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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婚衍衍-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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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虽然被殴打了一顿,全身都疼,骨架都像是要散掉了一样,昏厥过去的时候,都以为自己要死掉了,但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就躺在了高级病房中,这个病房比他居住过的任何一个房间,都要来得高级。
他问了护士才知道,是陆衍——他的姐夫帮忙的,陆衍念着他是言喻弟弟的份上,动用了当地最好的医疗团队来治疗他,又请了两个护工照料他,还住进了本城最好的医院。
赵东勾了勾唇,心想,上次去地下赌场帮了他的那个女人,说的果然不错,只要他攀上了他的姐姐,这辈子就不用愁吃愁穿了,生活能过得有滋有味。
赵东挑了挑眉,感慨生活唯一的不满,就是他太久没赌博,也太久没找个女人疏解纾解了。
正想着,病房的门忽然被一股力道狠狠地撞开了。
出现在病房门口的人,是面无表情的言喻。
言喻踩着高跟鞋,慢慢地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的是陆衍。
赵东看到言喻,眼睛一亮,挤出了笑容,有些油腻的谄媚:“姐!你来了,好几天没看到你了,我好想你啊,我这几天还梦到了我们爸妈,他们都很欣慰,我终于找到了你。”
言喻看着赵东的眼睛,声音平静,无悲无喜:“赵东,是谁告诉你,我们是姐弟关系?”
赵东一怔:“姐,你怎么又问这个?我上次说了啊,是我自己发现的……”
“别叫我姐,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言喻的情绪早就平复了下来,她抿着唇,表情是严肃的,她的手上拿出了鉴定结果,“赵东,我们之间没有关系。”
赵东看到了鉴定结果,也是愣了愣,他的表情不是作假。
因为他家的确有个姐姐,被他父母抛弃了,他的父母也根本没想过去找那个丢失的女儿,而许颖夏又那么认真地告诉他,言喻是他的姐姐。
他一开始也是有些紧张,害怕他和言喻没有关系,但这几天,他过得有滋有味的,陆衍又对他这么好,让他慢慢地就确信了,他肯定是言喻的亲弟弟无误了。
“什么?”赵东回过神,想要伸出手,去握言喻的手,“姐,我怎么就不是你的弟弟了,那么多资料都证明了你是我姐啊,这个结果是不是出错了?”
言喻盯着他,淡淡地道:“是许颖夏告诉你,你是我弟弟的对么?也是她,给了你一笔钱,让你去打南北,对么?”
她的声音越来越阴,声音也越来越冰:“赵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出口,之前陆衍没对你下狠手,是因为他担心你会是我的弟弟,但现在鉴定的结果出来了,他根本就不需要顾忌什么了。”
赵东闻言,下意识地去看陆衍,看到陆衍眼里黑沉沉的一片,被他周身冷然的气场吓得微微一抖。
赵东这样的人,就不该对他客气。
陆衍淡淡地喊了声,病房外的保镖们,在陆衍的身后,站成了一排。
☆、116
陆衍沉沉的目光冷冷地盯着他,他本来可以不用亲自动手的,可是,如果不动手,根本就无法为言喻泄愤。
陆衍慢慢地靠近了赵东,他弯腰,拽起了赵东的衣领,脸上的表情平静得让人觉得害怕,他似是根本就不在意赵东的回答会是什么。
赵东睁大了瞳孔,他喊道:“姐夫,姐夫,你要做什么,你要打我么?”
陆衍绷紧了唇线,没有理会他的话,他垂着头,黑发顺着垂落,遮在了他的眼前,赵东透过头发的缝隙,看到了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里,仿佛是地狱。
陆衍骨节分明的手指往上,捏住了赵东的脖子,还没用力,却已经散发出了死亡的气息。
赵东瞳孔瑟缩,换来就只是陆衍慢慢收紧的力道,陆衍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赵东的呼吸渐渐地,就变得有些艰涩,喉咙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塞住了一样,陆衍在夺取着他的呼吸。
赵东的腿挣扎着,双手也掐在了陆衍的手上,想让他松开。
于事无补。
赵东仿佛溺死在了陆衍的眼睛里,他在赌场多年,在生死的边缘徘徊,被打得最严重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死,但他还是活了下来,但从来没有一次,会像这一次一样,让他觉得,这样接近死亡。
赵东查过了陆衍,在资料里的陆衍,手段雷厉风行,是商业奇才,除了脾气稍微有点爆外,没有什么人性的大缺点,但现在的他,和资料里的他,像是两个人。
现在的他,如同常见生死,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根本没把赵东的一条生命,当做命。
言喻对陆衍现在的反应也有些惊讶,转念一想,陆衍或许是把对许颖夏的愤怒,都发泄在了赵东的身上。
眼看着赵东已经出气比进气少,一张脸发胀得可怕,她才伸出手,握住了陆衍的手腕,言喻睫毛翕动:“陆衍,你会掐死他的。”
赵东瞳孔睁到了极致。
陆衍抿紧了唇,侧过眼眸,看了看言喻的眼睛,好一会,才松开了攥着赵东的脖子。
他一松手,赵东就倒回了床上,他嗓子卡着东西,他伸长了脖子,干呕着,仿若要把肺都咳了出来,拼命地用力地大口呼吸着,后脑勺是发胀的,缺氧的。
他像是一条被海浪打到了沙滩上的翻着白眼的濒临死亡的鱼。
陆衍嗓音平静,不动声色地再次问道:“赵东,是谁找到的你?”
赵东一直干呕着,说不出话来,手脚无力。
病房里很寂静,赵东还是没回答,其中的一个保镖,注意到了陆衍的眼神,走了上前,面无表情地握住了赵东本来就已经断掉的一只手,在赵东惊恐的目光中,毫不留情地,再次拧断了那只手。
骨骼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伴随着赵东的惨叫声。
陆衍:“说。”
赵东冷汗涔涔,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他嗓子像是破了个洞:“……我……说,我说……”
言喻心脏突突地,加快了速度。
赵东的声音慢,像是虫蛇带着令人发毛的感觉,钻入了陆衍和言喻的耳朵里,他交待了一切。
“是一个女人找到了我,她在赌场救了我,告诉我,我有一个姐姐,就是当年被我父母抛弃的那个姐姐,还给了我关于姐姐的一系列照片,就是你。”赵东看着言喻,他神情还有些惊魂未定,充斥着恐惧:“我在底层太久了,我想要钱,我看到你有钱,就主动送上门了,可是我害怕你不认我是你的弟弟,这样的话,我一毛钱都会拿不到。”
“这时候,我托其他人,帮忙找了下那个女人是谁。”
赵东咽了咽嗓子,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疼得龇牙咧嘴:“他们告诉我,那个女人真的就是许家的大小姐,所以我找上门了,许颖夏就说,我姐姐被闺蜜插足了,那个闺蜜就是南北,只要我动手打了南北,她会给我钱,我也会因此被姐姐认回去。”
言喻攥紧手指,指尖掐入了掌心之中,传来了真真切切的疼痛。
赵东:“如果只是这样,这一份的钱还不足以让我去打人,因为我害怕,可是,又有一个女人找上门了,正在我因为又欠了赌场钱,差点被切断手指的时候出现,她带了一千万给我,又威胁我,如果我不答应,她就会让人切断我的手指。”
言喻睫毛颤抖,她语调艰涩:“那个女人让你去找南北的麻烦?”
赵东狼狈极了:“不是,那个女人叫我想办法弄掉南北肚子里的孩子。”他瑟瑟发抖,“姐,你原谅我吧,我没办法的,如果不这样做,我就会被剁掉手指的……”
他在床上挪动着,就要去抓言喻的手。
言喻忽然暴怒,她沉下了脸,琥珀色的瞳仁里跳跃着怒火,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她躲开了赵东的手,她的手一扬,就朝着赵东的脸狠狠地扇了过去。
“不要叫我姐,我跟你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你掉手指是你的事情,跟南北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却为了你自己,你却这样伤害南北和她的孩子,畜生!”
言喻气得颤抖,眼眶发热,她用力得手掌都隐隐发麻,掌心是痛的。
她咬紧了牙关,才克制住,不让自己再打赵东一巴掌。
赵东匍匐在了病床上,全身都是疼的,他害怕得不行,在这个病房里,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言喻了,言喻是个女人,容易心软,他还要去抓言喻,下一秒,他的手,就被陆衍攥住了,陆衍狠狠地捏住了他的手腕,“咔擦”一声,骨骼断开。
赵东还要叫言喻。
不过一瞬,他的下颔骨就被陆衍给卸掉,骨头错位,下巴掉了,光是蠕动着,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他的唇畔溢出了猩红的血。
*
言喻的脚步很快,她往电梯的方向走了过去,陆衍跟在了她的身后,她听到了陆衍沉稳的脚步声,电梯门还没打开,电梯显示的楼层还在跳动着。
她感觉到陆衍温热高大的身体就在她的身后,他的气息从她的头顶上传了过来,他握住了言喻的肩膀,想让她冷静下来。
言喻胸口浅浅地起伏着,红唇抿成了直线,她的睫毛不停地颤抖着,眼泪落了下来,又被她擦拭去了。
陆衍喉结滚动,还没说话,言喻忽然转过了身,用力地抱住了陆衍,她埋首在了他的脖颈处,微微踮起了脚尖,像是要从他身上汲取力量一样。
陆衍垂下眼睑,盯着言喻黑发的发旋,抿了抿唇,伸手回抱住了她。
“陆衍。”
“嗯?”
她又不说话了,但隐隐的嗓音,却足以透出她的难过。
电梯已经到了,两个人却谁都没有动,任由着电梯又慢慢地合上,安静了一会,陆衍抬起了她的下巴,低头咬了下她的唇,淡淡地道:“没事,一切都会好的。”
*
南北就在隔壁栋的病房,她一个人无聊,就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幸好病房大,但走了不过一会,她就觉得无聊了。
她靠在了窗户边上,有些走神。
病房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有人闯了进来,她还没反应过来,病房的门就被人狠狠地踢开了,撞在了墙壁上,又缓缓地反弹了回去。
进来的人是宋清然。
宋清然也带了不少黑衣人,两派人就在走廊上动起了手,医生和护士都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南北拧眉,沉下眼,心脏加速了起来,她攥了攥手指,对宋清然淡淡地说:“你进来就进来,何必来闹事。”
宋清然声音平静,他明明离她这样近,声音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他笑了笑:“北北,只要你愿意见我,那些人我立马就让他们离开。”
“你让人撤离。”
“好。”
宋清然说完,不知道他怎么通知门外的黑衣保镖,门外的动静声,的确渐渐地小了下来,陆衍安排的保镖在门外问南北:“宋小姐,您怎么样了?”
“我没事,没关系的,你们休息吧。”
“好的。”
南北坐了下来,宋清然站着,过了会,他坐了下来,长腿悠闲地交叠着,背依靠着椅背,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沿,他眸光专注地看着南北,带着浅浅的笑:“北北,你今天的气色好了很多,我很想你,所以过来看看你。”
南北也淡笑:“谢谢你来看我。”
“我们之间不需要谢谢的,北北。”
“需要的,从今以后,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宋清然仿佛没有听到南北的这一句话,他站了起来,站定在了南北的面前,他勾起了南北的下巴:“北北,离开了我,你还能活得下去么?你的职业资格证被我吊销了,你所有的证件都在我这里,就连你的心都在我身上,离开了我,你想怎么活?”
南北胸口早已经被刺穿得像是筛子,她疼得几乎麻木。
“宋清然,你怕不怕我去死。”
宋清然笑了起来:“不怕,北北,没人比我清楚,你有多怕疼,又有多珍惜生命,你不舍得死的,如果你死了,我就会娶别人,和别人永远在一起。”
南北觉得可笑,她淡淡地看了宋清然一眼,不让他碰她:“是啊,我不会去死,可是,我会跟别人在一起,只要我愿意,我没有证件,我也能一辈子当金丝雀,当你的金丝雀,和当别人的金丝雀,没有什么不同。”
宋清然的眼眸黑了几分,英俊的眉眼闪过阴翳。
他什么话都没说,碰了下耳朵,南北这才注意到,他的耳朵上带了微型对话器,他忽然弯腰,横抱起了南北,不顾南北的挣扎,打开了病房门,不知道何时,门外陆衍安排的保镖全然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宋清然带来的十来个保镖。
宋清然的脚步又快又大,他没走电梯,抱着南北走楼梯间的紧急出口。
南北挣扎着,双手握拳,锤在了宋清然的胸口上,一下又一下,宋清然像是丝毫没有感觉一样,根本没反应。
南北声音里充满了怒意:“宋清然,我叫你松开我,听到了没有。”
“没有。”
南北还要说什么,宋清然忽然就暴怒了起来,他黑眸沉沉,额角的青筋暴起,没看南北,火气却是对着南北发:“北北,我说过,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家,你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听话,不要在现在给我惹麻烦!”
宋清然绕了一个楼梯的拐角,继续往下走。
“啧,欺负女人。”下一层楼梯处,不动声色地站立着一个男人,南北看了下去。
那个男人慵懒地靠在了墙边,头微微垂着,薄唇上松松地咬着一根烟,眉目英俊,神态懒散。
☆、117
这个男人,南北眸光定定地看了他一会,落目在他的轮廓上,这样出色的骨相,她怎么都不会忘掉的。
是上一次,在她被宋清然和他的新婚妻子纠缠的时候,拉来救场的那个男人,薄砚。
薄砚周身的气场有些神秘,他气质淡定又懒散,看似衿贵,身上穿着的衣服却又看似平常,他似乎本来想离开的,手指上已经拿出了钥匙,那个钥匙只是普通的大众车钥匙。
宋清然从小就记忆力超群,他微微眯了眯眼眸,不过一瞬,就想起了面前这个人是谁,他眸色冷沉了几分,只看了眼,就收回了视线,打算不理会薄砚,直接带着南北离开。
薄砚将烟夹在了修长的指尖,又漫不经心地咬在了唇齿上,在宋清然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一把拽住了宋清然的手腕。
宋清然眼底的漩涡挟持着冷厉的寒风。
薄砚却勾唇笑:“没看到你怀里的姑娘不愿意跟你走么?还不放下人?”
宋清然抿着薄唇,眉头微不可见地蹙了下,霜雪覆盖,他只是淡淡地道:“松开。”
薄砚没立马说话,而是停顿了一会,低沉的嗓音里含着笑意:“我让你松开你怀里的女人,你都不肯,你让我松开你的手,我又怎么肯呢?”
南北愣怔,趁机挣扎了起来,她专门攻击宋清然的弱处,但宋清然岿然不动,只有下颔的线条越来越冷硬,浸润着湿冷的寒气,他面无表情,抱着南北的手,越来越紧,他盯着薄砚,冷淡地道:“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我说松开我。”
薄砚笑意越发深,不知道是哪里激怒了宋清然,宋清然眼眸沉下,忽然就将南北放下,但仍旧将南北困在了自己的胸怀之中,他单手慢慢地拽住了薄砚的衣领,乌黑的眉毛上凝结着星火怒意:“我知道你和南北没有什么关系,不管你想做什么,离南北远一点,才是对的。”
薄砚捕捉到的却是前一句话,他勾着唇角,唇畔的笑意越发的意味深长,他垂眸去看南北,那一双眼眸,看似无情,却又充满了深情,在被他这样注视下,会让女人们产生一种错觉,她正在被他深爱着,一转眼,却又在他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南北觉得,她看不透薄砚。
薄砚菲薄的唇轻轻动:“你问南北,我和她是什么关系?至少,我和她之间的关系,足以让你松开她了。”
宋清然的手指缓缓地收拢,攥紧了起来,骨节的苍白折射出了他的怒意和嫉妒。
薄砚将目光移到了宋清然的脸上,他在笑:“宋先生,为难强迫女人可不是什么好男人。”
宋清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他冷淡地讥讽道:“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好男人。”
薄砚又笑:“正好,我也是。”
他的这句话刚刚落下尾音,声音低沉缓慢,可是手上的拳头却是凌厉又带着寒气的,毫不留情地落在了宋清然的颧骨上,骨骼相撞,声音刺耳。
宋清然被打得偏了过头,一时不察,南北就被薄砚勾到了怀中,纳入了薄砚的保护范围内。
宋清然的口腔里,泛出了血腥气,浓重的,冷冽的,他眼眸里黑沉得几乎没有了光芒,然后,鲜红的怒火燃烧了起来。
宋清然很少和人动手,他向来身边少不了保镖,也不喜欢动手,但是现在,他的保镖都被他调走了,他眼神阴鸷了几分,气场仍旧凌人,但从第三人的角度看过去,宋清然肯定打不赢薄砚。
薄砚挑了挑眉心,似是对宋清然的举止产生了兴趣,他唇畔的弧度越发深,分明是想再打宋清然。
南北眉心一跳,下意识地握住了薄砚的手腕。
薄砚被手腕上细腻的触感微微惊讶到,他眯起了眼,眸子安静,看向了南北。
南北眼神闪了闪,移开了视线,看向了宋清然,她深呼吸:“你走吧,我在医院很好,如果你真的为我好,那你现在就走。”
她不想在第三人的面前,多说些什么,也下意识地不想让薄砚看到她和宋清然的难堪。
宋清然瞥到南北紧握着薄砚手腕的手,眼底的怒意几乎要将他燃烧,他抿紧了唇线,分明想说什么,但耳朵里的耳麦里有人说了几句什么,他拧起了英俊的眉头,神情冰冷,攥了攥拳头,最后看了南北一眼,什么交代都没有,转身就下了楼,他高大修长的身影,不过一会,就消失在了视野里。
楼梯间里,就只剩下了薄砚和南北。
薄砚的笑意有些勾人,搭配着他的五官,更是撩人,让南北的心脏有些不规则地乱跳了起来。
他淡淡地道:“又在楼梯间见面了。”
南北这才想起来,他们上一次最后分别的时候,也是在楼梯间。
薄砚淡淡开口:“林北?”
南北一怔,有些尴尬,她上次因为被他问了名字,敷衍而随便说她的名字叫做林北,幸好薄砚也不打算计较,他只是随意一提,慵懒的神情中,又透出了初见的淡漠和冰凉。
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忽然认真地看了南北一眼,带着莫名的情绪,打量了南北的五官,眉目温和,他俯身,轻声地笑了笑:“小屁孩。”
南北抬起眼眸,薄砚的长相年轻,却有着这样的老成的语气。
他看完南北,就直起了背脊,掐灭了烟头,转身就往楼梯下,不急不缓地走了下去。
走了一段,他停顿了下脚步,目光落在了南北的肚皮上,低声嘱咐:“生气归生气,如果对孩子有感情,要好好照顾肚子里的孩子。”
他说的就好像他是过来人一样。
南北的身体微微一颤,有些恍惚,心脏如同硫酸倒灌,充满了酸涩和疼痛,早已被腐蚀。
她呼吸有些颤抖,好一会,没能说出任何一个字眼,薄砚也不在乎,他往楼梯下继续走,直到身影快要消失的时候,才听到了南北带着哭腔的嗓音,哽咽着,噙了浓厚的悲伤和绝望。
“没有了,我的孩子没有了。”
那样的悲伤,在空气中穿透。
薄砚垂在身侧的手指,一点点地攥紧,手背上青筋突兀起伏,骨节分明,他没有回头,继续迈开长腿,离开了楼梯间。
*
南北靠着楼梯间的墙壁,慢慢地恢复着情绪,她睫毛翕动,不让自己落泪,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好久之后,才回到了病房。
保镖正在到处找她,看到她的时候,保镖松了一大口气。
南北弯了弯唇角:“辛苦了,我没事,你们帮我把病房里的几样东西清理出去吧。”她指的这些垃圾都是宋清然送来的。
保镖们收拾完东西后,整个病房又回复到了平静之中。
南北坐了一会,决定去洗澡,她打开了喷头,水温适中,温度适宜,水流冲刷着她,她现在身体不太好,这样的冲洗不宜时间过久,她很快就擦了擦毛巾,但找了半天,却发现她忘记带换洗的衣物进来。
☆、118
病房的浴室里,只有一条大毛巾。
幸而这个病房,就只有南北一个人居住着,病房现在也没人,她也不用觉得尴尬,南北取下了大毛巾,随意地裹在了身上。
毛巾很短,连臀部都不能堪堪地遮住,露出了南北白皙笔直的大长腿。
病房里,开着温度适宜的空调,不会让人觉得冷,也不会觉得热。
南北先是走到了窗前,动作快速地拉上了窗帘,然后才解开了浴巾,从一旁的柜子上,取了一件新的病号服,刚想换上,她忽然觉得背后似乎有人的样子,一点点的凉飕飕蹿上了她的背脊线。
南北转过了头,在后面不远处的进门处,看到了一个人影。
因为窗帘拉上了,整个病房的光线就显得有些暗淡了,那个人影形成了,一个高大修长的剪影,男人英俊的脸孔,半明半暗地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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