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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口哨-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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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蔓跟着他上楼,学着林莉的调叫道:“坤哥。。。。。。”
楼梯间的灯一亮,他脚步忽然止住,三秒后那顶灯暗了。
他一个转身将人抵在墙上,装烤鸭的袋子撞到他的腿发出一阵窸窣的声音。
他的吻狠狠落下,舌头搅进她嘴里贪婪攫取。
“还坤哥,皮痒呢?”
“她喜欢你啊?”
“你说呢?”
李蔓:“声音挺酥的,你喜欢吗?”
裴邺坤拽紧她的手,贴在她耳边说:“我最喜欢我家小醋缸的喘息声。”情话不过三秒,他补充道:“就跟鸭子似的,粗狂但又不失魅力。”
他低头又亲她,李蔓皱皱眉,他的唇比平常热很多,感觉整个人的火气也旺很多。
裴邺坤领人到宿舍的时候,蒋城刚从厕所出来,刚拉上裤衩转身看见女人吓得一溜烟钻床上,看清人后特不好意思的喊了声嫂子。
裴邺坤从衣柜里翻出干净的T恤和毛衣扔给李蔓,“我给你烧点热水,去卫生间擦一擦。”
李蔓脱下他的工作服,怀里捧着他给的衣服,可是很不好意思,这里是男人住的地方。
裴邺坤个热水壶插上电,又递给李蔓拖鞋,忙个像只打转的苍蝇。
蒋城睡不着了,问道:“嫂子,你咋过来了?”
李蔓:“今天他生日,我买了蛋糕,要一起吃吗?”
“蛋糕?好啊,正好肚子饿了,当宵夜。”
裴邺坤:“你不晚上吃了两桶泡面吗?”
蒋城:“我还在长身体,容易饿肚子。”
“饿死鬼投胎!”裴邺坤拿上盆和毛巾往卫生间一放,见李蔓站着,让她坐。
李蔓挨着他床边坐下,手撑到什么,低头一看,是退烧药,新买的,吃了一半的。
她看向裴邺坤,“你生病了?”
“没多大事。”
裴邺坤在她面前蹲下,扣着她脚后跟给她脱鞋,里头的袜子都湿了,剥下的时候她的脚趾头已经被水泡的发白了,冷得像刚从冰块上踏过一样,裴邺坤握着她双脚给她取暖。
“别。。。我等会泡脚就好了。”
他捂得更严实了。
裴邺坤捏着她脚凑到鼻前一闻,嫌弃道:“这味道酸的,你几天没洗脚了。”
李蔓想抬脚踹他,奈何有别人在,她只能瞪瞪他。
她伸手去摸他额头,不用对比也知道他热度还在,眼睛里也没神。
“怎么发起高烧了?”她问。
“前几天滚湖里去了,又淋了一天雨。”
李蔓注视着他,“好了,我不冷,别揉了。”
水壶呼呼的叫着,水蒸气从端口冒出,裴邺坤倒进热水壶里。
李蔓拘谨,她实在不好意思在他们的卫生间擦身换衣服。
蒋城是个聪明人,踢醒陆北,陆北秒懂,两人麻溜的滚到走廊那处抽烟。
陆北:“我他妈一闭眼一睁眼寝室里突然多了个人,吓一跳,嫂子怎么过来了?”
“今儿个坤哥生日,嫂子来给他庆祝的。”
“哦哦哦,应该的应该的,诶,那咱们还睡那吗?要不去隔壁挤一挤?”
蒋城:“挤个屁,再眯个三小时就出去干活了。”
他们要到天亮才回来,裴邺坤病着没法去上班,这长夜漫漫,还不都是留给他们的。
陆北猛吸一口烟,敲蒋城胸口,挤眉弄眼道:“妈的,你小子原来都想好了。”
第五十九章
“还杵着干嘛; 进来。”裴邺坤把热水倒进盆里,拧了把毛巾。
李蔓走进雾气腾腾的卫生间,小小的方格子房间; 只有一个蹲式马桶; 裴邺坤拉上玻璃门上锁顺带拉上帘子,头顶的电灯泡亮着橘色的光; 整个隔间好似温暖的帐篷。
裴邺坤把毛巾挂肩上,说:“愣的跟个木头一样; 把毛衣脱了; 不冷吗?赶紧擦完赶紧躺床上去。”他把她的风衣挂钩子上。
男人力道大; 握着毛巾一来一回感觉能给她搓掉半层皮。
“轻点。”
“你懂什么,这样才能驱寒气。”
“别地也要我来擦?”
“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他把毛巾递给她; 说:“行,我出去给你再烧壶水,等会来泡脚。”
他走出去合上门的时候夹进来一股冷风激的她一抖。
李蔓一想到蒋城和陆北在外面等着她弄完瞬间从脖子红到耳后根,她只让裴邺坤擦了背; 前面可不敢让他造次,不然她都不好意思抬头和陆北他们对视。
她擦的很快,换上裴邺坤干净的T恤和短裤; 有了对比才发现风衣早已湿湿黏黏了。
裴邺坤拿过宿舍里的红色大脚盆,倒上满满的热水,叫李蔓泡脚。
“泡脚能去寒气,晚上也能睡得好; 水可能有点烫,忍着。”
李蔓坐在他床上,裴邺坤给她裹上毯子,花花绿绿的毛毯看上去十分幼稚,是大嘴猴的,上面都是他的气味。
裴邺坤拉好毯子,把李蔓的大腿遮住,对外嚎道:“进来吧。”
陆北抽了根烟,人彻底清醒了,一想到有个女人要在这里过夜不知道怎么就。。。就感觉脑子炸了,兴奋的睡不着。
两小子坐在对床傻呵呵的看裴邺坤帮李蔓洗脚,裴邺坤摸着她脚,爱不释手。
李蔓往后缩,“不用,洗脚我自己会。”
他往水里一按,“老实点,给你按按。”
陆北说:“嫂子,坤哥按脚有一手的,那时候老赵犯腿疾,坤哥每天都给老赵按,就这么按好的。”
李蔓才知道他还有这手,问道:“去学过?”
裴邺坤手法了得,说:“读技校那会去足浴店,那帮妞按摩的本事真不小,可太贵了,去不起,就自己去学了,有事没事捧着脚丫子给自己按按。”
“足浴?”李蔓抓住关键词。
从前她以为足浴就是足浴,后来才明白这只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小时候她还说以后赚钱了要带黄美凤去做足底按摩,黄美凤说进去了会被骂的。
陆北起哄,“对对对,足浴,啧啧,坤哥你说你,咋还去那种地方?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裴邺坤捞起边上的拖鞋拍过去,“找揍?”
裴邺坤给她换只脚按,说:“正经按摩的地方,我没找过小姐。”
被他按压过的脚底感觉轻飘飘的,从脚底心酥到骨头里,水冷了,他加热水。
李蔓对陆北说:“我给你买了烤鸭,在那边,不过冷了。”
陆北不饿,但十足的给面子,“正馋着呢,嫂子你来的太及时了!可惜啊,最爱吃鸭的那小子飞走了。”
周金十月底就走了,宿舍里少了一个人,不得劲。
李蔓会想到买烤鸭也是上次裴邺坤在电话里提过,那天在饭店她也听到了,她不知道是谁爱吃,就想着买一份。
蒋城说:“周金可真行,回去不到半个月女朋友都交好了。刚还发我微信和我显摆呢,说是她媳妇长得贼漂亮,妈的。”
裴邺坤给她擦脚,去陆北那捞回拖鞋给她套上,问道:“睡不睡?”
李蔓:“那蛋糕。。。。。。”
陆北撕咬鸭腿,去拆蛋糕,点蜡烛,说:“坤哥你太没情趣了,睡个屁,咱们先唱个生日快乐歌!”
两人性格热闹,说唱就唱,唱的应天响。
二十九的蜡烛亮着小小的光芒,蛋糕上盛开的花朵像是春天的芬芳草原,窗外的雨打在玻璃上,无法溜进,一下又一下,顺着玻璃滑落。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和嫂子天天快乐!祝你快点整个大胖小子出来——”
“走调了!”
“祝你。。。哈哈哈哈。。。。。。。”
陆北把蛋糕递到裴邺坤面前,“来,许愿吹一个!”
裴邺坤眉头一皱,嫌弃的躲开,“老子不搞这套,肉麻死了。”
“蒋城,上,把人给我按过来。”
裴邺坤半推半就被蒋城赶鸭子上架,特别有逼格的一吹,刚抬头就被抹了一脸的奶油。
陆北笑得幸灾乐祸,护好剩余的蛋糕,说:“好了,弄点奶油搞搞就行了,剩余的我要吃的,不许动啊!”
李蔓站在边上忍笑,拿毛巾给他擦脸,扑面而来的奶油香,她踮起脚尖闻了闻,香甜的想让人吻他。
“你们俩小子,下回等着。”
蒋城是真饿了,吃的狼吞虎咽。陆北知道裴邺坤身体不适,小闹一下就够了,开心开心。
裴邺坤让李蔓上床睡觉,小小的铁床正好能挤下两个人,她睡在里床。
熄灯的时候陆北和蒋城都没吱声,只是咳嗽几声,李蔓听到他们的笑声了,转个身背对裴邺坤,想了想说对陆北他们说:“今天打扰你们休息了。”
陆北:“没事,都自家人,难得这么开心。”
裴邺坤从后抱住她,将被子给她塞好,厚实高大的身躯将她包围,李蔓像陷在沙子里一样。
他亲她额头,唇瓣滚烫干涸,李蔓摸他额头,又对比了自己的,轻声问道:“还晕吗?感觉还是有点烫。”
“还好,估计今晚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可刚才你接我吹了风。”
“这有啥。”
“我怕——”
“怕什么,不就小感冒,不碍事,紧张成这样,就这么喜欢我?”
李蔓隔着黑暗摸到他下巴,有胡渣,她攀附而上,摸他脸颊,说:“我当然会紧张你。”
裴邺坤抱紧她,“这话窝心。”
陆北干咳两声,“大半夜的,夫妻夜话这么虐狗?”
李蔓道歉道:“吵到你们睡觉了,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我们就是没女朋友,羡慕嫉妒恨,诶,嫂子,你要是有什么朋友单身给我们介绍介绍。”
“好。”
裴邺坤嗤笑一声,“等她给你们介绍还不如去当和尚,她圈子小,哪认识什么人,还单身。”
陆北:“连个盼头都不给,真残忍。”
李蔓笑了笑,上前亲了他一下,小声道:“我睡了,晚安。”
他脑袋靠在她后脑勺那里,沉沉道:“睡吧。”
他风里走了一趟,脑袋越发晕乎了。
李蔓按住他的手,示意他别乱动,脑袋晕可是心在躁动。
他低低笑着,胸腔在震动,那句睡吧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他长腿压着李蔓,被窝里拱起一小块,灼热的体温像火炉,紧紧围绕李蔓。
腰,腿,都被他禁锢的死死的,她像条躺在砧板上的鱼,动弹不得。
静谧的夜静静流淌,黑稠的雨在外张牙舞爪,雨量惊人,堆积的雨水从顶楼的排水管哗哗的倾泻而下,偶尔有几声秋蝉的哀鸣,有声似无声,李蔓动一动,被子的窸窣声犹如惊天巨雷响彻在这间屋里,如果太明显,只怕让陆北和蒋城看出来。
她绷紧身子,就像一根笔直的筷子。
裴邺坤无声的笑着,他的手穿过李蔓的后脖颈,让她与自己贴的更紧,裴邺坤闭着眼,没力气思考,只想好好抱抱她。
李蔓暗暗推他大腿,推不动,硬得就像晒干的腊肉。
外面枪林弹雨,里头也是。
小铁床因为微小的动力咯吱了几下,李蔓脚趾蜷缩,死死扣着他脚背。
隐隐有了水声,实在刺耳,李蔓握住他手腕,抗议。
可她哪玩的过他,他轻而易举就攻破她的城池,真的是‘玩弄于股掌之间’,宛如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他一直阖着眼,表面上那样平静。
十点四十五的时候陆北的闹钟响,两个人起床洗漱去干活,就眯了一小会,迷迷糊糊的,隐约听到点动静,心照不宣的事情。
陆北洗漱打开了灯,骤然一亮,李蔓不敢动了,紧紧闭着眼。
没几分钟,灯又灭了,他们两个关上宿舍门走了,又归于平静了。
实则不平静。
“媳妇。。。。。。”他低低呢喃。
他偏头看她,借着楼底下幽幽的路灯灯光她看到他漆黑的眉眼,那么深那么沉。
裴邺坤拉过她,重重吻了上去。
他忽然说:“我很久没过过生日了。”久到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李蔓说:“我也挺久没过过生日了。”
她对那些节日看得不重,从前在家黄美凤每年都会给她蛋糕包馄饨,但后来上高中之后,她就渐渐不过了,没什么特别含义,李蔓就是对这些没多大兴致,因为她觉得没有什么快乐的点。
裴邺坤笑了声,“有人给你过生日你还不要,哪像我,我记得我好像没吃过几回蛋糕。”
小时候裴江不会给他买,因为贵,再大些,在外面混,有人叫他老大,奉承着给他过生日,几个男生字KTV喝得烂醉,蛋糕弄一地,也没吃到几口。
李蔓:“以后我给你过。”
“所以你就这样屁颠屁颠跑来了?”
裴邺坤将她的发勾到耳后,下巴抵在她额头处,李蔓讲话的时候嘴唇会蹭到他喉结。
“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后这些节日就开始变得有意义了。”
“比如三八妇女节?”
“。。。。。。”
他笑着,“开玩笑呢,上回的情人节有点匆忙,下次给你整的浪漫点。”
“能见到你就可以了。”
“牛郎织女一年才见一次面,咱们好多了,两次应该有的。”
“嗯,是挺好的。”
经历过失去,李蔓觉得能够拥有他就已经很好了,无论做什么事情只要想到他是属于她的好似动力都大了好几分。
他附和道:“嗯,知足常乐。”
李蔓说:“真睡了。”
“睡?我说完感谢词了得正式开业了,你还想睡?”
“你还在生病。”
“那也不碍事。”
他拉上被子盖住两个人。
外头风雨呼啸,几道闪电下来,屋子里被照得一亮一亮,几丝冷风从窗户细缝里溜进,被窝里在动。
第六十章
那张小床不知摇晃了多久; 如同外面的雨,不停歇。
李蔓从他身上下来的时候腿软,裴邺坤给她盖上被子; 在被窝里摸索着给她穿衣服。
“屁股抬一下。”
李蔓按住他的手; 自己穿。
裴邺坤三两下套好内裤和T恤,转身将她拥入怀里; 声音微哑,“这次真睡吧; 不闹你了。”
他双腿夹着李蔓的; 结实硬朗的肌肉压在她腿上; 十分有安全感。
李蔓环住他的腰,心跳的很快,还未从剧烈运动中平整下来; 她说:“他们几点下班回来?”
“八|九点。”
“我明天早上七点就走。”
“不多睡会?”
李蔓:“。。。。。。有点尴尬。”
他笑了声,胸腔震动,“尴尬什么?”
“你说呢?”
“行,早上我送你。快睡吧; 被你搞的我眼都要睁不开了。”他吻她额头。
。。。。。。
裴邺坤出了一身汗,早上天微微亮的时候醒来,胸口的汗水把衣服都浸湿了; 他慢慢抽出手臂,下床刷牙洗脸,李蔓睡得沉,无所察觉。
高烧留下的一点余热都随着汗水蒸发了; 裴邺坤一手刷牙一手撑在水池边上,他动了动肩胛骨,身体通畅无比。
一夜的狂风暴雨后早上终于天晴了,楼底下的枝叶洋洋洒洒躺了一地,树叶还在滴水,空气又湿又腥,微风吹在身上冷的人一颤,在阳台上站的久了鼻子都有些冷僵。
一支烟尽,裴邺坤进屋,李蔓双脚露在外面,他给她盖好。
李蔓后半夜睡眠质量很好,眼下醒来也不觉得困或者睁不开眼。
裴邺坤给她拿衣服,说:“等会去吃个早饭再走,我和你一起去市里。”
李蔓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脚又露了出来,裴邺坤坐在床边上捏着她的脚丫子亲了下。
“怎么还这么臭,你不会是臭脚大仙转世吧?”
李蔓踢了他一脚,被他牢牢抓住,细密的吻落在她脚背上,李蔓很怕痒,尤其是脚,他吻得她脚趾头都皱在一起了。
“痒,别闹了。”
裴邺坤双手撑在她两侧,低头要亲她,“来,你也尝尝你自己的味儿。”
李蔓捂住他的嘴,“哪有什么味儿,我换衣服,你起来。”
裴邺坤不逗她了,去给门上锁。
李蔓边换边说:“你要去市里干什么?头还晕吗?”
“去买书,不是和你说我要念书吗,听了一个月的abcd,得弄点题目做做。”
“头还晕吗?”
“都好了,本来就不是多大事。我估摸着是我身体里憋着一股火,昨晚卸了就立马好了。”
李蔓给他叠被子,“是出了身汗吧,我夜里碰到你,脸上手臂上都是汗。”
裴邺坤从后抱住她,“哪有你湿的厉害,是不是?”他撩开她发,拱她后脖颈亲。
“你说。。。他们昨晚听到了吗?”
“听到了又怎么样。”
李蔓:“。。。。。。我以后不来找你了,这样不太好。”
裴邺坤拍拍她屁股,让她去刷牙洗脸。
裴邺坤切了块蛋糕吃,隔夜的蛋糕味道似乎更好,没那么油腻,五六口他就吃完了,这几天没胃口,病一好,整个人精神了,嘴巴也馋了,本来他不喜欢吃这种甜食。
两个人在食堂吃了碗竹笋肉丝面,出来的时候云层里隐约有一抹橘色的亮光,李蔓穿的单薄,他一路搂着她,路上碰见几个弟兄,他特自豪的介绍:“这我媳妇。”
一来二去,一个小时的功夫都知道裴工长有老婆了,拿李蔓和林莉做比较,一帮老爷们直摇头,怎么比?根本没法比。
裴邺坤叫小刘开三轮车送他和李蔓到车站,天亮的透彻,李蔓这才看清沿路的风景,有山有水有人家,但始终荒芜了些。
一连几天的暴雨把有些地方都淹了,光亮的水面上竖着一颗颗水杉树,远处的群山云雾缭绕,路过几片稻田,稻谷被吹得东歪西倒的。
李蔓头发被风吹得飘飘扬扬,裴邺坤坐她对面,一直盯着她看,车轮滚到石子的时候上下颠簸的厉害,铁皮哐哐的响。
小刘送他们到车站,走的时候中气十足的喊了声嫂子再见。
从食堂出来的一路上,李蔓没被人少叫,她很高兴他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但多少有些不自在,不过也能看出裴邺坤他人缘好。
在公交车上,裴邺坤握着她手说:“队里的兄弟人都挺好,有事互相帮衬一下,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你帮别人忙别人也会来帮你,做人不就这样吗。”
李蔓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没说话。
她或许了解他的从前,但她并不了解他的现在,而越是了解就越喜欢他,他没有一点让她失望。
他说他要参加成人高考,李蔓前段时间特意去咨询过别的老师,大约了解了一点。
周末,书店里人多,小孩坐在地上看书,学生穿梭着挑书,兜兜转转好几圈李蔓才找到高中英语那个分类。
裴邺坤不懂,书都扔了十几年了,站在边上看李蔓挑书。
其实她高中毕业那么久,有很多都忘了,是难是易,她有些分辨不出。
李蔓说:“其实不用急,你这段时间忙,不过完年后再学?”
“我都算好了,三个月念外语,三个月念语文,三个月搞数学,剩下的时间用来复习,你给我选几套卷子做做就行,诶对了,你班里那孩子有啥课堂笔记不?复制一份给我念念。”
“星期一我去问问。”
裴邺坤站在她身后,随手拨弄着书,说:“这段时间确实忙,要不是正赶上我生病,我都没法照顾你。下次真要来记得给个电话,别一声不响跑来,好在我昨晚睡醒看手机,不然你一个人待在那万一出事了呢?你想急死我吗?”
李蔓把一份‘金牌试卷’捧怀里,继续挑,答道:“马上要艺考了,课程很多,我也是趁着这次运动会多一天才来找你的。”
他拍她脑袋,“好好教他们,让他们考个好成绩,这样过年就不用挨打了。”
说起过年,李蔓问道:“你春节的假期有多少?学校放的肯定比你们早,我等你一起回去?”
“傻不拉几的,到时候你先走,我放了我就回来。你在这里耽搁这么多天,你妈不怀疑不担心?”
他已经有三四个年头没回过江州过年了,要是裴江看到他回来估计开心的睡不着觉。
裴家的年很冷清,顾兰和张盛有时候中午回来下午就走了,裴邺坤又不会回来,只剩裴江和老爷子,冷清还没年味。
李蔓说:“那今年过年,热闹了。”
。。。。。。
十一月底的时候正式进入冬天了,北风呼啸,手指头都伸展不开,每次画水粉学生最不乐意,洗捅洗笔个个手冻得通红。
学校举行了场模拟考,十二月初的时候成绩出来,李蔓带的班级水平还算稳,但也不乏有几个上下浮动的厉害。
周日的课程李蔓没让他们画画,她拿着他们考试的画作一个个讲过去。
素描类考试有两个项目,一个人物头像一个是石膏像,学校按照每年的艺考规律推算,今年应该是人物头像,所以三年都注重于这一块,但这次模拟考学校出了石膏像的题目,打的学生们措不及防,画出来的东西比例,感觉,都不是很好。
李蔓从上午讲到下午,把每个人的优缺点都分析一遍,晚上回家时嗓子都哑了。
裴邺坤打她电话她都没敢接,直接用文字聊天。
李蔓下了碗汤圆,刚要盛出锅,门铃被按响,是送快递的。
拿蛇皮袋装的,沉甸甸的半袋东西,拆开一看是四件尼大衣和一件羽绒服,都是新的,吊牌还在,一看这蛇皮袋李蔓就知道是谁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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