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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摁住她-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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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愿说话,但难受应该是真的,秦渡想。
  然而他怎么都问不出来,简直急得不行——许星洲缩在床上像一只虾米,眼泪水都在被子上洇了一个窝儿。秦渡心疼得要死,却又不能用任何强迫的手段。
  他只能给秦长洲打过去电话,问这位资深外科大夫可能是怎么回事。
  电话嘟嘟了两声,立刻被接了起来。秦长洲显然还没睡,大约正在小区里散步,听筒里甚至传来了初夏的吱吱虫鸣。
  秦长洲:“怎么了?渡哥儿?”
  “……星洲在哭,”秦渡难堪地道:“也不说怎么了,只告诉我难受,然后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了。”
  秦长洲立刻问道:“什么体位?有没有抱住肚子?发烧了没?”
  秦渡看了一眼许星洲小虾米的姿态,斟酌着回答:“……应该是抱住了,吧。没有在烧。”
  “那就可以先排除感染,应该是腹部的问题。渡哥儿你摸摸小姑娘的肚子,”秦长洲指挥道:“先看看有没有外形变化,再按一按,看看软不软硬不硬有没有压痛反跳痛什么的——就轻轻按一下,问问疼不疼就行。”
  秦渡掀开被子,许星洲缩在床上,怯怯地道:“……别、别碰我。”
  秦渡道:“我就……就碰一下,你不是难受吗?”
  “别碰我,”许星洲带着鼻音重复:“你不许碰我,绝对不许。”
  她说话的样子带着种与正常时截然不同的稚嫩,像个毫无安全感的小孩子。
  然后许星洲看到秦渡在看她,抗拒地别开了红红的眼睛。
  秦渡:“……”
  秦渡想,这姑娘实在是太难搞了。
  明明刚刚在黑暗中还喊着师兄,迷迷糊糊地投怀送抱的,钻在他怀里对他说‘自己不舒服’的小师妹——转眼就变成了‘你绝对不许碰我’的混蛋样子,连眼睛都别开了。
  秦渡这辈子没吃过这种闭门羹,又怕许星洲哪里出了问题。医生会因为患者精神状态不配合就放弃用药吗?显然不会——于是他夹着电话,半跪在床上,强迫性地、隔着衣服按了按许星洲的小腹。
  许星洲反抗不了秦渡属于男人的压迫,面颊和眼睛都哭得绯红,简直是个绝望到想死的模样。
  秦长洲在电话里问:“肚子软吗?没有压痛反跳痛?”
  秦渡一看她哭,都不敢再摁了,安抚地摸着她的头发,道:“……没有,挺软的。”
  许星洲还趴在床上,背对着秦渡,连看都不看他。
  秦长洲:“……”
  “那就奇怪了,”秦长洲疑道:“我早上检查的时候也觉得没什么问题,总不能是吃坏了肚子吧?”
  秦渡简直以为许星洲得了什么怪病,想抱着许星洲跑去医院检查一通的时候,秦长洲终于忍着笑意道:
  “——其实,还有一个可能。”
  秦渡急死了:“那你说啊!别卖关子!”
  …
  ……
  二十分钟后。
  秦渡:“……”
  秦渡站在货架前,拿着电话,满脸通红地问秦长洲:“要买……哪种?”
  二十八岁的秦长洲用他最恶毒的、最言情男主的声音,轻蔑地轻笑了一声……
  大三在读生秦渡:“……”
  “……渡哥儿,没想到啊,当了二十一年‘妈妈同事家孩子’的你——”秦长洲毫不留情地嘲讽他:“——连这个都不会买。真是风水轮流转哦。”
  秦渡:“我……”
  秦长洲又火上浇油地问:“你初中的时候谈的那俩女朋友没让你买过么?你不是给她们买了一堆包还给她们换手机,我当时还以为你大包大揽估计连她家装修都……”
  秦渡愤怒地对着手机吼道:“能不能别提了!我那时候他妈的才谈了几天——!”
  秦长洲漫不经心道:“行了行了,吼我干嘛——是男人都有第一次的。”
  秦渡:“……”
  秦渡忍辱负重地点头表示受教:“……是的,是的,哥,受教了。”
  大约是秦渡憋屈的语气终于取悦了他,秦长洲终于给出了重要的线索:
  “——诀窍就是。”
  “旁边阿姨怎么买你就怎么买。”
  ……
  超市里灯火通明,恰逢假期第一天夜里的的超市人群高峰期,简直是导出人挤人,秦渡提着篮子茫然无措地站在女人堆里,过了会儿,学着旁边的阿姨拿了一包163mm的ABC丝薄棉柔护垫,并且往购物篮里连着两丢了五包……
  电话里,秦长洲突然问:“渡哥儿,你应该知道卫生巾是什么吧?”
  秦渡:“……”
  他审视了一下手里拿的小塑料包,读到了天大的‘护垫’二字,立即转而去拿旁边的KMS卫生巾——并对着电话冷静嘲讽:“你把我当傻子?”
  秦长洲惊愕道:“你比我想象的聪明一点。”
  秦渡:“呵呵。”
  然后秦渡立刻挂了电话……
  接着秦渡看了一眼筐里的五包护垫,又往里丢了十包卫生巾,心想这总该够用了吧,也不知道女孩子都是怎么消耗这种东西的,用的快不快……不够用的话就再来买好了。
  他正想着呢,有个来买东西的老阿姨就笑眯眯地问:“小伙子,是给女朋友买卫生巾吗?”
  秦渡耳朵发红,面上强撑着道:“……算、算是吧。”
  女朋友,他想。
  “真害羞喔,”老阿姨吴侬软语,眼睛都笑弯了,问:“是不是头一次啊?”
  秦渡手足无措地点了点头:“……嗯,怎么看出来的。”
  他生得英俊,个儿也高,哪个年纪的女宁不喜欢好看的后生,阿姨于是友好地告诉他:“——小伙子,我们女孩家家用的卫生巾是分日用夜用的。”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一般男孩第一次来买的时候,都分不清哦。”
  “……”
  秦渡羞耻至极,赶紧对阿姨道了谢,又往购物筐里头丢了七八包超长夜用,拎着就跑了。
  …
  秦渡推开家门的时候,许星洲看上去颇为厌世……
  秦渡想起最后问她‘你是不是来m了’的瞬间,许星洲称得上生无可恋的表情,只觉得她哪怕生了病都是可爱的。
  许星洲仍穿着他宽松的、印着公牛的篮球裤,整个人又羞耻又绝望,只是堪堪才忍着眼泪。
  秦渡扬了扬手里的超市塑料袋,道:“买回来了。”
  许星洲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也不知道秦渡对女孩子来姨妈有什么误解,他提来的那个塑料袋里的卫生巾怕是够许星洲用一年——接着他把那一袋卫生巾耀武扬威地朝许星洲面前一放。
  “去换吧。”秦渡忍着笑,朝厕所示意了一下道:“来个m而已,怎么哭成这样?”
  那一瞬间,许星洲的泪水又忍不住地掉了下来。
  他大概根本不懂吧,许星洲绝望地想,这件事有多可怕。
  许星洲已经以最难看、最伤痕累累的样子被秦渡抱回了他的房间,醒来的时候衣服都被换光了,许星洲本来已经想不出还有能更丢脸的样子了——没想到屋漏偏逢夜雨,连月经都来凑了这个可怕的热闹。
  有多恶心呢,姨妈血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堪入目……许星洲难受地缩成一团。
  秦渡大概已经快被恶心坏了……许星洲又难堪地想。
  “你的床上也弄上了。”许星洲沙哑地说:“……被、被子上也有,裤子上也……不过没事,我明天给你洗掉……”
  秦渡不耐烦道:“我让你洗了么,去垫姨妈巾。”
  许星洲不敢再和他说话,哆嗦着拆了一包,钻进了厕所里,把门锁了,躲在里面大哭不已。
  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到秦渡可能会觉得自己恶心心就里涌起一股发自内心的绝望——那种绝望简直侵蚀着她所剩不多的神智。许星洲无声地大哭,看着秦渡留在镜子前的刮胡刀,都有种想一了百了的冲动。
  这种刀片应该是要卸下来用的,许星洲看着自己手腕上毛毛虫一般的疤痕,这样想。
  可是,在许星洲无意识地伸手去摸刀片时,秦渡的声音却突然传了过来。
  “小师妹,你该不会还没接受过来M的教育吧?”
  他甚至有点没话找话的意思。
  许星洲:“……”
  秦渡靠在外头墙上,漫不经心地说:“毕竟你妈那么糟糕,你连妈都不想认,肯定也不会给你讲来M要怎么做,为什么来M是一件不羞耻的事情,我猜你们学校也没有性教育课吧?师兄刚刚翻了翻入学的时候发的女生小课堂,大致了解了一下,要不要给你上一遍课啊?”
  许星洲:“……”
  “来M这件事儿呢,说来也简单,”秦渡没话找话地说:“就是女孩子身体做好准备的象征,标志着成熟和准备好做妈妈……”
  许星洲简直听不下去,刀片也忘了摸,挫败地捂住了脸,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还用他讲,上完初中生物课也该知道了好吗,而且谁要做妈妈啊。
  秦渡却似乎在等待许星洲的这一声叹息似的,许星洲听到门口传来一声放松的叹息。
  ——那一瞬间,许星洲意识到,秦渡是不放心自己的独处,怕自己寻短见,才出现的。
  “你等会开下门,”那个师兄低声道:“——师兄在门口给你留了点东西。”
  然后秦渡的脚步声远去,把私人的空间留给了许星洲。
  许星洲开门,发现门口放着一个象牙白的纸质手提袋。
  她擦了擦眼泪,把那个纸袋拿了进来,里头装着两套贴身内衣,和一条舒适的、纯棉家居短裤。
  应该是他刚刚细心地买的,许星洲泪眼朦胧地想。
  …
  秦渡将床重新铺了一遍,整个床换成了藏青白条纹的,许星洲才从厕所出来。
  她大概哭累了,迎着暖黄的灯光走来,小腿上还都是碘伏的斑点,膝盖上涂了好大一片棕红的痕迹,衬着白皙的皮肤,秦渡只觉得扎眼。
  那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秦渡又被许星洲奴役了一晚上,有点想睡觉。
  许星洲哑着嗓子道:“等……等明天,我给你洗,你别生气。”
  秦渡眯起眼睛:“洗什么?”
  “床单、被罩……”许星洲红着眼眶说:“衣服什么的,对不起……”
  她痉挛地拽住了自己的衣角,又对秦渡喃喃地说:
  “……对不起,我给你弄脏了,我会洗干净的。”
  秦渡:“……”
  秦渡眼睛狭长地眯起:“许星洲。”
  许星洲微微一愣,秦渡问:“你知道我昨天晚上怎么找的你么?”
  许星洲艰难地摇了摇头。
  她发作的程度其实相当严重,连大脑都混沌不堪,甚至直接影响到现在的思考模式,在昨晚那种情况下,许星洲只能模模糊糊记得秦渡把自己从泥里抱起来的一幕。
  ——那一抱之后,天穹才破开一道光,令光明降临于世。
  “我九点多接到你闺蜜程雁的电话,她对我求救。”秦渡看着许星洲说:“——晚上九点,然后我花了五分钟,闯了不下八个红灯到了学校正门。”
  许星洲眼眶红红的。
  秦渡:“我找了无数个教学楼,无数个树丛子,无数个犄角旮旯和楼梯间。昨天下的雨这么大,我怕你听不见,喊得嗓子都裂了,喊得好几个门卫连门都不看了,帮我一起找人。”
  许星洲不知所措地嗯了一声。
  “我闹得人尽皆知,我怕是我认识的人没有不知道我在找许星洲的。”
  “然后,在凌晨四点零二分,”秦渡盯着许星洲说:“——我终于在六教外头找到了你,那时候你哭得气都喘不匀了,见到我都用头撞墙。”
  橙黄的床头灯流泻一地,犹如被孤山巨龙踩在脚下的万寿灯花。
  那一刹那,温暖的夜风吹过许星洲的小腿,温暖地掠过她身上的斑斑伤痕。
  在那些能渗透人的绝望中,在把自己与世界之间建起的高墙之中,许星洲突然感受到了一丝称得上柔情的意味。
  “我把你这么找回来,”秦渡盯着许星洲的眼睛,极度不爽地道:
  “——不是为了让你洗这些东西的。”
  然后秦渡让了让身子,示意许星洲可以上床睡觉了。
  …
  温柔灯光落在地上,又在柔暖的被子上映出一个小小的鼓包。
  秦渡戴着眼镜靠在床头,端着笔记本电脑跑程序。他其实还是有点轻微的近视,只是平时不戴眼镜而已——而许星洲就呆在他的旁边。许小混蛋毕竟人在他家里,又恹恹地不是个能说话的状态——老早前就睡了过去。
  秦渡处理完数据,把电脑合了,正打算去看看许星洲的小Kindle,就突然觉得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拽住了他的衣角。
  秦渡:“……”
  秦渡低头一看,是许星洲的爪子,她极其没有安全感地拽住了他腹部的T恤,又发着抖把人带着衣服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秦渡感到一丝疑惑。
  ……连着三次睡觉都被抱被拽,难道还不是偶然?
  秦渡把笔电往地上一搁,又往远处推了一下,推完将身子往许星洲方向靠了靠,方便小姑娘拽着自己。
  然后他关上了床头台灯,取过许星洲的贴满贴纸的小电纸书,把许星洲的小Kindle按开了。
  那个小电纸书有好几个分类,为首第一个名字就很劲爆……
  「热爱生活,热爱色情文学」
  秦渡:“……”
  秦渡早就见过一次这里头的书名,此时又与这个分类重逢,还是认为许星洲性癖颇为糟糕……
  然后他点开了排在第一的那本《高兴死了》。
  卧室里安静至极,黑暗之中仅剩许星洲握住秦渡衣角之后的,均匀柔软的呼吸声。整间主卧宽广的空间里,只有秦渡面前的Kindle幽幽地亮着光。
  秦渡第一次,认真地、带着对许星洲的探究,去读那本——她在统计课上读的书。
  「我看见自己的人生。」
  「我看见生活中的悲伤和不幸让幸福和狂喜更加甜蜜。」
  那本书的作者这样写道。
  秦渡看得心里发紧,伸手去抚摸许星洲温暖而毛茸茸的脑袋。她的身体仿佛带着一种顽强的、火焰一般的生命力,秦渡想。
  她的烧从此没有再升上来,身体却温温的,依赖地朝秦渡的身侧蹭了蹭,顽强地非得贴着他睡。
  黑暗中,秦渡嗤嗤地笑了起来,问:
  “……小师妹,你明明不喜欢师兄,还是在盯着师兄吃豆腐么?”
  许星洲精神状况仍是不好,睡得并不太安稳,他一说话就露出了要被吵醒的样子,难受地呜咽起来。
  ——秦师兄于是摘了眼镜,躺下去,并在静谧的、五月的深夜,把小师妹搂在了怀中。


第48章 
  …
  清晨,许星洲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立刻被阳光照进了眼底。
  阳光就像爆炸的光球般映着许星洲,她又在痛经,肚子酸痛得厉害,下意识地往被子里躲——而她一扯被子,就意识到这里不是她的宿舍。
  这个被子有点太柔软了,好像很贵,而且被子里还有一点不属于她的温度。
  昨天晚上是和谁同床共枕了么?
  许星洲缩在床上,感受着自己的四肢被柔软的被子包裹,脑袋还迷迷糊糊的,低烧和精神忽轻忽重地干预着她的思考——然后她终于想起,自己是被秦渡捡回了家。
  下一秒,仿佛为了佐证这件事一般,许星洲听见了浴室门‘吱呀’地打开的声音。
  ——秦渡趿拉着拖鞋,以毛巾揉着一头湿漉漉的卷发,从白雾弥漫的浴室里走了出来,阳光透过窗台上的摆件落在他的身上。
  秦渡的体量堪称模特,肩宽腿长,穿着件松垮的滑板短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伸手撩起衣服下摆,露出一小部分纹身,他的腰型如同公狗,一看就是个常年健身的骚鸡。
  许星洲:“……”
  秦渡昨晚是不是睡在她旁边了?许星洲难堪地想。
  这个场景,实在是不能更糟了。
  理智的那个许星洲第一个念头就是钻进煤气灶,和那些天然气一同炸成天边的烟花,而那个被病情拖住的许星洲却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动一下手指,都有种绝望的、焦虑又窒息之感。
  秦渡注意到许星洲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擦着头发问:“醒了?”
  许星洲无力回答。
  她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秦渡,秦渡也不觉得这问题值得回答,又问:“饿不饿?”
  许星洲摇了摇头。
  秦渡连看都没看就道:“饿了就行,楼下饭厅有稀粥。”
  许星洲厌世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摆明了让他离自己远点,本来许星洲姨妈第一天就不爱吃饭,痛经厉害的话吃多少吐多少,加上还是秦渡在张罗——许星洲连半点吃的意思都不剩。
  都已经这样了,连这种模样都给秦渡看去了——这个世上的所有人连许星洲健全温暖的模样都不爱,许星洲只觉得自己像垃圾筐里被团成一团的垃圾,上头淋满了粘粘的橙子味芬达,谁都不想碰。
  能不能把自己饿死呢,许星洲闷闷地想,小时候看《十万个为什么》,里面似乎提到过人如果五天不吃饭,就可以把自己饿死。
  活着真是太累了,许星洲想,躲在被子里,死死地咬着唇落泪。
  许星洲在被子拢着的黑暗中,泪眼朦胧地想起小时候看十万个为什么——那套书是许星洲的奶奶从二手书店抱回来的。她的奶奶小时候只上过两年学,粗略地识得几个字,却莫名地有种‘孩子一定要好好读书’的执着。
  她奶奶应当是看了她们小学里贴的广告,于是去旧书店搬了八本《十万个为什么》回来。那一套书每一本都小小的,书皮磨得有些破旧,第一本是艳紫的颜色,第二本却是绿的,本应该衔接在红色后面的黄色和橙色却分别是第三本和第四本,简直能逼死强迫症。
  所以小许星洲从来都是把这一套书按颜色排成彩虹,整整齐齐地码在小小的书架上。
  那些,如同流金的岁月。
  ——那些夕阳西下的老胡同,隔着院墙飘来的菜盒子香,春天广袤原野中的萤火虫,青青的橘子树,用水果刀刮开的水地瓜,金光斑驳的奶奶和她丑丑的家长签名,由奶奶签字的家长信和学杂费,和仲夏夜里,和奶奶坐在街头小肆里剥出的小龙虾。
  许星洲哭得鼻尖发酸,却拼命压抑着自己,让自己不要发抖。
  发抖的话会被看出来的,她想,虽然秦渡不可能在意自己哭不哭,但是许星洲不能承受任何被他人发现自己如此讨人厌的一面的风险。
  尽管,那个人可能早就知道了。
  房间里久久没有声音,秦渡可能已经离开了卧室。许星洲缩在被子里哭得眼泪鼻涕双管齐下,明明在拼命地告诉自己‘不可以哭了’——可是她的身体却没有听半分指令。
  为什么许星洲要活着碍别人的眼,给别人添麻烦呢?
  许星洲艰难地抽了抽鼻涕——她哭得太厉害了,连鼻子堵得彻彻底底,喘息都困难,她心口都在发疼,像是心绞痛。
  ——下一秒,盖住她的被子,哗啦一声被掀开了。
  那一刹那简直避无可避,许星洲被迫暴露在阳光下,任由阳光如烟花般炸了她一身。
  在刺眼的阳光之中,秦渡扯着被子,高高在上地端着粥碗问:“你吃还是我喂?”
  许星洲哭得连气都喘不匀了,她浑身沐浴着阳光,身上穿着秦渡的T恤,整个人在如白金般流淌的阳光之中,瑟瑟发抖。
  秦渡叹了口气:“……许星洲。”
  许星洲满眼的泪水,嘴唇鼻尖都是红的,
  然后,秦渡把粥碗放在了地上,在床头抽了纸巾,耐心地给那个正在崩溃落泪的姑娘擦眼泪。
  五月二日,三十层的公寓外晴空如洗,白鸟穿越云层。
  秦渡擦透了好几张卫生纸,又抽了一张,示意她擤鼻涕。
  许星洲:“……”
  秦渡嘲笑她:“擤鼻涕还要师兄教?”
  然后他隔着纸巾,捏住了许星洲的鼻尖。
  许星洲一开始还试图坚持一下,维持自己作为一个‘曾经相当有姿色’的姑娘的尊严,但是秦师兄一使劲儿,许星洲霎时连鼻涕泡都被挤出来了……
  “哇。”秦渡使坏地又捏了捏许星洲的鼻尖儿:“许星洲,我以前可不知道,你一哭起来,居然这么像幼儿园小小班同学的?”
  许星洲终于沙哑地、带着鼻音开口:“我才不——”
  “——你才什么?你才不是幼儿园小小班?可是我小小班的时候,就已经不需要大班的哥哥姐姐擤鼻涕了啊。”
  许星洲:“……你……”
  秦渡坐在床边,端起粥碗,得意地拧了拧她的鼻子。
  “——你什么你。许星洲,跟师兄学着点。”
  …
  许星洲被喂了一肚子的热粥——粥里还被秦渡很细心地加了血糯米和红枣。可是这种土法偏方终究拿痛经没办法,最多能做个心理安慰罢了。她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又肚子痛,还是蜷缩在秦渡的床上,像一只痛经菇。
  秦渡吃过早饭后就靠在许星洲旁边,Mac放在膝头,屏幕上是个许星洲从未见过的软件,她之前听公卫学院的同学提起过,应该是SAS。
  许星洲从来没有离他的生活这么近过。
  秦渡鼻梁上架着眼镜,他的面容有种刀削斧凿的锐利,漫不经心地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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