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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阿喀琉斯之踵-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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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挺热情,指着门口右边那条路,说:“沿着那条路往西走,靠近海边有个家庭旅馆,叫家和,就是有点远。”
聂修低声说:“你今晚上和我一起住吧,明早送你回来。”
佟夕咬着筷子,没作声,心里犹犹豫豫的。两人两周没见,他跑了这么老远来看她,还没说上几句话就把他扔到旅馆自己回去,也有点不舍得。
聂修看她低头不语,“我有多君子,你应该知道。”
佟夕脸上一热。他出国前的那个五一,两人在香樟园过了几天小夫妻般的生活,好几次都差临门一脚,最后他都是硬生生忍住。
吃了饭,结完账,佟夕和聂修去找那个家庭旅馆。
这会儿天色黑了下来,夜晚的海风格外湿冷。
佟夕身上多穿了件聂修带来的大衣,倒是一点不冷,脸却被风吹得冰凉,于是忍不住嘟囔:“这么冷你跑来干嘛,要是找不到那个旅馆,你就得去同事屋里打地铺。”
“想你了。”
简单的三个字,佟夕所有的,没说完的抱怨,全都咽了回去。
聂修牵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一路走着,一路在口袋里轻捏她的手指,突然叫了声她的名字。
佟夕有点怔忪,私下他都喜欢叫她七七,很少叫她名字,通常这样都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我今天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聂修的声音沉了些许:“蒋文俊死了。”
佟夕的脚步猛然一顿,“你说什么?”
“他嫂子说他去了非洲,我找了人在那边打听,他的确是去投奔了一个开金矿的同学,听说也挣了不少钱。不过,一个月前死于一场枪战,是被流弹打死的。那边一直很乱,这个消息是从一个保镖公司传过来的,很确切。”
佟夕木呆呆的听着这一切,良久没有出声。
聂修将她搂到胸前,佟夕将额头伏在他胸口,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受,她的确恨蒋文俊害死了她姐,可是此时此刻,听到他的死讯,她并不轻松,也不高兴。心里无悲无喜,空空落落,竟然是死水一般的寂静,就好像这个人早就在她心里死了一样。
聂修担心她听到这个消息会失控,出乎意料的是,她情绪平稳的从他胸前抬起头,在黑暗中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像是吐掉过去的阴霾。
她轻轻牵着他的手,说:“我们走吧。”
过去的终归要被时间湮没,人都是往前走的,不论前面是风是雨,是沟壑还是坦途。
饭馆老板说的那个海边的家庭旅馆,的确有点远,走了二十分钟才看到,非常显眼的一个白色小楼,位于海边的一处高地上,门口亮着一盏灯,挂个木牌,写着“家和旅馆”。
聂修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先生,看上去也不像是渔民,清癯利落,穿着一件整洁崭新的中式褂衫,笑吟吟的一脸和善。
“老先生你好,这里还有房间吗?”
老先生明明挂着一脸笑,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里一凉。“抱歉啊,我们今天不营业。”
佟夕望着聂修,心说完了,今天晚上只能去找个男同事的房间里打地铺了。
聂修也没想到大老远跑来是这个结果,不甘心的往里面瞄了一眼,发现庭院里的树上挂了不少的红灯笼,红彤彤的跟过元宵节似的。
两人正要走,老先生忽然又说:“今天是我和老伴儿的金婚纪念日,所以不想接待客人。不过,你们是夫妻吗?夫妻的话,我就破个例。”
佟夕连忙说是。
聂修望着佟夕,唇角忍不住就往上扬。佟夕装没看见他欢喜的表情,放在他口袋里的手,在他手心里挠了一下。
“那进来吧。”
进了小院子,佟夕才发现里面布置的可真喜庆,树上挂着红灯笼,桌上摆了好多孔明灯,一个老太太戴着老花镜,正在往孔明灯上写字,看见佟夕和聂修,老太太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接着低了头继续写,一笔一划的十分认真。
老先生领着佟夕和聂修上了三楼,边走边说:“二楼是两个单人间,三楼是一间双人间,旁边是洗衣房和淋浴室。这是我自己的家,孩子们都在外地,不常回来。我们老两口开客栈不是为了挣钱,偶尔来个客人留宿,就图个热闹。”
老太太在下面拆台:“说的就跟你不爱钱似的,你不爱钱,那你还存什么私房钱呐。”
老先生头把头伸出去辩解:“我那点私房钱,就够买两包烟的。我啥爱好也没了,就喜欢抽两口烟,你还不让,你说你咋这么狠心呢。”
佟夕和聂修忍不住相视而笑。
老先生打开房门,说:“你们看看房间行不行。”
佟夕一眼看见房间正中一张大双人床,心先砰砰跳了几下,可是刚刚才说过两人是夫妻,这会儿也不敢再说换个房间的事儿。
聂修说:“挺好,谢谢老人家。”
老先生又指了指旁边的屋子,“那是卫生间和淋浴室,里面有洗衣机,门没锁。”
交代完了,老先生下了楼,问老太太写完了没有。老太太说:“没呢,我写二十五个,你写二十五个。”
佟夕特别好奇,两人在孔明灯上写了什么字,在卫生间洗脸的时候,就竖着耳朵听两人在楼下说话儿。可惜两人都没说,就听见老太太嫌弃老先生字写得难看,老先生嫌弃老太太写得慢。
洗漱后,时间还早,佟夕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和聂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一开始靠在他肩头,后来越来越懒,从他的肩膀上滑下去,索性枕到他的腿上。
聂修一手拿着遥控器,另一只手在她颈椎上慢慢的按摩。
电视调成了静音。静悄悄的空气中飘着岁月静好的味道,佟夕舒服到有点犯困,恍恍惚惚的脑海中飞掠过许多的往事。
忽然间,窗外亮了一下,闪过微弱的红光。
佟夕从聂修怀里坐起来走到窗边,看见暗沉的天空中,亮起一盏盏孔明灯,她拉了聂修出去,站在三楼往下看。
老先生站在院子外的沙滩上,一盏一盏的点着孔明灯,老太太仰着脸看着,笑呵呵的说好看好看。
院门外的电灯,昏昏的光在夜风中摇晃,隐隐照见两人的白发在风里飘。两人牵着手,指着天色的孔明灯,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说的什么,却听不清。
佟夕看着看着,忽然想要落泪,原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是这样。
聂修在她身后抱着她,感慨的说:“等我们老了也这样。”
佟夕摸着他的手背,停了片刻,低声说:“谁知道我们会不会一直在一起。”
“会。就像钱钟书说的那样,从今以后,我们没有生离,只有死别。”
佟夕听见那个死字,心里一抽,立刻捂住了他的嘴。
聂修将她的手指放在唇上,慢慢的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吻过去。佟夕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像是陷入一场幻梦,直到楼下的院门哐当一声。
两位老人家关了院门,坐在院里,分吃一个小蛋糕。
“你分那么多,我就这么点?”
“你少点吃,糖尿病。”
“你有高血压,也不能吃那么多,再给我点。”
“不给。高血压能吃,糖尿病不能吃。”
“抠门精,我一年还不就吃两回,抠死你个老头子。”
这或许就是婚姻的样子。不完美的相亲相爱,不离不弃的相濡以沫。
佟夕听着两人斗嘴,噗嗤想笑,被聂修捂着嘴,抱回去,关了门,说:“别打扰到人家。”
佟夕念念不忘那孔明灯上的字,坐到床上,小声嘀咕:“好想知道他们在灯上写的什么。”
聂修见她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儿似的好奇,忍不住笑:“写的肯定是长命百岁,白头偕老。”
佟夕不服:“你怎么知道?”
“我神算。”
“我明天问问老人家,要是赌输了,”
“赌输了我让你咬一口。”
佟夕拿过他的胳膊就咬了一下,“你肯定输,我先咬了。”
“好啊,你赖皮。”聂修扑她身上,两人闹着闹着便有点失控……不知何时,笑闹变成了深吻和拥抱。
床头的灯,啪嗒一声灭了。
佟夕闭上眼睛,听着他的呼吸,越来越近,越来越急,贴在她的唇上。灼热的吻从脖颈移下去一路落到胸口。
她听见他对着自己的心口位置,轻声说:“我爱你。”
曾经,这句话在他心里盘旋过整整两年,他没有说出口,觉得这句话太重,他还年轻,她也很年轻,他们来日方长,有着一辈子的时光。
然而并非如此……失而复得的时候,他只想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错过的遗憾的都不再有。
佟夕没有回应他,可是她清晰无比的听见自己的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我也爱你。
挡在两人中间的衣服一件件脱开,肌肤相亲不是第一次,却依旧和第一次那么激动紧张,“可以吗?”聂修含着她的耳垂低声询问。
她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手摸到他伤口的位置,又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不行……你身体可以吗?”
原来不是临时反悔,聂修气息急促起来,声音飘着说:“当然可以。”
仿佛就为了印证这句话,后来的一切有点失控。佟夕实在耐不住了,推着他的腰说疼。
聂修立刻停下来,抱着她道歉,没做过,不知道轻重,下次注意。
佟夕羞窘的不行,心说,还下次……
聂修将她汗湿的刘海拨开,借着一点微弱的光,细细的看着她,“七七,我答应过不逼你结婚,也不催你,可是我这会儿……我真是很想结婚。特别想。恨不得五十年后的今天,就是我们的金婚纪念日。”
佟夕没有回答,伸出手,摸到他跳动厉害的胸口,把手心贴在那里,在脑海中默默的设想那一天,奇怪的是,竟然没有惧怕,竟然很期待。
她不应声,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将她更紧的抱着。
夜很漫长,也很短暂。
佟夕又累又困,很快就睡过去。
聂修却毫无睡意,心心念念的宝贝终于得到,那种感觉无法言喻,朦朦胧胧睡不踏实,总觉得会不会是一场梦,生怕睡了醒来,身边落空。
佟夕身体终归是不太舒服,也睡得不大安稳,清晨时分醒过来,睁开眼,身边却没人。
枕头上放着一张纸:我在顶楼。
大约是怕她突然醒来找不见人,所以才留下的。
佟夕走上楼顶,几颗星星,若隐若现于青灰色的天空中。风从遥远的海面上穿过来,咸湿清寒。
聂修把她拥在身前,打开大衣,将她裹在里面,像是一只小袋鼠。
“太阳快出来了。”聂修说。
海面无边无际的空阔,光从遥远的云中透出来,天空和云都被染成了金色。
佟夕缩在他的身前,看着远处的海平面,其实,这是她第一次看日出。她不爱起早。
万丈金光铺展开,仿佛一张巨大的光网,当阳光越来越亮,越来越近,佟夕忽然看见楼前的沙滩上,有很大的几行字。
一生
两人
三餐
四季
我和你
佟夕心头一震,转过身来,阳光洒满了顶楼,聂修的眉目在晨曦中有一种染了浓墨重彩般的俊美。
万语千言都哽在心口,潮水般的汹涌。她想,她此生此世都不会忘记这一刻。
他也不会忘。
心有灵犀的对视中,他轻轻托起她的下颌,说:“七七,我们约个金婚吧。”
佟夕说不出话来,只是望着他笑,有一颗泪无声无息的掉下来,滴在他的掌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结束,下面是番外时间
第49章 番外
婚礼定在五月末的一天。一切从简。
两人好了几年; 佟夕都不提结婚的事。聂修当初也答应过不催; 可是眼看着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结婚生子,甚至连傅行知都结了婚,他怎能不急。
可惜当初承诺过,就算再急的心急火燎; 却也不能违背诺言; 就这么没名没分的熬着。直到前一段; 佟夕突然松口说要结婚,聂修欣喜如狂; 什么条件都一口答应; 什么婚礼从简,不搞繁复的仪式; 蜜月等什么时候有空再说。
一切都答应。
婚礼说是一切从简; 也只是减了来宾的人数和婚礼的程序。婚宴的规格和婚礼现场的布置,是绝对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从简”。
莫斐和傅行知结婚的时候; 朋友们都闹了一番,轮到聂修; 这么“静悄悄的”,两人有点心里不平衡; 非要聂修和佟夕当众接吻。
聂修还怕佟夕害羞; 没想到她大大方方的扯着他,来了个法式热吻,算是圆满结束了婚礼的程序; 婚宴正式开席。
莫丹和莫斐,傅行知,几个关系要好的朋友坐在一起。聂修牵了佟夕的手走到那一桌落座。
佟夕的相貌本来就带着异域风情的那种美,穿上婚纱简直就是活生生的仙女。
莫丹就像当年第一眼看见佟夕那样,直勾勾的望着她,“我是个女人都要爱上你了,真的美得让人咬牙切齿的。”
聂修含着笑望着自己的老婆,眼睛里全是光。
佟夕和他当众热吻都不害羞,却被他这么含情脉脉的盯着使劲看,看的脸色发热,走到旁边去逗莫丹的两个小宝宝。
莫丹和江少柠结婚后,如愿以偿生了一对双胞胎,还是龙凤胎。两个小娃娃刚刚出生时,佟夕和聂修去医院看过,四个月不见,比刚出生时胖了不少,白白嫩嫩的躺一起,啃着自己的小拳头,简直让人心都化了。
佟夕忍不住摸了这个又摸那个,一连声的说:“唉,真好看,真可爱。”
莫丹笑吟吟说:“那你赶紧生一个,和我做亲家。”
佟夕还没等开口,聂修就接了句:“好啊。”然后又一本正经的说:“刚好你这是龙凤胎,我和佟夕生男孩儿生女孩都行。”
佟夕瞟了他一眼,脸色红扑扑的。
莫丹又说:“佟桦都小学二年级了,你和聂修也该提上日程了。原先我妈说,不生个孩子,你永远都不知道你能爱一个人爱到什么地步。现在我才明白。我原先觉得我挺爱老公的,现在生了宝宝,我才发现我对老公的爱,可能也就是宝宝的五分之一吧。”
老公江少柠就在身边。
佟夕笑了:“这话别当着江少柠的面说啊,人家还见不得伤心死。”
江少柠笑:“这话两个月前就当我的面说过了,那会儿说的可是十分之一呢!我还不是坚强的活了下来。”
莫丹瞥着他:“你这段时间努力带孩子做家务,表现不错,给你涨到五分之一,继续努力吧。”
江少柠是莫斐的同学,暗恋莫丹多年。可惜莫丹一直喜欢成熟大叔型的男人,对同龄的男生没兴趣。直到和沈希权离婚后,江少柠才有了机会,修成正果。
一群朋友围着两个小宝宝,各种夸赞羡慕,把江少柠乐得合不拢嘴。
佟夕不知不觉的想起了沈希权,轻声说:“权哥知道你们夫妻要来,提前给我送了礼金,说不过来参加婚礼,免得你们尴尬。”
莫丹恍惚了一下,“他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
莫丹沉默片刻,又问:“他找到了伴儿了吗?”
佟夕笑着摇摇头:“权哥一直埋怨我不该告诉你。”
莫丹说:“这事不怨你,都过去好几年了,说了也没什么。”
两年前,江少柠决定向莫丹求婚。他知道莫丹喜欢浪漫隆重,特意请了一家策划公司设计求婚仪式。场面宏大,如梦如幻。当时佟夕和聂修,还有一群朋友都在,都觉得莫丹一定会感动,事实却恰恰相反。
事后,佟夕才知道她拒绝的原因。
莫丹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对婚姻一点信心都没有。当初沈希权对我那么好,转眼就出轨。现在,我对男人的誓言和承诺,已经形成生理性的反感了。江少柠的求婚仪式那么隆重,我一点都没感动,反而很反感。因为我想起当年,沈希权向我求婚的时候。那个场面你是知道的,我还被感动的流了半桶眼泪。”
佟夕没想到时隔三年,莫丹还对沈希权的“背叛”有心理阴影,为了解开她心里的疙瘩,就把憋在心里好几年的真相告诉了莫丹。
莫丹这才知道沈希权为什么和自己离婚后,却没和那个模特在一起。但是,知道了真相又如何,她已经有了江少柠,也不可能和沈希权复合。往事已矣,物是人非。遗憾就是遗憾,不是所有的遗憾都能弥补,幸运如佟夕和聂修的毕竟少数。
婚礼结束,聂修和佟夕回了梅山别墅。
佟夕一向不喜欢午睡,今天可能是累了,从下午两点多一直睡到五点。醒来,就看见聂修正坐在窗前,阳光落了一肩。
他从光影里走出来,弯腰坐到她床边,问她渴不渴。
佟夕点点头,聂修去小冰箱里拿了一瓶橙汁儿递给她。佟夕说:“我不喝凉的,你给我一杯温水。”
聂修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佟夕靠在他的怀里,喝完水,杯子被他接过去,放在一旁,手被他握着。
无名指上戴着他送的婚戒。聂修托着她的手,拇指在那个戒指上轻轻的打圈,像是在确认一般,语气也有点“玄幻”:“真没想到这么快。”
佟夕故意说:“你不是说你不急?”
“当然急。你上次说,等佟桦上中学,我心都碎了,没敢吭而已。”
佟夕瞥着他笑:“我给你自由不好吗?”
“自由的让我害怕。”
佟夕忍俊不禁。
聂修抱着她,坦诚的交代:“有好几次,我抱着侥幸心理,想让你意外怀孕,这样我们就马上结婚。”
佟夕捶了他一拳头,轻飘飘没什么力气。
聂修又笑:“不过,今天一听莫丹的话,我就犹豫了,等有了宝宝,我就成了五分之一,十分之一,我还是多享受享受眼下的百分百吧。”
佟夕看了看他,似笑非笑,慢慢说,“你现在这么想……有点晚了。”
聂修猛然一怔,“什么意思?”
“我本来想要三十岁以后再考虑结婚,生宝宝。”佟夕声音越来越小:“谁知道……”
聂修一脸狂喜,几乎难以置信,紧紧抱住她,忽然又松开手,怕挤到她,手足无措的说:“我收回刚才的话。没事,百分之一也行。”
说着,他弯着腰,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到她小腹上,“我觉得是个闺女。”
佟夕好笑:“你怎么知道,你又神算?”
聂修点头:“因为我妈这几年过生日,年年都许愿想要个小孙女。”
佟夕噗嗤笑了。
聂修看着她的笑靥,她的眼睛,终于,他的那个爱笑的姑娘,又回来了。
惟愿此生此世,都让她这么无忧无虑,平安喜乐。
他握着他的手,说:“五十年后的今天,我们一起过金婚纪念日。”
佟夕含着笑,轻轻颔首说:“好啊。”【 http://。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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