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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大色狼-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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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狠劲看呆了在一旁伺候着的家丁。
原来他们的爷也会生气,而且是暴跳如雷。
可是俊俏的人就连发脾气也好看得教人目不转睛。
无盐知道要不是自己的身子骨强健,现在的自己恐怕是在阴曹地府喝孟婆汤等着投胎了。
她睁眼,陌生的床铺。
她在哪呢?
“姑娘,你醒来了?”是洗秋的声音,接着她又吼又叫:“宝少爷,姑娘清醒了。”蓝非以非人的速度出现。
“你,还好吗?”坐上洗秋搬来的凳子,他黑灼的灵眸直瞧面无人色的无盐。
她嚅动唇形:“我在你的房间。”
“养伤方便,先将就。”浅浅的笑纹漾在他的嘴边,说不出的好看。
无盐看痴了他的笑靥,可接着她的不安慢慢纠上眉间。
她不过是亲王府的过客,躺在这间古典藏雅的屋子里算什么?
像是看出她的犹豫,蓝非带点不悦的赌气道:“我都不怕坏了名声,你怕什么?”要不是她才转醒,腰杆和下腹痛得厉害恐怕非爆笑出来不可。这花名满天下的男子居然还圣洁地袒护她。
袒护。是的,他这番话不就意在让她安心吗,为什么?他不是对她厌恶透顶?这不会又是另一次恶作剧才好。
她凄然。“我这张脸……会让人说闲话的。”蓝亲王邸全是美人,不管男女老少,连长工婢女也比普通人还略胜一筹,美丽在这块土地是那么的平常,平常到她这只乌鸦走进来想自惭形秽人家都还不屑,看着众人,她羞都羞死了。
“你的脸……很好。”他生平不说谎,他问过自己的心,心给了他这个答案,他也就正经八百地脱口说出来了。
一缕看不出来的微晕染上无盐苍白的颊。
够了!他为她做的够多了。
她这辈子从不敢奢望有人对她轻言软语过,更何况是哄她,有他这句活真的够了。
“你哄人的技巧愈来愈高竿了。”曾几何时戈尔真倚在门框半是讽刺半是开了眼界。
“谁让你不叩门就进来的?”蓝非恼羞成怒,胀红的脸说多漂亮就有多漂亮,比女孩子娇嗔的模样还让人心动。
“我是大夫,有理所当然的探视权。”蓝少爷有他的张良计,他也有他的过墙梯,谁怕谁,“病人醒了,这里没你的事,接下来我会请京里头最好的大夫来,不劳你这名医的大驾,请喀。”戈尔真没事老爱找他晦气,现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扯他后腿的人。
躺在床上的无盐女可是经不起一点点的风言凉语。
“确定她死不了就想把我踢过墙了?要掀你的底,用不着小人物我来,可想而知,她在你亲王府的这几天恐怕把蓝公子你的风流韵事编号来听,听到耳朵长茧了,现在想撇清,迟了。”戈尔真刮脸丑他。
聪敏厉害、机变百出的蓝非皮皮一笑,那笑如春风初到人间,使人无法招架。他优雅地招手。“管家,戈先生要走了,请人备马送客。”戈尔真粗犷的脸扬起似笑非笑的表情,让静看两人平嘴的无盐微楞。
他不笑的时候只觉阴沉,这一牵动五官竟然教人浑身发凉。
“申屠姑娘,我们最宝贝的人就交给你了。”无盐还气虚,对他骤如其来的表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脸上的神经也挤不出适当的表情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戈尔真走掉。
这就是男人的友情吗?那么不着痕迹又体贴地熨人人的心扉,她心中一阵激动,什么都说不出来。
“别看他,人都走远了,他啊,就那张嘴坏,性子怪,其实医术好得不得了,当然啦,是跟你师父没得比,哎呀,我罗嗦这些做什么,来吃药了。”接过洗秋熬来的伤药,他怕烫地接了过来。
“少爷,小婢来就行了。”洗秋心惊胆战地看着她的主子逞强。
万一她的宝少爷要有个闪失,被热汤烫着或什么的,她就等着被剥一层皮下来吧。
磁碗的杯盖在蓝非生涩的手掌里摇摆着,就算铺了块帕子藉以隔热,磁碗还是惊险万分地铿锵作响。
“来,喝药。”他的神情专注,一丝不苟,认真的程度教人也跟着目不转睛,生怕的不是磁骨碗有个不好,是担心喂药的人跟被喂的人。
伺候在旁的仆役们个个伺机而动,他们宁可冒着自己被烫伤的危险也不能让亲王府中的荣耀和贵客有任何失误。
“你们统统出去。”蓝非的命令使得神经绷紧的众人差点跌跤。
“宝少爷!”大家异口同声。
“什么?”蓝非一旋身,汤汁险险溢出碗沿。
大家一身冷汗。
“没有,少爷有事一定要吩咐下人,我们就在外面候着。”
“哎呀,好罗嗦!”蓝公子不高兴了。管东管西,他又不是小孩,干么亦步亦趋,一堆跟屁虫。
“他们走了,药也被我吹凉了,现在慢慢把它喝完,对身体才好。”从小连根筷子都有下人帮他拿,现在要伺候人才知道不容易,蓝非小心又小心。
无盐再多的不情愿都融化在蓝非天籁一般的声音和透明的笑靥里,她不值得这样的对待,受了人家的恩惠要用什么来还?
“不要胡思乱想,你的脑袋后面也撞破一个窟窿,好在可以用头发遮丑,撞上的要是脸,破了相就真的没人要了。”蓝非细看她,一眼一眼又一眼,这么近的看觉得她还满入眼的,虽然本质的难看没什么改善,就觉得她没初见时候连眼角余光扫到都会教人无端生出额汗来。
“把药给我,我能够自己来。”她不想讨论自己的容貌,一点都不想。
“你嫌我话多?那我安静。”他作势在自己的红唇上打了个叉,又噱又可爱。
无盐相信要不是身负重伤怕是会把伤口笑裂。
枸记、党参、红枣、当归都是补中益气的中药材,熬着排骨或鸡块当茶喝喝,大半个月让无盐见了就怕。
“我听洗秋说你不肯喝她炖的人参鸡,你辜负她一片苦心喔。”蓝非白衣白衫,玉树临风地踏进自己的房间。
无盐从窗外的景致回首,披肩长发没有刻意的梳拢反而呈现如舒卷云般的蓬松,小女人的她有股慵懒宁静的风韵,教甫进门的蓝非怔了下。
“再好的东西,天天喝谁也受不了。”见他大摇大摆的进来,她还是不习惯,闲散自适的手脚局促起来。
“说的也是,我有一回感冒就被她们逼着那不行这不行,惨得很哩。”他做鬼脸,那股委屈的模样又好笑又可爱,让人莞尔。
“还有啊,我小时候顽皮,奶妈又盯我盯得紧,有一天她硬逼得我要午寐,我骗过她后,为了不想惊动家里的佣人决定从窗户跳出去跟人玩蝈蝈儿,谁知道这一跳跳进后院的人工湖,淹死事小,整整一个月被关禁闭,差点儿又生一场大病。”无盐听得专注,当他说到淘气处又想笑,调皮处有扼腕,一张本来少见表情的脸忽而转睛,忽而罩着阴寝,淡淡的光采焕发流转在她的五官里。
“不如,我带你去看差点儿淹死我的那座湖吧。”他一击掌,想到好主意。
“可以出去吗?我怕洗秋会跳脚。”她卧床的这段时间,胆子小又内向的洗秋突然变成老妈子,把她照顾得像什么都不会的婴儿,她相信不用过多久,她连自己生活的技能都会被剥夺。
无可讳言,像女红煮食这类女孩家该懂的技艺她一样都不会,长年跟着郭问走东走西,吃食都是简单的干粮,拿针,她行,不过此针非彼针,她学的是针灸治病,缝补衣服,抱歉了,她压根儿不明白那密密麻麻的针脚是怎么穿上衣料的。
不懂女红,无盐一点也不生憾,不见得会穿针引线的才是好人家的女儿、能养活自己更是重要。
“刚才我支使她做别的事去了,咱们偷偷溜出去,她不会知道的。”玩心又起,他也不在乎自己是主子,要有主子的威严权信,只道刺激好玩为前提。
无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脸红,自从她负伤到今天也没多少时间烦恼自个儿的伤口有没有收缩,倒是见到蓝非便自动地担起心来,这回又不知道要打破第几个骨董碗。
她哪是养伤,这摆明对她的精神制裁。
“你来亲王府也有一段时日了,我是主人,有义务带贵客参观游览,今天又是大晴天,老是闷在屋子里,会病上加病。”他罗罗嗦嗦地说了一堆就是要带无盐出门,他的好耐心也可见一斑。
“好吧。”要不顺着他,无盐知道会被纠缠到天黑,满园春色在窗台外对她招手,亮了她的眼,于是,跟着喜孜孜的蓝非跨出一住半个月多的是非亦非苑。
第六章
两人其实还是无所不吵的,小小的争执会出现在散步中,为了花圃的牡丹该种复杂还是单瓣的意见相左,园丁只好两个品种都种。
回到屋子,十九道的围棋,两人对弈,平分秋色,可是一论及起源,就能从最古老的对局“孙策诏吕范弈棋局面”争议到棋手、制品的优劣,延伸到南北朝的象棋、麻将,说到口沫横飞,虽然意见还参差,不过辩论后,输的一方也能化嗔为喜,欣然接受对方的见地。
休养的这段时间,彻底改变了无盐昼伏夜出的坏习惯,因为蓝非频频的打扰,所有的活动又安排在白日,为了养好精神,她被迫恢复普通人的生活习性。
虽然隐约觉得蓝非是故意要纠正她的不良习惯,可是事出无凭,要嚷嚷,嫌小题大作,不配合,又苦了自已,只好顺其自然了。
这天,蓝非带来自檀木制作的精美棋盘,象牙描金的立体铜棋子,兴致勃勃地来挑战无盐。
她是天才,纸牌难不倒她,围棋也一样,他常要苦思才能落下一子,她却能好整以暇地走卒吃将,把他辛苦布的局破坏殆尽。
他口服心不服,成天上门挑战,而生疏的感情也在斗嘴、切磋棋技的相处里悄悄搀入了一丝蜜般的感觉。
“我来了,盐儿。”改变称呼也是自然而然。
甫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碗被泼撒在地上的药汁,被剧力撕扯下来的纱帐,和狂咳不休的无盐。
手忙脚乱的洗秋含着两泡泪几乎快要哭出来。
“让开,发生什么事?”蓝非一眨眼就窜夺洗秋的位置,只见还有病容的无盐咳出一口瘀血,血中带锈黄。
蓝非抢过染血的帕子,迅速吩咐洗秋:“去泡盐水来,越浓越好。”洗秋哪敢迟疑,转身就跑。小姐都快没命了,还管什么规矩不规矩!
无盐咳出血来并没有渐缓身体的不适,她头昏脑胀,眼前一片模糊,想呕吐的感觉一阵阵涌上喉咙,然而,腹中的秽物也跟着呕意翻滚着,她想忍,秽物却逆行窜入鼻扉,连呼吸也受阻。
“我……我……”连呼吸都有困难了,遑论说话。
蓝非不想其他,低下头覆盖上她无色的唇。
口鼻的废物被清除,窒息感一消失,美妙的空气钻进肺腑,无盐顿获重见大日的感觉,可是接下来的,是截然不同于刚才的,那是舌尖交缠,一种不曾被别人引发过的情欲。
她不知道要怎么去迎合品尝,虚弱的身子和怯弱让她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么煽动性的吻,她昏厥了过去。
一感觉到口腔中温软随着怀中的人儿瘫痪,蓝非警觉地抓住她要往下滑的腰。
看见她昏厥过去的脆弱模样,他好想捶心肝。
她什么都跟别人不一样,就连他做视群伦的吻都会让她昏倒,她还真是会糟蹋他的男性自尊啊!
他以迅速沉重的吻在她额头做下印记。“记下我的吻,有一天你会亲口说要我的。”他要的不是她的屈服,他要她的爱。
“宝少爷,盐水来了。”洗秋惊天动地的脚步声想叫人忽略都难。
“催吐,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连她肚子里的胃液也要让她吐得一干二净。”把无盐放回枕上。“还有,这药盅的药膳是谁熬的,”他是好脾气,不过谁也别想把他当笨蛋耍。
“是小厨房送来的,说是夏小姐吩咐的。”洗秋大气也不敢多喘,都是她的疏忽,要不是她粗心大意,她的主子哪会雪上加霜,中了卑鄙小人的暗算!
她在亲王府长大,官小姐们的伎俩她看多了,却没防到有那么一天会发生在自已主子的身上。
“夏子莞。”夏子莞是他金字塔排名第九的收藏品,是个识大体的小家碧玉,他就是喜欢她的体帖温柔才让她住进来的。
“送药来的人是这么说的。”
“那送药的人你认得,循线追查,按图索骥,他懒得计较是看事情的,有人一再挑衅他的脾气,既然这么看得起他,不陪着似乎说不过去,他就随便应付一下那个鬼祟的小人吧。
洗秋摇头。“经宝少爷这一说,想起来,那个姐妹眼生得很呢。”
“等小姐醒来,让洗大婶熬碗清粥给小姐暖肚,你在小姐的屋里加张床,往后就跟小姐作伴。”
“好那,宝少爷的意思是……洗秋有个主子了?”一直以来她只是一厢情愿地自认是无盐的贴身侍女,这下宝少爷亲口钦点,她名正言顺,再也用不着妾身未明地当地下婢女,哇,好……好好喔!
“只要你肯用心照顾小姐,首席侍女的宝座就是你的。”这丫环,真可爱。
“谢谢宝少爷!”洗秋一百八十度的大鞠躬,恭送蓝非出去。
蓝家瓷庄。
“结果出来了?”昏暗的密室传来好听的询问男声,像是扇子擂风的声音在宽阔的空间随着空气流动。
灯光一亮,黑暗消失无踪。
一张孤傲的脸对上蓝非。
“是金屑和黄铜,没有超过人体能接收的分量。”迷离的眼神没有什么重大的情绪,阴峻的五官,眼下的疤在灯光下摇曳着属于过去的桀驾不驯。
“她的身体这么烂,连一些微未量的金属性东西都适应不了?”用扇柄托住下颚的蓝非不解。
“是侥幸她的体质跟一般人不一样,这,你也有得挑?能救回她一条小命你就该偷笑了。”戈尔真一棒子打回去。
就因为她与众不同的体质,才能在短时间内发现被别人当做了眼中钉,这算幸运才是。
“她那么单纯会跟谁结怨?”戈尔真沉沉地笑起来,低冷的笑声回荡在摆满柜子的空间内,重重的暗影阴森又沉重,使人不寒而怵。
“拜托,没人叫你笑,夜枭的声音也比你的狗吠还好听。”蓝非猛搓胳臂。
“多使点劲看牢你的未来老婆,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就要打一辈子光棍喽。”戈尔真好心情地拆他的台。
“这点请尽管放心好了,想当我蓝非老婆的人排到沙漠去了,多一个少一个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
“死性不改的家伙。”
“别嫉妒我到处有人爱,谁叫我天生丽质难自弃,比你这个姥姥不疼、爹爹不爱,没人要的孤僻鬼受欢迎。被那么多人喜欢,有时候我也很烦恼呢。”
“谁像你好胃口?家花、野花、喇叭花都好,小心贪多嚼不烂。”受不了!
“要你管!我只是请你来帮个小忙,没包括还要接收你的风凉话!”
“我是旁观者,旁观者清。”其实戈尔真很明白蓝非漫不经心的外表下有颗精明能干的心,只是他不爱计较,因为外貌倍受宠溺,要风有风,要雨得雨,他很知足,即便被旁人占了便宜他也笑笑就过去了,所以在某些别有居心的人眼中,八荒飞龙的老四跟败家子同定义。
“你是存心看我笑话,巴不得我栽跟头!”蓝非太了解自己的结拜兄弟,牛就是牛,不管牵到哪里,就算剁成牛肉片还是牛,他宁可巴望老天爷下红雨,也不敢奢望牛会转性。
“你的笑话己经够多了,还记得前年的爬墙行动?从某名花的闺房跑出一个赤条条的男人,还有,几个月前勾栏院的台柱和官家千金在西湖畔大打出手,哈哈,最近我更听见京城第一花魁宣布要收山从良嫁入豪门的消息,你放肆到这种地步,不会出问题才怪。”
“哇,我从来不知道杀伐神龙戈尔真也对市井流言有兴趣,怎么,转性了?”什么忧患意识好像都跟蓝公子无关,他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
戈尔真翻白眼以示警告。
“你还是担心自己吧!圣旨下来了,要你择期完婚。”
“我又还没收到,不算。”他把圣令当做什么啊!
“口气不同,看上去你是栽在那个无盐女的手中了?”戈尔真不成戈尔真,今日的他有别于往日的沉默寡言,聒噪得可疑。
“你说呢?”想套他?门都没有!
“我很穷,别想跟我要红包。”
“老六,你有心事?”太反常了。
别人他不敢打包票,戈尔真的寡言谁跟他都没得拼,还有,他讨厌人群,要他主动上街肯定是发生大事了。
“杯弓蛇影。”他撇开脸,调侃地自我嘲弄。
“不明不白的,本公子只对猜女人心有耐性,你别考验我对兄弟的感情嘛,这样不好。”
“诚实真是你最大的优点。”戈尔真站起。“我还有事,少陪了。”
“拜托你也花点心思在女人身上,不要整天对着一堆烂木头,浪费人生。”木头再好也好不过人,他这弟兄到底懂是没有?
戈尔真似笑非笑,什么都没说就想扬长而去。
蓝非一贯玩笑的声音追出:“有时候也让做弟兄的我尽点朋友的义务,不管你碰到什么,我都欢迎你来麻烦我。”
戈尔真顿了顿步伐,面无表情地瞅他,可是坚冷的轮廓放柔了。
“你啊,先自扫门前雪吧,要担心我是八百年后的事了。”
无盐在洗秋的频频说笑中把一碗粥吃完。
“小姐,饭吞下肚子,你的脸色好看多了。”端来铜镜,无盐憔悴的脸映在上头。
“把它拿开。”她大力挥手。
“我不懂……小姐……”她一紧张又结巴。
“我不能看见那个我……也不想。”淡淡的心酸漫上胸臆。她不知什么叫顾影自怜,不止铜镜,就连水岸她能离多远就离多远,谁叫她长了一张人见人厌的脸。
“小姐,洗秋没读过书…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是洗秋觉得小姐你比王府里任何一个小姐都好,你不会嫌弃下人的我们……那天我娘病重,你还……不计身分地到厨房去帮她诊脉抓药,换成别的主子,不会有人理我们的。”
“只是小事一件,都过去了,你还记得它做啥?”
“不一样的,王府里的小姐有……哪个不漂亮,可是没有谁会去管谁的死……活,在我看来,小姐你的面貌比她们好看过不知几百……倍,容貌是可以用胭脂水粉遮掩的,人心却不行……”洗秋认真地说道。
就算奴婢的地位不高,人都是肉做的,他们也需要旁人的真心对待。
“谢谢你!”无盐哽咽。
她付出的不过是举手之劳,却换来别人对她的好,以前的她为自已不同的心性和面貌,不知道婉拒过多少人伸出的友谊之手,一直以为形单影只的生活就是她以后一生的写照了,现在想起来,她故步白封得可怜,总以为缩在自己的天地吧就安全无比,现在才知道那有多愚蠢。
“小姐啊,你跟洗秋……客套,不是要折煞我?”无盐点头。“那我不说,以后你也不许再提什么下人不下人,你是我的姐妹,好不好,”
“小姐……”她的眼睛又要发大水了。
“叫我名宇。”洗秋害羞一笑。“无盐。”
“洗秋。”两人相视,心有灵犀地会心一笑,一大一小的笑声如银铃般地弥漫在屋子里,两人的感情又更进一步了。
“诗夜宴,这是什么?”看着傍晚才送到两岸依柳园的一张方帖,无盐好奇地询问上在忙着点熏灯的洗秋。
把茅草油注人灯芯中,她头也不回地说:“那是千年老妖搞出来的一个吟诗会,说好听是诗会,骨子里是不折不扣的审判大会。”也许无盐舒缓优雅的个性感染了她,洗秋说活的速度也学着放慢,结舌的情况一日好过一日,现在的她可以清楚地表明自已的意思,不再段落不清、词不达意。
“我们也去吧。”
洗秋豁然转身。“不好吧,小姐。千年老妖吃人不眨眼,你的身子才康复一些,要应付她…我看还是算了。”鸡蛋碰石头,胜负立判。谁是石头,谁是鸡蛋太明白了。
“帖子来,人不去会说不过去,”谁说要硬碰硬的,她只是闷坏了,想出去散散心。
洗秋拗不过无盐,为她着了披风,两人就往指定的看雪亭去。
看雪亭居东,是夏子莞的偏院。
蓝非对女人真的慷慨,夏子莞的住处尽是奇花异草,屋舍尽其所能地符合住宿者的喜好布置,无盐看着端坐在凉亭里的夏子莞和她身后的建筑,心中复杂的感觉无法厘清。
蓝冷露一反之前的不友善,对无盐客气有加。
一场以诗为名的聚会下来,无盐对蓝冷露的霸气与傲慢的印象更深刻了。
清秀佳人般的夏子莞根本被吃得死死的,懦弱畏缩的个性总是无时无刻不瞅着蓝冷露,看她的眼色说话行事。
一场诗宴下来给无盐一种错觉,这场私人的诗宴好像是冲着她来的。
主仆两人无言地在回去的路上踽行。
灯笼的人就在这节骨眼熄灭的。
无风无雨,怎么说灭就灭?
洗秋嚷嚷的声音比什么都大。“见鬼了,要出门的时候灯芯才换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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