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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摁住她-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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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也不会太难看。
  她刷了门禁卡,一跛一跛地出了门,外头空气尚算新鲜,月季花怒放,许星洲闻到空气里的水汽时,只觉得自己很快就会活过来了。
  ——毕竟生活的灵魂不是爱情,生活的灵魂是其本身,她想。
  失恋再令人心痛,也不过是个客人。
  然而,下一秒,许星洲听到了一声熟悉的、甚至让她胆战心惊的声音。
  “星洲——”
  那个女声高声喊道。
  许星洲僵在了原地,连头都不敢回,只当自己幻听了。
  ——她怎么可能来这儿?她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要结婚了吗?
  …
  许星洲回过头,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王雅兰年近五十,保养仍然得当,看上去说今年三十几都有人信。
  她显然是赶了一天晚上的路,还带着一种风尘仆仆的疲惫——许星洲上一次见到她还是在两年前,王雅兰试图来给她送考。
  “你来这里做什么?”许星洲冷冷地问:“你不是要结婚了么,婚宴不是都订好了?好不容易订的五一婚宴说翘就翘?”
  王雅兰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许星洲嘲讽地道:“我初中的时候——你二婚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你走出那扇门,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正眼看你一眼。”
  王雅兰:“……洲洲,妈妈……”
  “洲洲?妈妈?叫出那个你十几年没叫过的称呼,”许星洲难以置信地道:“你就觉得能和我拉近距离是么?”
  王雅兰脸上无光,低声求饶般道:“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到别处去……”
  许星洲:“……”
  许星洲说:“就在这里,十分钟,我最多给你十分钟。多于十分钟我就报警。”
  “目的,”许星洲说:“你说清楚。”
  王雅兰低声道:“……妈妈要结婚了。”
  许星洲点了点头:“哦。”
  “……妈妈这么多年,”王雅兰说:“都对不住你。说来也是厚颜无耻,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
  许星洲:“……”
  “虽然你没在我身边长大,但你其实很像妈妈,”王雅兰沙哑道:“我之前听你们高中班主任提起过,洲洲。你像我,是个心动人动的人,想一茬做一茬……其实妈妈也没想过别的什么,就想……”
  许星洲出声道:“就想我祝福你?祝福你和第四个丈夫相亲相爱?因为我和你像?”
  那一瞬间许星洲简直要笑出声,心里最深处的恶意都被释放了出来。
  ——她居然说这种话?她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
  “我和你哪里像?”许星洲冷冷道:“你再说一遍,看着我的眼睛。”
  王雅兰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许星洲直视着王雅兰的眼睛道:“——你出轨,在我五岁的时候闹离婚,把我甩给奶奶。导致我从小就害怕被抛弃,到现在了,连我喜欢的男孩的好感都不敢接受。”
  “到现在了,快五十了,”许星洲站在人来人往的人潮中道:“你觉得抛弃了我良心不安了,就坐个车来这儿来找我,让我祝福你。”
  王雅兰一句话都说不出。
  “祝福你妈呢,祝福你妈呢!”许星洲说着说着就要哭出来,心里那种崩溃的情绪犹如坍塌的堤坝,喊道:“你现在能滚多远滚多远——!”
  如果不是你,许星洲酸涩地想。
  王雅兰犹如被戳中痛点,强自道:“洲洲……”
  “你不滚我滚,”
  许星洲哑着嗓子,看着王雅兰,近乎崩溃地重复道:
  “——你不滚我滚,我滚。”
  …
  ……
  …………
  程雁一回家就神经放松,一觉睡到了中午,醒来一边看着手机一边煮粽子当午饭——她爸妈都去上班了,只剩她一个人在家,窗外与乌云密布的上海截然不同,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许星洲一整天都没什么消息,程雁无聊地问了她几句‘上课点名了吗’,许星洲可能还在睡觉,一直没回。
  她昨天太作了,估计闹到很晚,程雁想,她今天睡到两三点也正常。
  程雁又给李青青发了条微信问许星洲的现况,李青青说‘洲洲今天早上状态挺好的,早上还和我笑眯眯呢,估计还在宿舍睡觉’,程雁就没再放在心上。
  毕竟她妈要去找她的预防针也打过了,许星洲状态也还行,肯定躲着她妈走,应该是不会有大问题的。
  …
  程雁真的发现问题,是在那天晚上八点钟。
  她平时很少翻自己的朋友圈,只有无聊时会刷一下,程雁翻了一会儿,突然发现有学姐发了条文字朋友圈:
  ——‘今早南四栋门口居然有母女吵架,惊了,简直伦理大剧’。
  程雁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南苑四号宿舍楼就是他们住的那一栋,在门口吵架的母女还能有谁?难道世界上还会有第二对母女到大学宿舍楼门口吵伦理大剧一样的架不成么?
  她赶紧给李青青打电话,这一打不要紧,暴露了李青青则极度缺乏照顾人的经验,更没有半点照顾许星洲的意识——显然她觉得只要把许星洲喂饱了就不会出事,此时在外头上自习,模糊不清地说‘我中午回宿舍的时候星洲不在,应该是吃饭去了,下午我有课,怎么了吗’……
  程雁:“……”
  程雁那一瞬间,意识到,事情大条了。


第43章 
  …
  上千里之外。
  夜里八点十几分,程雁的妈妈在外面炖排骨藕汤,肉香四溢,藕香甜软。
  程雁给许星洲的手机打电话,连打了三个都是无人接听。
  给她发的消息仍然没回,程雁只得向那个发朋友圈的师姐求证白天发生了什么——那个师姐算得上是秒回。
  师姐说:“不太晓得。我感觉像周立波在节目上逼被弃养的孩子认爸妈一样。那个女生从小就被她妈抛弃,是她妈出轨导致的离婚,现在她妈颠颠地回来找她。”
  程雁看着屏幕上师姐发来的那行字,简直如遭雷劈。
  这种剧本不可能有别人,绝对是许星洲。程雁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她妈居然能做出堵宿舍这种过分的事情。
  师姐又补充道:“我作为旁观者分析了一下,觉得那个妈心机太深了,在人来人往的宿舍楼前堵人,估计是打算用舆论压力让那女生就范。但是那个女生也不傻,没和她妈怼几句,人刚刚围上来,就自己走了。”
  程雁:“……”
  程雁对师姐道了谢,心里存着一丝侥幸许星洲兴许是在睡觉,才没接电话。
  许星洲的情绪一旦上来,其实会变得相当嗜睡——她的最高纪录是一觉二十六个小时,程雁捏着手机晃了又晃,只觉得手心有些出汗。
  如果许星洲真的不在宿舍怎么办?
  ——五一假期,她们班上的同学该出去玩的都出去玩了,班里都不剩几个人,如果让他们通宵找许星洲,也未免太过不现实了。
  毕竟,所谓大学同学不过萍水相逢。
  而且没人猜得到她会去哪里。
  程雁那一瞬间,简直想去买回程的票。
  ——然而五一假期的票源极其紧俏,她回程的票还是提前两周抢到的,程雁紧张得手心冒汗,片刻后李青青直接打来了电话。
  程雁抖着手接了。
  李青青一接电话就焦急地告诉她:“星洲不在宿舍,中间应该也没回来过!”
  程雁以为自己没听清,无意识地啊了一声。
  李青青手足无措地道:“她的手机就在桌面上!怪不得你打不通——宿舍里和我中午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她中间没回来过,雁雁,怎么办?”
  …
  程雁觉得,这世上其实是有两个许星洲的。
  程雁认识真正的许星洲。那个许星洲曾在初三秋天的一节体育课上,偷偷拉开自己的校服袖口,对程雁说:
  “你看。”
  那时候初秋的阳光透过桑树洒了下来,落在女孩的胳膊上,那小臂又白又细,上头盘踞着一条毛毛虫一般丑陋的疤痕。
  程雁凑过去看,被那条伤口骇了一跳——那伤口太狰狞了,就算愈合了许久,也能看出来,那地方至少被割过两次以上。
  程雁差点尖叫出声。
  那条疤上至少重重叠叠地缝过二十多针,像是伤口愈合后又被割开了一般,毛虫般扭曲的伤口外全是缝合的针眼儿。
  但是许星洲是这样介绍那道伤口的:
  “……你看,这样我都没死。”
  她说。
  许星洲说那句话时阳光温暖,银喉长尾山雀在树梢啁啾鸣叫。
  程雁所认识的,真正的许星洲——她眼睛亮亮的,对程雁笑眯眯地说:“所以,雁雁,你不要总觉得我很脆弱。”
  可是——毕竟还有第二个。
  程雁难堪又无措地拿着手机。
  那个失控的许星洲曾经彻夜地睁着眼睛,或是茫然地望着窗外,她在夜里寻死,在一万个夜晚凋零。她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割过三次腕,偷偷攒过护士配给的安定,险些被送去医院洗胃,用尽一切方法想要告别这个世界。
  然后那个失控的她在初中的那年夏天,被真正的、战士一般的许星洲硬是装进了麻袋里,用力拖到了一边。
  多么讽刺啊,程雁想。
  像许星洲这么拼命又认真地活着的战士,心里居然捆着一头这样的怪兽。
  谁能想到那个偷偷对程雁说‘我八十岁要去月球蹦迪’,说‘我以后要拥有一颗属于我的星星’并且把这些神经病一样的计划——认真写进人生计划书的许星洲,一旦发病,是那么的想去死呢。
  李青青在那头颤抖地道:“怎、怎么办?雁雁,我们要去哪里找?”
  那个失控的她如果卷土重来,要去哪里找才好?
  ——答案是,要找江边,要找大海之畔,要找天台的角落和沾血的黑暗,那些她会去寻死或是坐着思考死的地方。
  程雁过了很久,手指头都发着抖,拿着听筒说出了第一句话:
  “……你别急。”
  “我去找、找找人。”
  …
  …………
  ……
  江浙晚春又潮又湿,夜晚时又带着一股罩子里般的闷。
  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落地窗外,城市万家灯火连绵。
  三十多层的Loft窗映着整个城市,陈博涛坐在沙发上晃着自己的马克杯,半天醉眼惺忪道:“……老秦,你还在呢?”
  秦渡赤脚坐在地毯上,头发蓬乱,半天也没说话。
  “……不就是个两条腿的小姑娘吗。”陈博涛漫不经心道:“长得比她漂亮的又不是没有,别消沉了。哥们下周带你去什么吧里看看?你就算想找三条腿的我都能给你找出来。”
  秦渡仍是不说话。
  陈博涛又出馊主意道:“找个比她漂亮的你带去她面前转转也行。”
  空气中沉默了很久,秦渡终于哑着嗓子开了口。
  “——你再给我提一句她的事情试试。”
  陈博涛:“……”
  窗外的雨沙沙地落下,长夜被路灯映亮。
  “我他妈的……”秦渡的面孔拢在黑暗里,那黑暗里难以分辨他的表情,他道:“这辈子都没遇上过这种……”
  陈博涛应道:“我知道。”
  “……我哪里对不起她?我对上她连碰都不敢碰,我怕她在我车上饿,”秦渡沙哑道:“在车上备零食;我看到她离我不远,拎着包跑了两公里去外滩找她。”
  秦渡的声音带着难言的愤怒。
  “——我周一起一大早去蹭他们的课,”秦渡暴躁地说:“我——”
  陈博涛说:“好了老秦,别说了。”
  秦渡崩溃地道:“妈的,妈的——许星洲——”
  他几乎说不下去,陈博涛坐在他的身边,在他的肩上拍了拍。
  秦渡眼眶通红,犹如困兽,气得发抖。陈博涛无从安慰起,只得拍拍他的肩膀,犹如秦渡在他青春期时安慰看到肖然交往第一个男朋友的他一般。
  秦渡喝了不少酒,眼睛因酒精浮出点儿血丝,盯着手机屏幕,半天暴怒又绝望道:
  “——最后,她就这么羞辱我。”
  陈博涛问:“……怎么羞辱?”
  秦渡暴怒反问:“操你妈你说呢?”
  陈博涛诚实地道:“……是、是挺过分的……”
  窗外雨水渐大,秦渡看了一会儿手机,又记仇地把与许星洲的朋友圈一条条删了,删完还觉得不过瘾,又把许星洲的电话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陈博涛:“也行吧。”
  “三条腿的蛤蟆难找,”陈博涛说:“两条腿的女人还不好找么,拉黑了这个不识好歹的,下一春还在前面等你。”
  秦渡不再说话,一双眼睛冷冷看着屏幕。
  陈博涛直觉他是在等信息……估计还在等那个小姑娘服软,或者给他道歉。
  然而他的屏幕由亮转暗,过了很久,连最后那点暗淡的光都消失了,可是那手机却毫无反应。
  过了会儿,秦渡杯子滚落在地的瞬间,他弯下腰,手指痛苦地插入头发。
  那姿态,在陈博涛的眼里,犹如被逼入绝境的野兽一般。
  窗外的雨仍然在下,陈博涛刚刚开口:“要不然让肖然给你介绍……”
  陈博涛话音尚未落下,下一秒钟,秦渡的手机屏幕就猛地亮起。
  …
  秦渡抬起头望向自己的手机。
  上头亮着的名字也简单,就“程雁”二字,秦渡做事一向靠谱,在要到许星洲班上的联络表时,就把她最好的朋友也存了。
  秦渡看着那来电联系人,终于嗤地一笑,把电话直接挂了。
  外头电闪雷鸣,夏雷在他们头顶轰隆一声炸响。
  陈博涛问:“她闺蜜打来的?”
  秦渡一点头,恶意地道:“——嗯。”
  他嘲道:“这么想和我断关系,怎么还让闺蜜来打我电话?她闺蜜就见过我一面。”
  然而下一秒,程雁的电话又打来了。
  秦渡看着“程雁”那两个字,忍不住心里汹涌的恶意,又挂了。
  陈博涛猜测:“该不会有什么急事吧?你直接挂了不好。”
  “我和她闺蜜只有过一面之缘,”秦渡漫不经心道:“我唯一给她打过一次电话还是许星洲接的,你猜打电话的到底是闺蜜本人还是许星洲?”
  陈博涛犹豫了一下:“……这倒也是……”
  秦渡哼了一声,显然看到来电之后心情好了不少……
  陈博涛:“……”
  然后陈博涛看了一眼表道:“行了,很晚了——我再在外面留宿我妈就有意见了。我得回家,老秦晚上别熬了。”
  秦渡一挥手,盯着手机道:“不送你了老陈,晚上开车小心点。”
  陈博涛忍不住腹诽,老秦这人社交功能恢复的也太快了吧……
  但是脑子里想是这么想,话却绝对不能这么说,据陈博涛所知,秦渡小肚鸡肠得很,目前为止他不记仇的人只有一个——还带着限定条件:没有骂他的许星洲。
  …
  陈博涛走后,‘程雁’便没有再打电话来。
  他摸着手机,外头是泼天浇地的,白茫茫的大雨。
  秦渡昨天几乎是跪在了许星洲面前,将自己一颗心捧了出来,但是许星洲将那颗心踩了又踩,将秦渡的骄傲都碾成了碎片。
  他至今想得起他昨天晚上看到手机屏幕亮起,发现消息来自许星洲时的放松——和发现那是许星洲的羞辱后的崩溃。
  他删了许星洲的好友和所有的联系方式。
  他从小众星捧月般活着,想要的一切都在他脚下。他不再联系许星洲,许星洲也无法联系他——那几乎是秦渡面对许星洲时的,最后的骄傲。
  秦渡却只觉得那个电话之后,只是一个猜测而已,都将他的内心填满了。
  秦渡等了一会儿电话,‘程雁’没再打过来。
  时钟已经指向九点,秦渡又靠在窗台上等了片刻,最终还是把那个电话拨了回去。
  那头接的飞快。
  秦渡率先出声道:“喂?”
  “秦学长,”那头一个陌生的女生哭得声断气绝:“秦学长,你怎么不接电话?我找不到星洲了,她、她和你在一起么?”
  秦渡:“……”
  “星洲……”程雁在电话里痛哭道:“——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学长我求求你了……”
  ——不是许星洲。
  秦渡支起身子,冰冷道:“没有。”
  “她又不是小屁孩,”秦渡冷笑道:“你找我做什么?我会知道她在哪?”
  ——他向来对别人的哭泣缺乏同情。
  秦渡不晓得程雁为什么哭,同样也并不关心,毕竟那些苦痛都与他无关。
  ——这才九点,连图书馆的普通自习室都没关,何况明天还没课,按许星洲那种性格不在外面留宿就不错了,许星洲的闺蜜居然疯魔到哭着打电话来找人?
  电话还打到秦渡这里来了,秦渡只觉得胃里恶心得难受。
  程雁话都说不囫囵,显然已经哭了一晚上,哀求道:“学长,求求、求求你找一下她……我是说,不在你那里的话……”
  秦渡:“……”
  “凭什么?”秦渡一边去摸自己的外套一边问:“凭我和许星洲曾经走得很近?”
  程雁哭着道:“对。”
  秦渡把外套拎着,踩上鞋子,说:“这他妈连九点都不到你就打电话找我要人,你怎么不打电话问问她另一个高中同学,两个人是不是一起在外面玩?”
  然后秦渡把门厅的钥匙拎在手里,沙哑地对程雁道:“九点太早了,别现在开始找。十点她还没回去再给我打电话。”
  “你不明白,”程雁在那头崩溃地道:“秦师兄你不明白——”
  秦渡拧起眉头:“我不明白什么?你告诉我可能的地点,我去找。”
  程雁诚实地说:“……我不知道。”
  秦渡:“……”
  秦渡觉得这两天简直要被许星洲折磨死,许星洲折磨就算了,连她闺蜜都有样学样来驴他一下,他气得发笑,正准备把程雁痛骂一顿——
  程雁就哽咽着开了口。
  “我不知道具体方位,我连她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我猜在江、江边,天台上,轨道边上,她现在肯定还没到那个程度,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秦渡闻言,一愣。
  “一切有可能自杀的地方。”
  程雁哽咽着将那句话说完。
  话筒那边,程雁道:“我怀疑星洲的抑郁症复发了,”
  秦渡难以置信地道:“你说什——”
  秦渡还没说完呢,程雁便断断续续地说:“她自杀倾向特别严重。”
  “——特别、特别严重。”
  程雁在话筒里大哭着,对秦渡讲述——
  ——她最好的朋友,最不愿让人知道的一面。


第44章 
  …
  那一瞬间,秦渡愣了一下。
  按电影里、电视剧里的狗血,他此时应该是大脑嗡地一声当机,接着无论程雁说什么他都听不见的。但是恰恰与此相反,秦渡连那一瞬间的空白都没有,他的大脑格外的清晰。
  ——这不是质疑的时候,秦渡想。
  电话那头程雁说完,哭得近乎崩溃,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先别哭。”秦渡冷静道:“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失联时间、地点,最后一次是在哪里见的,问题我来解决。”
  程雁哽咽道:“监控调了整个南苑的,她往学校的方向去了,但是学校的监控辐射范围不够,目前能确定的是天黑之前她还没有离开学校过。”
  秦渡:“最后一次已知现身地点?”
  “政严路,上午九点二十八。”
  秦渡将地点记在心里,看了一眼表。
  “没有别的了?”
  程雁在那头哭着道:“学长我对不起你,这点信息和大海捞针也没两样,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秦渡一句话都没说。
  外头大雨倾盆,闪电将天穹如裂帛般劈开。这与水乡断然不符的大雨连续下了数日,几乎带着种世界末日的意味。
  墙上钟表指向十一点零三分,雨泼泼洒洒地冲洗整个大地。
  秦渡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用钥匙要锁门,这才发现自己手抖到连门都锁不上。
  …
  秦渡那一辈子都没有开过这样的车。
  他飙过很多次车,这一次却是市里的大雨天,雨烟蔓延了满路,前方只有雨和昏黄昏红的信号灯。秦渡意识到他碰上许星洲时简直就像脑子不能转了一般,一路上闯了红灯无数。
  程雁在电话里断断续续地、重复地告诉他“星洲的自杀冲动非常严重”。
  “她第一次发作是六岁的那年。”
  “……我是因为她休学留级才和她认识的。”
  秦渡声音哑得可怕:“……你别说了。”
  但是程雁仿佛刹不住车一般,一边哭一边道:
  “我认识她的那天,班主任给了我一盒糖,让我好好照顾她,”她的朋友这样哭着说:“她告诉我那个小姑娘发作的时候割过三次腕,割得鲜血淋漓,皮肉外翻,让我和她做朋友,因为那个小姑娘发作前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许星洲好到,没人理解她父母为什么会不要她。”
  “好到——”
  秦渡的车里安静了许久,只有秦渡濒临溃烂的喘息声。
  “——好到,没人能理解,上天为什么对她这么坏。”
  程雁说。
  “可是我认识她七年,”
  “——她是真的很喜欢自己短暂的十九年人生,很喜欢她正在做的、正在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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