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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口哨-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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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两男人抬手对视一眼,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蒋大爷推推眼镜,眯眼皱眉问道:“咋会出人命,这好好的。”
  “我哪知道那么清楚,就是刚刚听说有个学生跳楼自杀了,高三的。没听到刚才救护车来回的响啊?”
  “哟,跳楼?这可不得了,这好端端的干嘛这么想不开,命只有一条啊。”
  蒋大妈叹口气,说:“可不是嘛,年纪轻轻有啥想不开的。”
  裴邺坤说:“现在不一样,现在学生压力大,心里负担重,很容易出事情。”
  蒋大妈一听想到什么又咋呼起来,说:“我得赶紧给儿子打个电话,别给恒恒太大压力,别回头也出什么事。”
  “呸呸呸,乌鸦嘴。”蒋大爷嘀咕几句。
  恒恒是他们的孙子,平日里就常听两位老人家提起,溺爱的很。
  裴邺坤想,以后他们的孩子可不能给李蔓母亲带,隔代亲,管不好孩子。
  他手中的棋子刚挨到棋盘,脑袋忽然一炸,瞳孔一缩,问道:“蒋大妈,跳楼的男的女的?”
  “女孩子!”
  “坏了!”裴邺坤扔下棋子,“等会,我先给我媳妇打个电话。”
  一连五个电话李蔓都没接。
  如果这会在学校安安静静的上课,怎么可能没不接。
  。。。。。。
  李蔓等到吴巧的母亲后用很缓慢的语速将这个残忍的事实陈述给她,手术室亮起的灯盏是生命脆弱的象征。
  吴巧母亲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谁也拉不动,不哭不闹,就像失聪了般呆呆的望着手术室。
  陈玉和校长还有一些其他领导先后感到,逐一安慰吴巧母亲,并提出赔偿等解决方案,既温暖又绝情。
  李蔓退到一边,她只是个实习的助教老师,没资管去做善后工作。
  陈玉拉住李蔓的手,两个人走远一些,陈玉说:“你这段时间挺关注吴巧的,听说你还去找过班主任,吴巧那边你知道多少?”
  李蔓:“不多,她不愿意说。”
  她忽然不是很想告诉陈玉一些事情,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然后来关心吴巧,她觉得过于程序化,之前她不是没和她提过。
  陈玉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想解释过多,只说:“这事情的责任是落在我和这班班主任头上的,校长学校是背负骂名的,火不会烧到你身上。我有必要了解前因后果,这样也能给家长一个交代,也给我自己一个交代。当教师这么多年,不是没被批评过,不是没为学生操心过,可这样的事情我也是头一遭经历,说心里不慌那是假的,上次两孩子在隧道出事我硬是后面好几天没睡好觉。”说着,陈玉回头望了一眼手术室,“希望那孩子没事。”
  李蔓口袋震动,她眼下才惊觉,说先接个电话。
  果不其然,裴邺坤也已经知道了。
  李蔓说是吴巧,电话那头裴邺坤沉默了许久,随后说来医院找她。
  李蔓忽然觉得自己厌倦了这里,徐鹏杨盼出事她来了两次,裴邺坤拆石膏来了一次,现在吴巧自杀又来了一次,每一次都让人精疲力尽。
  她拖着沉甸甸的步伐往回走,和陈玉细细道出她所知道的。

  第四十五章

  这九月的天; 再明媚也总好似揣着几分晦暝。
  陈玉在此之前大约了解过吴巧的家庭,但除了美术课其他时段学生的举止思想都不归她管,但现在人是周日的美术补习上出事的; 她的责任和班主任一样重。
  听李蔓说完她才知道这孩子问题挺多; 也才知道除了被班里同学孤立之外还和其他班的同学有恩怨,走到这一步看来是她自己承受不了了; 想想也是情有可原,他们这些外人也许觉得她轻视生命; 可如若发生在他们身上呢; 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压力; 每个人也都有每个人的压力,年年都有人跳楼自杀,年年都有人喝毒药自杀。至于吴巧; 他们该反思的是他们给予她的环境压力,他们的粗心大意,而不是责怪她轻易放弃。
  陈玉扶着额头坐在走廊椅上久久不出声,静静等待手术的结果。
  学校领导安慰吴巧母亲; 也都是老师,句句都带着人情味,都觉得可惜惋惜; 一番宽慰让发愣不敢置信的吴母嚎啕大哭起来,哽咽到说不出话,她依旧不敢相信,活生生的人怎么会。。。。。。中午还和她一起吃饭啊。
  黄卫兵匆匆赶到; 急的一头汗,今天周日,他本来带着孩子老婆在公园玩,接到教务处主任电话马不停蹄赶来,一路都在提心吊胆,那颗心差点飞出喉咙口。
  见吴母情绪不稳定,黄卫兵也就没想她聊吴巧的情况,道了个歉被校长带到一边,隐隐约约听到呵斥声。
  李蔓手心发寒,她觉得自己无法在这里待下去,这场手术也许要四五个小时,也许要十来个小时,边上是陈玉的沉默不语,前方是吴母的哭声,周围是领导的叹息声,远处是校长的斥责声,走廊顶上的天花板似摇摇欲坠即将跌落,要将他们都掩埋。
  李蔓说:“我去外面走走。”
  陈玉点头。
  李蔓没有坐电梯,她走楼梯,寂静的楼道里回荡着她的脚步声,一声声敲在心窝上,窗户敞亮,外面几颗梧桐树挺拔如峰,阳光打在阔叶上竟有灼烧的错觉。
  李蔓靠着窗户边上的栏杆,上面积了一层薄灰,尘埃在空气中飞舞,肉眼可见。
  她手肘撑在栏杆上,手掌贴面,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手上淡淡的血腥味。
  口袋里手机震动,是裴邺坤。
  李蔓接起电话,一向平静的她声音难得有了几丝颤栗。
  裴邺坤在医院里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问道:“你人呢?在哪?”
  “在四楼楼梯间。”
  “等着,我上来。”
  “嗯。”
  裴邺坤从楼梯口拐上来,李蔓面朝光,背影淡淡,地上的影子被拉扯的很长。
  李蔓想的投入,没注意背后的声响,他双手从后而绕,环住她的腰。
  裴邺坤低声问道:“那孩子在做手术?医生有没有说什么?伤的重吗?”
  李蔓不觉得临近三十度的气温被他抱着会热,她背脊发冷,只觉得温暖,就像消融冰雪的冬日暖阳,她转过身靠在他胸口,双手插过他腰身,十指扣住。
  “我不知道。。。。。。我心里没有底,撞到学校新翻修的草地,挡去不少伤害,可三楼下来。。。。。。”
  裴邺坤一手搂住她腰一手按住她脑袋,轻轻拍着抚摸着。
  “老天爷给了机会,会好的。”
  “我一直在想我有没有做错过什么,上午的时候她就心不在焉,我以为她还在想周五晚上的事情,想着过几天她自己释怀了就好了,却没想到她其实已经钻进了死胡同。如果我中午留下她和她谈一谈也许。。。。。。”
  “这事不怪你,你都还没转正。再说了,这孩子的问题也不是一两个月就形成的,上回和她吵架的同学应该是她初中同学,祸根早早就种下了,不是一朝一夕但靠你就能解决的。”
  李蔓闭上眼,嗓音微哑,“我没有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可是身为她的老师我还是要承担一部分的。我不知道每个班级有多少学生像吴巧这样比较内向自闭,这类学生很敏感,虽然她什么都不说,但其余人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她,未经历社会心理承受能力比较脆弱,很容易酿成畸形不健康的心理,我很想很想去帮助这样的学生。”
  做教师是她初中毕业后的目标,也很幸运,现在她如愿以偿,可是眼下事情发展的离谱,这不是她要的。
  裴邺坤叹口气,“世上的人形形色色,学生也是,要是每个都阳光积极,哪来后面的那么多茬。”
  李蔓这人没有什么坏心思,除了脾气倔点脑袋笨点有时候死板一些,其余都挺单纯的,做事也是一心一意的类型,她想做好的就会拼劲十二万分的力气去做好,坚韧的像石头缝中的小草。她想做教师,想帮助这类学生,不管寓意是什么,但她肯定会十分负责的用心的去做,只是现在这情况,大概让她觉得心痛。
  教师这个职业挺特殊,既是赋予知识的人,也是教人做人的人,更是学生的第二个父母,世上绝大多数老师都是很好很好的,他们期盼自己的学生成绩耀眼前途光明,除了父母外大概他们是第二个如此迫切希望的人。
  她浅浅道:“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和你说过的一位老师吗,我说我讨厌他,害怕他,我说我不想上学。你还说要帮我去揍他。”
  裴邺坤以为她要说揍他这个梗,心虚道:“虽然那时候我很混,但揍老师这种不行的。”
  李蔓说:“我是说,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厌恶去上学,尤其是星期三,上午有他的数学课,下午还有一节,每次上课铃一打,他从窗户边出现走进来,我的手下就会出汗,手也会抖,持续一整节课,所以每天到放学的点我都会觉得真好,解放了,我又熬过了一天。”
  她从小数学成绩就不好,从幼儿园开始,真的是脑袋笨没有天赋,小学一年级第一次期中考试数学只考了六十多分,把黄美凤气的冲到老师办公室说要看卷子。
  整个小学数学成绩都是倒数的,一年级的数学女老师,很苛刻,看她的眉毛就知道,二年级的数学男老师戴着厚重的镜片凶巴巴,三年级四年的数学老师温温和和,到了五年级,就算想好好学习可早就被贴上不识字的标签,那时候也是无意间发觉一个陌生的老师接管班级,可是早就对学生有等级之分,他们看待学生的眼神之分太明显。
  李蔓到现在还清清楚楚的记得他的名字,郁立伟,人很高,单眼皮,细长的眼睛像是月光下的剑影,犀利锐利。
  那时候都传言说他是整个小学里最严格的老师,放学路上李蔓还听到家长叫好,说严格的老师好啊,黄美凤也是这样的想的。
  李蔓记得,有一次她很努力的写题目,那次的四道数学题她不会的也去请教同学,所以那次上课她抬起了头,她想老师会觉得她进步了吧。
  第一道题很简单,但还是有人错了,郁立伟改完作业回到班级发了个火,大约意思就是说了很多遍但是还有人做错,大概四个同学做错了。
  他把题目讲解一遍后说:“李蔓,我看四个人里肯定有你。”
  李蔓看着手中的作业本一愣,她的明明是勾,顿时之间,她再也不手抖出汗了,她为什么要怕他,有什么好怕的,她有一种豁出去的冲动。
  她咬牙,硬气的反驳,说:“我是对的!”
  全班同学双手交叠整齐的坐着,没人敢出声。
  郁立伟瞧她几眼开始说下一题。
  无声和无视携来最具冲击的侮辱,无声无息中一寸寸的削掉她的皮,疼不在血肉而在心头。
  整堂课李蔓都没有学进去,她的胸腔像有火在烧,反驳之过的快感将她淹没,她没什么好怕的。
  但到底才十来岁的年纪,还是女孩子,她性格也不是强势的那种,这团火焰很快消失,往后的日子里她依旧会手心出汗,依旧会手抖腿抖,她甚至更害怕了,她在郁立伟眼里就是个差生,他带着有色眼镜看她,她做什么都是错的,她害怕会再有那样的污蔑。
  李蔓没有告诉黄美凤,同学也没说,就只是和裴邺坤说她讨厌那个老师讨厌上学,可谁的学生年代没有这样的感想,裴邺坤当时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发泄发泄。
  随着太阳的西移,地上的光影微微蠕动,李蔓淡淡的声音飘在这层光晕之中,缥缈又赤|裸裸的真实。
  李蔓说:“没有人能明白我当时的恐惧,真的度日如年。”
  裴邺坤揉揉她脑袋,“小笨蛋。”
  早知道当初就去揍那个人一顿了,管他什么伦理道德。
  李蔓也有一位十分感激的人,好在五年级以后毕业离开了小学,到了初中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像过去一样混混日子,让老师看不起。
  六年级要分班,有一场分班考试,她的成绩依旧不理想。
  她的班主任是一位微胖的大叔,讲话笑呵呵的,李蔓坐在班长前面,顺其自然成为了好朋友,那就是顾七夕,她成绩很好,在小学的时候略有耳闻,原以为她是个比较不近人情的女生,可偏偏相反,她十分的搞笑乐观。
  班主任教的是数学,很有一套。
  新学期新气象,李蔓也打算重新开始好好学习。
  她的语文成绩一直不错,语文老师不知道怎么,格外器重她,大概是因为第一个周末的第一份作业,她习惯性的会把阅读填空的两行写满,语文老师觉得她是非常认真的人。
  一个学期下来,同学的各自优点都慢慢展现,李蔓也是,她绘画有天赋,班主任时常夸她。
  第二个学期她做了宣传委员,人生中的第一个班干部职位。
  班主任是个会挖掘学生长处的人,他懂得旁敲侧击的鼓励学生,他告诉李蔓,你很有天赋,将来指不定会成为大画家,他说你得努力学习,画家也需要知识。
  那是李蔓第一次感受到所谓的一视同仁和公平对待,她被老师夸奖被老师寄予期待,她觉得自己是很棒的人,她可以做的更棒。
  初中四年,李蔓最感激这位班主任,从倒数的差生到年级前十,他真的如书中所说,是一盏引领学生往前走的灯。
  李蔓到现在也会想起这两段截然不同的经历,她如果没有遇到这样一位恩师,如今她会是什么样子。
  这世上也有和她一样的人吧,不太爱说话,性格内敛,怎么都做不好事情,怎么埋头学习都一团糟,被老师打入差生的分类从此不能翻身,这世上也有和她一样的人吧,想成为很好的人,可是迷茫的找不到方向。
  有的老师像郁立伟一样严格,不能说不好,只是他的教育方法不一定适合每个学生,有的老师像那位班主任一样随和,他懂得随机应变去应合学生,懂得怎么建立学生的信心。
  李蔓一说,裴邺坤记起来了,那位胖胖的大叔他有印象,但没有教过他。
  前几年那位老师退休回了老家,李蔓就再也没见过他,可是她会记一生,因为他改变了她的一生。
  李蔓说:“我想成为他这样的老师,我想少一些和我过同样经历的学生,这样的弱势群体太容易被人忽略。。。。。。”
  说起往事她难掩激动,话语里隐隐有了哭腔。
  她从来没和任何人这样从头到尾明明白白说过,一直自己放在心里反复惦想,压抑着束缚着,坦白于人前的时候她才明白自己心里有多酸涩。
  裴邺坤抱紧她,轻拍她肩膀。
  李蔓想到吴巧,胸中情绪汹涌,几行眼泪不自觉的滑落,她不再说话,努力压制自己颤抖的肩膀。

  第四十六章,修bug

  救护车离去好一会画室楼下的吵闹劲还没退; 临近上课时间学生都从外边回来,一传十十传百,大伙都哄围在吴巧跳楼的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其他班的老师也是来了才知道有这么个事。
  徐荞喜欢踩点到教室; 来的晚; 从音乐楼绕进来就看到画室楼前密密麻麻围了一堆人,宽阔的大路上还停了两辆警车; 她走近一看,花园被警戒线围起来; 几个穿警服的男人拿着小本子在记什么。
  上课铃响; 老师遣散学生回去上课。
  徐荞瞥到个熟悉的身影; 走到他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
  韩傅明朝右回头,没人,徐荞笑盈盈的站在他左后方。
  她说:“呆子; 这也骗得到你。”
  韩傅明压了压警冒,说:“有事吗?”同事都在,又是工作时间,他不能处理私人事宜; 更何况他入队时间短,算个新人,得把规矩守好。
  “这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学生跳楼自杀; 我们正在——”
  “自杀!?人没事吧?哪个班的?”
  韩傅明说:“人在医院抢救,是高三一班的。”
  徐荞有些反应不过来,好一会才想到高三一班是李蔓教的那个班级。
  草坪上一摊血迹,徐荞别过头不敢看; 说:“你们在调查什么?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不用,差不多好了。”
  韩傅明几个同事用别样的眼光打量两人,说:“一看就是老相好,傅明,装什么,讲几句话还一本正经。”
  韩傅明干咳几声,对徐荞说:“上次那场电影,这个周末吧,我请你。”
  徐荞那声好还没出嘴巴他手机炸了般的响起来。
  韩傅明不知道听到什么眉头骤然间皱起,神色突变,染上一层严峻,徐荞心想,好帅。
  挂断韩傅明收起本子,回头对同事道:“东郊的车祸案有进展了,已经锁定了五个嫌疑人,队长说这里留两个人,其余的回警局办案。”
  徐荞显然比他还开心,说:“你忙这么久终于要水落石出了,韩警官,你真棒。”
  他硬朗的脸庞有些绯红,“周末见,我先走了。”
  “嗯,处理完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好。”
  。。。。。。
  桐城警局
  不眠不休将近一个星期,四五个人盯着监控逐一排查,因为车祸那个路段附近两千米是没有任何摄像头的,所以只能扩大范围排查,范围一广难度也增加,其中有个路段还是繁华路段,来往车辆多,难过大大加深,除此之外还要核对排查,费时费力,可没办法,那个时间点没有人目击证人,现场被大雨冲洗的太干净,只能用这个硬办法。
  队长器重韩傅明,这案子几乎是他一手包办,生命已逝,无论花多少时间和精力都要把肇事逃逸的人找出来,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
  小罗把五辆有嫌疑的车的车主身份信息调出来,把资料递给他们。
  韩傅明翻了翻,手停在第五个资料上,“周蔚初。。。。。。她的父亲有前科?犯的什么事进去的?”
  小罗敲响键盘很快调出资料,答道:“二十三年京州铁路案中他被判二十年,曾在指挥中心任职,事故发生原因是他和另一位指挥中心的职工疏于职守,未接收到列车长的指令从而间接导致火车追尾,当年这个事故引起很大的轰动,死亡人数达到40人左右,162人受伤。周国昌三年前出狱,在东郊附近的工地工作。”
  “家庭状况呢?”
  “当年出事故被判刑后妻子与其离婚,目前周国昌还是未婚状态。”
  韩傅明看着纸上打印出来的监控画面,“她晚上九点十分从建设路口进去,凌晨三点四十六分从五洲大道口出来,如果在父亲家里过夜何必凌晨三点多离开。把她从五洲大道口出来后的监控画面都调出来,放大。”
  小罗按照指示操作。
  韩傅明的同事观察的仔细,突然指着一张图片道:“车后座有人影,她不是一个人离开的。”
  “有没有这辆车再往返的记录?”
  “车子后来在鼓浪屿大转盘那里拐出去后再没出现了。”
  韩傅明眉头紧蹙,“大转盘。。。。。。那里已经要接近市中心了,如果一直向西开,那边是荒废的开发区,路都没建完,同时没有摄像头,也不是不能再绕回东区,再仔细找找,总会有蛛丝马迹。”
  “有了!是周国昌开的车!”
  韩傅明心中了然,“走,抓人去。”
  。。。。。。
  昨日在医院的一场好戏让周围的人对周蔚初议论纷纷,说她和另外一个女孩子打起来了,说她抢了别人的父亲,使劲巴结,说要是我也有这么个有钱的继父我也巴结,最后说她婊,看她这面相就能看出来。
  昨天回去以后周蔚初没有和母亲提起这事,她不想让他们两个人为了这事吵架,李建忠也没再多说什么,也许是看出她心情不好。
  一觉睡醒,楼下李建忠给她新买的车安静的待着,她睁眼望着天花板却没半点欣喜,她越来越慌,想抓住点什么可就怕抓住了到最后也会失去。她知道自己的罪行,不可能瞒一辈子的,就算有人为她顶罪她也不可能心安理得过一生。
  她迟早,要被这恐惧折磨到疯。
  周蔚初给人打好点滴从病房里出来路过值班室又听到些闲言碎语,她冷着脸走进去,那几个护士立刻收住嘴。
  周蔚初把托盘一放,说:“刚刚在聊什么?”
  几个小护士努努嘴,不说话。
  周蔚初眼袋重,面色惨白,现在眼睛一瞪,略有几分恐怖,有个护士出来打圆场说:“哎呀,我们是在说刚刚送来的一个学生,就西城中学知道吧,有个学生跳楼自杀了,好在没死,学校的领导一窝蜂涌来,都侯在手术室门口呢。”
  “西城中学?”
  “对啊,高三的一个女孩子,也真是想不开,正是花朵绽放的时候呢。”
  周蔚初没再和她们多说话,收拾一番打算出去查房。
  现在一听到什么‘死’这种字眼她就觉得胸口闷。
  她拐进洗手间躲在隔间里深吸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快支撑不下去了,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她就觉得是关于自己的,她马上死到临头了,这种深深的惧怕就像毒|品一样慢慢摧毁她的精神和身体。
  可偏偏还要在他们面前装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昨天李建忠还只以为她是最近休息不好压力大,可能是为了讨好她,所以没和母亲说。
  如果她坐牢了,别人会用怎么样的眼光看母亲,别人会怎么样议论他们,当初父亲被判入狱,她们母女搬离老家来到桐城才躲过那些如刀子一般的言论,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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