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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祭-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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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包好鸡汤和饺子,池睿要跟她一起去,她想了想,三个人杵在那病房里挺尴尬的,就说不用了,反正医院很近,来回也就半小时。
  池睿道:“那好了你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晚上天黑了,你们这儿过年大马路上都没几个人,你一个女人在外面走动不安全。”
  乐言没再拒绝。
  临出门的时候他又叫住她,“喂,你吃到蜜枣儿了吗?”
  她一怔,摇了摇头。
  他笑道:“我也没有。快去吧,我等会儿来接你。”
  …
  穆皖南在医院里等了又等不见乐言来,怒气一点点积蓄着,到了最后却化作不安和怀疑——她不会不来了吧?
  中午那场莫名的冲突让他一直有些惴惴的,该吊的药水都没吊,就想等着她来了再说。
  也许她今天不会来了吧?
  他让护士帮他把药水打上,药水滴得太慢,怎么调都调不快。他扶着输液架站在病房的窗户面前,看着天色一点点按下去,整天阴沉沉的天气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糟糕。
  有人推门进来,他以为是值班的护士来派药,头也没回地说:“药先放着,我等会儿会吃。”
  身后的来人却说:“你还没吃晚饭,怎么吃药?”
  穆皖南几乎有些克制不住心头的喜悦,话里却带了些埋怨:“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也要吃饭的,吃完了才过来。你很饿?”
  他拿手抵在唇边咳嗽,不好说饿,但又怕说不饿她转身就走。
  鸡汤很香,饺子也不错,皮薄馅儿多,挤挤挨挨地码在饭盒里,是家里的味道。
  他咬了一口,吃到一个葡萄干,忽然想起乐言中午离开前说的话,有些惊疑不定地问:“这饺子是池睿包的?”
  乐言正把还在烫手冒热气的鸡汤往外舀,没好气地回头看他一眼,“是他包的你就不吃了吗?那你怎么不自个儿动手包呢?”
  他不服气,忍不住回嘴:“我不是帮你包了春卷?”
  快别惦记那春卷了,难得干一趟活儿打算吃一辈子呢?
  乐言淡淡地回道:“春卷已经吃完了,全是池睿吃的,所以礼尚往来,你就吃他包的饺子吧!”
  穆皖南噎住似的拍了拍胸口。
  乐言看了看他筷子上瘦瘦小小的饺子,轻轻叹了口气道:“这种瘪的还了夹了葡萄干的,是思思亲手包的,她一直念叨着想来看你,我没让。”
  穆皖南终于感受到被暖意包围,胸口没那么堵得慌了,慢条斯理地把饺子一个个塞进嘴里。
  乐言帮他把鸡汤舀凉,抬手看了看手表。
  “你赶着回去?”他问。
  “晚上要降温,我怕冷。”她拿出衣物给他,“你在病房里也多穿一些,万一病症再加重就麻烦了。”
  “嗯。”他有些心不在焉,看看窗外,天空似乎开始飘雨了,“你没带伞吧?陪我把这点药水打完,我借把伞送你回去。”
  她蹙了蹙眉,“你还在住院。”
  “我知道,送你回去我再打车回来,不影响。”
  她不说话了,横竖他是没有病人的自觉,不发烧就当自己痊愈了。
  她也没说池睿会来接她,免得又生出些不必要的不愉快。
  “唔……”穆皖南又咬到了异物,心想今天这顿饺子花样未免有点多。
  “怎么还放蜜枣,这也是思思的杰作?”
  乐言看过来,原来那仅有的一个心想事成的幸运饺子到了他碗里。
  也许池睿说得对,有的人就是生来运气比较好,像穆皖南。有的就一直都活得很努力,但运气总是差一些,像他和她。

  ☆、第59章 羡慕和嫉妒

  窗外雨下得越来越大,病房里开着空调也还是有些冷,乐言怕冷,窝在角落的椅子里不想动。
  她也觉得今天这吊瓶的速度好像有点慢。
  穆皖南这会儿却反而觉得药水滴得快了,越慢才越好。他悠哉地喝完了鸡汤,浑身的毛孔都像是舒张开了一样,病气又散了些,但咳嗽还是比较厉害。
  他看了乐言一眼,拿了自己的厚外套扔给她,“把这个披上,你怕冷。”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走。”她发了消息给池睿,请他带上伞过来接她。
  穆皖南不高兴,两人还什么话都没说呢她就要走,他又得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儿躺到明天早晨。
  可是说又该说点什么呢?清醒的时候面对面,好像说什么都不是很自在,倒不如病中说的那一句对不起。
  他略微沉吟片刻,才问道:“你身上烫的泡好了吗?有没有擦药?”
  那天炸春卷的时候热油溅了她半身,当时没什么,夜里他压住她缠吻的时候已发现她胳膊和脸侧都有烫起的泡,红红的,很脆弱。
  当然他这样一问,她也想起那晚两个人的纠缠了,面上微微一僵,“没事,小水泡过几天会自动消掉。”
  他点头,想了想,又问:“你知道何薰年后就要从南华辞职吗?”
  乐言终于抬起头来,“她已经提交了辞职申请?”
  “嗯,她也算是南华的元老,ceo把她的辞职申请转到我这里来了。”
  他语气平静,看来是没有打算为难的意思。
  乐言说:“她毕业后就一直在南华工作,这么多年了,也许就是单纯地想要换一个环境。我听她说这回为了那个光伏电站的项目忙碌了大半年,全国各地到处飞,大概也太辛苦了。”
  他目光深黯了几分,“她跟你说到光伏电站的事?那她有没有告诉你,这个项目被何维林拿走了,南华在这个项目上折戟沉沙?”
  她敛眸:“生意场上成功和失败都很平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他笑了笑,她不觉得他表面上败给何维林丢人现眼就已经让他感到有几分安慰。
  她不再问了,他工作上的事一向不太喜欢他人过问。以前她偶尔跟何薰见面小聚听了些他公司的趣闻,回家跟他说起来他都不高兴,冷淡地让她不要管公司的事。
  “她的位置我不打算再招人。”他看着她,如今却有意跟她继续聊下去,“南华的法律业务我打算外包,由专业的律师团队来负责。江湖只有那么大,也许今后还是会合作的。”
  他话中有话,如果乐言乐言遵循一般律师开拓客户的思维的话,这个时候理应兴致盎然地问他有什么具体的意向和要求,把他作为潜在的优质客户往自家律所里划拉。
  可她并没有,于是他难得地有些沉不住气:“你下个月就实习期满可以正式挂牌执业了吧?你不打算争取一下南华的业务?”
  她笑了笑,“我向你争取,你就会把业务交给我吗?”
  他抿紧唇,这倒不会,公是公,私是私,在他这里是有很明确的界限的,业务交给哪家律所也要看服务品质和声誉。
  高田所不差,但是不是就一定把业务外包给他们做,还要由公司内部决议。
  但她至少争取一下吧?
  乐言神色很平和,“我知道你公私分明,我也一样。南华的情况我回去会给高师兄和池睿做简报,如果他们都觉得合适,一定会跟南华谈合作的。”
  穆皖南听她这么说有一丝失落,原来他在她眼里已经沦为可有可无的人物了?
  眼见吊瓶里的药水已经见了底,乐言站起来,看看外面的天气,雨还下个不停,但池睿应该差不多到了。
  “你早点休息吧,明天再吊一天针应该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他蹙起眉头,“你要走了?”
  “嗯,你输液也输完了,吃了药早点休息比较好。”
  他咳嗽得这么厉害,想也知道夜里肯定睡得不好,所以眼睛下面都泛青。
  她叫了护士小姐来给他拔针,收拾好东西就往外走。穆皖南看了一眼窗外的雨势,想叫她等一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已经不见了她的身影。
  “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伞?”他沉声问护士小姐。
  …
  乐言在楼梯口就见遇见池睿正迎面走上来,伞面上还滴着水,额前的发丝也湿漉漉的。
  她抱歉地朝他笑了笑,“雨下得很大吗?真不好意思,还让你过来接我。”
  他眼睛亮汪汪的,“我不来接你也是要回酒店去的,免不了碰上雨,没什么。这会儿雨正大,咱们坐一会儿再走吧,我给你带了夜宵,刚才晚饭你都没怎么好好吃。”
  乐言这才留意到他也拎了饭盒,一看还是饺子,她不由失笑,“怎么还带到这儿来了,我回去吃不就行了?”
  “家里的都吃完了,这是我给你重新做的,跟刚才的不一样。而且我得看着你吃完,否则以你的个性和那点猫食儿的饭量,回去肯定不会吃的。”
  乐言有点不解地看着他,这饺子有什么不同?
  他拉她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把盖子打开,筷子递给她,“喏,吃吧,这是池大厨的订制版。”
  乐言被他逗笑了,本来还不觉得,闻到这香气倒真觉得有点饿了,夹起一个饺子咬下去,不由愣住,“这是……”
  “嗯,幸运饺子啊,甜吧?”
  乐言含住那颗蜜枣,咂到一丝酸但更多的的确是甜。
  吃完了一个,再咬开一个,还是加了蜜枣的,再咬还是,她有些明白了,用筷子拨开剩下的饺子,每一个里都有一个金灿灿的蜜枣。
  她心头震颤,看着池睿。
  池睿也看着她,渐渐收了些笑容,“今天咱们包的饺子里那唯一的一个蜜枣被穆皖南吃到了吧?”
  “嗯。”她点头,家里的饺子吃完了,如果谁都没吃到,她也没吃到,那肯定就是在穆皖南这里。
  “他一直比我们幸运,但其实没有什么是不能够改变的。”他轻轻握了握她冰凉的手,“你新年的好运气都在这里,所以如果有什么愿望的话,一定都会实现。”
  乐言心里暖融融的,身体里像有暖流涌动着,一直漫溢到眼睛里来,“池睿,其实你不用……”
  他摇头,“我没有为你做什么,你被人欺负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你,认识你之后又不能完全把你跟过去那些日子完全剥离,我能做的只有等,还有这些小打小闹的事情让你开心一点。我承认我很羡慕他,他是思思的爸爸,带着孩子远道而来你就不能撂下他不管,生了病也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连吃顿饺子都这么好运。”
  他自嘲地笑了笑,“但我不介意,我知道你还需要一点时间,我可以等,只希望过了这些时间之后你能看到我在这儿等着你,就行了。”
  乐言说不出话来,终于屏不住眼泪了,哽咽着说:“谢谢你……”
  “不要谢我。”他倾身过去,轻轻把她拢进怀里,“只要你开心就好了。俞乐言,你知道吗?除了我代理的那些当事人之外,你真的是我生活中所见最不快乐的人了。”
  乐言的眼泪倏倏而下,明明觉得不妥,不应该这样,可还是抵挡不了他给的温暖,哪怕一下下也好,就想借他的肩膀倚靠。
  穆皖南站在走廊的转角处,眼睁睁看着两个人的深情相拥,不由自主地紧紧攥住手中借来的雨伞,犹如溺水的人抓住身边仅有的一根浮木。
  他想起除夕那晚在穆家大宅里看到穆晋北和沈念眉的相拥,互相安慰互相取暖,像双生共命的鸟儿和合生连理的树,也就像他们现在这样。
  原来那时的情绪都是羡慕不是嫉妒,眼下的才是。
  …
  穆皖南无声无息就离开了,自己办好出院手续,给乐言留下一个信封里厚厚一沓现金和一张黑色铮亮的银行卡。
  直到他登机前她才收到他发的一条信息,让她好好照顾思思,年后再带孩子回北京。
  乐言没追问什么,就是思思有点失落,终归还是有点舍不得爸爸。
  池睿倒挺高兴的,穆皖南不在,简直就像甩脱了一个大包袱一样轻松,没了后顾之忧。
  他租了一个商务车,拉上乐言和周颂真,带上思思到小城近郊去赏花。附近有度假山庄安排了亲子活动,他们刚好小住两天。娘仨一起出行再加上他,看起来就像举家出游的一家子,冲淡了思思的不愉快和乐言这些天的隐忍劳累,倒是难得的开心自在。
  乐言以为他会在这里打发掉剩余的假期,没想到近郊的旅行结束,他也要回去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乐言关切地问。
  他那样在玩儿的时候尽情疯尽情笑的人一旦眉宇间像打了解不开的疙瘩,必定是有特别烦扰的心事了。

  ☆、第60章 许诺

  “没什么,就是我爸找我,让我回北京一趟。”
  乐言回忆起池忠和上回由慈爱到冷肃的一张脸,“他会骂你吗?”
  “不会,他都不知道我在哪儿,只知道我不在北京。”池睿一哂,似乎猜到她怎么想的,“你别胡思乱想,上次酒会的误会我已经跟他澄清过了,而且他也做不了我的主。他这趟叫我回去……是因为他要结婚了。”
  乐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池忠和已经年近花甲,但跟妻子离婚后一直没有再婚。
  池睿不无讽刺地撇了撇嘴,“他也有处了好多年的女朋友,早就跟夫妻似的住在一起过日子。对方还带着孩子,比我小不了几岁的女孩儿,娇花儿一样捧在手心里养大。两人一直拖着不结婚,美其名曰是照顾我的感受,现在不知怎么又想开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乐言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他也是尊重你的意见才想要和你商量,大过年的你别和他吵伤了和气。”
  他斜睨她一眼,“啧,你这调调老气横秋的,怎么像长辈似的?”
  她也不生气,低头收拾衣物,垂眸轻笑,“可不就是,我本来就比你大。”
  他怕她又介意起两个人的年龄,从身后虚拢了一下凑到她耳边道:“是啊,我就是喜欢姐姐念叨我、照顾我,你这样的最好了。”
  年轻男孩子的身材修长挺拔,跟穆皖南的高大硬朗又不太一样,这样从身后贴上来长手长脚地一合就像把她整个儿抱在怀里了,说话时呼吸的热度就在她耳边,像情人间的耳语一样亲昵暧昧。
  她仍极不习惯这样的亲密接触,脸红僵硬地想要挣脱,他却已经飞快地放开了,只是唇在她丰厚柔软的发丝上吻了吻,她亦没有留意。
  他说会给她时间,这样已经很好了。
  池睿回去后,乐言就是陪着思思和妈妈,倒是多年都没有这样放松惬意的过过一个年,只觉得半个月的假期也很快就到了尽头。
  再舍不得也是要回去的,她嘱咐周颂真好好保重身体,就带思思回了北京城。
  她带了些小城的特产,还有她和周颂真一起做的年菜,冰冻好了,拿保温包装着到机场托运抵京,送思思回爷爷奶奶家的时候就一并带上。
  难得穆谦还在家里,见了乐言很高兴,一定要留她吃饭。
  思思也舍不得妈妈走,拉着她的手一个劲儿地撒娇:“妈妈,你就留下来陪我吧!”
  盛情难却,乐言就留下了。
  穆皖南回到家里,一闻到厨房里飘出熟悉的豆腐酿的香气就知道是乐言回来了。
  他急切地往厨房里走,连拖鞋都忘了换,直至看见一大一小两个人站在那里,一颗心才踏实下来。
  乐言正夹了一颗刚炖好的肉丸子喂给思思吃,小丫头大概还是嫌烫,她就蹲下来,呼呼地对着那颗丸子吹气,思思也鼓起腮帮子跟她一起吹,吹一口又忍不住去咬,乐言就轻轻笑,刮她小脸儿说她小馋猫。
  画面太温馨,简直像一面五彩斑斓的镜子,倒影出他这个孤家寡人的寂寥。他甚至不敢上前,就怕打破这样的温情,而她们也没有注意到他。
  还是戴国芳看到他,“回来啦?上楼换身儿衣服下来吃饭,今儿乐言也来了,还带了你爱吃的菜。”
  乐言这才转过来看他,两人四目相对,一时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他抿了抿唇,“我先去换件衣服,很快就下来。”说完竟有些紧张的狼狈,逃也似的转头上了楼。
  过完年,家里的年轻人都已经陆陆续续离开大宅,今天就只有穆皖南回来。但因为乐言和思思来了,开饭的时候,还是热热闹闹地坐了一桌。
  老太太见了乐言就乐得合不拢嘴,夸她家里的年菜做得好,不像他们家过年,没了她和帮佣在,上桌的菜都没有入得了口的。
  乐言只是笑,穆皖南听了却不太高兴,“奶奶,她好歹是客人,哪有让客人下厨做饭的道理?让周嫂他们做就行了。”
  敢情儿他们都拿她当厨娘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被使唤得团团转,难怪她现在都不太往大宅里来。
  老太太恨不得把筷头戳到他脸上:“要不是你,乐言能跟我们见外?你过年有没有跑人家里去麻烦人家,现在回到自个儿家里来反而明事理了?”
  “奶奶,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以前整天介给人吃挂落,现在知道心疼了?”
  晚啦!小子哎,本来好好一家人硬被你自个儿拆散了,现在还敢来埋怨我?
  穆皖南垂眸不说话了,一旁本来一脸淡然吃得香的穆谦忽然开口问:“这是素丸子?”
  乐言嗯了一声,接话道:“是我跟妈妈炸的,我妈说腊月里打了霜的萝卜甜,炸来最好吃。就是有几年没做了,手生,不知还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穆谦点头,有些淡淡的怅惘,“我跟你爸爸以前最爱吃这个,就着一盘儿能下一斤酒。你妈妈好吗?你这趟儿回去有没有去你爸爸坟上看看?”
  话题就此转开了,只不过就没有了穆皖南插话的余地。在穆家但凡提起俞峻远,所有人都是敬重感激的态度,只有他不以为意,日子久了,只要谈到相关的话题就自动忽略他,现在就算想说什么也无从谈起。
  他扭头去看身边的俞乐言,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她好像稍稍胖了一点,脸色红润了许多,提到去世的父亲时脸上有几分凝重的神色,但仍带着温和的笑。
  提起亡父她会难过,他也是这回到她家去过年才发觉的。一来俞峻远去世的时候太年轻,才六十不到,而北京居民的期望寿命都已经超过八十岁,她总是遗憾自己还没有尽到为人子女的孝道父亲就去世,心里难免会愧疚;二来她应该比任何人都更不想把当年父亲有恩于穆家的事拿出来说,——假如她真的曾经那么喜欢他的话。
  可如果她亦不喜欢这个话题,长辈们又一再提起的时候她能怎么办?
  他在家里我行我素惯了,说白了就是任性,不喜欢的话题可以摆脸色、不参与,家里人顶多像老太太那样数落他两句,过去也就过去了,这么多年也从没有谁因为这个来跟他正儿八经地谈过。
  可她不行,她要懂事,凡事都要得体和忍让,要战战兢兢地辛劳付出才能让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喜欢她。
  毕竟不是她的家,没有什么是无条件的。
  她跟他不一样,她在这个家里一直都过得小心翼翼,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爱屋及乌。
  整餐饭他都没再说话,长辈们包括乐言本人大概都觉得他又在闹别扭,直到晚饭结束,他居然主动提出来送她回去。
  乐言倒没什么,穆谦和戴国芳彼此对视了一眼,神情有些微妙。
  思思这时也跳出来,红着眼睛哭鼻子:“妈妈不要走,我要妈妈陪我睡。”
  过年期间她天天跟妈妈在一起,黏糊劲儿又上来了,不舍得让她走。
  乐言心疼又心酸,试着跟她讲道理,可小丫头还是不停地抹眼泪。
  最后还是穆皖南蹲下来跟她许诺:“过两天你开学了妈妈就会又来陪你,送你去开学典礼和绘画班,周末你还可以跟妈妈睡。”
  “真的?”思思吸了吸鼻子看着他。
  “真的。还有你们不是马上要开运动会?我跟妈妈都会陪你一起参加。”
  这下连乐言都有些讶然地看着他。
  思思忍不住动摇了,毕竟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好事,以往幼儿园里不管是运动会还是其他主题亲子活动,她都没跟爸爸妈妈一起参与过。她也想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左手牵着爸爸,右手牵着妈妈,天下无敌。
  “谢谢你。”乐言有些感慨,又有些不敢置信,“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穆皖南低着头没看她,“你问哪一句?”
  “所有。你说思思周末可以过来跟我住,让我送她去开学典礼,还有……一起参加运动会,我想知道你是为了安抚她才这么说,还是真的有这样的打算?”
  他勾起唇,笑得有几分苦涩和嘲弄,“也不是什么很难实现的过分条件,我有必要骗一个四岁的孩子吗?她也是我的女儿。”
  他回头看她的目光清冷锐利,像夜空里疏淡的星,但说到她也是我的女儿这一句却也透出无与伦比的坚定。
  她心头某个位置软了软,像是想起什么来,从带来的那些特产里翻出一样东西给他:“这个是梨膏,你用来泡水喝,生津润肺的。”
  他的咳嗽还没有好,不时就用手抵住唇,咳起来时整个身体都倏倏震颤。
  偏偏他又最讨厌吃药,医生就算开了止咳化痰的咳嗽药水给他,他大概也是不会按时吃的。
  梨膏很稠很甜,用温水调开,连思思都很乐意当饮料喝。他既然不愿骗一个四岁的孩子,自然还不会连四岁的孩子都不如。



  ☆、第61章 旁观者清

  两人难得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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