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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极为富有的表哥[民国]-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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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君子很是瞧不起大红袍了,他此前的经历,让他身上带着一点儿感觉,一种不是君子的,也不是小人的,亦正亦邪的气质。
这主意就是他想出来的,因此对着大红袍一点儿不手软,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听见大红袍商量着要明早上放人,他眼睛也不眨的,直接来一刀,要是再说,那就再来一刀,他就是累得慌。
大红袍开了门,迎着月色,穿着一身红色的睡袍,鸡毛一样的头发,站在门内喊睡得死狗一样的看护。
看护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怪不好意思的,竟然睡着了,正儿八经的看护,都是武艺傍身,练得是童子功,都是有传承的,有武德,谁稀得来给大红袍当看护呢。
能来的,无非就是半路出家的,兵痞子或者是地面上混的,找一口饭吃,哪里能那么尽心尽力了。
“您有事儿?”
大红袍连个眼色都不敢使唤,梁上君子自然是有一套儿的,“去,我左右寻思了不对劲,把那家的俩老头子给放了,立马的给送出城外去。”
看护的听了,立马就忙不迭去的办了,他是下面的人,自然是老太太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向来是办事儿跑腿儿的,自己不用带脑子。
大红袍以往觉得自己威风,现在看着人没影儿了,只能心里面气的很。
梁上君子有接应的人,他现在就不着急了,不点灯,他忌讳这个,只把大红袍绑起来了扔在对面椅子上,从怀里面掏出来一个小茶壶,真真的小巧。
茶壶嘴儿对着嘴巴,他喝了一口,还是温热的,这事儿干的漂亮的很。
“往后,掂量着办,若是再干什么坏事儿,告示给你贴到家门口,多早晚有收拾你的时候。”
城外有人枪抢,他听见了声音,一壶茶也喝完了,放到怀里面,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不走门的。
大红袍这才送了一口气,使劲儿用脚撞翻了桌椅,这才有人听见了,她跟个疯子一样的,解绑了坐在地上,先给了护院两个嘴巴子,废物点心。
“昨晚上你就跟死的一样,老太太我请了你来,是睡觉的还是怎么着?”
“一点用也没有,我大半夜的吩咐你做事,不知道多问一句还是怎么着?去喊医生来,再去喊了老黑来。”
她瞧着那天窗也不顺眼,让人喊了砖瓦匠来,亲自看着给弄好了。
请的不是别人,刚好是富贵,富贵是砖瓦匠的,那手艺是真的好啊,老掌柜当年就看好了他,后来把女儿嫁给了这么一个穷小子。
这么些年了,富贵还是那样的人,这年头泥瓦匠是真不好做了,大户人家谁建房子呢,没有了,世道这么乱,有钱不去修房子,不定哪一天就被炸了,或者是直接被日本人征用了,钱都成了水漂。
世道好了,大家才去修房子,建房子,想着墙上去雕花,梁上给上漆的,所以他的日子不好过,当年老掌柜在的时候那么多号人,现如今也没有几个了,他也是到处找活儿干。
茶馆里面听到了,他留意到是猫耳朵胡同的,不由得心里面一动,昨晚上有人来接走了,他早上特意到街面上听消息的。
“您这天窗怪好的,怎么就封上了呢?”
大红袍急吼吼的,“让你干活就干活,别的不用问,老太太我心里不舒坦。”
“您见怪了,我给您好好的弄一手儿。”
大红袍这才点点头,“对了,就是得这样,听我的,给我结结实实的干好了,老太太我有赏。”
富贵一边干,心里面一边笑,心想这老太太,大概是下的够呛,听着她在外面招呼人,应当是有客人来了。
来的人是老黑,老黑是带着枪的,他们都是地面上的人,大户人家要用人,都是找他的,手底下几百个兄弟,能拼命地那种。
第106章 我回来了
“实在是对不住了,现如今世道乱,您也知道刚有几个大官儿吃了黑枪,风头紧的很,都问我要人呢好容易给您调配了五十人,您要是还要,我再去使使劲儿。”
大红袍不高兴,这么些人怎么够用呢,“马上就去,我给的钱多,一人一天一块钱呢。”
瞧瞧,没有钱的穷人家,就是命这么不值钱,一天拼命的时候,只有一块钱,能换半袋面粉呢。
大红袍的钱多了去了,小金条都是一箱子的那种,她不差钱,站口闭口差的是地位。
“咱们这样的人家里面,谁没一点硬通货了,跟我去银行取钱去,老太太我啊,最不差的就是钱,多早晚啊,到了日本去养老。”
是的,大红袍就是个人才,当大家都想着救国的时候,她就想着去讨好日本人了,给自己找好了退路。
当中国人的一部分成为汉奸走狗,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是日本人面前的大红人了,很有势力了。
然后当其他的汉奸走狗起来的时候,大红袍就更高档了,她竟然想到日本去,成为一个真正的日本人,据说日本的生活多么的文明,高兴死了。
一定要想方设法的到日本去,还得体面一点儿去,这中国,她是八辈子也看不上眼的,这北平城,她瞧着整个就是破破烂烂的,多早晚成了破烂的才好的,一点也不稀罕。
她自己不到乡下去了,倒是派人去了,果真是跟想象当中的一样,人都走没了,家里面一个影子都没有。
田家的姑娘兴冲冲的看着人来了,自己一边梳着头发一边进那家的院子,“可算是来了,要我说,女的也应该进去,她们知道的事儿比爷们多了去了,就应该早点儿这样改才行呢。”
她想着四太太跟那个三姨娘,合该是进去的,留在家里她瞧着也不痛快呢。
谁知道,人家都不稀得搭理她的,上车就走了,“人呢?”
田家的姑娘吃了一车屁股的土,进去院子的时候,差点儿没给绊倒了,满院子里面看了一圈,这才知道,人是半夜里面跑了。
有乡亲们冷笑,“果真是有天理的,这什么人,就应该有个什么结局了,人家四爷一家子,平日里和气,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儿,合该是化险为夷的,遇难成祥的。”
田家的姑娘多伶俐的嘴皮子,来不及说什么,就要到城里面去,她的钱还没花呢,去找大红袍。
大红袍刚去日本人那里吃了挂落,还是为了礼物的事儿,新来的日本人对她好似不是很满意一样,大红袍自觉是没有送个好看的姑娘去。
想着勾着权力的人,就是跟大红袍一样,对着上面的诚惶诚恐的,上面的打个喷嚏,她都要跟个什么天塌了的大事儿一样的。
她对着日本人的真心,比日本真正的子民都要真心的,也是一个奇迹了,因此她诚惶诚恐的,生怕有一点儿的不满意,绞尽脑汁了。
现如今看着田家的姑娘,很是气不顺呢,招惹了一群地下党,还要来取她的脑袋,心惊胆战的,实在是不值得,就是那祯禧再漂亮,大红袍也觉得还是自己的狗命值钱一点儿。
“还来干什么啊?”
很是不耐烦的把香烟拈灭了放在烟灰缸里面,大红袍看田家的姑娘,一点儿耐心都没有了,水都没一口的。
“我来,是想着,四太太跟三姨娘走了,这四爷跟老爷子也走了,家里的孩子估计也走了,这一定是有人帮的,不然哪里那么大的能量,城里面城外面的忙活着,救了这么多人呢。”
大红袍大大的鼻子一声冷哼就出来了,“废话,这用得着你说?”
她绝口不提地下党的事儿,还是要面子的。
田家的姑娘心里面暗恨,觉得这老太太没用,人都看不住,都已经抓进去了,竟然还给人跑了,那祯禧那丫头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四爷一家子倒是跑了,跟着地下党跑到城外的山上去了,倒是安全了,老爷子别的不担心,就是担心那祯禧,那就是老爷子命根子啊。
出来了,第一件事儿就是给上海去电报,“去接一下人,一定会去找你们的。”
冯二爷听到了电话,整个人就急疯了一样的,这都多少天了,应该是早就到了的,结果怎么就一直没有来呢,肯定是出事儿了。
你说去火车站查,结果还真的就说了,“那天的火车中间处故障了,因为打仗的事儿,当兵的乱来,竟然拆铁路线。”
你说军阀混战的,今儿你的底盘,明儿你的底盘的,要是遇上紧急情况了,直接就是劫持了火车,用来征用运输军用物资的。
那祯禧就是个小倒霉蛋,你说她还没到上海呢,走到一半的时候,经过江苏境内的时候,就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第一个就是截断运输路线,好了,大家就把火车轨道给拆掉了。
这下子大家都不用坐火车了,下车吧,有心思的就在这里等着火车轨道修好了。
可是人来人往的,那祯禧觉得不靠谱,得找人多的地方,然后改变路线,不如就近下车了,然后直接到长沙去就是了。
所以说,不打算经过上海了,本来是经过上海,再从上海到长沙的。
她心里面怕的很,没有不怕的,打仗是晚上的,路边上的灯就没有几个是好的,她在南京,离着上海很近了。
急匆匆的走着,使劲拿着行李箱,这孩子也是有心眼儿的,出门在外的,钱肯定不是放在箱子里面的,她衣服的四个角里,其实都是有钱的。
结果世道还是乱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是还真的有人来抢包了,都是街面上的人。
她就怕这个,所以才离开了火车站,火车站的小偷太多了。
人家就是飞车党的,直接抢走了就跑,还真的是来劲了。
那祯禧这时候就跟自己说,别去追,就当个鹌鹑,里面就是行李跟衣服,其余的钱都没有。
可是还是委屈啊,里面有冯二爷买的衣服,还有三姨娘做的鞋子,四太太做的被子,还有四爷的糕点,老爷子给带着的书。
忍不住就哭了,女孩子一个,走在路上哭着。
好容易到了宾馆,住下来了,晚上躺在床上,想着去跟家里报平安,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家里人受难了,想着又是哭了一晚上。
第二天去问,电话线还没有修好,打仗给打的,电话都不能通信了。
你说这样的环境到底让人不让人绝望呢。
她很沉默的在宾馆里面,其余的地方都是不敢去的,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必须要走了,这里一直在打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结束,街面上也越来越乱,应该走了,还是要坐火车,其余的工具不方便,而且更乱,最起码火车上有军阀吗,要是不坐火车,遍地的都是土匪了。
托伙计去买了长沙的火车票,还是晚上的车,结果刚把钱收拾起来了,外面伙计就喊了,“那小姐,有人来找您,我帮着带路。”
“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的。”
冯二爷不知道后面的事情,不然的话,绝对不会就那么走了的,他就后悔,当初回上海,就应该带着一起走的,北地里,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的完全的殖民地。
冯二爷是开车来的,他直接从上海顺着铁路线找的,他想着那祯禧的性格,是极为稳妥的,肯定是还在南京的。
“我接你回去。”
那祯禧就上了车,一个行李也没有了,冯二爷看了一眼,看着她空着手,“我去给你拿行礼。”
那祯禧突然就酸了鼻子,低着头的时候,眼泪顺着下来,突然就很委屈,特别的委屈。
“没有了,被人抢走了。”
冯二爷的脚步一顿,再不去屋子里面了,看着她竟然哭了,这丫头,很少哭,“我给你找回来。”
说着就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有的人,他不说话,也不会去给你擦眼泪,也不会去哄人,不会去说好听的话儿。
可是他真诚到,你想要什么,即使是几件行李,也费尽心思的去找,然后在你面前,轻描淡写的说没事儿,然后紧紧的拉着你的手。
冯二爷也害怕,这么好的姑娘,世道那么乱,他没出上海的时候,就脑子里面一直想,想不好的事情,可是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害怕,都心疼。
那祯禧被他拉着手,冰凉的两个手放在一起的时候,很神奇的竟然感觉到温暖。
她突然就留嚎啕大哭,看着眼前的身影,很威武,依然是青布长衫,可是因为没有换洗了,已经带着褶子跟脏东西了,这不像是那个很讲究的有气派的冯二爷,就跟路上仓皇而走的人一样了。
那祯禧也是个女孩子,她也希望有人能帮自己,给一个依靠,被抢的时候也害怕,害怕的恨不得找个缝隙进去,幸亏是只抢了东西,不然这么一个好姑娘,不是我们能想得到的结局。
冯二爷一路过来,挨个的问着南京有名气的旅馆,然后挨家挨户的去找,他请了帮派的人帮忙,因此才找到了那祯禧。
第107章 南京,南京
等着上了车,她慢慢地放慢自己,靠在座椅上面,“表哥,我其实——”
说到这里,突然就忍不住的落泪了,带着哽咽,“其实—很想你。”
猝不及防,车颠簸着,夜漆黑着,远处似乎是带着枪炮的声音。
冯二爷坐在后排,突然顿住了,他连呼吸都是带着一点儿轻微的。
他依然是拉着她的手不放,依然是在那里看着前面的路况,可是他的心一直在那里等着。
“我从北平一路逃亡,我其实很害怕,我胆子很小了,我一个人跑,害怕他们丧心病狂的去报复我家里人,一个人上路,没有同学老师,我又担心有坏人,所以我一路上不敢睡觉,不敢闭着眼睛。”
“火车不能走了以后,我站在荒郊野外,看着大家都聚集在一起,我也是害怕的,急匆匆的进城,包被人抢走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有一点庆幸,幸亏只是行李被拿走了,如果有的人,要把我拐卖了,表哥你大概是见不到我了。”
她的眼泪似乎像是不要钱一样,然后一下子就崩溃了,嚎啕大哭,伴随着车轮摩擦的声音,显得那么可怜。
已经是顾不得身边还有旁人了,冯二爷想说些什么,可是都说不出来。
如果他知道后面是这样,那他绝对不会离开北平的,“你留在上海,以后我照顾你好不好。”
那祯禧很想点头,一个女孩子经历了这么一出,已经算得上是波澜壮阔了,一旦到了日本人的手里面,未来是看不到的,结果也能想得到。
冯二爷心里面悔恨,可是对着日本人的意见,已经到达了顶端了,怎么能如此肆无忌惮的在别人的领土上,如此猖狂呢。
中国人,为什么要如此的坑害自己的同胞,去助纣为虐,不顾及一点老祖宗的情分呢。
他是个很传统的人,跟他大哥不一样,但是你瞧着他的想法,便知道,传统不是害人的东西,不是一些学生跟留学生嘴巴里面一样的愚昧无知。
上海是个安乐窝,租界就跟天堂一样的,没有人能这么压迫,可是日本人的野心,绝对不是华北华东地区。
那祯禧觉得这个安乐窝的诱惑太大了,她知道那里有多么好,她也很想就此停下来,然后在那里继续读大学,再去结婚生孩子,每天享受着一切的物质的一切,当好冯二太太。
可是每当她想着去下定这么一个决心的时候,都会觉得很委屈,比现在还要委屈。
我们一个这么多人的国家,凭什么亿万同胞们要跟爬虫一样的去苟活着呢。
在我们的满目疮痍的土地上,跟猪羊一般的任人宰割,再没有这样的道理了,她的孩子,她的兄弟姐妹们,以后难道也要过这样的日子吗?
难道一辈子就能不出租界了?
难道一辈子就只能当一个租界里面的亡国奴?
还是被逼着去当日本人、美国人呢?
“表哥,我要去长沙,因为那里是我应该去的地方,我们已经沦陷了,但是我们的思想不能沦陷了,我要承担起来这个世道给我的责任,不能去当亡国奴啊,如果我们都去苟活着了,那我们的后代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直起来腰呢?”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责任,你身为其中的一个,就得去做,尽管这个时代很烂,可是谁让你摊上了呢?
没法子的事儿,你就得干。
那祯禧咬着牙,就是要干,但是她也舍不得,舍不得冯二爷。
经历了那么多,可是她发现,她还是蛮喜欢这个人的,尤其是这个人为自己发生了改变的时候了。
乱世生意难做,冯二爷也要左右支应不过来了,跑船的事儿,就是要看天气。
冯二爷其实也猜到了她这么干,心里也是有数儿的,“可是你看看,你这样的女孩子,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呢?”
“表哥,你能跟我一起去吗?”
那祯禧很想问这么一句,可是总要考虑一下他的事情,父母兄弟都在,跟着自己颠沛流离。
但是她心里面是暖的,所以说女孩子有时候不能太懂事,让人心疼。
“表哥,我跟老师同学在一起,好得很。”
冯二爷看着她的眼睛,里面还带着一点泪光,那么好看的一双眼睛,怎么就在里面盛满了哀伤呢,“我跟你一起去吧,你瞧瞧,我会武艺,还能说会道的,而且人也是很机灵的,跟你去了,你一点也不吃亏的。”
他好像是生怕她不答应一样的,在那里很生硬的带着笑,然后说了一大堆自己的优点。
两个人的感情也是很有意思了,那祯禧当然想着他去了,情感上很希望,很快乐。
可是理智上不允许她这么要求他,这样子太自私,太为难人了。
可是当冯二爷自己说出来的时候,她突然就觉得,一起吧,真的一起吧,没有什么事情是能耽误两个人相爱的,没有什么是能耽误两个人相互思念的。
古人有句话,叫做水到渠成,顺其自然。
那祯禧不能说出来拒绝的话来,她甚至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因为你完全去依靠一个人的时候,你是极为快乐的。
她带着笑,里面的忧伤似乎全部一瞬间都没有了,一点儿也不带着拖沓的。
“冯老二,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真的。”
“你真的很想,很想陪我去读书吗?”
“当然很想了,不过你愿意吗?”
冯二爷去摸她的头发,还是依然记得她小时候,一脑袋的花儿的样子,让人没有法子去下手,四太太的审美,恨不得给女儿的脑袋戴满了首饰。
那祯禧眼睛弯起来,这孩子笑起来的时候最好看了,就让人觉得这人笑起来很少见,很难得。
“我当然很愿意,”她慢吞吞的,然后飞起来一眼,极快的看了冯二爷一眼,“那你不要后悔哦。”
这话说的幼稚,似乎是多么能干的人,最后相爱的时候,都能变得傻了,脑袋不好使了。
冯二爷上海都没有去,直接奔长沙去了,幸亏是没有回上海。
日本人狼子野心,他们前脚出了南京城,后面日本人就直接南线伏击,一举侵犯了南京城,占据长江要道,打算进攻上海,彻底打入中国南部。
那祯禧到长沙跟老师同学汇合了以后,上的第一堂课,她永远都记得,校长拿着一份极为小的报纸,似乎是墨色太着急了一点,连夜印刷出来的,字迹都不是很清楚。
校长站在上面,没有庆贺大家一起到了长沙,也没有勉励大家好好读书,更没有说一路南下的不容易。
校长已经是花白的头发了,这个年纪了,两个儿子,全部送到了前线去。
这个年纪了,带着夫人一起来到长沙,夫人身体不好,气候不适应,饮食习惯不一样,一来就病倒了。
校长很有本事与学问,不仅仅是思想大师,而且办学模式跟经验,都是非常先进有心思的。
他站在上面读,一篇小报纸,屡次停顿,不认卒读。
那祯禧听到耳朵里面,恍然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听到旁边同学啜泣,身边几位同学一起抱着头哭。
不少同学,是南京来北地里求学的。
南京沦陷了。
日本人疯了,竟然屠城。
那祯禧前脚离开了南京,后脚日本人就进城了,再晚一天,她就是里面其中活埋的一个了。
幸亏是走的早,可是大家都在空地上站着,校长摸了一把眼泪。
“同学们,任重而道远啊。”
那祯禧牙齿都在颤抖,咯吱咯吱,那么多同胞啊,昔日的南京城,成了一座鬼城呢。
日本人,你怎么敢呢?
那祯禧就站在那里,立志一定要救中国,一定要自己的后代同胞,不要受这样的罪啊。
咱们几十万的同胞,就这么被虐杀了。
国际条例有规定不得虐杀俘虏,可是日本人连老百姓都不放过。
校长给大家上的第一节课,就是这样深刻的烙印在每一个学生的心中的。
她们教室没有什么,都是临时搭建出来的,铁皮屋子,冬天很冷了,湖南天气又潮湿。
很多同学身上起了皮肤病,还有的吃不了辣,长沙的辣带着干辣,吃不了。
那祯禧嘴巴上面起来痘痘,红色的每天火辣辣的疼,她是上火了,再加上刚来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吃了不少辣椒。
红红的一个,她瞧见了都觉得丑,冯二爷去了上海了,他是不得不回去了,日本人眼看着要去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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