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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极为富有的表哥[民国]-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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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您就放心吃吧,二舅妈就是刀子嘴,心里面还是记挂你的呢,你吃了,她比自己吃了要高兴。”
贵儿媳妇这才吃了一块,甜的很,自己笑了笑,觉得这日子,到底是有奔头的。
回来跟富贵夸二舅妈呢,“早上出去了一趟,回来给了我一包蜜果子,一直让我吃呢。”
富贵听了笑,他有儿子了,家里还和睦,“你这些年,可算是熬出来了,受了她不少委屈。”
当儿子的说公道话,二舅妈这些年,多亏了是儿媳妇脾气好,不然早就撵出去了。
那祯禧一直满三月了,她才给上海去了电报。
当初她怀孕了,身体其实不是很好,来回的惊吓颠簸,不宜大喜大悲,要静养了,她保守起见,没对着家里人说。
不然的话,要是空欢喜一场,岂不是让大家都伤心,再一个,上海与北平之间,越来越乱,要是冯二爷知道了,少不了来一趟。
多亏了二舅妈,省心了不少,家里面伺候的好,什么都安排的妥当,到底是当家的太太,什么事儿都讲究,想的周全,贵儿媳妇这么多年都是伺候婆婆的,第一回被婆婆伺候,对着二舅妈的能力是另眼相看了不少呢。
原来不是个不讲理的老太太,这老太太关键时刻,很靠谱。
外面的事情,老太太也帮着那祯禧干了,不让出院子,就在家里面,她老太太多辛苦一些,每次出去,都有人给零嘴儿呢,她高兴的很。
刘小锅受到信了,不带停顿的拿给冯二爷,“北平来的。”
不一会儿,刘小锅就听到办公室里面,冯二爷笑得极为畅快。
门开了,看着刘小锅,“走,回家去。”
“二爷,您是什么喜事儿?有高兴的事儿,说出来,让我也沾沾喜气。”
冯二爷只是笑,抑制不住的嘴角上翘,很不正常,他不回答,问一句,“你儿子几岁了?”
“他啊,都四岁了,胖的跟猪一样,整日里不安生,多早晚气死我。”
刘小锅一说起来自己儿子,就跟吃了屎一样的表情,父子活生生的就是仇人一样的。
“活泼好,活泼一点好,男孩子就是这样的,我儿子大概也是淘气的很。”
刘小锅笑着没过脑子,接了一句,“小少爷一定——”
说到一半,面部表情从吃了屎变的很惊悚了,他从后视镜里面看二爷,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怎么这么吓人呢,二爷哪里来的儿子啊?
冯二爷极为得意的看着他变换的表情,得意够了,才开口,“太太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
“哎呦,给您道喜了,二爷您大喜啊。”
这小嘴甜的,刘小锅那说话的水平,绝对是一流的,“二爷您这是有后了,您看看,这小少爷生出来,一定是聪颖多智,不知道怎么招人喜欢呢。”
二爷点点头,“会说话就多说点。”
等着老太太知道了,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因为人跟二爷两地分居,一时半会是不指望有孩子了,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团聚。
结果万万没想到,已经三个月了,只含笑欣慰,觉得这是祖宗保佑,保佑子孙后代。
她是最高兴的,早些时候,三爷四爷都结婚了,两位太太都怀孕了,她不说什么,但是也盼着孙子的。
第144章 黎明
“把人接回来,我亲自照顾才好呢。”
老爷子看了二爷一眼,觉得这个法子不一定能行,上海不是什么好地方了,乱的很。
果真冯二爷等着老太太乐呵完了,“暂时不回来了,我打算去北平看一下她。”
老太太叹口气,也不去问为什么了,如果是能回来的,不用她开口,自然就早就回来了,何苦在外面受罪呢。
冯二爷先送着冯大爷上船,他看着自己的大哥,想说什么来着,到底是没说出来口。
男人,有些话,只留在心地里面,一辈子也不会说出来口,不然不能称之为一个男人。
大家都知道,冯大爷此行一去,大概是轻易不回来了,在国外定居了。
船开的时候,冯二爷忍不住脚尖动了一下,往前走了几步,可是到底是没挥一下手。
都说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冯大爷看着背后的海上华城渐渐的远去了,眼眶湿润,有些故乡,是再也回不去的。
回不去的地方,才是故乡。
他无法面对自己的母亲,无法面对偌大的冯家,他是个自私又懦弱的人,当丈夫的,不能为妻子担当,当儿子的,不能为母亲讨回公道,他一辈子,只能是为了自己。
南下停靠的时候,他看着岸边的人在欢呼,报纸洒了一地,卖报的孩子像是到了世界末日一样的。
岸上熙熙攘攘的,有的人排着队等着上船,有报纸传单飘到穿上来,在他的脚底下。
他下意识的一看,不由得顿住了,好一会儿才弯腰捡起来,手都是抖着的。
等看清楚了,七尺男儿,不由得抱头痛哭。
是命,都是命啊。
日本人野心昭然,行事猖狂,已经让西方多个国家不满意了,随着美国人给他扔下来两颗□□,炸毁了日本的广岛跟长崎,太平洋战争正式爆发。
冯大爷放弃一切送寒秋到广岛去,一个美丽的宜居的,适合修养的小岛,谁又能想到,会有今天呢。
这样的广岛,一瞬间成为了荒芜之地。
馥和烟行的老板娘,坏事干绝了,千方百计的,带着那么多钱,出卖了那么多姐妹给日本人,心心念念的到了广岛,却没有想到,美国人的□□,终结了她的一声。
机关算尽,反而误了卿卿性命。
岸上的人,我们的同胞们,疯了一样的狂欢。
船上的冯大爷,只觉得早换弄人,如果当时他足够勇敢,足够担当,那么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而不是逃避一般的,送着寒秋去了日本,偷偷摸摸的,原以为是为了她好,最后却是送了她的姓名,此生此世,再也不能相见。
那祯禧知道消息的时候,整个北平城,大家都走到街上去了,整个沉默了八年的城市,整个被日本人□□了八年的城市,忽然就跟睡醒了一样的。
二舅妈乐呵呵的,挽着袖子,院子里结了新鲜的青瓜,她摘下来,在那里擦成了丝儿,“咱们啊,吃饺子。”
无论是有钱的没钱的,都吃饺子,这小日本,多早晚就完蛋了。
“这美国人啊,可真的是解气,我就是纳闷了,既然都能把人给弄没了,怎么不多投放几个,直接炸平了呢?”
富贵嫂子笑着在那里和面,日本人非法侵占北平八年,没有一个人是觉得好的,罪行累累,这梁子结大了。
富贵也笑,“可不是,这多少年了,就盼着这一天呢,这小日本啊,趁早赶紧的滚出去了才好,再不要回来了。”
家家户户都是剁饺子馅儿的声音,没有白面的,就吃杂粮面儿。
那祯禧自己一边咬着饺子,喝了一大口醋,想着日本人现在是自顾不暇了,大家群起而攻之,只怕是秋后的蚂蚱,没有几天的日子蹦跶了,多早晚给人家收拾了。
冯二爷也算是可以脱身了,他被日本人死死的咬着不放,一直想着挤兑冯二爷,吞下来江南地区的生丝生意。
现如今,日本本国需要大量部队,日本人不少士兵撤回到本土去了,但是依然不想放弃中国这一块大肥肉,死死的咬着,依靠着中国的特务汉奸魏伪军来统治中国。
同时,以更铁血的手段解决中国问题,撤退之前,关起来的我们的人,绝大多数都被迫害死了。
日本人撤退之前,需要消灭证据。
珍珠港事件以后,日本人彻底惹怒了美国人,美国人愿意跟我们联合起来,一起消灭法西斯。
同时作为世界反法西斯的主战争,世界都在看日本人不顺眼,一起消灭法西斯。
国内抗日的激情空前高涨,两方面确定了一同抗日的正合作关系,一致对外,建立起联合抗日的统一战线。
冯二爷到北平来的时候,日本人正在疯狂的虐杀反动人士,以此扞卫自己的统治。
那祯禧那时候刚好收到永红的信,永红说日本人丧心病狂,连续轰炸四川重庆长达六年之久。
日军机群飞抵成都上空,成都当时只有一架教练机升空作战,我们其余的飞机太老了,达不到上空要求,只有一架教练机。
单刀赴会,冲入敌阵。
黄埔军校当时设立在成都,四川是**的最后底牌,最后一块领土了。
那一架飞机被称之为,成都上空的孤鹰。
永红说,“你可以杀死我,但是你不可以征服我,因为我是中国人,我的翅膀下面,是我的同胞。”
日机群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对重庆喝成都分别执行102,101战略轰炸计划,80多个县市遭到轰炸,死伤极其惨烈。
那祯禧看到英国首相发表演讲,支持中国抗日,“五年中有四个寒暑,中国世界上是单独抵抗侵略,但凭着人力和不可征服的精神,对抗侵略者的军队飞机的进攻。中国没有强有力的海军和空军,可是它却经历了足有五十个敦刻尔克而仍然坚定不移。”
那祯禧看到了,把这一段话摘录下来送给永红,永红要去参加“天女散花”计划。
这是一次特殊的战役,史称“纸片轰炸”或“空前之长征。”
它使用的是精神战略法,我们飞去日本,然后往下扔下百万传单,对日本进行警告跟控诉,“尔再不训,则百万传单,将一变成为千吨□□。”
这是日本有史以来,第一次被国外飞机袭击。
极大的鼓舞了我们的民族自信心,等着冯二爷推门进来的时候,那祯禧见到他第一句话,“我们的孩子,就叫独立。”
冯二爷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口,门外的光从门槛上爬进来,一直到那祯禧的脸上。
她穿着一身半新的五分袖旗袍,松松垮垮的,如果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怀孕。
手腕上一个翡翠手镯子,光色流转,她气色好的不行。
慢慢地走过来,去拉着冯二爷的手。
冯二爷反手握着她的手,站在没有阳光地方,他一直看着她的肚子,“多大了?”
“快四个月了。”
冯二爷突然之间的酸涩,心里面酸酸涨涨的,他年近四十矣。
“你要当父亲了。”
冯二爷点点头,扭身出去,“我去洗洗手。”
那祯禧站在窗户前,从院子里面看,看着他站在那里,捧着水洗脸,她知道,他大概是哭了。
她这一辈子,生来忐忑,但是幸而努力刻苦,只是唯有一人,对他不住。
二舅妈在那里看着冯二爷带来的东西,笑眯眯的,“算是有礼了。”
富贵嫂子在那里笑,“哪次不是给您带礼物来了,不能忘了您,知礼的很。”
二舅妈笑得更高兴了,老太太没哟几颗牙齿了,“那可不是,这娘亲舅大,这家里可不就是我一个。”
四太太娘家实在是凋零的不行了,曾经的佟半朝,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生老病死是人常伦理。
大舅多年的病秧子,一个富贵病,有钱就能养的时间久一点,没有钱就是一两天的事儿。
北平沦陷的第二年,大舅就没了。
大舅妈苦熬了这么多年,好容易大舅没了,她的负担减轻了,可是到底是在大舅死后的第二年也给跟着去了。
二舅又去参军了,如今不知道是死是活,大舅跟大舅妈没了的时候,二舅妈让富贵去给摔的盆子当的孝子,每年上坟扫墓,二舅妈不曾忘记,每年准备的妥帖了让富贵去上坟烧纸。
二舅妈这个人,一辈子不让人喜欢,身上全是缺点,鸡零狗碎的,斤斤计较,小气又刻薄,嘴巴还不好,品性也不见得多板正。
可是大面儿上的事儿,大是大非上面,她还真的是没怎么错过,该干的,她都干了。
这会儿耷拉着眼皮子,也不给冯二爷好脸色,“为的到底是什么事儿?她说是回来写生的,我看拿着不像是,怕是上海那边待不下去了吧?”
一边说,一边掉角眼睛看着冯二爷,二舅妈是觉得那祯禧来这边有内情的,不然放着好好的少奶奶的日子不过,到这边来当个地下党,怕不是脑子有病。
冯二爷给她解释了,“因为上海比较乱,日本人对一些舆论方面,把控的严格,到处抓人,我想着二舅妈是老亲戚,又靠谱信得过,因此才让她到这边来避一下风头。”
一番话,说的二舅妈极为痛快,她爱听这样的话儿,可不就是全靠着她啊?
她这个年纪的人了,就是老佟家的老封君一样的,家里什么事儿都离不开她,“你还别说,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老理儿说的对,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只要我在,这富贵就不能麻了爪,这佟家就还有个脊梁骨。”
第145章 建国
现在二舅妈不论是说什么,冯二爷都不吭声的。
二舅妈又问,“生意怎么样?”
也难得的说了一句,“如今世道不好,只怕是生意不好做。”
冯二爷又点头,“舅妈说的是,生意不好做,日本人压价,洋货入侵,大家伙儿都愿意买洋货,不愿意买国货。”
“不过,不少学生号召,要买国货,抵抗洋货。”
二舅妈拿着烟杆子,里面装了烟叶子,极为小巧的一个,二舅妈自从二舅走了以后,没多久就开始抽烟了。
早先北平的男人女人们,平常当掌柜的,或者是种地当家的,没到了一定的年纪,是不敢抽烟的,怕折寿。
就连泰和茶馆的老板,开着那么大的一个茶馆,不管每日里进项是多少,从来没有说是穿过绸缎的。
晚上也不肯喝酒,有时候内掌柜的心疼他,给他温上二两小酒,他都不肯喝的,只是说,“我这个年纪,还没到享清福的时候呢,等什么时候铺子里面赚钱多了,儿子结婚,我当公公了,这才能穿一下绸缎,每晚上喝二两,再拿着个烟杆子吸一吸。”
瞧瞧,这老北平多讲究,多自律啊。
二舅妈能抽烟,很多老太太都抽烟,不过是丈夫不在了,一个人守寡一样的,抽烟打发时间的。
她装好了烟,冯二爷极为有眼色的帮她点烟,二舅妈不紧不慢的凑上去,嗓子眼里面过了一口烟气,浑身都清醒了,叹了一口气,才说,“这小日本,多早晚的时候,秋后的蚂蚱。”
一来二去的闲话几句,二舅妈要说,冯二爷就得听着,有问有答的,二舅妈还算是满意。
她不清楚那祯禧做的那些事情,冯二爷到底知不知道,所以绝口不提这些,只说那祯禧好的,不说不好的。
冯二爷匆匆在北平几天,走的时候带着那祯禧的照片回去,给老太太一份。
老太太戴着老花镜看了好一会儿,才笑了,“这肚子,大得很。”
又问冯二爷,“怕热还是怕冷?”
“怕热,不肯出屋子,晚上才肯出来走一走,不敢少喝水,一会儿不喝水,口干的很。”
老太太笑得抚掌,“是个小子没错儿了,这小子火力大,给当妈的暖身子呢,她要是冬天里面怀的,绝对是不怕冷的。”
冯二爷没接话,是个儿子的话,当然很好了,这世道女孩子吃亏,可是要是个姑娘,这个不能想,一想起来是个女儿,心都化了。
“去,送到那家去。”
老太太看完了,又去给那家送去,四太太就这么一个女儿,自从去了北平,已经不止一次哭过了。
照片是新玩意儿,她瞧着,只跟三姨娘啧啧称奇,“倒是跟真的一样,把人给放进去了。”
“太太,瞧您说的,这可不就是把人放进去了。”
五姑娘见识多,“等着明儿,咱们一起拍个全家福才好呢。”
那家老爷子听着了,“三姐儿不在,不算。”
五姑娘就不吭声了,知道老头偏心眼的很,不拍就不拍,只是私底下,跟三姨娘拍了一张照片。
日本人果真是跟秋后的蚂蚱一样的,蹦跶不了几天了,持续了三个月的战争之后,日本人火速退出,并且在八月份投降。
那祯禧的肚子吹气儿一样的鼓起来了,她在院子里面听着,北平城里的人都走上街头,大白天的放烟花,鞭炮声不绝于耳。
这一场八年的战争,八年的欺压,我们一朝翻身了。
国内势力迅速达成一致,推举第一届领导人,两个月后顺利建国。
等着那祯禧要走的时候,二舅妈欲言又止的看着她,那祯禧心里面一动,以为二舅妈日久生情,舍不得她了。
便温声问,“您要不要跟我去上海,去了待上一些日子。”
“说什么傻话,你嫂子要生了,我不能走开身了,你自己回去,别拉扯别人。”
那祯禧挨了一顿蹭,撇撇嘴,二舅妈由于抗战时期的优秀表现,建国之后,街道上有人亲自来发了奖章,自此她说话的底气就更足了,对着人吹嘘了不少呢。
自己也是为革命做过贡献的人,当初多么英勇顽强,自强不息,赶走了日本人。
可是你要问二舅妈革命是什么?二舅妈大概也是说不出来的,她哪里知道什么是革命呢?不过就是当初看不下去那祯禧出门,老太太亲自出马,每次回来还能带回来零嘴儿呢。
“那你注意保重身体,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才好呢。”
“用不着,我有事儿也不指望你。”
二舅妈坐在板凳上,看着那祯禧收拾行李,只死鸭子嘴硬,下午的火车,富贵送着她去上海,正好也去看看找点生意干,这些年,他靠着手艺,实在是辛苦许多。
因此那孩祯禧出主意,要他去上海进货,批发了上海的丝袜还有化妆品来卖,租一个小门面,应该是好卖的。
那祯禧知道她不高兴得很,因此也不敢去招惹她,只是跟富贵嫂子再嘱咐几句,便打算吃饭走了。
富贵嫂子看那祯禧,心里面感激的很,一边在那里端菜,一边对着那祯禧笑,“你出息的很,还一直帮着家里,不然我们这一家子,早就饿死了,光凭着富贵的手艺养着我们这几口嘴,不能够的事儿。”
“一家子,不说两家话,嫂子客气了。”
“不是客气话,三姐儿,你二舅妈对着你没好脸色,但是私底下里对着我一直夸你呢,你来了,她高兴的很呢,家里有人陪着她说话,还随着她的脾气来。”
在北平最困难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饿死人的,可是冯二爷有钱,白面大米细粮这些,从来是按时按点儿的供应着,富贵嫂子有时候想起来,觉得自己有福气,不然怀不上孩子,就算是怀上了孩子,也要到处奔波,到时候都不一定能留得住。
贫苦年代,她苦出身,从小就没吃饱过,嫁人了才吃了饱饭,身子骨差得很,不然二舅妈也不能让她一怀孕了就留在家里不让出去。
几个人刚坐下来,一桌子的菜,专门给那祯禧送行的,说说笑笑的,结果有人来敲门。
二舅妈眉头一皱,小老太太就起来了,“谁啊?”
一看就是要饭的,蓬头垢面的,瘦的干巴巴的打晃一样的站在大门口,不敢进来,“大娘您心眼好,给口吃的您积福。”
二舅妈是不乐意给的,只是那祯禧听到了,从屋子里面出来,拿了两个大馒头,这建国了,奔着好儿去的呢,以后日子会更好,不差这一口的事儿。
二舅妈瞪了她一眼,把馒头接过来,递给那要饭的,结果没人接,那人直愣愣的看着那祯禧。
脱口而出,“是你?”
那祯禧没认出来,想着难道是认识的人,只试探着说道,“您是——”
那人就不说话了,眼睛躲闪了一下,“认错了。”
拿着馒头就走,被二舅妈一把拉住了,“怎么着,话说清楚了,拿着吃的就走,没这样的理儿。”
那祯禧慢慢地走进去,那人来回转着头,不想让那祯禧看,那祯禧好一会儿,才喊出来一个名字。
多少年没见了,这一位要饭的,竟然是当初那家的邻居,老田家的姑娘啊,当初举报那家,逼着那祯禧南下上海,辗转湖南的田家姑娘,她曾经逼死自己的嫂子。
听到名字,田家的姑娘一下子抬起来头,二舅妈才看清楚脸上都是脓包,吓得赶紧松开手了,又喊着富贵出来,“赶紧的,怕是有病。”
那祯禧也往后退了几步,富贵站在门口,田家的姑娘已经退到门外去了,看着那祯禧,她这辈子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那祯禧。
“你又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
“那就好,当初的事儿,对不住您。”
田家的姑娘深鞠一躬,便不肯再说什么,这就是报应啊。
“你病了,去医院吧。”
田家的姑娘想着,这人这么些年了,怎么还是这么善良呢,当初只要是家门口有要饭的,那家总是给吃的给钱,凑巧有旧衣服的,也一起给了,她记得真真儿的。
“我这是脏病,没得治,您别管我,我多早晚死在街头上了,算是解脱了。”
说完了,扭头就跑了,富贵去街上找一圈儿,也再没看到过她。
当初那祯禧走了,大红袍恼羞成怒,只得拿着田家的姑娘来撒气,把她直接送给了日本人,正好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
一直到日本人撤退前,她才跑了出来,可是这些年了,身子也垮掉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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