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我还没摁住她-第2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许星洲从来没有离他的生活这么近过。
秦渡鼻梁上架着眼镜,他的面容有种刀削斧凿的锐利,漫不经心地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然后他直接把自己的手机一捞,丢给了许星洲。
“密码是六个七。”他说。
然后秦渡想了想,又道:“iCloud密码是六个七,一个大写的Q一个小写的d,想玩什么游戏自己下,充钱不用跟我报备。”
许星洲一怔。
秦渡翘着二郎腿,又眯起眼睛,威胁般地道:“什么游戏都行,就是不准玩那个什么,养野男人的恋与x作人……”
许星洲抱着他的手机,躺在床上,茫然地看着他。
秦渡:“……”
秦渡忍辱负重地说:“……你玩吧。随便充钱。”
许星洲拿着秦渡的手机,他的手机光光滑滑,许星洲看了一会儿,恹恹地把手机塞在了枕头下面,连解锁都没解。
秦渡莞尔地问:“Steam呢?该买的游戏我都买了。”
然后他把正在跑数据的软件一退,将笔电递给了许星洲。
许星洲又摇了摇头。
秦渡又笑了笑,耐心地问:“PS4?Switch?最近出的游戏师兄都有,是不是无聊了?师兄陪你玩。”
许星洲差不多两天的情绪低谷,眼眶都哭肿了,低声道:“……不是。”
…
“……我在想,”许星洲难受地道:“……我、我要怎么办。”
秦渡用游戏机逗她的想法一停。
秦渡:“你是说学校那边还是家里?”
许星洲躺在他身侧,背过了身去。
秦渡说:“学校那边需要的话我给你请假,先开了一周的假条,你好好恢复就行。课的话程雁会帮你记笔记,期末考试看状态参加,参加不了就缓考,你走不了程序的话我来。”
许星洲:“……然后呢?”
秦渡:“……”
“我就是这种状态,”许星洲强撑着道:“……我无论对于谁来说,都是拖累。我现在无法合群,走在人群里都觉得痛苦,无法上课,无法高兴起来。现在假期,矛盾还不突出——可是我如果迟迟好转不了,就会拖累试图照顾我的所有人。”
秦渡说:“你——”
“——连你也是。”
许星洲抬起头,望向秦渡。
她对着秦渡惨淡地笑了一笑,可她的那一笑却笑得比哭还绝望,犹如晚秋时节凋亡的虞美人。
“你看,”许星洲自嘲地道:“我现在已经很不好看了,我还会拖累别人的情绪,浪费别人的时间,我甚至不知道我这种状态还要持续多长。”
秦渡拧起眉头:“这和你好不好看有……”
他还没说完,就被许星洲打断了。
“……对不起,”许星洲沙哑地道:“你不是我,我不该问你答案的,对不起。”
许星洲说完,不等秦渡回答,就躲进了厚重的被子里头。
许星洲面前摆的问题极为现实,而且没有一个能得到解决:许星洲无家可归,因而发病也没有家人能照顾她,在病情过于严重时,有极大概率需要选择孤身一人住院疗养——可如果不能住院的话,她也无法住在宿舍里,更不可能回到家乡独居。
她可能不能去那个她拼命争取来的实习岗位了,如果情况过于恶劣,甚至可能需要休学——就像她初中时那样。
许星洲躲在被子里,小口小口地喘气。
为什么活着会这么难呢,她想。她在这个世界上孑然一身,经过重重试炼捶打才活到如今,却还要面对无解的难题。
秦渡伸手在他身旁那团小凸起上,安抚地拍了拍。
——在那天夜里,秦渡拼尽全力,才把许星洲伤痕累累的躯壳从深渊里抱了出来。
可是,她的灵魂还在瓢泼的雨夜中,在她六岁时坠入的深渊之中——
——像个孩子一样,绝望地放声大哭。
她等待着勇者的降临,等待着她的英雄的陪伴,等待那个英雄跪在地上,解开那个哭泣的女孩最疼的心结。
…
……
许星洲抛出那世纪一问之后,秦渡还没来得及交答卷,她就睡了过去……
……秦渡其实觉得,有点憋屈……
许星洲问的‘怎么办’是指什么,秦渡心里其实清楚得很。确切来说,这些问题他在那天晚上找许星洲的时候都已经分析得差不多了,连方案都准备了五套,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和小姑娘讲,许星洲就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秦渡:“……”
程雁似乎提过许星洲发病后相当嗜睡——尤其是她还经常掉小金豆子,掉眼泪这件事耗费体力,秦渡把被子掀开看了看,发现许星洲还真是哭到睡着的,眼眶里还噙着小泪花。
她小时候是不是个讨人厌的小哭包?
秦渡觉得又觉得萌又觉得不爽,把许星洲的脸揉了揉,还故意拍了拍。
——拍不醒。
然后他从枕下摸出手机,看到了几条未读信息。
……
三十三分钟前,秦妈妈在微信上问:“儿子,这周也不回江湾?”
秦渡当时把手机给了许星洲,没看到,因而没回。
十分钟后,秦妈妈又问:“你昨天接回家的小姑娘怎么样了?受伤没啦?你不回我我就去问你长洲哥。”
秦渡:“……”
秦渡立即解锁屏幕,打算回复自己亲妈,就发现秦妈妈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秦渡,我光知道你翅膀硬,没想到你居然敢忽视你妈三十分钟。”
过了会儿,她又说:
“你妈我今天就要查你岗。”
秦渡:“……靠。”
下一秒,像是生怕世界不够糟糕似的,楼下的门铃叮咚一声响了起来。
…
秦渡家在江湾,但他平时嫌家里人员进进出出还有门禁,一旦晚于十一点半回家耳朵就无法消停,因而平日不到万不得已的话,绝不住在里头。
而秦渡又是个不可能住F大破宿舍的人——那样的话他宁可住在家里——所以他平时就住在自己这套公寓里,做一个年轻又自由的New Money。
秦渡把阳台上的烟头两脚踢进角落,又检查了一遍陈博涛呆的地方,确保一个烟头都没有,他妈十分规律地、极其有秦渡风范地掐着秒表五秒钟按一下门铃,在按到第十二下时,秦渡终于把门开了。
秦渡开门就说:“不是我不回,我手机不在自己手里。”
秦妈妈年龄近五十,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几岁,保养得当,背着一只书包,温和地对秦渡说:“我们好几个周没见了吧?儿子?”
秦渡:“三个星期……?”
“说实话,我也不想来你窝里啊,儿子你都这么大了,”秦妈妈不太好意思地道:“但是我不是来看你的。”
秦渡一愣:“啊?”
“啊呀,妈妈是想……”
接着,秦妈妈踮起脚,小声地,对她儿子用气声说话。
“妈妈是想,偷偷瞄一眼那个小姑娘啦。”
第49章
…
午后暖阳灿烂,在下午两点的、秦渡的公寓之中,他和他妈妈大眼瞪着小眼。
“妈妈是想,偷偷瞄一眼那个小姑娘啦。”
秦渡妈妈笑起来时有点像个小孩子,带着一种读了一辈子书的人特有的腼腆,提出要求后还觉得不太好意思,从自己的书包里摸出了两个食盒。
秦渡:“……这是……”
秦妈妈笑眯眯:“儿子你昨天不是让张阿姨给你准备一点可口的小菜吗?本来是张阿姨要来给你送的,结果妈妈想看一眼那个小姑娘,还需要理由,所以自告奋勇来了。“
秦妈妈从秦渡背后绕开,进了客厅,把两个小食盒放在了他的吧台上,道:“张阿姨给拌了一点小凉菜,熬了点防风茯苓粥,还准备了一点你爱吃的三丝和酱菜,你晚上自己热着吃哦。”
秦渡只得道:“好……好吧。”
“你见不到她,”秦渡又颇为羞耻地道:“她还在睡觉呢。”
秦妈妈狐疑地眯起了眼睛……
秦渡尴尬地道:“不过我没——”
“……据我所知,”秦妈妈打断了他,锐利地看着他说:“你应该还没和这个女孩子交往吧,我希望你没做什么对不起你妈多年教育的事。”
秦渡听了那句话,其实挺想死的……
事实是他连偷亲都没敢,做的最出格的事情还是和许星洲蹭了蹭鼻梁,秦渡极度尴尬地说:“妈我真没有……”
秦妈妈带着笑意道:“妈妈就偷偷瞄一眼,儿子你别紧张。”
然后秦妈妈把自己肩上背着的包往地上一放,偷偷地、蹑手蹑脚地跑了上去。
秦渡:“……”
秦渡倒也没想过隐瞒自己妈,他找人找得人尽皆知时,那人尽皆知里还包括他的父母。
他跟着上了楼,在卧室门口靠着,秦妈妈还穿着球鞋,轻手轻脚地进儿子卧室转了一圈。
许星洲仍然睡在床上。她睡觉时如果秦渡在旁边,她过一会儿就会黏上去——而秦渡不在身旁时,她就毫无安全感地蜷缩成了一团。女孩子纤细的十指拽着秦渡的床单,发着低烧,是个苍白而羸弱的模样。
秦渡就站在门口,只觉得这两个人说见就见,尴尬得耳根发烫……
秦妈妈站在卧室里,生怕把她吵醒了,连气都屏着,在里面端详了一下许星洲。
然而许星洲睡觉却很浅。她听到了那一点响动后就睁开眼睛,朦胧地看着房间里模糊的人影。
“……谁、谁呀?”
那个女孩嗓音沙哑模糊,额头上擦破了一大块皮,被用碘伏擦过,长发被秦渡拨到了脑后,以免碰到伤口,额角发丝汗湿一片。
她的手指紧紧拽着被角,像是一个在等待母亲拥抱的病孩子。
秦妈妈静了片刻。
“没事,”秦妈妈温柔地道:“是我。秦渡的妈妈。”
许星洲眼眶里盈着泪水,微微点了点头,艰难地闭上了眼睛。
秦妈妈温柔地伸手摸了摸许星洲的额头,道:“……别哭呀,放心,额头不会留疤的。”
许星洲含着泪水点了点头,秦妈妈又伸手擦了擦她的泪水,温暖地说:“……乖,不要哭了,一切都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秦妈妈对她这样说。
犹如阳光终将穿透黎明,海鸥伤痕累累地冲出暴风雨,冬天将在春天绽出第一朵迎春时结束。
秦妈妈身上的气息温柔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许星洲几不可查地、依赖地在秦妈妈手心蹭了蹭,秦妈妈细心地给那个女孩拉上被角,在肩上拍了拍——许星洲于是乖乖地睡了过去。
然后她从儿子的床上直起身,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把门小心地关了。
秦渡耳根发红地道:“……妈,那个……”
秦妈妈认真地说:“儿子,妈妈看完了那个小姑娘。”
“现在,过来一下。我想和你聊聊。”
…
吧台旁,漆黑大理石地板上映着母子二人的倒影,阳光倾泻,秦渡去冰箱倒了两杯橙汁,给自己妈妈递了一杯。
“怎么了?”秦渡漫不经心地坐在自己妈妈旁边道:“我没想过瞒你们。”
秦妈妈:“……你装修品味真的很差。”
秦渡:“……”
“我看完啦,”秦妈妈笑了起来,道:“说实话,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头上。”
秦渡耳根发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
秦妈妈笑眯眯地说:“你不和妈妈说说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吗?还是打算和你初中的时候一样,妈妈一问你为什么要谈恋爱你就告诉我‘因为这几个女孩子非常仰慕我’?”
秦渡:“……”
秦渡绝望道:“你和我哥串通好了是吧,能不能别提了——”
“啊呀,怎么了?”秦妈妈玩味地道:“儿子你就是这么跟妈妈说的呀,你长洲哥后来还跟我透过风,说你初三的时候愿意给那两个校花表白是因为人家觉得你骑机车很帅,还觉得你出手阔绰,不学习成绩都很好……”
秦渡:“……”
秦渡耳根都红透了。
秦妈妈笑得开开心心的,显然下面还要用语言□□秦渡,秦渡立刻道:“——妈你不是想知道小姑娘的情况么?”
他妈妈点了点头,示意他说。
“是……比我低一级的小师妹,”秦渡为了不听他妈的下一句话,只得对他妈道:“是学新闻的,人挺可爱,脾气很好。”
接着,秦妈妈点了点头,又认真地问:“嗯,你现在对这个小姑娘另眼相看,这个小姑娘也是仰慕你么?”
秦渡:“……”
最终还是没能成功阻止……
“算了,”秦妈妈严肃地道:“儿子,你是不打算告诉我,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吗?”
…
秦渡:“……”
秦渡那一瞬间,意识到了问题在哪里。
——这件事上,他无法说谎。
秦渡不能隐瞒许星洲的病情,同样不能隐瞒她的家庭,因为无论怎么都会让许星洲的印象分下降。
而显然——秦妈妈早就有了大概的、自己的猜测了。
“实话实说,”秦妈妈道:“妈妈不觉得,那是一个你能碰触的女孩子。”
秦渡:“……”
“秦渡,你从小就是妈妈看大的,”秦妈妈转着橙汁的杯子,望着窗外说:“我去英国读博的时候都带着你一起,知子莫若母,你一向对一切都缺乏兴趣,早些年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连‘活着’这件事,都觉得索然无味。”
秦渡无声地点了点头。
“可是这个女孩子……”
“……应该是心理上极度缺乏安全感的。”
秦渡的妈妈看着秦渡,这样说道。
——她是个相当聪明的人,否则也不会生出秦渡这种儿子来,博士学位都拿了三个、甚至现在还是人类学博士在读的博士生,她犹如一个传奇一般——而这样的秦渡的母亲,不可能拼凑不出一个许星洲的人生。
“但是,和这种人相处相当的累。”秦渡的妈妈说。
“她的家境如何尚且不提,”秦渡妈妈分析道:“——光是她的精神状况和心理,我都不觉得,这是个你能够负担的姑娘。”
秦渡的妈妈是个很好说话、很温柔,对各种新事物接受程度也很高的人,可是她终究是一个母亲。
而母亲都带着一点自私。
秦渡茫然地问:“……那你会干涉我么?”
秦渡妈妈一愣道:“我干涉你干嘛?”
“秦渡,这么多年,我都没在你人生的大方向上管过你,”秦渡妈妈说:“我向来让你自己走自己的人生。连你十八岁那年出了那种车祸之后,妈妈都没有干预你买第二辆车的决定。”
“这姑娘的事情,这才到哪?我不过就是看着罢了。”
秦渡难堪地道:“……可是你刚刚……”
可是你刚刚对她流露出了柔情,秦渡想要这么说。
“那是因为她看上去很可怜。”秦渡妈妈看着秦渡,低声说。
“——可是你才是我的孩子。我不觉得我的孩子需要去背负这样的人。”
“It’s more than a burden to bear。”
她低声道。
——那不只是个负担而已。
…
在昏昏斜沉的落日之中,残云如火,落地窗外城市绵延铺展。
陈博涛和肖然坐在吧台旁,肖然晃着杯子里的马蒂尼,茫然地看着旁边空空的橙汁杯子。
陈博涛:“……”
秦渡问:“你怎么看?”
肖然没回答,只是喝了口酒,夕阳将她映得橙红。
“你是傻吧。”陈博涛直言不讳:“你糊弄你妈还不简单?你告诉她‘她根本没病只是发烧’也行,‘她只是情绪低落’也行——为什么不否认你妈的推测?”
秦渡沙哑道:“……我不能这么做。”
陈博涛:”不能骗你妈?你骗她的次数还少么,多这一次会怎么样?十三四岁就会晚上十一点翻院墙了。”
秦渡:“我不能隐瞒她的事情。”
“我如果隐瞒的话,”秦渡痛苦道:“……我和她以后怎么办?”
秦渡说着一晃手里的玻璃杯,里头琥珀般的酒澄澄澈澈地映着如血残阳,碎冰碰壁当啷响。
“——我父母不会喜欢一个我连实话都不告诉他们的对象。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告诉他们实情。他们接受得了最好,接受不了就由我来顶着……尤其是星洲现在还一无所觉。”
秦渡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她什么都不知道,可我现在知道了我父母的态度,就由我来顶着。”
陈博涛嘲笑道:“老秦你这完全就是要和她结婚的架势——你不是以前还和我们说‘结婚是不可能’的么。”
肖然以眼角,瞥向秦渡。
秦渡痛苦地说:“……我没骗你们。”
“实话说,我现在还是对结婚没什么概念。”
“可是我知道,”秦渡沙哑地道。
“——我还想和她在一起,度过很长很长的时间。”
秦渡对未来仍然迷惘。
但是,他却清楚地知道——他的未来里,必须有许星洲的影子。
那个热烈如火燃烧的、那个静寂如灰凋零的;那个在阳光下灿烂大笑的,那个如今在梦里都会落泪的。
那个沉重而甜蜜的,在灰烬中不屈挣扎的,在死亡中向往生命的。
——他的劫难与责任,他的星河之洲。
…
陈博涛由衷地道:“……你牛逼。”
肖然嗤嗤地笑出了声,说:“前几天失恋到心态崩的也是你,这几天说要和人家度过很长很长时间的也是你,你是她男朋友么?”
秦渡皮笑肉不笑:“呵呵。”
肖然火上浇油:“伟大的秦家大公子连未来都规划好了,对着我们都能真情表白‘我想和她在一起很久很久’了——多么感天动地!我都要被感动了!绝对是真爱!然而真爱又怎么样,折腾了这么久连人家男朋友都没当上,太惨了八。”
陈博涛嚣张大笑:“哈哈哈哈哈——”
秦渡眼皮都不抬:“每人二百九十五的酒钱,交了酒钱滚。”
肖然:“……”
肖然窒息地问:“你他妈这么有钱,学了三年数学,学的是抠门的学问吗?话说你怎么心算出这个数的?”
秦渡难以理解地反问:“这才几位数?”
肖然:“……”
那个玻璃杯在秦渡指间转了转,接着他听见楼梯上传来簌簌的声音。
许星洲光着脚,睡得衣服皱巴巴,白皙面颊不正常地红了大片,应该是被床单压的。
“我……”许星洲低声道:“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秦渡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许星洲大概终于趋于清醒了。
她这几天的意识其实都有点混沌,秦渡一开始捡许星洲回来时,那时的她甚至像个孩子,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好,几乎只会用主谓宾的简单陈述句,或者就是破碎的单词来表达自己。
后来,她用的句子越来越长,也逐渐恢复了思考的能力,在这次入睡前,她甚至很理性地分析了一下如今的局势。
秦渡:“没有,是饿了?”
许星洲摇了摇头,艰难地跛着一只脚下了楼。
她右脚上贴了药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崴的,崴得还颇为严重——秦渡甚至还想过带去拍个片子看看。
她身上的样子,实在是比秦渡想过的模样糟糕多了。
肖然对许星洲友好道:“好久不见呀,星洲。”
许星洲勉强地一笑。
她的眼神仍然是一片死水。
许星洲困难地下了楼,坐在了秦渡对面,哑着感冒的嗓子,对他说:“……师兄。”
秦渡一点头:“你说。”
“我现在比较清醒,所以想和你聊聊,”许星洲平直地道:“关于我回学校住的事情,还有我想去找医生的事。”
秦渡示意她说。
许星洲温和又绝望地道:“我想明天后天去医院做一个测评,程雁回来的时候会帮我带着我的病历,我想尽早开始人工干预。”
秦渡望着许星洲的眼睛,说:“医生师兄找好了,明天带你去。”
许星洲坐在肖然旁边,难受地点了点头:“……谢谢师兄。”
“还、还有……”许星洲忍着眼泪说:“我……我觉得我麻烦你麻烦得太多了,真的……师兄,我回宿舍住……就好,我都不知道程雁怎么会找到你。”
“我那天晚上真的非常……非常过分,”许星洲哽咽着道:“以至于我现在看到你都觉得很难过……你本来可以不管我的。”
许星洲想到那天晚上,情绪仍充满绝望——她都不敢看秦渡,小金豆子一颗颗地往外滚,抽抽搭搭地道:“我、我真的非常过分,我自己都看不起那天晚上的我自己。师兄……”
秦渡哼了一声道:“我也就是那天晚上大人不记小人过罢了,要不然谁管你。对我道歉。”
许星洲用手背揩着泪水,哭得鼻尖通红:“……对、对不起,师兄……”
陈博涛终于,恶趣味地笑了起来。
“小妹妹,你怕他不管你?”陈博涛恶意地,带着揭穿秦渡的意图,对许星洲道: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第50章
…
许星洲微微一愣,抬起了头。
“小姑娘你不知道吧?”陈博涛唯恐天下不乱地道:“你师兄那天和我在健身房锻炼的时候,连有氧训练都没结束呢,就看到你发了一条在外滩的朋友圈——”
秦渡眯起了眼睛:“老陈——”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