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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有仙初长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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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干的!是你干的!你为什么不守信用?你为什么要伤他?!”

“反噬开始了。”小白晃着狐狸尾巴,悠闲地站在一边看着在九月身上发生的事情。

洛离歌看着九月痛苦地在地上嘶吼打滚,眼眶中更是留下了猩红色的血泪来,颤抖着向前走了几步想要走到九月跟前,结果却因为被勾魂锁锁着而无法迈出步子去,只能一遍遍地呢喃着九月的名字。

我向来不是个心软的人,可如今看着这样子的九月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忘了她此前对我做的一切,只觉得如今她这个样子不人不鬼却着实是可怜的很。

若是在她生前遇上了她,我还能为她消了那纠缠着她的执念,可如今她已死了且死后还受着那执念的折磨入了魔,迷了魂失了魄,成了那蛇妖手下的傀儡,帮她杀了全村的村民,甚至包括了她深爱着的人。

我想着她这般痛苦若是能帮帮她就好了,帮她脱离了蛇精的控制,也好叫洛离歌不必那么痛苦,可终究不过就是那么一想,究竟应该怎么帮她我心里也是没底。

眼睛盯着不断变换身影的九月,忽然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那个东西此前被九月困在“蚕茧”中时我也看到过,那时我以为只不过是我的幻觉,可此时我又一次看到了那个东西,闪着银白色的光泽,很柔和很细小,好像是有生命,在呼唤着我。

“刺她左侧锁骨。”

我也不知怎的就忍不住喊了出来,阿黑低头看了我一眼,二话不说便甩出一条勾魂锁便冲着九月刺了过去,只听见一声惨烈的嚎叫声响过,我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回头再去看却看到那勾魂锁不偏不倚正中九月的锁骨,阿黑将勾魂锁在手上绕了两圈然后猛地一扯,一个身穿黄衣面部被烧毁了的魂魄被生生从那蛇妖体内扯了出来。

几乎是在九月魂魄被扯出的同时,小白一团狐火甩了过去,甩在了那蛇妖的身上,火红色的火焰一瞬间便布满了蛇妖的全身,蛇妖是被狐火包裹着,烧灼着,在火光中翻滚着时哭时笑。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痛苦的哀嚎声渐渐变小,蛇妖的身影也渐渐变得微弱起来,不一会儿便化成了一堆灰烬,我始终没有搞懂那蛇妖说的一些话,比如说我始终不知道那蛇妖所说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也不明白那蛇妖是怎么知道了这么多事情,甚至连我的名字没有被记载在生死簿中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更加不明白她临死前所说的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义。但这些对我来说现在都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洛离歌和九月。

阿黑已经走到了昏迷过去的九月身前,我小跑步追了上去,看到阿黑好像从九月身上取了什么东西揣到了怀中,我正想开口询问,一直站在九月身旁的洛离歌忽然开了口问道:“如今一切都解决了,我知道月儿罪孽深重,求情也是无济于事,我只想问一句,月儿这般的罪行是否是死罪?”

“我等不过是勾魂的鬼差,定罪判罪全是判官同阎罗的事情。”阿黑又恢复成了原先的淡然,连说出来的话都刻板的很。

我看到洛离歌忽然黯淡下来的眼神又看了眼依然一副事不关己样子的火狐版小白,叹了口气安抚道:“九月毕竟是受人蛊惑所致,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心。”

洛离歌怜惜地抚上九月被烧毁的面孔,表情是说不出的宠溺,语调温和,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同我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之前是她一直在等我,她说等到死都没能等到我,那么如今便换成我来等她吧,等到她生便好。”

凡尘有句话叫做“生不能同裘;死同穴。”痴男怨女们只觉得若是生时无法在一起死后便可在一起,可他们却不知道,死后如地府受判官阎罗审判生前罪行,最后到死了都无法在一起,洛离歌同九月便就是如此。

我虽然嘴上安慰洛离歌不必担心,但九月杀了一村的村民还妄图杀害鬼差却是事实,纵然其中有蛇妖捣鬼,但这刑罚终究是不会轻了,洛离歌要等到九月回来又不知要等上多少个日月,多少个轮回。

我心里动了一个念头,看了看昏迷中的九月又看了看洛离歌,认真地对洛离歌说道:“大家相识一场,我且送你一个幻境如何?”

洛离歌闻言微微愣了愣神,随即低头看了一眼躺着的九月最后点了点头道:“好。”

小白和阿黑这次意外地没有拦着我胡来,只是默不作声地站在一边看着我满头大汗地制造幻境,先前在迷魂阵中消耗了太多的元气,因而这个幻境做得有些粗糙,但我想对于九月和洛离歌来说已经足够了。

幻境中洛离歌还是那个尚未离家的少年,拥着他的爱人坐在山头上看日出日落,看朝阳晨露,看萤火虫落满天。

那里没有伤害,没有守候,没有永远无尽头的等待,那里有他们的长长久久、相守相爱。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个故事要完结了o(︶︿︶)o ,最后回归正题让九月同洛离歌的执念有了着落,可能会觉得这个故事还有很多迷没解开,会觉得没完,没关系~后文会一点点地慢慢解开,请大家有耐心的看下去!欢迎点评提意见~么么哒~

☆、第十三章

元气消耗太多,我又一次没辜负大家的希望在幻境结束后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这一次我终于没再做那种让我迷失了自我的梦境,这一次我又一次梦见了那个守着花开的人。

梦里依旧是看不到边的黑暗,但是这种黑暗一点也不让我感到恐惧,相反在经历过“不归村”的事件之后,这种黑暗竟然带给了我一种安宁祥和的感觉,很舒适也很安心。

梦境最初是一阵悠扬的抚琴声,飘飘荡荡地在我耳畔环绕,安静的环境下除了潺潺的水流声便只剩下那古琴的弹奏声。其实我并不太懂音律,也听不出这首曲子其中的奥妙,但琴声中掺杂着的忧愁与苦闷我却可以听得明明白白,想来他终究还是没有等到那朵花开。

“小仙早闻大人善音律今日得闻正当是三生有幸了。”

摆渡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对于摆渡人每次都会出现这一点,我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悠扬的琴声在顿了顿之后复又响起,我听到那个等花的人一边弹琴一边清冷地回答道:“前些年她随我一同去参加天君的寿辰,席上听闻我善音律回来后便一直吵嚷着要让我弹给她听,我那时笑话她明明每次听那些仙子抚琴都要打瞌睡怎得就想着要听我弹琴了。”

说到这里我听到那人轻叹了一口气,琴声也跟着低沉了下来,平时像个话痨似的摆渡人也应着这个气氛没多说什么,周围的气氛一时之间全沉浸在了那哀怨的琴声中,过了好久那人才又开口说了话。

“如今她人不在了,我再想弹琴给她听也没用了。”

说到这里那悠扬的琴声忽然便止住了,我正纳闷发生了什么事,便听到一声巨响,响声中带着古琴的余音还有琴弦崩断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摆渡人的叹息声。

“大人,您这又是何苦呢?早知今日您当初又何必……唉!”摆渡人长叹一声,语气中包含着许多的情绪,有惋惜有遗憾更多的却是一种责备。

“我只是想到,她不在了,听不见我的琴音了,便再也不想弹琴了。”

清冷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绝望,我听到摆渡人叹息着摇着船离去,而那人却依然站在岸边,许久都未在出声,我想他或许会这样一直站着站上千年万年,直到那朵顽固的花开放。

再次醒来我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孟婆,孟婆今日顶着一张男人的脸,手上端着一碗黑糊糊的汤汁,脸上挂着职业式的微笑,抖着尖细的嗓子跟唱戏似地同我说道:“小浅浅~醒了就将这药喝咯~”

我被孟婆这一声“小浅浅”吓得整个人一哆嗦,本能地缩进了被子里,眼睛盯着孟婆手中那碗黑糊糊的汤汁一个劲地直摇头,要知道,孟婆除了会熬孟婆汤以外连碗汤都熬不来,更何况是药了,若是我把这药给喝了下去送了小命那可就太划不来了。

我脸上全是抗拒的表情任凭孟婆怎么温柔地哄我都不买账,直到床脚一个闷闷地声音响起才结束了我同孟婆之间的僵局。

“那药是阿黑熬的,说是来解你身上残留的蛊毒的。”

那是小白的声音,这我认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周围看了一圈都没看到那风骚鬼差的身影,正纳闷着呢,听到小白更加郁闷地喊我:“这儿呢,这儿呢,你往哪里看呀,什么眼神呀。”

我循着声音望去,结果却看到了一团缩在床脚的红毛球,再仔细一看那却是只红毛火狐,我这才想起小白的原型是只火狐的事情,可随即又不免有些疑惑,这小白怎么变回原型睡在我床上了?

小白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却也只是偏转了头不再理会我,反倒是孟婆一脸好笑地凑到我耳边轻声道:“这个呀,是惩罚。”

“惩罚?”

“这个死小子私自带着你在人间玩差点闯下大祸,这个泽言大人对他的小小惩戒。”

我略带同情地看了眼缩成毛团的郁郁寡欢的小白,小白这家伙平日里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心烦,如今化成原型到变得可爱了许多,这么想着我眼中的怜爱之情愈发明显。小白被我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大自在,抖着毛便开始往远处挪,眼神中全是警惕的神色。

“喂,你这么看着我想干嘛?我警告你啊,离我……”

小白话还没说完便被我伸手一捞捞进了怀里,我一面无视小白的挣扎蹂躏着小白毛茸茸的耳朵,一面接过孟婆手中端着的药碗,掐着小白地耳朵喝了下去。

小白一个劲地试图用爪子来挠我,可奈何他如今不过是只被封了法术的小狐狸,怎么都斗不过我,于是我便放心大胆地开始欺负起小白来了,想着他往日里总是那般的耍弄我,今日一定要趁着他无法还手好好地惩治他。

“啊喂,知浅,我告诉你啊,别对我动手动脚的啊!小心我挠你啊!”

无视之,继续蹂躏小白。

“知浅!你他妈给我等着!看老子变回来了怎么收拾你!!!”

继续无视小白对其上下其手。

“啊啊啊啊!!别动我耳朵!知浅!别动我耳朵!”

我闻言手下动作微微一顿,立马转换方向伸出两只手去蹂躏小白的耳朵,小白被我折腾地炸了毛,一面扭动身体想要挣脱出来,一面骂骂咧咧地道:“知浅你大爷的!!都说了别动老子的耳朵你还动!!那是老子的敏感带你知道么?!你个女流氓!”

我“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可还没等我收住笑,房间的大门便被人一把推了开来,伴随着大门被打开的趋势,阿黑略带阴沉地声音也响了起来:“你们在做什么?”

我被阿黑吓了一大跳,做贼心虚地将怀中抱着地小白一下子便扔回了床脚,小白就地打了两个滚,脑袋一下子便撞在了墙上,摇摇晃晃着倒了下来四脚朝天装死。

我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有些心虚地抬头去看阿黑,生怕阿黑是来惩罚我跟着小白瞎胡闹的,结果阿黑却只是看了眼桌上空了的药碗,冲我点了点头道:“难得你这么自觉把药喝了下去,这药你还需再喝上半月,日后我会每日给你送药来的。”

我正想说不用麻烦,却看见阿黑转身一把揪住小白的狐狸尾巴,将他提溜起来,完全无视了我跟孟婆的存在,倒提着小白便出了屋子。

“啊喂!死面瘫你怎么也跟知浅学啊?!你快点把小爷我放下来,快点!小爷的脑袋都要被你们弄晕了!!”

我同孟婆目送着阿黑提着骂骂咧咧的小白出了我的屋子,好半天我才回过神扭头去看同样目瞪口呆的孟婆,咽了咽口水询问道:“他们这是唱得哪出?”

孟婆扭头看了看我,一张男人的脸却笑得妩媚异常:“唱得是哪出跟去看看不久行了。”

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得怎么就听了孟婆的话跑到阿黑家里来听墙根,最诡异的是我同孟婆刚一跑到阿黑家被看到被阿黑关在府外的牛头马面等一众鬼差正在门外摆赌局。

我同孟婆一时好奇便钻进去看,凑过去一听却差点被吓出病来。

牛头:“我赌泽言大人在上!你们没看见泽言大人提着无惑大人进屋的那个架势呀?那可真是……诶哟喂,啧啧啧……”

马面:“那可不一定,我就觉得应该是无惑大人在上,就无惑大人那样子也像是在上的!在上在上!我赌无惑大人在上!”

牛头:“就刚才泽言大人进屋去时的那个架势,无惑大人就没办法在上,听刚才遇见泽言大人的小鬼说泽言大人是因为看见无惑大人在小知浅怀里撒娇才妒火中烧,这才关起门来要好好j□jj□j……”

我一听牛头这么一说登时就上了火,怎么我成了判官话本子里拆散有情人的第三者了?于是没等马面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便被我一掌拍在了脑后。

“你们嘀嘀咕咕在瞎说些什么呢?”

众鬼差扭头一看是我同孟婆立马便噤了声,我扭头去看身后站着的孟婆,却看见他正捂着嘴笑得开怀,全然没有要为我好好教训下这帮小鬼的打算。

我被牛头马面在背后编排了一通难免心里觉得有些不痛快,冷着脸看了一旁尴尬非常的牛头问道:“阿黑同小白都在里头?”

牛头点了点头继续不出声。

“他们在干嘛?”

牛头忽然就红了脸,看着我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属下,属下也不太清楚……大抵是在做……什么重要事吧。”

我知道牛头想到了什么,也猜到一众鬼差往日里闲着无聊对阿黑和小白肯定少不了传些瞎话,可也不知今天是怎么回事,听见这样的谣言心里一个劲地往外冒火,如今看着跟前站着的鬼差们,有看了看门内,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心中的火气愈发的大了。

倒是孟婆比较善解人意,用手肘轻轻撞了撞我的腰,挑着眉毛冲我暗示道:“他们在做什么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再然后我便就鬼使神差地听了孟婆的话摸进了阿黑的府邸,然后摸到了阿黑的房外,顺带着一群八卦的鬼差扒着房门听里面的情况。

房间的隔音效果较好,阿黑同小白说了些什么我并不大听得清楚,从朦朦胧胧听见的几句话中可以推断阿黑同小白似乎是在吵架,这一点判断让一起扒墙角偷听的一众鬼差很是兴奋。

“我同你说过多少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去管你,就是不准你将她扯进来。”

“可你以为一直这样藏着掖着不让她知道她就永远都不会知道吗?”

“起码她现在这个样子我很放心也很满意。”

“你放心?哼,你放心是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不会想起你是怎么害死她的所以才放心的吧?!”

“妖狐,休得放肆!”

“神君大人这会儿倒是摆起架子来了?!可你尚且还可以守着这一缕魂,我呢?我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连守都不能守!”

小白同阿黑之间的对话我听得是云里雾里,完全不知所云,接着便听到一阵乒乒乓乓地撞击声,还有桌椅倾倒杯盏落地的声音,耳边是鬼差们兴奋的低语声,我心中烦躁还想要再听得清楚些便将耳朵又往门上贴近了许多,忽然听到小白一声怒吼——

“泽言你就是个窝囊废!”

扒人墙角太过兴奋以至于得意忘形,也不知是哪个二百五的家伙撞开了大门,所有正在偷听的人全都齐刷刷地摔了进去,先是长时间的静谧然后就是一阵杂乱无章地道歉声,再然后当众人的焦点全部都集中在床上的那一幕的时候,顷刻间所有的声音都又一次消失,直到牛头颤抖着声音响起才招回了所有人的理智。

“泽言大人怎么会是在下?!”

我脸色铁青地看着那一黑一白相互揪着衣领倒在床上姿势暧昧的家伙,然后又看到小白轻佻着笑着看了一眼被他压在身下的阿黑,偏了偏头,冲着我舔了舔他的嘴唇道:“其实我一点也不介意在下。”

身旁兴奋异常的鬼差完全无视了阿黑铁青的面色,闻言一个劲地发出“哇哇”这样惊叹的声音。

我脑袋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在众鬼差的叫声中断裂,瞪了一眼还兀自得意的小白扭头便跑了出去,任凭孟婆怎么在后面喊我的名字都没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不小心就卖了个腐【捂脸

其实就是忽然想起微博上看到的一句话——自古黑白出CP。所以就把这个梗写了进去,纯粹是为了娱乐大众的~大家可以把这段当场番外来看,也不用担心阿黑和小白之间的基情囧,小白和阿黑都是存在自己所爱的,都是有故事的人,下文会慢慢讲到~

☆、第一章

之后几日我便再也没见到阿黑和小白中的任何一人,倒是孟婆每日都会换张新面孔端着阿黑给我的药过来看我,一直到看我把药喝下去才会端着空碗离开。

这两日我被孟婆关在屋内,闲着无聊一大半的时光都耗在了思考上面,有些问题想明白了许多,比如说对于洛离歌和九月,有些事情依旧想不明白,比如说阿黑同小白。

我那日生气跑走一来是气牛头马面的起哄,二来却是气小白和阿黑宁愿由着牛头马面瞎说都不肯让我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什么。我同他俩认识了几百年,除了孟婆以外他俩是我在地府最信赖最要好的朋友,虽然阿黑老是在我闯祸之后罚我抄写经书,虽然小白老是捉弄我,但我是将他们当作亲人信赖着的。

虽说即便是亲人之间也会存在秘密,但如果那秘密同我有关系他们又怎么可以这样瞒着我呢?

这几日我想了很多,九月在被那蛇妖附身的时候说过,她从我一脚踏入人间开始就已经布下了这个局,我们三人都会因为某种存在与那村中的东西而被她带入局中,她说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就当时小白和阿黑的表现中可以看出,这样东西的存在他们是知情的。

再想起当时小白说要带我游山玩水的情景,按照阿黑的说话,他让小白留下等我醒来之后就带我会地府,可小白却一反常态没有听从阿黑的嘱咐带着我去了不归村,显然当时小白是知道阿黑的去向的,而当时我被蛇咬伤的地方也离村子不远,那是不是说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迷路的问题,小白的本意就是想要将我带到不归村去,可是他这样做目地又是什么呢?

小白自然不可能是那蛇精的同党,如果他是,就算能够瞒得过我也瞒不过阿黑的眼睛,显然小白对于蛇精的计划是并不知情的。

那么他带我去难道是为了村中藏着的那样东西?

还有阿黑。

蛇妖叫他神君大人,小白同他争吵的时候也这么喊过,我虽然知道阿黑曾在神界当差,可究竟是什么官职我却并不清楚,可但看阿黑的法力和手段就可以知道这声“神君大人”分量绝不会轻了。

可既然如此阿黑又究竟是犯了什么过错竟然会被贬谪到此做了鬼差?那蛇妖同小白显然是知道阿黑的过去的,小白活了上万年又同阿黑做了那么久的搭档会知道也不足为怪,可那蛇妖横看竖看也不过百年道行又怎么会知道阿黑的从前呢?

那蛇妖说我的名字不在生死簿的记载之中,像这样机密的事情连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它区区一介精怪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还有身为鬼差的小白和阿黑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只是一直瞒着我没说呢?

这些问题都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脑袋越想越觉得疼,感觉好像脑中所有的神经都打了个死结绕成了麻花,再想到阿黑同小白明明都是清楚这些问题的却都瞒着我,由着我跟着傻子似地掉进了人家设的陷阱中,还把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就不由得来气。

我越想越觉得生气,越生气就越觉得在屋里呆不下去,皱眉盯着房门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推开门就往外头走。

我出了大门沿着三渡河河岸向上走,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这么跑出来要上哪里去,我一边走一边想,步子越走越慢,周围漂浮在彼岸花上的幽绿色磷火时不时地便会凑到我肩膀上来,静静的伏着,鼻尖是阵阵彼岸花的幽香,走到最后心上原本的愤怒烦躁渐渐地也消了不少,再抬头向前方看,那黝黑的羊肠小道不禁让我觉得迷惘。

小白同阿黑既然决定要瞒着我就算我现在去找他们盘问也不见得一定就有什么效果,多半到最后会是无功而返的结局,既然如此就算我现在找到了他们也没什么用处。

想到这里我脚下的步子便停了下来,迟疑地在岸边站了许久都没能做出决定来,身旁三渡河的河水顺流而下发出“噗噗”的声响,周围的环境安静到了极点,我依稀之间好像听到了阿黑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身体先于大脑做下了决定,我循着那个若影若现的声音向着附近花丛深处找去,渐渐地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我终于看到了那席玄色的衣袍,意外的是,我发现与之同在的竟然还有另一个人。

而这个人竟然不是小白而是黎沅。

我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身影隐在了花丛中,彼岸花那如火如荼的颜色刚巧隐去了我这身红衣,我蹲在花丛中尽量放低了身姿,放缓了呼吸,侧着头看着正前方坐着阿黑和黎沅。

他二人此时正坐在一张石桌两侧对弈,黑白两色交错的棋盘上已然渐入终局,手边还放着一壶酒两盏茶杯,看架势竟有一种老友重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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