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徒刑-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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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镇一声不吭地盯着她，令人发寒的不悦视线在李可薰身上缓慢扫过，如以往一样锐利冰冷。他拉开椅子，安静地坐在原本应该原城坐的位置，等着李可薰过来。
　　李可薰脸色变了变，她其实一直很怕原镇，但眼前的这状况，似乎她没得选择。
　　李可薰强作镇定地往原镇坐的桌子走去，到了桌子边，她的手刚搭上那张空着的椅子，还没坐下，就听到原镇冷眼吩咐身边的助理：“把另外那张椅子撤了。”
　　李可薰身边的椅子很快被搬走，她没得坐，只能干站在那边。
　　原镇向来对她不友好，李可薰也不意外。她暗自打量原镇的表情，很快发问：“镇哥，您知道原城在哪儿吗？”
　　原镇伸手拿起桌子前的水杯喝了两口水，就跟没听到李可薰说话似的。
　　他放下水杯，又转头吩咐助理：“都准备了就别浪费了，让厨房上菜。”
　　李可薰又提醒地喊了声：“镇哥？”
　　原镇跟前的李可薰仿佛是透明的，他丝毫不受影响地侧身跟服务生说：“换个轻音乐。”
　　李可薰摸不透原镇到底想做什么。
　　原镇不怒不斥，就晾着她，她连续开口发问，原镇都充耳不闻。
　　店内原本甜甜淡淡的情歌被换成了宁静深远的纯钢琴曲。
　　原镇一个人慢条斯理地吃起头盘、主菜，还开了那瓶原城准备的红酒，细细品尝。
　　李可薰意识到，原镇即没打算跟她谈话，也没打算放她走。他似乎只是在拉长她被晾着的时间，仿佛就是故意想看她着急，看她后悔。
　　不知道过了多久，到李可薰站着都微微有些累了，原镇才终于放下餐具，慢悠悠地开口：“我一直就不喜欢你，你知道的吧？”
　　李可薰一愣，脸色有些不好：“我知道。”
　　原镇靠着后背椅，淡淡然问：“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不看好我。”
　　原镇不轻不重地颔首，又问：“还有呢？”
　　“你觉得原城一直单恋我，还觉得原城救我差点出事。”
　　“觉得？”原镇嗤笑一声，好像听了个笑话，“李小姐，我以前就跟你说过，我花时间、花人力去查你，我不会搞乌龙。”
　　原镇站起来，缓步走到靠墙的桌子边，单手拿住一个黑色礼盒，再慢步走到李可薰不远处，“啪”的一声将礼盒扔到李可薰脚边。
　　礼盒的盖子因为跌落地面而脱离盒身，里面一件黑色的外套露出来，衣料一半还在盒子里，一半掉在地上。一张生日卡片散了出来，上面有着李可薰很熟悉的字体。
　　岂止是这张卡片熟悉，那件衣服更不可能忘记。
　　她曾经每天每天地去那个橱窗，将这件衣服的款式从头看到尾，她闭着眼睛都能回忆起来。
　　碎裂的记忆以不可思议的方式一点点拼凑起来，像一副终于集齐碎片的拼图，只是这拼图最后呈现的事实让她始料不及。
　　原城跟她同校。
　　原城跟南星阔同一天生日。
　　所以，三年前……她扔给路人的衣服，是扔给了原城？
　　知道了这一点，更多的疑问不断冒出来，她越加不懂。
　　不是叶轻箐送的，那原城为什么总藏着这个黑色礼盒？
　　这件衣服，按道理原城也穿不下，他留着做什么？
　　李可薰的表情几度变换，原镇却还是那张脸：“还要跟我提阿城喜欢叶轻箐吗？”
　　李可薰的脑子乱成一团。衣服是她送的没错，但那代表什么？原城围着叶轻箐转了三年，难不成还有假？
　　“我见过他以前踪叶轻箐。”
　　原镇冷淡地问：“你确定他跟的不是你？”
　　李可薰被问得一懵：“他钱包里夹着叶轻箐的照片。”
　　原镇露出十分轻蔑的表情，言辞间已经有些不想理李可薰：“你亲眼看过他钱包里的照片？”
　　李可薰确实没亲眼见过，这让她答不上话。
　　原镇冷笑：“我是见过的，不然你觉得为什么我第一眼就能认出你？”
　　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有什么东西轰然在胸腔炸开。
　　李可薰一只手不自觉抓住另一只手，越抓越紧，好像抓紧一些，就不会那么焦虑一样。
　　“可是他一直对叶轻箐那么好，难……”
　　原镇的表情越加轻蔑：“那不是败李小姐所赐吗？”
　　“李小姐也是做姐姐的，自己卑劣点没关系，总归还是把妹妹保护得很好。这点我跟李小姐挺像的，平时商场里不干净的、坏原则的事，我从不让我弟弟碰。可李小姐倒好，装作被小三抢了男人，叫从来跟这些不沾边的阿城帮你，到阿城帮都帮完了，他才发现人家压根不是小三。”
　　原镇走回去，再次坐下：“所以李小姐，你说阿城为什么要对叶轻箐好？”
　　李可薰不由得抽了口气，瞳孔不自觉放大。原镇在用非常平淡的陈述告诉她不可能平淡的事实，一件又一件，每一件都颠覆她的认知，拉扯她的内心。
　　原城对叶轻箐好，不是因为喜欢叶轻箐，那原城喜欢的是……
　　李可薰自己无法相信自己心里得出的推测。
　　原镇冷声将她的疑惑定论：“阿城这三年，喜欢的从来都不是叶轻箐，是你。”


第九十九章　：不醒悟，是假的
　　原城喜欢的竟然不是叶轻箐。
　　这个结论超出了李可薰的常识，把她三年来根深蒂固的认知打得粉碎。
　　她没办法去联想，原城这三年来喜欢的人是她自己。
　　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可原镇说的一点都不像开玩笑，而她也能隐隐约约联系起一些细节。
　　不然为什么原城总有意无意地帮她？为什么会在最开始毫无征兆地吻她？又为什么在台风那天跑来找她，对她露出那样的表情？
　　以前她总想不通的事情，好像突然就有了合理的缘由。
　　她再回忆一遍原城过去的言行举止，感觉一言一语都藏着她没有发现的细节。
　　原城要是真喜欢叶轻箐，三年前拼命把叶轻箐救出来，怎么会不跟叶轻箐表白，反将叶轻箐交给夏天问照顾？
　　原城只是天生就那种性子，他知道自己错怪了人，便怎么还都觉得不够。
　　李可薰不确定地问：“他是因为那件事，才去救叶轻箐，弄到差点出事？”
　　原镇表情没在笑，却发出了比之前还讽刺的笑声：“为了救谁才出事，还真不好说。”
　　李可薰觉得这次跟原镇的谈话十分吃力，原镇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但是连在一起她就完全弄不明白。
　　原镇总不会想说原城三年前救的人是李可薰吧？李可薰自认为自己记忆没有差到那种地步。被找麻烦的是叶轻箐，原城救出来的也是叶轻箐。
　　那时候南星阔在外面得罪了一群混混，这群人为了治南星阔，便找上了南星阔当时的女朋友叶轻箐。
　　混混们本意是想叫南星阔过去，结果原城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个消息，比南星阔还早地带人冲去那边，把叶轻箐救了出来。他跟那群人起了冲突，要不是他大哥原镇及时赶到，原城差点出事。
　　在跟原城交往的这一段日子里，李可薰也会不自觉想起原城这一段过去。
　　她很害怕能为叶轻箐做到那种地步的原城会被叶轻箐一个勾手就带走。但今天，她知道了原城这么做的理由。
　　李可薰向原镇解释：“原城救的确实是叶轻箐，我没有被绑过。”
　　“李小姐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我不会搞乌龙。”原镇微微抬起眼皮，目光中充满审视，“你以为阿城为什么会过去救人？”
　　李可薰不知道：“为什么？”
　　原镇站起来，一字一句：“他以为那群人口中，南星阔的女朋友……”
　　“是你。”
　　头皮发麻。
　　李可薰好像完全失去了思考和说话的能力。原镇讲出这样的事，正常人都会情绪激动地作出反应，她却像个木头人一样，只能愣在原地。
　　大概冲击一个接着一个，她真的已经不知道怎么样的表情才算是合适的。
　　眼眶被浸湿，视线越来越模糊，不断涌出的眼泪划过表情复杂的脸颊。
　　她低头，闭了闭眼睛。
　　满满的酸楚在心口蔓延，遍布她的血液。
　　看李可薰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原镇嘴唇歪了歪：“后悔了？”
　　李可薰咬唇没说话。
　　她怎么可能不后悔？
　　原城喜欢的是她，她却嘲笑了无数次原城，讽刺他单恋。
　　原城喜欢的是她，她却让原城帮她排除情敌，过后还说他也没吃亏。
　　原城当着原镇的面承认喜欢她，她却认定原城在拿她当叶轻箐的替死鬼，不仅甩了他一耳光，还处处恨透了他。
　　她还总计较原城对叶轻箐太好，介意原城那么不管不顾地去救过叶轻箐，她为了这些跟原城吵架，可原来根源都在她自己这里。
　　她怎么可能不后悔？她后悔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觉得一层一层的酸涩和苦楚死死堵着她的心脏，抑着她的喉咙。
　　现在原城不理她了，不要她了，她再知道这些，怎么可能不后悔？
　　原镇似是很满意李可薰的表情：“我也希望你知道后悔。”
　　原镇冷笑：“我还希望你知道……后悔也没用了。”
　　原镇的话掷地有声，就像宣告着某种刑罚的执行令。一股细细密密的恐惧冲上李可薰脑门，她赶紧上前一步：“镇哥，我……”
　　原镇却没了理她的兴致：“李小姐，我没什么想跟你说的了，你可以回去了。”
　　原来挡在餐厅门口，不让李可薰出门的人退到一边，空出了大门。
　　原镇的言下之意十分明显。他不会告诉李可薰原城在哪里，更不会帮李可薰联系原城。
　　李可薰在原地站了很久，她几次试图开口询问原城的情况，但原镇就跟她刚进来那会儿一样，吩咐助理去叫餐后点心和水果，完全当李可薰不存在。
　　“镇哥，我只是希望能见他一面，或者打一个电话也好，我们之间有误会，有……”
　　“我这么讨厌你，你觉得我会帮你向他解释？”大概被李可薰烦到，原镇终于回了句。
　　李可薰解释：“我是真心的，这事是因为……”
　　原镇面无表情地抬头：“你现在一肚子真心和委屈，原城就非得听？那你以前怎么不好好听听我弟说的？我不在意你的解释，憋着吧，李小姐。”
　　李可薰被原镇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李小姐，我还可以告诉你，你在C城不可能找到阿城了。”原镇越说，语气越冷淡严厉，眼神狠戾得像锋利的刀刃，泛着寒光，“酒吧你不用去，我会找其他人经营。电话你也不用打，我会强行让阿城换号码。至于其他联系方式，劝你也死心。我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你再去影响他，我这弟弟再傻也轮不到你来糟蹋。够清楚了吗？”
　　李可薰接触到原镇的目光，明白原镇态度之坚决，根本没有她讨价还价的余地。
　　喉咙有些哽咽，李可薰抹了下眼泪，依然站在原地。她不想走，走了她不知道还能问谁去打听原城的下落，可是她留下，她也无法说服原镇。
　　餐厅里突然传来手机铃声，是原镇的电话。
　　原镇看了眼屏幕，接通电话。
　　李可薰低着头，默默站在原地，耳畔传来原镇讲电话的声音。
　　“恩。”
　　“都收拾好了？”
　　“剑扬他们应该很快会到你那里。”
　　“放心，已经让人去买单了。”
　　李可薰一顿，猛然抬头，快步往原镇的方向走，她声音颤抖地问正在讲电话的原镇：“是原城打来的吗？”
　　原镇蹙眉，半捂住话筒的位置，不想理李可薰。
　　这个举动让李可薰越加确认现在电话那头就是原城。
　　原镇不可能帮她传话，她顾不得什么形象，顾不得周围都是人，立刻加大嗓音，对着原镇的手机喊了声：“原城！”
　　原镇有些气恼地瞪着李可薰：“李小姐，我说得还不够清楚？他不会再喜欢你了。”
　　李可薰没管原镇，还继续对着手机喊话：“原城我不是故意迟……”
　　原镇直接挂断了通话，丝毫不给李可薰空子可钻。
　　他将手机收进口袋，大步往餐厅外走去。李可薰想跟上去，又被人拦住。
　　原镇的车子驶离餐厅外，原镇的几个手下处理完餐厅这边的事也很快离开。
　　餐厅里只剩下李可薰了。
　　店内的工作人员都忙着收拾餐厅，有的架着梯子开始拆墙上的装饰，有的抱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经过她跟前，都用心地忙碌着。
　　李可薰一个人幕然地看看周围，心里越加难过。
　　这么漂亮的餐厅，原城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去布置。
　　全部被她给毁了。
　　刚刚熄灯的那会儿，银白色和宝蓝色的星星特别漂亮。
　　她也没来得及好好欣赏。
　　原城还把这个黑色礼盒给带来了……
　　是想告诉她什么过去吗？
　　原城那么注重形象，今天一定会打扮得很帅，很好看。
　　但是她没机会看到了。
　　李可薰一点点蹲下去，将脑袋埋在膝盖里。
　　越哭越难过，越哭越伤心，可除了哭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原镇刚刚的话在脑海里转：【李小姐，我说得还不够清楚？他不会再喜欢你了。】
　　原城，再也不会喜欢她了。
　　李可薰也知道的。
　　原城从来不会这样不接她电话，更不会删掉她的联系方式。以往的原城只会在她以为他不会再理她的时候，在她难过悔恨的时候，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抱住她，告诉她，他不会走。
　　这一次，大概原城真的伤了心。
　　他肯定也知道自己有不记痛就往回跑的毛病，于是他拒绝跟她联系，将所有他可能不长记性又回头的路都掐断了。
　　他那么长时间等不到她来，又收到那样的短信，总不会还没自尊地跑来求她。
　　李可薰比谁都清楚，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原城再也不会出现了。
　　太难受了，胃里一阵阵翻滚，有种想吐的感觉。
　　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微信连续的提示音，李可薰一开始不想理，但微信响得太频繁，她才将手机掏出来。
　　十几条都是夏天问发来的，李可薰已经不能再回复。
　　一打开语音留言，便是夏天问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句句都不客气，说是拉黑她之前一定要骂她一顿。
　　夏天问最后一条语音有点长。
　　【阿城不给我说我也要告诉你，你就是个白眼狼！医院里流弹差点打到你，阿城帮你挡了下！你谢谢都没一句就算了！你他妈全程都只知道南星阔！连阿城受伤都不知道！李可薰，你就跟南星阔天生一对！拜托你俩在一起，别去祸害其他人！阿城不会再喜欢你了！】
　　心脏仿佛停止跳动，周围的声音也突然消失。
　　李可薰回忆起原城手臂上的伤，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她根本不敢去回想，当时医院里，原城的心情。
　　以前，南星阔喝醉时叫一声“叶轻箐”都够她撕心裂肺地痛好久，够她哀哀欲绝地看不见一丁点希望，那当时医院里，原城该有多难受？
　　原镇问李可薰是不是后悔。
　　可她现在的感情哪能简单用后悔来形容。
　　低落、自厌、绝望、痛苦、悔恨，数不清的负面情绪像一座监狱将她锁牢，也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她会把那么好的原城给弄丢了？她还能去哪里把人找回来？她找不回来了。
　　原镇说，原城不会喜欢她了。
　　夏天问也说，原城不会喜欢她了。
　　她自己更清楚，原城不会喜欢她了。
　　手机里突然又响起微信的提示音。
　　这次是凌剑扬。
　　凌剑扬的声音比夏天问缓和很多。
　　【李姐姐，自大城有话跟你说。】
　　李可薰捏着微信，下一条语音传来的竟然是原城的声音。
　　【我哥和天问说得不对。】原城顿了顿，说，【我不会不喜欢你的。】
　　李可薰努力用手捂住口鼻，看着手机，眼泪越加止不住。
　　到这个地步了，原城竟然还说，不会不喜欢她。
　　微信又出现第二条语音，还是原城的声音。
　　第二条的内容，听得李可薰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与此同时，原家原城的房间里，夏天问气鼓鼓地骂凌剑扬：“他都删了李可薰了，永远别联系就行了，谁让你用你的微信帮他带话的！万一这一留言，他又想去找她怎么办！”
　　凌剑扬偷看了一眼正用微信给李可薰留言的原城：“就最后说一句话，他想说就让他说，又不会怎么样。他说完我就跟你一样，立刻拉黑李姐姐全部联系方式，不会让他有机会又犯傻的。”
　　原城的视线有些飘忽，没有焦距地停在房间里那个已经收拾妥当的行李箱上。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得纠正夏天问和原镇对李可薰说的话，大概那确实不符合他的真实想法。
　　他放手不是因为不喜欢了。
　　原城开口：【我不会不喜欢你的。】
　　他依然爱她入骨，只是……
　　原城说：【我只是再也不奢望我能得到你了。】


第一百章　：回来了，是假的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李可薰握住手机，久久看着系统毫无感情的提示语以及自己回复旁红色的感叹号。
　　这让李可薰意识到，原城并不是回头找她的，这几句话是最后的道别。
　　而这刺眼的红色感叹号昭示着，他说完该说的，已经离开。
　　只是，原城临行前说的话实在不像个愤然分手的人该有的措辞。没骂她，没怪她，还说，他不会不喜欢她。
　　可这些并没有让李可薰觉得更好受，她宁愿被原城指责，只要他别再用那么心灰意冷的语调说话。
　　【我只是再也不奢望我能得到你了。】
　　尖锐的刺痛感传来，搅碎李可薰的五脏六腑。
　　她乞求原城留下的心意无法传达到原城那里。
　　她甚至不知道，就算原城听到她的挽留，原城又会不会停下脚步。
　　李可薰抽了口气，慢慢举起手臂，遮住哭得太厉害的眼睛。
　　软软的衣料贴在发烫的双目上，被不断涌出的液体浸湿。但仍然有眼泪不能被手臂阻拦，它们掉出眼眶，经过脸颊，在下巴边缘短暂地停留，沿着脖子，最后钻进李可薰的衣服里。
　　眼泪有些炙热，烫得李可薰发疼。
　　却也是冰冷的，凉得李可薰刺骨。
　　“李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一个服务生瞪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李可薰。确认李可薰转头看她，有在听，便将几个礼盒推到李可薰跟前，小声道，“原先生的哥哥说这些都扔掉……可我看原先生准备这些花了不少心思……丢掉就太枉费他的心意了。”
　　三个礼品盒，一个是放着李可薰那件衣服的黑色礼盒，还有两个小一些的礼品盒，一看就知道是原城打算送她的。
　　李可薰接过来，慢慢拆开。
　　最小的礼盒里放着一条手链。
　　淡蓝色透明水晶做成小小的叶子形状，两片树叶对称地舒展开，叶子边缘镀着白金色，无数个两片树叶串成一条手链，末端的吊坠是个小小的天鹅。
　　跟周禹上次送的是同一家品牌。如果不是现在这么难堪的场面，李可薰一定会笑原城一句幼稚鬼。周禹送东西都多久前的事了，她拆都没拆开过周禹那盒首饰，原城这醋也吃。
　　可是现在的情况，李可薰笑不出来。
　　第二个礼盒比第一个重一些，里面是李可薰完全没想到的东西。
　　拆开包装，盒内躺着个早就被时代淘汰的电子产品。再倒回去十几年，这个小盒子是那个年代的学生都喜欢的播放器。一个银白色的随身听，巴掌大小，配着那个年代中规中矩的原装耳机，和几盒正版磁带。
　　在十几年前，手机还不能播放mp3，一盒磁带，一个随身听，一副耳机，便是那时候的学生最文艺最潇洒的模样。
　　李可薰曾眼馋很长时间，她妈妈曾经答应过帮她买，可最后也没买。
　　要找这种有些年代的东西肯定不会太容易，不知道原城花了多少时间。
　　仔细想来，原城挑剔，岂止是这个随身听，大概今天餐厅每一个细节都花费他不少时间。他也许会跑几家店就为了选一家更适合他心意的花店，他可能对比十几个装饰方案才敲定其中一个执行。从布置，到流程再到菜单、礼物、花，原城可能刚开始交往就在准备，他背着她筹备了这么久，也一定期待了很久，可现在全部搞砸了。
　　服务生看李可薰抱着东西哭得可怜兮兮的，有些不知所措，她上前好心安慰两句：“其实家里人反对也没什么关系的，我有个朋友，一开始父母拼命反对他们在一起，但我朋友特别坚定，跟家里人杠了大半年，一直坚持到父母点头。我看原先生其实挺坚定的，绝对不会因为家里反对就妥协，临时走掉肯定有什么原因的。”
　　服务生本是不忍心看李可薰这么哭才说了这么一番话，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害面前的人哭得更加厉害了。
　　李可薰也希望这只是家长反对，但她比谁都清楚，这次拒绝她的，是原城。
　　李可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第二天她一睁开眼，唯一的念头就是去找原城。
　　打电话给经理请一天假，但经理不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