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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极为富有的表哥[民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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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稍等,我们这里坐堂老大夫先去一步,您在这里等着我给您抓药,两不耽误,正合适。”
  打扮的干脆利索的伙计,人人手里拿着一个小戳子,照着老大夫留下来的方子,跟花蝴蝶一样的穿梭,一点不见乱的。
  刘妈坐在那里,还有伙计给上茶的,“您歇口气稍候,老大夫去了您放心就是了,歇歇腿儿。”
  并没有因为她穿着蓝色土布衣服,一看就是穷人的绑腿而冷落她,也丝毫不因为她是个没见识的妇人而看轻她,这四九城里面,但凡是有名有号的铺子里头,小力笨们都是一等一的和气招人喜欢的。
  门店不论你大小,都不能塞的满满当当的陈列,都得有个给人歇脚的地方,放几个条凳椅子伍的,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点心几碟子。
  客人都不带着急的,哪怕您就是看半天不买,也绝对不带着变脸的,照样是好声好气的送客,笑容绝对不会削减一丝的,就这样做生意的,不想成为百年的老字号都难啊。
  刘妈心里就静下来了,这边听着内屋掌柜的声音若隐若现,似乎是生了极大的气一样的。
  “见天的来要钱,不光是我们家,就是别家里,都成了他们的钱庄一样的,没事就来要几个钱,人心不足蛇吞象。”
  “就因着前天问我要治安费,我不惯他们这个臭脾气,结果今儿就拉着人到我店门前来砍头,好一个下马威了,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王掌柜的一拍桌子,这事儿,但凡是个老爷们都不能忍,更何况王掌柜此人,心有宏图大志,“我们得救国,咱们要是都这么愚昧下去,那洋人不用动手,我们自己就完了。”
  一吓得老伙计赶紧出来瞧一眼,“您消消气,消消气,这话儿万万不能让人给听见了,不然您看看门外砍头的那些人,不就是闹着要改良,要变法,要去救国的人吗?”
  “太后一发威,这小皇帝儿都给囚禁了,咱们啊,生意人,老掌柜的在的时候,都是和气为重的,您哪,就给打点一下,这事儿就过去了。”
  刘妈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这药店赚钱,是旱涝保收的,无论是哪个年头,没听说过下板儿的药铺的。
  大家都说,这药材铺的生意,都是成吨论筐白菜价的买进来,然后再用几分几两的小戳子比量着,一点点的按黄金价卖给病人的,赚钱的很呢。
  所以,这下面街头上的官差就盯上了,见天的来要钱勒索,王掌柜的硬气,就是不给,好家伙,人家拉着人砍头,不去菜市场了,就到你西鹤年堂门口来,这砍头刹那喷出来的血,就喷到你的柜台上去。
  你不是治病救人、悬壶济世?
  那我就教你见血,成个修罗场,这事儿,您说恶心人不?
  也难怪王掌柜的怒发冲冠,但凡是有血性儿的人,就咽不下这口气去。
  家里乱成了一锅粥,老大夫看病,要热水,家里连个烧水的人都没有,两位老爷们是自来不进厨房的。
  “刘妈呢?刘妈怎么还不回来?”
  那四爷急的团团转,那四太太要吃药丸子,总得有个热水送,不得耽误啊。
  趴在门口瞧,等看着富贵闷不吭声的提着一壶滚水,那四爷的眼泪才憋回去,“赶紧的,赶紧的。”
  富贵端着碗,递给老大夫,“您看看还需要什么,我帮您准备去。”
  老大夫看着他十一二岁,旗人家里的公子,没想到是如此能干的,少见,试探的说了一句,“热水还有剩,给孩子擦洗一下身子吧。”
  富贵就去找了个大铜盆,那祯禧到了水里面,看着富贵,她能看的清,生而有识,不自觉的用脸蹭了蹭富贵的手。
  富贵两只手捧起来水,给她擦洗,“哎呦我们小乖乖,真机灵啊,瞧瞧多精神啊。”
  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一点儿也没有嫌弃的,这么一个孩子,似乎就合该受到他的疼爱一样的。
  乃至于刘妈奔走回来的时候,富贵一边抱着孩子,一边已经生火了,上面放着熬药的黑不溜秋的铜锅子,就等着药来了。
  那祯禧觉得大概自己生来命苦,没得托生一个好家庭,她什么事儿都懂的,也什么事儿似乎都不记得,只你做了,她看了,她就总是明白的。
  比如现在屋子里面,那四爷对着祖宗的牌位告罪,全是因为没有儿子,而且以后也似乎是没儿子的,老大夫说了,这四太太能还魂过来就不错了,要再生,那是不能够的事儿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祯禧不知道是多大的罪过,只听着富贵抱着她,往炉子里面放劈柴,“乖乖,你要是个哥儿就好了。”
  那祯禧撇撇嘴,心想我也想是个哥儿,但是谁知道少了那二两肉呢。
  这年头的女人,生来命苦,看起来摇摇晃晃的惹人爱,可是就跟人家手里头的风筝一样的,花红柳绿的热闹,可是就是人家手里的玩意儿。
  你要是想着挣开了,那就头朝下,线儿断了,让风给你撕掳成碎片片,连个全身都保留不得的不体面。
  她小小的人儿,记不起来前尘往事,但是她知道,自己大概是比别的孩子,要多知道一些人间的事情罢了,要不然,富贵也不会夸一句长得机灵,说这句话的时候,就连二舅妈也没有反驳不是。
  毕竟在二舅妈看来,全天下顶顶聪明的人,向来是只有自己的,这么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要不是眼神神态上带着点灵气,她是绝对认为是个没有灵智的蠢物的。


第5章 纳妾
  这是大事,就是佟二爷这样万事不管的性格,也不得不想一下这点除了吃喝玩乐以外的事情了。
  趁着那四爷去跟先祖告罪的功夫,佟二爷先是看了家里太太一眼,只见她纹丝不动,不动如山的端着盖碗喝茶,热滚滚的水顺着嗓子眼儿下去,烫的人心里面熨帖,这才是她合该的享受。
  “二哥,二哥……”
  转还过来的那四太太,眼里面包着一泡眼泪,湿润的像是那一直在水里面的鱼儿,长大了嘴巴在水里面呼吸,但是却得不到一点的氧气,恨不得一下子跳出来水面。
  她一个妇道人家,已经到了绝境了,儿子,这哪里才能来一个儿子呢,女人家天生命苦,她忍了。
  低着头,揽着孩子,似乎是隐忍,她认了,但是生活是不能放过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女人的,香火的事情上,还得她张罗呢。
  想着向娘家人拿主意,眼巴巴的看着佟二爷,佟二爷心里没个章法,要是不是他的亲妹妹,他只凭借着自己跟四爷的交情,是一定要他纳妾的,太太生不生的没辙,有人能生就好了。
  只是这话,他不好说,“我可怜的妹子啊,我可怜的外甥女啊,放心呢,有哥哥在呢,不能够让你们娘儿几个,受一丁点儿委屈的。”
  虽然这话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作用,但是到底是给了那四太太心里面一点安慰,她向来是个容易满足的女人。
  那祯禧一直睁着眼睛,她看着二舅妈很新奇,这人合该是一个活在舞台上的人物吧,别人都是平面的,只有她,胖墩墩的似乎全家的福气都在她一个人身上一样的。
  手指头伸出来,十个手指头是十个软窝窝,红的绿的蓝的戒指都有,五颜六色的跟个染料盘子一般。头上两把刷子各自戴着金钗,细细的眉毛高高的上挑,说话的时候,总是斜着眼睛看人。
  正如此时,那祯禧只听得一声脆响,胖手腕悬在桌子上,大盖碗茶喝了个底儿掉,二舅妈也觉得这时间掐的刚好,是时候展示一下自己的风采了,也不枉费老爷们给自己递了半天的眼神了。
  她那细细长长的眉毛,当眼睛斜一下的时候,总是挑起来高高的,得意非凡,非凡得意。
  “你们啊,还是得等着我拿主意,别说,这家里头,就得有个坐的住的人,别人走一步的时候,她得想好了后三步,不过是脑子活泛一点,比别人多深思熟虑一下罢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慢吞吞的从圈椅上站起来,手里的帕子,掸了掸袖子上不存在的土。
  富贵撇撇嘴,本来在门口的脚,一下子就缩到门外去了,这样的奶奶,这就是他的奶奶,一言难尽,旗人家的孩子不是喊妈,都是喊奶奶的。
  “太太,您是有什么好主意,赶紧说出来吧,您向来是脑子灵活,比我们要多转几圈的聪明人。”
  佟二爷,依然是笑容满面的,丝毫不担心别人看见了没面子,说自己怕老婆。
  二舅妈这才一口气的说出来,“自打我一进门,我就知道是个丫头片子,不为了别的,这要是个有福气的大胖小子,不能在这时候出来,恰逢赶上咱们旗人被改良,可见,这孩子来路不善,不是个有福气的。”
  由于刘妈是落了门的时辰起喊得二舅妈,二舅妈睡眼朦胧的从暖被窝里出来,当然是一身的不爽利,迁怒到那祯禧身上,自然就是只能怪她出生的时辰不对了。
  而且不仅仅是时辰不对,就连日子偶读没选好,旗人要变法,生下来就挨饿,扫把星一样的。
  “所以啊,我一进门,看一眼我就替姑奶奶打算好了,索性是自己生不出来了,咱们有的是法子的。”
  说到这里,她自己拿着帕子压了一下嘴角,笑吟吟的,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一边笑,一边还能眉头依然保持那么高的。
  那四太太手都攥紧了,“到底是什么法子呢?二嫂,您帮帮我吧。”
  那祯禧也紧紧的瞧着,觉得这女人,这么大的面儿,兴许是有主意的呢,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是。
  哪里知道二舅妈笑的得意,出口的话却是横着出来的刀子,专门扎人心的,“纳妾,要纳妾。”
  “姑奶奶你少吃点苦头,让别人生去吧,生了以后,孩子就合该是自己的,您抱着在身边养大的,自然您是最亲的不是。”
  “至于那人,您想留着发善心,就留在身旁当个使唤丫头,要是利索一点的,干脆啊,给点钱打发了就是了。”
  “无论是哪一个路子,这孩子,您养大的,保管是孝顺您的,不然这祖宗家法也不答应不是?”
  那祯禧落差太大,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只能自己侧侧脑袋,再不想去看这个二舅妈一眼,扎的她眼珠子疼,馊主意一个。
  那四太太的眼圈又红了,苍白的脸颊,尖尖的下巴,头上神色的抹额显得人更是凄苦了,“二嫂,可是您看,您看看,我有自己的孩子啊,我生养了三个啊,我但凡是有点爱心,合该全给我自己的孩子啊?给别人的孩子,那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纳妾,那是高门大院的事儿,旗人家只有那当官的有钱的有权的才这样,一般的人家,谁家里会纳妾呢?
  经济上拮据不说,旗人家里重姑奶奶,纳妾不是个光彩的事情,她放着自己的孩子不去疼,去疼别人的孩子,再来继承家产,她心里过不去。
  二舅妈就顶顶瞧不起这样子,她向来觉得自己是将相之才,只是生不逢时,再有自己是个女儿身。
  “您是生养了三个,可是不都是闺女,一个顶用的没有不是?您身前养个哥儿,您那就是自己个的儿子啊,这哥儿大了孝顺的是您,床前尽孝的也是对着您不是,还能给姐姐们撑腰不是?”
  “您瞧瞧,这就跟亲儿子没两样的,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呢?”
  那祯禧觉得要不是自己三观稳固,真的就觉得二舅妈说的很对了,抱来的孩子当亲生的养,以后跟亲生的一样孝顺,这没毛病啊。
  可是问题的关键在于,这是你丈夫跟别的女人生的啊,还不如是大街上捡来的孩子呢,但凡是个当家的太太,就不能不在心里面为这个事情难过的。
  “二嫂,您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吧。”
  那四太太,眼里面的泪儿终究是包不住了,看着哥嫂走了,自己又看看闺女,“刘妈,老爷子那边派人去接了吗?”
  刘妈风火轮一样的转,那四太太以前帮着干,两个人多少还能撑得住,现在刘妈一个人,陀螺一样的。
  “去了去了,雇了一辆青布二人小轿,明儿赶一大早就去寺里面,等着过午老爷子就回来了。”
  说完看了那四太太一眼,果真是泪跟雨点儿一样的打湿帕子,“太太,您宽心。”
  出来叹口气,这什么世道啊,有的人家,儿子多的跟下崽一样,养都养不起,有的人家,盼儿子就跟盼着星星月亮一样的难。


第6章 谁丑谁尴尬
  宽心,这该如何宽心呢?
  四太太愁的睡不下,在四爷面前,她还能申辩几句,不纳妾的话儿还能说得出口,毕竟是夫妻,四爷是个好性儿的人。
  可是要是老爷子回来了,她总不能对着公公说出来不纳妾的混账话。
  不纳妾,在她自己想法里,就是等同于混账话了。
  “不纳妾,就是要那家断子绝孙啊。”
  “不纳妾,就是四爷同意了,老爷子也不能这么不管的啊。”
  “我不能成了那家的罪人,对不起列祖列宗,等着老爷子开口,又或者是四爷难心,不如我自己说,到底是要纳妾的。”
  她喃喃的说着,瞧着窗户外面,四爷站在厨房门口,不知道跟刘妈嘱咐什么。
  只见没一会儿,刘妈端着茶盘进门,放在炕桌上,“太太,您吃点,四爷特特的嘱咐我,给您打一碗红糖鸡蛋,红糖多多的放。”
  “家里红糖不是没了?”
  四太太算账的时候清清楚楚,有一笔极为细致的开销,就是要再买点红糖来,有的客人爱喝糖水。
  刘妈擦了擦脸上的汗,看着大人孩子好好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嗓门也大起来了,说话带着响亮劲儿,“嗨,四爷去买的,这大半夜的铺子都关门了,他去找了相熟的油盐店,喊了伙计去开门的。”
  四太太发苦的心里面,也跟喝了糖水一样的,她觉得不论是什么事儿,睡起来再说。
  结果一大早带着晨露,老爷子就回家了,还没进院子,笑声就极具有穿透力的辐射到四周去了。
  “生了,果真是生了,我半夜里就出发了。”
  “不用车,我腿着回来的,走几个时辰不累的。”
  “赶巧了,我也不知道要生,是寺里的方丈喊我回来的,说是家有喜事,我寻思着定然是早产的。”
  一边跟四爷说着,一边进了院子,刘妈打水来洗漱,老爷子拿着手巾把子擦了擦脸,“快,我孙子呢,抱来给我看看。”
  老爷子想当然的以为是孙子,就跟所有人以为的一样,话说出口,就看见刘妈苦瓜脸一样的笑。
  “老爷子,是孙女。”
  下意识的去看了四太太的窗户一眼,只觉得心里面涩然,“孙女啊,孙女,也抱来看看吧。”
  那祯禧听得真真儿的,院子里面的人,声音都带着措不及防跟失落。
  她抓着老爷子的手,是想着极力讨得老爷子欢心的,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一点不是。
  老爷子抱着看,“是个机灵孩子,好孩子,好孩子啊,让四太太放宽心,好好养着便是了。”
  声音里面带着些无精打采的,给孩子递给刘妈,那祯禧使劲的往后看一眼,似乎能看到老爷子侧头然后擦了擦眼角。
  她这时候,也恨不得自己是个儿子了,要是个男孩子,大概没这么多的烦恼了。
  老爷子虽然已过花甲之年,精神矍铄却是非同一般,前些日子去大钟寺,有大师清谈讲经,他自来是喜欢这些东西,便去小住几日。
  原还要过些日子才回来的,只昨晚的时候,他跟宗山大师向来交好,宗山大师有秘而不宣的修行,行走世间多救死扶伤,功德修行极佳,在佛学经书方面也是别有造诣。
  “您说说,我这心里啊,满以为是个孙子,兴冲冲的连夜回家赶去,没成想满心的欢喜落了空。”
  老爷子心中意气难平,纵马到了大钟寺,梵音回响,他心中难免凄凉,去后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拿出酒来,对着满山秋叶醉饮。
  又想起来家里无香火传递,不由怆然泪下,有小沙弥看到了,知道他与宗山交好,赶紧去寻了宗山大师来。
  宗山笑而不语,只手中一串极大的佛珠,不长一串,粒粒如枣儿大小,名贵木材打磨,经年摩挲,沁色包浆实属珍品了,又是宗山大师这样的大师贴身之物,更加不凡了。
  “你与我相知,知道我多年心结,完事解好,只一个是我的心头病,没个孙子,我就是闭眼都不安稳啊。”
  宗山是个极为风趣幽默的人,他听了这黄连水一样的话,一点不受影响,只张嘴笑的震山响,说话的语气是那么的热情,那么的真挚。
  “吾兄,吾兄啊,孙子孙女有甚区别,魔怔了不是?”
  “天地之大,变化无常,人不过是沧海一粟,此间烦恼,百年之后,都是身后尘埃,不留余痕。”
  老爷子抬眼看了宗山一眼,擦了擦眼泪,自己站起来,就知道不能跟这人呆的时间久了,不然总有出家的冲动,万事都看开了,那就成佛了。
  生怕宗山再说下去,忙拉了他一把,跟他多说说俗气的事情,“依您看,我这辈子,还有没有孙子了。”
  宗山有秘而不宣之术,能窥天机,懂星宿连理之术,平常人不知道罢了。
  只见他依然是含笑站在树底下,有树叶枯黄落下,倒是衬得他一身青衫愈发出尘,好似羽化登仙一般,他懂,就是不说罢了,所以只能含笑示人。
  老爷子碰了个软钉子,“三日酒,定要赏脸。”
  宗山大师这才点点头,“当去,当去的。”
  老爷子倾吐一番,骑马奔袭一段路程,不由得拉了拉缰绳,放慢了走,前后一思索宗山态度,只觉得家里孙女应当是不同凡响的。
  不然昨夜为何特特的来告诉他,家中有喜事呢?
  既然不是孙子,在他看来这喜事也不算大,但是宗山大师既然说是喜事了,那就不是一般人的喜事,而且答应了洗三日来家里,老爷子渐渐的咋摸出一点味儿来了。
  这孙女,怕是以后不同凡响的,家族复兴,也许有些生机在她身上。
  回忆一下这孩子的面貌,早上只匆匆抱了一下,只记得那额头宽阔,像是杨柳青年画上的寿星老爷子,那脑门如出一辙的宽阔而微微的隆起来,庭宇开阔,是聪明长寿之相。
  是的,老爷子回忆的没错,那祯禧自己伸手摸摸脑门,也不由得龇牙咧嘴,她虽然看不到,但是浑身上下摸两下,也觉得这脑门似乎是过大了。
  要是脸整个的摔下去,人家都是鼻子先破,她疑心自己怕是脑门先落地。
  不过,家里对于她的长相,似乎除了富贵觉得长得好之外,其余人一概不是很关心,注意力都在性别上了。
  就连那四太太,也没好好端详一下这个女儿,就开始拿起来算盘盘账了。
  家里出嫁的大姑奶奶,二姑奶奶都回来了,帮着一起张罗。
  大姑奶奶跟二姑奶奶隔得年纪小,大姑奶奶三年前出嫁的,二姑奶奶是一年前,都是一等一的人。
  没出门子的时候,大家见了都要说一声体面,长相极为排场跟秀美,结婚了以后,扎着旗头或者是两把小刷子,出门会客的太太们看到了,没有一个不夸干净利索的。
  那祯禧转着眼珠子看着,看看大姐,再看看二姐,只觉得别样的亲切,她看看大姐的额头,再看看二姐的额头,都是光洁美丽的。
  按照这个遗传基因来看,她的应当也不会丑,是自己多心了,笑嘻嘻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没想到一下子引起二姐的注意,就听到耳朵边一声惊呼,“哎呦,奶奶快看,三妹的脑门,怎么这样出奇的大?”
  大家这才好像才发现这大脑门,果真是出奇的大,别样的大啊,各自围着惊叹一番。
  那祯禧的脸就黑了,什么意思,合着一家子漂亮女人里面,就只有自己脑门大的难看,还真是让人没脾气呢。


第7章 老不死的
  老爷子亲自往上海去了电报,才回家去,喊了两位孙女来,“看过你们奶奶跟妹妹了?”
  二姑奶奶嘴巴快,见人先有笑三分,“看过了,那脑门,喝,您是没看到,跟老寿星一样的,忒大了点,不知道像谁。”
  大姑奶奶也笑,笑的时候身子微微的弯一下,低着头的瞬间,恰似一朵花儿似得摇曳,不会出任何一点的差错的,“老爷子,这是有福气呢,听老妈妈们说,这样子出生的孩子,向来是有大智慧的。”
  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妹妹多说几句好话,以保证她能得到善待,毕竟她的出生,失落了整个家族。
  一个聪明的孩子,合该是要得到善待的,打量着老爷子的神态,大姑奶奶心里的担忧始终挥之不去,她想着为妹妹多少几句的俏皮话。
  “老爷子,您啊,且瞧着吧,我昨晚上起夜,见漫天星辰,格外的有清辉。”
  大姑奶奶是认得字的,并且是颇有文采的,读过几本四书五经以外的诗集,粗通文墨这个词儿用在她身上是再合适不过了。
  但是女人大多命苦,她二次投胎的颇为不顺利,当初看着一表人才的丈夫,现在看着依然是一表人才,只有她,短短几年的功夫,额头正中带着痕迹,不自觉的时候就有岁月的痕迹暴露出来。
  眼角的微微的细纹,跟眼底带着烟圈一样的黑眼圈,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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