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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面具先生订婚了-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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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多亏了师父一直教导我,没嫌弃我天资愚钝,”叶负雪说,“要不是你们两个,我哪里会有今天。”
  白先生只是笑着应声,没有多说话。
  “我那时候还很皮,弄坏了师父一副考究的太阳镜,又怕你骂,就悄悄拿去让明叔修好了,给你放回原处,”叶负雪说,“这件事……你应该早就发现了吧?”
  白先生好像走神了,没有立刻回答。车子等完一个红灯,他才笑了两声说:“虽然明叔修得很好,但多看几眼还是能看得出来的……我当时就想,要是找你算账,只怕你又要哭,不如就算了——没想到你还敢自己跟我提这事。”
  叶负雪也眯了眼笑,不再说话了。
  到家后,白先生去停车。叶负雪与他客气几句,便转向许艾:“要不要来下个棋?”
  许艾二话不说,朝北屋过去了,还走在屋主的前面。
  进屋后,叶负雪摆好棋盘,许艾也泡了一壶茶;然后两人相对而坐,拈棋,落子。五分钟后,局势十分明显地一边倒了。
  叶负雪抿住一个笑,稍微收起了攻势。
  “你父母是在你二十岁那年去世的吧?”许艾突然开口道。
  叶负雪点点头。
  “都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还会做出三岁小孩的事来——我十岁的时候干坏事被抓到,都不会哭哭啼啼了,”许艾说,“你这试探得也太明显了吧。”
  叶负雪愣了一下,笑了。
  “被你发现了。”他说。
  “所以……你早就觉得他很奇怪了?”许艾说。
  但叶负雪没有接着她的话往下说,只是叩下一枚黄棋,等着许艾落子。
  “你早就发现……现在的白先生,可能不是原来的白先生了?”许艾接着问道。
  但她觉得很奇怪,叶负雪看见的不是皮相,他能直接看到人的魂体,那为什么还会被一模一样的外表蒙蔽——
  不对,她想起来了。
  叶负雪曾经“失明”过一段时间。
  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什么都看不见。
  而这一个月之后……也许那个“芯子”已经和躯体融合,没有什么异样了?
  “……他是那个时候被‘换芯’的?”许艾问,“就是你看不见的那段时间?”
  但她立刻想到更不妙的事了。
  那个时候,因为叶负雪突然病倒,所以白先生给他留下了许多“药”,叮嘱他按时服用。
  然后,叶负雪也确实一天天地好了起来。
  “那个时候他给你吃的是什么?”许艾急得声音都大了些。
  “我没有喝那东西,”叶负雪说,“我从小就不爱吃药,那味道又闻着恶心,我就都倒掉了。”
  ……虽然是个孩子气的毛病,但许艾倒是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那现在在他体内的是谁?”许艾又问,“他想干什么?你知道他不对劲,还要留他在家里?”
  “许叔叔还好吗?”叶负雪好像没听见似的换了个话题,“年后如果他没空过来,那就我去看看他吧。”
  许艾听出他不想继续话题的意思了,便也闭了嘴,下棋。
  “家里怎么样?”叶负雪继续问道,“没什么事吧?”
  “……还算好,”许艾想了想说,“本来是有些事的,不过现在没事了。”
  “……应该没事了。”之后的补充。
  叶负雪淡淡地笑了笑:“那我晚上给许叔叔打个电话吧。”
  他又落了一子,不偏不倚地投入许艾的包围圈。
  许艾看了一眼,如他所愿地落子,收割。
  “你上次说错了一句话。”许艾说。
  叶负雪抬起头来,虚无的视线望向她,然后笑了。
  “我又不是圣人,肯定会说错话啊,”他说,“要是我哪里说错做错了,你直接指出来,我改了便是。”
  “我妈妈不是自杀。”许艾说。
  叶负雪手中的黄棋悬在空中,落不下去了。
  “你说,自杀者对世间没有牵挂,所以魂体很轻,不会留在世上——但我看到我妈妈的魂体了,”许艾说,“我后来仔细想想,你当时说的是……‘如果你母亲是自杀’。”
  “如果”,“那么”,假设的语气,倒也不能算错。
  叶负雪握着棋子的手悬了一会儿,终于落下,准确地封住了许艾拙劣的攻势。
  “如果她不是自杀,魂体也还留在世上……那么你能不能把她召唤出来?”许艾问。
  “……轮到你下了。”叶负雪说。
  许艾看了他一眼,随手抓了颗白子,随手放在棋盘上。
  “你能不能让我见到妈妈,”她继续说道,“我想听她说说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负雪放下一子,断了许艾的后路。
  “可以是可以……但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她的魂体可能……”
  可能已经支离破碎,残缺不全?
  “说不了话也行……她就是她,”许艾说,“我就想见见妈妈……”
  “到你下了。”叶负雪说。
  许艾抓了一颗棋就放在棋盘上。
  “那天我又被丢进一个幻境,是妈妈救我出来的,”许艾说,“她还记得我,还能保护我,她没有失去意识……我想见她。”
  叶负雪沉默了一会儿,手中虚握着一颗蜜蜡棋子。许艾看着他,又看他杯里的茶水剩了一半,便抬手提起茶壶,为他添了茶。
  “……我的能力还没有恢复,”叶负雪终于开口说道,“师父这些天一直让我吃肉,所以……”
  “我不信,”许艾说,“你自己说过,肉食根本算不上是你的禁忌——你本来就不喜欢吃肉,这件事对你的能力没有太大影响。”
  叶负雪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把手中的棋子叩在棋盘上:“收官,你输了。”
  “那就再下一局。”许艾说。
  叶负雪抿着嘴,好像守着一个秘密。片刻后,他叹了口气。
  “你妈妈已经去世十几年了,如果是一般的死魂,早就已经离世,或者迷失,”他说,“但她还记得你,还能保护你……这就说明……”
  这就说明?
  许艾还在等他说完这句话,然而叶负雪把棋盘一抹,身子朝后一靠,打了个不合时宜的呵欠。
  下一秒,房门被推开,白先生走了进来。
  “战况怎么样?”白先生笑着说,“我听说许小姐你在这件事上常被负雪欺负?来来来,我来教你对付他。”说完,他转身搬了把椅子,在许艾身边坐下,不由分说地为他们分好棋子,仿佛是观战的裁判。
  接下去的一个小时,白先生教着许艾赢了三局;但除他之外,谁也没在认真下棋。
  不对,也许他也是。
  ……所以刚才叶负雪是发现“白先生”过来了,才迟迟不肯说实话?许艾看了看对面的人。
  叶负雪握着一枚黄子考虑了一会儿,轻轻叩下:“收官,我赢了。”
  这一天的晚饭,还是其乐融融——至少面上是这样。白先生问许艾准备怎么过年,许艾说随便吃个团年饭,看看电视,然后就睡觉了。
  “过了年就都又长一岁了,”白先生说,“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喜事?”
  如果这话是别人问的,许艾也许会(礼貌性地)害羞一下;但她现在都不知道,在白先生的躯体里的到底是谁。
  “这还得看许小姐愿不愿意了。”叶负雪笑笑说。
  听起来是句客套话。
  许艾朝他一看——没有脸红。她稍微意外了下,正要顺着他说,白先生又加了一句:“这倒也是,毕竟我看你们也还不算太了解。”
  说完他又笑了笑:“年轻人嘛,不急不急。”
  然后三人吃完了饭,白先生说有事要对叶负雪谈谈,叶负雪便与他一道离开了餐厅。
  天色已经黑了,许艾看着两人朝荷塘的方向过去,心里的忧虑和担忧比夜色更深。
  她在餐厅门口站了会儿,直到两人的脚步声都听不见了,便悄悄出门,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去了。
  这宅子虽然大——但也就这么大,有几个能去的地方,她清清楚楚。
  许艾在树叶的“沙沙”轻响里藏起脚步声,跟着一路走到荷塘附近。她看到前方的水里绽放出幽暗又不祥的碧绿光芒,有什么巨大的影子在水面下缓缓游动。
  她又朝前迈了一步,夜风吹来两人的说话声。
  “你就准备履行婚约了?”白先生的声音。
  “恢复婚约的时候也不跟我说一声,万一我能帮着出主意呢?”责怪的语气。
  “我以为她不会喜欢我,”叶负雪说,“我这种人……”
  许艾皱了下眉头。
  “不过后来我看你对她也不是太热情,又稍微放心一点了,”白先生说,“毕竟万一被她知道了……”
  “迟早会知道的吧,”叶负雪说,“错在我家——”
  树叶“沙沙”一动,把之后的一句话擦掉了。
  “你准备自己告诉她?”白先生说。
  许艾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儿,没听到叶负雪的回答。
  “当初把心一横,退婚了就不去管他们了,倒也一了百了,”白先生说,“你就是心软。”
  “错在我家。”叶负雪又重复了一遍。
  “随便你吧。”说完这一句,白先生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越来越远。
  叶负雪还是站在岸边,朝着幽绿的池水。又一阵夜风吹过,许艾身上一凉,鼻子一痒,差点就要打出喷嚏来。
  “回屋里去吧,这里冷。”叶负雪说。
  许艾一愣,这才想起叶负雪说过,她在他眼中十分明亮,隔得多远都能看见。
  ……那只怕是他早就发现了。
  “你是黑夜里的明月,”叶负雪说,“几道暗云遮蔽不了你的光芒。”
  许艾从树后走出来了。
  “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事?”她问。
  叶负雪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你不是说我迟早会知道的吗,”许艾说,“那你告诉我呀。”
  “……我没法亲口说。”不算回答的回答。
  “那……我要用我的生日礼物了,”许艾说,“一次‘有问必答’的机会——你答应过的。”
  池水的绿光映在叶负雪的脸上,他的神情有些明暗不定。
  “这一次真的不可以,”叶负雪说,“……留着下次吧。”
  许艾想了想,悄悄用手指着他,简洁明了地说:“回答。”
  叶负雪一愣,然后轻轻笑了,又摇摇头。
  “如果你是想用你的能力逼问我,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的能力只对魂体有用,”叶负雪说,“并且只能是死魂。”
  ……许艾想起来了,她使用过能力的对象都是魂体:“小朋友”,蜜蜂,荷塘里的怪物,还有……祖奶奶。
  “那这件事跟什么有关?”许艾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跟我妈妈有关?”
  所以他刚才很不情愿地拒绝了她的要求?
  叶负雪叹了口气。
  “还是让本人来说吧,”他走上前一步,伸手抚上许艾的脸,“然后你来决定,应该怎么处理。”
  “给我一件你妈妈的东西。”他说。
  ——果然是这件事。
  许艾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在时光盒里找到的那个娃娃。妈妈做给小时候的她的,才巴掌大,可以很方便地带着走。
  叶负雪接过那个娃娃,摇了摇头。
  “这个不行。”
  “那就用我吧,”许艾说,“就像之前用哥哥做媒介一样,用我来召唤妈妈。”
  夜色下,许艾看到叶负雪的眉头猛地一皱。
  “不行,你哥哥的样子你也看到了,”叶负雪说,“这是很痛苦的。”
  “没关系,”许艾说,“妈妈会对我说,‘痛痛飞走了’。”
  妈妈会搂着她,在她耳边用小曲儿似的调子说,痛痛飞走了。
  叶负雪犹豫了一下,又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
  “等会儿我可能就没机会没资格做这件事了,”叶负雪说,“所以……”
  他紧紧地抱住了她。


第88章 妈妈的回魂夜
  许艾问过哥哥; 用他做媒介召唤清蓉的时候,他是什么感觉;哥哥说,死了一遍又活过来。
  被当成媒介的当事人,会在幻觉中重现与对方一同度过的时光——快乐的; 不快乐的; 重要的,平凡的……也许听起来非常美好,但这过程就像从脑髓中,从血液里; 从身体的每一条肌腱每一个细胞里,一寸一毫地挖出记忆; 榨出感情; 抽出每一段刻入灵魂的回忆一样,会让当事人感觉整个身体都被分裂; 粉碎; 然后重组。
  然后; 这些零碎的片段能唤回魂体的意识,让迷失的生魂记起来,自己是谁; 该去哪儿。
  叶负雪松开怀抱,拉着许艾朝前走去。
  许艾原本以为他要领她进屋里,然而他却在荷塘边上停下了。
  然后叶负雪握起她的手; 翻开手掌; 又咬破自己的手指; 在她掌心写下一个“叶”字。
  他把他的姓写在了她的手上。
  血液顺着许艾的掌纹流淌交汇,她掌中很快蓄满了一捧鲜血。叶负雪抓着她的手腕,又在她腕上用血写下一个“启”字。
  “开。”叶负雪说,声音在夜风里清朗地散去,落在一旁的池水中。
  幽绿的池水里冒出气泡来了,荷花的花瓣纷纷落下,荷叶在沸腾的湖水中上下漂浮。许艾看到那个巨大的阴影甩着尾巴潜入了水底,好像在畏惧即将出现的东西。
  她听到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像是碎了一只杯子。
  像是有人在荷塘的水底深处,打碎了一只杯子。
  下一秒,她的手掌像被贴在火烫的烙铁上,她掌中蓄着的好像不是血,而是滚滚铁水;许艾觉得自己的手要被烧穿了,更不妙的是,这股剧烈的灼痛正在顺着她的血管,肌腱,和神经,飞快地蔓延到全身。
  许艾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有炽热的铁水流过,她的骨头要融化了,她的血液沸腾着要从毛孔蒸发。她几乎听见自己的颅骨烧起来的声音,脑浆化成一炉滚水,蒸汽在颅内尖啸;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和身体,她要蒸腾起来了。
  叶负雪紧紧握住她写了字的手腕,把她一揽,让她靠在自己肩头。
  “坚持一下,不要怕,”他说,“马上就能见到妈妈了。”
  这句话断断续续,模模糊糊地传入耳中,许艾只听见了“妈妈”两个字。
  妈妈。
  她眼前突然展开另一番景象,仿佛有一幅巨大的幕布在面前挂落。然后灯光熄灭,电影开场。
  她看到妈妈拧开了煤气阀。
  许艾的心脏骤然紧缩,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要冲过去阻止她。下一秒,这画面消失了,妈妈和儿时的自己在一起,正在为她读一本色彩鲜艳的故事书。
  然后,她和妈妈曾经度过的每一天,被原原本本地放映出来。
  以观察视角,以时间倒序,许艾儿时与妈妈在一起的七年像一转倒放的胶片,飞快地朝前回溯。画面上的她从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转眼缩小成了襁褓中哇哇大哭的婴儿;一同出现的哥哥,也从身量初长的11岁,回到走路都摇摇摆摆的4岁。
  然后画面上的许艾不见了,哥哥越来越小,呱呱坠地。
  然后哥哥也不见了,妈妈怀着大肚子,爸爸从身后抱着她。两人都还年轻,都很幸福。
  许艾听到叶负雪又说了些什么,但她听不清,她只听到“迷失”“记忆”几个字,再没有力气分辨出更多的词语。
  她看到爸爸妈妈结婚时的情景了,妈妈穿着旧照片上的那套婚纱,挽着爸爸的手走过铺满花瓣的红毯。
  巨大的幕布渐渐暗了下来,时间还在继续往前回流。下一个飞快闪现的画面,是妈妈和一个女人坐在桌边说话;那女人背对屏幕,看不见她的脸,但从身形和穿着看来,是个和当时的妈妈年纪相仿的姑娘。
  两人大约也就二十出头,比现在的许艾大一点。
  妈妈皱起眉头,张嘴要说什么——然后这个画面又闪过去了。
  昏暗的视野中,许艾看到妈妈与爸爸更多的过往,两人相爱相识相遇的故事被倒放着铺陈开来,有时场景中还有其他人出现,但速度太快,画面又太暗,根本看不清楚。
  许艾努力想要看到更多片段,但她的视线像来自一双午夜中困倦的双眼,抬不起,擦不亮,她要渐渐合上眼睡过去了。
  她仿佛感觉叶负雪又在她手上写了什么,炽热的体温渐渐回落下来。
  许艾的意识开始恢复了,皮肤又感觉到了夜风的吹拂。
  “来。”身旁的人吐出一个单字。
  这是在对谁说……?
  下一秒,许艾听到“哗啦——”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从荷塘里破水而出。
  许艾猛地睁开眼睛,朝荷塘望去。她看到绿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就像中元那夜她所见到的一样,荷叶荷花都化作点点荧光,仿佛星屑般随着光柱飞腾。
  有人影在光柱中浮现出来。
  与中元夜不同,这一次,只有一个人影。
  “现。”叶负雪说。
  那个人影从腾起的光柱中走来,仿佛穿越一帘幽绿的瀑布。
  许艾看到她了。
  是妈妈。
  她下意识地松开叶负雪的手,对方也没有制止她;她转身妈妈走去,浑然不觉地蹚进腊月冰凉的池水里。
  妈妈和她刚才在记忆中见到的完全一样,还是温柔的眉眼,窈窕的身形。她从莹莹绿光中漫步而来,眼睛望着她,看着她,她的唇角晕开笑意了……她轻轻开口,就要叫出她的名字。
  许艾站住脚步,水已经漫过小腿。
  她看到妈妈的嘴唇动了动,但她什么都没有听见。
  “……我听不见,”许艾转头问叶负雪,“她对我说什么?我怎么听不见?”
  叶负雪皱了一下眉头。
  许艾顾不上他,又立刻转向妈妈。妈妈在飞快地说着什么,她的眼中落下泪来。
  “听不见……”许艾说,“妈妈我听不见……你能看见我吗?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妈妈摇摇头,又点点头,更多泪水从眼眶中涌出。她的身体是碧绿的半透明,眼泪一闪而过,很快便和身上的光芒融为一体。
  许艾抿紧了嘴,眼泪顺着嘴角滑落。她想再上前一步,更近地看看妈妈,但她已经不能再朝前走了;冰冷的池水快淹到她的膝盖。
  妈妈也朝她摇了摇头,又是一滴眼泪从脸庞滑落。
  她要对她说什么?她有什么事要告诉她?
  许艾自己也有满肚子的话想说,但那些字全都堵在嗓子眼,一个都挤不出来。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说话声。
  ——“是不是没想到,去世多年的妈妈的魂体,居然是从未婚夫家的荷塘里出来的?”
  许艾猛地回过头,看到白先生踩着落叶枯枝朝这边走来。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他继续说道。
  许艾一愣,下意识地去看叶负雪;对方在夜色里微微低了头,似乎在回避她的视线。
  “负雪说你迟早会知道,我想也是,终究是瞒不下去的,将来要是成了一家人,那时候再被你发现,反而更尴尬些,”白先生笑了笑,幽绿的光芒中,他下巴的伤痕就像一条死去的蛞蝓。
  “只是我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告诉你。”
  许艾看看两人,又回头看妈妈。妈妈皱着眉流泪,嘴唇一开一合——然而许艾什么都听不见,她的声音像是被看不见的怪兽吃掉了。
  许艾忍不住又上前一步,池水“哗啦”一响。
  “别再过去了。”叶负雪说。
  许艾没有应他,但也停下了脚步。池水冷得像冻过的刀片,几乎斩去她的小腿。
  “回来吧。”叶负雪说。
  许艾没有应他,她的视线落在妈妈身上。
  ——她看到妈妈的颈上有暗红色的光纹在闪耀。
  这图案有些眼熟,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许艾想了一会儿——是哑咒,她是在陈玉临身上看到的。
  有人在阻止妈妈说话!
  许艾几乎是立刻转身回头,望向岸上的两人。她记得清清楚楚,陈玉临身上的哑咒,是来自——
  “负雪不好意思说,那还是我来吧,”白先生说,“你妈妈之所以会在叶家的荷塘里……”
  荷塘波动了一下,那片巨大的影子从池子深处浮起,潜伏在水面之下。
  “大概是因为……是叶家的人杀了她吧。”白先生说。
  就像一块石头被掷入结冰的湖面,冰面无声地碎裂,露出冰下湍急的水流。
  然后,整片湖面都塌落了。
  那句话从白先生口中说出之后,空气中一片寂静,只是许艾耳边一直有余响残留。
  ——是叶家的人杀了她。
  ——是叶家的人杀了她。
  ——是叶家的人杀了她。
  许艾说不出话,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她只能死死地盯着白先生看,目光像极薄的刀刃,要从他的骨头上一刀刀地剔下肉来。
  但这目光似乎让他十分受用,昏暗的夜色里,他甚至仿佛笑了出来。
  许艾又回头看妈妈,妈妈在光柱中捂着脸,轻轻摇头,仿佛在哭泣。
  她颈上哑咒的光纹赤亮如火。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你的未婚夫。”白先生说。
  许艾朝叶负雪望去,对方渐渐抬起头来。
  “……是真的?”许艾问。
  叶负雪没有回答,他朝荷塘伸出手,水面下又传来一阵响动。片刻之后,一个小小的东西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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