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我还没摁住她-第1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秦渡:“七分钟。”
  许星洲正要争辩,秦渡就威胁道:“否则把你丢在路边。”
  许星洲一怔,点了点头,然后松开了他的袖子,抱住了自己的小包。
  秦渡:“……”
  秦渡说:“生气了?”
  路灯迭忽远去,橙红灯光落在女孩的眉眼上,许星洲摇了摇头。
  ……今晚似乎有点逗不得,随便一逗就生气了。
  “……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秦渡叹了口气。
  “二十也行。拉手不可以。开车,怕出事。”
  许星洲闷闷地嗯了一声。
  接着许星洲这才小心翼翼地把爪子伸了回去,拽住了秦渡原本被她拉皱的袖口。
  太他妈甜了,真好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的吗?秦渡简直忍不住地想笑。
  秦渡把车开回了原本集合的高架。他烟瘾犯了,不便在许星洲面前抽烟,怕熏到她——正好许星洲想下车去随便走走,吹个风。
  路面上零零星星停着几辆车,秦渡微微眯着眼睛,在烟雾缭绕中,望向了许星洲撑着伞的,火红的裙角,还有纤细柔嫩的小腿,那女孩身上还披着秦渡的外套。
  小混蛋。
  秦渡眼睛惬意地眯起。
  …
  许星洲并不愿意在车上闷着,便下车去呼吸外头的空气。
  海边的高架桥上风还是颇为可怕,她靠在栏杆上往下看,下头犹如万丈深渊,风雨如针,漆黑树叶被风撕扯。
  ——许星洲相当喜欢雨夜。
  确切来说,她什么天都喜欢——晴天喜欢阳光,阴天喜欢阵风,雨天喜欢色彩斑斓的雨伞和小腿上沾的雨水,大风的天气她甚至喜欢呼在她脸上的头发。
  许星洲笑眯眯地摸摸自己刚刚拽过秦渡的手指,把自己的头发向后拨了拨,踮脚往桥下看去。
  然后她听见了细碎的、被风切割破碎的声音。
  “老秦……”那声音在呼呼的大风里说:“……秦渡……今天那个……女孩……”
  许星洲头上冒出个问号,拽了拽身上秦渡的外套,忍不住走近了。
  那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是吧,”一个人说:“我也觉得老秦带来的那妞蛮漂亮。”
  另一个人意味深长地道:“——不知砸了多少钱呢。”


第37章 
  …
  “——是吧,”那个人说:“我也觉得老秦带来的妞蛮漂亮。”
  另一个人笑道:“——不知砸了多少钱呢。”
  许星洲撑着伞,微微一愣。
  风雨如晦,那几个人年纪不算大,也就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衣服一看就价值不菲,其中一个穿黑卫衣的人靠在他的布加迪上,撑着伞,同另一群人说话。
  “是F大新闻的大二学生是吧?之前秦哥朋友圈不是发过么,要找他们班的联系表。”那个穿黑卫衣的人道:“我早知道他们院里有小美人儿。你估计一下,包这么个妹得花……差不多多少钱?”
  另一个人道:“谁知道,你去问秦哥啊,我估计十来万?秦哥估计舍得一些。”
  “舍得个屁。”黑衣人嘲道:“那个女孩背的包看到没有?秦哥看上去也不宠她么。”
  有人试探地问:“说不定真是师妹?”
  黑衣人冷笑一声:“真师妹,带来这个场合?逗傻子呢,他来泡妞的。”
  许星洲那一瞬间,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可是并非不能忍受。
  “而且秦渡——”黑卫衣的青年拖了长腔道:“——他那个脾性,你们谁不知道啊。”
  周围的人立刻叽叽喳喳地表示赞同。
  “他对什么东西真的上过心?”一个人道:“秦哥千把万买了辆Pagani都说吃灰就吃灰,这还只是个女大学生而已。”
  又有人道:“他这辆车落灰一年多了吧,秦渡是真的牛逼……”
  许星洲无意识地掐住了自己的手心。
  “那小丫头漂亮倒是真漂亮,”那人道:“但是漂亮有什么用?我们这群人想找漂亮的哪里没有?”
  许星洲被说得眼眶通红,几乎想上去打人。
  “老秦没别的,”一个人哂道:“就是喜新厌旧快,喜欢的时候喜欢得捧天捧地,转眼没兴趣了,说丢就丢。之前肖然不是说过么,他甩他初中时第一个校花女朋友用的理由居然是你和我太像了。”
  风雨飘摇,人群哄堂大笑,许星洲撑着伞,愣在了当场。
  “第二个好像还是个校花吧?”
  “没错,还是校花,和第一个只隔了几个星期……”
  “……当时老陈跟我们八卦,说是他可疼第二个女朋友了。要什么给买什么,谈了三个周花了四五万呢,那可是十年前的初中生。转头翻脸甩人的时候嫌她太娘们,有这样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另一个人笑到打嗝:“他妈的嫌一个女的娘们!秦渡这人真的可怕哈哈哈哈哈哈——”
  “当时谈的时候可他妈上心了。”黑衣青年嘲道:“甩人的时候,连理由都懒得找。”
  骤雨倾盆,漆黑的夜里,刀刃般的雨劈里啪啦地落在了许星洲的伞上。
  这是她这个学期买的第三把伞了,伞面上印着绿色的小恐龙,小恐龙圆滚滚的,却被雨水打成了黑色。许星洲眼眶通红地站在车后,撑着那把变黑的伞,听他们像评价一件货物一样评价几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儿和她自己。
  “——他不总是这样吗。”
  那个人说。
  “不可能热衷一件事超过三个月,偏偏每件事都做得好,翻了脸了连妈都不认。”
  “操,”另一个人感慨道:“真羡慕啊妈的,我也想要这种人生。”
  许星洲茫然地望向远方。
  是真的吗?——不对,他们说的这一切,是真的么?
  ——那个游刃有余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秦渡,真的是这样放肆地对待他曾经愿意付出心血的东西的么?
  …
  许星洲并不愿意相信。
  可是不愿意相信有什么用呢?秦渡无数的行为——那些随意的、将一切都视作草芥粪土的、有时甚至毫无尊重可言的行为,那一举一动,都将他们说的话佐证得淋漓尽致。
  秦渡的确是这么个人,许星洲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他颠沛流离地虚度光阴,他对一切都没有半点珍惜之意。
  毕竟那位年轻的公爵脚下封地千里,荣光加身,他的长袍上缀满珠宝,他的花园中开满姹紫嫣红的玫瑰。
  年青公爵的城堡大门外百兽来朝。他的黄金鸟架之上群鸟喧闹。
  某一年,有一只被老鹰撕扯过的凤尾绿咬鹃跨过风暴与汪洋,停留在了拥有一切的年青公爵的窗台上。
  秦渡可能会为那只凤尾绿咬鹃驻足,甚至爱抚那只鸟的喙。
  ——但是,他会珍爱这只并无什么特殊之处的野鸟么?
  这个问题,甚至都不需要回答。
  因为答案本身都带着羞辱的意味。
  …………
  ……
  晚春雨夜,雨将许星洲的裙子下摆打得透湿,她身上甚至还披着秦渡的夹克,那件夹克颇为温暖,里头衬着一圈毛绒。
  许星洲眼角都红了,强撑着笑了一下。但是那个笑容比哭还难看,她回头看向秦渡的车,那里有一点火光。
  那些人仍在雨里交谈。
  有人提及自己包了个模特,话里话外都是那模特人美水多。那是许星洲最讨厌的、典型的‘men talk’。
  “要我说,”那人一挥手道:“——大学生最好了。而且要去大一大二的里面挑,大一大二的好上手,又嫩,就是分手的时候麻烦……”
  一个人又嘲道:“你他妈什么口味,大一大二的小嫩鸡有什么意思,除非长得跟秦哥带来的那个一样。”
  那个黑卫衣青年说:“那个F大大二的是吧?”
  他们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清亮的女声就响了起来。
  “——对。”
  许星洲说。
  …
  许星洲说完那句话,耳边只余天地间唰然的雨和吞没天地的狂风。
  “F大大二新闻1503班,没错,”许星洲充满嘲讽地道:“——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那群人简直惊到说不出话,似乎从来没见过diss人时本人跳出来刚他们的。
  但是在许星洲这里,这件事的脉络格外的简单——一是她不可能忍受这种侮辱,二是她不可能等待天上掉下的男主角来帮她打脸。
  她从小就见惯了侮辱。那些来自同龄的孩子的,那些来自恶劣的大人的。他们有嘲笑她父母离异的,有嘲笑她没人要的——嘲笑她奶奶腿脚的,许星洲一一怼了回去。
  而这,不过是另一次嘲讽罢了。
  许星洲嘲道:“你们眼里是不是什么都能包?”
  她狂风将她湿漉漉的红裙子吹得啪啦作响,许星洲将自己的头发往后一捋,如同白杨般,堂堂正正地站在了他们面前。
  “真可怜啊。”
  许星洲一步一脚印地往前走,嘲道:“——见到短袖就想起白臂膊,见到白臂膊就想到色情,看到长得好看的女学生就想到包养,怎么了?打算用生命阐释什么叫人与海绵体位置互换的可能性?”
  “还包养呢——如果我不是被包养你们谁跪下道歉?”
  为首的那个,一开始看不起许星洲的人不走心地辩解道:“那个,妹子,我们就是吹个水,你没必要较真——”
  那辩解,简直是放屁一般。
  许星洲眯起眼睛,劈手一指高架下头,道:“——我把秦渡从车里拽出来,当着我的面和你们吹水。我收过他一分钱我从这里跳下去,没收过的话我也不要你们的命,你们就把刚刚攻击我的话一字一句说给秦渡听听看。”
  这群人霎时静了,连那个人都没胆量将话说完。
  ——居然连这种时候,都得把秦渡拉出来。
  许星洲望着所有人,突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这里的这一群人,没有哪怕一个是她得罪得起的,许星洲想。
  在座的无论哪个人动动手指头,都能让许星洲的日子极其不好过。他们有可能会卡住她来之不易的实习机会,也有可能卡学位证,如果以后许星洲想留在本地发展,更是绝不能继续怼下去了。
  ……只能进行到这里为止,多了绝对不行了。
  许星洲下决定的瞬间,从未如此深刻地意识到自己与他们、与秦渡的阶级差距。
  这些人能肆无忌惮地用‘拜金’和‘包养’侮辱许星洲,却天然地拥有着煊赫的家世与地位,他们用这两样可怕的、山岳一样无法反抗的东西死死克住她,让她连下一句话都无法说出口。
  ——可是,他们都怕秦渡。
  许星洲一个月两千来块生活费,住在学校宿舍,目前最大的苦恼是下个月九号花呗还款。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有家,同理没有后盾,只有□□般的心理疾病。
  她和这些公子哥儿如同云泥,与秦渡的地位可能是如隔天地。
  许星洲想得出神,一不小心松开了手,那把小伞犹如个破烂漏斗,瞬间被吹向了漆黑的、惊涛翻涌的汪洋。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顷刻之间,没了伞的许星洲就被淋得透湿,茸茸的头发耷拉了下去,像一只被从水里捞出的、蔫蔫的猫咪。
  …
  许星洲开门进来时,秦渡正在嚼口香糖,车里头换过气,烟味儿很淡,几不可闻。
  许星洲淋成了一只落汤鸡,哆嗦着钻进了车里。
  “你伞呢?”秦渡将口香糖吐了,不解地问:“怎么淋成这样?”
  许星洲带着一点轻微的鼻音,轻声说:“……风太大,把我的伞吹跑了,抱歉弄湿了你的外套。”
  秦渡哼了一声。
  “你弄脏了你洗,”他故意说:“师兄不穿雨淋过的衣服。”
  许星洲点了点头,顺从地将外套脱了,抱在了怀里。
  秦渡:“……”
  总之她进来之后就坐在了副驾上,外头风夹着暴雨噼里啪啦地砸上挡风玻璃。
  秦渡问:“……冻感冒了?”
  许星洲摇了摇头。
  “困了是不是?太晚了,师兄送你回宿舍,”秦渡叹了口气,道:“怕的话可以抓师兄的袖子。”
  那个女孩想着年轻公爵的自由与浪荡,想着他脚下的一切,想着他与生俱来的光环。她想着荒凉山崖上的凤尾鹃,想着狂风暴雨与拂过面孔的、春夜的风。
  ——她想起坠在石板上的山樱。
  可是美好的岁月下,隐藏着难以调和的、尖锐的矛盾。
  这些矛盾沉睡许久,却在这个夜里被猛地撕开,血淋淋地摆在了许星洲的面前。
  空调缓慢的气流声中,许星洲冷淡地说:
  “——不了,我不要抓了。”


第38章 
  …
  许星洲一句话也不说,秦渡只当她是困了。
  女孩半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车里,头发丝一根一根地往她的裙子里滴着水。秦渡伸手试了一下空调,担心她感冒,然后将暖风拧大了一些。
  许星洲微微动了动,秦渡注意到她十指冻得发青,仍抱着他湿淋淋的外套。
  秦渡说:“外套放在后面。”
  许星洲顺从地把外套卡在了后头,仍是不说话。
  “别急,”秦渡看了看表,宽慰道:“十二点半之前师兄一定把你送到,你们宿舍不是没有门禁吗?”
  许星洲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门禁,茫然地望着窗外。
  秦渡便不再说话,让许星洲在车上先小憩会儿。
  车里只余夹道的路灯飞速掠过时的光影,和呼呼的引擎轰鸣声。他们穿过郊区,车窗外静谧的雨夜里,开始出现灯红酒绿的颜色。
  紫光之中,许星洲突然道:“秦渡,站在悬崖边上过吗?”
  秦渡一愣:“……悬崖没有,去过蹦极。”
  “蹦极我也去过。”许星洲轻声道:“——我说的是悬崖,下有深渊的那种,站在边上往下看,甚至会觉得一股吸力。”
  秦渡说:“没去过,对这种景点没有兴趣。”
  许星洲笑了笑,道:“不要去的好。”
  “人的情绪是无法自控的,”许星洲茫然道:“你可能现在觉得站在深渊边上就想跳下去是件蠢事,但是我看来不是。”
  秦渡一怔,望向许星洲。
  许星洲自嘲地笑了笑:“……我是那种,会真的受到深渊勾引,跳下去的那种人。”
  那其实是许星洲一生为数不多的、愿意直面自己的时刻,可她用最模糊的语言糊弄了她每天都会有的冲动,犹如一场策划已久可最终成为临时起意的求救。
  秦渡:“……”
  秦渡沉默了许久,许星洲说出那些话时也没想让他回复——她这一席话说得极为无厘头,甚至带着点儿中二的味道,她都没指望秦渡听懂。
  他应该会当醉话吧,许星洲茫然地想,或者当梦话也行。
  可是秦渡终于慢吞吞地嗯了一声。
  “……悬崖有什么怕的,”秦渡眯起眼睛:
  “以后大不了不带你去。”
  …
  秦渡没将他那辆骚包超跑开进校园。
  晚春的雨落在绣球花上,剑兰四处生长,秦渡步行送许星洲回了宿舍——她们宿舍区总有个朝马路上开的门,秦渡将车停在了那个小门门口。
  那时雨已经小了不少,整个宿舍南区笼罩在一片蒙蒙的细雨里。
  秦渡看着周遭的环境说:“南区这里,确实还是破。”
  许星洲点了点头。
  “……是不是很困?”秦渡莞尔道:“明早有课么?”
  许星洲慢慢地说:“……第二节。”
  秦渡与许星洲撑着同一把伞,金黄的雨滴落在伞面上,那个女孩子走在他的身侧,眼睫毛长长地垂着,她的嘴唇犹如月季花瓣一般,是个非常适合亲吻的模样。
  秦渡说:“淋湿了,记得洗个澡再睡。”
  “……我们澡堂关门了。”许星洲不无嘲讽地道:“秦渡,你果然是没住过宿舍的大少爷。”
  秦渡噎了一下。
  许星洲慢条斯理地说:“我大一入校的时候学姐就告诉我们,澡堂下午开门,晚上十一点关门,要洗的话最好是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去。我猜没人告诉你吧?”
  秦渡说:“……我报道的时候……”
  ——他想起他报道时连宿舍都没去,直接去见了院长,连各类卡和校园网都是辅导员和后勤老师亲自带去插队办下来的。
  “大一的时候是我第一次去公共澡堂,”许星洲看着秦渡,说:
  “——然后我在那个澡堂洗了两年澡。”
  这就是明面上我们之间的差别,许星洲想。
  说话间许星洲到了她的宿舍楼下,她从包里摸出自己的一卡通,刷了门禁。
  “谢谢你,师兄。”许星洲看着秦渡,说:“——谢谢你今天带我兜风,带我吃好吃的,这两样我都很开心。”
  兜风很开心,油爆毛蟹也很好吃,她想。
  秦渡从车上走下来的瞬间也很帅,许星洲喜欢秦渡踩着共享单车的身影,就像她喜欢秦渡从车上走下来的模样一般。
  我喜欢你的嚣张与锐利,正如我喜欢你的不完美。许星洲想。
  可是我自卑又害怕,她想。
  ——我自卑我的一无所有,自卑我的无家可归,自卑我身上深渊一般的悲哀;我害怕你的游刃有余,害怕你的喜新厌旧,害怕一切我认为你会做出来的事。
  许星洲不等秦渡回答,就走进了宿舍楼。
  …
  深夜雨声连绵,将盛开的月季花打得垂下头颅。秦渡单手撑着伞,夹着手机,靠在许星洲的宿舍楼下。
  他从兜里摸出根烟,以火机点着,于是在唰然的、茫茫黑雨之中,一星火烛亮起。
  手机那头嘟嘟响了好半天,才传来肖然不耐烦的“喂?”一声。
  肖然不耐烦地问:“老秦你是想进黑名单了是吧,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你半夜三更夺命连环call的毛病?”
  秦渡:“……”
  秦渡问:“今晚发生了什么了吗?”
  肖然似乎叹了口气,在那头和一个人说了些什么,过了会儿听筒里传来雨与风的声音——肖然走出了室外。
  “没发生什么吧。”肖然在电话那头道:“至少我没觉得有什么。”
  秦渡说:“许星洲下去吹了个风,回来就不太高兴的样子。”
  肖然茫然道:“我猜是困了?毕竟她看上去作息挺规律的,和我们这种夜猫子不大一样。”
  “……困了才怪,怼我的时候精神得很。总不能有人在她面前胡扯吧?”秦渡烦躁地道:“不可能啊,我身上一个八卦都没有——这都多少年了。”
  肖然:“……”
  肖然想了想道:“话不能这么说,指不定有人说你不近女色,是个基佬呢?毕竟我一直以为你高中会出柜。嘴又毒,又怎么都不谈恋爱……”
  秦渡简直暴怒:“放屁——!”
  秦渡又心虚地问:“……她总不能在意我初中谈过的那俩校花吧?我都不记得她俩的脸了。”
  肖然说:“你觉得她看上去智商很低?”
  秦渡:“……”
  “在意这种十年前黑历史是不可能的,你信我。”肖然又问:“她是怎么和你闹的别扭?”
  秦渡羞耻地道:“……就是跟我旁敲侧击什么深渊不深渊的,又是自己会掉下去啊什么的,听得我心惊肉跳……又拿我不知道他们南区澡堂关门了这件事来怼我,大概是嫌我和她差距太大了……”
  肖然:“……”
  肖然思考了很久,中肯地评价:“我一个肉食系怎么知道草食系小姑娘的想法。不过人家是真的不想嫁豪门吧?”
  “……”
  秦渡沉默了许久,才羞耻地咬着烟:“滚。”
  暴雨倾盆,花瓣顺水流向远方。秦渡狼狈地靠在许星洲的宿舍楼下,不知站了多久,裤腿被雨水溅得透湿。
  听筒那头风夹着雨,肖然打破了沉默,说:“老秦,表白吧。”
  秦渡一傻:“啊?”
  “我让你表白。”肖然平静道:“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就算你今天专门把我叫到那里照看她又怎么样?你堂堂正正的一句‘她是我女朋友’——比十个我都管用。”
  秦渡难以启齿地对着话筒道:“……可是……”
  肖然:“可是什么可是,你还打算让那种女孩子表白?我给你说,你要是干出这种事儿我是真的看不起你。”
  秦渡用鞋尖儿踢了踢地上的水洼,一句话都没说。
  听筒里肖然登时声音高了八度:“老秦你他妈还真有这个打算?!”
  雨声之中,秦渡羞耻道:“……只是想过。”
  “表白我想过挺多次的了,”秦渡叹了口气,不好意思道:“……但是我一直不敢。”
  肖然:“……”
  “她哪哪都好啊。”
  秦渡说。
  那瞬间,仿佛连春天都折了回来,与秦渡在同一个屋檐下淋雨。
  “……她怎么逗都可爱,”秦渡说话时犹如个少年,甚至带着一丝腼腆的笑意:“一笑我就心痒,捉我袖子叫我一声师兄,我连心都能化给她看……”
  那是秦渡在春雨里所能说出的,最温暖的诗。
  “——可是,我怕她拒绝我。”
  他说。
  …
  “我哪里都不差劲,”秦渡对肖然道:“我有钱,长得好,家世相当不错,聪明,无论她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我都可以满足,可是——”
  ——可是,她不吃这一套,秦渡想。
  他对许星洲递出搭讪纸条的时候,他与许星洲重逢的时候,就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