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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先生-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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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初宁家待了没多久就要走,初宁叫住人,“等等。”
然后回卧室,出来时递给她一个粗麻布包,里头是一个编织挂件。
“我在丹巴买的,老奶奶八十多岁眼睛都快瞎了,做点手工活养家糊口不容易,据说保平安的,送你了。”
关玉还挺喜欢,摸摸正面又摸摸反面,最后收于掌心,隔空一个飞吻:“宁儿谢啦!”
初宁扬扬下巴,“快走吧。”
———
两天后,迎璟从杏城返京。
初宁特意提早下班去接人。她下车前又补了会妆,特意把嘴唇描得红艳艳,唇瓣啵唧两下,像花儿似的。她今天一身休闲打扮,连高跟鞋也不穿了,白色球鞋牛仔裤,加一件bf宽松范儿的薄风衣,头发一把扎,青春极了。
而同一时间的进站台,列车门滴声一开,第一个冲出来的人快如小火箭,一股猛劲儿往外跑。
迎璟在人潮中独树一帜,醒目呐。
初宁刚才还在踱步数拍子,再抬眼,就瞧见迎璟在五米远了。
他绽开笑,一口牙齿齐整皓白。
三米。
初宁眼睛亮晶晶的,毫不犹豫地张开双手。
一米。
两人的眼神电光火石。
“啊!”初宁一声惊呼,被他抱了个满怀。
迎璟力气大,搂着人的腰原地转了一圈,初宁腾空,风衣的衣摆像一朵盛开的花。
额头抵额头,亲亲密密的吻便落了下来。
迎璟跟饿狼出洞似的,舌头搅动得野蛮,初宁被动承受,身体先服软,没几秒,就顺着他的节奏尽情投入了。
“想我没?”迎璟哑着声音问。
初宁在他脸颊亲了一口,“你说呢?”
迎璟掐了掐她的腰,对望一眼,俩妖孽便心照不宣地往车里走了。
一小时后,公寓。
卧室门半掩,外套、线衫、黑色内衣就剩一层薄纱,拖鞋反扑在地面,东倒西歪,一地狼藉。
门缝里,春光明媚。
半边落地镜里,只照出男人硬实的背,和从他腰侧探出来的两只脚丫正晃着。
初宁扛不住了,头发凌乱,眼神涣散,还不忘伸手去够床头的枕头,总想拽着点什么才安心。可刚挪动几公分,腰间一紧,就被迎璟用力扯了下去。
初宁哭笑不得,拿脚丫子踹他,“你属牛的啊!”
力气使不完似的。
迎璟没羞没躁,应道:“我属蛇的,全钻你里头了。”
初宁羞愤,“你闭嘴。”
迎璟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沉:“宁儿,你再叫两声,好听死了。”
初宁被他折腾得像条咸鱼,偏偏这人还精神透顶,简直让人生气。于是没好心,气囊囊地顶一句:“两声——嗯,我叫完了。”
迎璟听乐了,往下一压,一肚子坏水,“不是这么叫的,来,我提醒一下你。”
地动山摇,一次又一次。
初宁闭着眼睛想哭,之前还想着,那一箱子玩意儿不知用到猴年马月。现在真是打了自己的脸,惆怅着呢!
云雨之后,初宁趴在他胸口,有气无力道:“下次你别回来了,永远待杏城得了。”
迎璟觉得这人口是心非,直白道:“你骗人,你刚才明明高……唔!”
那个词儿没说囫囵,就被初宁堵住了嘴。
迎璟支支吾吾的补充完整:“……四次。”
初宁想盘腿坐起来,但一动腰,那个疼啊,她心里暗暗发誓,从今天起一定要给男朋友洗脑,教会他什么是克制,什么是适度!
“我这次回家,跟我爸妈坦白了。”迎璟忽然吭声。
初宁差点咬到舌头,皱眉:“坦白什么?”
“咱俩的事啊。我说我谈女朋友了,叫初宁。你猜我妈第一反应是什么?”迎璟想起还觉得可笑:“她那个惊恐啊,还以为我为了拉投资,出卖肉体呢!”
初宁笑出了声,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挑挑眉,“可不就是么?”
迎璟举起手臂,小肌肉一下子凸起,蛮感兴趣:“宁总,请问您愿意为我投资多少钱?”
初宁半靠在他怀里,被子扯了一角盖在胸口,欢爱一场,皮肤呈淡淡的红,她笑,“我嫁妆全砸你身上了。”
这话,真。
迎璟愣了下,整个人闷闷的,大腿一张开,就把人夹在下头,像八爪鱼黏着不松。
初宁也不动,暗暗顺了口气,摸了摸他软绵的头发,轻声说:“我从不后悔我自己的决定,小璟,你很优秀,你很值得。”
迎璟不说话,搂着人,声音闷闷的,“初宁。”
“嗯?”
“你带我去见你父母吧。”
迎璟这想法不是一时兴起。
老迎家是正儿八经的红色家庭,根基在那儿,家训家风从骨子里来说,还是非常传统和守责的。比如一些大事,那还是推崇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什么媒妁之言,八抬大轿,有名有份。
初宁琢磨出来了——
迎璟这是在向她求名分呐!
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没有哪个女人能扛得住爱人这样的温柔。这种温柔,自带一股韧劲,充实且有力量,是能让人清清楚楚看得到的一种未来。
“好。”初宁郑重答应。但。
“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来安排,好吗?”
迎璟表示理解,挠了挠她胸脯上被他种的“草莓”,唔,这次“种“的不够肿,下次一定再努力。
初宁闭目,原本疲惫的身体,这一刻反而睡不着了。
她想,该以怎样的一种方式,让迎璟被陈月所接受。
头绪还没理清,搁桌上的手机“嗡——”的一声震动。这突兀的动静,像是安静夜里的一道惊雷。
初宁看了眼屏幕,蹙眉。
而她也从未想过,迎璟和赵家的第一次见面,是以这样一种离奇的方式——
开始的。
第69章 碰瓷儿
电话是冯子扬打来的。
不似他以往乐天的做派; 一接通,声音就是哑的; “小宁儿。”
初宁被这语气给吓着了; 本来还在迎璟胸上戳啊戳的手指也老实了,她问:“出什么事了?”
迎璟瞥见屏幕上的名字; 心里那个不乐意啊; 蛮横的将初宁的手指又放回了自己胸上。
初宁在被窝里轻轻踹他一脚,然后起身下床。
她没穿衣服; 赤着脚,腰肢纤软; 上面几个红红的手指印。
美人在骨不在皮; 初宁条子顺; 看得迎璟闷在枕头里呼呼喘气。
冯子扬说了几句话,初宁神色变凝重,“你俩好好说; 千万别冲动,需要我来解释吗?”
“你别过来; 我自己能解决。”冯子扬不堪耳边的尖锐叫嚷,此刻心烦气躁,风衣外套撩开; 一手搁腰上,极尽忍耐。
“我拿青春换你的狼心狗肺!”
“一不高兴就让我滚,你把我当什么了!”
那头夹杂着女声,情绪激烈; 态度亢奋。
初宁没听囫囵,冯子扬就挂断了电话。
迎璟从背后黏上来,抱着人在她肩膀上落吻:“大胆,当着现男友的面公然与前未婚夫调情。”
初宁被他亲得痒,直躲:“这人不对劲啊。”
迎璟心里对冯子扬有芥蒂,没个好语气,“你管他的。”
初宁横他一眼,“你心眼怎么这么小?”
”谁让他当过你的未婚夫,就一假冒产品。“
初宁拿他没辙,“吃飞醋。”
也就逞逞口舌之快,迎璟过了这个劲儿,还是能替她拿主意的,问:“他是出事了?”
“他有一个女朋友,就,就是……”初宁咳了咳,到底不太好意思解释。
“地下情。”迎璟直接答。
初宁讪讪点头,“嗯。两人最近闹得厉害。”
听完,迎璟很淡定,“真过不下去,绳子绑一块都没用,真有感情,过程再煎熬,也能有个好结果。”
初宁乐了,“哟,迎老师。”
“你才是我老师。”迎璟冲她挑眉,不疾不徐道:“不过老师刚才讲课的声音有点大,太带感了。”
“……”初宁憋着一口气,顺也顺不过来,瞪着人,偏偏脸色绯红。
论没脸没皮,男人总是略胜一筹的。
八点刚过,夜色静静覆盖下来。
两人腻歪了这么久,肚子咕噜叫,正打算出去觅食,冯子扬的电话又来了。
初宁和迎璟正等电梯,搂在一起说说笑笑,电话一接,听了几句,初宁的脸色就变了。
“好,那我马上过来。”
挂断,她转头对迎璟深吸一口气,“你自个儿去吃吧,对不起,我得过去一趟。”
初宁极少有这么慌张的时刻。
“你别慌。”迎璟按住她的肩膀,给予安抚似的紧了紧,“出什么事儿了?”
“冯子扬的女朋友受刺激了,说是去找两家大人说理,冯子扬已经往地方赶了。”这还不是重点,初宁面露难色:“冯家今儿出席一个宴席,”顿了下,说:“我妈也受邀参加了。”
迎璟立刻:“我陪你一起过去。”
“不用,太乱了,我妈那人……”初宁哎的一声,“我先过去看看情况好吗?”
迎璟懂事理,也不添乱,爽快答应:“行,你开车慢点。”
电梯划开门。
“欸。”迎璟拉了拉初宁的手,“遇事别慌,有事给我打电话。”
这人一到关键时候,倒真有镇定场子的气势在。迎璟的目光很沉着,不惊不跳,望着你就是一股力量——很安心。
从小区过去也不是太长时间,都在四环内,不堵车半小时就能到。
似乎是个慈善拍卖会,搞得气势隆重,还请了几个二线明星做噱头,这种宴会初宁见得多,其实特无聊没什么营养。快到的时候她给冯子扬打电话。
“你人呢?”
冯子扬说:“我在停车了,东南边儿。”
“行,我两分钟就到。”
初宁转了把方向盘,就瞧见了正主的黑色路虎。
她摁了两声短笛,冯子扬亦同声回应表示看到。两人下车打了照面,初宁急啊:“怎么闹成这样?”
冯子扬眼底发红,不是情绪浓烈,纯粹是反感所致。他的风衣外套也皱了,里头的衬衫领扣掉了两颗,初宁眼尖,一看便明白,是真闹开了。
“我他妈真的服了,拿死逼我,跟疯了似的!”冯子扬气到极致,一通脾气发得毫无章法。
初宁提醒:“行了行了,总得解决不是?秦淼真去找你妈妈了?”
“我不知道。”冯子扬边说边领着初宁往宴会厅走,“她给我发了十几条短信,我觉得她已经彻底没了理智。”冯子扬颓靡地揪了揪自个儿的头发,“操!”
初宁忽的大声:“是不是她!”
手指着左边,一道失魂落魄的纤细身影正欲往会场去。
一个停顿,冯子扬已经冲了过去。
初宁怕他出事:“冯子扬!”
秦淼精神状况极其差劲,一惊一乍的,见着人,刺激受大发,尖叫:“你别过来!你这个渣男!!”
冯子扬火气亦重,指着她:“你做个人行吗?!”
秦淼就开始哭,哭得夸张、声色厉荏,“你甩我!你把我当什么了!挥之即来是吧,是吧!我这几年的青春全喂狗了!”
冯子扬忽地笑了,这笑容冷冽、绝望、悲怆。
“我他妈对你问心无愧。秦淼,上头一双眼睛在看着呢。”他抬起手,食指笔直对天,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些年,我待你如何,我对你家人如何,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给老子说!”
初宁被这阵仗吓到了,他去扯冯子扬,“欸。”
手被甩开。
冯子扬眼眶都红了,“你提的哪个要求我没办好?不说别的,就你那七大姑八大姨的儿女工作,我都办了不下十个。我让你出去工作,不是缺这两个钱养不起我女人,而是,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懒得精气神都空了,秦淼,一女人,首先要自己尊重自己。“
这话在理,但情绪宣泄也过重。
秦淼厉声:“还说不是嫌弃我!我不管,我不管。”
冯子扬却彻底冷静,目光淡,望着她说:“我的感情很真,你呢?你把你的不自信,恐惧,全堆在心里又不肯面对,只能消耗咱俩这些年的感情。秦淼,好聚好散吧,咱俩别折腾了,行吗?”
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情,他一做大事的男人说出口,自然而然就成了小气的那一个——跌份。
可爱情的百转千回,天堂地狱,也不过是在这些柴米油盐里由量质变。
男人对你有没有情,一个眼神就能看出来。
只一眼,连初宁都明白,冯子扬是真狠下了心。
他这样的人,爱的时候,命都是你的。
不爱的时候,一个字的商量余地也没有。
绝情。
话不好听,但着着实实是往人心窝子里捅,哪儿痛就往哪儿招呼,秦淼面子薄,这状态也是豁出去了,一下子疯喊疯叫,坐在地上哭。
初宁看不下去了,好心的给她递了纸巾,“别坐地上,凉。”
秦淼却往她手背上狠狠一拍,“滚!”
初宁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就是这时候,会厅门口一阵骚动。冯子扬脸色一变,糟。
冯母一身旗袍式样的裙装,耳垂一对翡翠无风自摇,气质冷冽不易亲近。有人跟她通报,说在门口瞧见冯子扬,好像出了点事,冯母哪还坐得住。
没两秒,初宁也是一惊。
后边跟着的,还有陈月!
两家女主人组了个团——
“子扬。”
“初宁。”
完了,跑都跑不掉了。
而地上的秦淼,跟发了狂似的,瞬间摸准冯子扬的命门。只见她迅速站起,冲到冯母面前一顿声嘶力竭:“你真以为你儿子是好人吗?!”
冯子扬暴吼:“住嘴!”
初宁脸色也白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拽着秦淼的手往一边扯,“喂!“
冯母和陈月对望一眼,都起了疑,再看向这三个人时,一脸冰霜。
秦淼推开初宁,不管不顾了,“他们是骗人的!是骗你们的!假谈恋爱,假装情侣,假装说要订婚!掩人耳目,一个图钱,一个图安稳!都不是好东西!!”
空气里硝烟被彻底引爆。
初宁眼睛一闭,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再观两个长辈。冯母已经记起秦淼,总觉得哪儿见过,原来就是两年前冯子扬带回家过的那姑娘。只不过当时,冯母硬是不准人进门,只远远瞥过一眼。
小白花儿一朵,柔柔弱弱,呵,跟今晚这气势可是大相径庭呐。
冯母既有老派学者的严谨,也有大家族女主人的凌厉,极为看重脸面形象。这个真相,让她根本没法儿接受。而原本对初宁的偏爱,以及儿子和她分手时的亏欠之情,消失殆尽。
她无波无澜地看了一眼初宁。
虽不高兴,但还是抱着侥幸,兴许是个误会呢?
气氛正僵着,谁也没注意到,出离愤怒的秦淼,突然朝初宁伸出了手。
初宁挨了这一记重推,给狠狠推到了地上。
“都是你,都是你!冯子扬变心都是因为你!”秦淼披头散发,凶神恶煞,彻底失了心智。
初宁这一下摔得不轻,人都摔懵了,半天没缓过劲。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快如闪电,也不知打哪个方向奔过来的。
“宁儿,起来。“天地良心,冯子扬纯属抱歉和着急,手指尖还没碰着人,就被这个人影给撞开了。
迎璟把冯子扬拦得严严实实,充满敌意。
然后宣占主权似的把初宁护在手臂里,“没事儿吧!”
看清了人,初宁心口血狂涌,“你,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打车跟过来的。”
而且躲在远处观察了很久,克制了很久,闹得动静再大,尚能保持清醒,提醒自个儿别去给她添乱。可,刚刚看到初宁被人推到地方,哪他妈还能忍啊!
这下好了,四个当事人齐齐登场,在冯母和陈月眼里,个个长了张狗男女的脸。
人都不傻,冯母看到迎璟,刚才的那点侥幸,全摔碎了。
冷言:“哦?你是说子扬和初宁假扮关系?”
秦淼走投无路了,心一横,点头:“对!”
冯母风波不惊,一脸淡色,“那他呢?”指着迎璟。
初宁脑子轰的一声,就觉得陈月的目光如刺,狠狠剜在自己身上。
冯子扬刚要打圆场。
“他俩假不假我不知道,但,我是真的。”迎璟坦坦荡荡,目光任人巡礼,一点儿也不犯怵。
我才是她货真价实的男人。
初宁没法儿形容这一刻的感受。震撼有,感动有,开心有,惆怅亦有。
而母亲陈月,绷着一张脸。
气氛差到极致。
这一晚的闹剧,是积累许久的大爆发。
鸡飞狗跳的开始,遍地狼藉的结束。
最后,还是迎璟找的酒店工作人员,叫了辆车,把秦淼送回去。冯子扬精疲力尽,初宁摔着了胳膊,疼得慌,迎璟倒成了两人的靠山,把冯子扬丢到后座,又让初宁坐副驾。
“你不许回头看他。”他开车,蛮霸道:“只许看我。”
开了一段路,初宁轻声:“你送我回家里。”
回赵家。
迎璟:“行,我陪你。”
冯子扬:“我陪你一块吧。”
两人异口同声。
“啪!”迎璟拍了下方向盘,语气特冲:“你丫再多说一个字儿,我就把你丢下车!”
冯子扬也不高兴,“妈的这是老子的车。”
“行了行了,你俩别吵了。”初宁头疼,说:“都不用,我一个人回。”
两人齐声反对:“不行。”
初宁嗤笑,神色疲倦,“冯子扬你自个儿说,现在去我家,是不是想让我死得更快?”
“我……”冯子扬欲言又止。
“你就更不用说了。“初宁幽幽叹气,对着迎璟时,语气才软下来,委屈得要命:“我妈那人特轴,让她先消化一下,等我说清楚了,再带你去。”
迎璟认真考虑了很久,这一次,他没有生气,而是懂得了包容与体谅。抿了抿唇,闷声:“我从小到大,都很招长辈喜欢的,你要相信我。”
冯子扬冷冷嘲笑,“恭喜你啊,要碰钉子喽。”
“我碰钉子没事儿啊,你今晚碰的是榴莲,扎的是心。”
“靠,臭小子!”
“哼,loser!“
得,俩仇家杠上了。
初宁扭过头看窗外,光影一明一暗,在她眉间匆匆掠过。
——
果不其然,回赵家,陈月就冲她发飙。
“初宁,你胆大包天了是吧?!”
初宁以柔克刚来着,嬉笑脸皮,慢悠悠地换鞋,“您先别发火,听我跟你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陈月是真生气,脸色苍白苍白的,唇瓣都有点儿发抖:“你假恋爱,假扮人未婚妻,你能再可怕一点吗?”
初宁耐着性子,还是笑:“我怎么可怕了?伤你面儿了,还是从家里偷钱了?”
“你还敢说!”
“我有什么不敢说的。”初宁不是软炮仗,拿理,就不吃亏,“对,这事我的确有错,但我一没偷二没抢,达成共识,再和平结束,没伤天害理,我问心无愧。”
站在初宁的角度,天地良心,和冯子扬之间,就像一场生意合作。
要不是今晚这茬,这事儿也就告一段落,所以人都觉得合乎情理无异议。
她猜透陈月,心思的重点压根就不在这上面。
果然——
“那个叫迎璟的又是怎么回事?”陈月提声质问。
“我男朋友。”初宁答得坦荡。
“什么男朋友?一黄毛小子,哪冒出来的葱,我不同意!”
“你当然不能同意啊,他又不是跟你处对象。”初宁说话也冲,让人拿她没辙。
陈月往沙发上一坐,腰板挺得笔直,一脸包青天。
“他住哪儿?“
“杏城。”
“这么远!不行。“
“远什么,半小时高铁就到了。”
“父母干什么的?”
“退伍老兵。”
陈月反应激烈:“那不行!”
“您哪儿那么多不行?退伍军人怎么你了?”
“这个叫迎璟的,是做什么工作的?”
初宁看她一眼,才说:”没工作。“
“无业游民?!”
“大学生。”
陈月啪的一声拍桌站起,“我不同意!”
初宁也无心应战,起身丢话:“您要是同意,改天我让他上门陪您好好叙叙话,人家高材生,腹有诗书气自华,挺让人喜欢,您要是不同意——”
初宁定定答:“我也有不同意的对付。”
只一句话,平铺直叙,但暗里威胁的意思显山露水。
陈月这后半辈子,敞亮点说,就是活一张脸。
她要面子,要抬高身价,要有点能拽在手里值得炫耀的资本。自个儿是折腾不出朵什么花来了,全指望初宁。偏偏这死丫头有个性,有想法,不受制于人,精神独立。
真是一头驯不服的野驹!
陈月那个气啊,“初宁你没毛病吧,找什么不好找,还找个比自己小的?他一个穷学生,怎么买房,怎么养家?”
“房子我买,家我养,我乐意。”初宁始终云淡风轻。
她的目的明显,就是在母亲面前把迎璟交个底,毕竟迟早要面对的。
初宁蛮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说:“我上楼拿几件衣服。”
还是上次回家,留了几件干洗的放卧室。
初宁上楼,哼着小曲,背影是一个大写的“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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