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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女的自我修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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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光明充溢,温启瀚故意营造的暧昧气流被吹散无形。
温启瀚笑着耸肩,“我当然是特地赶来的。”
他似乎完全没看到袁沅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反而越走越近俯身双手撑在她轮椅两边的扶手上,倜傥的面容俯在她面前,“来看看你,阿沅。”
从他的角度望下去,她细长的睫毛就在眼前,似吹一口气,就能拂动如蝶翼,楚楚可怜之中带着一点柔韧不屈,真是迷人。
袁沅神色不变,黑眸微动,按下轮椅操控,缓缓往后退,让他落了空。
“谢谢温总。”
袁沅双手交叠,摆出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刚才距离那么近,她不是没闻到对方身上的脂粉味,细细分辨,甚至异常熟悉。
隔壁就是夏可苓,袁沅猜测他应该是借看望她顺路来这里走一遭,只是那花——
温启瀚微微一笑,绵里藏针,他的眼光扫过关着的门,堂而皇之地道:“一千万,阿沅,你觉得待在夏家,待在夏东集团,你能捞到这么多钱?”
“捞”这个字用得很妙,好像温启瀚看穿袁沅的意图,执意要捅破这层窗户纸。
袁沅手指缓缓交握在一起,十指相扣,淡笑着反问回去:“温总,怎么觉得我在夏东挣不到这么多钱?”
琢磨一下这话里的意思,温启瀚比了个大拇指,“夏克铭要是知道你对他这么忠心耿耿,应该很感激当年的自己选择救你出来。”
这是旧事,有心人很难不清楚。
他看着灯光下袁沅的模样,穿得简单清爽,一头乌黑的长发落在肩背上,双眸清冷,红唇嫣然,明明未施粉黛却比隔壁病房浓妆艳抹的夏可苓曼妙数倍不止,一个古怪阴鸷的念头猛地冲撞入脑海:难道……
他含笑,脸上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阿沅,年轻女人多攒一点钱,总不是坏事。一千万也好,三千万也罢,钱嘛,多多益善不是?”
“看来温总是有赚钱的门路给我?”袁沅一只手抵着下巴,眼神清明地望着他。
温启瀚哈哈一笑,风流眉宇间,有几分不羁,“有啊,嫁给我,做通达的富太太,有没有吸引力?”
袁沅算是明白这人来此的目的,估摸着应该是时间太多太闲,来找点事儿做顺便淘点乐子。
她不耐烦,将裤腿扯起来,“温总,看到我这条腿了吗?”
温启瀚眼神一暗,流光闪烁,并不说话。
断肢末端浑圆,肌肤虽也是油光水滑,白皙如常,但陈旧伤疤清晰可见,而且不知为何,因为断在小腿以下,总令人有一种戛然而止的不痛快感,相对比另一边纤细优美的脚踝,更是犹如上天的恶作剧一般。
“你也不想对着我这样的人,扫了自己的兴致对吧?”
袁沅这话说得直白,她将裤腿放下,随手一扯,不客气地说,“温总,你要找人合作呢?找错了对象。我呢既不在730能源项目的组里,位置呢也是人微言轻,说不上话,也给不了你最新的标书。”
袁沅向来是这样,一旦对人不耐烦,就开始不客气,她自认不够火候,也做不出虚与委蛇、迂回周旋的态。
温启瀚刹那间神色复杂,他看向袁沅,这个浑身都是弱点的女人,偏偏比谁都要油盐难进。
今天肯定是无功而返了,他倒也不着意,恢复如常,手指点了点她,笑道:“你啊,太通透。说起来,730能源,夏东的胜算太大,通达反而是陪衬了。”
袁沅莞尔一笑,不过是随意扯了一句730能源的事,没想到温启瀚也不嫌这钩太直,就真的凑上来。“竞标这类事,没到最后一刻,谁能知道花落谁家?”
“你这是强行安慰我,不行不行,阿沅,你明知道你们夏老板现在跟上头关系铁,用这话哄我开心是不成的。”
温启瀚勾唇笑,眸中点点光辉,似在意又似不在意。
袁沅没作声,温启瀚的这一番话,倒是歪打正着地提醒了她:外人眼中的袁沅,既能进出夏家,初入夏东集团高层,当然应该是夏克铭很是重用的。谁又知道,她其实不过是个夏家的隐形人,夏东集团的劳务工作者?
温启瀚在袁沅这里讨不到好,便离去了,走之前却是极为认真不轻佻地问她:“阿沅,考虑好了随时找我,通达给你一个人事位置,不难。”
袁沅看他,口吻不留情面,“不了,我现在挺好。”
同一时间的广城市新城区公安分局门口,夏日傍晚,刚执勤回来的片儿警刚从车里下来。
这一片的停车位少车多,三车道愣生生是给停得只剩下双向车通道。
“嗨,这帮孙子,公安局门口都乱停车!”一个短发的男人看着这一溜儿的轿车,“嘿,抽一根不?”
另一人没说话,天太热,离了空调就冒汗,他抹了一把后颈,接过递来的烟。
两人走到分局马路对过的树荫下,靠着树,点燃烟。
晚风吹来,茂盛的树叶沙沙作响。
“你看那小子,想干嘛?”
分局门口有个灰头发的瘦高个,背着包,在门口一直徘徊。
年轻人穿着白体恤,左手胳膊一整条花臂,看样子也是混日子的。
刚才递烟的警察夹着烟,“我去问问。”往来没有车,他大步流星走上前去,劈面问那年轻人,“干什么呢?”
树荫底下另一个远远看着这一幕,将烟掐灭在一边儿的黄色垃圾桶上,也跟着走过去。
“大头,怎么回事?”
被喊做大头的警察回头看了眼同事,摇头,“没事儿,谈谈心。”
另一人朝门里点点下巴,“我先进去,这他妈热死了。刘队说晚上弄几个冰西瓜,我去瞅瞅齐活没。”
“成。”
被叫做大头的警察拽着白体恤的年轻人拐到分局往东拐角的一个石墩子,“你把你的事儿说说清楚,怎么回事儿啊?”
夜幕一点点降临,路灯成双成对的亮起。
程大力就坐在一盏废掉的灯下,抬头看这警察,将自己的事情说一遍,末了补充一句:“自首可以从宽处理吗?”
听完这话,警察噗嗤一笑,像是看一个傻子似的,奚落的眼神毫不掩饰,“我说,你别不是二傻子吧?你自首绑架了夏东集团的人?那我问你,谁策划的?昨儿那么大动静,你可别说是你一人整出来的。”
“不,不是。”不知是混阴暗的缝隙里久了,程大力对着警察有种天然的敬畏,尤其是这种明显练过的身强体壮的警察,“不是昨天,是5月底。”
这警察抱着手臂居高站着,听到这话,他皱眉,问道:“你们当时要了多少赎金?”
“500万。”程大力如实道。
“嗤,钱呢?”警察问,“主谋是谁?”
程大力将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了一遍,“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绑架的人是谁,主谋叫吴德,是我们那片挺有名的一个大哥。”
“还大哥呢!什么玩意儿!”警察奚落一句,又点了一支烟,烟云飘散,他见程大力抬了抬脸,随即抽了根烟递过去,“抽吧。”
“谢谢。”
程大力表现得像是个乖学生,老实巴交得无以复加,他心中想的是——妈的,说出来被人知道,真的挺爽的,自己再也不用兜着这事儿总觉得内心不安。
只是下一秒,程大力的这点儿爽就被打蒙了。
他咬着烟,刚抽了两口还没过瘾,他就着随意跨坐的姿态直接给打到在地,嘴里的烟飞到马路中央,划出一个诡异的线条。他刚想起来,就被这警察以千斤之力拖到了拐角的灌木丛里,像丢垃圾一样,丢在一棵树根边。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程大力忍着后背和嘴角的疼痛,抬头看他,这警察不仅仅是头大,而且眼睛瞪出来更可怖,在阴暗的光线中像什么动物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毛骨悚然。
“你就是个二傻子。”
这警察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人家都没报警,没准备把事情闹大,你跑来报警?报你妈的警啊!嫌人家上新闻头条不够热闹,是不是要添上一脚,别不是等着被记者采访好出道吧年轻人!”
他扣着程大力的下巴,用力拍着他的右脸,“傻逼。”
程大力的嘴角,血丝流下去,他咳嗽了一声,然后一叠超大声的咳嗽,止都止不住,唾沫星子喷在警察脸上,又被他闷头砸了两拳头。
“弱鸡似的还学别人当绑匪?身上毛长全了?”他抹把脸站起身,一辆车经过,车灯划过他的脸,尽是冷笑:“回去想想明白吧,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程大力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手背擦着嘴角的血丝,他听明白了这警察的意思,但没想明白其中的关卡,他只是想自首,有什么不对?
扶着树干勉强直起身,程大力喘着气问:“你是警察?你管不管这事儿?你不管我就找别人!”
“嘭!”警察反手就是一拳头把他直接砸得东倒西歪,“傻逼。”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打不死我我就去自首,怎么着?”程大力翻着白眼,满口是血、有气无力。
“嘭!”
又是一拳,这下程大力直接摔在地上没爬起来,眼冒金星都算是小事,他是觉得这警察的拳头跟铁块一样重,砸得他快脑浆迸射。
大概是看他实在是没有要反抗的意思,警察拎了拎裤腿蹲在他面前,“怎么不听劝呢?我问你,你报警,然后呢?警察拿着你自首的证据跑人家家里去问,你们家是不是有人被绑架过?那也要人承认啊?想得明白吗?”
“他不承认会怎么样?”
“嘿,不承认就是不存在事实,是你谎报。”烟盒里就剩下最后一支,他抽出来,点燃,猛地吸了一口喷出烟,“你有脑子好好想想吗?你报警,最后得利的是谁?谁对不得利,搞不好媒体把这破事儿翻出来又给人家当事人一顿爆料,你看那新闻了吗?”
程大力脑子木木的,没什么反应,直直地问:“什么?”
“人家养女身世八卦啊,多惨——你倒好,还给人爆出来说之前被绑架,看热闹不嫌事大?”
话都说到这里,警察眼神一转,将嘴里抽了一半的烟塞进程大力嘴里,“想想明白年轻人,做事情不要冲动。自首,也不是这么玩的。我们事儿多着呢,天天围着你们转,还活不活?”
程大力没吱声,他听进去了,嘴里的烟支落灰,他也似感觉不到。
警察钻出灌木丛走了,却没走进分局,而是上了停在路边那辆车,掏出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
“喂,方总吗?我是新城分局的张大头啊。”
“你好,出什么事了吗?”
张大头将刚才遇见程大力的事情略略一说,“我给撵走了,估计想明白了。”
“那还是得确保不要在这个点闹出事情来。”
“成,这问题不大,我盯他几天。”
“那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啊,能给夏老板帮上忙我真是荣幸了。”张大头没有丝毫迟疑,“方总,听说下个月开盘的新城世纪大道的房子要摇号哦。”
“这……应该是吧,这不归我这里管,怎么?”
“能麻烦方总给个准信儿吗?”张大头笑得小心又谄媚。
“嗯。问题不大。”
张大头看着拐角那树丛,那年轻人脏污了半身的T恤已经看不出白,他跌跌撞撞地走走选择了与分局截然相反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怎么办要端午了,存稿不够了,还想出去玩,我是不是在作死程大力:我就一个问题,你的存稿里还有没有人打我?
作者:没了没了,大力哥请拿好您的菠菜便当,再见程大力:……祝你存稿箱爆炸
作者:副导演呢,副导演把程大力叉出去……
第26章 升级
翌日上午; 陈飞月带着办公室众人的慰问来看袁沅,顺便处理公事,到了顶层就被里外里多个彪形保镖给吓了一跳。
踩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 陈飞月感觉自己的中跟鞋太突兀; 不; 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突兀的。
好不容易蹑手蹑脚在几个大汉眼皮底下溜进袁沅的病房,关上门; 看到她坐在窗边闲闲地喝咖啡,上午的晨光落在她身上,看上去既平和又温柔。
陈飞月整个人从身到心都松垮下来; “沅姐!”
袁沅扫一眼腕表; “迟到三分钟。”
“……不要扣我全勤啊!楼下堵着嘛你又不是不知道。”
陈飞月将公文包里的电脑抽出来,包里还有两个文件夹递给袁沅。
“这是年中大会目前的进展,另外第二次请款已经到了。这份是你让我拿的730能源项目组织规划书; 最早那一版本对吧?”
袁沅一点头; 两份文件她拿起后者,嘴里却问道:“年中大会的人员安排都好了吧?”
“都按照你之前说的; 抽掉的组织人员; 都是闲职人员——”陈飞月话音刚落就见袁沅精致的眼眸露出无奈的神色; 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立刻耷拉下嘴角扮无辜。
袁沅拿着文件夹轻拍她的脑门,“闲职人员; 你这话要是让庄总听见; 他紧接着得问你一句。”
“什么?”
“你弄个list,具体哪些个是闲职人员。”
“额……”陈飞月落下嘴角; “不会的,我不会对除了你以外的人说这个话的; 我发誓。”
袁沅将桌上的眼镜取出来带上,靠在沙发上开始翻阅730能源项目组织规划书,这甚至比她存档的那份还要早,是最早成立项目组时的人员组成。
人员一个个看过去,倒是没有什么出挑的。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基本都是在夏东集团多年的老员工。她将眸光锁定在审计财务这块的人名字上,脑海里反复想起另一份上的名单,以及被免除职务的两个人,和——另一个既没有免除职务,却已经劝退的财务。
陈飞月给袁沅新换一杯咖啡,自己也顺手泡一杯,落座后打开自己的电脑。
这是第二次来这家医院,WiFi秒速链接,电脑右下角的弹窗弹出一条消息来,她移动光标正要关,却在标题上赫然看到“夏东集团”四个大字。
她愣了下第一反应是抬头去看就坐在对面的袁沅。
不知道是处于对这几天新闻内容的敏感,还是本能地回避“绑架案”以及“夏家养女”这个话题,陈飞月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点开了新闻框。
“昨日下午召开的我市新能源规划发展第三阶段会议中,市发展与改革委党组成员、能源处的林副主任在答记者问环节,回答了记者关于7月30日即将举行的重大风电新能源竞标项目相关疑问……”
“关于竞标的有力企业之一,夏东集团近日广受关注,昨日更是暴出的偷税漏税等重大问题……”
“林副主任表示暂时未能具体详细了解,但会在接下去的竞标环节给予重视……”
陈飞月几乎是一目十行地看完这则新闻报道,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她咽下口水,看袁沅正研究文书,她再看一遍,还发现了——“现场领导中,投资处郭主任则表明,媒体尤其是官方媒体首先不能以讹传讹,要以证据为上”。
这不是要查公司吧?
陈飞月一哆嗦,赶紧将笔记本转过去,“沅姐,沅姐……这是刚发的早新闻,你快看一眼,哎,我感觉公司好多事情啊这两天。”
袁沅没理会她的话,电脑接过来,细细研读一遍新闻稿子,将电脑放桌上,“你怎么看?”
陈飞月傻乎乎的指着自己,“我怎么看?我不知道啊。我感觉媒体太吓人了,就——就是绑架案而已,怎么都扯到竞标上去了,可怕,我这辈子都不要被媒体记者给盯上。”
“嗯。”袁沅转念道,“这些事,我们公司内部人不要以讹传讹传出去。公司的公关部也不是闲职,应该很快就要出声明。”
“希望公司好吧。”陈飞月垂头丧气地说,“我到公司一年了,公司都挺好的啊。夏董人也好,庄总也好,你也好,都很好。”
袁沅将文件收好,不经意地问:“夏董怎么好了?”
“不知道啊,没见过几次,就听大家说挺好的。”陈飞月说得袁沅直摇头,不过她倒是想起一件事,“夏董资助了那么多贫困生呢,还有慈善福利院孤儿院之类的,总觉得有钱又有爱心,而且我们小员工的福利也杠杠的。”
袁沅看她说得起劲,不知为何,这一片刻,她内心曾经有过的不解和迷惑瞬间消失了。
她真正发现一件事,只要一个人,有心去伪装、包装自己,最重要的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制造假象,外人是根本没办法发现他真实的那一面的。
欧阳的电话来得比袁沅想象得早,那与往常无异的电话铃声中,她似乎听到欧阳那得意的笑声。
她按断了电话,等陈飞月走之后才回拨过去。
“怎么样,符合你说的高调做事、低调做人原则吧?”
正午的阳光太强烈,她将长长的双层浅褐窗帘拉上一层,屋内瞬间清凉几分,刻意端着腔调说:“如果不出意外,本来是满分,现在充其量就60分。”
欧阳心虚,不敢反对,问她:“那现在我们能办的都办完了,到时候竞标那边能成吗?万一不成,不会算我们的吧?”
“这出戏,我们都唱到三分之二,他们能接不下去?看着吧,他到时候得谢谢你给留了这么大一个彩蛋给他。”
袁沅望着大中午堵车的大马路,这么热的天,熬在大太阳底下,也是活受罪,这时刻有车的反倒不如走路的了。
“这倒也是,夏东集团偷税漏税这事儿爆出来,基本上他们能搞的事情就多了,我们看看就好。我就等着拿钱去度假。”
“出去之前,先将那一千万处理好,别漏马脚。”那笔钱计划是直接以匿名方式捐给各个贫困小学,不过有些牵扯,但凡处理的不干不净,很容易被有心人查到。
“嗯。”
欧阳郑重应下,想起来一个人,“对了,那个赌,看来我要赢了。熬到今天还没动作,程大力不会再跳反。”
袁沅没作声,沉默几秒才道:“钱到手,你自己从我那份扣。”
“你别跟他走太近,不安全。”欧阳提醒道。
千分之一秒的瞬间,袁沅似被敲了一下警钟,她听欧阳继续问了一句:“不过是个小混混,你怎么突然上了心思?”
很久很久,袁沅才自我解嘲似的说:“不知道,我只是有点羡慕他姐姐。”
这一次,轮到欧阳沉默了。
雁过无痕,话落无声,没有人再提,就随风去了。
“得空帮我好好查下方镇平,夏身边的人,十几年的跟班。”袁沅末了补充道。
方镇平跟一尾蛇似的,动不动游出穴吐着猩红蛇信,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
夏东集团的对外严正声明搭配着“法律途径解决媒体不当传播负丨面丨报丨道问题”一起露出,速度比袁沅预计得快了小半天。
集团品牌公关的男领导是一个慢吞吞的中年男人,履历上跟人事副总裁庄盾是同龄,但比庄老迈了不只一两岁。
袁沅揣测,应该是夏克铭直接下达的命令处理,想也是,这一两天的被动挨打实在是不像他的风格,也不知道暗地里要再生出多少事端。
童修丽是晚上八点多到的医院,她是将袁沅当自己的亲妹妹了,有什么话都不避着,说起自己都不敢去店里,就怕被记者给围追堵截。
“那你是从家里过来?”袁沅感觉奇怪,外面天都黑透了,只有高楼大厦的灯光漫天舞着。再者往常童修丽出门都很注意形象,少不得淡妆,重则全妆容,今天却是素面朝天地就来了。
童修丽指了指隔壁,轻声细语地说:“刚在电话里跟克铭吵着要回家,他没时间,我来接。”
这两日夏可苓跟袁沅就算休息在隔壁,都是互不走动,袁沅也深知这一点,说道:“毛医生新给我配的假肢明天才能到,我估计明天才能出院,后天上班。”
童修丽没袁沅心思这么缜密和细致,听了字面意思点头称是,“上次毛医生跟我说,国外有新款的,我是说让他给你换个好一点的,反正钱也不是没有。”
袁沅对这话没什么反应,起了另一个话头,“现在媒体报道这么严重,估计对公司影响挺大。”
她注意童修丽的表情,看她也是一脸烦恼,估摸着她可能也说不上个一二三,却见她发愁似的,突然压低声音道:“阿沅,我出门前听克铭在打电话,听上去非常生气,感觉这个家好久没这么多事。”她哎了一声,“还是去庙里拜拜吧。”
袁沅如是点头第二次回应童修丽的这个提议,“去吧,这周末我们就去。”
跟菩萨祷告下,希望她一切顺利吧。
作者有话要说:
陈飞月:端午节哎,作者都不发红包吗?小气巴拉欧阳:她一向是这样的了,抠门
作者:……?两位说人坏话的时候关起门来OK?——谁抠门谁小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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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感激不尽
第27章 真假
在医院又住了一晚; 隔天袁沅才回公司上班,期间她在家也没有见到过夏可苓,童修丽倒有意无意提到夏克铭可能期望送她出去继续修学。
夏东集团的一纸声明; 也并非形同虚设; 过三天后; 除了不入流的八卦报纸说些旁枝末节的私事,倒没有证明媒体在报道; 毕竟八卦事小,法律责任事大。
周五中午,袁沅照常在办公室吃午饭; 自从落了水; 她的胃口一直不太好,连陈飞月都发现她喝咖啡的频次都比平时高,像总是没睡好。
不过进了食; 人体血液都涌到胃部作用消化; 大脑就开始昏昏沉沉,精神不济; 她本想倒杯水喝就睡午觉; 刚拿着杯子出了办公室; 就看到有人冲进人力资源室。
来人穿着蓝绿条纹的Polo衫,领子洗得有点发皱耷拉在脖颈周围一圈,浮白的眼袋挂在浑浊的双眸下; 精气神都不太好。
他对着办公室问; “庄盾呢!”
这个点,办公室里只剩下一些吃完午饭回来的职员准备休息; 大家都有意识在中午午休时段放低声音,这会儿凭空出现大动静; 任谁都要多看两眼。
袁沅就站在走廊底,跟来人打了一个照面,她搜索脑海中的面孔,一下子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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