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占有-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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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张蝶是一个很独立自主的人，如果不是张燃坚持，估计她自己的衣服都要自己洗，虽然说一个九岁的孩子自己洗衣服没什么，张燃还是不忍心。

　　　　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张燃母女回到原来的家吃饭，饭桌上黄灿的妈妈终于忍不住提起了心中的顾虑：“燃啊，不是阿姨说你，你本来就因为年纪大剩着了，如今还带着个孩子，这更难嫁出去了。”

　　　　张燃皱了下眉头，没有答话，而是让弟弟带着已经吃完的小蝶去他屋子里玩游戏，有些话当着孩子面是不好说的。

　　　　可能是在福利院僧多粥少的缘故，小蝶吃饭的速度奇快，每次张燃叮嘱她慢些也慢不下来。

　　　　“黄灿妈，以后家里有了孩子，你说话得注意点，就像你刚才的话，你那意思不就是说我们家小蝶是拖油瓶吗？”吴珊放下筷子，盯着黄灿妈说。

　　　　吴珊就是那种自己家的人自己可以使劲的欺负，但是外人却动都不能动一指头，说都不能说半个字。

　　　　平日里黄妈吃在张家住在张家就算了，毕竟她的理由有够冠冕堂皇，照顾怀孕的闺女。

　　　　黄妈见吴珊脸都沉下来了急忙讪笑着说：“我就是那么一提，这不也是担心张燃的婚事吗？”

　　　　“我们张家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操心！”吴珊蹭的一下起了身子，不顾还没有吃完饭的黄妈就拾掇起来了。

　　　　张燃见自己妈都把人家说成这样了，觉得不需要自己上场了，她一个人可以兵不血刃的杀敌于无形了，心里窃笑，估计有一段时间黄妈妈不会说自己和小蝶的事儿了。

　　　　不过坐在对面的黄灿不高兴了，吴珊自然不舍得收了她的碗筷，她忽然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到桌子上，声音比刚才吴珊扔筷子的声音响上许多，连张烽在里屋都听到了，他急忙给小蝶带上耳机出来看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只见黄灿突然站起身，她已经六个月的肚子差一点顶着桌子，吓得吴珊和张燃急忙去搀扶她，而她们都比黄妈晚了一步：“灿灿，你别激动，你还怀着孩子呢！”

　　　　“孩子，要这孩子有什么用，妈，咱们走，不在他们老张家住了，省的落了他们口舌，回去就把孩子打掉。”黄灿说的狠绝，动作也干净利索，张烽急忙上前拉着她劝。

　　　　张燃平日里见弟弟似个闷葫芦，今天嘴巴竟然出奇的利索，还不停的向吴珊使眼色，他见了小蝶就那么欢喜，何况黄灿肚子里的亲骨肉呢。

　　　　见母亲拉不下脸道歉，张燃急忙赔笑说：“灿灿，咱妈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你也知道小蝶的成长环境让她有些敏感，刚才阿姨说的那些话我们怕伤着孩子。”

　　　　“你们怕伤着孩子，就可着劲儿的伤我妈是吗？”黄灿气喘吁吁的瞪着张燃。

　　　　平日里黄灿虽然是个八卦的，嫌贫爱富的，没事儿找点小事儿的，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一本正经的生气，再加上她一颗大肚子，张燃只有又是道歉又是安抚的。扭头看吴珊的脸都气的铁青，定定的站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结局就是黄灿真的发飙了，带着自己妈妈提着两个包裹就下楼了，吴珊气归气，还是挂念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让张烽去追了。

　　　　张燃不好回自己租住的屋子，只有陪着吴珊等，过程中也极尽所能劝了很多，见期间她还是一句话不说，张燃叹了口气，这日子都快没法过了，幸亏自己带着孩子搬出去了。

　　　　最后见张烽孤身一人垂头丧气的回来，吴珊有些生气：“你怎么不把她带回来？”

　　　　“她爸妈说……。算了，明天再说吧，姐，不早了，你早点带小蝶回去睡觉吧。”张烽有些颓废。

　　　　张燃知道如果弟弟不想说，那是死活都撬不开他的嘴的，但是他不说自己也能猜到黄家一定是提出来什么条件了，无非就是房子，结婚，酒席之类的。

　　　　他们之前提过，因为吴珊对这个媳妇不满意，每次提起就会被推迟。

　　　　张燃只轻声的给弟弟嘀咕几句，让他劝一下吴珊，自己也别太在意，没准儿过几天黄灿自己气消了就回来了。

　　　　牵着张蝶的小手回自己租屋的路上，一向不和自己主动说话的小蝶问了一句：“你以后还会结婚吗？”问完也不抬头看她，低着头，两只脚来回的搓着地。

　　　　张燃往前迈的脚步一滞，低头看着那双晶亮的眼睛：“我不知道，也许遇到那个对的人就结了，你迟早会长大离开我，我不想一个人孤独终老。”

　　　　“今天在何阿姨店子里遇见的那个男人，是我生物学上的爸爸吗？”显然张蝶的重点在后面这个问题上。

　第29回

　　　　张燃一怔；拉着小蝶的手也松了一下；她没有想到一个九岁的孩子能如此敏感。

　　　　她在找到孩子的那一颗就想到过如何和孩子解释她爸爸的事儿；现在的网络如此发达；小孩子早熟的让人害怕；她即使编了一个谎话给到孩子，先不说骗不骗的过去；即使骗的过去，难到以后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这一个谎。

　　　　当时想的结果是不了了之，等她真问的时候再说，毕竟从接了小蝶回来到现在二十来天她极少和自己主动说话，即使偶尔说上几句，都是自己问她什么的回答，单音节为主。

　　　　而现在，当小蝶真的问出口之后，张燃努了几次嘴，咬了几次下唇也没有打出来，剩下的一段路，母女二人都没有说话，一直进了家门，默默的洗漱。

　　　　“是的，他是你的生父。”憋了半天的张燃占在洗漱台后看着镜子中的小蝶的眼睛说到，或许此刻她连自己女儿的眼睛都不敢直视，只能通过镜子的反射来掩饰那颗不安的心。

　　　　“他……算了。”小蝶轻轻的叹了口气，抬头看一眼镜子中的张燃，放下漱口的杯子扭头离开了，徒留张燃长出了一口气。

　　　　她准备了一大堆话准备应对女儿各种问题，关于王北尘的问题，现在看来用不上了，她松了口气又有点淡淡的失落。

　　　　看着镜子中一头顺直的黑发的自己，上次LK年会的时候烫的一次性的头发还不错，想了下决定过几天染个颜色烫个卷，她也觉得小蝶看起来愈发的像自己的妹妹，都三十岁的人了眼角一点皱纹都没有，她第一次为这种事情着急。

　　　　第二天一早，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张燃虽然有准备，五点多钟就起了，做好了早餐才叫醒小蝶，还好小蝶自理性很好，别说被子书包衣服自己整理，连小件衣服都自己洗，张燃看的心疼想接过来，却被她拒绝了。

　　　　因为她是第一天在T市读书，张燃自己送的，自己住的小区对口的小学要隔着好几条街，她特意买了个电动车送她过去，和班主任交代了几句，又去谢了下校长，自己送了钱，人家办了事儿，事后还要感恩戴德的。

　　　　将近一个月没有来到茂盛上班的张燃走到公司门口心里竟然有点忐忑，她倒是不怕同事们问，反正她咬紧牙关只说家里有事儿就行了，她惶恐的是不知道该怎么给李桦说小蝶的事儿。

　　　　她长吁了口气，提起微笑刷了门禁卡进了办公室，一路上只和看到她的人打了招呼，小长假后的第一天休假的同事有一些，没有休假的人也忙着处理积压几天的事儿。

　　　　李桦知道张燃今天来上班，从早上坐下来后就时不时的往门口瞟，结果就是张燃一出现他就看到了，她瘦了些，精神看起来却是饱满，可是家里有什么事儿又是不能告诉自己这个男朋友的呢。

　　　　张燃笑颜如花的刚和同事结束寒暄，就看到了李桦双眼如炬的盯着自己，她嫣然一笑，走到了他跟前，轻声的说了一声：“李桦，我回来了！”

　　　　她声音本来就有些低沉，李桦听到，忽然觉得自己悬了一个月的心放了下来，两两相望，都笑一下，李桦心想这就是心有灵犀吧，而张燃见到李桦是既高兴又无措，所以笑容里透露出来一闪而过的心虚。不过李桦只顾高兴忽略了。

　　　　上班的第一天都在忙碌中度过的，期间赵敏把她叫到办公室说了会儿话，言语之间颇有微词，不过张燃觉得自己请了一个月假实在是有些过分，只默默的受着。

　　　　李桦中午吃饭的时候憋了一大堆的问题，不过看张燃有些憔悴的眼眉没有问出口，只盯着她的眼睛关切的问：“燃，你叔叔的身体怎么样了？”

　　　　正埋头盛汤的张燃抬头看了他一眼：“病情基本稳定了，不过医生说也没有多少时日了，我打算国庆节的时候再回去看他。”

　　　　李桦一愣，他嘴唇动了一下，还是说出口：“燃，我们都没有一起出去玩儿过，我打算国庆节的时候咱俩出去玩一下呢，欧美或者周边的邻国都可以，只要和你一起。”

　　　　看着他殷勤的目光，张燃没忍住，本来准备今天晚上告诉他的事儿提前了，反正中午他特意请自己来了这家高级西餐厅。

　　　　“李桦，我有一件事儿要给你说。”张燃长吁了口气，抬头勉强扯了个笑容，刚准备开口，却被李桦打断了：“燃，十一还有那么久，咱们慢慢打算吧，到时候我陪你去看二叔也不错，我还没有去过鹿港呢，听说那里如今评上了国家级旅游城市，正好去看看。”

　　　　他说的很急，有点混乱，心里更是忽然间涌起了一丝惧意，看张燃刚才的表情和动作，他忽然间想到了“分手”二字。

　　　　张燃抬手抚上李桦温热的大掌，来回轻抚，她看到他内心的不安了：“李桦，一件事儿我必须要给你说。”

　　　　她的手仿佛具有魔力，李桦骚动的心沉寂下来，或许也知道这是不得不面对的。

　　　　“你知道我大学只读了一年就退学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因为什么原因，原谅我的自私，我觉得以前的事儿都是过去的，我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以后能长长久久的。但是现在看来，我必须坦白了。”张燃苦笑了下，盯着李桦有些发慌的眼神一动不动，接着往下说。

　　　　“我当时怀孕了，大一下学期。未婚先孕，我当时年轻气盛，不听父母的劝，坚持要生下那孩子，把我父亲气的心脏病突发住进了医院，后来我父亲拗不过我，把我送回老家安胎。他则在T市治疗，花尽了家里的钱，我们家之前在市中心有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为了父亲的病卖了搬去郊区，我当时怀孕七个多月的时候遇见了车祸，醒来后被告知孩子没了，我爸半年后也去世了。”回忆起那段不堪的往事，张燃声音都是颤抖的，李桦反手紧握住她的手。

　　　　“燃，都过去了。”他声音中透着力量。

　　　　低头平息了下有些激动的情绪，张燃才抬头继续：“不是，我这次回老家，我二叔告诉我，那个孩子还活着，我找到了她，把她带回来了。”

　　　　这几句话她一口气说完，怕断一下，自己就没有勇气继续，特别是在那透着关切的眼神中。

　　　　她的话仿佛让整个餐厅的时间都静止了，李桦握住张燃的那只手一紧，然后慢慢的松开了，有些颓废的跌进沙发里，怔怔的看着张燃，一句话都没有说。他清楚的听到自己心底一个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张燃有些后悔，刚才说自己未婚先孕的那一段的时候他都没有多大的反应，看来他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孩子，或者说接受不了的孩子自己有孩子这件事儿。

　　　　之后一直到结账的时候李桦也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并没有看出他对自己生气的表情，而是剑眉紧锁，不发一语的状态愈发的让张燃心里不安，她张了几次嘴也没有说出一句安慰的话。

　　　　回到公司，整个一下午，李桦一句话都没给她说，到下午三点钟他就去向赵敏请假说不舒服提前下班了，只剩下忐忑的张燃内心各种不舒服，还好工作上的事儿一大摊子都需要她整理跟进。

　　　　还有明天要去LK去拜访的事儿，毕竟自己这个主负责人一个月不见面上说不过去，她特意在鹿港买了很多特产，东西不贵也是一份心意，准备带给LK采购部的那几个小姑娘。

　　　　晚上回到家，吴珊已经把小蝶接了回来，如今黄灿没有回到张家，吴珊不放心，把张烽也撵了过去。她索性来到张燃租住的房子里给她们做起了晚饭。

　　　　张燃回到家就尽力把单位的事儿全部放到脑后，全心的讨好新晋闺女小蝶。

　　　　晚上坐在一起吃饭，张燃问她中午在学校吃了什么。

　　　　小蝶咬了一口排骨：“韭菜饺子。”

　　　　张燃笑了：“学校的伙食还可以，是韭菜鸡蛋馅的还是韭菜肉馅的？”

　　　　小蝶眨巴了几下长长的睫毛下的黑葡萄样的眼睛：“只有韭菜自己。”

　　　　吴珊和张燃一听都扑哧一声乐了，张燃心里还多了一份温暖，这孩子终于表现出来一个九岁的孩子该有的那一面了。

　　　　接下来张燃又问了几句和同学相处的还好吗，新的老师讲课跟的上之类的关心话，小蝶都一本正经的回答了，吃完饭自己收拾了碗筷，一个人先去浴室洗了澡，乖乖的回到自己房间里写作业去了。

　　　　吴珊望着紧闭的小蝶房间的门，忍不住问张燃“燃，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总该告诉你妈我一声，这孩子的爹是谁了吧？”

　　　　张燃正在拖地，直起腰来看着母亲：“妈，说了你也不认识啊。”

　　　　“不认识我可以去查，你当养个孩子这么容易啊，你总不能带着小蝶一直租房住吧，经常搬家让小孩子很没有安全感。再说你那点存款，都花在给她办户口上面了，以后她读中学，大学，甚至要出国，你去哪儿弄钱去？那男人不出力出钱总是应该的。”吴珊坐在沙发上恨铁不成钢的的数落道。一对儿女没有一个让她省心的。

　　　　被吴珊这么一提，张燃才想起来王北尘给自己的那张银行卡，里面那么多钱，自己不好意思花，但是给小蝶花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我自己有工作，他给我钱了。”张燃抬头说了这句后继续低头干活。

　　　　“给了多少？”吴珊一愣，声音都提高了不少。

　　　　“反正不少，够养小蝶的，也够供她出国读书的。”张燃想了下，没有告诉吴珊具体的数字，怕吓着她了。

　　　　“具体多少？”吴珊不依不饶的问。

　　　　“一百万。不少吧。”张燃还是没有说实话，她仿佛能嗅到母亲窥探的欲望。

　　　　“一百万？！那是不少。”吴珊喃喃自语了一阵子后，就没有说什么了，看天色不早回自己家去了。

　　　　晚上陪着闺女复习了功课后，张燃看低头铺床的孩子，不死心的问了句：“小蝶，要妈妈给你讲故事吗？”

　　　　小蝶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了她一眼，摇了下头：“我又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晚安！”

　　　　张燃此刻才深刻体会到吴珊说的那句：“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可爱啊！”自己闺女是真的一点都不可爱。

　　　　第二天是吴珊送小蝶去的学校，张燃比较急也忘了问黄灿的事儿了，去了公司拎着大包小包的样品还有自己带的特产上了公司的车去了LK，同行的还有技术部的小李。

　　　　出来之前也没有见到李桦，他昨天晚上也没有给自己电话，想了下还是让他自己思考一段时间吧。

　　　　在LK开了半天的会，这么长的时间处下来，订单数量和金额都在不停的增加，张燃心里充满了希望，她当然知道这个主要原因还是LK和百茂集团战略合作的原因。

　　　　后来才知道原来真的有冤家路窄这一说，在LK门口等自己公司车的张燃被从大厅里出来的王北尘，他先是没有看到她，快步走到等自己的车边，正准备拉开车门的时候扭头看到了张燃，一愣之后快步的走过去，拉着张燃的手就往车这边走。

　　　　大庭广众之下，张燃不好大声的嚷嚷，不着痕迹的想甩开他的手：“王北尘，你干嘛？我同事在看着呢。”

　　　　站在门口的小李显然是认识王北尘的，但是他脸上全是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我找张燃有点事儿要谈，公事，你先回去。”王北尘扭头对愣着的小李说，张燃听不惯她命令的口气：“他又不是你的下属。”

　　　　“女人，你搞错问题了吧。上车。”王北尘此刻没有一点怜香惜玉，把他推到车后座自己也跟着上了去。

　　　　张燃不敢跟他真的起了争执，强龙不压地头蛇，如今在LK的地盘上，另外最主要的是她不想事情闹大，明天整个LK和茂盛的人都知道自己和LK的老总当街拉拉扯扯。

　　　　“到阳明山庄。”王北尘对前面开车的师傅说了地址后就按下挡板，车后面的空间更加狭仄。

　　　　“你拉我去阳明山庄做什么？我要下车！”张燃紧皱眉头，满脸不满的狠声问。

　　　　阳明山庄是T市最著名的别墅区，她心里有些揣测。

　　　　“陪我去见家长！”王北尘眯起眼睛跌坐在车后座，抬手揉着太阳穴。

　　　　张燃冷笑了下：“凭什么在你前天羞辱我后我今天还要陪你去见家长？”再说，她也不记得王北尘和自己提过他有家长。

　第30回

　　　　王北尘呵呵笑了；他瞥了眼张燃：“凭什么？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三百万是白给你的吧。”

　　　　张燃瞪了他一下；扭头看着车窗外一颗颗往后退去的树不理他；果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想想那笔巨款；虽然距今为止她只在接到小蝶的那一刻想起过，当然吃下嘴的肥肉让她吐出来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张燃，我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你也是个视财如命的。”王北尘语气里尽是调侃。

　　　　“王总；我们当时才在一起多久？一个月？半个月？不好意思，太久了我不记得了。”张燃秀眉紧蹙仿佛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儿；结果发现只是徒劳的那种感觉。

　　　　王北尘被她讥讽也不怒；一把拉她到自己怀里：“要我帮你重温旧梦吗？”一双晶亮的眼睛闪着异样的兴奋，张燃急忙挣脱：“不敢劳驾王总！”

　　　　好在王北尘的手劲没有使的很大，也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只松开了她的手，点燃了一根烟缓缓的抽着，显然他经常在车里抽烟，打火机和烟灰缸应有尽有，他抽了一口烟之后才缓缓的看了一眼张燃：“你和李桦不会有结果的，他家不会接受你。”

　　　　敦厚的声音不复刚才的开玩笑般的明亮，像是在陈述一件实事，又是像做一个盖棺定论。

　　　　张燃看都没看他一眼，盯着窗外瞬间变换的景物，幽幽的说：“王总觉得，什么样的人家能接受我？”

　　　　王北尘听她的声音里有骨子沉闷，但他还是觉得刚才的话自己没有说错：“找一个平凡的男人过一辈子挺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王北尘觉得自己吐出来这句话言不由衷，甚至多了些失落，他猛地抽了口烟，仿佛在掩饰什么，没有往下接着说下去。

　　　　张燃“嗤”的笑了下，没有答话，她何尝不想找个说得来的平凡的男人过一辈子平平淡淡的日子，她何尝想过这种什么事儿都要自己一个人抗着的日子，有谁知道她表面坚强的背后是偶尔深夜哭着醒来的压抑。

　　　　而这些，她不屑于告诉王北尘，说了他怎么会懂，如果他有一点点察觉到自己曾经那颗深爱他的心，在分手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决绝了，更不会毫无理由的来给自己提分手了，十九岁的年轻女孩独自承担失恋的痛苦和世俗的眼光，懵懂失措的问是不是自己哪一点做的不好，卑微的连现在的自己都回头鄙视。

　　　　“反正你越早分手越好，省得到时候陷进去了伤的深。”王北尘见她背对着自己不说话，忍不住又多劝了一句。

　　　　“王总放心，再也不会有人像你伤我那么深。”张燃说出这句话后，王北尘觉得整个车厢的空气都冻结了。

　　　　他扯开脖子上的领带，大口大口的吸着烟，刚才张燃那句话宛如一把刀子，狠狠的戳在了心口的某处，他张了下嘴，半天后才说了一句话：“我不是给你补偿了吗？”

　　　　张燃气结，梗着脖子挺着肩膀喘了几口气不去理他，之后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任静默在狭小的空间里流淌。好在这个时候赵敏的电话过来了，她轻声的不好意思的请假，毕竟自己刚休了一个月后来上班的第二天又要请假，话语中尽是抱歉小心，果然，赵敏在那头劈头盖脸的就数落起来，车里静谧，王北尘对电话那段的声音也听的很清楚，他直接夺过来张燃的手机说了句：“赵总，我是LK王北尘，下午借一下你手下张燃。”

　　　　赵敏一听是王北尘顿时气焰就蔫儿了，客气有礼的说没问题后就挂了电话。

　　　　“你前段时间干嘛去了？”王北尘想起赵敏在电话中提到的张燃刚请了一个月的假，纳闷的问。

　　　　显然张燃还在生他的气，扭过头不说话，一直到车子行走在蜿蜒的山路上，张燃才醒了过来：“你这是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去见家长啊。”王北尘显然从刚才的低沉里整理出来了情绪：“我大哥从美国过来，让我带女朋友过去给他看一下，我这也是为了让在美国的老爷子，就是我爸放心。请你配合下。”

　　　　“你放着正牌的女朋友，T市名媛不用，拿我来顶什么。”张燃不耐烦的皱眉。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