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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摁住她-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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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渡忍辱负重道:“等会中午师兄带你出去吃?还是带你出去买桃子?都行,你想吃什么都可以,想干什么都行,就……别生师兄的气,师兄坏惯了,做事没有分寸,不要和我置气。”
  许星洲沉默了很久,才带着一点几不可查的哭腔,安静而理性地说:
  “——我不需要。”
  那不只是关于那个临床的女孩。
  那是自救。是不信任。
  ——他太游刃有余。
  课上人声嘈杂,老师仍在上头朗声讲课,阳光照进教室,在地上打出柔软的光影。花叶的影子落了一地,窗台上桃叶被风吹得一颤一颤。
  秦渡求饶般地道:“……小……师妹。”


第29章 
  …
  ……那时秦渡的眼神,称得上是在求饶,像是在哀求许星洲一般。
  许星洲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在阳光下轻轻闭上了眼睛。
  公园里草坪金黄,湖面金光粼粼,白鸟掠过天空。长凳上坐着三三两两抱着吉他的年轻人,老爷爷老奶奶步履蹒跚地穿过午后温暖的阳光。
  那天下午,许星洲没去福利院报道。
  毕竟她周六已经去过一次了,而周一与周六只相隔一天,就没必要再折腾一次。谭瑞瑞前段时间报了个班去学吉他,今天那个老师提议他们去到公园路演,许星洲正好恹恹地做什么都没劲儿,打算去找点儿刺激,干脆就去蹭他们这一场路演去了。
  谭瑞瑞背着自己的吉他,忍笑道:“星洲,你还不开手机?”
  许星洲抽了抽鼻子道:“不开,我难得想体会一下十几年前人们的原始生活。”
  “……关机两天了,”谭瑞瑞忍笑道:“你真的不看看?”
  许星洲想了想:“最近要紧的事务就一个世纪报社的面试,可他们是用Email联系我的。”
  谭瑞瑞噗嗤笑出了声,道:“是吗——你真的不开?打算什么时候看看自己有几条未接来电?”
  许星洲不以为意道:“谁还会给我打电话?”
  谭瑞瑞看样子十分快乐,道:“咱们校学生会主席啊。”
  许星洲想了想觉得谭瑞瑞说得有道理,毕竟这位老先生大早上就追到教室来了,再开机肯定会看到他的未接来电……
  ……话说回来了,关机好像也是为了逃避他……
  许星洲心想最多也就一两条吧,再多也不可能超过三个未接来电,只觉得胃里一阵说不出的酸。
  “他?”许星洲酸唧唧地道:“他才不会给我打电话呢。”
  谭瑞瑞简直要笑死了,也不反驳她,道:“你有空看看这几天的朋友圈吧。”
  许星洲:“……?怎么了吗?”
  公园里吹过晚春澄澈的风,带着江南特有的潮气。谭瑞瑞不再回答,带着一张‘我看够了八卦’的脸,挎着吉他走了。
  阳光在草地上流泻,他们的吉他老师坐在长凳上,以手一拨琴弦。
  刹那间,吉他声响彻湖畔。
  许星洲突然想起了,自己很久以前在公交车上见过的大叔。
  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许星洲那时候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那大叔脸上的皱纹细细的,戴着墨镜和滑稽的红帽子,上车的时候就在唱歌,他唱得相当不好听,五音不全且嘶哑,让人想不出他为什么要唱歌。
  那个大叔上车之后就吊着扶手,一个人笑眯眯地唱着歌儿。这个行为实在是有异于常人,有老太太将脸皱成了毛线团,有年轻母亲拉着小孩子匆匆走开,躲着他走。他们觉得他精神不正常,或者只是个脑筋不对的人而已——但是许星洲抬起头端详他时,她看到了那个在唱歌的中年人清透而痛苦的眼睛。
  ——他是自由而浪漫的,那时的许星洲想,他是同类。
  吉他老师在面前倒放了顶帽子,那些年轻的、年迈的人经过时,总有人往里头丢个几块钱,或者毛票。
  音乐暂停,吉他老师笑道:“钱再多点,等会请你们每人一个麦当当甜筒。”
  “要分工合作才行,”谭瑞瑞笑道:“哪能只让老师出力?”
  吉他老师笑盈盈的道:“也是——我平时教你们就够累了,还要请你们吃甜筒,世上还有没有天理了?既然要吃甜筒,那就得大家一起使劲儿。”
  然后他将乐器一摘,莞尔道:“谁来弹一弹?就算弹得难听我也原谅你。”
  …
  许星洲在初中时,曾经短暂地学过一年吉他。
  可能每个人小时候都学过一样自己上了高中之后就不会再碰的乐器,对许星洲而言,那个乐器有六弦。初一时许星洲沉迷美国乡村音乐,极其羡慕别人从小就学乐器,就缠着奶奶给自己找了个吉他老师。
  那个小升初的暑假,许星洲就是和一个教吉他的女大学生一起度过的。
  她一开始学的时候那条街上的左邻右舍简直天天都想把许星洲杀了下酒,但是后来小许星洲成为了小胡同的小红人。
  尽管十几岁的许星洲唱歌有点五音不全,但她的吉他学得非常快。她天生的那股聪明劲儿不是盖的,加上心思又格外的细腻,因此很快就学了个有模有样。
  只是从初二那年的暑假开始,许星洲就没有再碰过这样乐器。
  ——像是那学吉他的短暂的一年,从未在她生命中出现过一般。
  …………
  ……
  流金般的阳光落进草缝中,在长满月季、日光流淌的小道上,许星洲接过了那个老师的吉他。
  “你居然学过?”那个老师好笑地问:“怎么之前也没告诉我们?”
  许星洲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温和笑道:“只在小时候学过一年,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可以试试——就是我不会一边弹一边唱罢了,我五音不全。”
  许星洲说着娴熟地接过吉他,她骨肉削薄的手腕上戴着一个小小的苗银玛瑙手串,接过吉他的动作幅度稍微大了一点儿,手串一动,露出下头一条蜈蚣似的疤痕。
  谭瑞瑞看到那条疤痕一怔:“……星洲,你的胳膊上……?”
  许星洲:“啊?”
  “就是……”谭瑞瑞纠结道:“那条疤……”
  许星洲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拨开那条手串给谭瑞瑞看:“——这个?”
  许星洲好笑道:“没什么,我中二病的时候割的而已。上海这边没有这种风气吗?”
  然后许星洲又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们那时候还挺流行,估计和非主流文化有点关系,流行用小刀划手腕,全班都划。”
  谭瑞瑞犹豫道:“……倒是也有……”
  许星洲笑道:“我们初中班上的一个女生每天来校第一件事就是告诉我‘我妈昨天晚上骂我,所以我又割了自己一刀’……也不知道现在她再想起来那时候会不会羞耻自尽。反正羞耻的日子大家都有,我可能比较严重就是了。”
  谭瑞瑞叹了口气:“也是,你现在中二病都还没好利索呢。”
  许星洲笑得眼睛弯弯,像个小月牙儿,不再回答了。然后那个女孩半身镀着阳光,一手拎着吉他,坐在了公园长凳上。
  许星洲手指一动,拨动了琴弦。
  晚春和风吹过湖泊,女孩手下琴弦一振的瞬间,犹如黑夜之中烧起了燎原的火。
  …
  那个公园另一侧,树梢闪烁着金光,堇花槐投下浓密影子。
  “老陈,”肖然在陈博涛肩上一点,道:“你能不能再表演一下那个?”
  陈博涛抑扬顿挫道:“你回宿舍没有?”
  肖然几乎笑断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妈的,”肖然擦着眼角快乐的泪花,说:“老秦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从小学的时候就是个狗玩意,还一年比一年狗,我还以为你要自恋地过一辈子呢,谁知道你会在这里栽这么大一个跟头!”
  陈博涛乐呵道:“笑死我了,那天晚上我看着他一个接一个的给那个姑娘打电话,没有一个打通的,人家小姑娘直接关机!嗬,然然你是没见老秦当时那个愁云惨淡——”
  秦渡:“……”
  秦渡瞪着陈博涛,凶道:“放你妈屁,我说我要挽回她了吗?”
  肖然幸灾乐祸地问:“行,不挽回,恭喜那个小姑娘错过嫁入豪门的机会。”
  “……”
  秦渡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都求她了,哀求。你知道她对我怎么说吗?”
  肖然饶有趣味地问:“带上你家的A股上市公司滚出我的世界?”
  秦渡说:“带上你的数理统计,别来蹭我们的课。”
  陈博涛:“……”
  秦渡难受地问:“我都做到这份上了,我再去追她是不是就不要脸了?”
  “——和狗都没两样。”肖然评价道:“这种话连我这种贱人都不敢拿来怼前男友,何况人家还不是我这种碧池。她就是想和你一刀两断,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伤人了。”
  肖然一米七的高个儿,大红唇,穿着巴宝莉黑风衣戴着墨镜,踩着十公分的高跟,身高足有一米八,走在林间小道上,一看就是个攻气爆棚白富美。
  秦渡道:“……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肖然:“你好好想想吧。”
  “没见你这么认真过,”肖然道:“……老秦,好好想想,到底是为什么。”
  陈博涛正要说话,肖然突然竖起了一根指头,示意他们安静。在不远处传来一阵澄澈回转的吉他声。
  陈博涛:“……?”
  肖然眯起眼睛,道:“——公园路演。”
  “公园路演有什么稀奇的?”陈博涛难以理解地问他的这个十多年发小儿——在维也纳学小提琴的,从小就相当有音乐天分的肖女士。
  陈博涛又想了想,奇怪地问:“这个人吉他弹得很好吗?”
  肖然连想都不想就道:“放屁。很烂,手法都粘着呢,半点天分都没有。”
  陈博涛咋舌:“您老嘴上留点儿口德吧……”
  “口德不能当饭吃,这人最多学了一年半,路演水平还行,”肖然分析道:“——但是,我惊讶的是,这个弹奏的人,我觉得很特别。”
  ——的确是特别的。
  那吉他声犹如在燃烧一般,带着难言的浪漫、自由,犹如湖面枯萎的睡莲,台灯下相依偎的尘埃——却又像是宇宙中、无尽时间中旋转靠拢的原子核与电子,带着一种生涩而绝望的味道。
  肖然心里一动,说:“……我其实有点想见见……”
  然而,肖然话音尚未落下,秦渡就见到了那个抱着吉他的人。
  ——那姑娘坐在不远处公园长凳上,穿着火般的红裙,跷着腿弹吉他。树叶清透,阳光落在她的身上。
  那姑娘面前一个倒放的鸭舌帽,有个小孩子往里头放了一块钱,她就笑眯眯地和每个来往的小孩大人微笑致谢。
  ——“她看上去自由而罗曼蒂克。”
  许星洲身边围着一圈人,秦渡看到了谭瑞瑞的影子。
  ——她应该是跟着谭瑞瑞来的,秦渡想,谭瑞瑞似乎是每个周一都有个吉他班来着。
  怎么办才好?


第30章 
  …
  日光犹如被棱镜分裂了一般,远山飘渺,湖光十色。
  浣沙湖畔,许星洲抱着吉他坐在风里,眼睫纤长,笑着按住琴弦。
  她没有意识到秦渡就在这儿,也没有看到他们所处的这个角落,有小女孩往她的帽子里放了五毛钱,许星洲笑眯眯地对那个小姑娘点了点头,说了一声:“谢谢”。
  许星洲笑起来的模样非常好看,那个五六岁的小女孩都红了脸,小声道:“姐姐,不用谢。”
  那温暖的琴弦声中,透出了一种称得上温柔的绝望。
  肖然伸手在秦渡面前一晃:“……老秦怎么了,又一见钟情?”
  秦渡喉结一动,没说话。
  “真的不打算挽回那个了?”肖然乐道:“真神奇,一个多月一见钟情了俩,真是春天来了挡都挡不住。”
  而秦渡看着那个女孩,几乎连眼睛都移不开。
  那个女孩子身上都闪着阳光似的,耀得人睁不开眼。她身边围着一群朝气蓬勃的、同样背着吉他的年轻人。许星洲笑眯眯地同他们说了几句话,然后盘腿坐在了长凳上。
  “下面弹的这首曲子,”许星洲温暖地对着他们笑道:“可能老了一点儿,不过我挺喜欢的。”
  然后,她将琴弦一拨。
  那一瞬间,阳光落在了许星洲的身上,带着一种让人目眩神迷的、犹如燃烧一般的,生命的味道。
  肖然看着那个姑娘,由衷道:“你别说,确实好看得不食人间烟火,老秦栽得不冤。”
  “咱们这一群人,”肖然眯起眼睛道:“——也就是泡妞泡汉子的时候不挑而已,可要想正儿八经谈场恋爱的话,谁都想找一个比起钱,更爱自己的人的。”
  陈博涛犹豫道:“……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吧,那个,然儿啊,这不是第二个,这就是老秦去酒吧的那天晚上……”
  这头陈博涛还没说完呢……
  秦渡就踩着阳光,毫不犹豫地走上了前去。
  …
  阳光落在树叶的缝隙里,小孩子吹的七彩肥皂泡飞向天空。
  有穿着花裙子的小姑娘哈哈笑着挥舞丝巾,他们的祖父母拄着拐杖,遥遥地、慈祥地望着他们。
  许星洲许久没弹过吉他,指法生涩而黏连,音准都不对,但是在那个吉他老师的鼓励下还是坚持弹完了一首曲子。
  和煦暖风吹过许星洲的面孔的时候,她只觉得心里终于又被填满了。
  许星洲盘腿坐在在人来人往的公园里,弹自己近十年都没碰过的吉他。她面前一个小破帽子,里头不过十几二十块钱,帽子里硬币多到风都吹不动——但是这种有点疯狂的行为里头,却又有着难以言说的自由奔放。
  许星洲突然发现失恋也并不难捱,毕竟人生处处有着滋生疯狂的土壤。
  ——秦渡在她心里所占的半壁江山简直犹如溃烂一般,可是她心里头的另外半壁江山却仍给许星洲准备了一个灿烂夺目的世界——令她自由探索,令她无畏勇敢,令她永为赤子。
  许星洲眉眼弯弯地盘坐在公园路边,在众人的目光里,毫不在意别人目光地弹着吉他。
  然后,她的小破帽子前头出现了一双篮球鞋……
  许星洲看着那双鞋笑容僵硬了一下,心想这款AJ1居然这么多人穿吗……这还真是让人心情蛮吃屎的,话说回来上次好像还看到秦渡穿这双来着……
  秦渡到底有几双AJ,认识他这么久好像至少见到了四双同款不同色,他到底是有多喜欢这鞋型啊。
  许星洲也不抬头,手指头一扒拉琴弦,装没看见那个人。
  下一秒,那个人弯下了腰,在许星洲的帽子里放了三千五百块钱。
  许星洲:“……”
  吉他班的其他同学:“……”
  吉他老师:“……”
  “师兄身上只有这些了,”秦渡站直身子,漫不经心地说:“不够和我说。”
  …
  许星洲傻看着帽子里那三千五百块钱,怎么都没想明白,这个人脑子里都装着什么。
  ……现在扫码支付这么发达这个辣鸡人居然还会带这么多现金?这就是高富帅的力量吗?不对他把这么多钱放进来干嘛,来支持同校同学街头卖艺?根本不可能好吧!这个老抠比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打算拐走谁卖器官?
  拐谁都别拐我,许星洲心虚地嘀咕,我可宝贝着我这一肚子心肝脾胃肾呢。
  那头,秦渡散漫道:“小屁孩给一两块都道谢,师兄这种金主你打算怎么办?”
  许星洲:“……”
  秦渡皮完这一下,又怕许星洲又不理人,只得想办法给自己解围:“其实不用你怎么办……”
  然而,许星洲迟疑道:“……给、给您磕个头……?”
  秦渡话立即被堵了回去:“……”
  谭瑞瑞:“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星洲抱着吉他盘腿坐在长凳上,表情懵懵的,简直不知道人生刚刚发生了什么。
  小气鬼突然大方成这样,简直如同天上下红雨一般,一看就知道别有所图。
  许星洲思考了一会儿,大义凛然地问:“我是现在磕还是过会儿磕?”
  秦渡:“……”
  秦渡窒息地问:“师兄给你留了什么印象?”
  许星洲仍抱着吉他,满怀恶意地道:
  “——小气鬼。”
  秦渡:“可能是有一点,但是——”
  许星洲想起高中时背的元曲,说:“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
  秦渡:“……”
  “鹌鹑嗉里寻豌豆,”许星洲盯着秦渡,凭一口恶气撑着继续背诵:“——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亏老先生下手。”
  谭瑞瑞落井下石般大笑,笑得几乎昏过去:“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星洲在心里给自己的好记性和高中背的课外文言文点了十万个赞,然后平静地问秦渡:“你看够了吗?”
  秦渡连想都不想地说:“没有。”
  许星洲特别有骨气地学着总裁文女主的口气,说:“拿走你的臭钱!你自己去玩吧!别看我了。”
  秦渡嗤嗤地笑了起来,半天沙哑地问:“别看你了?……这是不是不生师兄的气了?”
  许星洲一愣:“……”
  白云淡薄,暖阳穿过其中的缝隙,落在人间。秦渡伸手在许星洲的头上揉了揉。
  ——这姑娘的头发柔软又毛茸茸的,摸起来犹如某种无法饲养的鸟类。
  “不生气了?”秦渡简直忍不住笑意:“……师兄这是哄好了?”
  许星洲:“……”
  许星洲沉默了很久,终于嗯了一声。
  ——好像是拗不过他的,许星洲那一瞬间,这样想。
  秦渡实在是没做什么坏事,他的嘴巴坏是坏了点,却总归是将许星洲视为平等的成年人的。他尊重并且平等地对待这个比他小两岁的女孩,连不合时宜的玩笑都少有。
  而且连仅有的那点不尊重,秦渡都努力弥补了——他凌晨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里难堪的道歉,他守在周一第一节课门前的身影,课桌上摘下来的小毛桃。
  秦渡在许星洲的头上揉了揉,沙哑地说:“……以后不开那种玩笑了,也不做坏事了。”
  他停顿了一下,道:“——师兄保证。”
  …
  ——怎么才能不原谅这种人呢?
  他的身上游刃有余到甚至都挑不出错处来。许星洲酸涩地想。
  她实在是太怕这种人了——许星洲想。秦渡什么都不需要,他什么都有,一生顺风顺水,和面前的许星洲是云泥之别。
  但是,许星洲难过地想,自己控制不住原谅他,控制不住对他跳动的心,却总能控制自己不要迈出这一步。
  ——秦渡不是个能承受许星洲的人,他甚至连承受的念头都不会有。
  谁会想和一个不定时发作的单向抑郁症患者相处?更不用说是他这样被父母和社会悉心养育的人。
  这分明是连许星洲的父母都不愿意的事情,是这辈子只有她奶奶承受过的事儿。大多数幼年起病的抑郁症都会反复发作,而且至今无人知道任何一个抑郁症患者发病的诱因。
  一旦重度发作,就是成日成周地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盯着精神病院为了防止跳楼而设计的窄小铁窗。大多数病人身边连指甲刀都不能放一把,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会卸了那把指甲剪,划自己的手腕。
  许星洲只觉得有种难言的窒息与难过在心中膨胀,那瞬间简直是心如刀割。
  她只觉得自卑又难过,为什么必须要把自己的病放在天平上呢?为什么它会像个□□一样反复发作呢——友谊还好,如果想开始一段爱情的话,就必须反复衡量对方能否承受发病的自己。
  这个念头许星洲有过无数次,可每次她都找不到答案,这次亦然。
  ……
  “——好。”
  许星洲在阳光下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秦渡,正要告诉正式告诉他自己要原谅他的时候……
  秦渡脱口而出:“——你如果原谅了师兄,头就不用磕了。”
  许星洲:“……”
  许星洲气不打一出来:“你滚吧,我不原谅你了!”
  后头立时传来一阵嚣张的大笑,许星洲好奇是谁笑得这么外露,半搂着吉他,莫名地往秦渡身后看了一眼……
  ——秦渡,直接护犊子地将许星洲挡住了。
  “他们有什么好看的,”秦渡不爽地道:“是师兄没他们好看吗?”
  许星洲:“……哈???”
  许星洲简直都不知道怎么吐槽,却还是看清了他试图挡住的那俩人。
  秦渡身后站着两个非富即贵的年轻人,那个男的许星洲在酒吧那天晚上见过,当时和另一个姑娘拉拉扯扯,直接导致许星洲上去英雄救美——另一个则是个戴着墨镜、红唇精致的女孩,这两个人都饶有趣味地望向他们的方向。
  ——那个女孩个子比许星洲高了至少五公分,将巴宝莉风衣敞着怀穿,里头丝绸花衬衫烟管牛仔裤,踩着十公分高跟鞋,穿衣气场都照着Elle封面来,简直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
  一看,就和秦渡是一路人……
  许星洲简直心情复杂。
  这是连听都没听过的新人物!有可能是新勾搭上的,之前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种女性朋友呢!许星洲不无心塞地想……
  会不会是豪门式狗血,什么未婚妻什么童养媳的……或者是家里给定的女朋友?这个怀疑不是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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