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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面具先生订婚了-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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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带着怒气的质问。
李扬慌忙把地上的手机捡起来,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是尴尬的笑:“你……你怎么在这儿睡了,不怕中暑吗?”
“我就稍微坐一会儿,马上就走了。”许艾说。
“那……你不怕丢东西吗,”李扬说,“还是回寝室休息去吧。”
“我一会儿还有事,”许艾说,“就不回寝室了。”
李扬“哦”地点点头,点完了又转回来:“那你睡吧,我给你看着包。”
许艾皱了下眉头,刚要说话,手里的手机震了。她急忙拿起来一看——是明叔来了信息,说正在校门前的十字路口。
许艾立刻背起书包站起来。
“怎么了?”李扬也马上跟着站起来了。
“我要走了,”许艾说着朝校门口跑去,“你回去吧。”
然而后面的人跟上来了。
“大中午的你要去哪儿呀?”李扬边跑边喊她。
“有事。”许艾简短地说。
“什么事呀?要出门?这么急?这会儿要上班?”
“有事!”许艾提了嗓子重复道。
两人一前一后地朝前猛跑,马上就要到校门口了,然而许艾转头看看,旁边的人却没有要停下的样子。她赶紧刹住脚步,转头朝他一看:“你跟过来干嘛?”
“……就,看看你去做啥咯,”李扬也停下来说,“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如果你要帮忙的话……”
“不用帮忙不用帮忙,”许艾挥手赶他,“你回去吧。”
李扬扁扁嘴,“哦”了一声,慢慢腾腾地转身走了;如果有尾巴,现在大概快拖到地了。
但许艾没工夫顾上这个,她赶紧跑出校门,左右一看——叶家的车子不在。手机又是一震,明叔发来一个定位:往西200米。许艾立刻朝着定位点跑过去,很快就看到那辆熟悉的大奔停在树荫下。
终于跑到车子跟前之后,许艾喘了口气,敲了敲驾驶室的车窗,然后她把书包放下来,拉开拉链,要从里面掏速写本。
然而明叔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车后座。
许艾下意识地顺着一看。
——遮光纸包络下的阴影中,有个人坐在后座上。从许艾站的位置,看不到他的脸,但她看到了他长衫衣襟上的盘扣——浑圆的玉石珠子,像渗开几丝墨印的雪球。
明叔下了车,打开后座的车门,另一边的位置是空的。
“既然有一小时的空闲,不如坐下来说说话吧。”后座上的人说。
许艾看了看时间,又转头看看校门,迟疑了一下,就坐进车里了。
掰着手指头数的话,从离开叶家到现在,才过去仅仅半个月,但许艾总觉得眼前这人已经有几年没见;就算昨晚才通了电话,但他侧过头朝她打招呼的时候,她还是有种奇妙的陌生的感觉。
“我过来没打扰你吧?”叶负雪说。
“……没有啊。”只是有点意外。许艾把书包里的速写本拿出来,递到他手上。
“本来明叔说,直接开进学校也行,省得你跑出来了,但我想了想,还是不太方便,”叶负雪说,“还是得麻烦你出来。”
“有什么不方便的……一点都没有不方便,”许艾说,“你总是想太多。”
事到如今,他在说什么“不方便”,她再清楚不过。这个人总是顾忌自己的职业,顾忌自己的外形,顾忌自己的先天不足……顾忌自己被她的同学看见之后,会对她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就像暑假出去吃饭的时候,被那些路人指指点点一样;那之后许艾每次回忆起来,总觉得如果当天只有叶负雪一个人,他说不定还不会紧张,不会局促得像一只初来乍到的猫。
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你想太多了。”
后面本来还有半句话,但话到临头,在舌尖上一转,又被她咽回去了。
叶负雪笑了笑,不再争辩,打住了这个话题。
他的手掌在速写本的封面上轻轻一擦,然后来回抚摸,就像唱片针在黑胶唱片上移动。
“太可惜,”叶负雪说,“本来他不应该这样的……”
“这个能用吗?”许艾问。
叶负雪点点头:“要召唤生魂的话,这是一个绝佳的媒介。”
许艾松了一口气。
“那……把他的魂体召唤出来之后呢?”她又问。
“对付游离体外的生魂,只有两种方法,”叶负雪说,“把生魂打回体内;或者用一个器皿把魂体封起来,然后存放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
那个人用的大概就是第二种方法——也许在“樱桃虫”把小胡子和刘书一的事告诉他之后,他发现比起帮小胡子一次性解决问题,抓住他这个痛脚,长期的勒索与威胁更有利可图。
“对于一定水准以上的除魔师来说,只要有心,被藏起来的魂体没有第二个人能找到,如果器皿上还被施加了什么咒语,那更不在话下,”叶负雪说,“所以光是‘寻找’没有用,我只能依靠比他更强力的媒介,把那个年轻人的生魂强行拉出来,然后再想办法让他归回原体。”
他说着微微垂下头:“……本来也是为了这个,才暂时答应吴明成的……还以为这样一来,他就能帮我找到需要的东西……”
没想到不但没有找到能用的东西,还因为小胡子的动静太大,被对面的那个人察觉了。
“那……你现在可以用这个了啊。”许艾说。平时看小说的时候,她是最讨厌那些“我不听我不听”的女主角的;然而有些自己身上的毛病,不到事到临头,自己也发现不了。
叶负雪笑了笑:“嗯,谢谢你帮我送来。”
许艾想起把速写本给她的那个人。
“她不会有事吧?”许艾问。
叶负雪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车厢里安静下来了,只有车载空调“呼呼”地吹着风。
许艾的手指在真皮座椅上揪起又松开,没抠到一个能说的话题。
“行吧……东西给你了,我先回去了。”她说着要去开车门。
——“你就这么不想跟我说话?”
一句似曾相识的提问,好像几天前才刚刚听另一个人说过。
许艾开门的手一顿,转过身,看到叶负雪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只是他偏过头,对着那一侧的车窗。
“……不是,”许艾收回手,“你又想太多了。”
叶负雪转过头,朝她笑了笑。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不想见我,所以昨天才只说让明叔过来。”
许艾正要解释,叶负雪又笑了,说了句“开个玩笑”。
然后他问了她一些学校里的事,同学间的事,都是些琐碎的小事,许艾也一一回答了——就像暑假第一天,她刚到叶家时一样。
有来有往,客客气气。
话题倒是进行下去了,但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反而卡在那里,推也推不动。
两人又聊了小半个小时,许艾看看时间,差不多得走。
“这次真得走了。”许艾说。她又是一下午的班,晚上七点才能回来。
“稍等一下。”前面驾驶室的明叔突然开口。
许艾抬头朝他一望。
“我看到吴先生的车了,就在后面,停了有一会儿了,”明叔说,“就是那位吴先生。”
第45章 除魔师的召唤
“那位吴先生”今天倒是没开他那辆骚紫色的越野车; 但明叔认出了他另一辆车的车牌号。那辆银灰色的雪佛兰大概是20分钟前来的,隔了大约30米; 藏在一辆停靠的面包车后面,鬼鬼祟祟,遮遮掩掩。
被明叔指点之后,许艾也在后视镜里辨认出了驾驶室的小胡子——就算隔了这么远,就算他戴了一副夸张的太阳镜; 也还是能看到他那一身“叮叮当当”的链子坠子牌子。
“他来干嘛?”许艾问。
“可能是跟着我们来的……”叶负雪说。他又转向明叔:“先开起来吧。”
明叔发动了汽车; 大奔慢慢转出车头; 上路了。
“……现在要去哪儿?”许艾问; “我等会儿还有事。”
“那恐怕只能放一放了; ”明叔说,“你现在下车的话; 正好被他看见。”
“委屈一下; ”叶负雪说,“先跟我们绕一圈,等甩掉他了再送你回来。”
许艾回过头,透过后车窗看到那辆雪佛兰果然跟上来了,还是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鬼鬼祟祟; 遮遮掩掩。她又低头看看手机——再过20分钟,就到交班的时间;而从学校过去便利店; 路上也需要十几分钟。
到时候就说要买东西; 直接让明叔送她去便利店……不知道可不可行。
大奔沿着马路笔直地朝前行驶; 很快离开大学城的范围。那辆雪佛兰始终跟在后面,跟着加速,跟着转弯,跟着变换车道。
从后车窗看去,车里似乎只有小胡子一个人。许艾又问了几遍,小胡子是来干嘛,为什么要跟着叶家的车。叶负雪才磨磨蹭蹭地开口说:“大概他发现事情不对了吧。”
为了摆平抄袭的事,吴明成几经辗转找了两个厉害的除魔师;然而一个只想勒索他赚钱,一个只想利用他找到魂体……这么一想,他也……
也是活该。
“他大概一开始就没信我,”叶负雪说,“说不定在找我的同时,也和那边的那个谈着条件——现在发现我这边的情况更紧急一些,就先动手处理我的事。”
“……你又做了啥更紧急的事?”许艾忍不住问。
叶负雪笑笑,没有回答。
明叔换档,开始加速了。大奔接连超过前面两辆——三辆车,一下子拉大了和雪佛兰的距离。
许艾朝后转过头,后车窗里已经看不见雪佛兰了,然而她又坐回来朝前一看——正前方就是那个十字路口。
就是那个有“野魂”出没的十字路口。
这几天里,许艾虽然已经不再害怕,也没再见过上次的黑色手影,但每次经过的时候,她还是会想起司机师傅讲的都市传说。
“这路口有野魂会拉人,被拉到可就完了”。
眼下,信号灯是绿的,但倒计时只剩最后7秒。路面前方没有其他车辆,也没有过马路的行人。明叔果断踩下油门,大奔顿时朝前猛冲出去,卡着点要抢进最后的倒计时。
5秒,大奔距离停车线还有50米。
3秒,雪佛兰超过面前的两辆车,位居第三。
2秒——
突然有巨大的黑影在眼前腾跃而起,好像有一张无边无际的毯子从路面上剥离出来,劈头盖脸地朝着车里的三人扑落。无处可逃,无处可躲,前窗的视野里一片昏暗,车子好像沉入厚重的烟雾中,眼看就要被压在毯子之下了。
许艾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旁边的人抓住了她的手。
“别怕。”叶负雪说。
他朝前伸出了另一只手,食指微微弯曲,好像勾住了虚空中的什么东西。
然后他的手腕一转,猛地朝旁挥开,面前那片黑影像幕布一样被拉起。天空、路面,和远处的房屋,重新出现在视野中。
大奔没有减速,堪堪擦进绿灯的最后1秒倒计时,迅速穿过了这个路口。
许艾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下一秒,一响巨大的碰撞声从身后传来。许艾转过头一看,那辆银灰色的雪佛兰和一辆卡车相撞,一个前轮被撞飞出去,车前盖整个瘪塌下来,底盘全毁,半辆车扁扁地贴在地上,看上去就像一块被嚼过的口香糖。
卡车司机下车来查看了,更多的车停下来,更多的人走过来;但就是没看到有人从雪佛兰上下来。
许艾看到有半透明的黑色影子从车轮上,从残骸的缝隙间缓缓流下,渗入路面。
大奔没有停下,继续朝前开去。许艾看到熟悉的街景在眼前展开,刚才的景象又显得不真实起来。
旁边的人还握着她的手,她轻轻抽了一下,对方才略微放松了手指。许艾就把手收了回来。
“刚才那个是什么东西?”她问。
“是积累的死魂,”叶负雪说,“这条路上过去一定发生过很多事故,那些心有不甘的死魂一直在这里徘徊……事故越多,死魂越多,死魂越多,事故越多——最后就是这样。”
……差不多和司机说的一样。
“下次路过的时候小心点,”叶负雪又补充了一句,“你也许看不到,但在我眼中,刚才那个路口,就像一片冒泡的沼泽。”
大奔开到了一个转弯口,明叔问许艾去哪儿。许艾朝后车窗望了望,应该没有车再跟着了。
再看看时间,还剩15分钟。
“今天麻烦你了,”叶负雪说,“没耽误你的事吧?”
许艾想了想,反问他:“你下一步要去干嘛?”
“本来是打算回去之后召唤生魂……”叶负雪迟疑了一下,“但看吴明成跟得这么紧,我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抓紧时间去刘书一那里?”明叔建议道。
叶负雪点点头:“可以,就这么办。”
许艾立刻脱口而出:“那我也要去。”
车里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你不是有事吗?”叶负雪问她。
许艾又看了眼时间,还剩13分钟了。
“是有事,不过……”不过她更想知道那位年轻设计师的结果。
“我打个电话,”许艾说,“你们继续开吧,不要管我。”
大奔稍微慢了一些,然后调过车头,转向高速公路入口。
许艾给店长打了个电话,说学校突然有事,下午的班不能过来了。店长阿姨的语气显然有点不太高兴。许艾连连道歉,保证下次绝对准时,绝不请假。
“行吧,学习要紧,”店长阿姨说,“只要别是拿学校当挡箭牌,其实是和男孩子跑出去玩就行了。”
许艾脸上“呼”地一红,又是道歉又是道谢地说了顿好话,然后把电话挂了。
——关了电话之后,她才发现车里的气氛似乎有点异常安静。
许艾悄悄朝旁边瞥了一眼,叶负雪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
“怎么去打工了?”果然这么问了。
“就……想锻炼一下能力咯。”许艾说。
“钱不够花?”
“不是不是,”许艾连连摆手,“就是想体验——就是社会实践,要写实践报告的。”
叶负雪转头吩咐明叔,让他回去之后再转笔钱到许家的账户。
“……不对,”说着他停了一下,“另外开张卡吧,专给许小姐的。”
明叔点头应了。
许艾,20岁,可能是第一次体会到“弄巧成拙”的感受。
算了……许艾想,他开任他开,她不去动用不就行了。
大奔上了高速,又开了两个小时之后,在傍晚到达了D市。
刘书一就在D市的某家医院里。在许艾忙着开学的那段时间,叶负雪多方打探,联系到了刘书一的家人,又动用自己的关系,为他安排了现在的医院;医药费住院费和护理费都挂在叶家的账上。
“他原先住的医院,吴明成是知道的,”叶负雪说,“这太危险了,容易出事——所以我就多管闲事了一下。”
……还好,“多管闲事”的不止自己一个,许艾默默地在心里“哼”了一声。
到达医院的时候,正好4点整。许艾跟着叶负雪推门进去,看到里面是一间单人套房,迎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女人。一看到叶负雪进来,她立刻站起来,满脸是笑地请两人坐下,又转身去泡茶。
“刘书一的妈妈。”叶负雪小声介绍道。
“噢。”许艾点点头。
里间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干瘪苍白的年轻人,呼吸声还没床头那堆机械的“滴滴”声大。他的颧骨高高地凸起,好像两块露出水面的卵石。
“早上我刚给他擦了背,剪了指甲,”刘书一的妈妈说,“他的右手总是张不开,每次都要花好大力气才能给他掰开……”
许艾看到刘书一落在被子上的右手了,半握着空拳,仿佛手中该有一支笔。
“您稍微离开一下,”叶负雪转身对刘阿姨说,“我有些事想对书一讲。”
刘阿姨点点头,应着声出去了。
叶负雪让许艾拿了两个空杯,又关上了里间病房的门。然后他接过那两个杯子,并排放在刘书一的床头。
“速写本。”叶负雪说。
许艾从书包里拿出速写本,又照他说的,翻到写着刘书一名字的那一页,在自己的手上摊开。
叶负雪从怀里取出自己的纸笔,还有一小瓶墨水。他把墨水拧开了,倒在一个空杯子里。
然后他一手蘸了蘸笔,一手细细摸索着找到刘书一的签名,在那三个字的正上方,落笔一点,写下一个“叶”字。
“叶”只有两种笔画,横平竖直。
墨水从“叶”字的纵横中流淌出来了,像黑色的藤蔓一样在纸面上飞快地生长,蔓延,转眼间,扉页已经全黑了,就像剪了一片夜色。
这还没有结束。
墨水从扉页渗下,迅速浸润了整本速写本。许艾感觉指尖的触感变得潮湿了,本子似乎变得湿漉漉的,掂着的分量都好像重了一些。她几乎要觉得自己手中捧的,是一块吸足墨水的海绵。
然而她的手上并没有沾到半点墨印。
病房的门突然一阵震动,许艾被吓了一跳,刚要转头,听见叶负雪说“没事”。
话音刚落,门板不震了,然后传来了敲门声。
“咚。”
“咚。”
“咚。”
三下。
许艾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叶负雪,他一直保持着握笔的姿势,笔尖点在她手中漆黑湿润的速写本上。
又是三声敲门声,“咚”“咚”“咚”。
再三声,“咚——”“咚——”“咚——”。
最后一响落地,叶负雪一提手腕,笔尖离开了纸面。
“请进。”他背着手说。
门没有打开。
许艾手中的速写本突然飞快地翻页,好像被一阵风吹动,“哗啦啦”的像风琴一样展开。每一页上都是一片漆黑,片刻后,每一页上的墨水都在翻动中流淌下来,顺着页边和装订线朝下滴落,露出原本雪白的纸面。
叶负雪用那只空杯子接住了墨水。整个杯子很快就满上了,杯子里的墨水比他写字时用的不知多出几倍。
最后一滴墨汁落下,正好接满水杯。许艾手中的速写本干干净净,原先的设计图重新显露出来,一块墨渍都没留下。
叶负雪对着许艾举起了杯子。
“认识一下,”他说,“这是刘书一。”
第46章 除魔师的护送
杯子里是满满一杯墨水; 漆黑; 浑浊;但仔细看去,又仿佛有隐隐的光华在其中翻滚流转。
叶负雪把手中的笔尖轻轻提起,然后垂笔点在水面上。
有一滴墨水顺着笔尖流下,落入杯中。
下一秒,杯子里液体的颜色逐渐自上而下地清澄起来,仿佛那些黑色的杂质被滤下,沉淀; 分解……片刻之后; 杯子里的水安定了,显出一种透明的蓝紫色; 就像黎明时分的天空。
“这是他原本的样子,”叶负雪说,“刚才你看到的颜色,是在那个人的池子里染上的。”
然后他放下杯子,让许艾拉开刘书一身上的被单; 自己说了声“失礼”; 在床边坐下,摸索着解开了设计师的领口。
年轻人干瘪的胸膛; 和灰白的皮肤露了出来。他瘦得像一只风干的鸭子。
叶负雪重新拿起那杯蓝紫色的液体; 高高悬于刘书一的心口之上。
“归位。”他说。
与此同时; 他的手腕一转; 整个杯子里的水倾落而下。
——预想中水花四溅的情形并没有发生; 刘书一的身上脸上也没有沾到半点水珠。那些蓝紫色的透明液体安静地注入赤/裸的胸膛; 就像从一个容器流进另一个容器,就像溪流奔落入海。
杯子空了,最后一滴水顺着杯壁淌下,渗入苍白干燥的皮肤。
病房里非常安静,只有床头的机器在“滴滴”运转。
——一声呼气声溃散开来;长长长长的呼气,好像要把肺部的空气全部排空。
然后是吸气,同样的深长,仿佛身体是一个鼓胀的气球,体内的所有脏腑器官都要在新鲜涌入的空气里漂浮起来了。
许艾低头,看到刘书一握着空拳的右手正缓缓张开,手指一节一节地放松,垂落在被子上,像一朵开倦了的花。
记录仪器上,他的体温开始升高了。
他眼皮下的眼球飞快地转动了一下。
他苍白的脸上染开一点红晕。
……
“他回来了。”叶负雪说。
许艾抬头看叶负雪,对方正背着手站在床边,一动不动。面具上那只眼睛的视线直直地落在设计师的脸上。
刘书一的手指又动了一下,然后是另一只手;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短促,平稳。措不及防的,他一皱眉一张嘴,响亮地咳嗽了一声。
刘书一睁开眼睛了,茫然,无神,像一个从午夜的长梦里被叫醒的梦游者。
“早上好,”叶负雪说,“你睡着的时候,应该已经见过我了。”
刘书一的眼球干涩地转动几下,终于把视线对准床边的人。他试图动起嘴唇,然而喉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气声。
“等你稍微恢复些了,我会再来。”叶负雪说完,为他重新拉好衣服,盖好被子,带着许艾走出房间。外间的刘阿姨一看到他们出来,立刻走进病房里。
然后房间里传来喜极而泣的哭声。
“我们走吧,”叶负雪对许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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