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门蜜爱:总统夫人请高调-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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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音序接了巧克力，没说话，慢慢把包装盒打开，拿了一块白巧克力给梁思洛，“你吃吧。”

　　　　“我不吃，姐姐你吃吧，你饿了。”

　　　　“我不喜欢吃巧克力，你吃吧。”宋音序坚持让他吃。

　　　　“你真的要给我吗？”

　　　　“嗯，你吃吧。”

　　　　“谢谢姐姐。”梁思洛把巧克力放进嘴里，好吃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笑得特别幸福。

　　　　向美宁见两人孩子相处得不错，便起身去厨房给宋音序做点吃的，“思洛，姐姐刚来这里，对这儿不熟悉，你要对姐姐好点知道吗？妈妈去给姐姐两做饭，你先陪她玩。”

　　　　“好。”梁思洛应了一声，拿玩具给宋音序玩。

　　　　向美宁一走，宋音序就低头问梁思洛：“你姐姐对你很不好吗？”

　　　　“你是说梁思容吗？”

　　　　“嗯。”

　　　　“她就是很凶，我进去她房间就打人，把我的鼻子都打流血了。”

　　　　宋音序吃惊，“就因为你进去她房间她就打你？”

　　　　梁思洛重重点头，“梁思洛不喜欢我的，如果爸爸跟我玩，她就要生气，如果爸爸给我买玩具和衣服，不给她买，她就要摔我的玩具，扔我的衣服，还有还有，她经常跟妈妈吵架的，妈妈做的饭菜不合她胃口她就掀桌，要钱不给她她就摔杯子不然就摔茶壶……”

　　　　梁思洛倒豆子一样把梁思容对妈妈所做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听完，宋音序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思洛，你自己先在这里玩车车，姐姐去跟妈妈说几句话。”

　　　　“好。”

　　　　宋音序摸摸他的头，走进厨房里，向美宁围着围裙在切水果，见她进来了，笑着说：“不是叫你跟弟弟在客厅里玩吗？怎么进来厨房了。”

　　　　宋音序倚在厨台旁，心里像是经过了挣扎，抬起头，直视向美宁的眼睛，“妈，你在梁家过得并不好，是不是？”

　　　　“谁说的？”

　　　　“思洛说的。”宋音序看着她在切的牛油果，“他说梁思容经常在家里跟你吵架打架，有时候还拿东西砸你，是不是？”

　　　　闻言，向美宁停下了用刀挖牛油果核的动作，“他就是个小孩子，他能懂什么？”

　　　　“你当初为什么要和爸爸离婚？”宋音序三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她只知道妈妈走了，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而离婚，小叔跟小婶说她妈妈是因为偷人被抓奸在床所以离婚，但是她不相信。

　　　　“还能是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性格不合了。”向美宁重新低下头挖牛油果核，表情平静。

　　　　“小婶他们说，是因为你婚后偷人了，被爸爸发现，所以你们离婚了。”

　　　　向美宁表情微怔，转过头来，“柳燕这么跟你说的？”

　　　　“嗯。”

　　　　向美宁差点气笑了，放下手里的水果刀，还是气不过，深深吸了两口气，才红着眼睛说：“她还有脸给我乱说这些！当初我嫁给你爸爸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结果你爷爷奶奶还偏心，心全偏到你小叔家里去了，我们辛辛苦苦赚钱，你爷爷奶奶说要我们给生活费，那好，就给，结果这些钱全进了小叔口袋里。”

　　　　“这我不说什么了，毕竟他们是你爷爷奶奶，你爸要孝顺他们我管不了。可是他们太过分了，如许在外面工作，一个月就回来一两晚，我天天在家里受你爷爷奶奶的气，他们天天说我，肉吃多了要说，水果吃多了要说，连买两件孕妇装都要骂我浪费钱。我怀孕一直上班到8个月才休产假，结果一放假你爷爷奶奶就把所有家务都推给我干了。”

　　　　“而你小叔一娶老婆，你爷爷奶奶就把她小婶当祖宗一样供着，不让柳燕干家务，全部叫我做，有时候明明柳燕就坐在客厅里，你爷爷奶奶非要把我从房间叫出来给他们收拾茶几上的水果盘，到了后来，柳燕甚至都开始使唤我，把我当成佣人一样。”

　　　　“我嫁给你爸爸，我得到什么了？我生了你，没人帮一把手，从你生下来到三岁都是我自己带的，我的事业单位本来是那么好的一个单位，就因为你爷爷奶奶，我必须辞掉我的工作。”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你是我生的，我自己管是应该的，可是他们两老是不是要一碗水端平？大家都有孩子，都要养自己的小家庭，可你爷爷奶奶是怎么做事的？他们让我们交生活费，你小叔家却不用交，我结婚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可是他们给了柳燕十几万的礼金，后来柳燕怀孕，你爷爷奶奶就把房子给了你小叔，你爸爸一句意见都没有，我叫他搬走，我们过自己的生活，以后不跟你小叔家参合在一块了，他不愿意，说那是他父母手足，他做不到离开，闹到最后，我也累了，就结束了。”

　　　　“爸爸他……就没有后悔过么？”

　　　　“有，后悔过，后来他答应我搬出来过，为了你，我们两都曾内疚过，所以我们复婚了。没复婚之前我认识了梁文，他是我们工厂的老板，他追求我，他是单亲的，但是因为他有一个女儿，而我心里又想着你，就没有答应，可是复婚后，你爷爷奶奶就到处乱说我在外面偷人。”

　　　　话到这里，向美宁深深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有一种悲凉，无奈，“然后我才发现，就算复婚，那些感情也早在委屈和折磨之中消耗殆尽了，你爸爸的性格不适合我，他太老实了，被全家欺负都觉得是应该的，他觉得都是一家人，所以他都让着，迁就着。你知道吗？你小叔跟你小婶后来都有房有车了，而我们，我跟你爸爸带着你还在外面租房，可你小婶还老在你爸爸跟前哭穷，老说他们做生意赔了钱，让你爸爸接济他们，你爸爸一个月才多少工资啊？又要给父母又要接济兄弟，还要养我们母女，最苦的时候，我们一连吃了一个月的土豆，他一点也不顾我们这个小家庭，所以到了最后，我们真的过不下去了。”

　027　没标题，内心很复杂，不知道叫什么

　　　　了解了真相后，宋音序的视线都模糊了，哽着声音，低低问道：“那为什么离婚的时候，你不要我？”

　　　　向美宁听了这话，眼睛更红了，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愧疚，“不是妈妈不要你，是你爸爸太爱你了，在你爸爸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当时我要带你走，他就哭，跪在地上求我把你留给他，我不答应，他就说他不活了，妈妈不想强行拆散了我们的家之后又毁掉你爸爸，他这么疼你，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况且，他离婚后也真的没有再婚，音序，你爸爸最疼的就是你……”

　　　　宋音序当然知道爸爸对她好，妈妈走后，爸爸就亦父亦母的把她拉扯长大，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在她的印象里，爸爸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她低着头，鼻尖处像被堵着两团棉花，想开口，眼泪就掉下来，只能抿着唇角沉默着，过了好久，才微微抖着下巴道：“这个我知道，爸爸他一直对我很好，你走了后，爸爸就调到了其他岗位，每天下午五点就下班了，都在家里陪我。”

　　　　“妈妈知道，我和你爸爸离婚后，也有电话联系，你爸爸一直说你过得很好。”

　　　　宋音序点头，这倒是，她过得很好，父母离异后，虽然缺失了母爱，但到底还算幸运的，不过那都是国中之前的事情了，后来她被寄住到小叔家里，一切就开始变了。

　　　　“好孩子……”向美宁把她揉进怀里，想摸她的头，女儿已经长得很高了，比她还要高出些许，她得微微仰着头才能与她平视，果然是岁月催人老，她再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把音序整个人抱起来了，只能勉强圈住她的手臂，让女儿依偎在她怀里，静静的感受阔别已久的母女重逢之情。

　　　　“妈妈，我们一起生活吧，以后我们再不分开了，我和你，还有弟弟，我们三个人一起生活。”哭过之后，宋音序抹掉眼泪，说出了自己藏在心里已久的话，到底年少，心里还是很渴望来自家人的关怀温暖的，她来到棉城，本身就是为了重拾自己和妈妈之间的血亲感情。

　　　　闻言，向美宁微愕，“音序……你是说，你要和我，跟弟弟，一起生活？”

　　　　“嗯。”宋音序重重点头。

　　　　向美宁的表情变得为难，“可是妈妈已经再婚了呀，还有了你弟弟。”

　　　　“你在梁家不是过得不太好吗？既然这样，不如离婚吧，你和弟弟跟我走，以后我们三人一起生活。”

　　　　向美宁没有说话。

　　　　宋音序以为她是顾虑经济的问题，立刻补充道：“如果是金钱方面的问题，你不用太担心，妈妈，我现在有能力了，可以养活你们两。”

　　　　她有五百万，短期内绝对够生活的。

　　　　向美宁微微一笑，摸她的头发，“傻孩子，你说什么呢，你还是个孩子呀，哪能让你养我和你弟弟啊。”

　　　　宋音序刚想把自己有五百万的事情和盘托出，就听向美宁在耳边叹气，“哎，婚姻都不容易啊，尤其是当了别人的妈妈之后，思容对我不好的时候我也曾想过一走了之，可是回头一想，又觉得你弟弟该怎么办。”

　　　　宋音序年纪小，听不太懂这句话，但她心里有股很不好的预感，想了想，用眼神询问向美宁，“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妈妈走了是一了百了了，可是你弟弟该怎么办？十几年前，我对不起你，难道今日又要让你弟弟重蹈覆辙么？经过了一段失败的婚姻，妈妈也明白了很多道理，有时候吧，只要夫妻双方不犯原则上的错误，是没必要闹到离婚这个地步的，因为离婚伤的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更是两个家庭……”

　　　　“况且，你梁叔叔对我也不错，他虽然大男人主意了一点，但是很多事情还是有跟我商量的，我们磨合了这么多年，除了在思容的教育上没有达成一致的想法，其他都很适应了……”

　　　　“思容她再不好吧，也始终是要嫁出去的，等在过些年，她结婚了，家里不就清净了吗？”

　　　　听到这里，宋音序刚刚被母亲温热的心脏骤然全冷了。

　　　　她有种血液一瞬间被冻僵了的感觉，呆呆的站立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音序，如果你是想跟妈妈一起生活，妈妈可以在棉城帮你租个小房子，你爸爸过世了，以后就由妈妈来供你上学吧，你梁叔叔条件好，让他供你上学不会有压力，你好好学习，以后妈妈让梁叔叔送你出国留学。”

　　　　“音序，你要是想妈妈了，你就打电话给妈妈，妈妈有时间呢就去看你，要是没时间我们就视频好吗？但总之妈妈答应你，每个星期一定会抽一天时间带你出去逛逛跟吃饭的，你说好不好？”

　　　　后面向美宁说了什么宋音序都听不清楚了，她的脑袋轰隆隆的，飞溅成血色一片……

　　　　大概妈妈以为自己来棉城是因为生活走投无路来投靠她的吧，呵呵……

　　　　*

　　　　初秋的棉城天气多变。

　　　　下午还风和日丽，傍晚就阴晴转雨了。

　　　　一架直升飞机降落在私人机场上。

　　　　舱门打开，走出了一道修长帅气的身影，他头上戴着飞行头盔和墨镜，下巴的线条凛凛的，有种与生俱来的高位者气势。

　　　　冷平生等人恭敬地站在他身后，“阁下，前往市区的车已经到了。”

　　　　“嗯，走吧。”司习政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冷平生知道司习政的心情为什么不好。

　　　　刚才追踪器里宋小姐跟母亲的对话，阁下全听到了，当时他的脸色就不太好看，想必，是在担心宋小姐。

　　　　冷平生本来想询问要不要派人去干预，但见阁下的脸色太过阴郁骇人，他没有胆量去多嘴，所以始终保持着沉默。

　028　他的心都乱了

　　　　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宋音序什么表情都没有，甚至忘记了换鞋子，就汲着一双白色拖鞋，木然地伸手按亮了电梯键。

　　　　向美宁匆匆追出来，拉住宋音序的手臂，“音序，你怎么忽然就要走了？妈妈在给你做饭呢，你怎么了？”

　　　　宋音序慢慢眨了眨眼睛，胸口处，是一阵阵翻涌的血腥气息。

　　　　她没说话，只是动作木然地拿开了向美宁的手。

　　　　向美宁心中一突，声音都哑了，“音序啊，是不是妈妈刚才的话伤害到你了？”

　　　　她还是没说话，转头用力按着下行建，漆黑的眼里一点光亮都没有。

　　　　电梯很快到了，眼见宋音序要走，向美宁神情着急了，拉住她的手，恳求她，“音序，你别这样，妈妈不是不要你，妈妈是迫不得已啊……”

　　　　听了这话，宋音序想发笑，然后她就真的笑了起来，笑得眼睛里都是清晰的哀伤，“行了，知道你不容易了，回去吧。”

　　　　反正每个人都是选择放弃她的，已经习惯了，无所谓了。

　　　　“音序，你听妈妈说……”

　　　　“你走啊。”

　　　　“不是，外面正在下雨，你就是要走，也要把雨伞带上啊。”

　　　　宋音序的睫毛一颤，然后努力克制着的情绪就在这一刻彻底坍塌了，她猛地抬起头，用毕生最恨一个人的眼神看着她，低低吼了一句，“滚！”

　　　　向美宁身子一僵。

　　　　而后。

　　　　宋音序用力甩开了她的手臂，走进电梯里。

　　　　电梯门缓缓合上的时候，宋音序看着向美宁愧疚的脸庞，冷笑着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宁愿，没有你。”

　　　　向美宁的心脏骤然一痛，电梯门就合上了，隔断了她们之间的凝视。

　　　　空荡荡的电梯里。

　　　　只有宋音序一个人。

　　　　她低着头，指间开始不受控制的发颤着。

　　　　就像是害怕自己会哭出来，她紧紧攥住手指，用力得指节都泛白。

　　　　心脏很痛很痛，就像是有一把刀在一下下地剐着她的心脏，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一股锥心剔骨的剧痛。

　　　　原来被至亲抛弃的滋味，这么难受。

　　　　心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的死去，然后尖锐的疼痛蒙上她整颗心脏，痛得她连身子都直不起来了，她蹲在地上，将头埋进膝盖里，然后整个人紧紧地，紧紧地抱住自己。

　　　　*

　　　　这端。

　　　　听着追踪器里低低的呜咽声，司习政看了眼时间，像是在犹豫着什么，眉目间有丝犹豫，又有丝烦躁。

　　　　冷平生赶紧出声，“开快点。”

　　　　“是。”司机顶着巨大的压力小心翼翼回应。

　　　　司习政一言不发。

　　　　冷平生小声说：“雨变大了。”

　　　　司习政抬首，这才发现车窗已被雨幕冲刷模糊，许是追踪器里的哭声太过苦涩，司习政紧锁着眉头，眼神深黯。

　　　　“那个……”司习政忽然出声。

　　　　整个车厢静悄悄的，都竖着耳朵打起十二分精神在等待他下一句指令。

　　　　内心有点犹豫，又觉得不能放任不管，抿了抿唇，淡声吩咐，“是不是应该给她打个电话。”

　　　　“哈？”冷平生没反应过来。

　　　　“我到棉城了，是不是应该给她打个电话？”

　　　　冷平生愣了愣，立刻重重点头，掏出自己的手机，快速按了一连串号码，“应该的。”

　　　　数字按好后，冷平生就把手机贴在耳边。

　　　　冷不防旁边袭来一句阴冷冷的，“把扬音器打开。”

　　　　冷平生吓得手一抖，“是。”

　　　　其实车上的追踪器就开着，就算手机不开扬声器，阁下也可以听到宋小姐说的话呀，何必多此一举呢？

　　　　电话只响了一下就被挂断了。

　　　　司习政脸色难看。

　　　　其他人背后冷汗涔涔。

　　　　这宋小姐啊……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敢忤逆违背阁下的人了，真的太……剽悍了……

　　　　冷平生又打了一遍，还是挂断。

　　　　再打，已经关机。

　　　　“……”冷平生的内心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小心翼翼抬头，看着司习政那张面无表情却足以冻死人的脸，不知道要怎么办。

　　　　*

　　　　傍晚狂风呼啸，整个城市都是黑压压的，电闪雷鸣。雨点噼里啪啦砸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宋音序站在小区大门口的屋檐下。

　　　　许是太伤心的缘故，她的神情恍恍惚惚的，看着白茫茫的雨幕，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不知道过了过久，天色更黑了，雨势也没有转小的迹象，宋音序的表情呆呆的，忽然脚步一跃，走进了白茫茫的雨幕里，被冰冷的雨水浇了一头一脸。

　　　　就像是没有知觉，她麻木地往前走着，没有理会周遭的一切。

　　　　刚拐出大门口，就迎面撞上了一堵坚实的肉墙。

　　　　冰凉的雨水混合着一股淡淡却熟悉的清香扑进鼻尖。

　　　　这股气息……

　　　　宋音序慢慢抬头……

　　　　隔着白茫茫的雨幕，面色凉淡的司习政站在她跟前，唇角微微沉着，显示着此刻的他心情极度不悦。

　　　　他漂亮的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雨伞。

　　　　两人站在伞下。

　　　　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宋音序没有说话。

　　　　司习政也没有说话。

　　　　四目相对，她的眼睛忽然就全红了，然后泪意涌上来，濡湿了她的睫毛。

　　　　她垂着脑袋，低低哭泣着。

　　　　隐约中，听到他极轻的叹了一口气，就像风声。然后头顶的雨伞全部倾了过来，将她全身都护在雨伞之内，而他的头顶是瓢泼的大雨，冰冷的雨珠落了司习政满头满脸，身上的黑色西装也全都湿透在雨里，不断往下滴着水。

　　　　白茫茫的雨幕里，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一个低头哭泣。

　　　　另一个举着雨伞，眉头紧锁。

　　　　她不哭还好，她一哭，他就觉得他的心都乱了，好像自己被人欺负了一样。是吧，他的她的监护人，理论上，他的存在就像宋如许的存在一样，所以他关心怜惜她，又有什么稀奇的？

　029　醉酒

　　　　“司习政……”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可张了张嘴，才发现声音消失了，消失在了唇间，看着他良久良久，只知道落泪。

　　　　听她唤自己的全名，司习政下意识的皱眉，这个世界上，还真没几个人敢喊他的全名，胆子够大。

　　　　见她淋雨，想开口训斥她两句，但在见到她的眼泪之后，他的瞳孔骤然一缩，然后心里就没有了其他声响，静得有些诡异。

　　　　“回去吧。”

　　　　良久，他温声开口，声音里竟有一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柔软。

　　　　宋音序没有动，低着头，听着他不骂反倒关心的话语，泪意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不断从眼中涌出来，“你为什么不骂我？”

　　　　“骂你做什么？”

　　　　“我三翻四次逃走……”她有点说不下去，哽咽着，“你就不生气么？”

　　　　“生气。”

　　　　她的眼泪倏然停住。

　　　　“但是不骂你。”司习政低声补充了一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不会不要你。回去吧，以后跟我一起生活，我会照顾好你，不比跟这些不要你的人生活在一起差。”

　　　　“我……”

　　　　“还是不愿意？”

　　　　想拒绝，可看着他的漆黑深黯的眼睛，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或许她真的太渴望温暖了，渴望有一个家人，摇了摇头，站在雨幕里，哭得伤心欲绝。

　　　　见她如许动作，司习政心中一柔，视线往下一看，眉心又蹙起，“你的鞋子呢？”

　　　　她摇头，不说话，继续哭。

　　　　司习政轻轻叹气，像是有些无奈，凝着瞳孔安抚她，“别哭了。”

　　　　宋音序还是哭。

　　　　“别再哭了。”低哑的声音扑进宋音序耳里，“不然打到你屁股开花。”

　　　　宋音序一怔，接着继续哭。

　　　　司习政有些头疼，然后雨伞就被塞进宋音序手里，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抱了起来，他把她抱在怀里，动作强势却也小心翼翼。

　　　　整个人腾空，宋音序吓了一跳，眼泪就停住了，木讷抬头，看着那个人俊美的脸孔，恍惚间，好像儿时一样，回到了爸爸温暖的怀抱里，她怔了怔，心里静静流淌过一股春水般的清凉。

　　　　白茫茫的雨幕里，她搂住司习政的脖子，紧紧抱着他，仿佛抱得紧一点，就可以不痛一些。

　　　　“爸爸……”她依偎在他怀里，模糊的呢喃出了这个称呼，声音交织在雨里，苦涩而脆弱。

　　　　司习政狠狠一怔，而后胸口快速的翻涌出一阵酸涩，是的，是他，是他害得她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爱她的那一个人，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

　　　　上车后，一条白色的大毛巾覆盖在宋音序头上，司习政动作僵硬地帮她揉搓着湿掉的头发。

　　　　雨丝交织在车窗外。

　　　　宋音序目光呆滞，等到司习政把她的头发擦好，递给她一瓶净水，才望着那瓶净水开口，“可以换成酒吗？”

　　　　司习政望着她迟迟没有出声，眉心紧蹙。

　　　　她也没有说话，垂着眼帘，过了片刻，才重新开口，声音低低的，很轻很小声，“心情不好，想喝点酒。”

　　　　司习政想拒绝，可见她眼底流露出了他不曾见过的恳求，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语气柔软，“好，只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