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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心术-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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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离开,悲禅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他佛法大为精进,听他讲经的人越来越多,可是偏偏,他们住在同一个地方,隔了一道城墙,却比千山万水还远。
他能望见紫禁城墙,想像她们母子在里面的日子,直到那一天,一个锦衣轻狂的少年,带来了凤佩,让他帮忙,夺到长乐未央剑。
他才恍然明白,其实,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真正的忘记过她。
她一直藏在他的心底深处。
原来,她终是一国皇妃,要查自己的行踪,自然是简易之极,只是这许多年来,她却没有传过一个音迅给他,他也始终不知道,她一直都知道,他就住在这建业城外的观瞻寺中。
帮,还是不帮?
悲禅凝视著面前这个面带阴鹫的青年,他,就是当今神册皇帝的第三子,云王李轩阁。
忽然他伸手按住心口,那里一枚龙佩从来放在他的心口之上,良久,李轩阁不耐凡的催促了几次,他抬起头来:“既是故人之子,贫僧自然不能拒绝。”
第一百六十五章 紫薇斗数.梅花周易
蒋琬忽然抬起头,问空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空见从怀中掏出那仅剩一角的衣袂,递给蒋琬,道:“施主日后必然进入宫廷,就算贫僧今天困得你住,日后也必然如同蛟龙入海,这枚玉佩与衣袂,我想,如果你有机会,见到云王殿下的母亲端妃,请将这枚玉佩转交给她。告诉她,悲禅已经去了,希望她一切,好自为之。”
蒋琬沉默良久,终于伸出手去,接过那枚玉佩与那角衣袂,将它纳入怀中,“和尚,我答应你,虽然我生平几乎从来不答应任何人任何事!但这件事,我答应你,一定将它做好。”
空见的脸上现出一抹笑容,这种事情,若是让神册皇帝知道了,后果必定是巨大的,蒋琬要将玉佩送到端妃手中,担当的,是杀头的危险,但是他还是,答应了这个要软禁他十年的灰衣僧人。
……
古塔之中的时光是流逝得最快的,山中一日,世上千年,也可以说成是世上一日,山中千年,山中的时光,你说它慢,因为感觉不它的流逝,然而山中一日,世上却已经仿佛过了千年之久,变化得面目全非。
然而这些都不是现在的蒋琬所需要知道的,在这里,有空见在,他是绝对不可能逃得出去的,而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逃跑。
在这里,他得到了常久以来,一直找寻却都没有得到过的那种难得的平静。
时光就在这种平平淡淡的日子中过去,空见还在拼尽自己的最后一丝心力,计算著那未完成的一卦,而蒋琬,每日无所事事,便取出断肠琴。横在膝头。对著黄昏天外,弹奏那些后世流传经久不衰的绝响。
每日里,山中无人,有时下雪,扑棱棱的飞鸟,被琴声惊起,消融在夕阳里。
这样地日子无疑是平静地,蒋琬的琴声,因为心无所属。蒋琬的琴声,仿佛淬过了一层青火,变得更加的孤远与缥缈,起先对于断肠琴,还略感生涩,最后却只觉得得心应手,简直是量身为他定做的一样。
就连空见都不得不承认。他的琴技,已经到了最高的那一种境界,不是凡世中人,所能触及。
他突然记起偶然之间听到的流传甚广的一则传奇。说是数百年前,有一个人,他地琴声,可以让落花起舞,百鸟回旋,能让时光回流。生命静止,让正在伤人的烈豹爪下留人。
带著三分众人皆醉我独醒,一笑天下任我行的无奈与狂傲。
曲十三,就是这个人,十三曲,无一曲,不成为绝响。
他的琴,名叫伏羲。
伏羲琴是以玉石加天丝所制造出的乐器。泛着温柔的白色光芒,其琴音能使人心感到宁静祥和。据说其有著能够支配万物心灵的神秘力量,传说是上古十大神器之一。
因而,伏羲与断肠,绝对是一正一邪,然而不能不说是造化弄人,断肠琴一直存在于天下三大圣地之首地莫愁湖与玄教之中,而伏羲琴的主人,却是归隐山庄的少主人曲十三。
曲十三是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做事完全只凭喜恶,当年他支持刘盆子夺取帝位,最后兵败自杀,自绝于大雪山之巅,千丈石崖之下,然而他那绝世地风姿,却让女人都为之嫉妒动容。
曲十三用著最为神圣的伏羲琴,而莫愁湖主琴秋水,却保护著这座绝对能称做是魔琴的断肠。
一曲暗香,销魂无数。
闻者断肠。
断肠琴里面到底有著什么样的秘密?如果当某一天,伏羲琴再次重现江湖,那又会怎么样?
伏羲断肠?还是断肠伏羲?它们若是交锋,谁擅胜场?它们若是合奏,又会弹奏出怎样的天籁?
可惜,这一切,都没有人知道。伏羲琴早已随著曲十三的跳崖,消失于江湖之中。而断肠琴,终究是一把不详之琴,见到莫愁湖中人,
……
这已经是蒋琬被掳来古塔之中地第十四天了,再过几天,他与紫琴的赌约就要到期,如果一月之内,他没有整垮凤凰阁,并顺利将其下所有的产业转交到北极阁旗下,否则他花尽心血兴建起来的聚宝斋,就只得移交给北极阁旗下,从此与他再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了。
于聚宝斋,蒋琬倒是没有什么可惜,不就是十几万两的银子么,还不放到他的眼中,只是他却绝不允许,他会输给别人,而且,输给的,还是一个女人。
可是无论如何,此刻他都是出不去了,有空见在,他就别想回到建业,凤凰阁不倒,聚宝斋就只好易主,而他,与紫琴地那个赌约,就只有输。
除非奇迹出现,可奇迹,真的会出现么?
蒋琬仰起头,感受着黄昏最后一
缕夕阳透过上空那个拳头大地窗口透漏下来的阳光,闭上眼睛。
这种感觉好久没有过了,似乎只有小的时候,才会如此平静,去做这种后来绝不肯去做的事情。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哈哈哈哈”的大笑之声,空见站起身子,仰天哈哈大笑,状似疯狂:“我算出来了,我算出来,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蒋琬诧然转头,只听空见的哈哈大笑过后,却又忍不住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其实我一直都算错了啊,一直都错了……”
蒋琬心中一震,难道?他真的将那个封相,算清楚了?
空见嘶哑著声音,根本就没有想到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只是自破自的自言自语道:“我一直以为那最后四句是说的四个人,现在才知道,我一直都算错了啊……”
蒋琬一呆,空见边哭边笑。忽然之间。声音嘎然而止,就保持著那个夸张的造型,站在那里,双眼睁得大大的,手中还握著一截树枝。
蒋琬等了半晌,渐觉不对,心中一惊,走到空见面前,试探著的叫道:“和尚。和尚……”
没有听到任何回答,蒋琬伸出手去,探到空见鼻端底下,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他一时之间,呆然而立,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一种什么样地感受。
空见,竟然死了。
死了。
蒋琬跄踉了一下,对于这个说要监禁他十年地师伯,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从来都没有过。
在这之前,他虽然知道空见命不长久,可却绝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快,一切,都发生得这样的迅速。让他还来不及反应,空见就已经长辞人世。
空见死了,他就可以自由离去,十年之期,自然约束不住他,在这个破塔之中待的时间越长,越能让人发疯,可是此刻。蒋琬却一点急切想要离开古塔的想法都没有,他缓缓扶著空见。让他平躺在地上,手指,不经意间却触摸到地上划出凹凹凸凸,他手一动,顺著笔迹摸索了一下,随即认出,这是一个明字。
蒋琬心中一动,将手顺次摸索著向下移去,随即轻轻念道:“明君既出,星宿罗列。红鸾星动,剑气遮月。紫薇亘市,太白辅国。荧惑犯冲,天魔将出。”
这不是道琼告诉蒋琬的最后那八句偈语吗,空见说这里隐藏著天下的大势,可是一直却参之不透,他把这些刻在地上,是为了什么?
等等,蒋琬的手指却忽然触碰到旁边地上,还有一个字,他移过手去,摸了一下,随即念道:“天!”
既然有字,那就肯定不可能只有这一个字,那八句是道琼所说,空见说自己已经参破了这八句话,莫非,这地上刻的,就是他最后关头,悟出来地结果。
就算蒋琬,此刻心中都不由得仿佛压上了一座千尺冰山一般,颤抖著手,一个字一个字的向下移去。
“天”
“魔”
“既”
“出”
,
“三”
“星”
“连”
“珠”。
天魔既出,三星连珠?三星连珠,天魔既出?这八个字,难道就是空见最后留下来的结果?
可是这八个字,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就这八个字,就让一代高僧,不惜为之借此出家,苦苦追寻了数十年,最后竟然心力交瘁,又哭又笑,一切,都只为了这八个字?
天下?
蒋琬冷笑了一下,伸手抱起地上的空见,走到外面,挖出一个大坑,将空见掩埋到古塔旁边。
想了一想,他又回过头去,从塔中拿来一块本来是做书架的木板,用七巧刀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刻上十四个大字:“师伯空见大师之墓!弟子蒋琬
随后,蒋琬却没有立即就走,而是在古塔之中,坐在第七层空见昔日坐过的那个小洞之中,三天过后,他收拾起东西,将断肠琴用包好斜背在背上,手指隔著大氅抚摸著怀中地那枚碧绿晶莹的玉佩,站在斜阳之下,夕阳把他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一声乌鸦尖叫著,从林间飞过。
终于,蒋琬转过身,向著山下,坚毅的走了下去,一步,两步,三步……终于,渐渐地离身后这座无名的小山越来越远,走上官道之上。
身后土地之中,寂寞的长埋著一位名动天下的神僧。此刻却只有清风明月,寒风暴行雪相伴相陪。
冬雪温柔的,渐渐覆盖了这片土地。而蒋琬在了路地尽头。
第一百六十六章 匹马带剑.再入京华
在通往建业的马路上,穿流不息,来来往往的有汉人、有胡夷、还有一些金发碧眼,大概是来自更远的支月波斯等国的商客。
从这条宽阔的大道之上,直通向南唐建业的南门,江南香喷喷的稻米、北地颗粒饱满的菽麦,西域青草湖中捕来的银鱼,东海的河蚌珍珠,都应有尽有,无不从这条大道之上,源源不绝的向着京城运输进去,以参使用。
有人算过,每天从这条大道之上,运往建业的鱼肉野味,就多达三百多车,粮食近万担,这也就是为什么有的战争之时,有的围而不攻,最后却可以不攻自破,因为一旦切断了运粮的渠道,以一城的储备,那么多人只消耗而没有补给,小的不出数月,大的最多坚持两三年,便会出现无物可食的地步,最后只好出城投降。
就在这群人中间,一个毫不起眼的黑氅少年,左肩之上斜斜背着一个琴囊,跟在人们身后,向建业城中走去,旁观一个马队之中,一个青面长须的老者,盯着这个略微有引起奇怪的少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们是来自西越国的商队,他的名字叫做万梓良,在各国行商多年,足迹可谓是遍及大江南北,五湖四海之地,所见自然不可谓不广,这次从西越国带来一些野货,来到南唐,自然又是要赚上一笔,只是走着走着,偶然发现人群中间的那个黑氅少年。他就忍不住不时地打量那边两眼。
他识人无算,平常也不知道看过多少奇行异举的人,那也只是拈须一笑便罢,可是今日却偏偏对这个少年极为好奇,看他的步子,不紧不徐,却是永远跟在前面的一个路人之后,相隔永远只有几丈的距离,简直就是前面的那人抬起脚,他的脚就也刚刚抬起来,对方落下去,他的脚也恰好落下去,每次都是分毫不差,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万梓良自然不会相信这等无稽之谈,除非这个少年,可以踏着别人的步子前进?
就连他都不由得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每次都是那么的精准,观看了一会儿之后,他只是越来越惊诧,而看着那黑氅少年的神情则越发更加惊震莫名。
然而看到他的脸,再看到他的眼睛,万梓良身子猛然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背着琴囊的少年,竟然是个,瞎子!”
“难怪,他走路,都是昂着头走的,与四周的众人都不一样,别人走路都是低着头走,只有他,因为看不见,所以反而比所有人都站得更正直。”
万梓良胡思乱想地当口,脚步自然稍慢了那么一线。此时已是近黄昏时分,要是不能赶在天黑关城门之前进城,那就只得等到明天了,所以这当口,行人马队,都忍不住加快了一些脚步。马蹄得得,行人匆匆,向着建业城赶去,希翼在天黑之前,进得城中。
就在此时,耳听得一阵马嘶,一队人旋风般地从万梓良身边冲了过去,在半路之上一字展开,截住车队,万梓良转过头来,抬头向前看去。纵然他见多识广,此时也不由惊得面皮发白。只见前面一群蒙面的女子,一色的白衣白马,背上剑穗随风飘扬,将自己一群人渐渐包围了起来。
当先一个女子面蒙白纱,与身后的众女子白衣青纱都不相同,她身子窈窕,瘦弱纤长,然而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仿佛寒雪一般,让人心中发冷。
清亮的眸子凝视着这一群颤颤兢兢的路人,那为首的白纱少女冷冷一挥手,发令道:
“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一个不许放走!”
身后众女齐声道:“是,师姐。“说罢都擎剑出鞘,在众人身周绕了一圈,把这些商队行人都围了起来,缩在一个小圈子之中,连那个背着琴囊的黑氅少年也不例外,万梓良此刻再没心思注意到他,急忙上前。虽然心中发颤,还是强自撑着,指着那为首的白纱少女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敢在天子脚下,也妄想抢劫商物么?”
那为首的白纱少女望着须眉皆白的万梓良,呵呵一笑,说道:“放心,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你们这么点财物,我们阁主还看不上眼,之所以要带你们走,是另有原因,却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说到这里,她蓦然声音一冷,扫视了四周一眼:“当然,有妄想逃脱者,心存抗拒者,屡不合作者,那我们天涯海阁行事,也不会心存仁慈。这种人的下场,只有一个——杀无赦!”
圈在一角的众人听到这一句杀无赦,都不由得心中一慌,有的当场就吓得双膝一软跪了下来,一辆马车之中母亲抱着嘤嘤啼哭的女儿只有伸手掩住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来,那孩子满面惊恐之色,在母亲怀里不住挣扎。
所有人中,最冷静的恐怕只有傲然站立在那里的一对青年男女了,那青年面目粗犷,粗中带细,那少女则清秀婉丽,虽只身着一袭布衣,却难掩其身材的娉婷秀丽。
还有一个,则是一直站在角落最不起眼位置,本来无论如何都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偏偏此刻在所有人都面露惧色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好似全然不知身边发生了什么事一样,不但没有任何畏惧担忧的神情,反而让人觉得似乎此刻好象是坐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带着一杯清茶,在惬意地品尝一样,比那些包围他们的人更显自在平淡。
有些人平时总是隐藏在人群之中,只有到了生与死的关头,他们才会突显出来,就如平常,这个少年不过是千千万万自这条大道之上经过的一个路人一样,虽然略微奇怪,却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是,当所有人都害怕恐惧低下头的时候,他如往常一样。于是就显得鹤立鸡群,与众不同。
他有高度没有变,变的,其实只是身边人的高度而已。
很快那个白纱少女也发现了这三个与众不同的人,忍不住笑道:“又遇见三个不怕死的,可能是觉得自己有骨气。孤风,晓雪,把他们带走!”
众女道:“是!”万梓良还想要反抗,却被人一脚踹在膝弯,让人塞上嘴巴,拖到了箱子中。当最后只剩下那三个青年男女的时候,那为首的白纱少女冷笑得看着他们,六个白衣少女走了过来,那布衣青年双拳紧握,少女却看了他一眼,温婉地摇了摇头。青年一呆,似是想到了什么,双手渐渐松开。那些少女伸手点住两人的穴道,拖到另一个箱子之中。
白纱少女嘴角悄悄弯起一个弧度,心中冷笑道:“我原来还以为你们是个人物,想不到最后也就这样不敢反抗得任我摆布。世上自以为是的人我见得多了,有骨气的,却还一个没有!”
将眼睛望向那最后的黑氅少年,两个少女走到他面前,少年微笑着解下琴囊,递给两人:“帮我背着,省得在箱子中撞坏了。”
两个白衣少女都不由得为他的笑容惊呆了,呆呆地接下少年递过来的琴囊,根本就忘了她们这是过来绑架他的。
直到身后的白纱少女不耐烦地催了一句:“明婵,如玉,你们干什么,还不动手?要等人发现么?”
明婵和如玉这才恍若大梦初醒,只是望着面前这个面容清淡的黑氅少年,两人竟然半天都下不了手。
白纱少女见她们半天还是一动不动,骂道:“饭桶!”纵马冲到黑氅少年面前,也不由得略为他的相貌怔了一下,不知怎的,竟然伸手将那少年拉上了马,向地下的两人道:“还不快收拾好,回总堂口!”
两人呆呆的“哦”了一声,那白纱少女对着身后面的黑氅少年道:“你要是敢乱动,我就杀了你!”
随即见少年那一双灰暗的黑色眼睛,不由得一呆,试探地问到:“你……你看不见?”
少年淡淡地点了点头:“无妨,习惯了。你不是要带我走吗,那就走吧!”
这是外面的一个白衣少女喊道:“师姐,不好了,后面有人来了!”
白纱少女回过头来,再没心思理会身后的黑氅少年,伸手一振马缰,当称向山道丛林旁的小道驰去,喝道:“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快走!”
一行数十骑,护送着十数个箱子,飞快地消失在大道中央,身后旋风般地冲来一队铁甲骑兵,看到这个情况,当先的那个黑盔黑甲的将军忍不住挥手大喝了一句:“他妈的,又来晚了一步,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在天子脚下,建业周围屡屡掳掠商队,就算他们是为了劫财,也不用把人也一起带走吧?”
一个前哨气喘吁吁地奔到他的面前,报告说:“禀报刘将军,贼人刚刚离开,看他们的行事风格,应当就是十天以来连续发生的数次劫掳过往行商的那伙贼人,不过他们异常狡猾,至今仍未能找到他们的落脚地点!”
那刘将军怒道:“那还不继续去查,圣上为此事大为震怒,认为有损天威,若是传出去,那岂不成了各国的笑话,圣上十五天的期限只剩五天,再查不出来,连你也要一起杀头,滚!”
那小兵颤颤兢兢,连滚带爬得离开,连声道:“是,是,是,小的一定尽早将那伙贼人的踪迹查清楚,请刘将军放心!”
“那还不快去!”
等到那小兵翻身上了马,一溜烟得沿着小道追了过去,那刘将军恨恨得道:“不要让我刘威找到你们,要不然,我要你们好受,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是吃了老虎心豹子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冰花雪树.天涯海阁
闻著身前那个少女身上传来的的淡淡的幽香,蒋琬似是毫不担心会有什么可怕的危险,竟然闭上了眼睛,依靠在身前那女子的身上,只觉得远比聚宝斋之中铺著虎皮的那张宽大的太师椅舒适柔软,最后竟然就靠在那女子背上,睡了起来。任随马匹乱行,来到一处山谷中,一处山洞前。
那女子在他靠在自己背上之时,只觉得一阵的脸红心跳,连身体都不由得差点软倒在马背上,忍不住转过头来,又嗔又怒,又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冲激著她少女的心怀。
在这冰雪覆盖的山洞之中生活了近十个年头,天涯海阁一直以来都要求门下的每一个弟子都绝情弃爱,冷酷无情,哪里有机会得与男子接触,天涯海阁虽然分为两堂,天涯和与海阁,天涯座下全是女子,而海阁座下,则尽为男子,只是这两堂从来不相往来,虽然合称天涯海阁,同属一派,门下弟子却几乎从未相见过。
她转过头,怒视向背后的黑氅少年,转头却看见他那一幅酣睡中略显恬静的面容,没有一丝一毫身入危险之中的自觉。
“他就这么放心我么?”
白纱少女忽然心中的一点不快立时烟消云散,犹豫了一下,终于伸出手去,触摸到酣睡中那少年的脸宠,手指间传来的温度让她颤了一下,触电般的缩回手去,不敢再看那少年的脸,转回头来,一振马缰,“驾!”当先向著山洞之中奔了进去,身后的众女跟在她的身后,一起向洞中鱼贯而入,等到最后一个少女进到洞中。落在最后面。伸手从洞壁之上握住一个突起的石笋,一旋一转,只听得一阵“咯咯嚓嚓”的声音,一道石门凭空而出,将大门关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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