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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神录·裂帛碎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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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心灵无时无刻不在憧憬着玄冥的身影,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这种心情一直伴随着她的成长。——玄冥,是红莲的呼吸,红莲的心跳,红莲的……全部。
而今他终于回到自己身边,却带着满身的血污,而这些血污全是红莲亲手泼洒上去的……
全是……
红莲亲手泼洒上去的。
“事情没有你想得那般简单,成为一身血腥的屠夫,弄脏自己的心灵——是我自愿的。”玄冥小心翼翼地再次靠近红莲,轻轻叹息,“只要知道,你不会厌弃我,你会再次接纳我……那冥哥哥一辈子,定会好好照顾于你。”他伸出双手,想再次把红莲揽入怀。
“……不。”红莲却意外地拒绝了她思念了八年的温暖港湾,“不要。”
“——你拒绝?”玄冥宛如被炸雷劈中,愣在那里,良久做声不得,许久许久后,才涩声道,“给我个理由。”
“……”红莲缓缓抬眼,紧紧凝视着玄冥精美绝伦的苍白容颜,深吸口气,一字一顿道,“你的拥抱让我窒息,你……是玄火杀神,我不能承受下这样巨大的压力。”
玄冥纤弱的身体一阵狂颤,有些晕眩地忙扶住身旁冰晶巨柱,许久后,脸上强自扯出个最为习惯,不带感情却能让人屏息的淡漠微笑,轻道,“世上,我最不愿的,就是自你口中唤我作‘玄火杀神’,也最不相信你会这般呼唤我。——你叫我如何信?……你定是在骗我——骗我。”
红莲再也不忍看见玄冥那虚弱的微笑,狠心侧身,朝琅邪的寝宫狂奔而去,她不会给予玄冥任何答案的。
“莲儿!!——不要走!……冥哥哥求你。”玄冥追上前,死死拉住她左手。近乎是在祈求红莲能接纳自己。
红莲却挣扎地惊惶哭道:“你放手,求你,放开我。难道你看不出,我已不是从前的我,你更不是从前的你了!——那些逝去的,便不要强自追寻罢……我们,就做陌路人,不好么?”
玄冥听到红莲如此绝情的话语,脑中一片空白,缓缓放开红莲,绝望地望着红莲身影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
原本残缺不全的心,此时更碎裂成千万片。他为红莲所付出的一切,得到的……竟是如此结果……
玄冥缓缓仰头望着难得晴朗的夜空,难道……他注定一辈子背负自己父亲——玄煌那狠毒的诅咒么?
难道……他注定是默然无有?
难道……
……他连付出爱的资格都没有?
玄者冥也,默然无有也。玄冥,自出生起,已被残酷否定了。
★
就这么,愣愣站在此地,不知过了多久,玄冥早已不再关心,只是空前的绝望,一直一直回想,似乎再努力想想,就能搜寻到记忆中似乎还有让他眷恋,让他为之奋斗的闪烁光华。……可玄冥,什么都想不起来,脑海中狂乱萦绕的全是红莲。
玄冥一直煎熬过来,一直勇于和神魔一般强势的玄火王周旋的唯一理由,已然弃他而去。他在冰冷世上唯一值得保护,想要保护的人,竟如此厌弃他。
……想来,真索然无味透顶。
“三殿下!”一位黑衣使者神色焦急地从长廊尽头处飞奔到玄冥身边,有些喘息地朝他单膝跪下,急忙道:“殿下,玄祀已然开始,吾王四处找您不见,很是恼火。小人在此恳请您速速归席。”
“玄祀……”玄冥恍惚道,“玄祀……关我何事。——我要离开这里,谁敢阻拦,我就杀了谁。”边说边一脚深一脚浅地不辨方向而去。
“三殿下!”那使者急忙站起身,焦急地唤道,“若如此,吾王会降罪于我等!而且……吾王还说,您不去,就、就……”
玄冥听到这句话,猛然狠狠转身,早已失去理智,伸手一把揪住那使者衣襟便将他提到半空,朝他狂乱咆哮道:“就怎样!他到底要把我折磨到何等地步!全是威胁、诡计、谎言与欺骗!!玄煌不厌烦,我可厌烦透顶!!”
那使者怎会料到原先举手投足间充斥着无尽优雅与神秘气质的三殿下,发起怒来会比一尊咆哮的邪神还可怖,那常人难以承受的煞气与寒意,那藐视一切的绝情与狂傲,足以置人于死地。
使者吓得狂颤双唇,良久才勉强声带挤出几个不成体统的字句:“就、就就、等玄祀结束……杀……杀了……祈、祈舞——”
玄冥倒吸口冷气,倏然放开黑衣使者。——不必再听下去了,这一局,他已然输定。
闭上眼,内心万般挣扎……
想要独自离开玄火门,远走高飞的念头已然消逝得无影无踪。
……无论如何,他还是放不开红莲。
……放不开。
☆、第三十四章 玄祀舞圣莲
玄冥神情恍惚地朝枵暝圣殿那宏伟壮丽的祭坛而去,脑海中不得不回放着方才的画面,越回忆,越觉得痛苦莫名。
痛苦得快窒息。
祭坛那无数错落有致的火把与一排排火盆像恪尽职守的卫士般,把冰冷黑暗的枵暝圣殿照得宛如白昼。
大开的神殿前,祭司们拉上一百童男童女,向他们最伟大的神祇祝融与列位先祖献上祭品。
一时,哀嚎与尖叫响彻云霄。
玄冥眼睁睁地望着那些年轻的生命像被宰杀牲口一样……被屠杀殆尽,鲜红而纯洁的血液一半倒入酒桶,每一位玄火门徒都被分到一碗掺血的烈酒,他们均拿酒在自己额头抹一道,而后仰头,眉头都不皱地喝下那碗血酒。
另一半处子血液倒入祭坛前巨大古鼎内,被里面熊熊燃烧的神秘玄火吞噬消化,原本色泽乌黑的玄火在吸收了无数血液后,颜色竟变成妖异的艳红之色!
……玄火门,嗜血的玄火门。包括这无穷毁坏力的玄火也亦如此。
玄冥远远望着这妖异与邪恶的一切,直欲作呕。看吧,这就是他与红莲所在之地,这就是残酷现实的写照。都不敢相信,这世间会有温暖存在。
玄煌身着盛装,威严且霸气地庄重步上祭坛最高墀处,手持晶莹剔透的宝器玉爵,朝圣殿敬上三杯血酒,之后跪下行三次跪拜大礼,身后千余玄火门众都跟随玄煌跪下行礼。
玄煌行罢大礼,转头朝身旁琅邪道:“请玄龙圣君。”
一旁的琅邪轻点头,双手在胸前结印,垂目缓缓念诵咒语,她那飘忽出尘的身体渐渐泛起一层迷离光华,更不似池中人。片刻,在琅邪强大的咒语催动下,昆仑开始微微颤动,最后响动越来越大,如怒雷奔腾。一些修行定力不够的玄火门徒脸色已被吓得发白。
倏然间,如开天裂地,占地庞大的枵暝圣殿从中一分为二,从里面供奉的祝融神像后缓缓升起一座白壁冰山,最顶尖冰封着一把杀气腾腾的巨剑,无数铁链拴住剑身,此时这些铁链因强自压抑着巨剑上的杀气而颤动地发出金属所特有的呻吟声。
“虬龙锁!!”玄冥对这特有的阵法再熟悉不过,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深深烙印着被虬龙锁困住时的记忆。玄冥不由得向那光滑似瓷器的冰山仔细看去,一时心都要碎了。只见红莲身着火红色的盛装,垂首跪于燎日玄龙身后,与这寒玉冰山一同徐徐升起。
玄冥神情痴狂地走入队列中,站于第一排,与众人仰头望向那美得让人屏息的少女。好在此时整个玄火门目光都聚集在高墀上的新一任祈舞圣女,谁也没注意他们的三殿下已然归来,并且没有归席,而是站于身份低微的众位玄火门人中。
红莲缓缓站起身,仰起娇媚的容颜俯瞰墀下众门徒,漫天的苍白把她的肌肤映衬得宛若透明,又被无数火光照耀得更加艳丽。红莲轻巧跳下丹墀,来到玄煌脚边盈盈跪下。
玄煌紧紧凝视着这位人如其名的貌美少女,片刻后才冷道:“免礼。”
红莲受命站起身,侧身道:“吾王请。”
玄煌于是登上高墀上的冰山顶,把手放于巨剑柄,脸上神情是如此高不可攀,眼神如此狂霸,此时的他,宛如一位天域神魔,高不可攀,铁血地统治着一个谜一般冉冉上升着的强大帝国。他对一众玄火门人朗声道:“吾等被诸神遗弃之血族,昆仑虚为其归所,誓言向诸神复仇!自古弱肉强食乃天经地义!只因吾等拥有能够毁灭神明之力,故而被抛弃,被流放千年!此乃何等耻辱,此乃何等怨恨!!吾等怀抱着对神明深切之恨意,向神明所创之华夏中原还以血债!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复仇!!——吾等玄火门人乃最强最高贵之血统,拥有众神畏惧之玄火之力,吾等将以万物为刍狗!让玄火灼遍神明所创之万物!吾等——超越神祇!!吾等——以‘燎日神剑’起誓!——血洗万物!!”
千余玄火门人热血沸腾,跟随玄煌高声呐喊道:“吾等誓言血洗万物——吾等誓言血洗万物——吾等誓言血洗万物!!!”他们的野心与杀意,直穿云霄。他们的目光如刀如剑,他们是群嗜血的野兽。
玄火门的真谛,玄火门的宗旨,便是血和杀……
人群中的玄冥非但没被这危险的气息传染,反而心中前所未有的冰冷,痴痴望着台上的红莲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一般轻轻蹙起眉梢。
玄煌狂傲地指住红莲,道:“把吾等决心与杀意传达至天际!”
红莲蹙眉轻道:“诺。”言罢来到祭坛前,赤着小巧白皙的双足,踩在方才斩杀祭品所溅满红色血液的寒冰地面上。面朝祝融牌位与牌位后的玄龙剑徐徐祈舞。
百位祭司顿时高歌道: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玄王。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疏缓节兮安歌,陈芋瑟兮浩倡!灵偃蹇兮姣服,烈炎炎兮满堂。五音分兮繁会,君欣欣兮乐康!——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左骖殪兮右刃伤。天时坠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成礼兮会鼓,传刃兮代舞,姱女倡兮容与。玄殇逝兮火魂,长无绝兮终古!”
这厚重而古朴的乐句沉甸甸地弥漫于整个昆仑虚内,重重压在众人心头。而为之更加华美的,却是红莲那轻灵的舞步,那妙曼的身姿,在被血液灼烧过的惨白大地跳着只属于她一人的舞步。那一时,空旷的高高祭坛之上,红莲看起来是如此孤傲,仿佛她只存在于她的世界,而她的世界全是被火红燎原后的惨白。
其后,数十位貌美的白衣圣女也一同走上祭坛与红莲一同祈舞,但在众多圣女的陪衬下,更显得她火红的身影是那么寂寥与默落。红莲每一个跟随节拍的韵律,都深深撼动住所有凝视住她的玄火门人的心弦。
玄冥不能自已地把双手紧握成拳,紧得指甲深刺如入掌心都不自知。台上那位倾倒众生的女郎,本该属于他!红莲在众目睽睽下绽放出的绚烂花朵,竟是为了肮脏的玄火门!
——玄冥痛苦得几欲崩溃,几欲……疯狂。狠狠皱着神迹似的的双眉,一顺不顺地痴狂望着红莲那撩人万状的灵动身姿,只想把她牢牢锁入怀中,直到彼此的呼吸纠缠为一,直到窒息。
艳红飘摆的衣袂跟随着寒风与身体的动作徐徐舞动,露出红莲秀美的脸庞,那毫无表情,冰雕似的脸庞上竟奇异地悄然划下两道泪痕,她水晶般的眼中轻轻落下一滴滴晶莹泪珠。墀下痴痴企望着红莲的众人都有些讶异地望着祈舞圣女。
……她这是怎么了?她怎么哭了?
她为何如此伤感?她的眼泪……又为谁而流?
那凛冽寒风中舞动的妙曼身姿,不带表情的冰雕秀容滑下的泪,影影绰绰的虚幻身影……像通红的铁一般烙进所有人心头。
此时的红莲,简直美得残忍。
玄冥愣愣望着红莲脸上的晶莹泪珠,心中突然莫名狂喜到抽痛,一个巨大的实事放在他眼前——红莲方才所说的话,全是骗他的……
……那些晶莹的眼泪,全是为他——玄火杀神而流!
红莲的泪,只会属于他一个人。
红莲……红莲……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她早已预料到……
玄冥会深深……爱上她么?
所以不顾一切地想把玄冥赶出她的生命中,以此保护她的高贵与纯洁?不让满身血污的玄冥玷污半分?
红莲……你好残酷。
玄冥已然不可自拔地爱上这个阔别多年的少女……就在刹那间,她炽热的眼泪已然流进他干涸的心田。他八年来,所深深企盼的是红莲的关怀与温暖,那是最为纯洁的兄妹之情与懵懂的青涩思慕,而八年后,他机关算尽也想不到自己会坠入红莲更深的网内。那种懵懂的憧憬,笨拙的思恋像来势汹汹的狂潮从玄冥心中汹涌而出,原本纯洁且互相扶持的感情,豁然升华。
他的红莲……终于长大,终于绽放!那冷冷娇艳却惹人无限怜爱的模样,致命地引诱着迷乱的玄冥去采摘。
“……莲儿。”玄冥那双早已被冰冷和邪恶浸蚀的绝美黑蓝双色眸,此时重新燃起了对于生命的无限渴求与火热激情,他对自己呐喊,对自己起誓:“你是我的!你逃不掉。”红莲曾在八年前发过誓,此生死也要与玄冥死在一起。现在,玄冥从地狱中归来,来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可是,玄冥此时怎能知道,离红莲更近的贵族席位上,有人与他同样痴狂地说了相同的话语。
★
——月于后。
深藏地底的阴暗而潮湿的甬道里,难得响起了空旷的脚步声。
玄晷走了许久,终于到达甬道最底。那里被一道厚重铁门所阻,两个样貌丑陋如夜叉,形貌魁伟粗豪的彪形大汉像两尊铁塔,一言不发地守在门前。
二人听见脚步声,顺眼望去,见来者为玄王皇长子,同时向玄晷单膝下跪。
“免。”玄晷伸舌舔舔青紫的嘴唇,朝铁门摆手道:“打开。”
两大汉急忙起身,各自从怀内摸出一把钥匙,分别插在铁门两边锁孔上,一同转动,只听铁门发出一连串刺耳尖锐的呻吟,缓缓开启。
玄晷邪祟一笑,抬脚不慌不忙地走了进去。
铁门片刻后,又缓缓关闭。
里面一片黑暗。
玄晷伸出肌肤惨白的右手,点亮一团徐徐悬空的玄火,闷色光明艰涩的挤入墨汁般浓重的黑暗里。他抬脚向深处走去,脚步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回音不断,扩散很远。
地上偶尔躺着一具毫无生气的白森森骨架,被玄晷无情践踏而过。片刻,他来到牢房最底部,只见冰冷潮湿的墙上绑着一个浑身浴血的半裸少年。他纤弱的双手被左右横生而出的铁链紧紧绑着,深入肉里。那白皙细腻的肌肤深深刻画上血红的鞭痕。
“太美了。”玄晷走进那人,伸出左手仰起少年绝美却憔悴的无双脸庞,“冥儿,你雪白肌肤上的艳红圣痕,宛若神迹践踏,美得叫我心颤。”
玄冥缓缓睁开黑蓝双眸,在一片漆黑中,双眸像夜明珠般发出璀璨却阴冷的光辉。他依然优雅地微微一笑:“把你的脏手拿开,你让我恶心。”
“冥儿……好残酷啊,如斯漂亮的嘴唇,说出如斯冰冷的言语。——如斯妖艳夺目的少年,却周身长满毒刺。”玄晷低下头,手轻柔地爱抚着玄冥的唇,喃道:“听说,父皇在鞭打你时,你竟然一声不吭,一句痛呼都未呼喊出口,让他老人家气得够呛。也难怪……把这么好看的嘴唇都咬破了。”玄晷说着,食指轻轻抚摸玄冥唇角的血液。
玄冥狠狠侧过头,万分厌恶地躲开玄晷的抚摸。
玄晷不以为意,把沾染上玄冥鲜血的食指拿到自己唇边,伸出舌,像品尝无上美味般品尝着玄冥甘甜的血液。
玄冥鄙夷地扫一眼自己亲哥哥的举动,冷冷笑道:“我的血有着白虎族人的滔天怨念,玄氏皇族的肮脏黑暗,以及——数百妖蛊精血凝聚而成的毒液,你不怕被毒死?”
“倘是你的血,我甘愿被毒死。”玄晷油嘴滑舌地回了一句,便从怀内拿出把形状古怪的钥匙,缓缓念诵咒语,那把钥匙在咒文催动下渐渐变为空中浮动,流沙状的流质物体,其一分为四,分别钻入玄冥手镣脚镣内的锁孔里,四声清脆的咔咔声响起,铁链倏然开启跌落于地,像突然风化般散落消逝。这无疑也是玄煌囚禁住玄冥所施加的咒术禁锢。
玄冥虚弱不堪的身体陡然失去铁链的支撑,失血过多下脚步也变得虚浮,身体变得摇摇欲坠。
玄晷见状,忙伸手去扶玄冥。
玄冥侧身,冷淡地一把推开玄晷,身体重重靠在阴潮的墙上,背后无数伤口顿时让玄冥疼得到吸口冷气,他喘息半天,才侧目冷冷问玄晷道:“我被关了多少时日?”
(“吉日兮辰良……长无绝兮终古!”见《九歌》——东皇太一、国殇、礼魂。《九歌》出自我们伟大诗人屈原之笔,原系楚国人祭祀用歌,经屈原加工修改保存下来,其中包含着他无尽哀思。小夜我在写这段时,着实挣扎良久,我自第一次读诵《九歌》时,就感慨,何时能把如许华美大气,又悲情苍凉的文字写进小说中呢?后来终于有机会,却因为剧情需要,必定要篡改这经典诗歌中的一些辞藻,并无任何亵渎或藐视经典古典文学的意思,请见谅。)
☆、第三十五章 选择
玄晷见玄冥对自己如此戒备,眼底浮出一丝嘲弄似的邪意。玄冥再如何防备于他,迟早还是他的人,于是抱住双手,用让人及其不舒服的眼神望着玄冥:“呵呵,玄祀是廿三日酉时起,廿四日丑时结束,冥儿你是在廿四这日被关入地牢拷打问罪,现下已是廿八日啦。”
玄冥皱眉思索,他才被关进来四天?不可能啊,难道因为这里太过静瑟黑暗,自己意志模糊下竟觉得四天过得分外漫长?于是冷冷问道:“现下几月?”
“这个嘛——”玄晷用单手支住玄冥身旁的墙面,低头朝他嘿嘿笑道:“你被关进来时,还是腊月,现下已是正月啦,我的小无有郎。”
玄冥的眉头皱得更紧,他已在这地牢里关了三十于日,被隔绝的时间太过漫长,不知外界人物又会是怎生一副光景?忍住全身剧痛便朝外走去。——莲儿,他的红莲……
当日玄祀结束,玄冥便回去向玄煌请罪,暴怒的玄煌狠狠逼问玄冥为何无故缺席,而玄冥的回答是缄默。玄煌大为恼怒,当下就要杀了红莲。玄冥却淡淡回道:“任凭父皇处置。”
其实二人心知肚明,这“杀了红莲”的话,自玄祀后已然变为一句空话,玄煌不可能愚蠢到玄祀过后第二日便杀了祈舞圣女,何况是如此出色耀眼的圣女。此时看玄冥为红莲之事眉头都不皱一下,知道用红莲这把原是最犀利的锁,禁锢住玄冥已成往事。再杀红莲也是无意之举,只会弄得整个玄火门人心惶惶。
而玄冥心中更是一片雪亮,他早知自己朝不保夕,玄煌更是早有了杀他与红莲的心思,现下唯有他越是不在乎的东西,越是安全。是故无视玄煌的要挟,故意装作一切都不在意。他赌的,便是玄煌必定把玄火门稳定基业看得比私人仇怨更重。
——事实的结果是,玄冥又赢了。
那天的玄玦大殿上,无数位高权重的玄火门人,包括琅邪,都极力劝阻玄煌万万不可杀了红莲,他们哪会晓得其中包含着诸多微妙关系,都以为玄煌无法容忍琅邪任用一届罪人成为祈舞圣女抹黑玄氏家族,等玄祀一完就杀之而后快;而琅邪却怕玄煌借机报复他们之间的仇怨,拿红莲来泄愤。玄煌顺水推舟下就不提处置红莲之事,转而重罚玄冥。
玄冥身上背负着恶意重伤自己兄长,未曾出席玄祀大祭,藐视玄门律令等等重罪,最终被关入深牢,受鞭笞极刑。在这几乎令人窒息的可怖黑暗与静寂的黑暗牢房内,度过了漫长的三十于天。
此间玄冥唯一所惦记的除了红莲还是红莲,只要她平安,就是玄冥最大的欣慰。
“急什么。”玄晷突然伸手粗鲁地揽住玄冥,“你以为你这就自由了?你此次可是让我颜面扫地啊,冥儿。”
玄冥沉下脸,唇角勾勒出个优雅微笑:“你待怎的?”
玄晷侧低下头,猥亵地伸舌细细舔食玄冥脸颊上的血液:“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
“……果然。”玄冥脸上笑容更大,微微侧头,云淡风轻道,“这般的话,好罢。——玄晷,倘若你成为玄王,我便甘愿任你摆布,毫无怨言。但前提是——”猛然冷下脸,转身朝玄晷肩伤狠狠击出一掌,“在你坐稳玄王位子之前,不准再拿恶心的身体碰我!”
玄冥过激的动作使得身上原已愈合的伤口又裂开来,但他只是厌恶地鄙视着眼前捂住肩伤,向后退去几大步的玄晷。
玄晷稳住呼吸,眼底寒光一闪,最终冷笑道:“好!玄王之位,迟早是我的!你——玄冥!……迟早也是我的!我会让你血债血偿!”
“哼。”玄冥脸上又浮现出和缓优雅的微笑,仰头轻笑道:“我等着。——啊,对了。倘若你输了……那,你的命,我收下了。”言罢,玄冥侧过美得妖异更超尘的容颜,带着让人费解的一丝微笑,转身离开这静瑟到压抑的牢房。
玄冥那神秘莫测的微笑透露出这场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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