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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绝色不如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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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说他有些事情要去办,不来了。”
“嗯,他挺忙的。”
“就是,回头我得说说他。”
“你怎么说?”
“我、我就说……”裴家封讪讪的,“其实我也说不赢他。”
大概是心情早已跌落谷底,阮斐反而极平静。
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阮斐望着面前这个因赧然而臊红脸的大男孩,主动开口说:“裴家封,跟你做朋友感觉很轻松。”
裴家封愣了下:“真的吗?”
阮斐肯定颔首:“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一直做朋友。”
裴家封:……
笑意还未深入眼底,裴家封就被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淋了个透心凉。
就算他愚笨,也不至于听不懂阮斐的言外之意。
她只愿意同他做朋友。
她要给他发好人卡。
上一秒有多高兴,这一秒裴家封就有多悲戚。
他呆呆望着阮斐,嘴唇嚅动,不知该说什么。
“我现在去找我家人,”阮斐抿唇轻笑,微风袭来,她脖颈间的围脖绒毛像是在翩翩起舞,“裴家封,抱歉,今晚不能再陪你一起赏灯看烟花。祝你新的一年事事如意。”
“谢谢。”裴家封苦涩地说,“也祝你心想事成平安如意。”
“承你吉言。”
言别,阮斐调头便走。
如释重负。
无论日后她与裴渡之如何发展,至少她已经斩断她与裴家封的缘分。
但他们做朋友的缘分还在,只要裴家封愿意。
夜空星辰点点,人间亦是灯火弥漫。
这样喜庆的日子,世间如果没有伤心人,那该多好?
阮斐没有去找爷奶与水姨,亲人总是洞察入微,她不知道她的若无其事还能强撑多久。
远离笙箫,阮斐沿河畔慢行。
河风带着丝丝寒意,让人清醒的同时,又添了几分怅惘。
裴渡之当然没有错。
谁都没有错。
喜欢一个人怎么能被定罪?不喜欢自然更不能。
阮斐步履很慢,间或有行人与她擦身而过。
下巴埋入暖绒围脖,阮斐沉浸在无法理清的愁绪里。爱情可真是件琢磨不透的事情,它毫无理由就能掌控你,时而化作毒药腐蚀你身心,时而像是灵丹令你飘飘欲仙。在它面前,究竟哪种人才能顺利逃脱?
裴渡之可以吗?
“阮同学?”
身旁忽然一道传来熟悉的声音。
裴渡之?亦或者只是她出现的幻觉?
阮斐迟疑顿步,不抱期望地回过头。
男人单手搭在河畔雕花栏杆上,昏黄路灯下,他面容半明半暗,无端透出些凉薄。
“家封呢?”他疑惑地问。
“我们已经分开,”虽然在这里偶遇,阮斐却没办法像找到他时那般满心愉悦,他方才无意间的举动,已经刺痛她突然变得脆弱的心,“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裴渡之蹙了蹙眉:“那你怎么在这里?”
阮斐垂低脑袋:“随处走走。”
“没找家人?怎么不同他们打通电话?”
“手机没电了。”阮斐发现,这种情绪下的她说谎好似更自然,仿佛连她自己都骗过去了。
“记不记得家人手机号码?”
阮斐抬眸望着他眼睛:“你要借我手机?”
裴渡之颔首:“需要吗?”
阮斐语气莫名轻快了些:“需要。”
裴渡之走到阮斐近前,把手机递给她。
他用的是国民度很高的一款品牌,手机深蓝,浩瀚宇宙的颜色,没有保护壳。
“密码是六个九。”
阮斐有点惊讶,现代社会的手机密码很重要不是吗?他就这么直接告诉她?没关系吗?
嘴角噙着笑,阮斐的心情好像更好了。就像变化无端的天气一样。
点击解锁,阮斐拨通爷爷阮尚粱的手机号码。
苍老嗓音很快从电波传来:“喂?”
阮斐背过身:“爷爷,我是阮斐,你们在哪儿?”
阮尚粱语气惊讶:“你手机被盗了?”
阮斐哭笑不得:“不是,我手机没电。”
“你不刚充满电的吗?怎么消耗这么快?我们在附近餐厅吃饭,你来找我们?”
“不了,我自己先回家吧。”
“嗯,路上注意安全。”
把手机还给裴渡之,阮斐眼底笑意更浓。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轻松就得到了他手机号码,而且过程很自然。
“稍等,我给家封打通电话。”裴渡之看她一眼,低眉查找号码。
“好,不过,你今晚不是有事需要处理吗?怎么现在却在这里看风景?”阮斐歪着头,她有心为难裴渡之,想以泄心头之恨。但她笑盈盈的粉红面颊只能看到少女娇俏,哪有丝毫埋怨?
裴渡之指尖微顿。
成年人早已被俗世磨砺得波澜不惊,哪怕信口雌黄。
他口吻是那么的无可挑剔:“别人也要过节,公事挪到明日也可以。”
阮斐促狭地面朝河面:“你早该这么想的。”
裴渡之:……
她语气里的小小得意不难被发现。
裴渡之望向阮斐侧脸,眉心微拧。
她笑起来的样子一直都这么明媚吗?就像春光下舒展腰肢的玫瑰,闪烁着动人光泽,仿佛在诱人采撷。
“哥,我在回家的公车上。”电话在此刻被接通,手机对面传来裴家封有气无力的声音,“你在哪?”
“我稍后回家。”裴渡之回过神,语气低沉。
“哦,那我先回去睡了。”
通讯简短,因为裴家封无心谈话。
他的悲伤穿过电波,已被裴渡之感知。
沉默片刻,裴渡之对阮斐说:“我开车送你回家。”
阮斐怔住。
“我车停在前面,你在这等我,还是同我一起走?”
“跟你一起。”阮斐努力藏起忍不住上扬的嘴角,不忘为他的绅士风度表示感谢,“谢谢。”
裴渡之淡淡嗯了声,目光没有停留在她脸上。
有些事无需说破。
阮斐知道他刚刚故意撮合她与裴家封。
他也清楚她已经拒绝了他那傻弟弟。
伤心人需要静静舔舐伤口,他所能做的,也只有给家封足够的空间与时间。
至于身旁这个姑娘,或许从今往后,他们便再无相见的必要与机会。缘来缘去,善始善终,给彼此的相遇留个完美句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汽车在巷口停住。
阮斐低眉解安全带,裴渡之对岚城极熟悉,他们今晚绕了偏僻远路,几乎没被堵住。
“要去我家喝杯茶吗?”阮斐望向他没什么表情的脸。
“谢谢,不用麻烦。”
阮斐哦了声,有些懊恼。裴渡之是不是以为这只是她的客套话?可是她只是想同他再相处一会儿。
忽然想到什么,阮斐面露喜色:“你能不能等我一下?很快,就两三分钟。”
裴渡之眉梢微挑,尽管不解,但他并未追问,而是轻轻颔首。
阮斐缓慢动作突然加快,她跳下车,飞快奔入巷子。
钥匙开门,由庭院进卧室,阮斐匆匆捞起窗台上的盆栽,抱着它重新跑回巷口。
夜幕昏黄,汽车遵守诺言,仍停在原处。
车窗缓缓下滑,露出裴渡之笼在黯淡之中的脸。
他目光落定在阮斐胸前的那盆植物上。
“送给你,”阮斐将侧金盏花双手递到窗前,她嘴角翘起漂亮的弧度,因为奔跑,气息有些不匀,“这是侧金盏花,我们那日在冀星山发现的。你别看它现在长得不太体面,等开春,它就会蜕变得很漂亮。”
“侧金盏花?”裴渡之音色低迷,近乎呢喃。他视线从植物移到阮斐脸上,含着几许探究与戒备,“为什么送我?”
这神色虽不至于如临大敌,却透出抗拒与危险的意味。。
仿佛只要她的回答有一丝的令他不满意,他就会断然拒绝。
阮斐手指紧贴花盆,停顿不过短短半秒,她便朝他露出公式化的笑容:“见者有份,这是我的规矩。如果那天不是你,我不会发现这几株侧金盏花。你若嫌麻烦,或是不喜养花,你可以转交给裴家封,将它养大拿去义卖也是可以的。”
裴渡之神情逐渐放松,他想,他在那瞬间,或许是真的疯了。
怎么会以为……
裴渡之不太自然地接过盆栽,将侧金盏花放在副驾驶。
“谢谢。”他低声说,似乎在为自己的误解感到惭愧。
“不客气,”阮斐这会倒是落落大方,“路上小心,谢谢你送我回家。”
裴渡之略一颔首。
车窗阖上,引擎启动。
他很快消失在那片望不太远的浓墨里。
目送那辆汽车远去,笑容渐渐消失在阮斐脸上,她僵硬回身,走进小巷。
老城区是如此的安静,都嗅不到节庆气息。
青石砖缝隙钻出几株小青草,在夜风中彷徨地摇摇晃晃。
阮斐盯着地面许久,忽地转头望向身后,巷子空无一人,再没有任何他曾存在过的痕迹……
…
驱车回到毓秀苑,裴渡之望向那扇紧闭的卧室门,低眉走进隔壁房间。
将侧金盏花随意搁在桌面,裴渡之移开视线。
“哥,你回来了?”穿一身睡衣的裴家封来到他门框边,止不住的沮丧,“这是什么?”他一眼便看到那盆还算显眼的植物。
“侧金盏花。”
“阮斐上次在冀星山好像……”
“她给的。”裴渡之三言两语便讲明他今晚送阮斐回家的事。
裴家封低落地嗯了声。
他走到近处,端详着这盆植物,复杂地说:“阮斐养得挺好。”
“你要喜欢,可以拿走。”
“可以吗?”
“当然。”裴渡之在脱大衣,不以为然的样子。
“那我拿走了。”
抱着侧金盏花没走几步,裴家封又踟蹰地将它还回桌上:“算了,哥你要是不会养,我会隔几天过来给它浇水。”
裴渡之点点头:“随你,想要的时候再过来拿。”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卡默”“醒眼”“者般颜色”“Double秀”的营养液~
谢谢大家支持~
第10章
“所以你就怂了?”咽下芋圆,陈兰若从大份甜品里抬起头。
“嗯。”阮斐心不在焉地用食指在桌面画圆。
那晚裴渡之如此避嫌,一副害怕被她惦记喜欢上的模样,实在狠狠刺痛她眼睛。
虽然已有他联系方式,但简简单单的一句“你到家了吗”,阮斐却不敢再传给他。
“阮斐我觉得吧,你是不是太要脸了。”
“……”
“厚颜无耻你懂吗?追人必备素质了解下,你想想这些年追你的男生,哪个不拥有比城墙都厚的face,我问你,如果你当面向他表白,他拒绝你,你怎么办?抱拳说一句‘打扰了,告辞’吗?”
“……”
陈兰若把碗推到一边,难得严肃:“你得重新调整心态,如果你不想这么跟他算了的话。”
阮斐嗓音很轻:“我与他毫无瓜葛,除却姓名年岁,其余一概不知。就算我肯放下姿态,又怎么争取机会?”
陈兰若摊手:“机会可以创造嘛,大不了你旁敲侧击问他弟弟,看他在哪里上班,以及兴趣喜好之类的。”
阮斐皱眉:“不问裴家封。”
陈兰若:……
阮斐拿起勺子搅拌咖啡:“你说我是不是在自讨苦吃?而且,我有时候会滋生出罪恶感。”
“爱情这回事不都是自讨苦吃吗?”
见阮斐情绪更低落,陈兰若只得好言相劝:“好啦好啦,不提这个。不过罪恶感就不用了吧,他弟弟喜欢你是他弟弟的事,你喜欢哥哥是你的事,凭什么要有负罪感?大不了咱们不找他套取情报。”
阮斐眸色复杂:“裴渡之很爱惜这个弟弟。”
陈兰若有所了解:“原来你是怕心上人痛苦难过?不过斐斐啊,咱们人都还没得到手呢,你想这些是不是太远啦。”
阮斐突然忍俊不禁,戏谑地望着她:“陈兰若同学,你又没谈过恋爱,说话怎么一套一套的?”
陈兰若清咳两声,拿起腔调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咱两今天调换位置,想必现在频出金句的就是阮斐同学你啦。”
阮斐眉眼生出几许轻松笑意:“既然如此,劳请陈同学赐教。”
陈同学很受用地挺起胸脯,很大声说:“首先,咱们先找出他公司地址,为制造偶遇作准备!”
说完这番雄心壮志的话。
然后——
她俩雄心壮志打了一个下午电话。
开场白是:“请问贵公司有一位叫裴渡之的设计师吗?”
…
暖阳高照,刚结束旅游管理课,阮斐便收到陈兰若传来的简讯。
【我在你们校对门的火锅店等你。】
午间火锅店客流不大。
两人在窗下落座,陈兰若急急把毛肚肉丸都放入滚滚红汤,这才腾出空说:“阮斐对不起啊,其实我有件事儿没好意思提前跟你讲。那天咱们不是找出裴渡之工作的那家建筑设计事务所了吗?正好我有亲戚买了块地,想盖三层楼,我就怂恿他们去了那儿,还指名要裴设计师。结果你猜怎么着?”
阮斐吃惊地望着她。
陈兰若表情夸张,噼里啪啦说:“好贵哦,私人别墅设计费每平方200元起,若要建假山啊流水啊还得往上加100…300不等,三层小楼加庭院的面积怎么也得有五百平方吧。而且他们那助理说这都是很便宜很基础的,私人订制都是好几千,还说裴渡之以前在国外,设计费比国内贵几倍。”
阮斐没在意这些阿拉伯数字:“他们见到他了?”
“哪能啊?”陈兰若仰头喝半杯水,“噔”地放下,“就见的一助理,我亲戚听到报价,吓得腿都软了,哪还敢见裴渡之本人?出来后打电话把我骂了一顿。我心虚呗,只能由着他们数落。”
阮斐只好说:“你该提前同我商量。”
陈兰若疲惫地摆摆手,很快又容光焕发道:“斐斐,你家裴渡之好能赚钱哦。”
阮斐顿了顿:“不是我家的。”
陈兰若嘿嘿笑:“迟早的事嘛。”
这话未免言之过早。
阮斐托着腮,望向窗外的阳光。
在裴渡之这件事上,她突然变得很没有底气与信心。
为什么会喜欢上他?
阮斐曾叩问自己很多遍,说他英俊,她也不是没见过比他皮囊更出众的人。
可他们从未令她牵肠挂肚,甚至愿意放下姿态。
但他可以。
他自然是不同的。
…
慧熙路,陈兰若举着手机给阮斐看屏幕页面:“瞧,这就是我千挑万选的甜品店,不仅具有良好口碑,而且它的位置得天独厚。咱们进去点两杯冰淇淋,再来点松饼和水果捞,就可以坐两个小时啦。然后咱们盯着对面建筑事务所,到点他们肯定要去吃饭,不管进哪家店,跟着你家裴渡之进去就对了。”
阮斐微微蹙眉:“制造偶遇的痕迹有点重。”
陈兰若:……
不管怎样,进店再说。
落地窗下,阮斐慢吞吞吃着冰淇淋,视线几乎凝在对面的建筑事务所。
大理石墙体显得极有气势,行云流水的“品亘建筑设计事务所”书法字遒劲有力,颇有大家风范。
钟表走至11:35,阮斐忽然变得紧张。
轻咬着唇,阮斐很想见裴渡之,又有些害怕见到他。
怕他觉察出她的企图与心意。
然后……
然后对她置之不理。
这就是陈兰若说的脸皮不够厚吗?阮斐下意识推了推脸颊,有些坐立难安。
“十二点二十六。”陈兰若替她报时,她扭头往对街看,探着脖子问,“陆续有人走出来,清一色的黑色长西装大衣,你认得出哪个是你家裴渡之吗?”
“没有。”
“这些人里面都没有?他该不会叫外卖了吧?”
“……”
目目相觑,空气突然安静。
陈兰若可怜巴巴说:“大不了这顿不要你请客了,我们AA啊。”
阮斐被她逗得轻笑:“没关系,我有奖学金,请你还是够的。”
略微停顿,阮斐又说:“也可能他今天不在公司。”
陈兰若颔首:“难道每次都要提前给前台打电话问他在不在?”
阮斐默了默:“等到13:00我们就——”
话语戛然而止。
漫天浅金色光芒下,对街的男人身姿笔挺,一步步走下建筑所石阶。
身旁有人似与他说话,他微微侧过头,礼貌而专注。
忽然,他抬起目光,好像要望向这边。
阮斐连忙埋低头,藏住自己的脸。
嗡——
她心脏仿佛在这秒被撞了下,开始颤栗。
一如阁楼那晚的怦然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三请假,周四见~
第11章
十一章
“他就是裴渡之?”
“嗯。”
“感觉气质很清冷诶!阮斐,快快快,他和同伴一起进了《食尚香》,我们追上去。”
“等等。”
飞快起身的陈兰若眸露不解。
阮斐握紧勺子:“今天不去,再等等,等明天。”
陈兰若:……
阮斐不好意思地说:“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陈兰若叹了声气,旋即笑眯眯比了个“OK”的手势。
接连三天,阮斐与陈兰若准时出现慧熙街。
除却第二日没见裴渡之走出建筑所,其余两天,他都与同伴进了《食尚香》。
阮斐终于做好心理准备。
她要见他。
这日临近中午,阮斐却接到陈兰若拨来的电话。
“阮斐抱歉,我今天不能陪你去啦,我家跆拳道馆出了点事情,我得中途折回去看看。”
“严重吗?”
“我也不太清楚,应该没什么大事,待会搞明白了跟你讲。”
“需要我跟你一起吗?”
“不用啦,今天你自己加油,千万别再怂!”
“……”
挂断电话,阮斐望向阴沉沉的天空。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会下吗?
来到《食尚香》门口,阮斐犹豫不决之际,豆大雨珠忽然从天而降,很快打湿地面。
阮斐匆匆登上台阶,进店避雨。
这是家不算大的店面,专售养生瓦罐煨汤。
盯着招牌上的养生两字,阮斐嘴角忍不住翘起浅浅的弧度。
环境温馨舒适,略微泛黄的灯仿佛能让人心静。
阮斐点了份莲藕排骨汤,店家有配送一碟小青菜与凉拌豆子。
雨珠愈发密集,街道已积满水流。
或许他今天不会再出现了。
阮斐望着窗外,有一瞬庆幸,随之而来的却是漫天失落。
“老板,来两份乳鸽汤,还有一份莲藕排骨。”蓦然响起的男声中气十足,很有精神。
“诶,你们来啦。”老板娘热情应声,显然来的是几位熟客,“今儿雨大,你们没淋湿吧?要不要拿毛巾给你们擦擦衣裳?”
“没事儿,带了伞。”另道男声回答。
“那就好。”
阮斐不经意抬眸,恰好与最前面的男人视线相撞。
他穿黑色长大衣,寸头,约莫三十余岁,长得喜庆随和。
他朝阮斐友善地笑笑。
阮斐目光却穿过他,呆呆望向他身后两人。
他们同样穿黑色长衣,其中一位低眉看手机,另一位背对她,在放雨伞。
是裴渡之?
阮斐猛地垂头,手脚开始无处安放。
拟好的理由是什么来着?对,这附近有博物馆,她与朋友一同过来参观,到午餐时间,她们便随意走进了这家餐馆。
可朋友呢?
今天只有她一人。
“诶,看那桌,有大美女,”向源禾不正经地挑挑眉毛,捅了下身旁关恒,小声道,“你可以去认识下。”
关恒向来了解向源禾德行,他斜眼瞅他,视线散漫地朝他下巴指的方向望去,瞬间惊艳。
居然还真是位大美女,关恒压低嗓音:“比上次来咱们事务所耍威风还要折扣的小明星漂亮太多。”
提起这事儿,向源禾就心有余悸,他恶寒地抖抖脖子:“可不,名气不大派头倒不小。”
裴渡之慢他们落座。
他低眉擦拭桌面,没参与两位朋友的话题。
向源禾突然将手搭在裴渡之右肩,挤眉弄眼说:“说起这事,咱们裴大建筑师最有发言权,人家一开始找的是你。”
关恒没忍住笑:“可最先把烫手山芋甩出去的也是他。”
向源禾愤懑不平:“阴险狡诈。”
裴渡之格开向源禾手,眼底生出薄薄笑意,很风淡云轻的神情:“这事不怪冯小姐,是我审美跟不上她艺术鉴赏力,我们结束得很愉快。”
“能屈能伸,数你最不要脸,呵。”
“咱们这顿你请。”
“对对对,你请,晚上还得去红楼吃顿好的,你继续请。”
裴渡之轻挑眉梢,正要开口,目光下意识落定在前方那桌的紫色身影。
女生微垂着头,安安静静地在用餐。
“看什么呢你?漂亮吧?”向源禾跟着望向阮斐那边,贼兮兮凑近裴渡之,不怀好意说,“哟,原以为你是真的清心寡欲,搞半天是要求高,要这种沉鱼落雁的才能入你眼是不是?”
“我认识。”
“……”
裴渡之起身,迟疑半秒,他端起餐盘,朝紫衣女生走去。
向源禾在他身后小声喊:“喂喂喂你就这么抛弃我们走啦?见色忘友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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