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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草与烈酒-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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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烈嘴里衔着一支烟; 单手敷衍地推了一下。
微弱的晃动,卫澜便发出了呜呼的声音。
“哎; 你使点劲儿。”
待她荡回来,肖烈使了把劲。
“哎呀!”
肖烈一回头,卫澜摔在地上。
他衔着烟快步过去; 拎起她的肩膀。他也没使劲儿啊!这人怎么就飞出去了?
卫澜很不乐意,“你也不看着点儿,我让你使劲,也没让你把我扔出去啊!”
“谁扔你了,你自己没扶住。”
“烟不离手,敷衍我的下场!”
卫澜一怒之下把他的烟抢下来,扔出去好远。
换做平时,卫澜可不敢这般造次。今次,肖烈见她刚摔个狗吃屎,倒也没恼她。
扔就扔了,反正有的是。
扶她站起来,拍拍尘土,她又不乐意。
“你别乱摸!大白天的!”
这女人也太难伺候。
“你也知道大白天的,想什么呢?——裤子上有泥,多余管你!”
肖烈懒得碰她了,“膝盖有伤没,自己看。”
卫澜白他一眼,自己掀开裤子。
擦破了!
两人像闹别扭的小孩儿。
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卫澜气呼呼地跑上车,不搭理他了。
女人心海底针!
肖烈也上了车。
“疼么?”
她看着窗外,还在赌气。
“喂!”
卫澜不搭理他。
“喂!”
还是不搭理他。
肖烈往她肋骨上戳,“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让你推我的时候你就不能认真点儿吗?”
她像个火箭,蹭一下就窜出火来!
“我刚开始推得够轻的吧,是你让我使劲的,自己摔了还怨我。”
“大哥,我是女人,不是铅球,那么小的秋千,你使这么大劲我能不摔么?”
肖烈被她吼得干瞪眼。
她怎么什么时候都这么有理?
她叠着手背垫着下巴,气哼哼的往窗外看。
肖烈一时被她这般样子搞得哭笑不得,那就笑吧。
卫澜气还没休,他竟这般不近人情,连个体己话也没有一句。卫澜狠狠捶他一下,肖烈接着她的拳头,躲不开也不躲。
她干脆一连串拳头招呼上去,两人即刻扭打在一起。椅子一倒,两人顺势倒下了。
肖烈在下,她在上。
世界轻悄悄的,只有她气喘吁吁的声音。
老年活动室的活动结束了。一众老年人带着乐器陆续而出,从他们身旁经过。一对男女没敢乱动,尴尬地维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直到再也听不见人声,只余他们二人的微微喘息。
卫澜感到他有异样,从他身上爬起来。
肖烈整了整头发坐起来。
两人又不是第一次亲密接触,她的样子他也都看过了。怪哉,有什么好尴尬的!
卫澜的说走就走之计划并未能执行,二人在天黑前回了木屋。
张婶儿从木屋迎出来,见卫澜被肖烈架下来的,赶忙前去查看,不是又干了什么傻事吧?
“小卫这是怎么了?”
“没事,摔了一跤。”卫澜说。
“从秋千上掉下来的。”
有人在旁补了一句,立刻吃了卫澜一肘子。
肖烈身手敏捷,肌肉发达,卫澜感觉自己撞了铁桶,自己疼了,他却啥事都没有。
“还有劲儿啊你?”
卫澜只觉头一晕。肖烈把她抱起来了。
今天换成肖烈为她擦药,她疼得龇牙咧嘴。
他下手还算轻,没趁机报复算他有点良心。
擦好药,几个伙计敲门进来,抱进来一个木头做的浴缸。
肖烈随手一指,他们抱着浴缸去了浴室。
“今天你就睡这儿吧,768 的套房。”
肖烈像是不太愿意与她讲话,许是嫌她又占了他的地方,说完这句话他就去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他穿着一身白色浴袍。说实在的,他穿白色的衣服真挺好看。
卫澜还坐在沙发上,腿搭着茶几。
“我抱你还是你自己走?”他一边擦头发一边说,人很快就到了近前。
一股香味儿。
“我自己走。”
肖烈擦着头发,盯着她站起来,确保她不会再摔个狗吃屎。
可路线不太对。
“往哪儿走呢?”
卫澜回头,茫然地拎着一根手指头,“回房啊!”
“我是让你去洗洗,今晚睡这里。”
“我回去住,也行。”
他擦完了头发,毛巾随手扔在沙发上。
朝着她走过来。卫澜莫名移开目光,往后挪了一点点。
“想让我抱就直说,威胁我。”
“我——”
话还没讲出口,卫澜被他扛起来。
“喂!”她压着声音,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头低一点,再撞了头可别怨我!”
两人卡在浴室门口,卫澜识相地一缩脖子,进去了。
木桶是伙计们前些日子才做好的,今天应该是第一次使用。
肖烈已经放好了水,试了试温度,“行了,进来吧。”
他杵在那儿,她瞧着他。
“我……进去?”
“是啊!”
事情也没个过度,就这么突兀的脱衣服太奇怪了。
“那你先出去,不用你。”
这般话,愈发激发尴尬的气氛。
卫澜低着头,肖烈两腿动了动,想是有话要说,但最终没说什么,幸而没嫌她事儿多,出去了。
在浴室里坐了一会儿,一番挣扎,才想脱衣服,发现浴室里没有换洗的衣服。
“肖烈!”
肖烈刚在沙发上拿出一支烟,听见有人叫他,即刻过去了。他破天荒地敲敲门,得到一声应允把门推开,一支烟下意识地藏于身后。
“什么事?”
“给我找件衣服。”
“唔。”
他退出去,香烟揣进裤兜里。
给她翻了一件他自己的浴袍,别的没有,将就一下。
送浴袍回来的时候,她还没脱衣服,傻傻地杵在浴缸旁边。
“磨蹭什么呢?”
“谢谢。”
尴尬的气氛不能再继续,肖烈退出门去,回到沙发,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了。才抽了一口,感觉摸到了点东西,拿出来看,是一支烟。刚刚被他塞进裤兜儿里的。
已经卷了。干脆丢进了垃圾桶。
卫澜洗完澡出来,裹着一件大号浴袍。肖烈站在阳台上,窗户大开,白色窗帘随风飞舞。门窗都是开着的,许是在换气。
卫澜裹着浴袍,去到阳台。
“吹风机在哪?”
定是他在出神,不知道她忽然靠近吓了一跳,还没抽完的烟被他折在指尖,扔进垃圾桶。
他摸摸自己的头发,“我给你拿。”
卫澜点点头。
他一走开,卫澜就皱起眉头,顾着嘴角,呼呼地吹了几口气。
干吗呢?有什么好尴尬的?他们俩可不是这种可以尴尬的关系,脸面自尊都不要了,怎么还搞起了这一套。
肖烈拿着吹风机回来的时候,卫澜坐在他的床头,两腿交叠,乖乖等他。见他来了,两条腿轻轻放了下来。想撑出一副硬气的模样,失败。
“可以帮我吹么?”
肖烈嘴角一歪,“坐好。”
她找了个角度坐好,两人谁也不讲话。
他的手在她发间温柔地穿梭。
夜晚来临,他们各自一边,躺在同一张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不说话,不说话,不说话……
没人说话……
同一条被子,竟也这么宽,两个人各自把一边,中间儿还能有那么多富余。
“睡吧。”他说。
“嗯。”她答。
两人各自关掉自己这边的台灯,睡觉。
月色撩人,卫澜偷偷瞥过他一眼,他完美漂亮的轮廓时时摄人心魄,月色下更是动人,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啊!
以为他睡了,放肆地看他,端详他,漫无边际地想着一些七七八八的场景。
都是些细节,细得不能再细的细节。
无意去记忆,却都在这一刻一片一片飞进脑海。
“你的脑袋该不会在想我吧?”他忽然睁开眼睛。
卫澜即刻正身躺好。
“想来就来吧。”
他的手从被窝里伸过来,抓住她的手。
“跟我上山砍木头,准你一个礼拜睡我怀里。”
磨磨蹭蹭就被他拖进怀中,贴着他的胸膛,她闭上了眼睛。
两人相拥着,很快入睡。
不知缘何,今日与以往不同。
☆、第 46 章
决心忘掉的人; 终于来梦里相会。久未露面的中恒在一片白色光晕中向她走来; 对她微笑。
“中恒……”话才出口,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中恒……”
可是中恒不讲话; 只是对她笑。
卫澜心中有愧,掩面而泣,双膝跪地; “中恒……我……”
中恒忽然站在她面前; 对她伸出手,扶她站起来。
然后,他就像个仙人一样; 慢慢后退,对她挥手告别。
“中恒……中恒……中恒……”
睡梦中醒来,满脸的眼泪,头发被泪湿了; 粘在脸颊。
太阳已经升起,四周一片静谧。
哪里有中恒,一睁眼; 看见的是另一个男人——肖烈。
他蹲在床边,手里提着酒精棉球; 想是正在为她处理膝盖的伤口。
梦里梦外的愧疚搞得她里外都不是人了。
肖烈没理她,兀自进行着手里的工作; 左手捏着她的膝盖,右手拿着酒精棉球,轻轻地蹭。
一时间; 卫澜很恶心自己。她猛然从他手中挣脱,跑进浴室,将自己藏起来。
她无法再乞求肖烈的谅解,无法在对他说“最后一次”。她的最后一次限额已经用完了。
药箱还张着嘴在身边,肖烈坐在床上抽了一支烟。
那个身影一直蹲在浴室门口,想是埋着头,闷声哭泣。
忘掉一个人,哪里会那么容易!慢慢地,她会懂的。
这个早上,他们各自沉默,没什么话说。
午饭时间,卫澜没来吃饭,张婶儿去叫,卫澜只在屋里闷着不肯出来。张婶儿去告诉了肖烈,肖烈在厨房自己先吃了。
“不用管她,饿了她自己就出来了。”
张婶儿双手在围裙上蹭着,“小卫不是又要想不开吧?”
“不能。”
“可看她那个样子……”
“张婶儿坐下吃饭吧。”
“哎,要不一会儿我给她送去。”张婶儿怕自己讨人嫌,赶紧闭嘴,啥也别问。
肖烈没言语。
饭后,张婶儿挑了几样卫澜爱吃的菜摆盘,刚要去送,肖烈接了过去,“我来吧。”
张婶儿默默上交,趁人还没走,说了句多嘴的话,“小肖,好好说话,让着她点,别吵了。”
肖烈怔了一瞬,点点头。
仔细一想,他们之间的争吵的确太多,太过激烈,张婶儿,小六他们都被他吓怕了。攒了这么多年的人品,败在这一个女人手下。
卫澜门没锁,留了条缝,满屋子的烟都从那个缝里往外挤。门一开,终于有了出路,一齐往外奔,他一个男人都要吓一跳。
卫澜知道是他,没回头。
肖烈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张婶儿做了你爱吃的辣白菜。”
“谢谢。”
昨日娇嗔小女人的模样一扫而空,怪不得张婶儿又在担心。一夜的功夫,她的脸沉了,声音沉了,脑袋更沉,连抬都抬不起来,看都不看他一眼。
肖烈坐在沙发上,沉默地与她抽了一支烟。
两人之间倒是习惯了这种模式,他们可以不说话,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甚至一整天。
身后一声轻响,他出去了。
过了十分钟,他回来了,拎了一袋子啤酒。
“请你喝酒。”他说。
是的。他答应了她要请她喝酒出去玩的,只是行程因她意外摔了一下中段了。
他默默支起小桌,餐盘摆上桌,卫澜夹着烟安静地看着。
中恒从来没为她做过这些。
待他都做好了,他伸了伸那条不太方便的腿,“过来!”
像是相逢痛饮的酒友。卫澜把烟头戳进烟灰缸,推开窗户。上桌。
目光总是不禁在地上转悠,面对他,也是需要勇气的。
低着头,一瓶开好的啤酒送到她面前。
他的手摁在酒罐上,待她接收任务。
卫澜抬起眼,接过来,还是一句不咸不淡的“谢谢”。
他嘴里衔着烟,没讲话,自己启开一瓶,先喝了一大口,半瓶进去了。
他手臂借力支着桌面,另一只手提着酒罐,微微抬高食指,“你要是有这个能耐,这些酒全归你。”
他仰起头,把剩下的一口喝干,“怎么不喝啊?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真不喝?”
肖烈作势要把她的酒罐收回。
卫澜忽然发力,握紧酒罐。
对视片刻,肖烈松了手。
卫澜抬起酒罐,一口气喝了一瓶。
“慢点喝,都是你的。”
酒水和泪水一起往下淌。
“看样子,今天是又要耍酒疯了。”
打了几个嗝,卫澜抹掉嘴角的沫子。心里想着中恒在梦中对她挥手告别的一幕,心如刀绞。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看着她的醉态,目光寸步不离。
“我答应了你,最后一次……我不是故意的……”
“嗯。”
“对不起。”
“我听见了。”
对不起,对不起,无数个对不起,她不知道是在对谁讲。
“好了,吃点饭,吃完了你随便喝。”
肖烈掌握着节奏,拿走她的酒,让她吃饭。
她乖乖地服从安排,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这句话说得太对了。
以前没觉得吃饭睡觉是多么重要的事,但身体经过这些日子的摧残,吃饭睡觉这些最基本的需求变得尤其重要。
塞了一碗饭下去,酒已经喝不进去了,饱了。
肖烈伸过手来,拾起她的纤纤细手,捏在手心。
尴尬的感觉又来了。卫澜把手往回拖,他却不放。还用那双勾魂摄魄,看穿一切的眼睛盯着她看。
卫澜酒劲上涌,脸红了透。
手捏在他掌心,感觉整个人都被他拿去了。他看着她,似在把玩她的手指头,最后与她五指相交。
“如果你是因为对不起我才哭成这个样子,我什么都能原谅。”
但事实并非如此,大家心知肚明。
下午,肖烈上山砍木头,卫澜跟着。这是肖烈要求的,反正她也没事,跟着就跟着。
肖烈累得大汗淋漓,卫澜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手里抓着一把狗尾巴草。
等他歇着的时候,她就去送水,帮他擦汗。
两人和和气气,安安静静,砍完木头就下山。
夜晚来临,卫澜还在肖烈房间,这一个礼拜她都要睡在这里。
山里的星星比外面多,空气也不像一个时空来的。
卫澜站在阳台望天,一双手从身后摸过来。她顺势倒进他的怀中。
“有时候我会自私地想,一切都停在这里好了。”
“怎么停?”
“就像现在这样,你和我,在山里,不问世事,每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就不干,有一群志趣相投的伙伴,够了。”
可是,是梦就会醒。
“你怕我赶你走?——只要你不私奔,我可以留着你。多你一张嘴也吃不了几粒米。”
“如果我食欲大增,越来越胖呢?”
越来越老,越来越没有风情,越来越难看……
“你还能胖到哪儿去?小花小草胖了十斤我也没把她们赶走,张婶儿小六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还给他们带薪休假,你去问问,我什么时候赶过他们?”
问题就在这里。
张婶儿,小六,小花,小草是他名正言顺的员工。她算什么?
等他玩腻了,够了,她岂不是随手可丢,连个员工都比不上,更别说什么资深员工了。
往木屋里添置家电的时候,她真地没想那么多,她只是觉得木屋缺这些东西,她想去给填满。
“那……我也能带薪休假吗?”
“带薪休假的前提是,你永远是我的员工。”
“永远……”她轻轻叹了一声,“那是多久啊?”
“你能活多久?”
卫澜心惊,一辈子么?
“那你要这么说,咱们得白纸黑字签一份卖身契了。”
“卖身?你到现在都没卖给我,钱我倒是提前支付了。现在又来跟我提带薪休假,你是不是有点过分?”
“是你先提的。”
“我什么时候提了?”
“你先提张婶儿他们带薪休假的事的。”
“是你先怕我赶你走的。”
“那你到底会不会赶我走?”
“看你表现!”
“肖烈,我不想走了。停在这里就好了。”
她忽然认真起来,一双媚眼无声地凝视着他。
那份认真转眼就没了,她媚眼弯弯,娇嗔地推他的胸口,“行不行,答不答应?”
卖弄风情,她学会了。
“不如明天我草拟一份卖身契,你愿意的话就签,想住多久住多久,不赶你走。”
“那你一直都在么?”
肖烈垂下眼睛,看着怀中瘦弱的女人。
“一直是什么意思?”
“等同于你活多长。”
他静了静,“我在不在重要么?”
“重要!”她毫不迟疑,看着他的眼睛,“这一切没有你,就都不成立了!”
他在高出,居高临下,连同他的气势也一并高了。
卫澜垂下目光,最近露骨的话说了太多了。莫名其妙地又来了一些尴尬。
“我对你而言,有这么重要么?”
他忽然发声,声音从他的胸膛震荡到她的五脏六腑。她感觉耳朵开始发烧。
☆、第 47 章
从他怀里挣出来; 她溜了。
怀里的人跑了; 肖烈满怀山风,沁得整个人清爽极了。
两手支在阳台上; 他静静看着伙计在院子里逗小黄。
他捡起脚边一个石头子儿,往伙计身上扔。山里阴暗,伙计只觉后脑勺被什么东西打了; 抬头看; 四处看,啥也没看见,只有小黄伸着舌头看他。
疑神疑鬼了一番; 刚蹲下来跟小黄逗趣,后脑勺又被砸。伙计蹭一下站起来,“谁?谁呀?”
小黄伸着舌头看热闹,伙计已经吓得魂不附体; 扔了狗链子跑了。
肖烈站在阳台,被那傻伙计逗笑了。
**
那一番相互试探,并未得到什么结果。
他们之间不会有未来; 又何来的永远。只当一时情话,说一说就罢了; 千万不要挂心。
谁认真谁就先输了。她卫澜已经一无所有,不可再把所剩无几的一切搭进去。人生那么短;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心碎。
修整了一个礼拜,卫澜开始正常吃饭,干活; 忘了那件事。毕竟,中恒已经到梦里与她告别了,时间已经不短,是该与他划上一个句号了。
如果崔小颜和江城知道了她的想法,一定会很开心的。
日子如常,并没有什么卖身契等着她签,那日的话,没人再提。
卫澜与肖烈如同以往,太太平平,没什么争吵。
不过肖烈这人又有幺蛾子,他自己减少抽烟,还让她也少抽,现在已经开始限制她的数量,两天不许超过一盒。
没酒,没朋友,现在又要减少抽烟。她知道这是杜绝她抽烟的前奏。
天呐,日子还有什么乐趣。
她在院子里揉着小黄的脑袋,手里抓了一把狗尾巴草。等。
肖烈刚扛了一根木头回来,正在院子里劳作。她需要适时地送上水与毛巾。
今天的烟少了一半,总感觉嘴里少点什么。没有烟,她只好把狗尾巴草咬进嘴里。
肖烈在她身后,伐木工人的造型,挥汗如雨,时不时看看无聊干坐着的农妇。
卫澜想起小时候等爸爸下班时的场景。跟现在的情形好像。
木头锯掉一半。
卫澜送上毛巾,帮他擦汗。
肖烈歪着头,照顾着她的身高。
他还在端详那块木头,想下一步该弄掉哪里。
卫澜看着木头,说了些不搭边儿的话。
“小时候,我也经常这样等我爸下班。”
她拿起他喝过的水自己喝了一口。
肖烈瞥她一眼,这姑娘的思维还真是跳跃。不过他怎么也不像个爸爸吧。
“玩狗尾巴草的习惯也是从那时候留下的?”肖烈拿起锯条又开始锯。
卫澜坐在他旁边的桌子上,“是啊!——我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就去抱他的大腿。”
肖烈还在挥汗如雨,好像根本没在听她讲话。他手里的那块木头比她重要。
卫澜从桌子上下来,从身后抱住他。
“干吗?别耽误我干活儿。”肖烈手中不停,卫澜只管靠在他背上。
“肖烈,你为什么总是砍木头啊?”
手中的锯条微微停顿,他好似没有听见,继续劳作。
卫澜躺在他背上,自言自语般,说了好多话。恨不能从出生那一年开始讲,一直讲,讲到天都黑了。
她靠在他背上,把自己累睡着了。
小黄蹲在她旁边,肖烈被她靠得紧,一下也没有乱动,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
天黑下来,她还没醒。
他微微侧头,闻到一股清甜幽香。她枕着他的背,头发垂在他的肩膀上。
肖烈轻轻抚了一把她的头发,小黄伸着舌头,也得到了肖烈的宠幸。肖烈扔给它一块骨头,它就在旁边玩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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