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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上军医,逆袭小贼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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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去,你的手又不能动!”杜辰枫叫道。
来到简易搭建的救援棚下面,一共有七八个重伤员,他们有的找到了陪护的家属,有的只是孤独凄惨得呻吟着。
汪甜玉看看杜辰枫,她担心男人受不了这样的惨景,一只手牢牢得抓着他的胳膊。
两个死者已经被运到了后方的空地上。为了防止腐烂疫病,通常救援和寻主的工作都是同事进行的,两天内要确认死者身份然后记录在案,接下来就要把尸体焚烧消毒。
杜辰枫俯下身来看着眼前那个奄奄一息的伤者,是个二十几岁的男孩子,白白净净的,头部和腹部被包扎妥当。
“病例呢?”他伸手去找床头前的记录单,一张染着血污和泥浆的纸头上赫然龙飞凤舞得写着几行潦草的字。
天亮雨亦停,杜辰枫仔细得辨别着上面的字迹:“颅内压迫出血,外伤性鼻梁骨折,胸骨压迫外创性失血…就这些?”
他小心得蹲下身子,疑惑得看着那伤员腰背上的厚厚绷带。
“他的腰背也伤到了?”宋清平问那护士。
“上面没有写,但看起来是这样。”田宁走过来答道:“现在情况这么危机,又不能一一对应病症,只能尽量写清楚。要等下一批救护车过来——”他看看手表:“大概要…两小时了。”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抽搐的?”杜辰枫用手电照了照伤员的眼睑。
“半小时吧,起初他意识还有,说疼。”小护士紧张得搓着手:“但是我已经根据伤情给了他相应的麻药量,却还是不行——”
“小甜,帮忙把他的绷带解开。”杜辰枫带上医用胶皮手套:“他身上可能有其他伤!”
没有专业的诊疗机器,全凭首先判断,误差说不清大小却足以令人丧命。
而医生要做的,就是在病人已经落到自己手中后减少被死神二次夺走的几率。
拆开那一层层渗血的绷带,汪甜玉捂住嘴巴:“呀!他腰上有伤啊!那么大的口子,是被玻璃划得吧。”
只看到在场的杜辰枫宋清平已经队长田宁,三人的表情像冻住了一样纠结着。
“这不是砸伤…”杜辰枫咬住下唇:“这是刀伤!”
他麻利得伸手探进五厘米长伤口内侧,脸色铁青:“肾没了——”
“肾没了?”汪甜玉惊道:“怎么会?难道砸伤会这么严重,好好的会把内脏都——”
“不是砸伤,是有人趁火打劫——偷了伤患的肾脏!”杜辰枫一拳砸在地面上:“可恶!怎么会有这样的禽兽!”
“偷…”汪甜玉的脑中恍惚间出现了之前那个偷钱包小贼的脸——这世上的人性往往最是经不起灾难的考验,天灾人祸之前,有人悲恸欲绝有人天塌地陷,却也有人大发横财伤天害理。
“田队长,这事情非同小可,立即联系当地的警方!”宋清平站起身来冲那小护士道:“另外两个一起送过来的死者呢?”
“在…在后面…我就是发现他们三个的伤有这样相似的包扎点,才觉得奇怪!”小护士显然也被吓得不轻:“偷肾脏…怎么会这样可怕。”
“这里是灾区,充斥最多的便是伤势与死亡。”宋清平沉吟一声道:“永远不要低估人在犯罪时的智商,若没有了人性和底线,真的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走到后方的停尸处,可想而知,那两具刚刚死去的尸体同样各少了一片肾脏。
即便是健康的人在遭遇了割肾又没有紧急处理的情况下亦是很容易有生命危险的,何况专挑那些重伤到让人很那发觉的多一处伤口的可怜人群。
本就徘徊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伤者,无论是体温血压还是呼吸心肺机能都有明显的障碍。在这样的情况下割肾,与杀人有什么分别!
“下刀的手法利落,应该是个专业的。”杜辰枫恍然担任起了法医的职责:“清平,你觉得会不会是…是大夫干的?”
“这三个人是谁送来的?”宋清平转向那个小护士。
“赵…赵医生啊。”小护士吓了一跳,吞吞吐吐得回答。
“他人在哪?”
“我不知道啊!”小护士快被吓哭了:“这里这么乱,经常联系不到人的,胡大夫受伤以后赵大夫也很忙的,一会见一会不见的…”
“如果真的是他下的手,总要有人接应!”杜辰枫道:“人体肾脏只能冷冻保存,这三个人…应该不止是只有个吧!”
“我去通知指挥部!”田宁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转身跑开。
“混蛋——”杜辰枫几乎咬得嘴唇滴血:“我们在这里拼了命一样的救人!却有这样的败类混在其中双手染满罪恶!”
“清平…”汪甜玉脑中灵光一现:“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说?”
“我们之前不是抓个了偷钱包的贼么?他说他是家人都遇难了,没有钱才不得不当贼。”
汪甜玉紧张得搅着手指。
“那人怎么了?”
“他…他明明就不是本地口音!他不是这里的灾民,却鬼鬼祟祟得穿梭着…会不会是另有目的?”
“对哦,我却也没想到!”宋清平脸色一沉:“现在已经牵扯刑事案件了,这么可疑的人一定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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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告神圣的天职,有虐。另外那道题的答案会在后天的文里揭晓,虐里欢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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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神圣的天职
在救援指挥部的现场,汪甜玉和宋清平回忆了当时捉到的那个小贼的样貌,大约二十岁出头,长得很瘦,眼睛却精明有神。
“我觉得他不像是专门做贼的,”汪甜玉想了想,不好意思得小声对杜辰枫说:“一看他的身手就知道专不专业。”
“真是行行出状元,”杜辰枫轻笑一声:“看来让你来当护士还大材小用了,该去警察局反扒组做顾问的!”
“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汪甜玉鼓着小嘴轻轻掐了他一下:“这个人不是本地人,却在受灾后游荡于灾区,如果只是想来小偷小摸未免成本太高了。”
“这么想倒是有些道理的。”宋清平说:“也许是借着这样的机会来寻找容易下手倒卖器官的目标。”
“但愿能尽快找出这几个没有人性的罪犯!”田宁说:“现在赵新国已经被带去调查了,你们还是回到自己岗位吧。有什么动静要赶紧上报,千万可别擅自行动。”
离开了指挥部,三人再次回到救援前线,才从那个重伤区的小护士口中得知那个被割肾的伤者已经在一个小时之前确认死亡。
沉默压抑的气氛笼罩在整个灾区现场的上空,汪甜玉轻轻拉了下男人的衣袖:“阿枫…”
“我没事,”男人垂下头,轻抚着女孩花猫一样的脸颊:“我只是想,就算医生能治好每一个人的病,也治不好所有的人心。”
“去干活吧,”宋清平拍拍杜辰枫的肩膀:“那边还有几处大型坍塌,虽然已经过去四天了,但说不定还有人存活。”
接下来的两天一夜,双猫镇的多数伤员都已经被救出。死者完成排查身份,失踪人数仅有不足百分之一。
汪甜玉毕竟是女孩子,如此高强度的疲劳已经叫她吃不消。此时一下了前线立刻在杜辰枫的怀里睡去,安稳的就像个婴儿。
“这恐怕是几天来她睡得最安稳的时候了吧。”宋清平说。
“叫她吃这样的苦,真的是…”杜辰枫接过军大衣给女孩盖上:“我本想叫她一生无忧无虑的。”
“我说过小甜比你想的要坚强。”宋清平叹了口气:“你该明白,她连生死都能挺过去,以后还会有什么不能笑对呢?”
“我还是没有勇气,才会有这样下作的方式来养成一个坚强的女孩,真丢脸啊。”杜辰枫别过脸去,女孩轻柔的呼吸在空气里弥散着。
“她的坚强不是靠你养成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这么吸引你不是么?”
“清平,你早就知道我是认真的了对不对?”
“从我看到你在急救室看她的眼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宋清平靠着后面的树干:“官方报的死亡数字已经攀升到了三万,还没有统计那些失踪人口。
这次的灾害近十年里首屈一指,看着那些颠沛流离妻离子散的人们,别说是你这样的玻璃心,连我都觉得——”
“陆丹走了。”杜辰枫突然打断他的话。
“她早该走了。”宋清平拿出口袋里的那串项链:“小甜这丫头,时时刻刻让人意想不到,居然真的从陆丹那里把这个给我顺回来了。”
“呃,我就是那么一说——”杜辰枫宠溺得看着怀里的睡颜。
“宋大夫!杜大夫!”有人急匆匆的过来喊:“田队长说要前方山道发生重大滑坡,现场被埋了三辆物资车,一辆押运车。”
“押运车?”宋清平与杜辰枫对视了一下:“怎么还有押运车?”
“我不清楚,是警车押运。”那人摇摇头。
“总之先过去再说吧,这几辆车加起来也要有七八个人了。”杜辰枫摇醒怀里的女孩:“小甜,我跟清平要去前面现场,你到里面帐篷再睡一会。我留个另一部手机给你,随时联系。”
“我跟你一起去!”汪甜玉挺起疲惫的腰身,揉揉眼睛。
“你不要去了,这两天来已经快扛不住了,那边的情况具体还不清楚——”
“是你说的不管再遇到怎样的困难都要一起承担!”汪甜玉倔强得跳起身来:“再说我跟清平才是这次救援队的挂名人士,你只是来度假的好不好?凭什么叫我在这休息?”
“那一起去,不要乱闯,听我的话。”杜辰枫心知道自己拦不住女孩,而且带她在身边也好过把她一个人留下。毕竟这里是灾区,哪里都不一定安全。
救援车上除了三人之外还有田队长带着的八个武警战士,距离双猫镇不过七公里的路程,靠近国道西侧的山体发生坍塌滑坡,前后回来三辆物资车跟对面方向的一辆警用押运车相撞。被碎石买了大约有两米半高。
田队长告诉他们,押运车上的两个犯罪嫌疑人正是被逮捕的赵新国大夫和那个鬼鬼祟祟的小偷。
有人在赵新国那里找到了冰冻便携箱,里面残留的血迹已经拿去跟几个受害人做比对了。虽然他百般抵赖此事与自己无关,但还是被送往市区公安部门配合进一步调查。
“为什么要去救那种人渣啊!”行车的路上汪甜玉一听说便跳脚:“他最好死得干净,否则我见到他也要踩死他!”
“小甜…”杜辰枫将她拉回自己身边:“这不是一个合格医务人员该说的话,就算我恨不得砸扁他的脑袋,也不得不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送上全部的精力去救他的性命。”
“都是我不好,当时抓到他偷东西就该把他扭送!”汪甜玉垂下头:“至少后面那三个伤者就不会再出事了。”
“好了小甜,这世上坏人这么多,你凭什么为了背负他们的罪孽来自责?”杜辰枫拍拍女孩的背:“一会要跟着我,那边滑坡挺严重,注意安全。”
“阿枫,既然你也想得这么开。那世上无奈的疾病这么多,你又凭什么为了医学所达不到的领域来自责呢?”汪甜玉全然没有放弃这样一次开导劝慰的机会,她看到杜辰枫脸上的表情略有异样:“你,现在是不是好多了?我看到之前几个没有抢救过来的重伤者,最后还是走了…你…”
“小甜,谢谢你。”杜辰枫轻声说:“我想我已经比之前想通透了好多,至少在每一条性命离开之际,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眷恋和挣扎的同时也能慢慢消化掉那份无奈。就像小时候偶尔看到的那则海星的故事。”
“你又要给我讲故事啊,那个化学题的答案你还没告诉我呢!”汪甜玉仰起头看着他。
“真像个小孩子,一点事都存不下心呢。”杜辰枫自顾说道:“忘了那道题吧。”
“前面好像开不进去了,”司机停下车:“再往前走就是山区,一旦再次发生坍塌大家都会有危险的。”
“我们徒步下去,”田宁示意众人将挖掘工具救援担架等物品收拾好下车。
不远处的乱石堆上,两个衣着军服的战士堆坐在原地,他们满身血迹但伤势似乎并不太严重。向来是在事故发生后自行逃脱出来的。
汪甜玉跟着男人们过去,简单的处理后从他们口中得知三辆补给需求用品车一共有六个人。两个人已经确认死亡,正残缺不全得陈尸在附近。另外两个还埋在倒挂的车内生死未卜。
那辆押运车里有两个警察,一个司机以及两个嫌疑人,源于最先遭遇落实击中导致连环相撞,此时埋在另一辆车下方深处,毫无动静只怕凶多吉少。
“小甜,这两位伤势也不轻,你帮着清平快将他们带上车去清洗伤口,紧急处理下。”杜辰枫提起医药箱,凝眸望着十几米外叠压坍塌的乱石灾场:“我跟着救援队上去,里面还有七个人。”
两米半高的坍塌区其艰险程度令人望而生畏。最下层滚落出来的一只汽车轮胎上还粘连着骇人的暗色血迹。
“如果从下方开凿,一定会破坏上层稳固。”田宁眉头紧锁:“这样且不说下面的人还能不能得救,光是我们这些人就有极大的可能要把性命搭上去!
救人…有时候也是要考虑成本的。”
“田队长,”之前那个轻伤的战士突然一瘸一拐得冲过来:“我战友还在下面,他两个月后就要结婚了…。”
男人眼里的祈求含着微湿的泪水,田宁攥了攥拳头:“我们尽力。”
“从那侧山岩攀上去可否行?”杜辰枫立起身望着不远处的山坡:“直接从废墟往上爬实在太危险了——”
“你是医生,不是救援战士,先到一边去。”田宁厉声道。
“田队长你什么意思?”杜辰枫扬起眉毛:“现在四辆车七个人生死未卜得压在下面,你叫我们做医生的站在旁边看着,有气的就救一下,挖出来就是死的就拍拍手走人?”
“杜首长刚刚跟我通过电话…”田宁叹了口气,脸上的为难叫男人更是火冒三丈。
“他从来就没有同意过我做来医生,我还不是做到现在?”杜辰枫绕开田宁,跟着那八名武警战士开始了救援挖掘。
叮当作响的挖掘开始,一声微弱的呼唤从深埋的巨石下隐隐出来。
那轻伤的战士耳朵尖,一下子大叫起来:“雷队长!是你么?李正他怎么样?”
“快点——”田宁一听有人应答,赶紧吩咐加紧进程。
“李正在我旁边…”那个姓雷的队长回应道:“车子从中间砸…砸断了…我只能看到他的手…没有反应。”
“雷队长,你有没有受伤!现在是什么情况?”杜辰枫在战士们一锹一斧的挖掘中,大声冲下面呼喊:“那辆押运车呢?在附近么?”
“押运车是直接跟我…跟我们相撞的…对方司机当场就死亡了。我出车门查看的时候发生大范围滑坡。”雷队长喘息了几声:“我是躲在车门外的,车顶遭重石坠下撞击。我…我还好…就是右腿没有知觉了。”
说话的时间,三个战士奋力挪开了顶层的第一块大岩石。随着翻滚隆响过后,雷队长那满是伤痕的脸终于露面。
两战士跳下地,想要把伤者架起来,却无论如何也撼动不了半分。强悍的军人脸上痛苦的表情令杜辰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的一只脚应该是被牢牢得卡在车下了。
用电锯打开坍塌的车顶盖,另一个战士的身体血肉模糊得呈现在众人眼前。
杜辰枫将人平放在安全的地方,拨开眼皮才发现瞳孔都已经扩散了。
“杜大夫,发现两个警察,已经…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那边的救援战士狂喊一声。
杜辰枫攥了攥手心,他跳回道救援处:“雷队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雷队长挥了挥手满是血迹的手:“腿,可能是要废了,这里太危险了,你们再这样搭上性命我过意不去…大夫,不行就截了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男人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坚决和惆怅,七尺男儿有谁愿意落得终生残肢,但有时候有些决定必须做下的。
“雷队长!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截肢!”杜辰枫的心猛然抽紧:“我们再试试!”
“不行了大夫,”男人紧咬着牙关:“你们…就没闻到汽油的味道么…这么多辆车碰撞,只怕是——”
杜辰枫恍然大悟,心里直叫该死。
“田队长!”他起身大喝一声:“快叫伤员撤远,油箱漏了!小甜,清平——”
“阿枫,我在这!”
一转头,只看到汪甜玉抱着药箱不知何时跑到自己的身后!杜辰枫呼吸一窒,大手扶住女孩的肩膀:“谁让你上来的!快回到车上——”
“那边的伤员清平在照顾,已经没有危险了。”汪甜玉捉住杜辰枫的手:“你需要我帮忙的吧。”
“这里危险,听话,离远一些。”浓重的汽油味已经开始在空气中弥散,汪甜玉更是坚决不肯离开:“危险我就更不能留你一个人了!我在这儿帮忙,你快点帮伤者手术。”
女孩麻利得从药箱里掏出各种注射器消毒液手术刀和胶皮手套,就像一个训练有素的战士,让杜辰枫刮目相看。
“小甜,你——”
“别愣着了!这么多人在这里相信你,一定可以顺利救人的。”几个救援战士已经把上层的巨石尽力清扫殆尽,杜辰枫跳下去,开始了手术前的基本准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多耽搁一刻便会多一分爆炸的危险。汪甜玉伏在废墟上方,手举着输液袋,眼睛一眨不敢眨得望着男人细微又坚决的动作。
对医生来说,手术台就是阵地,而阵地随时也可以变成手术台。
终于进行到了最后的伤口缝合包扎,杜辰枫擦去了满脸的冷汗冲上面做一个ok的手势:“病人还在麻醉中,下来两个人帮忙把他吊上去!”
“阿枫——”汪甜玉抱住疲惫的男人:“结束了么?还有没有伤患?”
押运车的两个警察和司机都已经确认殉难,杜辰枫无奈得摇了摇头:“下去吧,小甜。”
就在两人相扶着要从滑坡点下去之前,一声微弱的呻吟从左下方埋藏最深的角落里传出来。
“怎么还有人?”汪甜玉一惊。
的确,所有人都忘记了,除了送供给物品的军车和押运警车里的工作人员外——还有两个倒卖器官的犯罪嫌疑人!
“阿枫…”汪甜玉单手环着男人的腰,她复杂的眼神似在犹豫的问询着:救不救。
救不救呢?
这两个丧尽天良的混蛋,趁火打劫谋财害命,罪不容诛本该一死。
如此危机的情况下,救人与自保都属无过。何况,这是让人想起来就咬牙切齿千刀万剐都不为过的罪人。
“杜大夫,下去吧。”田宁皱了皱眉:“战士们也都疲惫了,何况现在很危险,汽油扩散得越来越迅速了!”
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殉难和得救的人员已经安顿好,有些事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田队长,我们是医生,也是救援人员。是没有权利选择救或者不救的。”杜辰枫抱着汪甜玉的腰,想要把她送下去。
田宁无奈得皱了下眉头,只得吩咐救援战士动手开凿:“何必呢,救出来也是个死刑!”
可是罚不罚法律说了算,死不死老天说了算,但救不救…对医生来说,至少对杜辰枫来说从来都不是可以自由选择的命题。
他是犯人是罪人,但对医生来说,就是鲜活的生命。这是神圣的天职,是不能踟蹰的责任。
“阿枫!我陪着你——”汪甜玉不肯走,竟是站在男人身边一把替他扛过了医药箱。
那个人正是半身被压的败类白衣赵新国,他的眼镜砸碎了一片,兀自坐在墙角。
那个同罪的小贼此时安静地斜在一边,脑袋上的巨石沾满了粉红的血肉和白色脑液,想来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杜辰枫跳下身子,与赵新国对视的一瞬间,几乎想要挥拳砸烂那张平静容颜下丑恶的念头。
“无耻败类…”他皱着眉头轻声道,却不得不挽起衣袖查看他的伤势。
赵新国四十多岁,从杜辰枫进军区医院实习那天起,他就已经在做脑外科的主治医师。
他性情温和善良从不与人为恶,很难想象这样的人内心之下却能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罪行。
此时他一双手腕上还带着冰冷的手铐,靠在滑坡区最外侧,想来是同那个共犯一起在事故发生时被甩了出来。
他的下腹被一根尖锐的树枝刺穿,看起来伤了脾脏。严重的内出血和挤压式骨折让他看起来十分苍白。
杜辰枫只能紧急先行处理他外伤障碍,想办法把他移出来再说。
“杜大夫…”赵新国的声音里却似带着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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