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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婚衍衍-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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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陆衍忍住了胸口的怒意,却忍不住挥落了一旁的东西。
坐在副驾驶座的特助犹豫了下,还是报告道:“太太已经找到了暂时租住的房子,是秦律师帮忙找的,她明天应该就会搬出了公寓。”
陆衍盯着言喻上了秦让的车子,脸色冰冷:“就现在,让人去公寓把小星星送到我妈那边,老宅那边安排人,不许言喻再进去了,还有派人盯着言喻,别让她有太大的动静。”
*
即便法院多次传唤,陆衍就是不理会,这种民事案子,法官也不能强制陆衍上庭。
陆衍除了自身的意愿不想上庭外,他也很忙,程家那边要他接手,陆家这边要办理转接。
程家给出继承人的理由是:程家的二少爷身体不好,前几年一直瞒着外界,在休养。
陆家给出的理由是:陆衍需要调养身体,暂且由陆承国负责陆氏集团。
由于交接平静,倒是没有闹出多大的风波。
言喻还是第一次直面陆衍强大的实力,他现在手握着两家的权势,想藏起一个小孩子再容易不过了。
言喻整整一个月没见到小星星。
这一个月里,她消瘦了不少,却为了生计,不得不继续在律所工作,每天出差、上庭,却有些精神衰弱。
陆衍去了英国,他不肯离婚,死死地拖着这段婚姻,法院受上头压力,拿他没办法,言喻只能等着分居两年自动离婚。
可是小星星该怎么办?
她不是没想过向媒体爆料威胁,但往往她爆料出去的消息,最终都无疾而终,没有媒体愿意刊登。
陆衍托人给她送了一句话——别玩那些把戏了,言言。
言喻咬着下唇,眼眶泛红,将纸条撕了个粉碎。
秦让手里的案子也受到了不少的阻力,他前段时间被指定了为黑社会老大辩护的案子,他推脱了好几次,不想接下这样争议性太大、赢率太小的案子。
但那个老大的下属却百般威胁,甚至拿秦南风和言喻做威胁。
秦让冷哼一声,没有接下案子,只是找了保镖保护秦南风。
但他去接秦南风的时候,却发现秦南风不见了,当他找得焦头烂额的时候,黑社会大佬的下属又把南风送了回来。
这样往返了几次之后,秦南风显然被吓到了。
半夜发起了高烧,烧得迷迷糊糊。
言喻被他的哭声吵醒,她睁开了眼,垂眸看,秦南风闭着眼睛,睫毛颤抖着,小小的脸蛋发红,眼泪不停地滚落。
言喻伸手摸了摸,被他的温度灼到了手心。
她连忙抱起了他,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道:“别怕,阿姨带你去看医生。”
她给秦让打了个电话,秦让不得已接下了那个案子,还在律所加班,他今晚担心儿子,就让言喻先去他的公寓,帮忙照顾一下秦南风。
言喻抱着秦南风,显得有些吃力,她最近瘦得骨头都有些突兀了,站在风中,仿佛轻飘飘地就会被风刮走。
秦让下了车,眉目拧着,薄唇冷冷,先从言喻的手中抱过了秦南风。
他垂眸看着言喻,眼里的色泽深邃得仿佛要将言喻吞噬:“你先上车。”
一路奔驰到了医院,言喻抱着秦南风坐着,秦让跑上跑下地忙碌,直到后半夜,秦南风的热度才退了下去。
秦南风很依赖言喻,紧紧地靠着言喻,小手一动不动地攥着言喻的手。
言喻低眸看着他,心里一阵酸涩,她很疲劳,但还是轻轻地哄着秦南风,脑海里想的却都是她的小星星,一个月没见,她不知道小星星怎么样了,不知道她变得怎么样了。
言喻的心里充满了隐隐约约的恨意。
她抬起头,忍住了眼泪。
小星星是不是也在想她?以前小星星也喜欢这样拉着妈妈的手。
这样无望的折磨。
秦让坐在了言喻的身边,秦南风虽然在睡梦中,却也不让他抱,他一抱,南风就哭。
秦让黑白分明的眼眸盯着言喻,那双眼里有太多的情绪了,这一个月来,他看着言喻撑着过来,也看着言喻瘦成现在这样。
腰细得,仿佛一折就会断。
秦让喉结滚动,嗓音低沉:“言喻,想跟我去英国吗,不是伦敦,是利兹市。”他顿了顿,“其实,我来中国本来就是外派一段时间,也两年多了,差不多要回英国了,你毕业自英国,接受英国的法学教育,其实很适合留在英国工作。而且你现在还拿到了中国的律师资格证,也可以从事中国法和英国法交叉业务。”
言喻抿着唇,侧过脸,看他,她睫毛翕动了下,嘴巴微张,刚要说什么,秦让就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小星星……但现在陆家不肯让你们见面,陆衍又不出面……”
言喻打断了他的话,她弯起唇角:“我……暂时不想离开。”
“你去了英国,或许还能见到陆衍,等见到陆衍了,或许他还会惦念着旧情,让你见到小星星。”
言喻笑意很淡:“不会。”
因为她和陆衍之间,早就没有什么旧情了。
沉默许久,秦让的声音有了几分艰涩:“但我要去英国了,你现在还没转正,你要再选一个新师父带你了。我本来想带你去英国的律所……南风这样,我也担心,我父亲也希望我早日回到英国,他和我母亲年纪都大了。”
言喻垂下了睫毛,笑了笑,咽了咽嗓子,胸膛起伏:“……秦让,一路平安。”
她说着,抱紧了怀中的秦南风。
即便秦南风睡着了,她还是慢慢地逡巡着他的眉眼,轻声道:“小南风,你也是。”
两人都没再说话,言喻慢慢地靠在墙壁上,闭眼睡觉。
秦让一瞬不瞬地盯着言喻,灯光在他的身上落了一片薄薄的光影,他的轮廓显得越发深邃,眉眼干净。
他敞开了双手,将睡着的言喻和秦南风,搂到了自己的怀中。
秦让抿着唇,没忍住,低头,俯身吻在了言喻的唇上。
他和言喻终究差了点什么。
而这样相处的画面,却几乎在同一时间,传到了陆衍的手机上,他才完成工作,眉目疲倦,冷着脸垂眸看着,脸色越来越沉,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漆黑的眼眸里有火光跳跃,灼烧着他的心,让他的心肺一阵阵灼痛。
他想也不想,将手机砸了出去。
四分五裂。
传来消息还有最后一句话——言喻和秦让最近一段时间都住在一起。
*
大约是一个晚上都没睡好,有些疲倦,言喻站起来的时候,有些晕,她觉得眼前迷迷糊糊有些黑,下一秒,她的世界就彻底黑沉了下去。
最后一秒,隐隐约约看到了秦让惊慌的神情,他快速地过来,搂住了她。
“医生!”
言喻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怀孕了。
她消化了整整两天,才彻底将这个消息消化了下去。
她坐在沙发里,眸光微怔,白皙的双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平坦,几乎没有任何的起伏,更不用说,她最近瘦了那么多,又那样忙碌和疲劳,根本就没注意过,她身体的异状。
她居然怀孕了,言喻根本没做好要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准备,她自顾不暇,小星星还在陆家,工作不稳定,身体状况还差成这样。
医生的话还历历在耳:“你最近的状态很差,要多多注意身体。”
潜台词大概是说她有流产先兆。
言喻有一瞬间想过不要这个孩子,现在这个念头却越来越明显,她不想再和陆衍有更多的交集,就算生下了这个孩子,她拿什么去养。
但是心里的不舍也越发浓郁了。
言喻只是想去医院询问一下医生,还没轮到她,她一抬眸,就看到了眉目阴沉,脸色可怕的陆衍风尘仆仆地大步朝她走来。
陆衍攥紧了她的手指,眼底猩红,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言喻,你好大的胆子,谁准你流产的!”
人的记忆是很神奇的东西,当你处在风暴中心的时候,你会觉得天都要倒塌了下来,一切带来的都是狰狞的剧痛。
但是,当风平浪静了以后。
伤痛形成伤疤,生活压断脊梁,苟延残喘以后。
那段记忆就会模糊,仿佛笼罩了重重浓郁的黑雾,模糊得她都记不清了。
言喻只记得她被陆衍带回了陆家,陆衍承诺,只要她生下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就能带着小星星离开。
在陆家的那段日子很压抑,陆衍不在,听说他在英国和一个华裔女子相亲恋爱了。
周韵摆着脸色,许颖夏时不时地出现,她困在陆家,哪里都去不了,连跟小星星见面的时间也很固定。
每天定时有医生过来,有心理医生来开导她,有营养师调理她的身体。
但是她还是一天天瘦下来,四肢纤细,唯一突兀的就是她鼓起来的肚子,看得有些可怕。
陆衍有时候半个月,有时候一个月,会回陆家看她。
两人之间没有多少交流,大多数都是沉默,他大概也不想见到她,见面的时候,也只盯着她的肚子。
言喻有时觉得陆衍有些病态,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陆衍的眉目森然,咬着牙齿,吩咐下人:“把东西都收起来,看好太太,不要让她再碰那些东西,如果孩子出了什么事……”
陆衍没再继续说,但所有人都明白,所有人都告诉言喻:“太太,你别想着弄死孩子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城里忽然有风言风语传出。
陆衍太太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陆少的。
网络上不知是哪个自媒体发了一系列的照片,是言喻和秦让状似亲昵的照片。
言喻从婚礼逃跑当天,也是和秦让在一起的。
这些小道消息,更加证实了那些传言。
陆衍没有出现,暴怒的是周韵,言喻先是和程辞,现在又和秦让,小星星的身份都还没证实,肚子里的孩子却又传出了难听的流言。
陆家在风口浪尖上,她心一狠,又去测了DNA,强迫着言喻去引产。
她不想要言喻肚子的孩子。
她受够了言喻了。
这时候的陆衍也处在程家的漩涡中心,家主去世,程家暗潮汹涌,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陆衍在程管家的支持下,准备接手程家,步步为营,也如履薄冰,他根本就没多少心思,可以放在远在中国的陆家。
言喻是恍惚的,直到被按上了手术台,她才疯狂地挣扎着要下去。
可是医生却冰冷着一张脸,拿着手术钳子,折射着冷光,言喻拽着医生的手:“不要,我不要……”
但是她还是一点点地陷入了昏迷,只是在梦中,她也清晰地感受到那个生命的流逝。
她隐隐约约听到了医生在让周韵签字,说是她生命垂危。
周韵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引产。
手术室都是弥漫的鲜血气息,满眼都是鲜血,她没有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她的心脏一点点紧缩。
引产了,就代表着那个孩子胎死腹中,她眼泪肆意流淌。
后来的事,言喻就不知道了,她精神混沌,浮浮沉沉,她不知道为什么陆衍突然放弃了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愿意签下离婚协议书,更不知道他为什么把小星星还给了她。
再后来,秦让就出现了。
他长身玉立,眉目干净,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言喻,然后走到了言喻的身边,他微微俯身,带着仿佛看不透的情深,摸了摸言喻的头发。
他甘冽的眉目上有着浅淡的笑意:“现在是言小姐了,欢迎你去利兹,也欢迎你加入QIN律师事务所。”
身后的秦南风露出了小脸,小脸蛋红扑扑的,眼神有些害羞,也有点欣喜:“言阿姨,你要跟我们去英国了,我好久没见到你,好想你,我也想小星星。”
言喻看到秦南风的时候,眼泪忽然就汹涌了。
她想起了被引产了的那个孩子。
之前检查的时候,私人医生偷偷说了是男胎,他是不是也像南风一样可爱。
她心脏缠绕着的丝线,一点点崩断,又一点点割下了心脏的血脉。
一旁的小星星摇摇晃晃着,趴在了言喻的胸膛上,黑眸盈盈,对着秦南风笑了,她说话不清晰,叫他:“哥……哥。”
☆、066
南北发现言喻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她很经常安静地坐着,脸色苍白,琥珀色的瞳仁里没有多少情绪,还很经常恍惚。
有时候小星星走到了她的面前,软软地叫她妈妈,她才会抬起眼皮,定定地盯着小星星,笑意勉强。
南北深呼吸,眼睛发红,心脏都要气炸了,她眨了眨眼,转移了视线,不去看言喻骨瘦如柴的样子,她的手腕纤细得仿佛轻轻一拧,就会断开;她皮肤本来就白,现在更像是马上就会消失在透明的阳光之中。
南北的视线被泪水弄得模糊。
这半年多来,言喻被关在了陆家,她根本就看不到言喻,也隔绝了所有和言喻有关的消息。
她只知道,陆衍人在英国,却死死地将言喻困在了陆家。
这种男人太可怕了,他手段高,心机深,又有背景,心态还有些病态,当言喻被他盯上了之后,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余地了。
最让南北生气的是,言喻被他困在陆家,替他怀着孩子,他却在英国谈起了恋爱。
最可恨的就是周韵,同样是女人,为什么能做出让儿媳妇引产的事情,这样伤害女性身体的事情。
周韵自己当年都混账成那样,生活一安逸,就完全忘记了当年的痛苦,还真是自私,不懂得将心比心,对自己宽容,对儿媳妇却那样苛刻。
南北心里还浮现了浓郁的愧疚感。
好朋友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她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她求着宋清然帮忙,宋清然也无能为力。
男人之间的友谊和女人不一样,男人不喜欢管朋友的感情私事。
而女人,却一定会在感情上帮助自己的好朋友。
宋清然就不太喜欢南北总是盯着言喻的私事,或许是他不够喜欢她吧,所以对南北的拜托也是有点漫不经心,甚至偶尔有些隐隐的不耐。
他只会说:“言喻是成年人了,她有自己的考量,她选择回陆家,你作为朋友,要尊重她的选择。”
南北被气得不行,却还是要笑着。
心里早已经把宋清然面无表情的脸撕烂了,再狠狠地踩在了地面上。
她哪里不尊重言喻了,她只是担心言喻的状况,担心言喻在陆家过得不好,他宋清然这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懂个屁。
女人的直觉还是明显的。
南北总觉得言喻在陆家过得不好,言喻也的确在陆家过得不好,当满城风雨地传她给陆衍戴了绿帽之后,她的右眼皮就没停止过跳动。
她不知道消息从何而来,也不知道是谁放出的。
宋清然不帮她,她只能委托私家侦探盯着周韵,终于知道了周韵的想法,这一次,她只能再求宋清然,把周韵想要让言喻引产的消息转达给了陆衍。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陆衍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却还是来不及。
他没能阻止那个孩子的消失,没能阻止周韵,也没能保护好言喻。
南北进不去那个被陆家重重包围住的私人医院,她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她是过了两天,才见到言喻。
那时候,陆衍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沉睡的言喻,留下了离婚协议书,他连小星星都没抱一下。
南北追了出去,想跟陆衍说几句。
却在走廊上看到陆衍阴沉着眉眼,狠狠地推开了许颖夏,许颖夏脚下没站稳,一下就摔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她在喊着什么,陆衍的脚步都没顿住。
陆衍算是大方的丈夫了,那封协议书里,他没怎么亏待言喻和小星星,给了言喻八位数的存款,婚后两人居住的公寓也划给了言喻,还有两处城郊的别墅,他还给小星星设立了成长基金,每年提供的基金足够小星星按照名媛的方式培养长大了。
南北嘲讽地想,反正这些钱对陆衍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了,毕竟他们陆家害得言喻没了孩子,害得言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花了这些钱,说不定陆衍还会觉得心里安心呢,然后开开心心地再婚,再生一个孩子。
难怪现在连小星星都不要了。
这一个月内,陆家进行了大换血,之前的佣人全部都被解除了合同,陆家永不录用,富豪圈里的佣人都是彼此熟知的,被这家的主人赶了出来后,他们想再找到工作就难了,但陆衍也并不绝情,给了他们丰厚的补偿金。所有的一切只因为他们没看顾好,而让陆家丢了孙子。周韵身边的人更是被陆衍换了个一干二净,如果不是陆承国拦着,陆衍都想直接让周韵去美国度假,短期内不要回来。
那些给言喻做了引产手术的医生,更是被安排得七零八落,不知道去了哪里。
南北想,或许是陆家想要封口,不管怎么样,陆家儿媳妇疑似出轨,肚子里的孩子疑似不知生父,陆家夫人强迫儿媳妇不人道地引产,不管哪一点,都是众人津津乐道的谈资,也足够让陆家抬不起头。
所以,随着医护人员的离开,关于言喻,关于那个男婴,都被封尘了起来,成了无法言说的秘密。
南北那天本来想问陆衍——他为什么要答应离婚了,是愧疚么?
像是愧疚,又不像是愧疚。
她终究没有机会问到。
不过也不重要了,言言自由了,这个问题也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这个答案也只有陆衍自己知道了。
*
南北呼出了一口气,看着盯着窗外看的言喻,眉目间凝着担忧,好半晌,走了过去,她对着言喻弯了弯唇,轻声道:“阿喻,吃饭了。”
言喻怔了怔,好半晌,才回过神一般,转头看着南北。
几乎失去了唇色。
她纤细、骨瘦如柴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声音很虚弱:“北北,怎么办,他不见了。”
南北鼻子一酸,弯腰抱住了她,她轻轻地拍着言喻的后背,引导着她发泄情绪:“他是不见了,我也很难过,心里恨恨的,想骂周韵那个老妖婆,也想打死许颖夏这个搅屎棍,还恨死了陆衍,虽然他什么都没做,但什么都没做,就是他最大的错误。”
言喻的手指很冰凉,南北的话明明很近,却又很遥远。
她胸口情绪波澜起伏,脸上的表情讥嘲又可怖。
心脏仿佛被饕餮啃噬着一般,鲜血淋漓,骨肉分离,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手指的指甲陷入了掌心里,疼痛一阵接着一阵。
她咬紧了下唇,她好恨,如果她足够强大,她是不是就不会陷入这样凄惨的地步。
她喉咙压抑,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堵住了一般。
好半天,才哽咽着,慢慢地哭出来。
但是她的哭声也格外让人心疼,几乎没有声音,无声的、寂静的,只有脸上肆虐的泪水。
她对不起那个孩子。
南北搂紧了言喻,她嗓音温柔,带着安抚和笑意:“没关系,阿喻,哭出来,哭了就好了,一切就都平静了,哭完了,我们就让事情过去了,明天还很好,你还有可爱的小星星,还有光明的前途,你的律师职业生涯还在等着你去开拓,以前说好了,你要30岁就当上合伙人,然后赢取我这个娇美人呢。”
言喻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落下,她靠在了南北的胸膛上。
手指紧握。
骨节泛白。
终于有了哭声,隐隐约约的,带着啜泣,听得让人心脏紧紧地纠成了一团,带着绝望。
是啊,她自由了。
她应该高兴的,但她总是忘不了那个流逝的孩子,忘不了对陆衍的恨,也忘不了……她似乎早就对陆衍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这一段婚姻让她经历了太多,也疲惫了太多。
等言喻的情绪平复了下来,南北从一旁抽出了湿巾,一点点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
南北问:“阿喻,那你要跟秦让去英国吗?去秦让的律所。”
言喻湿润的睫毛轻轻地颤抖了下,她抿着唇,沉默了一会,还是道:“不会的。”
南北的脸色很平静,没有多少惊讶。
不管言喻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会支持的,更何况,她了解言喻,言喻这样聪明的女人,也大概早就注意到了,秦让对她是特殊的,一个单身男人对一个单身女人的特殊,大多都是出于情感,而情感恰恰是言喻现在不敢再碰触的一点。
她绝不会在自己不想恋爱的时候,主动接受其他男人的示好和帮助,给对方希望,却又不给对方结果。
南北继续问:“那你想怎么办?”
言喻苍白的唇弯了弯:“把陆衍给我的房产都卖了,然后拿着陆衍给的钱,去英国,先休养一段时间,安顿好小星星,我再自己找个律所。秦让愿意帮我是情分,我却不能一直享受着他的照顾,更何况,我有小星星,我得做一个独立的妈妈。再者,陆衍给的钱不花白不花。”
南北鼓了下两腮:“花钱当然是要花的,就是有时候想,陆衍要是知道你花了他的钱,是不是就良心更安了,一点都不愧疚了。”
言喻倒是无所谓,她眸光怔怔地盯着窗外,唇畔的笑容淡得几乎看不见,消散在了晨光里。
“有什么关系呢,既然都离婚了,他怎么想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愧疚或者不愧疚,我都不在乎了。”
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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