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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我其谁-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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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穿了北天无比紧密的空间，以欧阳则君阶巅峰的实力都根本不敢靠近，要知道这赤眼兽已经是可以与入道强者媲美的超级妖兽，现在加上亘离仙火这名列仙火榜的强大利器，简直是如虎添翼，根本不可抵挡。
叶歌和含玉立身在欧阳则的身后，看着这简直是在死神的镰刀上跳舞的大战，心中不能自已，尤其是含玉，她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薄弱的女子，哪里经得住这般风浪，一时间只好躲在叶歌的身后，不敢有其他的动作。
“不好！”叶歌忽然一声惊呼，他发现端木俊熙的身体已经落入赤睛兽火焰的包围之中，十分的危险，不过好在端木俊熙身形十分的飘忽，如同水底的鱼儿，万法不沾身，差之毫厘的躲过了绚丽的火舌。
看到这一幕叶歌忍不住说道：“做人不能太贪功近利，这赤睛兽怎么说也是可以轻易吞噬尊阶强者的存在，想要用肉体力量镇压它实在是难如登天，近乎是全然没有可能。”
听到叶歌的意见欧阳则也点了点头，虽然他对暮雨泽和端木俊熙抱着绝对的信心，但眼前的情况着实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留下大道伤，无法治愈，但他还是没有出言，他相信他们绝对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只因眼前的两人不止实力超然，更有和实力匹配的心智。
“九转金身！”
端木俊熙在空中穿梭，忽然，他的身体光芒大放，好像是有一个绝世神灵复苏而行，微微一震，九天十地都发出了雷鸣般的巨响。
大手一压，几乎是一片时空都被端木俊熙抓在了手中，赤睛兽全身的寒毛倒竖，似乎是感受到一股巨大无比的威胁，忽然，他的体内爆发出一阵金光。
哗啦！
这片世界像是要崩溃了，端木俊熙施展出的绝杀大术直接被撕裂，一股本源之力横贯三界六道而来，至强的威压席卷了九天十地，这股力量似乎是整个宇宙的起点，一个世界的雏形。
“起源仙炎！”……
第三百一十三章 本源之力
“不好，退！”欧阳则一声大喝，神色及其凝重，他几乎是没有思考就对暮雨泽和端木俊熙提醒道。
然而暮雨泽和端木俊熙是何等灵觉，早已看出了其中的种种变化，几乎是仙光一出现，暮雨泽和端木俊熙就将身形融入虚空，那股力量古朴、磅礴，几乎是道出了历史的沧桑，刚刚出现就将这片世界还原，回到最初形态，若是被这一击打中，恐怕修炼者一身的修为都会化作虚无。
“这就是起源仙炎的力量吗？果然可怕。”暮雨泽隐没在虚空深处，看着这一片回归到鸿蒙状态的天空，眼中满是凝重之色。
“不错，也就是天脉九火才能拥有此等伟岸的力量，对付这种几乎登临神境的力量，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端木俊熙再次打出圣法，这一次，他已经施展出了自己的道力，以轮回法则为引，化作规则细线，层层叠叠，将赤睛兽笼罩。
“合！”
端木俊熙一声冷喝，那游离在天地间的细线立马紧收，一下子将赤睛兽巨大的身体束缚住，暮雨泽乘势而上，他的身体充斥着黑白光束，一阴一阳，一生一死，仿佛化作了一张参透天机玄奥的太极图，负压而下。
轰隆！
他们的联手快的让人目不暇接，这短短一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战局的天平狠狠的向着端木俊熙和暮雨泽的方向倾斜，他们的配合简直是抓住了千分之一妙，正是赤睛兽爆发之后后力不继之时。
暮雨泽大开大合，使用的是完全的肉体力量，他的眸子俯视九天十地，脚踏幽冥太虚，如太初古神手持开天巨斧力劈而下，赤睛兽巨大的身体被一劈，打的狠狠的陷入泥土之力，如神金铸成的鳞片炸裂开来，碎裂四溅，暮雨泽乘胜追击，嗜血长剑倒飞而出，顿时庞大的血气席卷了这片荒漠，此刻暮雨泽的眸光竟然如同嗜血一般犀利，只见他豁然挥出一剑。
嗤！
赤色的长虹贯穿而来，直接刺向赤睛兽有力的双腿，这一件穿梭在无数时空断层之中，欧阳则根本看不清这一剑的势头，就发现嗜血已经离赤睛兽的双腿仅有数寸之遥。
“吼！”赤睛兽一身大吼，亘离仙火如火山爆发一般扩散开来，仙火所过之地什么都不复存在了，与此同时，浩瀚如海的道则从赤睛兽的身躯中辐射开来，一下子这片世界被仙光弥漫，扑朔迷离，这里好像变成了太初之前的鸿蒙时代，整片世界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混沌气漫烁，雾霭沉沉。
赤睛兽感受到强烈的威胁，现在它完全陷入了狂暴的状态，妖兽要是玉石俱焚那后果绝对是恐怖的，它们的身体内流淌了无数自然道则，肉体和爆发力更是修者的数倍之多，只是它们的控制力比较虚弱，难以发挥出最强的威力，这是他们的软肋。
但是当它们拼命的时候又会如何？无休止的释放自己的力量，爆发出全身的道则，这相当于一个不断爆炸的炸弹。
“暂避锋芒。”暮雨泽手中嗜血一划，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无瑕的阴阳鱼，黑白通玄，至尊无极，顿时一股庞大的吸力将这片时空的灵力一抽而空，暮雨泽演化生死法则，巨大的平衡力量将赤睛兽爆发出来的道则化解了九成，剩余的一成力量虽然非同小可，但暮雨泽以他无比强横的身体生生的扛住这股巨大的冲击。
相比与暮雨泽，端木俊熙显得简单干脆的多，虽然赤睛兽爆发出来的力量是恐怖的，宛如一场毁灭的风暴，残杀苍生，其中亘离仙火和毁灭的法则相互参杂，威力大增，恐怕是一个入道强者陷入其中全身防御也会被生生撕裂。
但端木俊熙又岂是一般人的准则可以衡量的？他早已登临尊阶巅峰之境，只差一步就可以突破圣阶屏蔽，触摸到那自古以来无数天才的终极目标，圣人。
圣阶大能者，他们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伟岸神通，移山填海，捉星拿月无所不能，他们是纵横在命运长河之上的无敌人物，已经对自己的命运和未来有了清晰的把握，生命的气运旺盛如火，无论是身体还是道力都会有飞一般的升华。
端木俊熙是何等天赋，他要到达圣阶恐怕能横扫所有圣人，打出无敌的威名，以最强的姿态登临古史。
这样的人岂会害怕赤睛兽的鱼死网破？
只见他双手划动，一个五行法阵负压而下，金木水火土化作五片虚无的小世界，其中有开天辟地、日月沉沦的恐怖异象，端木俊熙在爆炸之中脸色如古井无波，他双臂张开，袖袍在风中飘展，忽然他两只中指抬起，两手闭合，食指无名指连动，一股无形的波动如光似电，完全超脱了时间的规则，直接打入了五行世界之中。
哗啦！
这片天地像是沸腾了一般，五行神光漫烁，仿佛是一个仙域降临了，巨大的力量瞬间轰击向赤睛兽的爆炸之力，那巨大的风暴在这五行世界之中就像是见到了阳光的冰雪，缓缓消散。
嗤！
赤睛兽的灵觉是何等敏锐，他清晰的察觉到眼前这个男子无法抵挡的强悍实力，恐怕就是它的修为再翻上几倍都不会是它的对手，但妖兽都有自己的尊严，宁死不屈，只有战死的妖兽，没有匍匐在人脚下的妖兽。
更何况赤睛兽这种史前异种，凶性纵横，根本不能驯服，看到自己的失败，他宁愿选择玉石俱焚。
唰！
赤睛兽剩余的四个眼睛忽然张开，忽然，那巨大的五行世界连连颤抖，无数的裂缝如蜘蛛网一般蔓延开来，赤睛兽吞吐天地，海量的精气灌输到那四只如同小太阳一般的眼眸之中，瞬间，起源的力量大增，像是汇入海洋的江河，一下子，一条通天的光束仿佛跨越远古长河，贯穿了轮回六道，携带着无法抵挡的强大攻势直接向着暮雨泽和端木俊熙碾压而去。
“不好！传闻这是赤睛兽的拼死一搏的招式，赤睛兽生于荒原之中，亲近起源仙火，常年和这种来自天地本源的无敌仙物契合，耳濡目染之下领悟了完整的本源大道，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法则，这其中他更是融入了无数子火，一旦爆发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含玉用白皙的柔荑紧捂红唇，忍不住惊呼出来，那如百灵鸟婉转的嗓音此刻充斥了浓浓的恐慌，只是这声音还是说不出的悦耳，比起那些请倌人的歌喉不知道好听了多少倍。
但此刻欧阳则竟完全听不到只言片语，他的一颗心全然挂在两人的安危之上，他只恨自己的实力为何这般低位，在这种关键时刻全然排不上用场。
“这一下，很可能是两败俱伤之局面，到时候我倒是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叶歌冷眼旁观，阴毒的心思升腾而起，他从一开始就不安好心，只是碍于两人的实力，他不敢明目张胆的施展手段，但是他还是不介意在危急关头落井下石，叶歌盯着端木俊熙和暮雨泽，脸上渐渐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什么！”
忽然，叶歌一声惊呼，整个人的身体立马僵硬，而他脸上的笑容徒然凝固……
第三百一十四章 市井
叶歌的眼睛一下子直了，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完全僵硬。
而欧阳则和含玉的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好像都变成了一尊雕像，立在荒漠中。
究竟是什么发生了！？
就在此时，漫天的仙光缓缓收敛，两道身影悬空而立，风沙过后，渐渐露出了两张年轻的面庞，一人丰神俊朗，剑眉星目，五官精致的像是羊脂白玉雕刻而成，尤其的是他衣服，洁白无瑕，就像是天空中飘落的雪花，纤尘不染，实乃一个翩翩浊世子。
而另一人眸光深邃，黑发如瀑，一身洗的有些发白的青衫同样不染尘埃，随风飘展，男子负背着双手，神色平静。
“好！”欧阳则的脸微微涨红，他没想到竟然会出现此等变故，那般冲击他也看到了，简直是洪荒海啸，天崩地裂，而暮雨泽和端木俊熙竟好似没有受伤的样子，这让欧阳则内心激动。
“这是怎么回事！？”一旁的叶歌自然不会有此等好心情，他本来以为今天会有一场天大的造化，等着两人失败之后收取渔翁之利，寻找到起源仙火的所在，一举拿下，突飞猛进。
但他万万没料到这两个青年竟然有此等的力量，简直是超越凡俗，进入到传说那一行列之中，叶歌已经忍不住联想北天那几个久负盛名的无敌人物，但却颓然的发现眼前的两人根本对不上号。
“难道这是两个隐藏势力的杰出子弟？”叶歌心头猜测。
黄沙在这般冲击下后沉淀了下来，露出了满目疮痍的大地，原本荒凉的山壁此刻更加显得断壁残垣，破败不堪，光秃秃的杨树林成片的倒伏，有些枯木依然在燃烧，而赤睛兽则是半死不活的躺在黄沙之上，满身红色的血液，那些精雕细琢一般的鳞片一块块崩裂，一副进气烧出气多的模样，暮雨泽此刻打出清平乐的变化，顿时一颗苍翠的柳树从他的身体内升腾而起，没入赤睛兽的身躯中，顿时这个史前古兽的身躯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一盏茶的功夫所有的伤痕都已经愈合，不见痕迹。
“吼！”
赤睛兽一声低吼，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在清平乐近乎无穷无尽的生命之力的灌输下，它也渐渐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
暮雨泽看了赤睛兽，忽的道：“想必你也知道我们为何出手，说出起源仙火的下落吧！”
暮雨泽单刀直入，他也知道一般的妖兽都是直来直往，见不得有人跟它弯弯绕，所以他也没讲什么你先袭击我我才反抗的大道理，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果然，赤睛兽脸上的凶性减少了不少，虽然那暴戾之气尚且无法收敛，但最起码没有太多的杀意了。
“人类，你倒是很诚实，但是起源大人是我最敬重的人，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说出它的下落。”赤睛兽冷冷的说道，这一刻，它身上远古凶兽的威严更盛，说一不二。
“走吧！”暮雨泽忽然做了一件让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举动，他直接转身，根本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向着远方的开阔地走去。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自然是端木俊熙，他心中早已有了推测，只是当他看到暮雨泽真的这么做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他知道有些事强求不得，暮雨泽自然也懂这个道理。
俗语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
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既然赤睛兽不愿开口，那他们就不会强求，虽然这起源仙火是莅临《道笺》诸天仙物榜之上的至强存在，但暮雨泽和端木俊熙是何等人物，以他们的天赋要登临巅峰仅仅是时间问题，东西再好，也不过锦上添花。
然而他们不要，不代表叶歌没有想法，他的目光连连闪烁，似乎是在深思熟虑，又似乎是在神游太虚，忽的，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高深无比的笑容，让人难以摸透。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绝对不敢冒大不违去逼迫赤睛兽，毕竟他的实力在暮雨泽和端木俊熙的表现前简直就是不入流，恐怕这两人抬手之间就可以将他灭杀。
但叶歌竟丝毫没有慌张，反而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纵使实力不济又如何？他还有智谋，要知道智慧的力量绝对不会比单纯的修为差上分毫。
含玉看到叶歌奇异的表情，娇躯机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身为叶歌的贴身婢女，她知道叶歌这个笑容就如同最惨无人道的恶魔，每一次当他露出这个笑容的时候，就是别人要倒霉的时候。
还记得上一次就是叶歌露出了这样的笑容，一个纵横数百年的大世家就在他的步步为营之下支离破碎，那人口不下十万的家族完全瓦解，甚至连两个修为臻至半尊之境的超级强者都被暗算而死，在之后这十万人口都不知为何被划到了他的身上，可怜那几位平日里心高气傲、修为不凡的精英弟子都成了他的奴隶，备受压迫，尊严丧失的一干二净。
也就是那时，他对这个看上去相貌猥琐的青年怕到了骨子里。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漫步在沙地，暮雨泽初生的阳光之中，当真有一种让人流连忘返，心旷神怡之感，默约半个时辰，这片荒漠徒然开阔了起来，沙滩微浅，迎面而来的是一片空阔的青石路，暮雨泽抬头望去，却发现有不少小摊位横列在四周，金黄色的油酥，香气腾腾的荞麦面，还有早间摆弄狼毫的文人墨客，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时候，欧阳则走上前来，笑道：“北天是一片净土，修行者和凡人共同生存，我们欧阳世家虽然坐落于此，但是凡人也是络绎不绝，所以才有了这般喧嚷的市场。”
端木俊熙点了点头，在他的眸子中也出现了好奇的神色，他来回四顾，和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样子大有不同，欧阳则起初颇为诧异，不过当他想到端木俊熙的身份，却有了然。
这位端木古族族长的唯一亲子，被冠为无上仙苗的绝世奇才，从出生之时他身上就笼罩了无数光环，他所到之处，哪一个不是毕恭毕敬，将他视为天上的皓月，这也就至于端木俊熙对于市井小地一无所知，这么一想他神色好奇似乎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而暮雨泽确实一副感慨的神色，他在滚滚红尘中摸爬滚打，其实他心中还有一个秘密，那就是他的父母早年就驾鹤西去，幸亏有潇洒和不败哥这几个朋友，否则暮雨泽可能一直处于一个没有丝毫感情的世界中，那现在的他就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
对于一个从小就生活在江湖之中的人来说，这些场面自然不会陌生，一种熟悉感从他的心底深处升腾而起，一时间，他竟然有了一种久违的温暖。
看到两人感触良多的模样，欧阳则摇了摇头，开口道：“我们这几日跋山涉水，风驰电掣一路赶来，也算是风尘仆仆，不若我们去这几家小摊小憩稍许，据说这里的荞麦面味道不错，不知暮兄和端木兄意下如何？”
听到欧阳则这么一说，暮雨泽和端木俊熙皆是点了点头，于是几人找了一个用墨竹简易搭起来的小摊子，在一张红木八仙桌前坐了下来。
“请问几位客官需要来点什么吗？”这时，一个头裹方巾、身穿麻布衣衫的小厮走了过来，看到暮雨泽一行人，他眼中满是尊敬，因为暮雨泽几人的装束实在是鹤立鸡群，再加上这些人的气质无一不超然脱俗，在这里的小厮一天之内不知道要接触多少外人，耳濡目染之下，他们的见识也相当不凡，他可以肯定这批人是他这几个月来见过来头最大的一批人，他自然不敢怠慢。
“三……唔，五碗荞麦面，三盘金镶圈，再上一碟文笋，五碗清粥。”欧阳则张口就道，他本来想说三人份的，但想到一旁笑眯眯的叶歌和可怜楚楚的含玉，他还是多叫了两份。
“好嘞，客官点的都是我们小店里的拿手好菜，请稍等片刻。”小厮一字不漏的记了下来，然后就退了下去。
“欧阳兄当真是会享受生活，对于这种街边小吃都如此了解。”叶歌笑的像是一个弥勒佛，看着一副学子做派的欧阳则，他一脸赞叹的说道。
暮雨泽也露出了一丝微笑，忽然，他的目光触及到门前的一个高大的身影，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瞬间一片沉寂……
第三百一十五章 再逢旭尧
暮雨泽神色的变化自然引起了端木俊熙的注意；脸色不露声色，当端木俊熙的视线已然汇聚在布帐外的那道身影上。
那是一个神色无比随意的青年，走路一瘸一拐，斜睥的眼睛，全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要说他唯一有些出众的一点，那就是他一身长衫是用上好的绫罗绸缎剪裁而成，而端木俊熙更是能清晰的辨认出这布料的来历，这是星洋商会的珍品，是用天字号最上等的冰山雪棉编制的布匹，加上星洋商会千百年间探索的织布手段，才能编织出此等妙品。
然而，更让端木俊熙无语的事情发生了，这个青年的背后竟然还披着一层不伦不类的黑色披风，青年每走一步，这披风就一颤，上下飘摆，一些英雄豪杰这样的打扮理应是风度尽显，但是这个男子的走路方式甚是怪异，走一步要颤一下，脖子梗着，腰还扭着，看着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绝症患者。
至于叶歌和含玉，他们的眸子中已经显现出强烈的漠视与不屑。
这人就是有一种习惯，喜欢高人一等。
在他们眼中这个男子如此的不伦不类，自然没有资格与他们并列，他们注定不在同一个世界中，所以叶歌和含玉只有漠视，或者说是把这个男子当成笑话看。
然而暮雨泽已经长身而起，看着这个一瘸一拐的男子，暮雨泽微笑道：“旭尧兄，一别已是两年，兄台还是风采依旧啊。”
“呃！”
这个男子正是两年前暮雨泽带着受伤的不败哥求医的无良医生旭尧，刚才他似乎是在沉思，此刻被暮雨泽的话一惊，双脚直接离地而起，似乎是被拔出来的萝卜一般，这一下不要紧，可是把旁边一直在看热闹的店小二吓了一跳，实在是他这反应太过渗人了一点，旭尧本来就一瘸一拐，一副灰暗的脸，现在突然一跳三丈高，到真像那深山老林的千年老尸。
嗤！
旭尧忽然在空中做了个马赛回旋，双脚绷成弓形，哧溜一声在粗糙的地面上来了个滑步，动作说不出的怪异，只可惜这家伙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旭尧自以为潇洒的一摆头，一头长长的乱发忽的飘了起来，直接遮住了他的半边脸。
“这还真是风采依旧！”
含玉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美人一笑，如同夏日里的莲花，清新唯美，看得一旁的几个食客眼睛都直了。
“哈哈哈，这个小哥是在演戏子呢，也是为我们小店增添了一些欢乐。”一个和煦的声音缓缓响起，迎面而来的是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这中年人手里把玩着两个闪烁着光泽的核桃，面色及其慈善，就像是祠堂里供奉的佛像，和气生财。
看到这个中年人，几位食客也很是有号的跟他打了招呼，原来这个中年男子就是这家小店的老板，此刻他竟一下子坐在了一个桌子旁，颇有兴趣的看着旭尧。
旭尧也知道自己出丑了，拨开了额前的长发，旭尧愣愣的看了暮雨泽一眼，忽的大声道：“是你，你小子竟然活得这么滋润，啧啧，当日真是我走了眼，本以为你只是一个像是那些老和尚一样的苦修士，却没想到你还挺懂生活，老兄，我看好你！”
旭尧老气横秋的拍了拍暮雨泽的肩膀，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看得一众人全部无言。
暮雨泽也笑了笑，他知道旭尧就是这个奇奇怪怪的性格，不过看到老友，他的心中也是有些快乐，“人生何处不相逢，在这里还能看到旭兄，缘分二字，当真奇妙。”
“哈哈哈！”旭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这时候小厮也将金镶圈和荞麦面端上了桌，看着这些无比美味的事物，旭尧的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光芒，看得欧阳则说不出话来。
“如此美食，怎么能让它凉了。”旭尧自顾自的说道，左右开工，一手抓着金镶圈，一手拿着筷子抄起了荞麦面，两手齐动，效率当真是高端无比，他如同饿虎扑食，风卷残云，满满一桌子的食物在以肉眼可见的幅度中锐减，看得叶歌和欧阳则差点把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而其他的食客更是一脸见到鬼的表情，不，这已经不仅仅是鬼，而是一只饿鬼，恐怕说旭尧此前十八辈子都是饿死的也不为过。
佛云：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换的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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