些细节、卧底,她也不清楚,他们打算明天回国后,和陆焱一同说清楚。
  大家只知道她在泰国出了事,还有出版社的几个同事,个个都担心极了,打了好几个电话。
  顾湘看着母亲和妹妹担忧地关切,想到差一点点,就可以一家团圆了,心里又是一阵绞痛。
  这天,就在她昏昏沉沉快要睡去时,突然听见敲门声。
  顾湘这些日子都睡得极浅,有点小动静就会从床铺上弹了起来。上次事件留下的阴影一直都在,即使知道这是陆焱找得极安全的酒店,还是害怕,戒备地望向门口。
  “湘湘。是我。”
  熟悉的声音,很温和,“我是陆大哥,开下门吧。”
  顾湘微微松了口气,掀起被子从床上走下来,将酒店门打开。
  陆焱站在门口,灯光落在他脸上,眼角皱纹映得清晰,眉心习惯性拧紧,已经有深深的烙印,胡茬也长长了,显得沧桑倦怠。
  他这几天,仿佛老了好几岁。
  以前陆中队的“老”,更多是因为太凶太威严被大家觉得老,但现在,他似乎真的老了,短短的头发中有几根白发,眉眼沉郁,像是一个中年男人。
  他走了进来,身上有着很重的烟味,这几天也不好过。
  这几日顾湘都忽略了他,看见丈夫如此,心底一片难受。
  “好点了吗?”
  陆焱关上房间的门,抬起她的下颌,看着那张还很苍白的小脸,有些心疼。
  顾湘点点头,转过身,没说话。
  陆焱伸出手臂,熟练地从背后一下子抱紧她,将下颌抵在她肩膀,环过她的腰肢,“湘湘,明天一大早的飞机,我今天在这里陪你,我们明天一起回国。”
  陆焱要回去为顾嵩山举行葬礼,但是他怕难过,没有说。
  顾湘怔了怔,眼睛还是肿的,“…好。”
  前几日,陆焱夜里在病床陪着顾湘,后来他很忙,尽量在她临睡前待一会,让她好好入睡,但是这样同床共枕,还是这么久来的第一次。
  陆焱洗了澡,去除身上的汗味烟味,将冰凉的小女人抱在了怀里,然后伸手关掉灯。黑暗降临,她就开始发抖。
  她害怕。
  很害怕。
  前几夜病房是通宵灯火的,这样的黑暗,让她想起那一天,想起了她的父亲。
  恐惧,不安,害怕。
  陆焱心疼坏了,长叹一口气,伸手打开台灯,昏黄的灯光透出暖暖的影子,他将她搂得更紧,抓着她的两只手抱在自己的腰上,再次安慰:“一切都会过去的。”
  “总会过去的,时间会慢慢冲淡这一切,你也要勇敢一点。”
  顾湘用力地点头,咬紧嘴唇,没再让自己哭出来。
  “我知道…”
  “我只是,只是一想到回家见妈妈,我就更难受了。”
  “你放心,这一切都有我陪着你。”
  陆焱盯了她半秒,伸手将她的发梢别在耳后,吻了吻她的头顶,然后是额头,鼻尖,最后落在嘴唇。
  他的吻很轻很轻,慢慢地,轻轻地安慰着她。
  顾湘的颤抖稍微停止。
  那一刻,顾湘忽然想到了他们在敦煌莫高窟看到的巨佛时。
  他也是这样地吻着她。
  ——虔诚,悲戚,又温柔。
  陆焱的吻慢慢加重,带走了呼吸。
  顾湘有一瞬间的怔神,好像悲伤散去一些。
  她想到了那天,想到西北,敦煌,宽恕的佛,
  要是所有的一切,烦恼世俗,悲伤欢喜,都能真如一粒流沙,落入大漠中,那该多好啊。
  陆焱低下头,再次吻着。
  他的气息慢慢窜进她的唇中,注入温暖和力量。
  慢慢地,顾湘好像没有那么怕了。
  心里有一丝释然。
  良久,陆焱放开了她,深深地望着她,手指温情地摸了摸她的脸颊。
  “湘湘,我有事和你说。”
  “嗯?”
  “我想过了,等这件事过去,我想带你来西北。我跟妈也说了,她现在快退休,可以有半年时间在西北,剩下半年在南城,刘嫂、王阿姨,小昭也可以过来,完全可以照顾好你。”
  “我一个月一定会回来一次,我们离得近,你有事的话也方便些。”
  顾湘嗯了一声。
  其实她还没去想这些问题。
  “湘湘,对不起。我不是没有想过调回南城,但是我们军区…”
  顾湘说:“我知道的。”
  陆焱他们隶属于西北军区,南城这边是南海军区,要从一个军区调到另一个军区,像他这样的长官,基本是不可能的,而且上头也不会放人。陆焱才三十六七岁,正是仕途大好的时候,他还有自己的追求,自己的责任,他带出来的无数士兵,顾湘也不想让他放弃。
  而且之前她也有想过前往西北,只是当时没有结婚,后来又有了孩子,就拖下来了。
  “好。”
  “其实我爸…就是北方人,你在西北,我爸小时候也在西北,我有时候觉得,那里就是我的第二故乡了,我愿意去。”
  陆焱歉意说:“委屈你了。”
  “没有。”
  顾湘头倚靠在他怀里,“好了,睡吧。”
  两个人紧紧抱在了一起,温热的体温覆盖着彼此,顾湘缓和了一些,终于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陆焱拥紧了她。
  他最近几乎都没怎么睡,心里揣着事实在睡不着。连续几日,刘喜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他没敢告诉顾湘,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顾湘状态也不好,更怕顾湘告诉顾沁,那肯定又是一场天翻地覆。
  而且。
  陆焱还是觉得,刘喜不会有事。
  这次葬礼结束后,他还是会再次回到泰国,继续搜索刘喜。
  陆焱叹了口气,太累了。
  就在这时,一缕淡淡的香气萦绕在他鼻尖,茉莉的清香,江南水乡家的味道。
  那缕香气让陆焱重有了希望,也心安些许,渐渐搂紧她,闭上了眼睛。


第八十六章 结局
  六月初; 南城机场已经进入初夏; 这里的春天向来短得可怜。飞机抵达时已是早晨,阳光明媚,天气晴朗; 暖风和煦; 空气里飘散着熟悉的江南花香; 令人心神愉悦。
  顾沁再有几天考完试才能回国; 陆夫人在外地工作没能赶回来; 是夏翠萍来接得他们。
  “湘湘!!!!”
  顾湘还没有到出口; 隔着玻璃门就看见母亲朝自己用力挥手。
  “湘湘!!你没事吧!!你同事说你被绑架了,可把我吓死了!!!”老太太扶着胸口,怕道:
  “还好陆少说你没事; 要是你再不回来; 妈妈旅游签证都办好了,就去找你!!!”
  “…嗯。”
  夏翠萍难得这么热情,一双手将她从肩膀到腰捏了一遍,连炮珠地说:“唉,你这孩子!!不会又是什么遇见变态吧,咱们怎么这么倒霉,上一次你们吃饭不就遇到过一个?!!唉!”
  “妈——”
  顾湘看着夏翠萍; 声音有些轻。
  “怎么了?怎么这么看我?”
  顾湘摇了摇头,其实这么些年来,夏翠萍对她都不及妹妹好,但是遇到危险时; 母亲每次也都特别特别担心,就像那一次和陆焱沁沁吃饭,母亲听说她要冲上去,斥责了许久。
  “妈…”
  “到底,到底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你挨打了吗?!”
  夏翠萍急切地问,她刚才一路跑到机场,额头上都满是汗。
  顾湘摇了摇头,用力地吸吸鼻子,声音忽然柔软下来,“妈——”
  然后她张开手臂,抱住了她。
  夏翠萍愣了一下。
  从小到大,顾湘对她态度温柔而尊敬,不像顾沁那样会吵会凶会撒娇,这样的一个拥抱,这样一句娇软而可怜的“妈”,竟让夏翠萍心里蓦地发酸。
  “好了好了,回来就好,没事就好。”夏翠萍拍拍她后背,擦擦眼角。
  “下次别出去了,出去就跟陆少一起,无论国内还是国外。”
  “嗯,好。”
  “湘湘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其他先回家说吧。”
  陆焱在侧面拉着箱子,带她们走向停车场,小昭已经在等,殷勤地将行李搬上去。
  他们没回天籁湾,而是回到顾家。
  夏翠萍早就做好饭,就等着他们,她特意熬了牛肉咸蛋黄粥,还做了拿手的松鼠鳜鱼、红烧大排,热菜摆满一大桌,“来来来,吃吃饭,压压惊。”
  顾湘舀了一勺米饭,有些吃不下。
  “先吃饭。”陆焱拍了拍她肩膀,柔声:“吃点东西。”
  “湘湘啊,我跟你说啊——”
  夏翠萍亲自给她呈了一碗粥,说:“前几天啊我做了个梦,那个梦来来回回做啊,做了好几次!记忆特别深刻,就昨天晚上,我又做了一遍,你猜我梦到了什么?”
  “什么?”顾湘也没注意听,随口应说。
  “我居然梦到了你那短命的爹!你爸啊!!你说神不神奇?”
  顾湘碗里的勺子当啷一声掉下,嘴唇翕动。
  “太神奇了好吗!!他说他是来跟我告别的!告别!!这都十几年了还告别个大头鬼啊?湘湘,你说可不可笑吧,这个梦。”夏翠萍说。
  顾湘放下勺子,手指微微发抖,低下头,长发遮住脸颊。
  “湘湘?怎么了?”
  “妈——”
  顾湘一说出口,再忍不住,眼眶突然红,“爸他去世了。”
  “我知道啊,你爸他都去世十几年了!你现在哭什么啊?”夏翠萍懵了。
  顾湘摇摇头,再克制不住,全部说出来:
  “不的是,妈——爸,他其实没死,他就在泰国,之前还在老挝,他在做卧底,我这次见到了他……”
  “你胡说什么呢——你爸早死了!你认错人了吧,这孩子!”夏翠萍摇摇头,但是听她这么说,还是愣了几秒。
  “我说的是真的。”
  “爸爸当时根本没有死…他一直活着。”
  顾湘神色很认真,低低地说着,语气里也带出哭腔。
  夏翠萍看着她的神色,有些僵,“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没有死,他当时在做卧底!”
  僵持好几秒,夏翠萍有些信了,说:
  “什么意思?”
  “这是?你爸他,难道——他,难道他还活着吗?那他在哪?”
  夏翠萍懵了,奇怪地问,脸上有一丝光亮和期待。
  “什么意思,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还是我来说吧。”
  陆焱扶住顾湘的胳膊,说:“妈。爸,就是顾叔叔,他其实…没有在那个边境任务中牺牲,他当时的确受了伤,但是他个人条件十分优越,伤好后就被选到去金三角做卧底。因为怕有别的麻烦,就…”
  “他就没死?!!”
  “是的。”陆焱说:“他花了三年半的时间才打进那个犯罪集团内部,又花了三年时间站稳脚跟,然后配合警方军方,将集团上下一网打尽,紧接着他被调到老挝,因为他经验丰富,特种兵出身,又有着艺术家的脑子,绝顶聪明……总之,这十六年,他配合我们解决了大大小小四个犯罪、贩毒集团。”
  夏翠萍目瞪口呆听着。
  脸色发白,手指紧紧攥着椅子扶手。
  过了好久,她才缓过来些,一拍大腿,“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娘仨呢?!”
  “因为有保密条例,所以…不可以。”
  陆焱声音低涩。
  “那他现在…现在人在哪呢!?”
  说罢,夏翠萍眼睛微微亮了一下,豁然从餐桌起身,视线不自觉往门口瞟,迈着碎步往门口跑去,声音微抖,“你们告诉我,就证明他肯定…肯定是回来了吧?哎,那他人呢?!”
  “妈。”顾湘看着母亲如此,更是心酸,拉住她往门口走去的胳膊,眼睫颤颤,“他没有。”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啊?这老家伙十几年不管咱们,说一声都没有,我真是要好好找他算账!!!”
  陆焱站起来,他按按太阳穴,喉结滚动,眼睛别开。
  一贯冷峻的脸上有些不忍。
  “妈。”
  顾湘叹口气,紧紧地拉住那只已经皮肤松弛的胳膊,“…爸不会回来了。”
  “他…已经走了。”
  顾湘轻轻说。
  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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